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夜与⽩昼替,第一道曙光从东边出现,整块大地就像是被金⾊光晕笼罩上一般,一点一滴增添了亮度。
当金⾊的光丝以缓慢的速度染亮古老城堡时,沈睡中的人儿仍旧被莫名的梦魇纠着…数不清是第几次梦见这个场景了,菲丽丝只知道自己不停地奔跑着,⾝后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在追着自己,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绝对是非常可怕的东西,不然她不会有这种心脏就快要迸出口的強烈恐惧。
周遭的景物不停地倒退,空气越来越稀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的腿双因为奔驰而感到刺痛,在这种近乎是绝望的气氛里,唯一让她感到一丝温暖的,就是走在自己⾝前、紧紧握住她的那双温暖的手。
她不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虽然掌心有些耝糙、握住她的力道有些蛮横,但是透过那掌心传来的力量和温暖,奇异地消除了她所有的不安。
苞着,她会听到一种悉但却无法辨认的声音,低沈而人,温柔得像是爱人之间的承诺,在绝望的黑暗中安抚了她仓惶的心…
“菲丽丝,别怕,有我在这里!”
“我不行!真的跑不动了!”
“别放弃,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
“我不要!你只有一个人,我不能去下你自己逃走!”
“菲丽丝!听我说,你快走!再不走我们两个都没机会!”
“不!瓦伦!我不要离开你!”
“走!”
“啪”的一声,她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原先紧紧被握住的手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分开,菲丽丝痛呼一声低下头,看到了红红的鲜⾎自掌心蔓延,一滴滴滑落的⾎痕、迅速染红了她⾝上⽩⾊的长袍──
“啊…”菲丽丝放声大叫,尖声喊出口积庒的恐惧。
“轰”的一声巨响!所有的景象和声音全部都消失了!菲丽丝猛然睁开眼睛,再次发现自己冷汗洋港的从梦中醒来。
“还是这个梦!”菲丽丝苦涩地低语,缓缓是去脸颊上的泪⽔之后,她翻⾝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自从半年前那场意外发生之后,她几乎每晚都会作这个噩梦,后来是大神官调配了一种可以定安心神的草葯,自己在夜里才得以安眠,但是自从她被掳来这座古堡之后,昔⽇的噩梦似乎又回来了。
但真的只是噩梦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噩梦,为什么梦里的景象维妙维肖?如果只是单纯的噩梦,为何这个梦境会不断地重复?半年以来,只要作了这个梦,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自己哭着醒过来,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从一次又一次的惊慌恐惧噩梦中,记起了梦中所有的內容。
“瓦伦…”菲丽丝喃喃自语,轻声重复着这个在梦中自己曾经呼唤过的名字。他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在自己曾经失去的记忆里,他又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呢?就在菲丽丝试着捕捉脑海残存的影像时,一阵剧烈的痛楚突然急袭而来,像是一锐利的细针,強而烈猛地袭向脑门…
菲丽丝双手捧着头发出痛苦的呻昑,额头上也冒出了一颗颗冰冷的汗珠,⾝子更是摇摇坠深深颤动着。对于这种痛楚她并不陌生,每当自己试图要回忆某些悉的情景时,这股力量就会朝脑门直袭而来,以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痛楚迫使她放弃,彷彿在阻止她触碰某种噤忌似的。
“呼…呼…”菲丽丝大口的息,紧紧地闭上双眼等待脑海中的疼痛慢慢褪去,等到那种几乎要撕裂自己的痛楚完全消失了以后,她才以双手扶着窗户、慢慢站直了⾝子。菲丽丝的视线透过窗,缓缓地移向古堡的下方,碧蓝⾊的眸光在薄雾与晨光错的庭院里游移,最后停留在一个⾼大的⾝影上。
是华伦!仍旧是一⾝的黑⾐,在佈満了层层雾影的空地上,他⾼大的⾝影冷绝而寂寥。
彷彿意识到这股凝望的视线,黑⾊⾝影微微侧⾝,准确无误地以目光找寻到窗口边的菲丽丝,她发现自己无法别开眼,只能被动地向那双恍若猎豹般犀利的眸光。
华伦凝视她半晌,而后伸手菗出系在间的长鞭用力一甩,长鞭在寂静的早晨里发出清晰的声响,跟着他转过⾝子背对菲丽丝与古堡,以一种耐心等待的姿态站立着。
我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明天将是我们第一次的比试,如果你能赢,我就让你离开这个地方。望着华伦背对自己的⾝影,菲丽丝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昨晚他曾经说过的话。
“第一次的比试。”菲丽丝深昅一口气,立即明⽩了华伦菗出长鞭背对着自己,就是要她下去挑战他!
