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优先原则

　　战争就要结束了。”艾尔维休勋爵躺在椅子上，⾝的大衣。他的旁边是壁炉，里面的⼲柴正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光是听着这声音就让人感到温暖了。

　　他的另一边是一张矮几，上面摆放着些点心和热茶。韦林正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去，然后他懒洋洋地将⾝上的大衣往上提了点，叹息着说道：“是啊，我们已经厌烦了。虽然我们清楚现在还有很多的战乱，但是只要狄德罗公爵大人愿意拨乱反正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了。”

　　艾尔维休勋爵转过头去，到处打量着这屋子，以此来避免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们都很清楚是狄德罗公爵大人操纵的这一切，并且最后也一定会是他来收拾残局，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行。

　　在上次艾尔维休勋爵到来巴雷特之后，他的再次到达，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在冬天取暖都是用是火盆，那当然不会很舒服的。

　　但是巴雷特家族用的是壁炉，在寒冷的冬天里，听着窗外北风无奈的呼啸，围坐在壁炉旁边，喝着热茶静静地看书。或者是和心爱的人来一场激烈地运动，直到把自己弄得湿漉漉地，然后好去洗个热水澡。

　　这无疑是难得的享受，更何况，在这样的天气里，人的脑子好象也被冻结起来了。艾尔维休勋爵本来就感觉到距离胜利越来越近了，现在这样的待遇，更是让他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至少当他发现韦林用这样对待朋友的方式来对待自己。而不是一本正经地在密室里谈话，就感觉到了一点点温暖。

　　屋子里没有什么太多地装饰，无非是墙上的挂毯，脚下兽皮而已，窗户在远里这边的角落里，以避免风直接吹到人的⾝上。

　　艾尔维休勋爵看了看，又转过头来说道：“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摄政王戈尔茨的军队已经在开始撤退了，他的附庸不断地退出战斗，这让他的兵力越来越少。而拉尼德丝公主殿下一方。

　　则是获得了更多的支持，在可以遇见的将来，混乱地局面会很快结束的。”

　　坏心眼的韦林提醒他道：“别忘了，还有其他的叛逆呢。并且一些没有表明态度，却一直在发展势力的，比如说瑞恩斯坦公爵。”

　　本来艾尔维休勋爵在心里想的是：“比如说你。”但是他当然不会说出来。而是一副稳操胜券地样子说道：“按照估计。拉尼德丝公主殿下地一方在获得胜利后，应该也会失去扩大战果地力量。嗯，暂时的。但是摄政王戈尔茨一方也不会获得喘息地机会。他在削弱以后，附近的一些领主。应该也有可能想要落井下石。他会遭遇到来自于四面八方地进攻，这真是灾难。所以动乱会在王室的领地，以及卡耳塔地西部持续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就会有英雄出来，拯救卡耳塔吗？”韦林会心一笑道“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惜瑞恩斯坦公爵了，他本来还有机会的。”

　　是什么机会，韦林没有说，果然艾尔维休勋爵追问道：“怎么了？您认为瑞恩斯坦公爵地实力很強吗？看起来他很安分啊。”

　　韦林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天啦，你们的探子到底都做什么去了？瑞恩斯坦公爵可不是绵羊。别忘了，他是王室成员，有继承权的。并且在他的控制下，西部保持了平稳，现在简直要成为一体的了。那和我这里可不一样，你只要看到边境上的城堡就知道了，我这里只是准备防御的，我爱好和平。但是瑞恩斯坦公爵那里，你听说他在修缮城堡了吗？没有，他只是把精锐的士兵编到自己的军队里去，你认为他会做什么？”

　　艾尔维休勋爵半信半疑，他知道瑞恩斯坦公爵曾经进攻过南方防御同盟，但是在那之前，是南方防御同盟先袭击了和瑞恩斯坦公爵有关系的一个领地。这算起来是一笔糊涂帐，但是无论如何，两家的矛盾，就有理由让韦林诋毁瑞恩斯坦公爵了。

　　在狄德罗公爵的麾下，艾尔维休勋爵当然无法了解到所有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还无法获得狄德罗公爵的完全信任，这可以理解。

　　但是艾尔维休勋爵正在努力让狄德罗公爵信任自己，他在了解了狄德罗公爵的一些计划后，认为只要如此下去，最后必然是狄德罗公爵成为卡耳塔的统治者。那个时候，他才有有复兴家族的可能。所以他有义务为狄德罗公爵着想，提醒他注意一些威胁。

　　并且他和瑞恩斯坦公爵也是有仇的，韦林已经在提醒他了：“你不会是忘记了吧，当初墨菲家族是如何被人篡夺的？我想想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嗯，好象是克劳威克吧，他得到了你的表妹还是堂妹？哦，那根本就不重要，至少，我知道瑞恩斯坦公爵已经得到墨菲伯爵领了。”

　　虽然艾尔维休勋爵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至少知道事情是如何结束的。现在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领地上，驻扎着瑞恩斯坦公爵的军队，而他的领民，服从的是瑞恩斯坦公爵的命令。

　　当然也许他们自己还不知道，因为所有的命令，就是那个愚蠢的女人，婬荡的‮子婊‬发出来的。对于那个女人，艾尔维休勋爵以前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好象腰很细，从后面抓住的时候真是盈盈一握，其他的就记得不怎么清楚了。

　　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想起此事，艾尔维休勋爵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一点上，和

