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蓝若之死（下）

　　当施展出“破界大法”之后，我看到了什么？是形成“红光虚幻界”的这个空间的本质。

　　我绝对不会想到，原来所谓的空间是以这样的形式存在的。虽然“红光虚幻界”中的空间不是‮实真‬意义上的现实空间，也根本没办法和现实空间中的深广与悠远相提并论，但是这种空间的存在形式大概也相差不远吧。

　　原本是仿若‮实真‬一样的空间在我眼中忽然就变的断断续续了，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和经历。

　　我的眼睛在施展“破界大法”之后可以捕捉到任何事物放慢千倍速度之后的运行轨迹，这还只是最初的“破虚”的境界，按照“破界大法”中叙述的，如果再上一层达到“破实”的境界之后将可以看清整个空间的能量层次与本质，到了那种境界恐怕在所谓的现实空间中将没有任何的事物可以抵挡得了“破界大法”的攻击了吧，可以说将“破界大法”称之为最強的攻击法术也不无不可。至于最⾼层次的“破空”境界，在记载“破界大法”的竹简中也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描述而已：破空跨界，天道可期。

　　不知道在现实空间中施展“破界大法”之后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破界大法”的影响下“红光虚幻界”中的那看上去广阔无边的空间在我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秘密了。

　　此时在我的眼中，眼前空间中所有的景象就仿佛是小时侯看的动画片在放映时忽然卡住了一样，也许在它连续的放映时看在眼中是那么的顺畅和自然，可一旦放慢了千倍的速度再看过去就再也没有那种味道了，有种断断续续的连接不上的感觉。

　　我将神念延伸出去，马上感受到了空间中奇特的能量组织形态。就像是按照基因的连接图谱排列一样，来源于那千万冤魂的奇特能量以一种奇妙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连接方式紧密的排列在一起，而以这种连接方式组成的一团能量聚集在一起竟然就构成了一个几乎可以容纳万物的广阔空间出来。这种充満怨恨的能量似乎可以同化一切‮入进‬这个空间的异种能量，并以此来加強整个空间的稳定。不过万事万物总有相克之道，也许是受到了“众佛禅音”的影响，组成这空间本质的冤魂能量竟突然完全转变了性质，由充満怨恨的毁灭同化转化成了充満祥和的慈悲包容，不过它整个的排列连接形态却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其组成的空间反而比之前更加的稳定了。

　　我知道，如果不将那种奇妙的能量排列次序打乱，我是永远也休想从这个空间中走出去了，除非那个红衣人大发慈悲主动把我放出去。呵呵！不过即使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也许在没有“破界大法”的情况下，要想破除这个“红光虚幻界”中由能量构成的空间只能等自己的修为达到或超过那红衣人的境界，使自己拥有可以撼动整个能量空间的实力之后才可以了。不过那也将是不现实的，在这个空间中不论我怎么努力修炼修为都不会有所提升的，组成空间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被低于自己层次的能量昅收，很显然，即使我在融合了那承载“众佛禅音”的奇特存在（或许也应该被称之为能量吧，反正就是一种无形的事物，而且是被深深的印刻在我的意识深处）已经达到了化晶的境界，但比之那红衣人还是差了很多。据他说一百年前就已经跨进了御神的境界那么现在应该不是中期就是后期吧，构成这个空间的能量层次应该也是与他本⾝修为相若，即使被与之相克的“众佛禅音”改变了能量的性质，但层次上并没有降低。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施展“破界大法”之后这个空间马上就在我面前显露出来了其本质，组成空间的能量连接形式也在我的神念感应之下秋毫毕显，只要我能在一瞬间打破这种能量的排列次序，那么破除这个“红光虚幻界”也就是举手之间的事了。

　　没有再有过多的犹豫，我聚集了体內的一股凝结到极点的真元，朝着神念感应中的虚空中的一点狠狠的刺了过去。那一点正是组成这个空间的能量无数连接点中的其中一个。

　　极深极深的紫金⾊，用眼睛已经根本无法看透它所发出的光芒了，被“破界大法”提⾼千倍凝结的真元，其密集程度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当它通过我的经脉运行到体外的时候，所有被其流经过的经脉全部纷纷断裂，差点就化做了碎沫。

　　看来这“破界大法”还真的不能轻易施展，简直就和自残功法没什么区别嘛！当然，如果我的经脉够坚韧够強悍，那么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么说要想能够真正的使用“破界大法”我以后还是要加強自己本⾝的修为实力为上，最重要的还是要強化自己的经脉。

　　当那道被凝结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紫金⾊真元刺中虚空中的那个无形中的连接点之后，整个空间微微的颤了一下，接着，就好象受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先是一个点出现空洞，然后是一道裂缝延伸了出去，最后就是整个空间的轰然‮塌倒‬…

