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章 鼎重几何?
人皇之威,威凌四海九洲,除了儒门俯首任凭驱策外,道释二门向来便是远避红尘,一来是人皇⾝集天下之望、正道气数,无法与之匹敌,二来人间由人皇治理、修道中人不便多沾因果。
但是,真正的人皇如果想对付道门,结果一定不会让人⾼兴!任道门⾼手无数,却未必能斗赢握有气运的人皇!杨南头摇笑道:“我若尽撤弟子,便为成为天下笑柄,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李浩我扶也要扶、不扶也要扶!不过,我在寻思制他之法,以免来曰成为祸患!”杨南做事,向来谨慎无错,只凭一点感觉,他便生出不妥之心,要是不能有备无患,就算成为天下笑柄,他也不会去扶助纯王!倪彩愕然道:“人皇之力,无可匹敌,阿南有何妙法,居然能制人皇?”杨南嘻嘻一笑,道:“妙法便在这八门之后,何需他求?”倪彩怔了一怔,忽然呵呵笑道:“好个阿南,你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九洲重鼎⾝上,难怪难怪!有了这九洲重器,人皇之威就是再強,也不敢如何,果然绝妙。”
古时,曾有一朝朝政**、帝皇昏庸,有位诸候派遣使者入京都问皇帝:‘九鼎之重重几何?’昏庸皇帝回答:‘卿欲知鼎重,何不自称之?’于是,这位诸候便大兴精兵,夺得皇位,他虽不曾称出鼎重几斤,但此后‘问鼎天下’便成了争夺皇位的代词。
可见,皇印重器,两相匹敌,攻入內城之后,杨南要是握有九洲重鼎,纯王李浩就是想翻脸也未必敢!上古九洲曾有人皇失了皇印,却凭着定鼎天下的九鼎大阵稳稳坐住了皇位,而手握人皇印的敌手却不敌落败,可见重器之妙,并非只是镇守这区区八门!“问鼎天下、逐鹿中土!社稷神器,谁主沉浮?”杨南昑罢小诗,冷然笑道:“我可扶助一位人皇,也可斩灭一位人皇,纯王李浩若无异心倒还罢了,若是有异志,我手握生杀大权,到时必定教他尝遍苦果、后悔莫及!李浩啊李浩,你莫要教我失望才是…”倪彩见杨南终是露出冷酷肃杀之气,拍手笑道:“不错,这才是霸气的道家教主、通天灵圣,我道家中人与世无争,却不喜沦为他人鹰犬,皇权疆土不过是舂梦一场,只有长生大道方是永恒!”杨南想收九鼎、占了先手,倪彩自然举手赞成,两人都不愿看到一个有志除去道教的皇帝出现,帝王的许诺并不可靠,这重鼎自然就是其中最可靠的保证。
两人相视一眼,忽然一齐哈哈大笑起来,杨南道:“倪兄,我将不灭雷舟让你操控,若是得机,入得內城之后,你诸事不管,可先收了九鼎再说。”
九鼎若被破了定鼎天下古阵,便如同一座万斤重鼎,这万斤虽然沉重,收取也是容易,杨南随⾝人数众多,倒是不便亲自动手,破除古阵、收取九鼎,这事儿自然要交给倪彩了。
倪彩点头微笑道:“份內之事,何必吩咐?”正在此时,虾统领急冲冲的走进庭院拱手道:“禀小爷,天王李煜求见。”
“天王李煜?他不在纯王⾝边出谋划策,来见我又有何事?”杨南眼中闪过不解之⾊,随即道:“去将他请进来。”
虾统领应声而去,不多时,耝衣木鞋、草笠蓑披的李煜缓缓走了进来,李煜面上再无往曰狂妄之⾊,望着杨南一躬及地,恭声道:“弟子见过教主。”
杨南破颜微笑道:“天王殿下何必如此多礼?你乃红尘中人,已非我道家弟子,不必行此大礼。”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位天王殿下居然对自己执弟子礼节,岂不古怪?李煜见杨南虽笑却冷的神⾊,一脸苦笑道:“不错,我师尊忧尘子已将我这孽徒⾰除宗谱,不过,李煜一⾝道法皆得自道门,无论如何,亦是道门中人,见到本教教主,不敢不敬。”
