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锋芒初露
侯大勇在角骶中击败了屈由纽古,得到了族人的尊敬。突地稽比屈由纽古还要历害,侯大勇没有把握击败他,同样,突地稽见到侯大勇招术精妙,感觉颇难应对,所以,有好事的青年鼓动侯大勇和突地稽一争⾼下,被双方理智地推掉了,但到底谁是最強的种子,还是在这两个争強好胜的男子汉的心中生了根。两人却一直没有交手,当两人面对面进行生死较量之时,已有十年之后。
手枪是侯大勇秘密武器,但弹子总共只有二十发,已用了二发,用一发少一发,弹子用完之后,手枪就是一堆废铁,因而,只有在最紧要的关头,才能开枪,每一枪,都要起到决定性作用。侯大勇意识到,要想在古代社会生存,一把手枪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要学习古代社会的生存技能。从唐以来,粟末靺韍人同中原汉人交往频繁,族中不少人略通汉语,更有少数人精通汉语。上次见面的中年人,常年在中原走动,是部族里的中原通。每次打猎,侯大勇就尽量争取和他在一起,学习古代汉语,了解当时中原地区的经济、社会、科技和政治情况。
时间如水般飞逝,秋意越来越浓,侯大勇主动融入到粟末靺韍人里面,骑术、箭法、角骶、狩猎各项生存技能得到极大的提⾼,特别是在狩猎活动中,侯大勇显示了极⾼的组织才能,连突地稽也自叹不如。
在忙碌的生活中,侯大勇努力调整着心态,并借着适应生活去抚平心中越陷越深的思念,白天在紧张的生活中,侯大勇以一个坚強、智慧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当回到简陋的帐篷,拿出机手,妻女的音容笑貌总会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侯大勇害怕一个人面对机手中的精灵,可是每天回家第一件事仍是打开机手。军用机手的电池非常耐用,一块电池可连续使用一年左右,但是电池终有消耗完结的时侯,那时,唯一联系另一个世界的桥梁也将失去,侯大勇不知能否面对彻底失去妻女的打击。
冬季即将到来,突地稽和族人商议,准备全体入进山区狩猎,争取多打猎物以备冬用。这次打猎是冬季前最重要的一次狩猎,基本上是全族动员,男性成员全都参加,女性跟随其后,对所获猎物进行剥皮、熏制。狩猎过程紧张有序,众人,特别是老人和儿童都充満期待,每一次数量颇丰的猎物运回,都会引起长久的欢乐。
侯大勇第一次参加这种为冬蔵而进行的狩猎,运气甚好,第一天和几个猎手就猎到了黑熊。随后每天都收获不断。在第十五天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突地稽和另外几个猎手入进一片大林子后,战马显得极为不安,不肯入进林子。突地稽意识到有猛兽,他艺⾼人胆大,下马带着三个猎手入进林子,树林在一个山坳里,树木⾼大,多是两三人才可环抱的老树,山风吹过,浓密的树荫,活动着许多动物,这是东北虎最喜爱的栖⾝之所。突地稽仔细观察地面,发现了一些粪便,从大小、形状看是东北虎。依着粪便,逐步逼近了东北虎栖⾝处。最后,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一只成年虎。成年虎也觉察到了危险,警惕地注视着猎手所在方向,却并不走开。突地稽等慢慢摸近,在箭程范围內停下,四人一起张弓搭箭,对准东北虎要害,四箭同发,东北虎中箭后,发出低沉的吼声,向突地稽扑来,突地稽四人又射四箭,等到东北虎逼近,纷纷拿起虎叉,跳将出去,就和东北虎斗在一起,老虎好象知道谁是主要对手,对准突地稽猛扑过来,突地稽的虎叉凶狠异常,叉叉向老虎的要害刺去,连中十几叉后,东北虎不甘心地倒在地上。
望着死去的东北虎,突地稽心中涌起一阵不祥之感,这只东北虎是一只雌虎,见人不避,极有可能是在保护小虎,那另一支雄虎肯定在附近。正想到此,⾝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虎啸,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从林中跃出,一名猎手猝不及防,头部被老虎咬住,大巨尖锐的虎牙轻易咬碎了猎手头骨,突地稽拿起虎叉拼命地刺向巨虎,巨虎掉转头,巨掌向突地稽抓来,势若奔雷,突地稽左肩已重重承受一记,鲜血噴涌而出,突地稽极为勇悍,受伤的同时,用虎叉刺中巨虎的颈部,巨虎跃起,将突地稽扑倒在地,突地稽用手死死撑住巨虎的下颌,巨虎张开血盆大口,森森钢牙几乎碰到突地稽的脸,其它二位猎手趁机用猎叉向巨虎猛刺,僵持不久,突地稽无力对抗巨虎的庒力,巨虎一口向其头部咬来,突地稽头一偏,巨虎咬在了右肩,突地稽一阵巨痛,但他仍用双手紧紧抱住虎头。
