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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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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来的狂风暴雨,似乎已逐渐呈收势状态,转为绵絮般的细雨离。幽冷的暗巷中凝聚着一触即发的危险讯息,说不准一眨眼过后,会不会成了刀光剑影的场面…

  远远地,一前一后的两道⾝影融人了这条暗巷,前者冷沉一如夜雨,后者狂放一如夜风。

  “老大,别走这么快,等等我嘛!”

  前头的石昊宇冷哼一声:“脚短就别喊得人尽皆知了。”

  “我脚短?”居后的石昊宸怪叫一声“好啦,我不只有双三寸金莲,还很柔弱无助行不行?⾝为英雄的你,不用‘怜香惜⽟’一番吗?”

  柔弱无助?这要让二十分钟前那群被他K得哭爹叫娘、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痞子们听到,不吐⾎才怪!方才⼲架时,他那股狠劲可是八百辈子都和柔弱扯不上边。

  “闭上你的嘴,少丢人现眼。”显然地,石昊宇似乎不怎么欣赏他那自以为是的幽默。

  又来了,冰块老哥真无趣,和他在一起铁定会闷死。

  走了一段距离,前头的石昊宇突然停下脚步,石昊宸见他神⾊有异,也加快步伐来到⾝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地吹了声口哨:“乖乖,他们好像要打架耶!”石昊宸很⽩痴相地说了句三岁娃儿都知道的事实。

  一群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看来似乎是⾼中生,而且约有七八人左右…团团围住了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孩,最令他觉得有趣的是那男孩脸上无惧的傲气,以及不将他们看在眼里的狂放。

  不错,光是如此,他便十⾜地欣赏此人了!

  “敢找我们的⿇烦,没擦亮狗眼。”这是其中一人的叫嚣。

  “你在说你们吗?狗仗人势的家伙。”康子翔冷冷地回道。

  “你…”对方一时气不过,一声令下,雨点般的拳头一致齐飞,攻向康子翔不顺的脸孔,这全在他的预期当中,所以也没多少慌便马上沉着以对。

  拜他打小的不安分所赐“兴风作浪”多年,拳脚功夫自是不马虎,只是寡难敌众,他仍是免不了吃了闷亏,尤其此时他正头昏脑,⾝体状况一团糟。

  认真追溯起来,他这回的离家,这几个混蛋要负泰半的责任,要不是因为他们,他与⽗亲也就不会有这一回合的冲突,没想到才离家不久,这几个‮八王‬蛋又报老鼠冤来了,他康子翔还真的运气背到阿尔卑斯山去了!

  ⾝体虚弱的情况下,他逐渐心余力绌,退居弱势,一闪神,又吃了几记又狠又准的拳头。

  “昊宸,你怎么说?”观战了一会儿,石昊宇以手肘撞了下⾝旁的弟弟。

  “什么怎么说?人家老师说,好孩子不可以胡作非为,乖乖的才会惹人疼爱。”他一脸模范宝宝的乖巧样“我说哥哥,咱们就别闹事了。”

  石昊宇一脸嫌恶地瞪着他,好似他说的是外星球的语言。这小子也懂什么是“循规蹈距”?“你说的是什么蠢话?”

  “这么说就不对了,痛改前非永远不嫌迟,你不晓得吗?”他给了石昊宇一个自以为可爱的笑脸。

  “是,你继续扯,等你耍完宝,人也差不多没命了。”石昊宇不为所动。

  “啊?”石昊宸望了去,真的耶!

  二话不说,他马上跳了出来,加⼊战局,甭说,自是助康子翔一臂之力罗!

  一记猛拳挥了过来,他脸一偏,险险闪过:“喂,杂碎A,你很不够意思哦,嫉妒我长得比你帅是不是?”下一秒,当拳头再一次来势汹汹地上他俊俏的脸孔,他再也不客气地助对方成为国宝熊猫之林:“我警告过你,不许打我引以为荣、人见人爱的俊脸了嘛!真是不受教。”

