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森林的另一端,依娃正领着小男孩来到另一间木屋。
依娃的膝盖上有着伤口,疼得她龈牙咧嘴。刚才在雪焰与詹士面前,她努力硬撑着,不敢让他们看出她所受的伤,怕詹士又会乘机责怪雪焰。
“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公主姐姐对他的心,还是真的狠心到这种地步,明明知道她的心意,却还要苛责她?”依娃拖着脚步来到医者的木屋,却发现木屋里空的。
她咒骂了几声,勉強走到医疗柜前,翻找止⾎用的草葯,却怎么也找不到。心中一把无名火升起,她的手猛力一挥,打翻了许多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木屋里霎时间充満了草葯的气味。
一直沉默着跟在她⾝后的小男孩吓了一跳,睁大了惊惧的眼眸,呆愣地看着依娃。“依娃姐小?”他害怕地低语。
依娃连忙收敛起脸上愤怒的表情,转头对小男孩微笑。“没事没事,我是痛得昏头了,忍不住发脾气。你到空地边缘去帮我拔些月残草回来好吗?我需要那种草来止⾎。”她拍拍小男孩的头,心疼地想着男孩这些⽇子来所受的伤害。才十岁大的孩子,不论何时看来都宛如惊弓之鸟,在摩王的权政下,这样的孩子似乎愈来愈多了。
小男孩点点头,迈开瘦小的腿双往外走。
“嗳,等等,你叫什么名字?”依娃徒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男孩没有回头,微微愣了一下,声音有些迟疑。“我叫西索。”简单地代后,他奔跑出医者的木屋。
依娃看着被踹开的木门,蹙起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摩王的军队伤害得过头了,西索似乎不太愿意谈到他的出⾝,以及他那⾝为护军国的⽗⺟。她本来还在想,可以乘着不少护军国回归黑森林的机会,调查看看有没有西索的亲人呢。膝盖上的伤口仍然疼得厉害,她笨拙地拿起剪刀,就想剪开已经磨破的长。
“⾝为医者不是该好好的待在木屋里,等着人来看病吗?怎么病人都找上门了,医者却跑得不见人影?”依娃自言自语道,不太愉快地挥舞着剪刀,对着空的屋子发表意见,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前已经多了一个⾼大的⾝影,他双手环抱前,带着微笑站在她⾝后。
依娃笨拙的举动一不小心又刺着伤口,她发出尖锐的菗气声,之后开始大声咒骂。“该死的,人都跑哪去了?好歹来个人关心一下伤者嘛!”她喊着,金⾊的眼眸里闪着些许怒火。
大概是因为领袖回到黑森林,又宣告了最后之战即将展开的缘故,所有人都陷⼊期待而⾼昂的情绪中。他们已经期盼这一天太久太久了,摩王给予护军国的害迫,将在最近得到报复,这里有太多的人,与摩王有着⾎海深仇。
所有人全都崇敬詹士。不可否认的,詹士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战士,多年来率领着护军国一步步的走向复国之路,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对詹士没有一点好感。
那一双银眸不论何时都是冰冷无情的,即使是对待雪焰,也是忍残而严苛,詹士是真的敬重奎尔国的王族,才想要复国的吗?看见詹士将雪焰抱进木屋中时,依娃心中有点不安。
“他该不会真有胆子伤害她吧?”依娃不安地说,皱着眉往窗外看去,手中的剪刀眼看又要往伤口上戳去在惊险的一刻,她手中锐利的剪刀被夺了去,一直在她⾝后的男人终于出声,忍无可忍地接下治疗的工作。“要担心别人之前,先担心你自己吧!”瑞克叹了口气,看着⾎迹斑斑的伤口。“你到底是想要把长给剪开,还是想要把腿上的伤口再挖得深一些?”
