第一百零四章 忐忑
第一百零四章忐忑
老十今天受到了其木格的最⾼礼遇,其木格居然亲自将出门上班的老十送到了大门附近,老十在影壁墙后面站定,笑道:“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瞧你唠叨的,从院子里唠叨到二门,又从二门唠叨到大门。算着时间,你阿玛他们得下午才能进城,旅途劳顿,我也不好多打扰,最多请个安就回来了,你阿玛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爷的⽑病。再说了,你阿玛还能瞧着爷不顺眼不成。”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得了信,就赶紧去接我阿玛,别耽搁了。”
老十不耐烦的点点头:“你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了,爷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爷也先去接你阿玛。”说完便对阿朵道:“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回去。”
老十的⾝影刚走过影壁墙,又听到其木格的声音:“爷,我阿玛不会汉话,你要听不懂,就叫他说慢点,别一知半解的乱点头。”
老十一听,脚下生风,赶紧跑了出去。
也不怪其木格紧张,说起来自己成亲将近四年了,自己的爹才头次见到⽑脚女婿,其木格自然希望老十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上午,其木格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打发人到前院去探听消息“小英子,谁在驿站和城门处守着?别挑着不机灵的了。”其木格见半响没有消息传来,开始乱找原因。
小英子忙劝道:“福晋,您放心,全是。机灵的,就算他们不认识王爷的车驾,勒孟和保贵都去通州迎接了,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再不来事,也认识勒孟和保贵的。”
其木格叹气道:“其实只差几天。就三个月了,这时候我出城去接阿玛也没什么,十爷也真是的,楞搬出太后懿旨来说事。”
阿朵劝道:“主子,你要真去了,王爷肯定会怪你的。”
小英子也附和着“就是,福晋,你还是静下心来等等。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不提其木格在府里翘首期盼,老十上朝后,回到兵。部的头一件事就是告知尚书马尔汉,自己今天不加入吵架兵团,让他们自己去应对户部。
马尔汉着急道:“十阿哥,皇上已经在催了,可这事。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说到时候怎么给皇上回话?”
老十很不负责。任的说:“所以得多劳大人您费心了,我今儿真没空。”
老十并没有⾼超的谈判技巧,相反,老十的话往往还非常直白,但马尔汉恰恰就看重了这点,有时候直白的表述往往能让对手气急败坏,盛怒之下露出破绽,这样,老奷巨猾的马尔汉才能有效的找到反驳论点。因此马尔汉是极力的挽留,历数老十的重要性,老十觉得今天怎么净遇着话匣子,感觉有些晦气,便趁马尔汉喝茶润喉的功夫,逃了出去,气得马尔汉直跺脚。
老十出了兵部,直奔德泰钱庄,九阿哥诧异道:“你怎么这时节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
老十长长的吐了口气,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九哥,可别再对着我唠叨了,我今天耳朵都要起茧了。”
九阿哥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对着你抱怨了?”
老十摇头摇“这倒没有,她阿玛今天到京,好容易拦着不准她出城迎接,她从昨晚上就开始念叨,让我站有站像,坐有坐像,还非要我示范一遍,九哥,你说说,见他阿玛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说她紧张个什么。”
九阿哥失笑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难得来一次,你好好表现一下是对的,⼲脆你给哥哥我示范一下,让我也学学?”
老十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阿哥“真要我示范一次?”
九阿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留给让你去讨好你岳丈大人,我就不凑热闹了。”
老十见九阿哥没有继续嘲笑他,感觉舒服了点,方问道:“九哥,你找我⼲嘛?”
九阿哥本来还仪态万方的笑着,生怕成不了祸害,一听老十问话,还未笑尽的灿烂一下便凝结成了冰霜“保定那边又有人去了。”
老十一下坐直了⾝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九阿哥“该去的都去过了,怎么还有一拨?”
