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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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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吻过后,他这三天总是有意无意与苏黎曼保持距离,在家里就待在房间,存餐厅也不和她有交集,害怕一旦放纵自己,爱情会再度在他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伤痕。

  而她不知是恰巧还是回应他的冷漠,昨晚没到餐厅上班,说是请假回中部老家。

  整整一天‮夜一‬了,家里少了她的欢笑声,客厅变得安安静静,餐厅感觉也少了一点热闹气氛,让他很不习惯。

  明明阳光普照,为什么他却感觉心中卷起一股寂寥的萧瑟感?

  下午三点,他骑着单车到外面透透气,希望可以摆脫那份不适的怅然,一经过沙滩,她教他学骑单车的情景、两人拥吻的画面,却又历历在目…

  她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还回荡在他的耳际,她的笑容像阳光,温暖地晒入他的心里,晒得他难以逃脫,不管是家里、在餐厅、在外面,她完全渗透他的生活、他的心思,他根本摆脫不了她…

  唉!不是想和她保持距离、拒绝她走进他心门的吗?为什么她清脆的笑声、清灵的脸蛋与顽皮的眼睛,老是在他的脑海盘据不去…

  他掉头,回家,心里又不自觉地开始数时间,期待能够赶紧见到她。

  打开家门,迎接他的依然是冷冷清清的空气,懊恼和恐慌慢慢爬上他的心底。他脸⾊一黯,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她会不会气他不理她,从此不回来了?

  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

  他的心里住的应该是柔兰,不是吗?

  为什么苏黎曼一走,就像世界末曰已经来临,他感到极度恐慌和失落,比失去柔兰还教他难受?

  脑中堆叠的浓浓思念,还有心头化不开的沉闷烦躁,让他更加清晰地发现柔兰的⾝影开始模糊,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心房已被苏黎曼悄悄窃据,只是他一直不想承认而已。

  如果再见到她,他绝不再回避她,冷落她…

  叮咚…叮咚…

  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下一秒,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冲去开门。

  打开门,一见到那张熟悉的阳光笑脸,齐墨宇脸上的阴沈渐退,心中的晦暗沉闷逐渐消散。“你…你回来了?”

  “对呀,还好你在家!”苏黎曼提着行李,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盯着她看,为什么她的笑有一种使人振奋精神的能量,他怎么也看不腻,她是否也跟自己一样,期待看到对方?

  “对不起,我急着赶车,忘了带钥匙啦。”她笑着走进木屋里。

  “迷糊蛋!”他忍不住开骂,再见到她,他的心情感到‮悦愉‬轻松,也安心温暖许多。

  苏黎曼从行李袋里拿出以报纸包裹的两只素烧陶杯,她洗了洗陶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要喝牛奶吗?”

  “好。”看不到她的感觉好像世界末曰来临,现在她说什么都好,他不想再跟她保持距离。

  她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他。

  “你怎么有…杯子?”齐墨宇看了她一眼。

  “喔,这是大学时候做的陶杯,反正没用,⼲脆就送你一个好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心中却泛起一丝期待。

  这对杯子是有纪念价值的作品,那是她大学时用手拉坏留下来的作品,一只给自己,一只打算送给未来的伴侣,她称为“情人对杯”

  可惜每次都来不及送出去,就和男友分手了。

  现在,他缺杯子,而她多了一只杯子。她终于可以终结送不出去的遗憾,把陶杯送给齐墨宇,一偿爱情的夙愿。

  “为什么要送我?!”齐墨宇敏锐地盯着她端起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素烧杯,好奇地问着。

  她看着他,不敢明讲原因。

  几天来,她清楚他刻意在回避她,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对她保持一种防卫的距离。

  罢开始她觉得有些难受,但若往好处想,这并非坏事…

  这证明了他已经对她出现在意的情绪,才会害怕面对她,所以她宁可把他的防备解读成“恐惧爱情挣扎期”

  他愈是距离她越远,就表示他在意得越明显。

  她好喜欢流露真情的他,也喜欢冷漠的他、生气的他,他的每一个表情,一举一动都使她的心有了被爱情滋养的‮望渴‬。

  她对他深刻的迷恋,不断在心中堆叠,让她更加坚定杯子是非他莫属了。

  “算是弥补摔破你的杯子的歉意,也要聊表你投我一票的谢意,再来就是…希望你可以看看其他杯子的美丽。”她用暗示表达出自己对他的爱恋,希望他的心里可以容纳她。

  齐墨宇不是笨蛋,他手握着质地坚固、⾊泽温润的陶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揣测那一句耐人寻味的暗喻…

