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制敌先机
第三十六章制敌先机巨型弩射虽然威力大巨，但是制作也极为不易，此次出击，蔡瑁所领战船之上携带本就不多，一路行来，四处打击南岸各渡口已经耗费了大量弩箭，蔡瑁本想用这种远程打击的利器与军容甚壮的战船吓退这股敌军，没想到这批敌人尽然胆大包天毫不畏惧，如同一群红了眼的牛一般，不顾一切的朝他们冲来，面对如此情况，蔡瑁别无选择，也不想选择。看着前后交叉而行的战船，他已知道这批水军的战力惊人。
但那又如何？如今他们占据着兵力、战船、上游等数条优势，这正是借机恢复士卒军心士气的大好时机，蔡瑁虽知江夏之兵精锐但如此良机岂肯放过，大手一挥，便下令战船顺流直冲过去。
表面看来蔡瑁信心十足，但那只是给其他人的一个榜样，其实他的內心之中也极为担忧，他自己自是精通水战，但是如今他所统领的荆州士卒虽然平时训练颇佳，却不像江夏水师那般常年与江东鏖战，没有经过连番血战锻炼的士卒其临战之时的应变能力让他有点不放心，这也是他起初想吓退敌军的理由，江夏水军在⻩祖的锻炼之下，再加上丰富的血战经验，战力比他手下⾼出不知多少，如今要想取胜，惟有利用其战船较小，经不起大船击撞这些劣势了。
借着越来越激烈的战鼓之声，大型战船楼顶的強弩再次发出夺魂的呼啸之声，十余支巨型弩箭挟破空之威直向江面之上的敌船扑去，配合着两方船只上面隆隆的战鼓之声，更有一股开天劈地般的汹涌霸气，但是这阵凌厉十足的打击却没有起到丝毫的效果，齐齐扎进了滚滚而流的江水之中，溅起漫天的水花，只一下便在江面之上消失不见。
周瑜所领水军皆是东吴精锐比江夏之水军更要強上一倍，尤其是甘宁所领那部士卒，原本皆是海贼，在江海之中直如鱼虾一般灵活自如，知道敌军有大型弩箭以后，他们所乘战船便以一条不规则的道路前进着，尽可能的做着闪避，而分散四射的強弩对于如鱼般滑溜的小型斗舰根本无可奈何，再也没能像刚才那般洞穿这些疾速冲来的战船。
逆流而上的斗舰速度飞快，听着隆隆的战鼓这声，划浆的士卒热血上涌，強弩只射了两次，两方的战船便已近在咫尺，不等船楼端顶的士卒换好弓箭，对面战船之上，一片箭雨便已朝他们袭来。
蔡瑁大吃一惊，此时两方船只相距二百步，还在箭程之外，没相到敌船之上已经有箭雨朝他们袭来，被敌船躲避強弩时⾼超船技所惊的蔡瑁本能的⾼声喝道：“举盾，结阵防御。”
从未经历血战的荆州降卒看到疾速冲来的敌船已经有些不知所措，如今接到军令哪敢犹豫，盾牌手顿时闪出行伍挡在弓箭手之前，双手执盾斜举向空，密集的盾牌顿时犹如一堵堵厚厚的墙壁一般挡在曹兵战船的前方，而原本执弓箭列阵的弓箭手听到命令则条件反射的向战船两侧的汝墙后面躲去，尽量的减少暴露的可能。
但是飞来的长箭并不像蔡瑁想的那样能够比他们多出一段射程，如一片雨云一般飞来的箭矢还没有到达曹兵战船之上时已经力竭，齐齐坠入江面之上与先前的巨弩一般，只来得及打一个浪花，便消失不见。
站在巨型战舰船楼之上指挥作战的蔡瑁看着急速坠下的长箭不仅没有能松了一口气，反而心头一沉。看着坠入江水之中的利箭，蔡瑁忽然想出了问题的关键，敌人的这阵箭雨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击他们，为的便是抢占先机。
看着四周战船上一个个躲在盾牌后面不敢露头的士卒，一个个缩在战船两翼汝墙后面的弓箭手，蔡瑁有一些些懊悔，敌将的一个小小计谋和数百支利箭便让各处都占优势的他们先去了制敌的先机，虽说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但却让一向自傲的蔡瑁感觉有些丢人。
脸上的肌⾁微微的菗搐了一下，蔡瑁对一旁的张允说道：“贤弟去右队领军，看我号令从侧翼冲进敌船之中，以我战船⾝躯庞大之利将来船撞翻。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允闻言立即抱拳而退，乘小船而下。
看着渐渐远去的张允，蔡瑁⾼声喝道：“左队横船，首尾相连，结成舟阵，以弓箭应敌。”
借着提前射击之计，周瑜轻而易举便重新掌握了进攻的主动之权，在敌军士卒举盾迎箭之时，射出箭矢的士卒早已换上新的箭矢瞄准前方，瞬息之间两方船只逐渐靠近，已在一箭之地，周瑜凝神观注着敌船，细看着敌军的反应，准备在敌军将领发现上当下令还击之时，趁乱给他们来一拔箭雨突袭，但是以前无往不利的计策这次却失效了。
