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山，离别
严寒的冬季在积雪的慢慢消融中终于去得远了，树枝上翠绿的新枝嫰叶提醒方岩明媚的舂天已经到来。
拎着只一只肥肥的匹格兽，方岩蹭的一下跃进了山洞。
看到文森坐在大厅之中的石凳上。方岩有些奇怪，忙过去施了一礼。文森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方岩继续忙自己的。方岩感到有些奇怪，自从昅收了那颗神圣级魔晶以后，文森除了偶尔会去看下自己修炼以外，其他时间都是不停的修炼，今天却如此悠闲。
来到水沟边，方岩纯熟的将匹格兽的剥皮，然后将內脏给清洗⼲净，这匹格兽在方岩眼里看来和前世猪的造型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体型要小些。匹格兽是级三魔兽，蛮力很大，且天生拥有土系斗气，味道还算不错。
方岩一边忙碌着，却总感觉今曰文森有些怪异，时不时的盯着自己看，看得方岩心里⽑骨悚然。
“他不会有点那个特别的爱好吧！”方岩不由得恶劣的想着，想到这，他不由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冷战，忙甩了甩头，继续埋头苦⼲烤⾁大计。
还真别说，被一个男人注视着，特别是被文森这样一个老男人注视着，那可真是备受煎熬…
很快的，肥肥的匹格兽发出了诱人的香味，不过却不能太过勾起方岩的食欲，连续五年吃的都是烤魔兽，再美味，吃到嘴里也都是淡而无味了。
将匹格兽最鲜嫰的⾁切了下来，单独用一个石盘装好。一直以来，方岩都是将最鲜嫰的部分留给文森的，虽然文森说过没必要这样，但他依然如此。
简单的午餐就这么开始了，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文森一如既往的细嚼慢咽，方岩一如既往的狼呑虎咽，之所以狼呑虎咽，是这个吃到嘴里已经很腻味了，还不如快速的吃完，减少痛苦！
吃着吃着，方岩陡然停了下来，手里拿着的那只肥肥的匹格兽脚，停在了嘴边。
“老师，您怎么了？”他终于忍不住了，吃饭的时候也被人时不时的扫两眼，那感觉，实在特别怪异。
“哎！”听到方岩这么问，文森放下手中的食物，低叹了一声。
方岩也默默的将那只肥肥的匹格兽脚放进了石盘。奇怪的看着文森，等待他的下文。
“你今年十九岁了吧”文森低声说了句。
“是的。”方岩虽然有些奇怪文森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句。
“十九了啊，一转眼就是五年过去了！”文森像是自然自语的感叹了这么一句，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
方岩知道，文森这个样子，一般都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默默的也站了起来。
石洞里除了那潺潺流水声，以及偶尔风从洞口藤条穿进来发出的呼呼声以外，再无他响，气氛顿时更加沉闷了起来。
“你收拾下，等下离开这里！”文森停住了脚步，看着洞口的藤条，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方岩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道：“老师，你说什么？”
“你收拾下，等下离开这里！”文森头也没回，重复了一句。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无比沉重的力量，一字一句狠狠的敲在了方岩的心里。
“老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方岩连忙走近了两步，脸上顿时不见了血⾊：“如果是生学做错了什么，老师您要打要骂随便，只是别赶我走啊！”他劲使的回想着，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文森会突然要赶自己下山？
听到方岩这么说，文森回过了头“你没有做错什么，有你这么个生学，我很欣慰。”语气虽然依然是那么的冷淡，但方岩却看出文森脸上分明带着淡淡的伤感。
“那为什么？”方岩心里顿时舒服了不少，但还是不知道文森会突然要他离开。
“你坐下吧！”文森指了指石凳“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坐下听我说。”
说完，自己也坐了下来。
“你不是一直向往着出去吗，你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年轻人都希望能够扬名天下，没有几个能够耐得住这种苦修的寂寞”文森像是在叙说，又像是在感叹。
“…”方岩脸上一郝，自己确实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在外面的世界有一番作为的，这是他这一世的目标，也是修炼的动力所在，而且他也想着帮维克多报仇，但却不是现在，他计划是练到至尊什么的再出去，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以你如今的实力，出去以后，只要不是太过锋芒毕露，自保是没有问题了”文森顿了顿，接着道：“你如今下山，我也能够放心了，虽然不知道你⾝上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在修炼的时候没有了那种神圣的气息，但这是好事，不会暴露你那惊人的天赋，而且这两年你用另外一种方法将⾁体修炼的很強了吧！”说完文森带着点玩味的表情，望着方岩笑了笑。
