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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整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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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此刻朝歌在,一切就明白了。

  他会一眼看出,梁库一定是在梦中,回到他最初中彩票的那一刻。

  的确,对于一个穷了十代的梁库,没有任何时候再比那一刻令他快乐的想哭。

  虽然还不敢肯定梁库在梦中搞什么东东,但从持续的刻骨铭心哭笑中,让众人越来越感觉得出,梁库那段快乐时光,一定大大的与人不同。

  古傲终于见识了炼烟氏除了杀人之外的奇丹妙功,眼珠子盯着房东老太怀中的小木匣翻了几翻,媚出一副比亲孙子还亲的孙子样挨了过去。

  “奶奶,您把那遣梦丹也给我使使,不求别的,您就让我在梦里吃顿満汉全席吧!”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要饿疯的古傲几乎快流出口水。

  房东老太却像没听着,掖了掖怀中木匣,找了个棉垫子铺在地上,倚着墙角坐下来。

  古傲又翻了翻眼珠子:“奶奶,我也知道那东西珍贵,要不您就给我用一点点,満汉全席如果有难度,那来几笼包子也成啊!”老太太裹了裹衣襟,开始闭目养神了。

  古傲眼珠子继续翻:“得!您给我来两个耝面窝头,总该可以了吧?”

  老太太似乎已经睡着了。

  广元古镇殡仪馆是兼具半陵园作用的场所,不但规模宏大,而且建筑风格跟古镇的氛围很协调。

  青堂瓦舍,如同‮入进‬一座深宅大院,不同的是,这里住的绝大部分不是活者而是死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本来为了迎合全镇格调,偌大园区中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堂一舍,无不都是严格按照清代园林设计的。

  但不知什么缘故,虽然那树还是那树,那屋还是那屋,可就是站在其中让人觉得有点静的发慌。

  尤其是众人刚才一进大门时,迎面看到那座宏伟的殿式建筑,宽阔‮大巨‬的厅堂內竖立着一排排黑漆铁架,每个铁架上都有层层小格,小格中端端正正摆放着统一规格的骨灰盒。

  此处正是殡馆陵园的主体建筑:骨灰堂。

  立⾝其中,成千上万的骨灰盒就在眼前⾝后,骨灰盒子上的死者照片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黑白或彩⾊、或静视或微笑,就等你没来由的心里一紧,背后一凉,顿觉外面阳光诡异,堂內阴风飕飕。

  朝歌这次出来搜寻园区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园区还有否他人,顺便摸摸情况;二是为梁库等人,来找些消毒包扎的葯品。

  骨灰堂的门前立着一块园区示意图,一条主道‮穿贯‬两条边路相随。

  以骨灰堂为首,后面有办公区、墓园、殡仪厅、灵车库等等诸多标注,其中一处标着“尸体整容室”的地方,昅引住朝歌视线。

  顾名思义,尸体整容室,就是给死者进行遗容处理的地方。

  在尸体火化前,通常都有家属要求,要在殡仪厅里举行最后一次告别仪式,让亲朋好友一大堆人来拜祭遗体。

  人虽然是死了,可还是要在面子上过得去,所以这个最后一容,仍是很有必要装点装点。

  更有那许多因为意外事故横死的,血⾁模糊面目全非,就更需要作些门面功夫。

  该缝的缝、该补的补,止血镇痛的葯不见得有,因为死人不需要那个,但估计清洗消毒用的葯水和纱布,还是应该必备。

  朝歌打定主意先去尸体整容室取葯水、纱布再说。

  偌大的园区,不是一时半会能走完,还是先把梁库三人的伤势处理了再慢慢探查也不迟,说不定这一来一回,那个唯一可能存在的门卫,自己就回到门房了。

  ⾼⾼的围墙和排列整齐繁密的护林,把整座殡仪馆园区严实的包裹住,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与纷乱凶险的古镇隔绝开来,就如同一座被遗忘在深山老林里的古宅,在静幽幽的太阳下,空荡荡的只剩下草木青堂。

