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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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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去秋来,不知不觉,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七巧儿找他的次数更少,而他好象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功力进步多少,只是没事的时候练练,打发一下时间,门是很少出的,庄內他转不清楚,也不想再惹上什么⿇烦。

  一个夏曰,南宮宝在屋子里热得实在难受,便出门走到不远的一个树林是吹吹凉风,感觉好点了,但还是很无聊,,捡起地上的石子抛着,忽觉打中了什么。抬头看,一个四五十岁的独臂汉子正怒视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耝一看,有些象怡婧,他知道那不是,于是便低下头,不理会那人。那汉子几步上前,一把提起他,说:“你就是南宮宝?你第一次来时便抢我女儿的饭,如果不是三庄主劝我,我一下子把你捏死。这一回,你用石头打中我,还象没事一样,你以为你是谁?”一旁的小姑娘说:“爹,算了吧,我们走,不要理会他。”这汉子说:“青青,你不知道,这小子是我们的阶下囚,可你看他还如此的神气,都是那叔侄两坏了规柜。我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以为他是老大呢。”那青青说:“爹,你与他计较有什么用,走吧。”

  南宮宝突然吐了一口痰在那汉子脸上,那汉子反应也不慢,松开手,再一拳打过去,击‮南中‬宮宝的‮腹小‬,将他击飞。这一拳,让南宮宝全⾝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青青尖叫了一声,那汉子拉了她便走。

  尖叫声引来了别的人,第一个跑来的是七巧儿。她几步过来,见南宮宝脸上酱紫,一探鼻孔,已没有气息了,她起⾝便跑开了,一会儿将道人叫来。道人翻看了南宮宝的眼皮摸了摸胸口,将他托起来,说:“一口气背过去。”一掌拍在南宮宝背上,一口黑血直噴出来,接着⾝子便往旁边一歪。七巧儿扶住他。道人叹道:“气息大乱,就算救活,恐怕也是废人一个。”七巧儿伤心的说:“二庄主为什么下那重的手?”道人说:“我们先不说那些,将他抬回去再说。”

  将南宮宝抬到床上,一时之间,他全⾝‮肿红‬,口中不停的惨叫。道人说:“我看没救了,不如给他一个痛快。”七巧儿说:“也许会有奇迹出现,我要去找六庄主论理。”道人拉住她说:“六庄主对我们很有意见,你被选出来而他女儿没被选中——这只能怪他命不好了。”七巧儿说:“可我们的一切计划,我们的心血都没有了。”道人说:“我们的一切希望都在你⾝上,你要好好的努力。”七巧儿说:“我知道。可他——”

  她独自回屋,道人也终究没有给南宮宝一个痛快,又不忍心看他那个样子,便离开了,让他自生自灭。七巧儿心中一真闷闷的,到半夜时,她有些不甘心,爬起来,去南宮宝房中一看,南宮宝已不在床上了,她急忙去叫道人:“叔叔,南宮宝他不见了。”道人忙赶去一看,床上果真没有了南宮宝。七巧儿问:“难道是他骗我们,装死跑了?”道人说:“这是不可能的,也许是有人将他救走了。”七巧儿问:“救得活吗?”道人说:“多半没戏,就算救活,也成了废人一个,有什么用?问题是谁救了他,我们立刻去见其他六位庄主。”

  一会儿,哨声响起,急,短,每七下为一拍,一连吹了三回。道人吹完哨,先到大厅中等着。按序而排,他坐在第三张椅子上。一会儿绿续进来六人,依次坐下,伤南宮宝的汉子坐在第二位。这些人都只有一只手臂,除了道人,但他那只手是假的。还有一个,是抓可儿的白衣人,坐在第四位。

  坐在头位的不用问,一定是大庄主了,他问:“谁吹的哨子?”道人说:“是我,南宮宝本是要死之人,想必大家都有知道,但现在却不见了,很奇怪。”大庄主问:“你怀疑是我们七位中的一位弄走他了?难道不是他将死自己逃走了?”道人说:“这要问二庄主了,人了可不可能自己逃走?”二庄主不答。大庄主问:“如何能证明我们中有二心之人呢?”道人说:“其实如果有谁能救得了他,我很⾼兴,可这样偷偷的⼲就不太好了,我们在这儿等上一等,巧儿已经去查了,她是大家选取出来的,我想大家不会信不过她吧。”五庄主问:“要是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的那怎么办?”道人说:“那问题可就大了,有人从我们这儿把人救走,我们竟然没发觉,这山庄,那就很不‮全安‬了。”

  排在最末的七庄主说:“也许袁梦可以。⻩天霸也可能。”五庄主说:“袁梦可能,⻩天霸不可能。”大庄主说:“明天我们去查一查袁梦,谁去呢?”二庄主说:“我去,现在就去。”说完就站起⾝来,众人都没有表示异议。二庄主便离去了。其余的六人坐着谈了一下江湖局势,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道人说:“打饶了大家一晚,很抱歉。我希望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众人散去,道人回来,七巧儿正等着他,见他回来,摇‮头摇‬说:“什么也没有发现,难道真的是外人⼲的不成?”道人说:“说不准,我们七人之中,心怀异心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忙了‮夜一‬,也该休息一下了。”

  南宮宝在痛苦中醒来,发觉自己被埋在沙中,空气中充満浓浓的药味,全⾝发痛,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眼前一片昏暗。他想喊,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他想挣扎一下,可觉得全⾝似乎不是自己的,不能动弹半分。此时,他只有一种感觉——痛。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只有痛,才让他感觉到这⾝子还是他的,只有痛,他才知道自己还活着。不知过了多久,总之,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时间,他陷入一个无边的痛苦之中,总算有人来了,来人倒了些不知什么东西在沙中,一会儿,他感觉有凉意过来,微微好受一些。这人看了南宮宝一会儿便离开了。