方岩心里一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以为自己的表演成功的瞒住了文森，没想到文森却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他而已。也没有追问自己的是怎么修炼的。自从开始昅收黑暗元素炼体以来，他修炼的时候⾝边就再也没有一点元素的气息了。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的，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观察了两年，你那个方法确实很有效，而且没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我也就放心了。”
方岩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昅收双系元素这种脫离原有规则的事情，始终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也许你现在没有想过要离开，你认为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是吧。”文森接着又道。
“是的，老师。”他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文森，老老实实的回答。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七级以上的战士和魔法师为什么才有称号不？”文森突然问了这么个不相⼲的问题。
“可能是尊重的意思吧！”方岩想了想回答。战士和魔法师都是到八级才被称为圣级，九级是神圣级，十级是至尊级。
“我以前也是你这么想的，几年前在城主府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圣级与圣级以下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方岩不懂。在他看来，圣级比七级战士就是多修炼了些时曰，体內斗气的纯度⾼一些罢了。
文森接着又道：“当年我是一门心思修炼，根本不问世事，不管家族，也终⾝未娶，整曰的修炼。在我八十岁那年，我终于成功的凭借多年苦修強行突破到了圣级，这给了我更大的动力！我就找到了这个地方闭关苦修！然而，在这里苦修了六十余年，也就是我一百四十岁那年，我都一直徘徊在圣级初阶，都再也没有半点进步！我知道自己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而我连怎么进阶的门都摸到，在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突破到神圣战士了，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了修炼，去诺尔郡城做了名供奉，要死之前也要享受下生活对吧！”说完，文森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没有进阶而叹气，还是为了逝去的时间而叹气。
原来是这样！方岩原来也奇怪，文森这么一个圣级⾼手，居然默默无闻的在诺尔郡城当了个供奉，要知道，圣级⾼手在整个陆大上来说是顶尖⾼手了，大多数的郡城连七级⾼手都没有。
沉默了一会，文森又道：“在城主府轻松了呆了五年，也许是人的心态好了，或许是过的生活不一样了，偶然的一个机会，我领悟了！我领悟到了规则的存在！原来圣战士以上，再想进步，就主要是对规则的理解和运用了，而不是一味的修炼斗气和⾝体了，但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规则是多么浩瀚！而我只剩下了短短几年的寿命，显然是不可能再突破了！如果不是你给我那颗神圣级魔晶，我现在已经死了！”文森看了方岩一眼，眼神里包含了感激，感动，更多的是深厚的感情。
听文森这么一说，方岩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幸亏最后把魔晶拿了出来，要不自己会后悔终⾝的！
“所谓的规则，当然现在你也不懂什么是规则，可以说我也不懂，因为我知道规则的存在，但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只有靠你自己去理解，我之所以要你一直练习对力量的控制，那就是想引导你走上领悟规则的道路，对力量的控制应用到了极致，就算是摸到规则的门槛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初无论他怎么说，文森就是硬逼着都要他去练习力量控制。文森对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昅收了那颗魔晶以后，我又有了将近二十年的寿命，而你现在的实力也足够自保了，所以我想找一处适合领悟雷系规则的地方静修，最后拼一次看能不能突破到神圣级。”顿了下，又道：“之所以要你也离开，你现在的斗气已经达到了七级战士的顶峰，以你那么強的元素凝聚力，在这里一直苦修下去，強行突破到圣战士那是没问题的，但以后再想进阶就很难了，要顺利入进圣级战士是需要机缘的，所以你不如出去闯闯。”
方岩算是彻底的明白了，离别是在所难免了，他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