依娃的脸略略红了红,仰着五官精致的脸庞看着瑞克。“要不是找不到你这个医者,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她抱怨着,看着医者那双修长的指,纯地将她的长剪开,心中有些忐忑。
“詹士找我去详谈一些事情,护军国已经准备要起义了,接下来⽇子可有的忙了,我必须先训练一些人手,好在战时能够待在我⾝旁,帮忙照顾伤患。”瑞克淡淡地说道,起⾝到医疗柜旁,对満柜翻倒的葯瓶只是淡然一笑,拿起浸在葯料中的纱布,仔细地覆盖在依娃的伤口上。止⾎的草葯大多有些刺,依娃咬着牙却仍旧忍不住直昅气。“痛!好痛,你不要乘机报仇!”她直嚷着。
瑞克是肯若斐族的唯一幸存者,几年前来到黑森林,经由祭司的保证后成为护军国的医者。这些年来,调⽪的依娃大伤小伤从没间断过,三天两头就要来这里报到。刚开始,依娃看他格沉闷,总爱对他恶作剧,没想到瑞克也不是省油的灯,依娃扔下的挑战,他没有一分是漏接的,甚至往往还能反将她一军。
从小有众人宠着,依娃可不曾遇过如此待遇,这些年来她就是不愿意承认,瑞克聪明得可怕。
⽇子匆匆逝去,依娃已不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娃儿,十八岁的大姑娘,老是着二十七岁的男人找⿇烦,两人之间有着没有说破的暧昧。
“相信我,依娃,若我真的要报仇的话,绝对不会用这么低下的手段。”他维持着一贯淡淡的笑意,迅速将伤口处理好,之后亲昵地拍拍依娃的头。
她很快的跳下椅子,看了他一眼就想要往门外走去?洳环酪律辣蝗饲V谱。挥谢赝罚斫粽诺慕┯沧牛行┢婀郑灿行┢诖拔倚枰盗啡耸郑阍敢饬粼谖疑肀呗穑俊比鹂饲嵘实溃蕹さ氖智嵛兆∫劳薜氖郑醯剿牟丁?br>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如此迅速而直接的,让她完全没有掩饰的余地,只能呆愣地站在原地,因为他的要求而震惊着。
他们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如果她愿意许诺,很可能就是一生一世了。
这是个战的时代,没有人有太多的时间,都是急急忙忙的、全心全意的,恨不得在一瞬之间倾尽一切。谁都不知道,今⽇若是迟疑了,明⽇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够说出口。
瑞克静默地看着她,这个已经悉了多年的小女人。他知道自己没有误会那双金⾊眼眸里的含意,这么多年来,他们只是维持着平衡,不愿意说破。但是最后之战即将展开,他还能等待多久?他曾经见过,肯若斐一族在一夕之间惨遭灭族,知道死亡能够多么彻底的夺去一切,所以他没有耐心可以等待。
“你愿意吗?”他再度询问,缓慢地站起⾝来,看着有些颤抖的依娃。
她不敢接触他的眼光,怕自己的自制会在那双眼眸下崩溃“我不能离开公主姐姐,我必须保护她,这是我从出生后的宿命。最后之战就要展开了,她会陷⼊空前的危险,你不能要求我在这个时候舍下她。”依娃挣开他的手,只想着要快生逃走。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她实在不能──
这个世里,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宿命,依娃从小就听着祭司无数次的耳提面命,告诉她不论如何都不能离开雪焰⾝边。
“你要为奎尔国的王族牺牲到什么程度?那些人将宿命加诸在你⾝上,你就愿意认命了?”瑞克叹息着。
“你并非奎尔国的人,我不能期待你明了什么。复国是我们的希望,而雪焰公主终将推翻摩的权政,在火神的祝福下成为女王。”依娃抿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那么如果复国永远不成功呢?你就要付出一辈子的时间,跟在雪焰的⾝边?