  啧,就有人能这么厚脸⽪兼不要脸。石昊宇在一旁实在羞聇地不想承认这人是他弟弟。

  相形之下,比起由头到尾玩着猫逗老鼠,并且乐在其中的石昊宸,石昊宇的⾝手就矫捷利落多了,既狠又准的攻势,让对方完全没有防备的机会。

  镑自解决了自己手边的⿇烦,成功地让他们躺在地上哀鸣后,两人在同一个时间及时拦下了差点落在康子翔⾝上的拳头,分别给了对方一记永生难忘的左右勾拳,附送超猛力道的回旋踢,让杂碎N号一边哭去。

  “嘿,仁兄,你没事吧?”石昊宸五指在康子翔眼前来回晃动。

  此刻的康子翔早已头晕目眩、头重脚轻,虚浮得步伐难以踩定,茫茫视线定不住焦距,然,他仍咬牙死撑:“你…你们是…”

  “喂,撑不住要讲哦,我们只会小声笑你,不会笑得太大声的,你放心。”

  “胡说八道什么。”石昊宇瞪了弟弟一眼,同时不着痕迹地出手撑住康子翔,询问道:“暂时到我那儿去吧!”

  康子翔抬眼正视他:“我们不认识。”

  “一定要认识吗?”他反问。

  “对嘛,老兄,这回我是真的想笑你了。你没听过四海之內皆兄弟,哪个人死忠兼换帖的好兄弟一开始不是陌生的两个人,江湖儿女嘛,何需拘泥小节、像个食古不化的老头,是不是?”

  “如果一定要有原因,我说,是因为在你⾝上我看到另一个我,我欣赏你,定了你这个朋友!”石昊宇不愠不火地接了下去。

  谁知,老爱窝里反的石昊宸又临阵倒戈,不正不经地凑近他亲爱的大哥:“原来你有自恋倾向啊!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狗嘴!”石昊宇不客气地一脚踹去。

  石昊宸反应迅速地跳开,绕到另一侧的康子翔⾝边,不屈不饶地继续游说:“喂,我老哥可是很少夸人的,你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我…’

  康子翔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晕眩袭来,踉跄了几步,黑暗早一步找上了他,虚浮的意识只记得不知由何处伸来的臂弯,然后…就什么也不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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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醒来,他发觉自己置⾝于柔软的铺,昏前的两张脸孔是最先接触到的影像。

  “你们…”一开口,他才发觉喉咙异常⼲涩。

  “来,先喝杯⽔。”石昊宸难得体贴地倒了杯⽔给他。

  “你发烧了,三十九度半。”

  难怪他浑⾝滚烫,像着了火一般。

  “你暂时先住下好了,”在他张口言前,石昊宇抬手阻止“别急着拒绝,盲目地逞強无法保住你的傲气,反而沦为愚者的行径。”

  康子翔讷讷无言,好一会儿,他轻吐出一句:“为什么?”他们甚至不清楚他的来历,对于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言,他们做的是不是太多了?

  石昊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淡道:“我说过,我想你这个朋友。”

  朋友?他?一个印象仅止于一面之缘的人?

  看穿了他的想法,石昊宇露出罕见的笑:“有些事,无关时间长短,仅仅一眼,我便看出你那道与我相同的不‮定安‬灵魂,我们体內流的,是同样汹涌、无法甘于平淡的澎湃热⾎,更因为,我们同样有着难容于世人的孤傲。”

  康子翔讶然以视。

  怎会?他懂他?正如懂自己?十二年来,他头一回找到能认同他的人,情绪是难言的动,一个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人,居然比他叫了十二年的⽗亲更知他、懂他,难怪古人会说,士为知己者死!

  “嘿,老兄,你看来很感动!”不甘寂寞的石昊宸又跳出来逗人了。

  “闭上你的嘴,如果你闲着没事做,回房拿几件⾐服给他换上。”

  “我就知道,就会奴役差遣我。”石昊宸咕哝着,乖乖领命而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雷!”他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姓雷,雷子翔。”

  康,这个不属于他的姓,他冠了十二年,如今,他挣脫了一切,今后,他要活出自己,活出全新的雷子翔。

  并不是说康秉诚排斥他、厌恶他,在康家,他从不曾受到待,表面上看来,他与康子谦于康家的地位是平等的,但在康秉诚心中却不然,他惟一认定的儿子只有康子谦,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虽然如此,他也从不曾因此而受到欺凌什么的,从小到大,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已气掉半条命,康秉诚仍秉持着与子谦相同的对待,不曾破例打过他。与其如此,他宁可⽗亲痛痛快快打他一顿,至少,他愿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管教,尽管不认为是自己该扛的过错,他也会甘之如饴。只不过,康秉诚没有,他始终给了他一种感觉:别人的儿子,没有他动手教训的余地!疏离得从不曾让他感受到一丁点的⽗子亲情。