　　蓝若目瞪口呆的満脸死灰的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満了不可思议和惊惧惶恐。

　　破除了蓝若的“红光虚幻界”的空间之后，我就站在了宇宙中的无限虚空之中，眼前的一人正是那被“倾天索”束缚着的红衣人，好象叫什么蓝若吧。而在旁边的不远处，一颗充満死气的灰褐⾊的星球在缓慢的自行运转着。在自转的同时，这颗灰褐⾊的行星还与另外的两颗行星在相互影响着以一种奇特的轨迹在进行公转，而另外的两颗行星中的其中一颗就是那充満了紫元晶石的星球，红衣人好象将之称为紫孪星。

　　在“破界大法”的效应最后消失之前，我有幸看到了现实空间中的一些奇妙的景象。可能是因为现实的空间形态要比那“红光虚幻界”中的空间形态层次上⾼的多吧，我竟丝毫感受不到现实空间中的本质能量也就是组成现实空间的那种能量的存在，当然也就无从谈起去感受组成现实空间的能量连接形式了。

　　当然，也并非是一无所获。

　　事实上，在我眼中看到的是清晰了数万倍的奇妙景⾊，不论是一颗完整的星球还是一颗细微的浮尘，在我的眼中都是那么的丰富多彩。而神念感受到的，却是虚空中无数的无形而庞杂的能量，这些能量虽然不是组成现实空间的本质能量，但层次分明而⾊彩绚丽，几乎每一种能量都是无穷无尽的存在一般。而且这些无数层次的能量都好象具有着灵性一样，相互之间似乎都有着奇妙的联系，但却又井水不犯河水，共同以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波动般的形态存在于宇宙空间之中。

　　刚感受到了现实空间中奇妙的一面，忽然浑⾝猛的一颤，周围再度陷入昏暗，一应美妙的景像全部消失无踪，世界在我的眼中再次恢复了正常。虚无的太空中还是一片的虚无，哪里还有那美妙的层次鲜明的庞大能量存在，星球恢复了死寂，浮尘几若不见。

　　施展“破界大法”时三秒的时效终于过去了，外界在我眼中恢复了它正常的秩序。

　　“你…你，你竟然可以，可以破除我的‘红光虚幻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蓝若颤抖的声音有些嘶哑的传入我的耳中。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在虚空之中真元法力全部被封的他竟还能将声音透过奇特的波动形式传递到我的耳中。

　　“有什么不可能的？世间万事万物有创自然就有破，你的‘红光虚幻界’也不是什么完美的空间，在我眼中简直就是破绽百出，要破除它还不是易如反掌。哼哼！”我有些傲然的说道，眼中刻意的用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他。

　　既然注定了你要死，那就不如在死前再‮辱凌‬你一番，也好狠狠的打击一下你的自信心，让你彻底失去反抗的意念，不然要是让你临死反扑万一再施展出什么与敌同归于尽的琊门法术出来…嘿嘿！我还是稳妥点好。要知道因为施展“破界大法”特别是最后一刻为了破除那个空间而发出的那道紫金⾊的真元可是几乎毁了我⾝上的三分之一的经脉，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是休想完全恢复如初了，此时更不想再受到其他任何的意外的伤害了。

　　蓝若看了我半响，似乎是不相信我真的能凭借自己的实力破除他的“红光虚幻界”一般，忽然看到了我眉心中的那紫金⾊的十二角星和依然在其中缓慢运转的“”符号，脸⾊顿然巨变，仿佛顷刻间死了老⺟一般，嘴唇颤抖着，眼中露出彻底的绝望神⾊。

　　“战佛梵星，是战佛梵星，天哪，怎么可能是战佛梵星呢？难道是真的天要亡我吗？”蓝若以一种只有自己听的到的声音喃喃低语着。

　　看着红衣人似乎在瞬间就失去了抵抗意识一般，我心中猛然一喜，趁你病要你命，我心中一动，神念已经注入到了“倾天索”之中，就准备着突然发动“倾天索”的炼形金火将他彻底的消灭掉呢。

　　蓝若忽然神情一震，抬起头来狠狠的瞪着我，⾝上猛然间多出了一股傲然不屈之气，似乎顷刻间将自己的生死给置之度外了。看着他的突然转变使的我心中微微一惊，那“倾天索”上的炼形金火就忍着没有发出来。

　　蓝若瞪了我片刻之后，忽然一声长叹，有些不甘的狠声说道：“好，不愧是那梁武祖的大哥，也不愧对那梁武祖当年对你的百般赞誉。没想到你消失了八百年竟然是去修炼了那连修佛者都视若畏途的战佛梵星，今曰蓝某灭于你手也不算怨了。只是我不甘，真的不甘心哪！想我蓝若资质不凡，仅十年炼气就‮入进‬先天之境，然后三十年炼出金丹，再百年时间孕育出元婴，五十年之后踏入神游之境，再二百年苦修连跨出窍、化晶进军御神之境，到今时今曰共历五百余载时光这才有了现在的成就，眼看就要‮入进‬渡劫之期，只要过了那一关我就可真正的遨游宇內笑看苍穹，甚或是飞升仙界成就金仙法⾝也不在话下，却没有想到今曰大意之中却一下子将自己五百年苦修全部化为泡影，我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哪！”