我从来不明⽩,复国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够看清楚王位早已经失去了,何必一定要再起战,让民人死伤?”瑞克的声调没有起伏,只是陈述着事实,他虽然⾝为护军国的医者,却仍旧厌恶战争。
“住口,我不许你再说下去。”依娃转⾝就想要逃,⾝子却被瑞克抱住。她用力挣扎着,却没有想到⾝为医者的瑞克,力气会如此惊人,任她怎么努力也挣脫不了。
“你求的是什么?我能明⽩詹士想要复仇,所以成为护军国的领袖;而道恩受到奎尔王死前的托付,其它的人或许是想要在复国后成为大臣。那么,我实在不懂,你求的是什么?难道就打算在雪焰⾝边一辈子,永远跟随她?”瑞克的语气虽然徐缓,但是问出口的问题却是最尖锐的。他的格永远是不疾不徐的,但是锐利的眼光却能一针见⾎,旁人往往只看到他的温和,却容易忽略了他惊人的观察力。依娃咬着牙,却无法阻止那些疑问灌⼊耳朵內。她不想听那些疑惑,那只会让她动摇。
“瑞克,你再说一句,我今天就让肯若斐族绝种!”她恶狠狠地说道,在没有预警的一瞬间,她的⾝子徒然被松开,整个摔倒在硬坚的地上。
着被摔疼的臋,她忍住呻昑,仰起头看着瑞克。此刻的他看来如此⾼大,甚至还有一点危险。想想真是讽刺,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然会对这个沉默的医者感到害怕。
“我不说,但你能不去想吗?”瑞克静默的说道,看着那双灿烂的金眸,他悠然叹息。“好好地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辜负我。”他转过⾝去,开始整理之前被依娃翻倒的瓶瓶罐罐。
依娃开口正准备说话。耳边却传来吵杂的声响,从窗户看去,竟看到几个护军国拿着长剑在追杀西索。她惊慌地站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木屋,将瑞克以及一切尚未解答的疑问留在⾝后。
西索息着奔跑,手上还紧握着刚找来的月残草,转头看见奔出木屋的依娃,他想也不想地奔向依娃。但走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他狠狠的撞上依娃,两人同时跌在草地上。
四周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一个护军国冷着一张脸,罔顾依娃的存在,仍旧对着西索举起长剑。
“公主姐姐,救命啊!”依娃想也不想的放声大叫,紧抱着西索就开始喊救兵。
她眼尖的看见雪焰走出木屋,知道雪焰不会对眼前的景况视若无睹。
军人愣了一下,知道已经错失下手的良机,遂收起长剑,冷眼看着西索。
“依娃,这个小孩子有问题。”他简单的说道。
“他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是护军国的遗孤,哪里会有什么问题?”依娃愤怒地问道,看见西索吓坏的模样,手中却还紧握着月残草,她心中一阵不舍。“刚刚护军国存放粮食的仓库附近被点燃火苗,要不是有人及时发现,那些粮食大概已经付之一炬了。这个男孩刚刚就在附近走动,被人发现行踪可疑。”军人紧盯着西索。
“如果说当时是我出现在那附近,难道就代表我也有问题,你也要拿着长剑要我的命吗?”依娃勉強站起⾝来,不愉快地看着这个跟随詹士、刚回到黑森林的军人。
军人皱着眉,伸手就要去抓西索。
依娃当然没那么好说话,硬是把他的手拍开,之后苦着一张脸看着缓步走来的雪焰。“公主姐姐,这些人竟然要杀西索。”
众人看到雪焰到来,纷纷弯行礼。这是他们的公主,最珍贵的⾎脉,也是最值得让他们骄傲的美丽公主。
雪焰略微点头,看了西索一眼,再一次震惊于小男孩如此的瘦弱。她亲自扶起小男孩,替他拍⼲净⾝上的灰尘。“孩子是我从市集上救下来的,我亲眼看见摩王的军队在追杀他,所以才让依娃带他进黑森林的。”她解释道,紫眸温柔的停在西索脸上,淡淡一笑。
西索愣了一下,不敢视她的眼光,低头将视线痹篇。
“但是现在是战时,首领代过不能有半点差错,⾝分有问题的人绝对不能进⼊黑森林的。若是他真的只是一般孩子也就罢了,但是他刚到,仓库就起火,再说,他的形迹也很可疑。”军人没有接触雪焰的眼光,知道一旦接触那双温柔的紫眸,自己的立场就会动摇。从来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人能够违抗她的意愿,她是如此的美丽,美得让人叹息。“请公主将他给我。”他急促地说道。
“他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摩王是他的仇人,他不会做出危害护军国的事情的。”雪焰解释道,护住怀中的男孩。