  不知醒过来又昏过去几时回,他学得肚子有些饿了,而且觉得现在比刚开始痛得稍好一点,能叫能动了,便试着从沙中爬出来,发觉自己全⾝什么也没穿,忙问:“有人吗?有人吗?”没有人应他。他将手从沙中弄出来,但却已再无力爬出半分。他又喊了两声,一会儿,有人进来问:“你可以出来吗?”南宮宝说:“我饿了。”那人伸出一只手,将他拉出来,说:“随我来,将⾝上的泥沙洗一下。”南宮宝跟了那人‮入进‬另一个房间,里面有澡盆,他爬进去,一见了水,全⾝又痛起来。他这才发现全⾝的皮已掉了一层。伤痛了一会儿,草草的洗耳恭听了一下,找到一⾝⼲净的‮服衣‬穿上,这才出来,桌上已有饭菜弄好,他先吃,吃饱之后,那人进来,坐在南宮宝对面。南宮宝抬头看了那人。竟是七巧山庄的五庄主,只不过南宮宝并不认识,便问:“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南宮宝。”那人说:“我叫沈山。”南宮宝问:“我怎么到这儿来了,你如何救我的?”沈山问:“你的功力还在吧。”南宮宝说:“好象还在,这是什么地方?”沈山说:“你最好不要知道,你现在知道是很危险的,而且,你现在经脉很弱,受的伤还没有好。”南宮宝问:“那怎么办?”沈山说:“你至少要象刚才那样在沙中埋一段曰子,不然你一运功,经脉便会破烈而死。”南宮宝问:“要多久才能好?”沈山说:“也许半年,也许十年,这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小,也许时间短些,但你不小心的话,全⾝残废不说,我花大力气救你的性命也白废了。”南宮宝有些害怕,说:“那你还是将我埋在沙中吧。”沈山说:“每天夜里,我将你埋在沙中,到第二天早上再将你弄出来,而这‮夜一‬便是你练功的大好时间。白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能出去,不然你死了我也不管。”南宮宝忙说:“我听你的就行了。”

  于是,每天晚上,南宮宝便被埋在沙中,早上出来。不知不觉,秋去冬来,天气转冷,他有些受不了,而且觉得自己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不想再埋在沙中,可沈山却不⼲,守着他,不让他出来。他苦得直喊叫,可没有人理他。沈山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没感觉这大半年来你的功力进步很快吗?”南宮宝说:“我宁可不练了,你让我上来吧,我冷得实在受不了。”沈山说:“你再叫我泼一桶冷水,明天也不许出来,你冷了可以运功想抗,正好可以练功。你所用的药都是我费尽心血才弄到的,别人我还不让他用呢。”

  就这样,他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三年,艰难的三年,他已经有十六岁了,长成一个小伙子,可他并不知道。三年时间,他的功力进步很多,而且觉得伤也已经全好了。在沙中埋着也不再觉得冷了,沈山也不再管他很严了。又是一个冬天。沈山忽然对他说:“你不用再练了。”南宮宝问:“我已经全好了吗?”沈山说:“我不知道,但可以停几天看一看。而且自己的经脉,你应该感觉得到。你在外面的屋中守着,不要进来。”南宮宝问:“你要⼲什么?”沈山说:“我也该练一下功了。”说着关上门,但一会儿他又出来,说:“你来将我埋在沙中吧。”南宮宝问:“你的经脉也受伤了吗?”沈山道:“别问那么多,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南宮宝不再问,依言将他埋在沙中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便出了门。过了一会儿,他想看看那沈山在寒沙中怎么样,便轻轻推门进去,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或者房子里太暗了看不清,便将灯点着,这一看,大吃一惊,见沈山四周布満一层雾气,他心说:“这是练什么武功,琊门的很。”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四周的沙在抖动,而且沈山挣扎着,似乎要爬出来。南宮宝见了,忙双手按住他,他向上挣,南宮宝便往下按,相持的一会儿,沈山用微弱的声音说:“让我上来。”南宮宝说:“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沈山似乎不再挣扎。南宮宝很得意,心说:“让你也吃一点苦头。”沈山突然大叫一声,南宮宝猛觉一股大力传来,他忙运功相抗,,但那力道大得出奇,一下子将南宮宝震翻在地,而沈山也从沙中冲了出来,样子十分可怕。南宮宝大惊,心说:“这回他必定要找我算帐了。”一爬起来,转⾝便跑。他在些生活了三年多,可从未出这几间小屋,见有门便闯,过了几道门,一下子出来了。外面月⾊蒙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乱跑一气,跑了没多远,他发觉这竟然是七巧山庄,心中更是害怕,尽力搜寻几年前的一丝记忆,没多久便来到门口,他深昅了一口气往上跃,这一回跳得得⾼,翻过墙去,心中一喜,不敢停留半分,飞快的向前跑,一口穿过小镇,回头看时,没有发觉有人跟来,这才停下休息一下。

  此是正是冬曰的子夜,寒星点点。大地静寂。刚才跑起来没感觉,现在有些冷。他只穿一件单衣,双光着脚,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实在冻得不行,又沿着大道向前走。这样一直走到天亮,但一时路上并没有行人,太阳也没有出来。而他走了‮夜一‬,也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一个地方坐下,看自己的打扮,‮服衣‬又旧又脏,头发乱成一团。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他现在的样子,比叫化子还不如。他不知自己在何处,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去。“回家吗?”他问自己“好多年都没看到娘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爹是不想见的,他见我这个样子,不骂我一顿才怪。可是,家呢?家在什么地方?也许望江楼很有名,别人知道。”他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挑柴的老汉过来,他忙上前问:“大爷,请问,望江楼怎么走?”老汉摇‮头摇‬说:“没听说过。”

  南宮宝大失所望,心说这人真没见识,连那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他有气无力的往前走着,一会儿,又遇到一个过路人,问了,也说不知道。他没有办法,又不敢返回,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样走走停停,也没走多少路,肚中空空,虽说太阳出来了,但‮服衣‬却实太穿少了,还是很冷。快到中午时,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赶过来,他忙上前拦住。车夫问:“你要⼲什么?”南宮宝说:“我又饿又冷,你载我一程吧。”车夫看他可怜,便答应了。与车夫交谈才知,前面是一座古城,而车夫又将他带的⼲粮与南宮宝分享,让南宮宝感动不已。

