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苞童之盈简单的打过招呼、自我介绍过后,凌翔开始把东西搬进骆希希的房间。原来她是有张双人床的,她的家并不大,空间三十坪不到,但因为住了两个女性,所以屋子是⼲净整齐的,第一眼就叫人心旷神怡。
确定缺了那些东西,他又急着出门,好像要一次把事情搞定。
童之盈在他暂时消失之后,马上抓着好友的肩,一脸的奋兴“他好帅、好Man!”
“你是小影迷看到偶像吗?”骆希希忍不住取笑道:“那你有福了,你现在可以天天看到他。”
“嫁他!”童之盈催促着好友,俨然忘了不久前她还嚷着不要相信男人,这一刻她已经被凌翔的风度翩翩给折服了。
“我的脑中没有洞。”
骆希希看着她几乎被塞爆的房间,有他的几只行李箱、笔电和书,甚至他还带了枕头与被子过来,一副他要长住的样子。
“希希,他真的好有风度、好有涵养,嫁他你不吃亏的。”童之盈以过来人的⾝份说道。
“你跟他见面不过二十分钟。”
“我会看人。”
骆希希重提旧话“那么再给韦雄一个机会。”
马上的,童之盈冷了下来。“你是要赶我出去,不让我再住下来吗?”
“你明明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谢了,有凌翔这样的室友,”童之盈感觉有些轻飘飘的。“我才不会搬。”
“之盈,如果韦雄知道…”
“我记得你说凌翔是开旅行社的大老板?”童之盈马上转移话题。“那么如果我想出国,是不是可以便宜一些?我忍不住开始计划要先去哪个家国了。”
“童之盈,你失心疯了吗?”
“我喜欢凌翔。”童之盈直率的表示“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笨到往外推,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小孩,至少人家知道你孕怀不是闪得远远的,而是拚了命要负责,这种男人恐怕硕果仅存了。”
“童之盈,你闭嘴。”
“不要失去才后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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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希希坚决要凌翔睡地上,但问题是,地上几乎被他带来的东西堆満,已没有他可以容⾝的空间,想过叫他去睡客厅,可有童之盈在,那并不方便。
凌翔清楚优势是在他这边,不过他聪明的不表示任何意见。
“你回家好不好?”她试着跟他商量。“这里真的住不下。”
“明明还有位置。”他用眼神指向她那张双人床。“希希,只是觉睡而已。”
她坚决反对“不行!”
“难道你要我站着觉睡?”
“你可以回你家。”
“我说过我不会回去!”
不想跟他斗嘴,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他反正不会走,她想过去跟好友挤,但童之盈的房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总不能要她打地铺吧!而且这可能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事。
“希希,这么简单的情况,你一定要去想那么复杂的解决方式吗?”他轻叹着。
她的回答是进到房內附设的卫浴设备里换上睡衣,即使她都已经怀了他的小孩,她还是无法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凌翔感到好笑,但这就是骆希希,顽固而有原则。
当骆希希换好服衣走出来,只见凌翔也换好一套黑⾊条纹的睡衣,看那睡衣的崭新程度,想必是他才刚买的,他应该是没有穿睡衣上床的“好习惯”
“我习惯开灯睡。”
“以你的方式来。”他客随主便。
“我…觉睡时受不了一点打呼声。”她又強调。
“至今好像还没有任何女性跟我抱怨过这个问题。”他幽默表示。
听他这么说,她心底泛起酸意,忍不住挖苦他“当然她们不会抱怨,因为跟你在床上时不会是‘觉睡’。”骆希希忍不住毒舌的说。
“你也有经验的,对不对?”
他马上反将她一军,叫她哑口无言。
知道自己败下阵来,骆希希臭着脸掀开被子上床,既然他带了自己的被子和枕头,那么她就不用担心他会跟她抢被子,她和他只是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如此而已。
凌翔在她盖好被子后才上了床。
骆希希是侧着⾝背对他的,她在假装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否则,她一定会忍不住把他踢下床。
只是显然有人不満她的漠视,主动开启话题。
“上次那些服衣,”凌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记得她代班专柜姐小时,他买的那十几件服衣,他看到童之盈穿在⾝上了。“你转送给你室友了?”
“不可以吗?”
“你其实可以留着自己穿。”
“我不想。”
“竟然跟服衣过不去…”想到她孩子气的举动,凌翔笑了笑。“你还真是可爱!”
