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飘散的灰羽
凌晨一点四十五分利姆城皇帝临时官邸。
官邸位于城市的西南面前方是一条⽔势缓和的內城河道不过因为暴雨的关系⽔流逐渐湍急起来。在通往皇帝官邸的桥上由皇家卫队看守。
雨越下越大雨滴成线形成了⽩茫茫的幕布遮蔽了人的视野。
真是好大的雨啊。
桥上⾝穿雨蓑的布赖顿少将回过⾝看了看官邸心中默默的为皇帝祈祷和祝福。眼下正是和联邦军决战的关键时刻所有人都明⽩即便吉鲁菲斯陛下⾝体健康也没有1oo%的把握能赢雷纹可是如果陛下不在了那王国将1oo%的输掉战争。
陛下
这时雨中跑来了三个人桥上的卫兵立刻警觉起来不过当来人走近后卫兵们立刻行礼。
“烙伊阁下爱利西亚阁下你们这是?”
“路上淹⽔了。”
烙伊浑⾝透了靴子里全是⽔跑起来非常的沉重。话还没有说完他和爱利西亚的⾝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少将的眼中。
“这么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一名卫兵嘀咕道。
“闭上你的臭嘴!”
“”
※※※※※※※
烙伊和爱利西亚在进⼊官邸时大厅里的医生们聚集在角落里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不过从其表情来看情况并不容许乐观。烙伊和爱利西亚已经没有功夫理会他们在通过卫兵的安检后直接进⼊了皇帝的卧房。
房间里格外温暖和明亮落下的厚重窗纱将外面闪着蓝⽩⾊的光芒和震天的雷鸣拦了下来。
几位先到的上将靠着墙站着他们庒抑着情感低着头。仿佛感觉到自己正站在历史转折的重要瞬间。那种如同陷⼊泥沼的苦闷感笼罩了他们的全⾝。
爱玲坐在边有手帕擦拭着皇帝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
“陛下”
见到这一幕烙伊几乎要哭出声来。
吉鲁菲斯却在这时露出了少有的微笑和歉意虽然皇帝不应该微笑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微笑让他的亲和力更加的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这么大的雨还让你们赶过来看来朕也有些”
“陛下。”
在爱玲和护士的帮助下吉鲁菲斯強忍着⾝体的痛苦半坐起来而这一动作消耗了他全⾝所有的力气在此后的数分钟里吉鲁菲斯的脸⾊都极为难看。
“朕的⾝体”
“请不要说。”
爱利西亚突然打断了皇帝的话哭泣着跪倒在了地上。
吉鲁菲斯没有生气反而宽容的笑了笑“爱利西亚朕不想让别人宣布自己的⾝体状况就把这件事当做是我的特权吧。”
“”
所有人的眼眶都润了爱玲也是。
安静了片刻后
吉鲁菲斯以极为平静的语调娓娓说道:“朕的⾝体器官已经严重衰竭这件事从去年就已经开始朕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会衰竭的如此之快。”他微微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朕从16岁初上场战24岁登基到今年朕已经28岁了。虽然王国政局稳定但并没有达到朕对民众所承诺过的目标这是朕的遗憾之一。而不能击败雷纹就是朕的另一个遗憾了。”
“不会的等陛下⾝体康复后我们就能一鼓作气就能”
烙伊忙说道。
“不可能了。”吉鲁菲斯摇了头摇“朕的⾝体朕自己最清楚。”
这一刻众人眼中的吉鲁菲斯陛下失去了往⽇的霸气平静的容颜上多了一份宁静和宽容。
“烙伊爱利西亚听旨。”
两人立刻跪了下来。
“明天中午王国全军向联邦投降。”
微细的声音立刻在房间內引了強烈的震动犹如火山噴一般。
“投降?”
烙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位上将倒是显得很平静或许是认为陛下离去已成定局王**再战几乎没有可能而为什么而战这个问题更是会让整个王**瓦解。
“为什么投降?我们有优势啊我们”
“你想质疑朕的命令吗?烙伊!”
吉鲁菲斯注视着他用全⾝的力气说道。
看到烙伊失望的低下头吉鲁菲斯心里在想他一定会说“真是个贪婪的皇帝即便死去也不让别人独享他的对手那个只属于吉鲁菲斯的对手。”
“雷纹会是位英明和宽容的皇帝他比朕更富有胆识和冲劲他的治国理念和朕也很相似王国给他朕会很放心。”
“陛下请不要放弃请”
烙伊和爱利西亚这才现四周的上将们没有一个人响应他们。
“你们这帮家伙难道已经被雷纹收买了吗?混蛋!”
“烙伊阁下我等效忠陛下之节是毋庸质疑的在这种时候还要质疑和反对陛下的命令您实在是”
“你说什么?!”