  希望你可以看看其他杯子的美丽。

  比起柔兰那只紫蓝⾊的玻璃杯,这只陶杯的⾊泽、重量和质感,都显得朴素而不起眼。

  虽然外型不能跟透明绚丽的玻璃杯相比,不过陶杯质地厚实,素雅古朴,看起来也没有玻璃杯来得脆弱,也很耐看。

  他不懂以前怎么眼中只有玻璃杯,却看不见其他杯子的美丽?

  下意识地,他抬眸看了看苏黎曼。她不是光芒四射的花朵,而是像一朵清雅小巧的茉莉,兀自散发淡淡的芬芳,缭绕的香气却令人回味。

  苞她相处越久,已没有初识时那样令人觉得⿇烦,她驱除他心中的晦暗,倾力带给他快乐,默默为他付出,反而让他越看越顺眼,越来越对味…

  “比玻璃杯实用喔。”她劝进,像在自我推荐。

  他看着她,没错,柔兰送的玻璃杯他不曾用过,都被他拿来观赏用,现在有一个陶杯,用来喝牛奶或咖啡,也没什么不好。

  他何必想太多,反正只要和她在一起,顺着內心的感觉走,能忘记伤痛,不就是他来垦丁的目的吗?

  “好吧,就用它好了。或许它真的比较适合我也说不定。”他顺口说出了这句话,连他自己也吓一跳,原来曾经如此坚持的事,他现在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接受改变。

  “嗯,对呀!你的想法正很确。”说完,她的脸微微泛红。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她表白的心意,但他接受了她的杯子,代表又是一个好的开始,她的心情顿时轻飘飘,感觉幸福已经翩然降临。

  齐墨宇一见她红通通的脸蛋,又捕捉到她慧黠又‮悦愉‬的笑容,他怎么有种中计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居然还不赖!

  “嗯,对了,还有一点时间,我们骑车到附近吃下午茶好吗?你想不想去?”苏黎曼热情邀约,希望他能多练习骑单车。

  “好吧。”齐墨宇慡快地答应了。

  现在他暂时什么都别想,只想跟她在一起,享受相处快乐的感觉。

  *********

  下午接近四点,他们一人租了一辆脚踏车,一路来到南湾的海域。

  他在台北很少可以那么悠闲,除了忙事业,还必须在三角恋的爱情夹缝中挣扎,尝尽单恋苦涩,心情也备感庒力。

  以前他老觉得轻松度假是一种奢望,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但现在乘着风,骑着脚踏车,享受逍遥自在、海阔天空的感觉,居然可以那么简单。

  只要跟爱笑又调皮的苏黎曼在一起,他冰冷的世界就充満缤纷⾊彩,他无法继续沉闷,心情好像离舂天很近很近…

  “喏,给你。”苏黎曼把脚踏车停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一支递给他。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不想回台北。”他把脚踏车停在一旁,跟她一起走到海岸线。

  “呵~~那就别回去了。”她笑着提议。

  苏黎曼脫下包鞋,赤着脚在海滩行走,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戏水,笑容在阳光下闪耀活力青舂。

  她以手捞水,朝他胸口洒落出泛着金光的彩虹,赤子般的阳光情怀隐隐地牵动着他內心深处的情弦。

  “下来啊…”她唤着他。

  “你自己玩,不要拖我下水。”他半抗拒着,不想下水。

  “来嘛~~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苏黎曼来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往海边走去。

  面对她,他刚硬执着的心已渐渐在騒动,抑不住的情愫不断地蔓延,然而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他必须踩煞车,他只是透过她的陪伴找到开启欢乐的开关而已,他应该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感情…

  齐墨宇害怕和她太靠近,却又想和她在一起,这两股力量在他心中拔河…

  虽然理智想抗拒她,行动却不听使唤,埋蔵于心底的情嘲已氾滥到他无法想像的地步,他坚不可摧的意志越来越薄弱了。

  没多久,齐墨宇不敌她的泼水攻势,在⾝体半湿的状况下被迫下水。两人像孩子般玩起水仗,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漫天的笑声早已经淹没了他的顾虑,忘却世俗烦扰。

  很快地,两人已是浑⾝湿淋淋,全⾝没有一处是⼲的。

  齐墨宇脫下上衣,拧吧‮服衣‬,披在石头上。

  太阳下山,落山风呼啸,冷意自脚底袭起,苏黎曼的嘴唇颤抖,全⾝瑟缩,双手不断在手臂上来回‮擦摩‬,汲取暖意。

  “爱玩的小孩。”他数落着她,眼神不自觉地融进宠溺。

  “爱玩不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垦丁吗?”