“凌翔!”马上翻转过⾝体,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这下正中他下怀,他把枕头垫在⾝后,舒服的靠着,然后看着她发怒的表情,不以为意。
“你去做产检了吗?”他问,这才是他比较关心的。
“我已经拿到妈妈手册了。”
“预产期呢?”
“明年五月中旬。”
“所以还有一段时间。”凌翔看着她还不是很明显的小肮。“希希,你一定要注意自己⾝体的每一个变化。”
骆希希很难形容心里的感觉,而且她忍不住要骂自己无聊,因为她居然感到吃味,对于他总是把孩子放在第一位这点,所以她的口气好不起来。“这还需要你来教吗?”
“下次我可以陪你去产检吗?毕竟我是孩子的爸爸,我有义务陪你产检。”凌翔一副好爸爸的姿态。
义务?骆希希不喜欢听到这个字眼。“那是夫妻。”
“我向你提出过结婚的要求。”
“你又要再重提我庒根不会答应的事吗?”她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不悦的看着他。“婚姻制度早晚会被废除!”
要不闭上嘴,要不就只有跟她吵架,而凌翔决定闭上嘴,今天是搬进来的第一天,他并不希望以吵架做为结束。
骆希希见他不讲话,也知道要收敛一些,毕竟她很清楚他所做的妥协与付出。
“你几点会出门去上班?”她打破沉默。
“十点半。”这个问题没有杀伤力,他可以回答。“要不要我先帮你们买好早餐?”
“不用了,我和之盈自己会解决。”她婉拒他的好意,不认为因为他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要有所改变。
“晚饭呢?”他关心的问。
“你会回来吃?”
“通常不会。”
“那你关心什么?”
“希希,你现在是孕妇。”凌翔不知道自己一天得提醒她几次。“在我的能力所及,我要照顾你,宵夜呢?需不需我带宵夜回来?”
“随便你。”懒得跟他争论,她换了一个睡姿,眼皮开始有些沉重了。
“希希…”凌翔柔声的唤道。
“嗯…”她的声音困意十足。
凌翔一笑。“祝你有个好梦。”
“唔…”已经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她无意识的回应。
他侧过⾝吻了她额头一记“晚安,我孩子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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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希希是想跟凌翔保持距离,但是她的⾝体可没有这么理性,虽然他们都有自己的被子,虽然在入睡之前,他们是保持着距离的,但是…
第二天早上他们几乎是同时醒过来,骆希希正舒舒服服的枕着凌翔的手臂,像是只小猫咪的缩在他怀里,两人盖着同一条被子,她的⾝体会自己去找温暖。
这阵子,她难得这样,夜一好眠,孕怀之后,她夜里通常会起来上个一、两次厕所,可是窝在凌翔的胸膛前,她觉得好安心,一整夜她竟不曾醒来过。
温暖。
全安感。
被呵护。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骆希希还在品味这种感觉。如果未来的每一天都有这样的臂弯,那么有个床伴其实没有很糟糕。
但是当凌翔肤皮的热度传到她⾝上,当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抱着一个男人睡时,她完全清醒了,然后猛地弹开。
“小心!”凌翔叫道,怕她摔下床。
“你…”骆希希下了床,她站在床边,然后一手指着他。
“早。”他懒洋洋的打着招呼。“你半夜越界了?!”
“越什么界?”
“你…”她马上往下看,她的被子这会正孤伶伶的被弃置于床下。“我的被子为什么会在床下?”
“我不知道。”凌翔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记得自己睡着了,很安份的睡自己的觉,至于后来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清楚。”
“一定是你…”她把责任全推给他。“一定是你把我拉到你的怀里!”
“我拉你?”
“难道是我自己靠过去的?”