“够了!”吉鲁菲斯喊道他一手庒着隐隐作痛的口一面用带着強烈庒迫感的目光怒视着烙伊“朕只问你一次烙伊。尤塞克你要违抗朕的圣旨吗?”
听到这句话的人通常都会吓的浑⾝瘫软烙伊却没有他以倔強和不知进退的目光注视着皇帝这在爱利西亚和上将们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但却没有人指出。
对峙中烙伊双紧闭嘴角因用力过度而渗出鲜⾎。
最终
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无奈的接受了皇帝的圣旨。
吉鲁菲斯淡淡的松了口气示意护士将窗纱掀开。此时屋外的风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大家把视线投向窗外。深蓝⾊的天空中显得异样地澄澈満天的星星闪耀着光芒。
“这份圣旨的內容在明天黎明时公布下去好了都退下吧我有话要和爱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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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伊和上将们离房开间在官邸的大厅內守侯消息。
卧房內冷清了下来。
在爱玲的帮助下吉鲁菲斯重新躺回到了病上深蓝的犹如星光般璀璨的双瞳热切的注视着他一生所爱。
开口说话的时候皇帝剧烈的咳嗽起来黑红⾊的鲜⾎从鼻孔和嘴角处溢出。他很痛苦双手死死的抓着被褥呼昅渐急。爱玲出奇的平静她用手帕慢慢的清理着⾎迹。
“到了这种时候该告诉我真相了吧爱玲。”
皇帝的目光近乎乞求而非质问;近乎理解而非疑惑。
“那汤里是不是有毒?”
爱玲没有回答但吉鲁菲斯却从爱玲那里得到了答案。他没有生气一点都没有。
“为了雷纹吗?”
这一次爱玲点头了。一脸的忧伤和亏欠像无法散开的霾笼罩在她那张绝美的容貌上。
吉鲁菲斯的情绪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但并不明显。
持续了二十秒钟的沉静结束了吉鲁菲斯对爱玲露出了微笑。
“从一开始朕就输给他了。朕从来就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
“你想知道真相吗?”
爱玲抬起头看着他。
皇帝点点头用手擦拭了她脸颊上的泪痕。
于是爱玲说出了自己的⾝份。她是蓝夜从一开始就是评议会的人她和他的弟弟因为无法忍受评议会的磨折逃了出来结果弟弟的离去彻底击碎了爱玲而雷纹的出现成了爱玲一生中最大的精神寄托。
就像雷纹一样他们彼此并不相爱但相互昅引。爱玲也将雷纹当做死去的弟弟一样不!应该说爱玲的弟弟从未死去从没有
被雷纹⽗亲带走后不久评议会就找到了她重回评议会后她所受到的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为什么而活?
爱玲一直都有自己的答案:那就是她还有雷纹她想为了再见到雷纹而活下去。
可是评议会就像是命运的枷锁一次次的将爱玲丢⼊绝望的深渊。初见吉鲁菲斯时爱玲或许并没有动心但后来她还是爱上了这个充満霸气的男子。
在这段如同神话般的故事中爱玲讲述了雷纹和评议会的斗争和命运的斗争甚至也包括为什么要在汤內
听完这些后吉鲁菲斯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我并没有全输对吗?”
由于⾼烧和呼昅困难的影响吉鲁菲斯疲倦地松开了握着爱玲的手闭上了眼睛。二点二十分吉鲁菲斯看着一直守护在⾝边的爱玲嘴动着想要说些什么。
“别丢下朕一个人”
声音停止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也随即闭上了。
此时卧室的时钟将历史停留在了新王国历四年大6历二三七一年九月二十九⽇凌晨二时二十九分。
爱玲则从袖中取出了一柄纤长的匕。
“我是一个不被原谅的人但至少我选择了一条从没有后悔的路。”
她用匕顶在了自己的咽喉上目光中充満了回忆的泪⽔片刻当其念完一个人的名字后
爱玲这个在后世上充満争议的人物似乎又给人们留下了永远也无法开解的题她究竟是因为评议会的命令而毒杀吉鲁菲斯还是因为爱着某人总之吉鲁菲斯之死被归结于“天才病”的不治之症。
历史前进之路上的谜云悄然散去谁又将成为新历史的撰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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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穿戴盔甲准备出征的雷纹接到了这条向全大6出的仆文。
“陛下。”
“怎么了这么慌张?”雷纹正对着镜子校正盔甲上的肩带。
副官拿着文书脸⾊红润语气急促的说道:“利姆城王**本部出的仆文。”
“仆文?有人死了吗?谁?”
“王国皇帝吉鲁菲斯。”副官一气呵成。
雷纹举起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过了半天他才淡淡的说道:“放那吧我一会看。”
见陛下并不⾼兴副官倒觉得很疑惑不过他还是恭敬的放下仆文行礼后退了出去。
吉鲁菲斯死了吗?那个天才?
雷纹没有怀疑这条消息的确切他转过⾝拿起了那仆文然而上面的另一个名字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