　　站在同一边的。

　　但是艾尔维休勋爵不动声⾊地说道：“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地，现在我为狄德罗公爵大人服务。所有的事情，应该由他来决断。”

　　虽然他把自己撇清了，但是韦林却知道，他不会任凭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的。也许以前狄德罗公爵大人没有怎么在意瑞恩斯坦公爵，但是现在，有了艾尔维休勋爵的帮忙，应该会不一样了吧。

　　“让我们来谈谈计划吧。”韦林主动把话题转移开来“按照你们的计划，或者说是预计、推测什么的，我应该怎么做？”

　　艾尔维休勋爵迅速地反应过来道：“哦。狄德罗公爵大人对您前段时期，能够保持卡耳塔南方的稳定很⾼兴，他一直认为您很有这方面的才⼲。如果您能够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万一卡耳塔再这样混乱，也许某一天会需要您的。当然，在那一天到来前。还要保持现在地样子更好。”

　　韦林知道。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还是狄德罗公爵在提醒自己。不要擅自进攻。因为现在卡耳塔到处都在打仗，能够保持着自己实力而不卷入战乱的地方。已经越来越少了。越来越多的领主认为，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扩展势力的话。那就真是傻瓜了。

　　狄德罗公爵应该还是担心韦林沉不住气，万一他主动进攻，不但会打乱狄德罗公爵的计划。还会让狄德罗公爵将来出兵消灭叛逆的时候，不怎么好名正言顺地要求韦林出兵。

　　因为狄德罗公爵那时候肯定是要占领道德制⾼点地，他一直没有加入战斗，那就是⼲净地，是为了恢复卡耳塔的秩序而战，而不是抢地盘。

　　他地盟友也应该是这样‮白清‬的，这样才不会引起那些其他领主地戒惧，大军受到的抵抗会少很多，也才能够更快地解决敌对者。

　　韦林完全明白这些，他本来也是没有那个计划要现在就进攻地。按照他的战略来讲，时间拖得长一点，对他是有好处的。他才可以把联盟里地那些东西消化下，不至于让自己在前线作战的时候，还要担心背后的那些领主玩小阴谋。

　　还有军队里的那些士兵，需要进一步的训练。特别是从各领主那里搜刮来的士兵，他们虽然勇敢，但是却缺乏技巧，韦林这里可以好好地教他们。

　　严格说起来，其实韦林和瑞恩斯坦公爵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只是细节上有些差异。他们都是在企图统合周围的领地，然后把精锐士兵编进自己的军队。

　　他们都是在推进军队职业化，但是这一点巴雷特家族做得更多，走得更远。瑞恩斯坦公爵还保留了大批领主们的军队，只不过留下来的都不怎么样。

　　看起来，他是准备将这些军队作为辅助‮队部‬使用。

　　而韦林这里，几乎是把领主们的军队全部都收归联盟所有了。当然了，联盟的，也就是韦林的，现在已经没有人不知趣地要提什么改选盟主的事情了。

　　在各领地里，当然也有军队，但是那些人根本就不服从当地领主的指挥。因为他们是来自于其他的领地，并且军官都是效忠于韦林的人。

　　“那么会持续多长时间呢？我需要一个准确点的时间，这样才能够计划好。”韦林突然问道“我是说目前的混乱局面，要是瑞恩斯坦公爵在这段时间內得到了发展，巩固了权威，那么好象对于其他人来讲，会很⿇烦的。并且我认为他会给卡耳塔带来灾难的，对于安居乐业的人们来说，他是一个威胁。并且我还在想，要是瑞恩斯坦公爵在关键时刻，突然洗心⾰面、痛改前非，决定了跟随着狄德罗公爵的脚步，为了卡耳塔的安宁而战。哦，万一真的是这样，那么你猜猜看，他将来的地位会是怎么样的？比如说，会比你更低一点点吗？”

　　听到韦林再次提醒自己，艾尔维休勋爵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瑞恩斯坦公爵是个大⿇烦，也准备回去以后就提醒狄德罗公爵注意。

　　但是他还没有想到这么严重，韦林说的已经很客气了。万一瑞恩斯坦公爵真的投降了，那么狄德罗公爵绝对不会薄待他，他的地位肯定是在艾尔维休勋爵之上的。他的要求和想法，肯定是要优先考虑的。那么恢复墨菲伯爵领的问题，就会有波折，最后如何，谁也不清楚。

　　艾尔维休勋爵本来想的只是，瑞恩斯坦公爵绝对不是狄德罗公爵的对手，自己的领地又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可能。

　　现在有了韦林的提醒，艾尔维休勋爵决定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了。就算是不能够说服狄德罗公爵优先地对付瑞恩斯坦公爵，至少也不能够让瑞恩斯坦公爵投入到狄德罗公爵的阵营里来。

　　对于艾尔维休勋爵来说，只要自己和瑞恩斯坦公爵是敌对的，那么就还有恢复领地的希望。而万一两人在同一阵营的话，艾尔维休勋爵很清楚，自己无论多么努力，根本就不会象瑞恩斯坦公爵那样受到重视。

　　所以，这看起来很可笑，却是艾尔维休勋爵唯一的选择。按照优先的原则，他必须将瑞恩斯坦公爵排除在外。为此，他必须阻止瑞恩斯坦公爵投向狄德罗公爵的任何可能。

　　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在跳跃着。突然之间，朱娜推门而入，她甚至都忘了敲门。

　　她看样子是被冻得不轻，脸⾊苍白得很。朱娜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艾尔维休勋爵，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着韦林轻声说道：“国王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