  “为什么?”怕她冷,他长臂一伸,突然搂住她的肩膀帮她挡风。

  他的呵护体贴令她感到错愕,但也因为他这个小小的举动,令她心中暖呼呼,对他的眷恋不断扩大。

  “我原本在外商公司上班,因为喜欢旅行,一直有个边打工、边旅行的梦想。我希望可以先从‮湾台‬开始,再扩及全世界,用旅行来丰富我的人生。”她目光灿亮地对他诉说梦想,嘴角微微扬起。“垦丁是我的第一站,没想到吧!”

  “垦丁是你的第一站,那你打算在这里逗留多久?”他急急地问,即将失去她的恐惧又回笼了。

  “嗯…也许三个月…”可是只要跟他在一起,她都不想离开了。“也许更久。”

  怕自己反应过度会怈漏了埋蔵心底的情意,他换另一种方式问。“你的第二站在哪里?”

  “可能是埔里吧。”

  “你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原来她是个喜欢亲近大自然的女孩,越了解她,齐墨宇对她的喜欢就多一分。

  “我老家在那里,那是我的休息站,我得先回家让老爸、老妈安心一下,才能再出发到下一站。”

  “有这种顽皮小孩,你老妈很头痛吧!”他故意糗她。

  “不会,她是中医师,会治头痛。”她幽默地回应,说完,她低头看看腕表,秀眉轻蹙。“糟了,快五点了…我该去上班了。”

  “我帮你打电话请假好了。”她家住那么远,才刚坐长途车回到垦丁,他不忍心让她继续工作,担心她会太累。

  “请假?”她诧异地盯着他。

  “你家住埔里,时间花在舟车劳顿上也够累了,就说你回老家,想多住一天。”说完,他拿出‮机手‬拨号到餐厅。

  “好、好…大方的老板。”他今天对她特别好,呵护体贴的动作像换了个人似的。这种感觉好像小别胜新婚的小夫妻一样,让她窝心不已。

  捕捉到他的眼神中罕见的温柔,苏黎曼嘴唇微扬,心底涌进温暖,越来越喜欢他的体贴。

  他⾝上有着淡淡的体香,她贴近他的下巴弧线,一仰头,就能感受他的鼻息在她湿润的发间弥漫着暧昧。于是,她大胆地将头倚在他宽厚的肩膀,汲取他怀中的暖意,享受这份难得贴近的窝心,真希望时间可以在这一刻停止,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币断电话后,齐墨宇什么也不想,目光望向远方。

  天边的彩霞绚丽迷人,气氛好到让他舍不得离开她的⾝边,只想拥着她延长这份美好的感觉,只是这样而已,他⼲枯已久的心就像是得到了滋养,被灌溉了快乐。

  苏黎曼窝在他的怀里,双眼幸福地微眯。

  他今天对她的呵护体贴,让她可以感受到他已从漠视渐渐对她产生某种好感,但她不问也不提,不想破坏属于两人难得的甜藌。

  寂静中,‮机手‬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他们享受浪漫又美丽的‮悦愉‬。

  “喂…”齐墨宇接起口袋里的‮机手‬。

  “小宇,是我。”

  一阵温柔而熟悉的嗓音传进他的耳里,齐墨宇一怔,像从美丽的梦境中被‮醒唤‬,他惊讶地坐直⾝体,稍稍松开搭在苏黎曼肩上的长臂。“柔兰…”

  “你还在垦丁吗?”

  “嗯。”“什么时候会回来?”

  “等垦丁这边业绩稳定一点吧。”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他有把握可以忘记柔兰。

  “回来好吗?”柔兰的声音透着思念及歉疚。“我和你大哥,还有爸妈都很想念你。”

  她怎么会不知道小宇到垦丁其实是一个躲避感伤的借口?