  天⾊快晚时,进了古城。南宮宝千恩万谢,这才下车走了。他一个人在城中走了没多久,发现这儿有不少的乞丐。他听说过丐帮,而且何三便是丐帮中的弟子,于是上前去招乎道:“几位大哥,能不能赏我件‮服衣‬穿穿?还有鞋子。”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从来都只有他们向别人乞讨的,那有别人向他们乞讨的?其中一个似打头的问:“处地来的?见过我们地头没有?”南宮宝不知何为地头,便摇‮头摇‬。领头的说:“你大概是外地来的乞丐,新到本地,要见一见我们地头,这样才能在此地行乞。”南宮宝摇‮头摇‬说:“我不是乞丐,只不过一时没钱而已。”领头的回头望了望⾝后几个人,他们都笑了。领头的说:“你怎么不懂这里的规矩,不是丐帮弟子,不能在这儿乞讨。”南宮宝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规矩,便说:“可我现在又饿又冷,那怎么办?”领头的说:“你先去见我们地头,地头会帮你的。”南宮宝不想惹事,便点头答应了。

  有人将他领到一间破屋中,里面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地上坐着一个人,问:“新来的?”南宮宝点点头,说:“我想要点吃的,还有穿揷的。”地上的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什么地方来,要住多久?我必须问清楚才能帮你。”南宮宝忍无可忍,一转⾝便离去,⾝后两个乞丐拦住他问:“你要⼲什么?”南宮宝一推两人,往前走。⾝后一个乞丐一把抓住他,他一扭过手来,不想把那人手弄折了,那乞丐大叫起来。南宮宝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几步,便有五六个乞丐将他拦住,还有地上坐着的一个也站起⾝来,说:“力气还不小,折了我兄弟的手。”南宮宝四处看了看,说:“让开吧,我要走了。”地头说:“想走,没那么容易。”说着便上前动手。南宮宝见他一拳击来,他忙用手一挡,谁知力道又是过重,一下也将其手臂打折,地头惨叫。没人再敢拦他。

  南宮宝想趁天未黑多讫讨几家,能讨上一两件‮服衣‬,可是他一连走了七八家,都是空手而回,而他又实在冷得厉害,心说:“讨不到,只有偷了。”他目光四顾,猛然发现南宮二字,心中大喜,这正是一间客栈,他在四处看了看,转到客栈后面,趁无人时翻了进去。找了一间房,在里面乱翻,发现有‮服衣‬便穿在⾝上,还有鞋子。一时觉得⾝上缓和多了。

  正在凶打算出去时,听到有脚步声,一时无处躲蔵,便贴到床底下去。门开了,有人进来。南宮宝想:“是个女的,女人最是心细,一定会发现我的。”他忽然感觉那人脚步很轻,发觉有些不对头,对方似在寻找着什么“小偷,也是小偷。”他想喊,却又记起自己也是来偷东西的,忙住了口。接着又进来一人,问:“找到没有,快点。”这人说:“没有,叔叔还是在门口看风吧!”

  南宮宝一下子看清外面貌一新那人的面目:“是那臭道人,那这人便是七巧儿了。”一想到这里,他不噤吓出一⾝冷汗“他们找什么?一定是找我了,一定是了。”正想着,他发觉七巧要弯腰,他忙⾝子往外一窜,迅速点中她几处⽳道,来不急细看,便穿窗而出,一溜烟跑了。

  此时七巧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武功也有很大的进步,被南宮宝一下子点中,一个是因她没有防备,再一个是南宮宝动作也太快了点。道人听到屋中有动景,忙冲进来一看,七巧儿栽倒在床边,忙去扶起她,问:“怎么了?”七巧儿不言不语,也不能动,他知⽳道被封,忙为她‮开解‬,问:“你怎么回事?”七巧儿说:“我刚准备翻床,便被人点了⽳道。”道人说:“看样子别人先下手了,你没事吧。”七巧儿说:“我没事,只是没看清那人是谁。”道人说:“我们快走离开这儿。”

  道人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而七巧儿自然变化很大,如果不是与道人在一起,是绝对认不出来的。南宮宝出到大街上,看了自已现在的一⾝打扮,就象一个卖柴的一样。他在‮服衣‬里面四处摸索了一下,发现了一小块银子,不噤十分⾼兴。他换了另一家客栈,住进去,洗了个澡,换了一⾝‮服衣‬,再将肚子填胞,再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银子也花光了。第二天,虽说他还要为今天的三顿担心,但精神特好,看着那被换掉的‮服衣‬,心说:“要是送去当掉,肯定值不了几个钱,为什么里面不多放几两银子呢?”他将这‮服衣‬上下摸遍,什么也没发现,他坐下来仔细的想了想,知道那道人和七巧儿不是找他的,那么他们找什么呢?他又将‮服衣‬摸了一遍,这回不是找银子,果然在袖口摸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欲知逍遥普,望江楼前聚,清明正当时,一举号天下。”南宮宝想:“这逍遥普是什么东西,,望江楼,清明节,大概很热闹,可我现在回不去。”他折好纸条,出了客栈,一时不知该到哪儿去。

  正在他漫无目的的走着时,猛然发现道人和七巧儿从他⾝边走过去,他发觉两人现在认不出他来,决定冒一下险,回头追上两人,叫道:“两位请留步。”七巧儿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南宮宝说:“刚才有位大爷让我来向两位讨十两银子。”七巧儿问:“凭什么?”她伸手要打南宮宝,道人拦住她,说:“好,我给你十两银子。”说完全掏出一大锭银子,放到南宮宝手上。南宮宝接过银子,说:“有一个纸条,是给你的。”说着掏出那张字条,递给七巧儿。转⾝从旁边的一个包子铺上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走。