　　看着他満怀不甘的样子，我冷冷一笑，打击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飞升仙界吗？就凭你收集那么多冤魂魔物不被天劫劈死就是好的了，竟然还指望自己可以飞升仙界成就金仙？哼哼！可笑啊可笑。”

　　蓝若冷哼一声，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望着我“愧你还是修炼‘战佛梵星’的人，竟然如此无知。你以为仙界就一定是祥和无争佛界就一定是无欲无求吗？哼哼！这才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呢。修真者只要能够渡过天劫炼化形体成就仙佛之⾝，哪管你是否杀人放火強盗山贼，仙界也要佛界也收。甚至是妖魔之⾝鬼怪之形，只要你真心投靠，嘿嘿！进仙界成就仙体妖魔之气就可转化为仙灵之气，入佛界得舍利无边怨气也可渡化为无量佛光，嘿嘿！我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修真者，最多不过是用魔道修仙术而已，只要渡过了天劫，不用我刻意去求仙界都会派仙人来主动接引我去仙界的。”

　　我听的有些不可思议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修真者在我面前这么诋毁仙界的存在的，而且，没想到除了仙界之外还有佛界的存在，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有修佛者的存在当然就会有佛界的存在了。但是，难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不论仙界佛界都不在乎是正是琊是妖是魔只要实力够了想进他们就要吗？那么这所谓的仙界佛界又与那妖魔之界有什么区别呢？红衣人的一番话给了我相当大的震撼。不过认真想想我忽然自己发笑起来。论起来我杀的人也不少了，本曰帝国中间接死在我手中的更是多达数十亿之多，如果真要按照我以前所认知的想法去算的话，恐怕我就是真的修真大乘了也最适合去那妖魔界而不是仙佛界了。

　　看了一眼満脸傲然嘲笑我无知的红衣人，我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口口声声说我修炼了“战佛梵星”不知道这“战佛梵星”到底是什么，他又是如何这么肯定的呢？

　　不想我刚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那蓝若马上就一副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确定这样的问题是否真的出自我之口，最后又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了我的额头眉心处，有些痴痴的看着那里。

　　“呵！呵！…哈哈哈哈！…呜呜！…”蓝若忽然之间狂笑了起来，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放浪，笑的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笑到最后却又放声大哭起来，最后口中直接大叫起来。

　　“老天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对‘战佛梵星’一无所知的人却可以修炼成‘战佛梵星’呢？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我蓝若承受这样的聇辱。为什么…”

　　我冷冷的看着有些癫狂的蓝若，已经明白他为什么会说我修炼了什么“战佛梵星”了，可能就是因为我眉心处的那紫金⾊的十二角形和其中的那“”符号吧。不过对于这个奇特的符号我自己确实是不知道是怎么会事的，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额头眉心处。看眼前这红衣人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将那关于什么“战佛梵星”的事告诉我了，看来这事我只有自己以后慢慢研究了。

　　‮狂疯‬过后蓝若转变的相当的冷静，用一种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我，忽然轻轻说道：“来吧，用炼形金火杀了我吧。只是可惜了，这世上唯一的一个炼成‘战佛梵星’的人今后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的结局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对此人的话深感不解。似乎已经存了必死的心，但却又仿佛在用一种变相的方法在威胁我一般。不过不管怎样，今天是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的，不然恐怕自己今后将有更大的数之不尽的⿇烦。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今曰之局本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结局，相信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绝不会让我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现在也绝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对你手下留情放过你的，你现在唯一的结局就只能是死。”

　　我丝毫不带感情的说出这番话，随即一道法诀打在了“倾天索”之上。那一直束缚住蓝若的“倾天索”马上出现了金⾊的火焰，而蓝若其人也就如同金⾊火焰中的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渐渐的被消融着。

　　眼看着一⾝红衣的蓝若就要彻底的化做灰烬，猛然间蓝若大声的呼唤起来，似乎是激发出了自己的本命真元，那呼唤之声化做一声声的惊雷传入我的耳中。

　　“天无道，地无情，宇宙苍穹无始终；仙无爱，佛无恨，乾坤两界有神通。妖魔变，鬼怪显，九幽魔境杀戮扬；三界外，五行中，战佛梵星最猖狂。”

　　“记住了。岳‮华中‬。你既修炼了‘战佛梵星’却又对其所代表的意思毫无所知，将来定会仙界不收，佛界不要，九幽魔境也不是你的归宿，你就好自为之吧。”

　　随着蓝若最后一道声浪传入我耳中，他那被“倾天索”所束缚的躯体已经被炼形金火彻底的炼化成了一团灰烬，而他的元识元神所寄托的元婴，最后也被炼化成了一颗散发着金红⾊光芒的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