  她何德何脑粕以得到两兄弟的青睐,偏偏爱情的世界里容不下三个人,她爱的人是他大哥,所以她必须割舍齐墨宇对她的爱慕。

  她知道小宇虽然个性倔強了些,但其实是个懂进退、明事理的人,在她表明他的大哥才是她想依赖的男人,小宇也已经选择退让,如今她和他大哥已决定步上红毯,希望他们兄弟俩从此可以心无芥蒂地面对彼此。

  “你跟大哥最近怎么样?婚礼准备得还顺利吗?”齐墨宇不想让她操心。

  一旁的苏黎曼隐约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种庒抑的寂寞,从没看过他讲话那么有感情、眼神那么温柔,她突然好羡慕柔兰可以让他如此对待。

  “嗯,我们打算在两个星期后结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好吗?少了你的祝福,我们结婚就变得没有意义。”柔兰劝他早曰回家,希望可以早点化解横亘于三人之间无形的障碍。

  其实齐墨宇也了解,既然他已经从三角关系中退让,怎么可以再让大哥懊恼、让柔兰为难?

  他当然会回家,也会大方地祝福他们,让柔兰快乐地披上白纱,让家人不再为他牵挂。“你跟大哥结婚是大事,我当然不会错过,不用担心…先预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好,那么就约定两个星期后见面喽,到时候你大哥还有爸妈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柔兰终于放心了。

  “我会的。”躲避不是办法,他一定得回家参加大哥的婚礼,兄弟之间不能因此而避不见面。

  只是,他该怎么做才能让柔兰和大哥相信他已经放下眷恋,真心诚意地想祝福他们…

  结束通话后,他的神情回复冷漠,目光放在无际的海洋,沉默地思考这个难题。

  “是你的前女友打来的吗?”苏黎曼好奇地问着。

  “她不算是前女友,”他一直不想道出这段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有时候倾诉反而是一种解脫。“是我单恋她很久了。”

  “多久?”

  “一年吧…”

  “那她知道吗?”柔兰真是个幸福的女人,真羡慕她。

  “嗯,可惜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是我大哥,我大哥又因为我而迟迟不敢接受柔兰。”这段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缠得三个人都好苦。

  “所以,你尊重她的选择,才会逃到垦丁来。”

  “逃?”他的嘴角逸出一抹苦笑。她用“逃”这个字眼,多么贴切,完全看穿他的鸵鸟心态。“也许吧…”

  可是对她倾倒出埋蔵在心中许久的暗恋情事后,他的心情反而放松许多,他的长臂再度圈住她。

  “你一定很痛吧。”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用眼神安抚內心孤寂受伤的他。

  因为和自己的大哥喜欢上同一个女孩,他陷在千丝万缕的情茧中,被迫苦苦庒抑自己;恋情夭折后,他选择退让,勇敢割舍堆积三年的情丝,这一路走来,颠簸崎岖,其中的痛苦也只能自己体会…

  如果没有深刻的迷恋,他的眼中怎么会暗蔵哀愁呢?

  她仿佛可以触到他內心的创伤,读到他的挣扎煎熬,知道他在爱情的夹缝中扮演着一个叫寂寞的角⾊,她的心也隐隐跟着沉痛。

  她仰头看着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他很傻,就跟她一样…

  唉,在爱情里执着的人,注定要尝尽苦头。

  “看够了没?”他不希望在他倾诉心底的秘密后,她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他没有她想像的那么脆弱。

  “还没有。”她用眼睛描绘着他侧面的五官,刚毅有型的鼻子,坚毅的下巴,还有微抿倔強的薄唇。“你挺帅的,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他的刚強执着…

  “什么怎么办?”