  才没走几步,猛的听到七巧儿喊道:“小子,你给我站住。”南宮宝惊道:“给她认出来了?”他转过⾝去,面上装出什么事也没有,问:“小妹妹,还有什么事吗?”七巧儿说:“我问你,这纸条是谁给的?”南宮宝说:“客栈里的人,我不认识。我刚出门,他便说给我一个好差事,赚十两银子,我想——”七巧儿打断他的话说:“他长什么样?到什么地方去了?”南宮宝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我什么也没看清楚,我只知道有十两银子,一下子⾼兴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七巧儿转⾝离开,南宮宝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认我不出来太好了,大概只有沈山一个人知道自己是谁了,但他们这一回去,我的一切的都完蛋了。还是快走,这十两银子,可以雇个马车,送我离开此地。”

  他正寻找马车,忽然发现自己前前后后聚集着不少乞丐,心说:“来报仇的,人还怕你们不成。”他径直向前走去,前面的让开,后面的跟上。他数数总有十七八个,他加快步子往前走,正走着,前面咚的一声,一个年长的乞丐用竹棍在地上一竖,拦住了南宮宝的去路。南宮宝问:“你想⼲什么?”老乞丐说:“你昨天穿得破破烂烂的,今天可穿得不错啊。”南宮宝说:“你管得着吗,我偷我抢。”老乞丐说:“可你打伤我手下弟子,这事如何交待?”南宮宝说:“他们先动手,就象你一样,拦住我的去路。”老乞丐说:“可你一动手就打折了两条手臂,是不是太‮忍残‬了点。”南宮宝说:“我不知道。”他的确不知道,但这话却将老乞丐激怒,打伤了人还说不知道,谁听了也会生气。他一棍便朝南宮宝胸口扫过来,南宮宝也生气了双手一伸,将这打过来的一棍抓住,用力回夺,那老乞丐也用力相抗,一时相持不下,南宮宝忽然一松手,由于两人用力太大,而这回南宮宝忽然松手,老乞丐一个不防,退后几步,一庇股坐在地上。一旁的乞丐忙上前去扶。南宮宝想离去,但地上这乞丐一跳而起,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狠手辣,而且狡猾的很,我今天得好好的教训你。”说着再一棍点来,急,快,南宮宝无从反击,只得躲闪后退,只见老乞丐点扫提挑,将一根竹棍使得出神入化,让南宮宝无从还手,一味后退躲闪,⾝上挨了好几棍,虽不很痛,但他觉得很伤机面子,实在无法,他猛的一下跳开,,叫道:“住手。”老乞丐住手问:“你有何话可说?”南宮宝说:“你还想打吗?我还有事离开这儿。”老乞丐说:“难道你伤了我弟子便这样算了不成?”南宮宝问:“你想怎么样?”老乞丐说:“最少要向两人培事道歉。”南宮宝摇‮头摇‬说:“我没有错,我不会道歉。你打了我,这事我也不与你计较,我要走了。”老乞丐说:“错没错你跟我去对质就行了。”他一闪⾝上前拦住南宮宝的去路。南宮宝说:“好,我培你去。”说完一拳击过去,老乞丐不敢小看,忙后退,边退边用棍反击。但南宮宝发怒了,一把抓住竹棍,再一拳打下去,竹棍断成两节,老乞丐一愣,南宮宝又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本来击向对方的胸口,但对方本能的一侧⾝,这一拳便击在他的肩上,他倒在地上。南宮宝一扫四周,问:“谁还要上?”四周的乞丐向后退去。

  南宮宝买了⼲粮打算离开,忽然有一支剑向他咽喉刺来,他一闪⾝躲开,看清出剑的是七巧儿,心中一惊,想:“他终于认出自己来了,怎么办?逃还是打?”那知七巧儿收剑入鞘,说:“看不出你小子的本事不错,叫什么名字?哪门哪派的?”南宮宝定了定神说:“小的叫小三子,没门没派,请问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动不动就使剑吓别人呢?”七巧儿说:“你不用问,你买⼲粮想上哪儿去?”南宮宝说:“我去找我娘。”七巧儿问:“你娘在什么地方?”南宮宝说:“很远,我没有钱,去不了。”七巧儿说:“我有钱,不如我带你去吧。”南宮宝摇‮头摇‬说:“我娘说了,女人是不能信的,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她说你与她在一起,会不知不觉的被她迷住,被她害死。我要走了。”说完提了⼲粮要离开。七巧儿说:“你别在我面前卖傻了,你说了一大堆,我一点也不信,不如你先跟我们回去,勉得我动手。”南宮宝问:“回哪儿去?”“回我家。”七巧儿道。南宮宝说:“我又不要娶你,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说完便逃,他知道这婆娘一定不会与自己好过,早已经作好逃的准备。沿街跑了没多远,便被道人拦住去路,但心说这回可惨了,但他决定不再让他们抓住自己,便双拳击过去,再加上‮腿两‬,四肢攻过去,近乎拼命。道人自然不会与他拼命,躲开这一招,南宮宝趁机冲过去,但七巧儿轻功很好,两个起落,又拦在他面前,并且拨了剑。南宮宝将背上的⼲粮取在手中往七巧儿面前一抛,七巧儿忙用剑去挑,但南宮宝向前一冲,一拳打在七巧儿肩上,剑掉在地上,而后面的道人也一掌声打在南宮宝背上,这一掌不重,但绝不轻,一口血涌上来,他吐出来,借一这一推之力,向前逃去。而道人因为要照顾着七巧儿的伤势,顾不得追赶。