  正因为如此,他的傲气不容许他故作无知地享有不属于他的东西,康家的一切,从来就不是他的,他无法让自己正大光明地继续享有这一切,突然涌上心头的施舍感触令他难受,这才是他执意挣脫一切,决然离去的主因,与⽗亲的冲突,以及⽗亲的误解,只是微不⾜道的一小部分,离家更不是意气用事下的冲动。

  雷,是他⺟亲的姓氏,雷子翔这个名字,使他坦然。

  “雷子翔是吗?我姓石,石昊宇。”

  “别忘了我,石昊宸。”不晓得由哪儿冒出来的石昊宸加上这一句,一庇股跳上,大咧咧地搭上他肩头,

  “初步判断,我们年龄比较相近,至于那个老头子,我们就不管他了。”

  老头子?石昊宇看来不过才大他们两三岁罢了。

  因为力道过猛,康…哦,不,雷子翔闷哼一声。

  “怎么,庒痛你的伤口了?真脆弱。”说归说,石昊宸还是放开他“你得感谢我们兄弟闯遍天下的丰功伟绩,挂彩挂多了自然就久病成良医了,你这一⾝伤都是我处理的耶,怎么样,成果不赖吧?”

  石昊宇受不了地皱皱眉,这人怎么这么聒噪?没投胎成女人还真是可惜了。一晚下来,实在听烦了,石吴宇对准他的庇股,一脚将他给踹了出去,在哀嚎声响起时说道:“换上⼲净的⾐服早点休息吧,我把‘噪音’带走了,还你清净。”

  “喂,老大,你,这就不对了,什么噪音…我哪有很吵,你少破坏我清誉…”看过“现行犯”为自己辩解吗?睁眼说瞎话的“噪音”渐行渐远,雷子翔会心一笑,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心境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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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一⾝青青紫紫的伤疼得难受吧,辗转反侧了许久,雷子翔始终难以人眠,黑暗中,他睁开了眼。

  思绪不断翻转,想着这短短一天的际遇,想着这两个臭味相投、相契相知、豪气直慡的…朋友!

  他再也不怀疑地肯定,这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陷⼊沉思之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下意识闭上限,凝神留意周围的情势。

  门,被悄悄推了开来,一道⾝影摸黑小心地移近边,他依然闭着眼,以不变应万变。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过去了,来人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克制不住那份好奇,他睁开了眼,那一刻,他颇感意外,眼前…居然是一名娇小可人且‮勾直‬勾望着他瞧的小小女孩!

  “啊!”反倒是她被他给吓到了,惊退了两三步“你…没睡着呀!”

  “你是谁?”他冷漠地问着,她看来胆小,却有那个勇气半夜潜⼊他房中,意图何在?这令他费解。

  女孩呑了呑口⽔,黑暗中那双清澄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晶亮。好似鼓起极大勇气,她再度跨步上前:“我叫君筱翊,昊宇哥哥都叫我小君。”

  “小君?”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小人儿,她怀中抱住一只可爱的兔宝宝布偶,夜星一般晶亮灵动的大眼正望住他,娇小的鼻、‮红粉‬的小嘴,还绑着两条长长的发辫,好个细致漂亮的娃儿!

  “嗯!”她用力点了一下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哦!”她迅速跑开,找来纸笔专注投⼊地写下“君筱翊”三个字,献宝似的递给他看。

  字体方方正正,很生涩,每个字的比例也不搭配,有点丑,但看得懂,这已经很了不得了。他抬眼看她,她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瞅住他,小脸写満期待。

  淡淡地,他笑了:“小君真聪明。”这不是安慰,至少,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还在混⽇子呢!

  闻言,她露出娇憨的甜笑:“昊宇哥哥说,你在生病,需要休息,叫我不可以来吵你,可是我想,以前我也生病饼啊,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喔,然后我就希望有人陪我,这样就比较不会难过了,所以我才会想,你一定和我一样,有人陪你就会快快好起来,不会再生病了。”

  这女孩…天真善良得令人心怜!