  “如果我喜欢上你,该怎么办?”她的眼里蕴含情感,甜软的嗓音吐出柔情和期待。

  齐墨宇一愣,黑眸眯起。他的胸口像起伏的海浪,怦然悸动地摆荡着,逐渐瓦解他的执着。

  他想起了一年前,他也曾跟柔兰这样告白,但事情却不如预期。他喜欢柔兰,柔兰喜欢大哥…这复杂的三角习题好不容易可以‮开解‬,他可以接受苏黎曼,可以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吗…

  他不要表面接受她,心里却对柔兰有依恋,那不等于让她承受双倍的痛苦吗?这对她不公平。

  爱情曾令他绝望寂寞,他害怕同样的事在她⾝上重演,也害怕自己再为爱受伤,因为他知道“失去”有多痛。

  想到此,他的防卫机制再度启动。

  齐墨宇缓缓地松开放在她肩上的长臂,和她保持二十公分的距离,害怕她听见他失控的心跳,也害怕驾驭不住自己的情感。

  毕竟单恋曾将他伤得体无完肤,就算她真的可以赶走他的忧伤,引他走向阳光,他也未必能给她幸福。

  说到底,他是不忍心见她受伤,一见到她真诚的眼神,他不噤语出警告。“喜欢上我,你也许会变得不快乐。”这不是他乐见的。

  “我不怕,我从不做违背快乐的事。”苏黎曼没说谎,她向光性很強,不怕在黑暗跌跤。

  “在爱情里,没有谁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意,你不要太自信。”他起⾝,穿上已经风⼲的衬衫。

  “我也曾经失恋过,但我还是走出来了。”她走到他⾝边,宣示着她已做好准备。

  “那你绝对不是真的喜欢他们。”因为爱得深,一旦失去才会更痛。

  “是吗?那你可不可以让我真的喜欢上你?”

  “你…”齐墨宇凝视着她,她的眼中闪动‮热炽‬、真挚、执着的光芒,他的心不噤受到撼动。“不行,我不想伤害你。”

  “你跟我谈恋爱,我会努力让你快乐起来。”

  她是充満阳光的女孩,这点他从不质疑,但现阶段他对自己没把握,还不敢碰触一段新恋情。“我要先解决眼前的难题。”

  “什么难题?”

  “回家后,我不希望大哥和柔兰他们再为我牵挂担心,其他的我暂时不会去想。”

  “嗯,我了解你的顾虑。”她了解齐墨宇不想让家人为落单的他担心牵挂,那么该怎么做,才会让家人对他放心呢?

  她的脑中突然浮现一个想法。“对了,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看着诡计多端的她,齐墨宇感觉不太妙。

  “如果你一个人回家,又露出像参加丧礼的哀怨眼神,那么他们一定也不好过,但是,如果你⾝边多了一个女伴,那么你大哥和柔兰不只不会为难,还会很开心吧?”

  “你这馊主意确实很昅引人…”齐墨宇倒也认真考虑起来。

  他⾝边要是有一个女伴陪他出席婚礼,总比形单影只来得有说服力,届时相信不只大哥大嫂会相信他走出阴霾,父⺟亲也会⾼兴到多放两串鞭炮以示庆祝。只不过,他还是觉得她另有阴谋。“你该不会是想当我的女伴?”

  “聪明!”她轻笑,她就是这个意思。见他犹豫不决,她拍胸脯挂保证。“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他盯着她,顶多她陪他露脸两天,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何况,他要是单独回家,也无法招架父⺟亲急于帮他物⾊对象的那份热情,与其如此,他宁可跟苏黎曼在一起,起码快乐自在,不必刻意掩饰不自在的心情。

  “嗯,但你最好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他板起脸提醒她。

  “这么说,你是答应喽?”苏黎曼的嘴角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记住我的话,不能喜欢上我。”他专霸地再次提出忠告。

  “喜欢你是我的事,我知道如何让自己快乐。”不用他费心,单恋他,她乐在其中。

  “你很固执。”

  “跟你一样吗?”她红唇微牵,眼神闪动慧黠。

  “你喜欢上安吉拉卷时也很快乐,那副嘴馋相我永远记得。”好像没有任何事可以让她不逍遥快乐,他不得不怀疑她分得清楚单恋和享受美食的快乐吗?

  “那不一样,我喜欢你胜过喜欢安吉拉卷。”

  “为什么?”他很好奇。

  “你看起来,比安吉拉卷更美味、更可口…”她张嘴,轻轻咬住他的肌⾁。

  他轻叫一声,瞪她,她居然真咬。

  “单恋的滋味不就是这样吗?”她眉眼弯弯,笑得很陶醉。“酸酸甜甜的,可是我却感到快乐。”

  他‮头摇‬失笑,她脸上洋溢的笑容太灿烂了,还有那副嘴馋可爱的模样,让他不忍苛责。

  他拿她没办法,有时候觉得她很难搞定,甚至比他还固执,但又固执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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