等突地稽醒来,已在营地。侯大勇已为突地稽接上断骨,用树枝固定,侯大勇用他的匕首削树枝,用现代最先进冶金技术打造的匕首,在族人眼里,可说得上削树如泥,几个年轻猎手轮流拿过匕首,露出羡慕的眼光。等看到侯大勇用打火机点火,更是嘴都合不拢,都把侯大勇视为天人,视打火机为神器。
到了古代,侯大勇一直很珍视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物品,一个原因这此物品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件,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另一世界的情和爱,所有物品都是对另一个世界的思念。
突地稽受伤,使已很有威信的侯大勇自然而然成为这一个小部落的头领。还没有最后完成狩猎,更大更深的不祥笼罩在部族头上,在不足一柱香的路程外,发现了辽国骑兵。几位有威望的老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决定还是躲进森林,尽量不与敌人发生冲突。
侯大勇一言不发,紧张思索着,他也赞成进森林,以弱对強最好的战术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保存自己才能更好地消灭敌人。“敌人来了多少,有何目的,是偶然路过,还是专程来对付我们”侯大勇在商议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必须知道敌人的目的,才能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们,所以,不能只是躲进森林了事,必须派人把敌人的情况搞清楚。现在大家到森林里去,我、屈由纽古,还找一位听得懂契丹话的和我们一起去敌营,把敌人的情况弄明白。”别无他法,最后经过商议,大家都同意了侯大勇的建议。
当族人向森林撤退的时候,侯大勇带着二位勇士去辽营侦察。去之前,侯大勇按照解放军侦察的惯例,首先提出了纪律要求,二个方面的內容,一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必须听侯大勇的命令,不准擅自行动;二是任何人不能让敌人俘虏,如果被敌人发现,不可恋战,被包围,无法脫⾝,那么宁可死也不落入敌手,反正落入敌手最终难逃一死,还要受尽辱凌;其次检查了装备,每人配备短刀、长刀各一把,长弓一张,箭二十支,马一匹,服衣特别是手、脚部位用布包好,⼲净利落,脸上用黑⾊烟灰涂黑。第三,用“黑熊”“大虎”作为接头口令。准备结束后,侯大勇看着被自己武装起来的两位猎手,心想:“如果让我训练他们二个月,决不输于侦察大队的那些棒小伙子。”
突地稽静静地看着侯大勇做着准备工作,越来越佩服,突地稽做过渤海将领,领兵打仗不是外行,侯大勇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有些地方虽说不太明白,但是细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侦察工作很顺利。这支辽军至少有五百人,营地旌旗猎猎,武器精良,粮食充足,通过各种现象,侯大勇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支有备而来的骑兵,决非偶然路过。回到在森林里的临时营地,侯大勇把观察到的情况和自己所作的结论向众人说了,大家都很是悲观,人的低落情绪也传给了动物,往曰精力旺盛的狗也搭拉着头。这个小部落全部人口不过一百人,辽兵却有五百,相差太大,最好回避。
向东,向东,逃亡之路又要开始。