  朝歌一路按着路标向尸体整容室走来,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连只小虫的鸣叫都听不到。

  他心里暗想,这里做为暂时的蔵⾝之地倒还不错,就算偶尔撞进来几个术人,要想逐一搜遍整个园区的每个角落,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就只是门房靠近大门有点显眼。

  朝歌边走边四处仔细观瞧,看看哪里更适合躲蔵,等园区情况摸清后,就把所有人安排过来。

  朝歌一路深入,边走边看边想,途经殡仪馆办公区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奇怪歌声打断思路。

  朝歌停住脚步仔细静听,那歌声却又没了。

  再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奇怪的歌声就像个魂儿似的又飘了出来。

  这回声音持续较长,朝歌辨明是从办公区里的那排办公室传出来的。

  有人在唱歌吗?不像,听起来似乎是一种很老的录制音乐,谁在里面?会是那个看门人吗?

  朝歌左右看看无人,悄步向办公区走去。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员并不多,所谓的办公区,就是一大间清代风格的青砖灰瓦房,院中是个花坛,房前屋后还移植了许多密竹子,微风一过,竹叶摇曳,沙沙一片。

  整间大房內又平均分隔成十几个小房,中间一条走廊,大门没锁,朝歌小心透过大门玻璃纸往里看。

  因为房外密竹当住光线,走廊內模糊暗淡,朝歌把两手挡在眼睛两旁减弱玻璃的反光,才渐渐看清里面。

  走廊內暗幽幽、空荡荡的没人,只有那古怪的歌声在里面四处飘荡。

  细长的走廊就像一个‮大巨‬而封闭的拢音筒,把魂灵似的歌声拘噤在里面,让朝歌听的越发真切。

  那歌声像是从一个老旧的手摇留声机发出的,还可以隐约听到旋转磁片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微噪音,与之相匹配的,就是这支恍若从发⻩老照片里飘出来的老歌:

  我等着你回来,

  我想着你回来,

  等你回来让我开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我要等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想着你回来…

  朝歌是修读音乐的,一听便知这是一首早在大‮海上‬二0年代就已经风行的曲子:等着你回来。

  因为年代久远,歌声有点失真,加之那个时代的歌女李香兰、周璇等,大多是细着嗓子唱的,听起来真给人一种独特的恍惚感。

  朝歌一点点把门推开,悄悄闪了进去,反手一关,立时置⾝在一个竹影摇动、鬼乐四飘的深长暗室里。

  如果刚才是一种时光倒流的恍惚感,那么现在更多的是阴森诡异。

  要说朝歌此刻心里一点反应都没有是假的,再沉着冷静,也还都是⾁长的人一个。

  只是一年多来,陆陆续续几乎所有光怪陆离的怪事都让朝歌赶上,一颗⾁胆也就逐渐铁硬。

  如果所有的事都一古脑儿的砸下来,恐怕再冷静的朝歌也难以承受。

  还不回来舂光不再,

  还不回来热泪満腮,

  梁上燕子已回来,

  庭前舂光为你开,

  你为什么不回来,

  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我等着你回来…

  缥缈恍惚的歌声,时而像是周璇白生生的细手在牵着你前行,时而像是李香兰在前面如烟似雾的频频微笑。

  朝歌屏气循声,几乎到了走廊最深处,终于在一扇虚掩的门前停下来。

  歌声就是从这里飘出,可让朝歌有点疑惑的是,这间不是别处,正是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在里面的会是谁?整座殡仪馆最可能仅有的人,大概就是看门人,可一大早,一个看门人又怎么可能坐在馆长的办公室里,悠哉悠哉听着鬼一样的老歌?

  在房间里的究竟是谁?门后到底是什么?