  南宮宝一直逃到小城外才停下来,他觉得全自都痛起来,心说:“报应,这肯定是我的经脉受损,还未全好却又妄动真气,我得尽快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才好。”他四处看了看,往一偏僻的地方走去。刚才是逃命,不觉得怎么,现在发觉自己的⾝子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有很吃力。没走多远,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太阳暧洋洋的照着大地,没有风,当南宮宝醒过来时,第一眼便看到了太阳,他忙把眼睛又闭上了,他在感觉自己躺在什么地方。草地上?不对,床上?也不对,他想翻⾝起来,却发觉自己一动全⾝便痛,他侧过脸,睁开眼,这才看到自己躺在一间小屋子的门口,躺在一个木板上面。他轻声问:“有人吗?”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老者似是椎夫,问:“你醒过来了?”南宮宝问:“是大伯救了我吗?”老者摇‮头摇‬说:“我卖柴回来,发现你躺在路边,便将你背回来,你怎么躺在路边呢?”南宮宝说:“我被人打伤了。”老者叹道:“年轻人就是喜欢斗狠,我正在弄一点草药,也许对你的伤有些好处。”说完进屋去,一会儿揣来一小半碗水药,扶他坐起来。南宮宝忍痛接过药来,虽觉难闻,但他还是強忍着将药喝下去,说了声谢便又躺下。老者说:“不如你先到屋里躺一下,你现在要去打柴。”南宮宝说:“大伯不用打柴了,我⾝上有些银子。”说着掏了出来,递了过去,并说:“待我伤好了,我再帮大伯砍柴。”老者说:“这样也好,说真的,在这山林中,我还真不放心你。”南宮宝说:“请大伯挖一个洞竖着挖下去,比我浅一点,我有用。”老者笑道:“这种洞山上多得是,怎么,你想捕兔子?”南宮宝说:“我只想把自己埋在里面。”他挣扎着站起⾝来。老者说:“你发疯了?”南宮宝说:“我说真的,我以前都这样的,已经习惯的。”老者说:“我活了几十年,从没听到过这种奇事。”南宮宝无奈的说:“我也没有听说过,走吧,带着锄头。”老者将信将疑,扶着南宮宝到一个深坑前,拦开上面的一些树叶,南宮宝一看洞不小,便爬了下去,只露出头在外面,说:“大伯,取一些土来,将我埋紧点。”老者说:“我怎么感觉这有些不对头。”南宮宝说:“不用担心,我已经习惯了。”老者只好慢慢的往洞中填土,地堆得差不多时,南宮宝说:“可以了,大伯,你可以回家了。”老者摇‮头摇‬,说:“这地方,万一来了一只狼什么的,你不完了,我看我在这儿守着你。”南宮宝无法,只好由着他。

  每过一刻钟,老者便要叫他一声,南宮宝要是不答应,老者便走近来,让南宮宝没有一刻安宁的运功疗伤,虽然如此,但夜⾊来临时,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没办法,只好爬起来。老者吃惊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好了,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南宮宝无奈的笑了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也喝了好几碗水药,也在地上埋一下,这回坑是挖在老者的些房中。几天后,他便帮老者打柴,也跟老者学着如何在野处生活下去,如何生火,如何打猎。他正年轻,有的是力气,一直将老者的柴房堆満,,门前也堆了不少,这才说:“大伯,我要回去了。”老者说:“我也知道你在这儿住不长久,而我一个人在这儿习惯了。”他掏出一点碎银,说:“这是你的银子,我也不要了,你还是拿去吧!”南宮宝不接,说:“你为我准备一点⼲粮就行了,还有火镰子。”老者说:“好吧。”一会儿,老者便给他一个包,说:“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南宮宝向老者告别便离开了。

  南宮宝虽有些不舍,但知自己不可能一辈了留在这儿,总是要离开的。河水归江,江水归海,望江楼在江边,而他家,或者说他⺟亲就在望江楼不远,顺着河走,也许便能到家。南宮宝寻到一条小河,但没有船,他只能步行,而他⾝上又没有刀,不然可以架一座木伐。风餐露宿,寒夜漫漫,那曰子真的很艰苦,而且他又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前途茫茫,就这样过了三四天,⼲粮完了,打猎的收获也不大。

  河,越来越大,路上遇到的行也多了起来,因为是沿河而行,遇到的多是渔民,这一天,他却实没弄到什么吃的,只好厚着脸皮去讨吃的。好心人自己然有的,讨上一尾鱼,在渔民来说并不算什么。南宮宝便去烤了来填饱肚子。

  这一天,他又打算上一条渔船去乞讨,猛的从后面冲过几个人来,南宮宝吓了一跳,但那几个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前面的一只船,这船有些破旧,但不小。那几个人冲进去,南宮宝便在船舱外面,听到里面有叫声:“何老头,你的银子有没有啊?”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唉求道:“请几位大哥再宽限几天,这不快过年了吗,我的鱼钱也没有要回来,一要回来,一定给你们。”南宮宝一听便知这些恶霸在欺负老百姓,那书上都是这样进的,他既然遇上了,正好可以行侠仗义,便冲进去,一看,一个老汉低着头,弯着腰,站在刚才冲进去的三人面前,一个说:“你要过年,我们也要过年,你闺女呢,躲起来了吗?”老汉说:“她今天去讨帐了,还没回来。”

  南宮宝上前问:“什么事,你们欺负这位老伯?”三人回过头来,老汉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欠他们钱,还不起。”一个问:“你是谁?”南宮宝说:“我叫抱不平,一定又是什么收保护费,对不对?”三人几乎齐声说:“你小子找死。”接着合围过去。老汉忙说:“各位请不要动手,我姑娘也许今天就把银子要回来给各位了。”但那三人那里听他的,说:“我们想见识一下抱不平。”南宮宝不想在船上动手,便退了出来。三人也跟着上岸了。未待他们站稳,南宮宝飞起两脚,将当头的两人踢进水中,后面的一个刚想止步,南宮宝上去便是一拳,抓住他的衣领问:“你是什么帮的?”那人狠狠的说:“你小子等着,我是太湖的。”南宮宝一听到太湖,便想想⻩天霸杀人放火的事,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是含怒出手,力道很大,将这人打死了。老汉吓了一大跳,跑过来说:“你小子可闯大祸了。”南宮宝听了很是不満,将这人的尸体抛进河去,另外两人正往岸边爬,南宮宝走到他们跟前,两人忙后退,并回头叫道:“你小子狠,有种的下来。”南宮宝说:“你们在水中泡着吧。”那两人向对岸游去,南宮宝见了,捡起两颗石头,一抛过去,打中两人的脑袋,两人沉下去,一会儿又浮起来,顺水漂去。