老十将其木格接回后,便想让与其木格有过接触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但害怕其木格到时候问起,便寻求九阿哥帮助,九阿哥仔细思索后,觉得这些人活着比消失了好,在取得老十同意后,九阿哥派人将其木格住过的客栈盘了过来,准备发展成当地的一个据点,连布店的伙计和房屋中介也成了九阿哥的门下奴才,张**院子也被探子租住着,连老十住过的客栈,沿途歇息过的农家,九阿哥都派人盯着梢。
前一段时间的消息表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庄亲王、简亲王和康熙的人马都轮番去过,因此老十听说又有人去,心里便有些忐忑“九哥,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九阿哥看着老十“十弟,你得答应我,这事你得听我的。”
老十不假思索道:“九哥,这事若真捂不住了,你也就别劝我,我有章程。是谁又返回去了?”
九阿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另一路人马。”
老十急了“九哥,你倒是说啊,让我听听。”
九阿哥也分外坚持,老十怒道:“九哥,我有分寸。”
九阿哥还是不为所动,固执的看着老十。
老十见僵持不下,便妥协道:“九哥,只要他没查出来,我就听你的。”
九阿哥一字一句道:“阿灵阿。”
老十不相信道:“九哥,不会是有人陷害吧?”然后⼲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舅舅呢,一定又是哪个八王羔子耍的手段。”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老十请九阿哥派人在他府邸附近反盯梢,结果有次得来的线报就是那人去了八阿哥府,弄的九阿哥和老十哭笑不得,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手的狡猾,九阿哥为此还重新部署了工作。
九阿哥斟酌道:“也许是旁人陷害,目前还不知道,得过段时间才能弄明白。”
老十这个反应,让九阿哥放心不少,虽说老十与他舅舅的情分不浅,但只要涉及到那个蒙古福晋,老十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因此九阿哥便有些担心老十会怒不可遏,气头上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见老十有些萎靡,九阿哥道:“十弟,听哥哥一句劝。”
老十心不在焉的说:“九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虽说其木格和舅⺟不亲近,舅舅待我亲着呢。”
九阿哥叹了口气“你媳妇没两曰就该进宮给太后请安了,等她从宮里回来,你带她去你舅舅家,姿态摆低些,正好她阿玛也进京了,两家多走动走动,别疏远了。”
九阿哥说完,又补充道:“十弟,这事你得拿主意,不能由着弟妹性子来,若两家真起了嫌隙,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你。”
老十郁闷的点点头,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连带的,老十居然真有些怕见素未谋面的岳父了。
接下来,九阿哥又叮嘱了老十几句,不外乎就是要和阿灵阿搞好关系,别让內院的事影响了亲情,然后话题又转到了四阿哥⾝上,让老十得多提防点,这下,老十找到了发怈点,义愤填膺的对四阿哥进行了声讨,指责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老十骂了一上午,准备噌九阿哥一顿饭,补充一下能量,结果探子回报,其木格的老爹快马加鞭,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老十只得告辞了九阿哥,朝城门赶去,临走时理了理辫子,整了整衣冠,最后居然还傻乎乎的问九阿哥:“九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九阿哥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了。
见着驶来的车驾,老十只觉得心跳速加,暗骂其木格,若不是她唠叨个没完,自己怎么会觉得手心直冒汗。稍微稳定了下心神,老十⼲咳了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其木格的爹得了消息,命车队停了下来,老十一紧张,见对方的车队停了,也忙停了马,糊里糊涂的跳到地上,一看,坏了,还隔着半里地呢,但此时又不能再骑上马背,忙理了理帽子,跑步前进,勒孟和保贵互看了一眼,本来他二人是要前去迎接老十,再将老十带到马车前的,此时也只得下了马,在一旁乖乖站着,觉得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女婿迎接老丈人是这么个仪式,当然保贵以为是蒙古人的规矩,勒孟以为是満人的规矩。
其木格的三哥在马车帘子旁小声说道:“十阿哥隔老远就下马了,此时正穿着朝服朝这跑呢。”
其木格的爹虽说是郡王,但一生都在草原上度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是満州人学了汉人的规矩,觉得自己也不能失礼,便道:“你前去迎接十阿哥。”
于是,一皇子阿哥与一蒙古郡王之子,两贵族便开始在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相向而奔,进城出城的人都自觉的站在两旁,看着热闹。
车队后面的一辆马车的车窗早已经掀开,一圆脸女子将脖子伸得老长,好奇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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