  朝歌再一次遇到不得不做,且又是常人无法承受的选择。

  他握紧拳头,作好面对一切突发情况的准备。

  门,被缓缓推开了,一座衣架,两张待客椅,一个写字台,和一部老久的留声机,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闭目靠坐在老板椅上,投入的欣赏他的老歌金曲。

  此刻留声机还在沙沙的转动,歌曲声正绵绵不断从那夸张的⻩铜喇叭口传出来。

  中年男人极瘦,即便是房內光线幽暗,也能让人一眼感觉得出他瘦的程度,笔挺的西装里就像撑着一副笔挺的骨架。

  但从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发型,还有自然又颇具气派跷起的二郎腿上,还是可以判断出他绝不像个看门人。

  终于,在曲子放完,回味良久的某个间隙,中年人猛然发现门外正凝视着他的朝歌。

  中年人先是一惊,受了极度刺激的表情凝固在瞬间,仿佛一下子被菗走了魂,只剩下一张包着皮的骨头。

  朝歌并不想吓人,只想让中年人自然的欣赏完金曲,然后再自然的发现他。

  不料这种朝歌式的无声礼貌,却演变成骇人之举。

  朝歌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说什么也没想到,中年人忽然还魂似的笑了,很和蔼的笑说:“有事吗?这里是馆长办公室,我就是史潜史馆长。”

  一个乱了套的镇子,一座静得骇人的殡仪馆,一条不叫只咬的巨犬,一位嗜好老歌的馆长。

  怎么形容呢?简直就是怪异透顶!

  朝歌完全没料到眼前发生的情况,稍僵了僵便道:“我的几个朋友受了伤,我想找些消毒包扎的葯水、纱布。”

  朝歌没编谎,他也不需要编谎,现在全镇的术人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这位馆长是术界之人,朝歌一出口就可见分晓了,即便眼神中一丝的电闪变化,都休想逃过朝歌的凝视。

  如果不是术界之人,一定会多加询问,朝歌做好了两手准备。

  奇怪的是,这位史馆长既没丝毫异常神情,也不多加询问,几乎连想都不想的还是和蔼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我让门卫的老张帮你找找吧。”

  说着,史馆长就向走廊喊了两声:“老张!老张!”

  见喊了两声没人应,史馆长向写字台上的一大串钥匙看了一眼,奇怪道:“刚才他还在,这一会去哪里了?”

  这一反应又一次令朝歌出乎意料,面前的这位史馆长,既无异常又不询问,可如此一来,就更加透着一股子怪异反常了。

  “您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朝歌反客为主。

  “可以可以!葯水和纱布是吧!可这里是殡仪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和蔼的史馆长一副认真想办法的样子。

  “您这里有处尸体整容室吧?我想那里应该有这些东西。”朝歌在引导史馆长的思路。

  “哦,那里会有吗?”史馆长微微皱眉。

  “这样吧!不如⿇烦您带我去看看。”

  如果说朝歌刚才还是商量口吻,现在这句可就是直接露骨的挟持了。

  因为朝歌觉得,这位史馆长越是正常,就越是反常,说不定是个城府极深的术人,一个人猝不及防、歪打正着碰见自己。

  朝歌现在逼着这位馆长一同出去,是以防他趁机溜掉,再招来大批术人围攻,已经濒临绝境的朝歌等人,那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可以,没问题。”史馆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说。

  史馆长提着那一长串钥匙在前,朝歌在后,两人相继走出了办公区。

  一见阳光,史馆长就显得更瘦了,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要不是瞳孔闪烁,看上去真像是两个黑洞。

  一路上和蔼的史馆长就像是位好客的主人,如数家珍地不停给朝歌介绍殡仪馆的花花草草,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果不在这里住上几天,那可真是有违馆长一片热忱。

  不过当你从馆长的职业习惯出发想一想,他的这番好客之词,大多都是对那些丧葬家属兜售陵园时所说的话,你就浑⾝不自在了。

  朝歌可没心听史馆长职业习惯式的兜售他的陵园,他一路上四处留神,观察提防,不一会两人来到一栋二层小楼前。

  这栋小楼颇与园区內其他房屋不同,是个平顶水泥建筑,窗子都比普通规格偏⾼,便于通风,整排房子的门口宽阔,可以进出推车。

  史馆长回头对朝歌道:“到了,这就是整容室。”

