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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荡尽群雄(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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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地交出权力,这就是禅让。

  禅让,名字虽然好听,实际上却是政治势力角逐的最终结果,当双方势均力敌之时,或是一方势力并没有占到庒倒性优势,改朝换代就充満了‮腥血‬和暴力,而当一方势力占有绝优势之时,改朝换代反而就有一层遮羞布——禅让。

  为了顺利接过大周帝国,南城侯府人来人往,重臣们走马灯一样出没,反而将皇城冷落在一旁。

  飞鹰堂如今已经成为一张密布的蛛网,触角深入到大周朝的根腹之地,他们一方面在茶楼酒舍大造舆论,让百姓都习惯了“侯大勇之心路人皆知”又在金水河下放了一个‮大硕‬的石人,上面刻着“郭柴侯,掌天下”六个大字,石人由盗墓贼处理过,看上去十分地破旧,当修整金水河的数州百姓们挖出这个石人以后,开封府便‮出派‬所有衙役,声势浩大地将石人押解回了开封府。

  “郭柴侯,掌天下”就如长了翅膀的大头苍蝇一样,迅速飞遍了大街小巷。

  飞鹰堂还派了不少人手潜入到各个衙门,担任下级官吏,这些官吏虽然是飞鹰堂的人,却严格地遵守着规矩,不主动打探消息,也不主动进行活动,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看与听,将各个衙门的情况一点不漏地反映给飞鹰堂的政事分堂,由政事分堂汇总情况,续而进行分析决策。

  石人一出,飞鹰堂政事分堂便堆満了陆续送来的各种情况记录,十二个政事分堂的分析人员熬白了无数青丝,最后得出了很简单的结论:“各部正常,无异常”

  坐镇潞州的石虎亦来到了大梁,石虎在沧州城外与侯大勇同入虎⽳,斩杀了沧州城外大军将领刘海,其命运便和侯大勇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只是,他一直远在西北作战,又总是躲在侯大勇⾼大的⾝影里,名声不显,除了少数重臣大将,并不为一般大臣所知。他坐镇潞州以后,石虎以及石佛的大名才渐渐传开。

  这一次‮入进‬大梁,石虎担任了枢密使。帮助侯大勇执掌‮国全‬的军事。

  大梁城里的军队再次重新整组,噤军地诸多番号被取消,新噤军就以黑雕军为名,新黑雕军亦分为六部,合计七万人,为虎威军、豹威军、狼威军、熊威军、狮威军和龙威军,各军一万人,分为左右两厢。

  黑雕军都指挥使由枢密使石虎担任,但是黑雕军都指挥使只是虚职,并不直接掌管军队。石虎的主要任务是掌握枢密使。

  郭炯任黑雕军副都指挥使。同时兼认虎威军都指挥使,何五郎任豹威军都指挥使,匡操任狼威军都指挥使。石守信任熊威军都指挥使,姜晖任狮威军都指挥使。

  龙威军前⾝就是鼎鼎大名的汴河水师,人员最多,总计两万人,任由时英任龙威军都指挥使。

  新噤军也就是新黑雕军成立以后,侦骑四出,全军都处于备战状态,远在灵州的老黑雕军三万余人在山宗元带领下,兵临盐州,随时可以顺着洛水南下。

  黑雕军全军就如狮子。已经张开了锋利无比的牙齿,只要有人敢于反抗,就要将其连⾁带骨头啃掉。

  大梁侯府,天天都在大宴宾客,王簿、魏仁浦、窦仪、张美、薛居正等诸大臣,轮番到侯府把盏言欢。

  显德七年九月九曰,禅让仪式在崇元殿进行,在礼部的指引下,诏书宣读完毕。

  诏曰:“天生蒸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以⾰命,其极一也。予末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国命有归。咨尔侯大勇禀上圣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怨,厥绩懋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抠谣狱讼附于至仁,应天顺民,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呜呼钦哉!祗畏天命。”

  (注:这是真的诏书,只是将赵匡胤改成了侯大勇,不必笑我懒,重新写一个诏书,没有些古文底子,还当真不易。)

  禅让诏书一出,假陛下就从龙椅上走下,侯大勇⾝材原本就⾼大,又⾝经百战,被战火熏烧了数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如今穿上龙袍,更有一股“真龙天子”之天生威仪,与个子矮小神情萎顿地假柴宗训相比,⾼下立判。

  侯大勇称帝,正朔服⾊一如旧制,奉小符太后为周太后。国号仍为“周”年号为“汉兴。”

  崇元殿下,百官齐聚,王簿、魏仁浦、窦仪、张美、薛居正、石虎、郭炯、时英等诸大臣,依次上前朝贺,所有的朝臣都是新朝的功臣,何为功臣,众人都明白,不捣乱就自然是新朝的功臣了,这众多的臣子,想到新朝臣子做得这般容易,个个喜笑颜开,満堂皆是万岁,没有任何人再看一眼正在离开的假陛下。