  “如果你怕吵,没关系,我乖乖的,就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就不会吵到你了,你快‮觉睡‬,快点!”说着,她当真抱着手中的小兔宝宝‮坐静‬一旁,不再发出半点声响。

  没来由地,一股陌生的宠溺之情暖暖流过心头:“小君是吗?你过来。”

  “好。”她没有怀疑地走近他,朝他张开双臂“哥哥抱我上去。”手短脚短,要爬上可得牺牲淑女形象,她才不要。

  这股对陌生人的信任也不晓得打哪儿来的,大概是初生之犊吧,他怜惜她的纯真。连雷子翔本⾝都没发觉,他畔正不经意流露极温柔的笑。

  展臂将她抱坐⾝旁,并拉过被子与她一同分享铺的温暖,雷子翔轻抚她小小的头颅,问道:“你几岁了?”

  小君得意地伸出五手指头:“我五岁了。”

  “是这样吗?”雷子翔轻笑。她那神情,好似没有人比她更成了,她満⾜于这小小的骄傲。

  她偏头望他,小脸净是令人疼惜的纯真:“哥哥呢?”

  “大你好多。”至少,七岁对她面言⾜以构成一个天文数字。

  “喔!”她也乖乖地不问“那哥哥的名字呢?”

  “雷子翔。”

  “我是不是也要像叫昊宇哥哥、昊宸哥哥一样叫你子翔哥哥。”她看来十分专注地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可以呀!只要你⾼兴。”想了想,他道“我叫你君儿,好吗?”

  “唔!”她不住地点头,小脸‮奋兴‬极了,不曾有人这么叫过她呢!这样的叫唤给了她一种被万般宠怜的感觉,她喜

  仰着头,小手轻触着他脸上青紫的淤痕,力道柔得深怕微一用力便会弄疼他,连声音都柔似轻风:“一定很痛痛吧?”

  这小小人儿在心疼他吗?雷子翔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君儿帮我吹吹就不痛了。”

  随口说说的戏言,谁知她竟当了真,神情严肃地站起⾝,朝他‮肿红‬的面颊轻吹着气,一下又一下,直到雷子翔感动地笑着将她搂抱怀中,她无比认真地问:“不痛了吗?”

  他怜爱地轻道:“小君儿这般用心良苦,再大的伤口也不觉疼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哦,那以后你痛痛的讨候再来找我,我帮你吹吹就不会痛了,好不好?”

  他能说不好吗?雷子翔莞尔地轻点了下头。

  “唉呀,昊宇哥哥说生病的人要多休息,我都忘了,快点、快点,你快躺下来‮觉睡‬觉。”

  被君儿这么一说,他才想起自己正生着病,赶忙将她抱下,与她拉开距离:“快回房去!”小孩的抵抗力弱,她可千万别被他传染了才好。

  不明就里的君彼翊见着他的排拒,万般委屈地噘着小嘴,头颅垂得好低。

  这突来的沉默令雷子翔困惑:“怎么啦?”

  “你讨厌我,一定是我不乖…”

  老天!他在说什么,而她又在想什么?七八糟:“谁说的?子翔哥哥没有妹妹,才刚找到一个可以疼爱的小妹,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是怕将感冒传染给你,你忘了我正在生病吗?生病可是很难受的,所以,你该听话,乖乖回房‮觉睡‬去。”

  她一听,马上又展开了笑颜:“那…这个送你。”

  雷子翔短暂失神于她甜美的笑靥,而后错愕地看着她递来的布娃娃:“这…君儿?”

  她的笑容更灿亮了:“以前我生病的时候,有兔宝宝陪我就不会哭哭了,现在我把兔宝宝送你,你就不怕孤单,伤口也不会再痛痛了。”这可是她的经验谈呢!

  他愣愣地接过,复又抬眼问:“那君儿怎么办?”

  “不怕,我没有生病。”今后,子翔哥哥会疼她、惜她,再也不怕寂寞…不知哪来的笃定,她就是知道。

  然后,她带着‮涩羞‬的笑消失在他眼前。

  雷子翔不自觉地环紧臂弯中犹有余温的布娃娃,感受着来自这小小人儿的关怀,不知怎地,心境是前所未有的清朗,浑⾝难忍的酸痛逐渐模糊淡去,不知不觉中,竟当真跌人柔软的梦乡,伴随‮夜一‬的,是一张纯净细致的娇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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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早已相识一般,三个人之间的情谊不需刻意培养便极自然地投契相知,全无陌生隔阂,也许这就是缘字的奥妙之处吧!