眼看着双方僵持不下,围观的人群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西索趴在雪焰的怀里开始哭了,那哀伤的模样,让许多人也为之动容。这么小的孩子就受尽磨折,怎么还会是什么有问题的人?“这里发生什么事?”低沉的声音破空而来,人群间主动让开一条道路。柔软的⽪⾰包裹住坚毅的脚步,让他的脚步没有半点声响,看来优雅流畅,却也有如野兽般危险致命。
詹士旁若无人地走⼊人群,看见抱着西索的雪焰,两道浓眉又紧紧的蹙起。他刚刚才叮嘱过她不要找⿇烦,怎么还不到半天的时间,他才与祭司见过面,她又惹出事端来。
军人严肃地行礼,之后将事情经过代一遍。
“放开他。”詹士不耐烦地对雪焰说道,黯淡沉郁的眼眸与她接触。
雪焰強迫自己坚定的头摇。“我相信这个孩子没有问题的,我可以将他给依娃照顾。”
詹士的银眸里逐渐聚拢怒气,他的手伸往⾝侧的长剑,寒着脸说道:“不论有没有问题,我都不想冒险。时间已经不多了,所有人都开始筹备最后之战,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问题,就算是孩子也好,若是有问题,就必须处理。”他笔直地看进雪焰的眼睁,无言地警告她。看来他之前的警告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这个爱惹事的女人仍旧没有得到教训。
一抹最冷然的笑容跃上他的嘴角,让雪焰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的微笑竟让她想起,之前在木屋里,他对她过度亲密的惩罚。现在这抹笑容似乎在承诺着,她必须为眼前执意保护西索,而付出更可怕的代价。
她的手脚因为那些预感而颤抖着,却固执地护佐西索。
“他是无辜的,只是恰巧经过那里,或许那场火灾是因为光,所以──”她还想替西索辩护,却被他挥手打断。
詹士冷然说道:“你还是没有弄懂,我不能冒险。所以,即是他无辜的也好,宁可错杀也不能错放。”
“不。”她颤抖的头摇,凝聚勇气之后终于抬起头来。“我绝对不会让你带走他的。”紫眸里漾着些许泪光,却万分坚决,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她所震摄。他病捌鹨巳杭浯宦牡陀锷T谥谌酥坝胙┭嬲凼亲畈恢堑男形焕词且蛭谌硕运凶沤趺つ康木窗词且蛭砦す煨洌羰怯牍鞑矗票鼗嵊跋熘谌说南蛐牧Α?br>
詹士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叮嘱一旁的军人。“既然公主执意要收留这个孩子,那么就派人好好的照顾他。”他与部下换了一个眼神,暗示要给予西索监视。
依娃冲动地说道:“我会照顾他的。”她才不相信詹士会给西索什么好的安排,是眼前众人全都站在雪焰这边,不然她猜测西索大概很可能被詹士给一刀劈了。
“他要留下,就必须接受我的安排。”詹士冷然回答,不容许任何的辩驳。
依娃咬着,忍下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咒骂。但是纵然她对詹上有再多的不満,他仍旧是护军国的领袖,她只是个公主的随⾝侍从,哪里有开口的余地。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只要西索能留下来,她倒也不用再坚持什么。
雪焰松开手,任由军人将西索带走。她知道在她的坚持下,西索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詹士在离开前的眼光让她极度不安。
或许有危险的不再是西索了,她开始怀疑,真正有危险的人是她自己。
淡淡的月⾊,闪烁着淡淡的蓝光,在月光之下细致洁润的肌肤看来更加的晶莹剔透,雪焰褪去⾝上唯一的长衫,滑⼊温热的⽔中。她缓慢的吁了一口气,让温热的⽔拥抱疲倦的⾝子,⽔面上飘着梗草,带着些许的香气,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夜很深了,她紧闭着眼睛靠在木盆的边缘,听着黑森林里传来妖精的歌声。在这一块被赐福的圣地里,她总是可以听到这种歌声,像是用最温柔的心情,在缅怀久远前的爱情,静静地守护着黑森林里的人们。
⾝为王族的唯一⾎脉,所有人全都悉心照顾她,纵然物力维艰,但仍尽量给予她最舒适的生活。她的木屋远离众人群居的空地,在较靠近森林的一端,全安却也隐密。在睡前她都会听见森林里的妖精在唱歌。
她听着那些歌声,在每个夜里想念詹士,但是真正见到他时,她却感受到前所末有的恐惧。
是因为最后之战即将展开,她的心变得紧张,还是她在恐惧着他银眸里的某种冷酷?总觉得眼前的詹士不再悉了,那银眸里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每每接触时总让她战栗。
雪焰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矛盾,在希望靠近他的同时,却也恐惧他的冷然。
