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刘封避开四周砍来的战刀,毅然前进三步,聚起全⾝的劲力,悲愤的狂吼一声,挺枪朝⾼发起凌厉一击。
在刘封左翼的李包死了,这个从夏口开始追随刘封的荆州悍卒没有死在武陵、没有死在南郡,却倒在了离荆州一千五百余里之遥西凉,倒在了淳化城这个鬼地方。看着李包瞪大眼睛的头颅随着⾼的战刀腾空而起,刘封的心都快碎了,他双眼紧紧的盯住了⾼,几乎能噴出火来。
⾼还没有从击杀敌卒的感快中回过神来,便感觉到了死亡的危胁,未等他抬头四望,一杆黝黑的长枪已临空突至。
一旁的亲卫纷纷发出惊喝之声,齐齐挡在了校尉大人的⾝前,他们⾼举长枪、战刀配合严密的朝半空中的刘封刺去,在⾼的⾝前布下一道严密的封锁线。
刘封长枪重重击下,荡来胸前战刀,随即侧过⾝躯一脚狠踏在一名敌卒的胸口,在这名敌卒张嘴噴出一口鲜血之时,借着这一踏之力,刘封庞大的⾝体再次腾起,跃过众曹兵的堵截直面⾼。
刚刚还显得勇猛无比的校尉大人顿时险象环生,只不过两三个回合,⾼眼中便充満绝望和无助,他连退三步,避无可避,看着披头散发如同厉鬼一般再度扑来的刘封,不由惊恐的大叫起来,他削瘦的⾝体这一刻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全⾝冰凉,对手強悍的武技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照面之下,他已没有了还手之力。
纷繁腥血的场战这一刻完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眼里只有那杆刺来的长枪,耳中只听到那呼呼的劲风之声,在生死系于刹那地瞬间,⾼忽然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他⾼声怒骂着,双手平举环首刀,用⾝体迎着刘封的长枪冲了过来,尽然是准备一命换一命。
刘封怒吼连连,杀气冲天,披散的长发沾満鲜血,乱糟糟的粘在他的头上、脸上,配合着他凌厉无比的攻势,状若杀神。在満⾝鲜血的映衬之下,那⾼大的⾝躯显得格外狰狞。疾速刺出的长枪于半空回旋,重重地击打在刺来的战刀之上。溅起一阵火花,刘封再进两步,不等长枪收回,蓦然踢出一脚。
⾼发出一声惨哼。s随即他那瘦弱的⾝躯如同断线地风筝一般。直直的朝远处摔去,一连撞断三杆冲锋战旗。
一旁的曹兵士卒顿时被刘封狠辣⾼超的武技骇地面无人⾊,他们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的他们如同嘲水一般向刘封涌去,想要趁他势单力薄之际,一举围杀。
胶着的场战顿时变得更加混乱,两军士卒在狭小的范围之內呼号血战刘封枪挑剑砍,一连扎穿了二个曹兵的咽喉,砍下了三只胳膊。崩飞了三把战刀、二杆长枪,但四面的曹兵太多了,尤其是⾼的亲卫个个悍不畏死以命搏命,让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了,片刻之间便被四周涌上的曹兵团团围住。
魏延与韩风都在混战中杀散了。紧随在刘封⾝侧地只剩下阿多吉与两名荆州相随前来的悍卒。看到大公子遇险,阿多吉抡起手中的双叉便冲进了人群之中。
阿多吉双手有千斤之力。能生裂虎豹,如今双叉在手挡者披靡,手下尽然没有一合之将,两名荆州悍卒护在他的两侧,三个人犹如一只犀利的长箭,狠狠地扎进人群之中。
二十余名曹兵将刘封团团围住,十把战刀、六杆长枪、两支长戟、两柄重斧、同时从四面八方朝他⾝上砍了过来,在外围,还有四五名弓箭手弯弓搭箭找寻着机会,只要有一丝地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冷箭,即便是误伤袍泽也在所不惜。
刘封避无可避。
阿多吉地咆哮之声便在他⾝后十五步处,但这十五步的距离就像是被天堑所阻隔,后退不得半步。
越是在危急之时,刘封越是冷静,看着七八步外的地上,⾼的⾝躯还在动扭,刘封瞪大了眼睛杀气再增,凛然无视四周曹兵的围杀,刘封毅然朝前突进。
长枪架住前方三柄战刀,青锋剑砍断了两根枪尖,在侧翼弓箭手弓弦未松之际,刘封疾进四步,冲进曹兵之中。一把満带着鲜血的大斧从天而降,带着一股凌厉的劲气直往刘封头上劈去,随同大斧前来的还有二柄短戟,直刺刘封胸腹。
刘封来不及收回枪剑,他猛然跃起,腿双同时踢飞短戟,紧跟着重重的一头砸在执斧大汉的胸口。
执斧曹兵庞大的⾝躯如遭雷击,霎时便瘫倒了下去,嘴中不由自主的噴出満带着內脏碎块的鲜血,仰面栽倒。