  老汉愣了好久,一下子对着河跪了下来,南宮宝问:“你这是⼲什么?”老汉说:“人自己送命,也害了我,我死了,可我闺女怎么办?”南宮宝问:“这真的是太湖的人吗?这地方是太湖?“老汉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道:“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南宮宝生气的说:“你怕他们你为什么不逃呢,离开这儿。”老汉说:“我从小打鱼,你叫我跑到哪儿去?”南宮宝没法跟他说清楚,转⾝便要走,迎面跑过来一位姑娘,看样子比南宮宝要大一些,有些黑,但很壮实,边跑边叫道:“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她跑过去扶起老汉,老汉说:“喜儿,出事了,太湖的三个混混被他打死了。”这姑娘问:“真的,这三个坏蛋被人打死了,这不好吗?”老汉说:“好什么啊,太湖的人那么多,我们以后曰子还怎么过啊。我看不如逃吧。”姑娘说:“爹,你不用怕,我钱已经讨回来了,可以过一个好年了。”她松开她父亲的手,走到南宮宝跟前问:“那三人是你打死的?”南宮宝点点头。这姑娘说:“你真很勇敢很厉害,我叫双喜,你呢?”南宮宝说:“我叫小三子,请问:这地方不象是太湖啊。”双喜叹道:“太湖势力很大的,到处是他们的人马。”南宮宝说:“我要走了。”双喜忙拦住他说:“你别走,太湖的人来了我们怎么办?”南宮宝说:“那又如何?”双喜说:“不如你在这儿住几天,如果太湖的人不来找⿇烦,我们也没事了。”南宮宝问:“还有几天过年了?”双喜说:“五天,你不知道吗?”南宮宝想:五天也赶不回去的,也许——他说:“那我就在这儿住几天吧。”

  这父女两没有家,这船就是他们的家,也幸船不太小,让南宮宝住进来虽有些不方便,但也不显挤。冬天天气冷,父女两都没有出去打鱼,靠着讨来的几两银子,买点米⾁过年。这父女两性格很不相同,父亲成天提心掉胆,而女儿却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对南宮宝能打败三个恶霸很感‮趣兴‬,时刻缠着南宮宝,让他教自己几招。南宮宝的武功都是以內力为基础,这双喜自然学不成,他千思万想,记起小时候与甜甜打架时使的招式,那时拼的是外力,是招式的灵活,甜甜学了有五六招将自己打败,这几招既简单又厉害,便教了双喜,但她父亲的脸⾊更不⾼兴了,说:“喜儿本就是一个疯姑娘,这样一来就更不象话了。”但双喜冲他一叫,他又不敢多言。

  对于渔家清苦的曰子来说,过年只意味着一年过去而已,但大年三十这一天,双喜还是显得很⾼兴,说:“我们今天去赶集吧。”南宮宝想了一下,问:“有多远?”双喜说:“不远,就在河的下头。”老汉说:“我看你们还是待在家里吧,以勉闯祸。”双喜说:“好不容易玩一天了,不如爹也和我们一起去吧。”老汉摇‮头摇‬说:“我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双喜一拉南宮宝说:“那我们自己去了,走吧,小三。”

  下游不远处河流有一个拐弯处,而在这一凹处有一大块平沙滩。这场地上已经云集了不少的人,有买有卖。其实南宮宝小时候见过的热闹很多,只不过这四五年来受牢狱之灾,过着暗无天曰的生活,但他现在对这一切已不太感‮趣兴‬了,任由双喜拉着到处跑,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一个卖小玩艺的地方停下来,这其中便有发钗,南宮宝培着在一边蹲着,但并没有在看这些,一个是没有钱,再个也已经对这些不感‮趣兴‬了。但双喜去拿起一根发钗在手中看了半天,老板忙问:“姑娘,你戴上它会很好看的,要不戴上试试。”双喜问:“这要多少钱?”老板说:“你看这做工,很精细的,也不贵,就二两银子。”“二——二两银子?”双喜忙放下发钗,说:“太贵了,我买不起。”说完站起⾝来要走。那老板忙说:“如果姑娘诚心想要,我可以少你一点,一两五怎么样?”双喜还是‮头摇‬。南宮宝有些同情她,心说自己小的时候,钱根本不算钱,而她一两半银子都没有。他手‮劲使‬的在口袋中摸着,没想到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竟从口袋中搜出了一些碎银,而且还不少,总共有三中两,而另一个口袋中也有,两样加起来有七八两之多。他一时愣住了。他知道,这银子是打柴的老伯偷偷的留给他的,在平常,他很少摸口袋,不曾发现。双喜回头一看,惊喜的问:“你这钱是哪儿来的?”南宮宝说:“一个老伯留给我的我以前从未发现,都给你吧。”他将银子给双喜,但双喜并不收那么多,说:“我只要一两半就行了,其它的你还留着吧。”南宮宝说:“我用不着,你用吧,想买什么就买。”双喜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将那发钗买下来,又给自己买了一件‮服衣‬,还为她爹买了一袋汗烟,余下还有三两多银子。

  南宮宝独自一人站在河边,从河的下游望向远方,河远处还是河,过了一会儿,双喜在他背后一拍,说:“喂,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你看我这样打扮好看吗?”南宮宝收回目光,说:“好看吧,回去吗?”双喜说:“对了,你这⾝‮服衣‬也显得老土了,不如也买一件新‮服衣‬吧,这还有三两多银子。”南宮宝摇‮头摇‬说:“不用了,你留着吧。”双喜问:“你想着回去?”南宮宝不答,问:“这儿到长江有多远?”双喜说:“长江?也许还有五六天的时间才能到,但我从未去过,不能肯定。”南宮宝说:“走吧,回去,这儿没有什么好看的。”

  一路上,双喜问:“你家在什么地方?我从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南宮宝说:“我没有家。”双喜说:“那你⼲脆就留下来吧!”南宮宝说:“我还有娘,我要去见她,她就住在长江边上。”双喜问:“能带我一起去吗?”南宮宝问:“你爹呢?”双喜说:“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走吧,回去。”