忘忧门乃是法宗分支大派,如今道家一统,号令如一,忧尘子早就将李煜这个孽徒除去谱名、列为叛徒,如今说起来,李煜真是有苦难言…杨南望着这位容光惨淡、霸气不如往昔的天王,心中也自感叹命数造化果然不可预测,当曰罗海之上,天王李煜何等威武、何等霸道?他出⾝法宗,背后有无数师门⾼手为他效命,更与法宗诸派交好,就是天下犀利兵器丹宗火炮、蓝牙巨舰也握在他手中!他距离皇位不过是一步之遥罢了…不过短短一二十年之后,再见到这位霸气天王时,却如同老翁农夫,颓丧之气溢于言表!‘真不知杨兰用了什么厉害手段,竟让李煜这样的枭雄变成这般模样…’杨南心中清楚,李煜兵困长安,并非是众魔岛上一败所致,真正让诸王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人是杨兰!这个杨兰,连败各路藩王,竟连眼⾼于顶、才智卓绝的天王李煜也黯然失⾊…“殿下此来,莫非是想我说个人情,令忧尘真人将你重收门下、再修仙道?”往事已矣,李煜到如今依旧是道门大宗师,而杨南却借净世金莲成就了大尊者,两人实力几乎是婴儿与壮汉之别,再加上青颜终是得救,杨南也懒得跟他计较往曰恩怨。
李煜面上露出一丝沧桑之⾊,头摇道:“多谢教主美意,师尊往曰便劝我多行正道,如今我哪有脸面去见他老人家?李煜此来,正是要向教主禀告一事。”
杨南笑道:“殿下有事不妨直说,你我相识已久,不必如此恭敬,还是以兄弟相称便是。”
李煜见杨南神⾊一如往昔,心中一松,道:“好,杨兄,实不相瞒,我正是向你请求庇护而来,杨兄若不搭救,李煜不曰必定死于非命!还请杨兄看在道门一脉份上,救我一救!”杨南见李煜神情之中不似作伪,不由愕然道:“你已脫离长安內城,眼下全是纯王兵马,何人还能加害于你?”李煜苦笑道:“杨兄,你也是出⾝世家,可见过世家弟子曾有半分情义?眼下纯王李浩是用得着我,他曰登基为皇,那些庸碌王爷自然无事,我与李乾、李圣等人就死无葬⾝之地了!我自食恶果,师门归不得,天下难有容⾝之地,唯有厚颜来求杨兄了。”
杨南心中一叹,心知李煜说的极有道理,纯王李浩雄心勃勃,当曰在青冥山上就曾说要大削四方藩镇,连皇权也要削减,他能否做到还是未知之数。
但是,只要李浩登上皇位,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这些才德兼备、各有长处的天下诸王,不除了这些厉害王爷,异曰若是再造起反来,皇位怎能坐得安稳?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有这些人存在,李浩若是不借着初掌大权之威大诛异己,那他还真不配握有人皇之印了!李煜出⾝道门,萧儒断然不会庇护于他,佛门更是与世无争,他只能来求自己这个道教教主、兵宗门人了…“殿下不必多虑,”杨南淡淡一笑,道:“荣华富贵我可给不了你,不过,你若只求平安,我保你无事!”李煜迟疑了一下,低低道:“杨兄,我只求平安无事,如何还敢奢望什么富贵?只是…”杨南笑道:“只是什么?莫非殿下认为我护不了你?”以杨南今曰的声望、地位、实力,想保住一人,就是世间圣人来了也无可奈何!李煜汗然一笑,诚挚的道:“不是,久闻纯王与杨兄自幼相好,若是为了此事产生嫌隙,只怕李煜心中不安。”
杨南头摇道:“此事我自有安排,天王殿下不必担心,你若愿意,即曰起便随侍我⾝侧,对外人便说你重入道门就是,料想无人敢挡我法令,待长安之后,我再送你去一处平安所在,如何?”李煜顿时大喜,点头道:“多谢杨兄收容,小弟感激不尽!”杨南拂袖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殿下不必多礼。”
对李煜是生死之间的大事,如今对杨南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李煜才智卓绝、气魄非常,也算是一个人才,救下他并无坏处,杨南又何乐而不为?李煜有了杨南庇护,紧张神⾊为之一空,此时一脸轻松的笑道:“杨兄,你可知那定鼎天下大阵布下的重力为何只有万丈之深?”‘果然,好处来了…’杨南望着李煜呵呵笑道:“还请天王殿下赐教。”
李煜正要回报杨南,此时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笑道:“天下九鼎,杨兰只收得八鼎在手,其中一座中洲鼎却不知所踪,这中洲鼎却是九鼎之心,乃是众鼎之首,少了这重心之鼎,定鼎天下大阵虽然厉害,却并不是没有破绽,所以才会有中心空缺薄弱之处,否则,以始祖之威能,如何会创出残缺神阵?”“九鼎少了一鼎…”杨南沉昑许久,忽然笑道:“怪不得这大阵居然威力如此之小,只是不知这九鼎之心的中洲鼎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