她叹息着,从⽔中捞起一颗小巧的雷逵石,放置到木桌上,整间屋子霎时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蓝光。她佣懒地从温⽔中起⾝,用一旁的软被包裹自己。
雷逵石是奎尔国珍贵的能源,也是火神的恩赐,它可以发光发热,是北方陆大上最有价值的货品,仅在奎尔国內有矿场生产,也就是因为这些雷逵石,才会引发其它家国对奎尔国的觊觎,出派军队援助摩夺权。
她站在窗口,放眼往森林深处看去,冷不防一双黝黑的男手臂从她⾝后伸来,将窗子关上。她吓得几乎尖叫,然而那双手在关上窗后,随及捂住她的口,制止她的呼喊。
男的手臂宛如铁条般,将她牢牢地往后拉去。她惊慌地挣扎着,⾝上的软被松脫,⾚裸的躯娇被迫紧靠在那人宽阔的膛上。
“住口!”詹士靠在她的耳畔,低哑地命令道。她的⾝躯柔软而芬芳,在雷逵石的光芒下,散发着莹⽩的温润,竟让他移不开视线。
雪焰好不容易停下挣扎,却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从那低沉的声音知悉了他的⾝分。她感觉到捂住口的手松开了,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却因为那双手放肆地下移而惊。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小声地问,其实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前一次他的处罚如此亲昵,也暗示着她若是再犯,他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而她偏偏又为了西索出头,在广场上他所传递的眼神已经告知,在两人独处时,她势必要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想到他可能会采取的处罚,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強烈的不安。
“我警告过你了,雪焰,不要再做出什么怒我的事情,我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冷漠地说道,双手却离不开她的⾝子。指间温润的感触,是他⾎腥的生命里,甚少看见的美好。
“我没有。”她争辩着,急着想要挣脫他的怀抱。他的手好烫好烫,烙印在她⾝上,发她奇异的感觉,浑⾝只觉得焦躁难耐,像是有什么缺憾需要填补,然而她又如此恐惧,本分辨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
“那么在广场上与我争执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他问道,双手覆上她圆的,満意地抚弄着人的蓓蕾。“你会冷?”他的语气中漾着难得的笑意。
他突然转变话题,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诚实地头摇。她本一点都不冷,因为他的双手让她炙热得有如在火中。
“那就是你也望渴我了。”他満意地笑出声,陡然将她转过⾝来,不容拒绝的低下头,用⾆轻抚着她前的柔软,立的花蕊是她情动的证据,在听见她惊慌而细小的息时,他露出野兽般的微笑,继之用牙齿轻啃着。
恐惧以及陌生的情让雪焰慌,他似乎比她更了解她的⾝子,知道什么样的举动能让她失。
当他的炙热的滑过每一吋颤抖的肌肤,她只能紧闭着眼,慌地甩着头,任由黑⾊的长发将两人覆盖淹没。间传来他持续的庒力,有如一个最牢固的伽锁,让她无法逃离,他昅吭、品尝每一处,逐一在她⾝上留下烙印。
这难道就是他的惩罚吗?想到这里,雪焰強忍着瘫软的神智,硬是推开他,火速捡起软被就往门外逃去。她也不晓得能够逃到哪儿,只是直觉地知道,必须快生离开他,眼前的詹士是远超过她所能负荷的危险…
还没踏出几步,⾝子就被他狂暴地拉回,让她恐惧的是,他竟然一把抱起她就往上走去。
“放开我。”她颤抖着低语着,语气近乎哀求。
“没有那么简单,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再怒我,我就会给你一些永难忘怀的东西。”他将她拋在达克兽的⽑⽪上,银眸里闪动着任何人也不能违背的坚决以及灼热汹涌的望之火。“不──”雪焰摇头摇,紧握着前的软被,可悲的知道这件软被本无法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在雷逵石的光芒下,他露出野兽般的笑容,居⾼临下的俯视她,宛如一头正在享受最美好佳肴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