刘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四周的曹兵又惊又怒,他们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冲在最前端的三名执刀曹兵没有丝毫的停顿,一同举刀剁下,想要趁机将刘封分尸。
趴倒在地上,晕乎乎的刘封尽然还能动,他⾝体之中似乎有躲避危险的本能,曹兵战刀落下之际,他尽然不可思议的挪动了一下,那柄直扎他背心窝的战刀顿时深深扎入土中,这时,刘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两把战刀狠狠的砍中了他的腰背,耝糙的皮甲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割穿,刘封坚实的⾝体顿时被开了两道大口子,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赶走了刘封脑中的混乱,猛然把他拽回了腥血的拼杀,不等那几名曹兵菗回刀去,翻转⾝来的刘封利剑挥舞,三只血淋淋的胳膊便带着三把战刀横飞了出去,同时惨绝人寰的叫声连绵而起。
“杀了他,一起上杀了他!”一个什长惊恐不安的紧盯着刘封,看着这个杀神如此悍勇,他不由紧握了手中的长枪,艰难的呑下一口吐沫,他已失去了单独冲上来的信心,他只好招呼一旁的兄弟。
“杀!”什长的不安的叫声让一旁的曹兵惊醒,他们不再犹豫,再次同时出击。
背部传来的剧痛让刘封倒菗了一口冷气,他猛然朝自己的嘴唇咬去,強自镇定了心神,对着四面扑来的曹兵,刘封毫无惧⾊,抬脚从地上勾起一把战刀,刘封如猎豹一般往前纵去,炸爆般的怒喝同时喝出:“杀!”阿多吉一连被人砍了七刀,狼狈不堪,这七刀虽然砍的不深,但伤口传来的疼痛和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让他恼怒无比,看着大公子深陷重围离他们越来越远,阿多吉急的差点一口咬掉自己的头舌,看着那个砍了他七刀的曹兵军司马再次举刀扑来,阿多吉心中狂怒,他狂吼一声,⾼举着手中双叉劈头对着他刺了过去。
面对着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扑来的曹兵军司马毫无畏惧,战刀方向不变,再次速加一只耝壮有力的大手蓦然出现,就像是一把铁钳牢牢的夹住了曹军军司马的胳膊,连带着整个人也被扯住当场,那只手上传来的強大劲道实在大的令人难以置信。
阿多吉的双叉却没有丝毫停顿,伴随着一声闷吭,顿时将这个军司马扎成马蜂窝,前前后后十二个窟窿如同泉眼一般,涌出大量鲜血。
魏延随手甩开失去劲力的尸体,一刀将⾝侧扑来的曹兵枭首,再一脚踢飞一人,有点不安的对着阿多吉吼道:“大公子呢?”
阿多吉没有丝毫的停留,挺起双叉就朝前冲去,同时⾼喝道:“前面,冲到前面去了,快去接应。”
魏延看着前面密密⿇⿇的曹兵顿时⾊变,自己刚刚只顾杀的兴起,这下⿇烦大了。
中军的战鼓之声蓦然响了起来,随着鼓声越来越烈,大地也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在两翼等候许久的西凉铁骑接到军令之后蓦然速加冲进场战,从两翼发起了烈猛的进攻,狠狠的击撞在曹军的腰腹之间,马超、庞德就像是两支箭头,阿虏祖、铁豹、俄何风烈、雷阿多、古风、越哈吉就像是锯齿,紧随两人⾝后冲杀在曹军的侧翼,准备将敌军冲散。
在中路阻敌的马岱顿感庒力大减,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残阳如血,已近⻩昏之时,血战已经持续了一天,铁骑出击,胜负就在眼前,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马岱毫不犹豫下令中军出击,他要死死的拖住眼前的敌人。
在曹军即便崩溃的危机时刻,曹军的精锐铁骑出现在场战之上,两翼各五千铁骑迎着马超、庞德的西凉大军冲了过去,死死挡在了他们的前进道路之上。
夕阳西下,立在淳化城头督战的司隶校尉钟繇望着远处的场战,不由仰天长叹,西凉叛军战力之強,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眼前的马超还未使出全力,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还有一个更厉害的韩遂怎么办?钟繇心头开始乱了起来,他第一次对能不能守住三辅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