菲丽丝不再犹豫,换上平时练习用的男装,拿起已经越来越悉的长剑,踏着毫不犹豫的脚步往下走去。
三次挑战的第一次,也是她掌握自己命运的第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把握这个机会!
“锵锵”几声兵器互击的声音,自茂密的森林深处传出,长鞭与宝剑各自握在男人和女人的手中,两个人都丝毫不敢轻忽,将这一场比斗当成了生死对决般地严肃。
菲丽丝明⽩自己的对手是一个战士,不管她的长剑如何的直砍横劈,华伦都能轻易痹篇,再加上那条长鞭就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在他手中灵活的运转攻击,几乎可说是全无破绽。
“这一个多用来的训练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看来你并不是真心的想要自由。”当华伦看到菲丽丝的手劲转弱的时候,他有些轻蔑地开口。
“我没有放弃,绝对不会放弃!”菲丽丝不为所动,知道这只是华伦要怒她的手段、好让她在盛怒之下露出破绽。
“那么你最好拿出全部的实力来。”华伦冷笑,手中的长鞭劲使一菗,险些就将菲丽丝手中的长剑给击落了!
“啊!”菲丽丝急忙以双手稳住长剑,退了好几步,一边警戒地瞪着华伦,一边重新调整自己的呼昅。经过一个多月的战斗练习,她明⽩由于天生体力上的悬殊,所以自己绝对不能逞強或是冲动,必须要更小心谨慎,耐心等待最佳的攻击机会。
“还不错,我们再来过。”华伦眼中的讚赏一闪而逝,而后朝着菲丽丝勾勾手,示意她再向前挑战。
菲丽丝点点头,就在她举剑展开第二波攻击的时候,森林突然起了变化;两人周遭的气流产生強烈的变化,突如其来地卷起了一阵几乎让人无法睁开眼的強劲烈风!
“啊!”飞砂刺进菲丽丝的眼睛,让她痛得轻呼一声。
华伦面⾊一沈,将手中的长鞭握得更紧了,他微微地病捌鹧圩⑹幼牌鞯谋浠烙腥舜辰怂柘碌慕峤纭?br>
鳖异的变化持续着,透明的空气中忽然产生一股淡青⾊的光晕,绿⾊的光越来越大,最后就像是在空气中硬生生撕开一个洞似的,在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出现一个类似方形门的空间。
“跟我走!”当华伦看到那个类似门的形状产生时,他脸⾊一变,大步向前拉住菲丽丝的手,迅速地想将她带离这个地方──“发生什么事了?”菲丽丝仍然睁不开眼睛,只能被华伦拖着离去,耳边传来的呼啸风声让她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她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华伦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菲丽丝的手开始向前跑,就在奔跑的同时,菲丽丝的心忽然猛地一震,泛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和她每晚的梦境一模一样!耳边呼啸的风声、诡异的气氛,就连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双大掌,居然都传递着相同的温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她心魂不定、为这梦中相同情景感到疑惑的时候,走在前方的华伦忽然停下了脚步,松开了她的手。
“锵锵锵”耳边传来了悉的兵器敲击声,是华伦和某人在战斗吗?菲丽丝试着想睁开眼睛看,虽然还有些微的刺痛,但是她顾不了这么多,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清晰后,菲丽丝看到一名手举长剑和华伦打斗的男子,他有一头金⾊的短发,⾐着⾼贵,有着一张斯文却陌生的面孔。
“女王陛下。”就在菲丽丝睁眼观战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头,吓了她一大跳。
“耿因?是你!”菲丽丝惊呼一声,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雷吉亚丹的臣子耿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到底…”
“女王陛下,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快点跟我来!”耿因摇头摇不愿意解释什么,一把拉住菲丽丝的手腕就要往后方退离。
“咻”的一声,华伦的长鞭忽然来袭,像是一把锐利的长剑般、硬是得耿因松开菲丽丝的手。
“没有我的允许,她哪里都不能去。”华伦嘴角一抿,手上的长鞭凌厉地攻向耿因,瞬间已用长鞭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痕。
“我早该猜到就是你!”耿因冷笑,并不急着擦拭脸上的⾎痕,只是以一种仇恨的目光注视着华伦,并且伸出双手将菲丽丝挡在自己的⾝后。“对于你这种丑陋的魔物,我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耿因朝着东方一挥手,霎时树丛里出现了许多手持弓箭的士兵,每个人手上的长弓已经搭上利箭、对准华伦,静等着耿因的命令。
“等等,不要杀他!”菲丽丝惨⽩着脸开口道,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有一种悉的紧绷情绪再次从前泛开,狠狠地击撞着她的心口。
“女王陛下,你放心,一切都给我来处理吧!”耿因摇头摇,再次伸出手、紧紧握住菲丽丝的手腕,以一种不具温度的语调开口道:“让魔物死在箭之下,已经是一种最慈悲的方法了。”
“不对!他并不是魔物…”菲丽丝疑惑地头摇,虽说华伦绑架了自己,但是她尚有许多疑问没有弄清楚,不能这么轻率地就夺取一条人命啊!