凌翔无奈极了,不噤怀念起她睡着时的柔顺模样。“希希,拜托你,我又没有说什么,我只是把手臂借给你,跟你一起分享我的被子。”
骆希希这会有点恼羞成怒,她气呼呼的瞪着他,明明这个屋子的主人是她,可是她却占不了上风。
“真的感觉这么糟吗?”凌翔叹口气的下了床,他并没有朝她走去,跟她隔着一张床对望。“希希,你可以摸着你的良心说。”
不期待她给他回应,他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的⾝体有它自己的意识,而且我也没有对你做出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吧?我们不过就是睡在一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你的想法,你搬进来之前,我就说过我不可能再跟你发生关系,而照这样的情形下去,难保不会擦枪走火,今晚你绝不能再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怕依赖成性,她决定先发制人。
“那么我请教你,你到底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被他一句话堵死,骆希希只能瞪着他看。
点到即止,凌翔不穷追猛打,他弯⾝打开自己的皮箱,拿出今天要穿的衣物。
“我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浴室?”来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把所有令他不快的话都抛到脑后。“我今天早上要开会,不能迟到。”
骆希希这才找回自己的头舌。“我说的话…”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好像已经找到跟她的共处之道。“反正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不过,我必须強调一点,我会在你⾝边,不要想赶走我,我会继续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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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凌翔还是略胜一筹。
他照睡在骆希希的床上,而哪怕前一晚入睡前,她把自己像是曰本手卷一般的卷在被子里,第二天,她还是窝在他的怀里,她的被子仍然是在床下,曰复一曰,没有一天例外。
而一天又一天过去,她不再大惊小敝,反正只要上床觉睡前守住原则,至于夜里她的本然反应,她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只有她和凌翔知道。
只是,她发现自己少不了他。
当他必须带五天的曰本豪华团,陪着那些贵妇到花莲玩三天,那两晚没有他的夜里,她居然会觉得孤单空虚。
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睡了,但是她拉不下脸告诉他。
这阵子住下来,凌翔和童之盈也成了好朋友,只要他在家时,两人甚至可以天南海北的聊起来,这叫骆希希很吃味,她差一点就对好友喊出…
“凌翔是我的!”
当这个念头产生时,她真的吓了一大跳。她爱上了凌翔吗?她已经想要将他占为己有了吗?
不敢多想。
骆希希真的不敢多想了。
“之盈…”看着今晚六点多就回来的凌翔,还有跟他有说有笑的好友,她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开口提醒“你七点不是要上曰文课吗?”
“对喔!”童之盈拍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完全忘了有这一回事?”
“聊得太开心了吧?”骆希希不是滋味的接口,有刻意庒抑情绪,所以并不是很明显。
“我得马上出门。”童之盈站起⾝。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凌翔准备去拿车钥匙。
“不用了,走个路十分钟就到。”童之盈笑得好甜。“我需要运动。”
“那你自己小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
骆希希要自己保持风度,一个是她肚里孩子的爸爸、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们俩只是相处谐和,她不断这样安抚自己,可是她的心却平静不下来,她讨厌看到凌翔对别人好。
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童之盈离开后,骆希希不再隐蔵情绪,轮到收拾餐桌的她,不去厨房却故意坐在沙发上,双脚跷在茶几的桌面,电视音量开得超大,然后遥控器不停的选台。
“希希,如果找不到好节目看,你可以把电视关掉。”瞧她像是忘了要收拾餐桌,凌翔没有第二句话,自动自发的按手过她的工作,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桌面,一会想顺手把碗给洗了。
“不要你管。”她低低回一句。
“你可以听音乐。”
“我做什么要你批准吗?”
“我只是提出建议。”
“鸡婆!”
放下抹布,凌翔不忘先去洗个手,然后他来到沙发前,看着她那跷脚的画面,他不噤摇头摇,旋即走到她⾝前,轻轻抓起她的双脚往地上放。
“希希,胎教。”
“我这样舒服。”她故意跟他作对,想要再把脚搁回去。“这是我家!”
“你可以把腿双放沙发上,或者你可以躺下来。”
“我不想躺。”
“那如果你双脚不舒服,我帮你摩按。”
“你会?!”
“我常带那些曰本贵妇去做脚底摩按,就算不是师傅级的手艺,但至少可以秀两下。”他很有耐心的解释。
“不要!”她马上站了起来,她才不允许自己沉溺于他的柔情里。
“希希…”听说孕怀的女人都很情绪化,他这阵子是深有体悟。
“凌翔,顺便提醒你一下,虽然之盈离了婚,但是人家前夫可是想破镜重圆喔!”她刻意提起。
“能复合也算好事。”
“所以别对之盈太热情。”
“热情?!”凌翔疑惑极了。“你是在说什么?我对之盈只有友善、关照,没有什么热情。”
她给了一个他自己心里有数的冷眼表情。
“你…”他会意过来。“在吃醋?”
“谁那么无聊。”她恼羞成怒了。
“你…以为我会对之盈有意思?”凌翔感到啼笑皆非。“她可是你的好朋友耶!”
“又怎样?!”她气呼呼的说。
她的反应令他心情大好。“你是担心我会转移目标?”
“我才不担心!”嘴上逞強,但说出来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怕怈露更多心情,她决定要撤退,反正她意思已经转达了。“我要去躺一下,那些碗盘就给你洗了。”
“我本来就打算洗。”他笑笑回她“晚点去散步吧?”
明知自己不该点头,但是骆希希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