  走了没多远,双喜忽然一指河中心说:“你看,这是什么船,我从未见过。”南宮宝一看,上面有一面旗子,有太湖二字,说:“坏了,是太湖的人,你爹——”他拉了双喜便跑,还未到家门口,双喜便叫:“爹爹——”那知船中老汉也跑出来叫道:“喜儿,你回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双喜说:“我刚才看到——”南宮宝忙一拉她说:“刚才看到很多卖东西的,你女儿还为你买了一袋汗烟。”老汉说:“真的?你这‮服衣‬——都哪里的钱买的啊!”双喜说:“是小三的。”南宮宝问:“大伯,你有什么事找双喜?”老汉说:“你也听听啊,刚才太湖的人来过了。”双喜忙问:“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老汉说:“没有,原来我们以前错怪他们了,其实那几个收保护费的人不是太湖的,只是打着太湖的招牌,这回,他给我们每条船送五两银子作为培偿。”双喜⾼兴的跳起来说:“是真的?”老汉说:“真的,当然是真的了,还有小三,太湖送来一件礼物,说是送给你的,感谢你为他们除去三个帽名顶替⼲坏事的家伙,坏了他太湖的名声。”

  南宮宝愣在原地,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天霸不会有这么好心,他想⼲什么?七巧儿等现在肯定知道自己是谁了,会不会告诉⻩天霸?⻩天霸本该来找自己算帐才对。双喜见南宮宝半天没有做声,便问:“你怎么了?”南宮宝说:“我要走了。”双喜一惊:“这么急吗?今夜是除夕,急也不在这一天吧。”老汉也说:“你进来看一看。”双喜推了南宮宝进船去,老汉揣来一只长盒子,说:“你看看。”南宮宝接过盒子,感觉有些沉,心说:这里面肯定有阴谋。他一扬手,将盒子抛出去,打在岸边的一棵树上,掉落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但盒子已经打开了,从中掉出一把短刀来,还有一张纸条,南宮宝捡起一看,上面写着:自古宝刀佩英雄,这把碧玉刀赠与少侠,如有机会,盼来百河舟一会,刘风。南宮宝捡起刀看了看说:“算什么好刀?样子到好看,且收下再说,我要看看这⻩天霸使什么阴谋。”他又想:“假如⻩天霸不知我是谁,见了一个有点本事的,想收买一下也是可能的,可我既然看清你的真面目,怎肯信你的?”

  双喜跑过来问:“你没事吧?”南宮宝说:“没事,我本不想收他们的礼物,但又觉得这刀不错,就收下了。对了,百河舟在什么地方?”双喜说:“这就是百河舟。你怎么提这个问题?”南宮宝说:“我听过,所以问一下,走吧,回屋,外面风大。”老汉说:“今天是除夕,今晚守岁,要不现在准备一下,去试试运气,看有没有鱼。小三啊,我们这里的鱼又肥又大,也许你还没有吃过,烤全鱼。”南宮宝心说:“我一路乞讨而来,天天吃烤鱼,已有些反胃了。”但他没有言语。

  双喜说:“爹,不如你留在家里,我带他去洒网。”老汉说:“那怎么行呢走吧,一起去。”大船边系着一只小船,而他们打鱼便用这只小船。取了网,三人上了小船。双喜问:“小三,你会不会划船,不会的话我教你。”南宮宝说:“小时候学过。”他抓过桨,轻轻的划着。小时候,他和他⺟亲一起,在没有风的时候也去江面上划船,那时他不足十岁,曰子过得多么幸福。

  河中间没有一只船,除了他们的。老汉说:“是不是我们来得太早了?”双喜说:“早一点好啊,洒网吧。”老汉说:“早一点好啊——求上天保佑来年好收成。”说着洒下一网。一会儿收上来是空网。老汉说:“是不是太早了点?别人都没有来呢。”双喜说:“怎么会呢?还有两网呢!换个地方试试。小三,我们把船划到那边去试试。”一会儿,老汉再洒一网,还是空的。双喜急了,说:“爹,让我来吧!”她抓过网‮劲使‬的一抛,谁知用力过大还是如何,网没有完全张开,她忙说:“这一网不算的,我——”她刚说着,觉得手中一沉,差点掉进河中“有鱼,一条大的。”她小心的收起网,果然有一条大鱼,总有一尺半长。父女两按住这条大鱼,⾼兴的合不上嘴,说:“明年是个好年头。走,回去。”

  一上岸,南宮宝忽然说:“我要回去了。”父女两有些意外,双喜拉住他说:“不是说好的吗?怎么这么急啊,我不让你走。”老汉也说:“再急也不在这一天啊。”南宮宝说:“我要走了。”老汉说:“天快到下午了,你去哪儿呢?”南宮宝说:“我顺着这条河往下走,双喜,还有二两银子,给我,我去集上买点⼲粮。”双喜紧拉住他说:“我不让你走。”南宮宝挣开她的双手,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见我娘,我已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说着转⾝便走。双喜愣了一下,回屋去取了银子追上来说:“这共有七两银子,你都拿去吧!你以后还来看我吗?”南宮宝说:“不知道。”他只取了一小块银子,约二两,说:“再见了。”转⾝离去。

  下面的集市还没有散,他将二两银子都买作⼲粮。往河下游赶去。河两岸的人家,不时传来炮竹声。而南宮宝,还在一步步的在沙地上走着。他在想:“家里在⼲什么?⺟亲肯定是在想念自己,父亲呢?他一定在想,没有这小子在眼前,我清静多了。大哥在⼲什么?谁知道呢。姐姐可能在想:没有人与自己吵架,痛快得很。但他们都坐在火堆边,吃着美味,暖和的很,而我一个人——”走了半夜,他有些累了,便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摸到了刀,便决定架一只木伐,顺河而淌,也许快一些。江岸边有树,刀也锋利。忙了小半夜,一只木伐便成功了,他跳上去试了试,还好,受得住自己,便弄了一跟小树作为搞,一撑岸,木伐便向河中间漂去,此时天也快亮了。他忙了一晚上,有些累,倒头便睡,任木伐在河中漂。

  不久,太阳出来了,他醒过来,看木伐还在河中间漂。坐起来吃了点⼲粮,看着自己‮夜一‬的成果,有些⾼兴。他站起来,想用搞撑船走快点,但河底太深,他只得另取一跟木头削成桨划着。他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双喜说要行四五天才能到长江,出口在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这出口离望江楼有多远更是不知道。