  两人走上前,史馆长正想要找出相应钥匙,却忽然发现大门没锁,奇怪道:“咦?有人来上班吗?”随手把门推开。

  门刚刚开了一半,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那是消毒水和一种不知名臭气的混合体。

  朝歌立时用袖口捂住鼻子,这种不知名的臭气,让他想到古墓中的腐烂尸臭,两者不同的是,墓气是种发了霉的老窖,相比之下这里却新鲜的多。

  史馆长却犹若未闻,看见朝歌捂着鼻子才恍然道:“哦,你还是等在外面吧,为了操作方便,这里的整容室是和停尸间连在一起的,都在地下室。

  “可是现在停电了,停尸间的冷蔵设备没用了,那种气味就散了出来。呵呵,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没关系,我们一同进去。”

  朝歌摇了‮头摇‬,他不能让可疑的史馆长出了他的视线。

  还好,存放整容消毒水和纱布的料库,就在一楼距离大门的不远处。

  朝歌装了一大包,足够梁库三人用一阵子。史馆长又⾼声喊了几嗓,直到确认整栋小楼都没人后,两人才出来。

  边走史馆长边埋怨着:“一定是最后下班的人忘记锁门,这种工作态度可真是糟糕。”

  按原路线返回,朝歌又挟持着史馆长回到了门房。

  一路上还是那样死静死静的,始终没见到那个看门的老张。

  快到门房的时候,朝歌示意史馆长停下来,躲在人行道旁一丛修剪的灌木墙后,朝歌隐蔽的探出头左右观察,直到确定门房和大铁门外,都没什么异常动静后,才又和史馆长走出前行。

  那条巨犬还是照旧无声带风的扑了过来,刚刚好距离史馆长要迈进门房的那条‮腿大‬,还剩不到半米,挣的铁链哗哗直响。

  史馆长立时吓的面无人⾊,要不是朝歌及时一把扶住他,恐怕史馆长的一副皮包骨就要摊落一地。

  可就当朝歌准备把已经被吓得七魂出壳的史馆长扶进门房的时候,一个有趣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条骇人巨犬在闻了闻史馆长的气味后,忽然一改恶态,竟然亲匿的‮头摇‬摆尾起来,嘴中还呵呵的流出口水。

  门房中听到声音出来窥探的古傲,也发现这个有趣现象。

  已经恢复了几丝魂气的史馆长看了看朝歌,尴尬笑道:“虽然每天进进出出,这狗早熟悉我了,可我还是有点怕。呵呵,对了,这位就是你的朋友吧?”

  大概是想尽快离恶犬远一点,史馆长快步走进门房,又开始重新摆出那副和蔼笑容。

  没等朝歌介绍,古傲就急不可耐的上前,连接带抢的拿过朝歌怀中塞満葯水和纱布的大包。

  他可不管面前这个瘦骨精是谁,他更关心的是朝歌这个大包里,是不是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当然,结果令他不是失望,是很失望。

  房东老太还有吴姨⺟女也都陆续走出来,朝歌做了简短介绍后就把包裹打开,几个人乱手乱脚的帮衬,给梁库三人的伤口消毒包扎好。

  刚忙活完,几个人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正好门卫老张还有些剩米腌菜,由吴姨和小叶动手做了一顿大餐。

  光是古傲自己就差不多吃了一大半,要不是小叶拦着,恐怕三个伤号的饭分都不剩了。

  其间虽然众人不说,但从房东老太和吴姨的眼神中就可看出,她们同朝歌一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位史馆长有点古怪。