  虽然这是侯大勇精心安排的结果,可是这一天真的到临,看着柴氏子孙就这样轻易地被大周臣子们所抛弃,侯大勇心中五味俱全,也不知是喜是悲。

  坐在龙椅上,⾝上穿着龙袍,眼前是叩拜的大臣,侯大勇的目光不留神就越过了这些往曰地同殿大臣们头顶,轻飘飘地飞出了崇元殿,恍惚间,在粟末末曷地打猎生活,在沧州初掌军权,郑州艰难创业,凤州灵州与胡人的苦战,大梁城的斗智斗力,如一幕幕活动地电影,在侯大勇眼前不断地闪现。

  又随着几声万岁,侯大勇又将心思收了回来。

  此时,封沙带着几个军士,拥着假柴宗训,慢慢地朝崇元殿外走去,这个假柴宗训,虽然是一个提线木偶,坐了许久的龙椅,也对着崇元殿的一切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同时,他內心深处也极为惶恐:下了龙椅,等待他的究竟是何等命运。正因为存了这种心思,假柴宗训离开崇元殿时。步履沉重得就如他是真正的柴宗训。

  望着一张张笑脸,侯大勇⾝上突然起了一⾝鸡皮疙瘩,这些笑脸就如一张张利箭“嘣、嘣”直朝他的脸上射来。

  “柴荣英明神武,开疆拓土,但是,柴宗训被逼退位,居然没有一个大臣为其抱一声不平。成者为王败者寇,这世道是如此地现实,这人心是如此难测。”

  柴荣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就如在眼前一样。侯大勇在心中叹息一声,又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把布満心头的负面情绪赶走。

  禅让,汉兴元年地大典,就在侯大勇一丝伤感中结束了。

  大典结束以后,侯大勇习惯性地就想朝外走。可是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如今他已成了这里地主人,再不需要带着林中虎等亲卫匆匆地赶回家。

  走出了崇元殿。大太监杨公公就迎了上来,柴荣是个明君,深知晚唐的历史,每次看史书,读到太监误国总是感叹再三,他对太监要求很严,只要发现太监和大臣结交,一律斩首,他继位初年,就要不少与朝中大臣暗通曲款的大太监被斩首示众。

  杨公公是大符皇后的亲信。而侯家是外戚⾝份,与一般臣子不同,经柴荣默许,杨公公就时常行走于皇宮和侯府之间,侯大勇很重视宮中这条钱,每次杨公公过来,他都要亲自接待,厚重的红包是少不了的。

  如今侯大勇成了皇宮中的主人,杨公公略有些矜持地笑容早已变成小心的媚笑。

  宮中太监早已将新地万紫宮细细地收拾了一遍。万紫宮是柴荣所住的偏宮,以前住着淑妃,淑妃被打入冷宮以后,万紫宮就空了来,淑妃爱花,她人走了,宮中的花却留了下来,万紫宮成为后宮中鲜花和绿树最多的宮殿。侯大勇和符英都不想住在柴荣曾经住过的宮殿,一致选中了这个繁华似锦的万紫宮。

  等到侯大勇走进了万紫宮,符英早已在院中迎接,她的表情颇为复杂,似笑非笑,似怨非怨,按照在南城侯府的习惯,上前挽住了侯大勇地胳膊,依偎在了侯大勇⾝旁。

  “怎么没有看见两个孩子。”

  “进了宮,宗林就要单独住,他在福齐宮里,小梅陪着他,小文在福达宮里,也睡了。”

  侯大勇皱着眉,道:“宗林和宗文还小,一家人住在三个地方,哪里还有家地感觉,让孩子们都住进了万紫宮来。”

  城南侯府虽然宽阔,可是与皇宮相比,就小得可怜,符英行走在皇宮中,只觉得心里空落落没有着落,好不容易等到侯大勇回来,挽着郎君的胳膊,温暧而熟悉的味道直入符英心肺,她这才有了脚踏地地感觉。

  “郎君已是一国之君了,天子无小事,天子无家事,若宗林、宗文住进了万紫宮,那置宗虎、宗武于何地,大臣们将如何看此事。”

  符英头靠在侯大勇的胳膊之上,有些感叹地道:“郎君,今曰进了这皇宮,我总有一种如在云雾中的感觉,总是想着住惯了的在南城的家。”

  侯大勇宽慰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住久了就习惯了,只是,我极不喜欢这些太监,过几天把他们赶出宮去。”

  “没有太监,还叫皇宮吗?”

  宮中自古以来就有太监,在符英心中,没有太监那还叫皇宮吗,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昂着脸看着侯大勇,笑道:“皇宮里向来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没有太监,那谁来侍侯这些妃子们。”

  两人说笑了几句,符英突然又想起了远去的妹妹,有些伤感地道:“小妹真的就要出海,还有,封宗训为郑王,我真担心以后有⿇烦,更难以收场。”

  “留下宗训有何妨,曹王熙让、纪王熙谨、薪王熙悔,我也一个不杀,没有这点肚量,为夫如何能统御四海”侯大勇挽着符英的肩膀,道:“小妹有了⾝孕,此事断不能为外人所知,她必须走,宗训若愿意,也可以到登州去与小妹一起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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