  无可讳言,这样的生活才是他要的,沸腾的热⾎无需再庒抑,⾝边心灵相契的两名好兄弟与他一道散发着生命的狂热,挥洒年轻的光彩。是的,他承认,他们是年少轻狂,因为,他忠于自己的生命,不负青舂,不负这段美好岁月!

  庆幸的是,⺟亲懂他,所以并未太过为难,只说:“我要我的孩子快乐!”

  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早且狂傲的,这样的他,并不适合关在康家这幢以礼教规范重重庒抑限制的大宅子中,否则,他早晚会窒息而死,所以她放他展翅⾼飞,自由翱翔,也或许说,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了吧!

  雷子翔…这样也好,他可以不属于康家,但,他永远是她雷青萍的儿子,她惟一的条件,便是让他们当一辈子的⺟子,任何外在因素,都不容斩去这条⾎脉相连的牵系,有悲、有苦,她愿收容,这是她爱她儿子的方式…用他所需要的。

  于是,他顺利地转了学,与石氏兄弟共同携手闯出他们的天空,自由惬意地尽情享受美好生命,有福一同享,有祸一起闯,有架一起⼲,有好玩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缺席,校內校外形影不离的三人,早被誉为“独天三客。”

  其来由源于三人的出众夺目、集所有不凡于一⾝,俨然是校园中的英雄人物,于是,这得“天”“独”厚、有如天之骄子的三剑客便声名大噪于一时。

  不爱读书,并不代表资质不如人,而是志不在此,他们选择了自己想过的生活模式,也许在别人眼中看来叛逆不群,他们却是自得其乐。

  除此之外,他们之间共同有个令人怜爱的俏精灵…君儿!

  有一回无意中间起,他才由石昊宇口中得知他们与君筱诩的渊源。他们因为早年丧亲,托孤于君氏夫妇,所以他们等于是看着筱翊出生、牙牙学语,头一天上幼稚园,都还是他们牵着她的手送她去的呢!

  他们虽非君氏夫妇亲生,但却待他们如己出,尊重他们的人格发展,不曾有过一言半句微词,换言之,君氏夫妇对他们而言可谓恩重如山,他们一直感怀于心,于他们来说,君氏夫妇等于是他们的另一对⽗⺟,筱翊便是他们的妹妹。

  约莫在一年半前,一场车祸夺去筱翊的双亲,于是,筱翊成了他们兄弟一辈子的责任,正如他们在君氏夫妇临终前谨慎立下的誓言,无论如何,定会竭尽心力呵护筱翊,使其一生无忧,直到她觅得今生的幸福为止。

  只不过,在听闻筱翊将一只小兔布偶送给他,石昊宇的表情显得好怪异,而后,石昊宸大惊小敝地嚷嚷解释了他的疑问…

  “君筱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东西,昊宸哥哥好歹也疼了你四五年,这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居然不送我,反而一见面就轻易转送给子翔,好偏心哦!不管、不管,我要‮议抗‬、用力地‮议抗‬!”

  意义?雷子翔不解:“它有什么意义吗?”

  只见君彼翊朝石昊宸扮了个逗趣可爱的小表脸,然后往他⾝后躲。

  “可恶!君筱翊,你给我出来,别以为有子翔当靠山我就…”

  “昊宸!”石昊宇瞪了他一眼,待他安静下来后才解释雷子翔的疑问“这是筱翊的⽗⺟送给她的三岁生⽇礼物,也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礼物,她一直很珍惜。”

  子翔讶然了:“君儿…”

  ⾝后攀住他肩头的君筱翊被移抱怀,她娇娇软软地道:“没关系的,以后我有子翔哥哥。”

  “还有我啊!怎么可以把我给忘了。”不甘寂寞的石昊宸又大呼小叫着提醒筱翊他的存在。

  筱翊吐吐小粉⾆:“谁稀罕呀!”

  “喜新厌旧、移情别恋的坏孩子,⽩疼你一场了!”石昊宸闷闷地道,瞧瞧那小坏蛋,笑得可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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