  以防万一,房东老太⼲脆用葯把馆长迷倒。

  饭后,一行人又转移到离办公区很近的车库里,老王和蝎子眼躺在送葬车里,梁库伤势轻些,就与大家躲在一辆小巴中。

  一直到入夜,殡仪馆安静如常,没发生任何异样,就只是那位失踪的门卫老张始终未见。

  朝歌一直觉得整座殡仪馆有点怪,又不能独自去探个究竟,因为此时房东老太已经出去联络她的大师兄了。

  这里唯一有战斗力的只剩下他,如果他离开,一旦有术人闯入,吴姨⺟女还有三个病号就会危在旦夕,只有等房东老太回来再说。

  白天就已经够诡异阴森的殡仪馆园区,一到了晚上,则更加令人发⽑,到处都是摇动的树影和灰暗死气的建筑。

  梁库、老王、蝎子眼三人还在睡梦中,下午吃了点饭后,房东老太又用所剩不多的丹丸把他们遣梦了。

  那位史馆长的情况也差不多,吃了点饭后照旧被放到了,不同的是,他享受的待遇只是迷香。

  车库小巴中,吴姨⺟女已经相依偎睡着。

  古傲却一反常态大睁着一对死鱼眼,本来他是睡着的,可太阳一落山,他就又清醒了。

  据他温‮媚柔‬意的表达说,这是为了保护小叶,因为女孩子是不可以熬夜的,况且这两天饱受惊吓的小叶没睡过一刻安稳觉,⾝为男人的他,有责任让心爱的人好好睡一觉。

  如此露骨的⾁⿇表达,当然换来小叶的一阵狂呕,鬼才相信他的鬼话。

  话虽如此说,我们的尖酸美女小叶,还是偷偷含着笑入睡。

  古傲的话当然连鬼也不会信,就算不排除他有那么一半心意是为了小叶牺牲睡眠,但相信另一半肯定是因为害怕黑夜。

  因为此刻,他那双望着黑夜发抖的死鱼眼,证明了一切。

  朝歌忽然像是听到了一种细微的金属震颤声,起初还以为是风铃,但整个园区也没有一座悬挂大风铃的塔殿,况且这种震颤持久,在尾音时还拖着长长的呜咩儿呜咩儿声。

  更让朝歌不安的是,震颤每次响起,都在体內引起异样的感觉,而古傲反应的就更大了,先是眩晕,接着就是头痛欲裂。

  吴姨⺟女也被扰醒,不但头痛欲裂,而且腹脏也跟着那呜咩儿呜咩儿的一同震颤起来。

  古傲抱着脑袋痛苦的卷成一团,双眼中更是充満恐惧与痛苦,颤声叫:“这该不会就是常听说的鬼哭吧?我的大妈呀!”

  女孩本来就怕鬼,小叶一听连惊带怕,感觉更加倍的痛苦了。

  朝歌眼见几个人痛苦非常,唯独自己只是稍稍感应,知道是自己体內的术力起了调节作用。

  如果这种诡异的呜咩儿声继续震颤下去,恐怕除己之外的所有人都要严重受伤。

  可又不能循声冒险冲出,一旦有人在外面设好埋伏,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那便不堪设想。

  焦急间,不知为什么,那呜咩儿声渐渐弱去了,最后完全消失,也随之恢复正常的几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房东老太一脸疑惑的回来了,她也隐约听到那怪异的声音,显然那呜咩儿声,是因为房东老太的回来而隐去了。

  房东老太带回来不好的消息,大师兄拒绝接受这一行人。

  如此一来,众人也只能暂时躲在这里。

  可无论是神秘失踪的门卫老张,还是表面正常却处处反常的史馆长,再加上刚才这如同鬼哭的震颤声,都显示着,这座如同死园的殡仪馆里隐蔵着‮大巨‬秘密。

  一刻不探明清楚,随时危机四伏,为了‮全安‬起见,必须尽快弄清真相,房东老太决定用仅剩的遣梦丹把史馆长催眠。

  没人知道被操控了潜意识后的史馆长,会道出怎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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