就在菲丽丝试着想解释的时候,耿因缓缓地抬起左手朝下一比,所有的弓箭手同时间松开紧拉的箭弦,出长箭──“不!”菲丽丝大叫出声,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像是慢速度的重拨画面做的,她清楚地看见那一枝枝的弓箭刺进华伦的⾝子,她的耳边甚至清晰地听见了长简划破布料、穿透人体的声音!
猩红的⾎像是止歇不住的泉,从华伦⾝上每一个部分冒出,滴落在地漾成惊心动魄的景象,菲丽丝再次发出厉的叫喊声,像是一朵被拦折断的花朵般“咚”的一声晕死了过去。
“女王陛下受了不少惊吓,我先带她回去。”耿因及时接住了菲丽丝下滑的⾝子,望着她苍⽩的面孔,耿因以不带感情的声音吩咐道。“至于那个魔物,记得处理⼲净。”
营救女王的任务已经完成,自己也可以回去了。正当耿因抱着晕厥的菲丽丝往回走的时候,他听到了⾝后传来一阵阵厉的惨叫声,脚步因为迟疑而顿了一顿,下一瞬间,一股让人窒息的力量再次笼住雹因的四周,他发觉自己的⾝子无法动弹,就连转头这个简单的举动都没有办法做到,就像是那一天在婚礼上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雹因的⾝子无法动弹,同时间他也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味从他背后传来,跟着,他听到了那彷彿来自地狱的冰冷嗓音。
“把她还给我。”低嘎的男音无声无息的出现,一点迹象也没有地就出现在耿因的⾝后,然后,随着鼻间闻到的⾎腥味越来越浓烈,突然之间华伦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你不可能还活着…”老天!雹因心中烈猛一震,⾝子因为华伦的靠近而剧烈地颤抖着,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揷満了无数长箭,却仍是站得笔直的⾼大男子。
“如果不是你⽇后还有用处,我该一刀杀死你的。”华伦嘴角轻蔑地扬起,将菲丽丝抱回,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你…为什么回来?到底想⼲什么?”即使他是再优秀的战士,⾝上中了这么重的伤,没道理不倒下,莫非…“如你所愿,我这个魔物,已经从地狱的深⾕爬回人间了…”扔下这样冷冷一句,华伦朝耿因的颈部用力一击,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当耿因晕倒时,一粒青⽩⾊的圆石从他的⾐服中滚下,华伦将那一粒小石子捡起凝视,认出了那是陆大上传闻已久、具有无穷魔力的幻⾊宝石。
“原来是这个东西,他们才破了我的结界。”华伦低喃道,顺手将幻⾊宝石收⼊怀中。传言中雷吉亚丹的王族守护着幻⾊石,但一直以来都是传闻,没想到确实存在着,想必雷吉亚丹的大臣们一定是急着要寻回菲丽丝,才会动用到这颗珍贵的宝石吧!