失去先机的敌军显然有些紧张，箭雨过后，盾牌手依旧⾼举战盾不放，齐齐护在甲板之上，而惊魂未定的弓箭手根本就没有还击的打算，好在各船的将领还算镇定立即指挥战船停止前进，打横停在江面之上，开始一艘一艘的结连起来。
此举落在周瑜眼中，却骇了他一跳，一向沉稳冷静的周瑜心中暗叫糟糕，暗呼此次算是碰上敌手了，指挥敌船的将领明显极为精通水战，虽然因为一时失查失去了先机，但很快便看清了眼前的形势，知道如何去扬长避短。看着那战船之上毫无缝隙盾阵，周瑜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尴尬，看了看⾝旁紧扣的弓弦的士卒凝神瞄准的远处战船，周瑜不知道此时到底该不该下令射击。
但是眼前紧张的形势不容他细想，自己这方全速前进的战舰已快接近敌船，如果不能及时的庒制住调整阵形的敌军，等他们还击之时，数倍的兵力将会给他们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周瑜俊美异常的脸上在这关键时候失去了往常潇洒自如的神情变得冷肃无比，一咬牙，周瑜冷声喝道：“继续射击。”
等待许久的士卒，两臂由于紧扣弓弦已经有些酸⿇，听到都督大人将领，他们如释重负，猛的便松开手中弓弦，任由那冰冷的箭矢朝敌船之上飞去。这次的箭雨已在射程之內，密密⿇⿇的箭矢毫不留情的便朝敌船上飞去，想要呑噬敌船上的曹兵生命。
迎接这片箭雨的便是那已经横过船⾝两翼竖起的汝墙，这面汝墙虽是木制，但却极为坚固，除了少数瞪大眼睛在汝墙洞孔之中观察外面的弓箭手中箭而亡之外，曹兵的损伤极小，大队部的箭矢带着強大的力道一头扎在汝墙之上，不停的颤抖着，却也动不了分毫。而在空中划过道道美妙的弧线临空而至的箭矢则基本上被补防过来的盾牌接住，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此时，四周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冲天的战鼓之声震耳欲聋，两方船只已近，各船的将领已来不及听从指挥战船上的军令，便开始自主统军接战。
看到箭雨划过，这些未经血战锻炼的荆州降将以为危险已过，几乎同时下令还击。哪知弓箭手刚从汝墙后面起⾝，又一批箭雨突袭而至，盲目起⾝还击的曹兵士卒顿遭重创，那些下令还击的荆州降将显然没有蔡瑁的经验丰富，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敌军尽然会分批箭袭，一时之间弓箭手死伤惨重。
看着先前的努力被冒失的将校们所葬送，央中战船之上的蔡瑁气的破口大骂，这帮蠢猪，真是白痴，能懂得靠提前射击抢占优势的水军岂不懂前后射击之道，不等看清楚敌军情况尽然就敢出击，真是一群白痴。
周瑜原本沉甸甸的心一下子亮了起来，这种交叉射击只是他们平时的懂用手段，先前看着敌军在失去先机后依然能够沉着冷静的镇定，周瑜以为碰到了一支战力不下于他们的水师，哪知两方相近之时，混乱的江面之上，敌军尽然出现了这种意外，让他原本以为将会无功而返的箭袭收到了奇效。这让他看到了制胜之机。
这不是意外，绝对不是意外，周瑜顿时心中狂喜，想通了个中玄机。先前还未接战，两方相距较远，敌军各艘战船还能按照指挥船上的命令而行，如今两军相近，战鼓隆隆，敌军的指挥船已来不急下达命令。这便说明，敌军统领确是水战行家，各种伎俩都了然于胸，但他手下的各船将领却相对外行，如此，只要陷入混战，让他们与指挥舰船失去联系，便有获胜之机。
奋兴的周瑜随即⾼声喝道：“冲过去，冲过去，冲散他们。”
周瑜根本不知道，他先前以为的尽在敌军计算之內的应对，只是一群初临血战敌军的本能反应，那⾼举的盾牌不是他们智珠在握时的针对抵抗，而是紧张心情下导致的尴尬举动，不过连船相抗倒真是蔡瑁的计策了。对于这样一支未曾血战的水师，周瑜又岂能看透？当周瑜下令冲击之时，曹兵左队四十余艘战船经过一阵慌乱，终于缓缓聚集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