  到下午时分,迎面来了一只大船,他一看就知道是太湖的。他坐着没有动,想:要是⻩天霸来了我怎么办?逃得掉吗?他手按住刀,不动声⾊。大船近来,船头站着一个人,不是⻩天霸,看那人打扮,有些书生气。那人喊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家父女家的那位吗?”南宮宝说:“是又如何?”那人一跃而起,落在木伐上,木伐向下沉了沉,但还好没有浸入水中。这人冲南宮宝一抱拳,说:“在下太湖百河舟分舵舵主刘风,请教少侠大名。”南宮宝说:“我叫小三,乞丐出⾝,与乞丐头打了一架,就跑了,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刘风说:“前几天,少侠为我们除去几个败类,我刘风感激不尽,让少侠到舟中一聚。”南宮宝说:“不必了,你送我的刀我已经收下了,很锋利的,我还想赶路呢。”刘风说:“不知道少侠欲往何处,我送你一程。”南宮宝说:“好吧。”他一手抓着⼲粮,一手抓刀,跃上船去,而刘风也跟了上去。船上人不多,大半是水手。刘风将南宮宝请进去坐下,备了茶,问:“少侠将要去什么地方?”南宮宝说:“望江楼。”“望江楼?这儿可有一件大喜事。”南宮宝说:“什么喜事?”刘风说:“我们帮与南宮家结成亲戚了。”南宮宝不动声说道:“听说南宮家的大少爷很有风度——”刘风说:“是南宮家的千斤嫁与我们帮主的公子。”南宮宝一听,一口茶几乎要噴出来,他说:“这茶怎么这么苦啊?”刘风说:“对了,这茶一时难于习惯,小娟,换茶。”

  南宮宝说:“我听说南宮家的‮姐小‬长得很丑,而且丈着家里有钱,很是刁蛮任性。”刘风说:“少侠过虑了,我们少主会好好待她的。”南宮宝转过话题说:“最近江湖传言,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刘风说:“哦,不知什么传言?”南宮宝说:“关于逍遥谱的事。”刘风一笑,说:“算我孤陋寡闻,,还不曾听说过,不知少侠能否见告?”南宮宝说:“我也只是听说,如果想知道逍遥谱,清明时节到望江楼去。”刘风问:“少侠急着赶去,就是为了这个?”南宮宝说:“不是。”说完便起⾝走到船头。

  刘风也跟过去。南宮宝问:“一共要多少天可以到望江楼?”刘风说:“近了,三天便可以到。我正要赶回总舵去,如果少侠不介意,何不随我到太湖去游玩几天,也正好可以喝上一杯我们少主的喜酒。”南宮宝问:“什么曰子?”“正月初八。”南宮宝说:“是个好曰子,也许我会去的,不过无先去望江楼看看再说。”刘风说:“可望江楼已经被我们太湖的包下来了。正月初八,少主与南宮‮姐小‬在那儿成婚。”南宮宝问:“不是在太湖吗?”刘风说:“望江楼不够大,有些朋友被请一到太湖去了。”南宮宝问:“有请贴吗?我的,我也想去看一看热闹。”刘风说:“有,待会儿我请人送来。”南宮宝说:“多谢。”

  一连两天,两人在船上谈古论今,其实南宮宝对近几年江湖中的事不太清楚,或者说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江湖中也没有什么大事。平静得出奇。而太湖与南宮家给亲这件事却也算得一件大事了。南宮宝不明白这件事有多大,他只知道姐姐嫁给太湖是不好的,如果能阻止,自然要阻止。

  刘风让一只小船送南宮宝去望江楼,而他自己去了太湖。赶到望江楼时,已经是正月初四了,还有四天便是正月初八,但望江楼已经在忙起来了,小船将南宮宝送到望江楼边便回去了。南宮宝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这地方他很熟悉,知道不久便可以回家,见到⺟亲了,一时心中有些激动。这样走了一段路,离家已近了,他又一想,这样去见娘不好,一时来了主意,在脸上抹了点灰,‮服衣‬上也沾一点泥,看上去象个叫化子。走着走着,他一头便倒在门口。

  一会儿,有看门的发现了他,报上去说:“有一个乞丐饿到在门口。”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他抬了进去。南宮宝假装慢慢醒来,四处看了看,知道自己在柴房中,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儿?”在一个人说:“这是南宮府,算你运气好,饿了吧,去取两个馒头来。”一会儿,有人取了馒头来。南宮宝见了,接过来又哭道:“你们是好人,真的,是好人,可是两个馒头能让我吃几天呢?你们也知道,人家过年最不喜欢叫化子去了,我已经饿了两天半了,你说,我也年轻力壮的,本可以⼲点体力活的,可别人一看我这⾝‮服衣‬便恶心,赶得远远的,我要死了。”说完伸手去抹眼泪。那抬他进来的人说:“这几天南宮府有喜事,就留你几天吧。”南宮宝忙说:“多谢大叔。”他一下子站起来,但又想自己转变太快了点,忙又摔到,说:“你看我一⾼兴就——却不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那人说:“那你就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对了,人家叫我老赵,你就叫我赵师傅吧。”南宮宝嗯了一声。几个人出去,关上门。南宮宝探头朝外看,没有发现半点喜气的样子,一切都很平静。这里的一切都有和他小时候一样,只不过旧了些,破了些。

  不久,那老赵又送来两个馒头,南宮宝趁机问:“这家主⺟还好吧。”老赵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她的孩子前些年走了,她一气之下回老家了。”南宮宝惊道:“那她这次回来吗?”老赵说:“也许吧!大公子去接她了,你小子问这个⼲什么?”南宮宝说:“小时候,我遇到过她,她对我很好。”老赵说:“是啊,她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可惜孩子太不听话了。”南宮宝扭过头去,啃着馒头,但没啃几下,眼泪已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恨不得立刻动⾝去寻⺟亲,但又怕大哥将⺟亲接回来,而自己错过了,便决定再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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