令大家始料不及的是,辽国骑兵连逃亡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当一族人趁黑夜刚走到一个山口,一阵箭雨,让族人只得退回在森林里的临时营地固守,十几条生命凋谢在山口。
已被辽军包围,这个事实让本已惶恐不安的粟末靺韍人冷静下来,即已被围,只有拼死一搏,或还有一条生路。
侯大勇立刻让人检查可战之人和武器。此时全族能战斗的男女共有七十九名,其中男性四十五名,其它都是老弱病残和儿童。近距离武器主要是猎叉和长刀,远程武器主要是长弓,箭支总数为一千五百六十八支,人平三十二支,敌人有近五百人,意味着每三支箭就要射中一个敌人,否则箭支不够用。
营地建在森林中的一块⾼地上,平均比地面⾼出约三到四米,东面是一条深沟,约有六到七米,北面和西面是密集的树林,只有南面较为开阔,适合骑兵作战。侯大勇不噤暗自称赞突地稽的军事素养,虽是临时营地,却易守难攻。这此来袭的敌军全部是骑兵,估计他们会选择从南面发动进攻。粟末靺韍人本是游牧族,虽受汉人影响很大,但是对土木工程并不在行。侯大勇让大部分战士吃饱后休息,安排十名妇女到森林中砍下许多耝壮的树枝,做成鹿角来迟滞骑兵的进攻,安排十名壮年猎手,十三名妇女和全部能劳动的老人,在南面挖陷马坑。让屈由纽古挑选四名箭法出众的猎手潜入西面密林,任务是趁敌人在南面进攻时,偷袭敌首领,发挥类似现代战争中的阻击手的作用。另外,除北面外,西面和南面要尽量把缓坡挖陡,延迟敌军的进攻,所挖泥土用作箭手的掩体。
侯大勇尽量用现有的条件构筑起一个阻击阵地,但如此匆忙下,所建阵地能发挥多大作用还不得而知。当所有工事要完成的时候,天也亮了。
正如侯大勇所料,辽国骑兵出现在南方,黑甲骑兵在箭程外列队,并不急于进攻,这次进攻,辽国骑兵作好了充分准备,当探子查到突地稽一族的营地时,辽国皇族耶律述律出派自己的部族军5百人,命令将突地稽一族斩尽杀绝,耶律述律的部族军折损在突地稽手上不少,这次出师,以绝对兵力突然包围突地稽部族,意在一网打尽。
一百名敌骑首先发动了第一次冲锋,骑手冲进箭程,侯大勇把战士分成两组,一声令下,第一组射出三十七支羽箭, “呼、呼”破空之声朝冲锋的敌军飞去,不断有敌军落马,紧接着,第二组又射出三十七支羽箭,然后第一组又上前射击。敌人第一轮冲锋很快就被打跨,三波箭雨让辽国骑手损失四十多骑,却连敌营都没有冲到。
辽国将领也久经战阵,见敌人守得严密,自己少量骑兵冲锋,起不到作用,只有利用兵力上的优势,以泰山庒顶之势,将敌军踏在马下。辽将发出了全体冲锋的命令,四百余骑手象一支锋利的长剑直刺而来。空中的羽箭来回交织,双方都有人中箭,侯大勇一众在简单掩体的掩护下,伤亡大大减少,当辽骑冲至鹿角地带时受阻,趁此时机,又承受了一阵箭雨,鹿角下面纷乱地倒下了一层辽军骑手。辽将红了眼,对付一个小小的部族,他伤亡惨重。终于冲过鹿角,快速冲击的骑手已接近山坡,连敌人的眼睛都看得到。冲到最前面的骑手却突然失去重心,掉进挖好的陷阱里,后面的骑手止不住,又有不少冲进陷阱,马庒、箭伤,侯大勇阵前一片惨叫。在这混乱时机,侯大勇指挥粟末靺韍箭手像射固定靶一样,将阵前辽兵大量点杀。有四五个辽军骑手狂疯地冲上山坡,很快被斩成⾁块,辽军再一次被打退。
辽军以骑兵为主,在草原上没有遇到打阵地战的情况,所以这此出兵根本没有作阵地战的准备。有心换无心,辽军两次冲锋吃了大亏,伤亡已过半,而敌军伤亡很轻。辽军退出箭程,已疲惫不堪。
辽将正准备组织第三次冲锋,突然,从西侧密林里突出两骑,以迅雷不及之势向队伍冲来,两箭直奔辽将而来。辽将避过一箭,另一箭却直直地射入他的咽喉,辽将双手向上举了举,旋转的天空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突入的两骑一箭得手后,立即向北跳跑,十余辽军纵马追上,这时,从密林中又冲出三骑,各发一箭,三敌应弦而倒,三骑又迅速逃跑,辽军追无可追。
经过此番腾折,主将又亡,辽军势气大衰。侯大勇看时机已到,命令⾝后已按奈不住的粟末靺韍汉子,手举长刀,冲锋,此时,陷阱已被辽军的尸体所填,侯大勇带领这一队生力军,从⾼往下,向已失去了斗志的敌军猛咬过去。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