将幻⾊石收好之后,华伦转头察看了所有人的情况,确定在场的人不是晕倒就是死去之后.华伦小心地将菲丽丝放下,随即动手将自己⾝上的长剑一一的拔起,每当他拔起一枝长剑,他⾝上的⾎就不流了,就连伤处也迅速地收口,不一会儿,除了一地板折断的长剑之外,华伦已经恢复成了毫发未伤的模样。
弯下⾝、他重新抱起菲丽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森林。
在昏沈沈的睡梦中,菲丽丝的梦境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画面。
“菲丽丝陛下,我知道瓦伦是您的贴⾝护卫,但是他曾经受到魔物的伤害,我们怀疑魔物已经⼊侵他的⾝体,若是您让他继续留在你的⾝边,会有极大的危险。”
“不要再说了,大神官不是已经说过,瓦伦⾝上并无黑暗气息的存在,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在治疗的过程中存活下来,若这是黑暗魔物们全要对付陛下的诡计,那该怎么办?”
“不会的,是你们多虑了,瓦伦不会伤害我的。”
“陛下,您是雷吉亚丹的继承人,也是王族的⾎脉,请听我们的劝告,不能让瓦伦继续留在您⾝边了。”
“别说了,无论如何我相信瓦伦,我不会撤换他的!”
“陛下…”
苞着,梦中的镜头突然一变,转换成她半年来始终重复的噩梦,在那座浓密的森林里,她被追赶着,而这一次的事和以前不同的是,她清楚看见了紧握着自己双手的人是谁,那个人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大的⾝形,还有一双深幽美丽的银灰⾊眼睛。
即使菲丽丝的心中充満了不安,但是由于那一双始终紧握着自己的大手,她不但不害怕,反倒是充満了对他的信任。
“别放弃,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
“我不要!你只有一个人,我不能去下你自己逃走!”
“菲丽丝!听我说,你快走!再不走我们两个都没机会!”
“不!瓦伦!我不要离开你!”
“不!”
菲丽丝在梦中大声地喊出自己的决心,她很不安、很不安,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若是松开了手,似乎就永远会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
霍地,他低下头烈猛地物住自己颤抖的瓣,烈且绝望地索取她口中芬香的气息,像是再也没有时间那样強烈地吻着她…“菲丽丝亲爱的,相信我,我不会有事,你必须先走,我发誓我一定会回到你⾝边…”低沈的嗓音抵在她的边叹息,却怎么也安抚不了她慌仓皇的心。
“瓦伦!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她记得自己紧紧地握住他的⾐袖,怎么也不肯松开自己的手。
瓦伦轻声地叹息,再一次低头吻住她所有的不安,在以双烫热她冰冷的瓣时,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纤细的指尖拉开,当那一个存温的物结束的同时,两人原本紧握的双手已经被分开了。
望着失去温暖空盪盪的手,她的心彷彿被刨下一块地刺痛着。
瓦伦扬起一抹笑,最后一次保证他一定会回来,然后他的⾝影就消失在茂密的森林里了。
她记得自己一直蹲在瓦伦吩咐的密洞等待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不愿意蔵在这里等待,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她都必须到瓦伦的⾝边去,就算两个人会死在一起,她都不在乎了!
“瓦伦!”主意一定,菲丽丝迈开腿双不停地跑着,朝着刚才瓦伦离开的方向奔驰着,但是森林里一片的死寂,一点声音也没有,更没有一丝一毫打斗的声音。
“瓦伦,你到底在哪里!快回答我!”菲丽丝⾼声大喊,不知不觉已经追出了森林,来到最北面的悬崖边。
她努力地找寻着,最后在靠近悬崖的方向看到了一抹和瓦伦神似的⾝影,菲丽丝又惊又喜,拉起裙摆朝那个方向跑去,正当她想喊出瓦伦名字的同时,她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至少二十枝以上的长箭像雨点般往瓦伦的方向去,瓦伦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大的⾝子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笔直地往悬崖下坠去──“瓦伦!不要!”菲丽丝大喊出声,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脸颊上淌着泪⽔,⾝上同样流了一⾝冰冷的汗⽔。
“瓦伦…”菲丽丝喃喃自语,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被囚噤的古堡房间。刚才的并不是梦,是千真万确、的的确确在她眼前发生过的事情。
那不是梦!瓦伦在她眼前掉下悬崖了!
“你醒了吗?”房间的门被推开,华伦⾼大的⾝影缓缓踏进门来。
“瓦伦!”即便泪⽔模糊了视线,但菲丽丝仍然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影。
同样⾼大拔的⾝影、同样漆黑的发,还有那一双银灰⾊的眼睛,是瓦伦,是那个她自年幼便爱恋上的男子!
“看样子,你已经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定定凝望着哭泣的菲丽丝半晌,瓦伦缓缓走到菲丽丝的⾝边,嘴角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么,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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