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第肆三章 扬旗奔袭
第一卷醉里挑灯看剑第四十三章扬旗奔袭
一直没有休息,连他妈的一次小休息都没有,我在自己的脑海当中将自己所行走的路线回忆了一遍,然后和自己的记忆中最刻骨铭心的五公里全副武装越野的路线对比了一下,发现了一个很強大的数字,那就是我们已经走了足足20公里了,居然他妈的还没有一次休息,哪怕是一次小休息。
师里面下来的作训参谋张蒙给大家打气,与其说是打气我倒是觉得有点像炫耀,这鸟兵很是牛逼的说道:“同志们,坚持,这点路不算什么,当年我和你们排长孔力在桂林陆院当学员的时候,拉练都是五百公里呢!”
我很鄙视这个鸟兵,当然,他的个子比较⾼,至少比我⾼,所以我的鄙视,似乎是变成了仰视。
五百公里的大拉练啊,仰视啊!
是的,我很累,我的手也开始有些⿇了,有些发鸡爪疯的前兆了,我的锁骨处也非常的疼,小胖子张子君的81-1虽然只有7斤左右,但是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重,像是70斤的东西挂在了脖子上,另外,更痛苦的是,我感觉到自己的裆好像有些不对劲了,裤裆湿漉漉的我开始没在意,以为是汗,他妈的全⾝都汗湿了,鸟窝肯定也汗湿了,什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概就说的是这个意思。
“小胖子!”我连忙扭头喊小胖子张子君:“小胖子,班长给你的痱子粉你放哪儿了?”
小胖子张子君朝我一笑,是的,这个新兵蛋子笑得非常的琊恶,见我眼露凶光,忙不迭的答道:“在这儿,班副,在我口袋里!”
小胖子张子君冲我亮出一个明晃晃的圆铁盒,向⽑爹爹保证,这个铁盒子上面印着的这一个裸体的小胖孩子真他妈的贼可爱,正当我准备把衰哥刘浪那杆子85狙用一个手提着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拿小胖子张子君手上的痱子粉时,连长杜山在我左前方11点方向,脫离了纵队大声喊道:“敌机轰炸,迅速隐蔽!”
老兵们倒是动得很快,有些直接就一个战术动作,翻滚到了路边,新兵蛋子们则有些迷糊,一愣一愣的,活像个二愣子。
杜老板扯开了嗓子再次大吼一声:“敌机轰炸!迅速隐蔽!”
小胖子张子君迷迷瞪瞪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很困惑的对我说道:“班副,班副,哪里有敌机轰炸?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山东大汉李大显也迷迷瞪瞪的手搭凉棚看着天,大硕无比的喉结一上一下:“班副,俺也没见着!”
我顿时苦笑不得,只得板上脸怒道:“他妈的,全部给老子就地隐蔽,快,动作快,全部趴路边去,注意找隐蔽物——骡子啊!这是演练课题!”
…
趴在路边的杂草丛中,窥看着几台指挥车风驰电掣的从路上驶过,在发动机的轰鸣声当中,我听到稀哥张曦不満地,小声地发表他的看法:“像演戏一样!哪儿有敌机啊!”“稀拉兵!”我小声的怒骂道:“张曦,你给老子闭嘴!”
顿了一顿,我再次小声的说道:“打开四肢啊,给老子好好趴着,怎么都他妈的不珍惜这个天赐良机好好休息呢?多难得的机会啊,噢,好舒服啊——感谢首长,首长英明!”
有道是马庇一出,石破天惊,新兵蛋子们纷纷心领神会的窃笑起来,趴在我三点方向的师司令部作训科作训参谋张蒙笑骂道:“帅克,你个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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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咱也休息了十来分钟,听到警报解除的口令后我实在是不愿意再从草丛当中爬起来继续走路,不过军令如山倒,我也不敢磨蹭,权当发挥了模范带头作用,咬了咬牙,率先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武器装备,吆喝了几声又上路了。
刚走不了几步,我就看到背着个电台的文书兼通讯员庞炎又他妈的出了纵队蹲了下来不知道在搞什么机飞了,连长杜山拿着个受话器不知道和谁通话,但见杜老板两眼放光大声冲着受话器那头响亮的答了一声是,我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连长杜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面旗帜,呼拉拉的就迎风展开,红旗之上,五个剑拔弩张的⻩⾊大字赫然写着英勇善战连的字样——连旗啊!咱们五连的连旗啊!平常都供在连史馆里供着的,怎么个今天就请了出来了呢?
连长杜山大声吼道:“同志们,刚刚接到友邻队部通报,有一股敌方的恐怖份子预谋在三公里之外的辛村制造炸爆活动引发骚乱,上级命令我们在20分钟內赶到该村,占据有利地形,迅速粉碎敌人阴谋,根据师首长指示,要求我们采取奔袭,迅速赶往指定地点,下面,开始出发!”
杜老板意犹未尽的振臂⾼呼:“英勇善战连,跟我上!”
原来,首长来一动敌机轰炸就地隐蔽十分钟,是深思熟虑的啊,我苦笑着勒了勒胸前的背包带,对着挂着一副苦瓜脸的新兵蛋子们说道:“首长英明!”
…
全副武装的奔袭三公里,20分钟之內到达指定地点,这对于体力消耗过大的我们的确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我气喘吁吁的奔跑着,小腿肚子酸痛不已,要命的是,我没有调整好呼昅和步伐,而且还有一支81-1和一支85狙,这就让我有些痛苦了。
咬了咬牙,我对自己说,拼了。
我逐渐陷入了一种眩晕的状态中,我的眼里只有那一面迎风飘扬的红旗,那面旗帜是我们五连的连旗,连旗上面有五个大字,英勇善战连——是的,这五个大字是我们五连的老同志们用负伤的伤口当中汨汨流淌的鲜血当成墨写下的,这五个大字是我们五连的老同志们用撕裂的⾁体当中铮铮傲立的骨头当成笔写下的——是的,他们或许都牺牲了,离我们远去了,是的,他们死了,但是五连不死!
是的,四纵的战旗还带着暗红斑驳的血渍放在了军史馆,塔山英雄队部的战旗还披挂着数个弹孔放在了师史馆,白台山英雄团的战旗也还破损缺失着一些边角如同收割用的镰刀齿一般,放在了团史馆——五连的战旗却是崭新的,塔山一役,五连一条人,一支枪,一发弹子,甚至一根⽑,都没有留下,但是英勇善战,悍不畏死的魂留下来了。
我是五连的兵,一个在场战上曾经全编制战死的连队的兵——我因此而自豪,因此而骄傲。
我很享受这种眩晕的感觉,感受着疼痛的感官全部撤退了,就只剩下了听觉和视觉,刚开始还能听到自己重重呼昅的声音,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所有的声音,都似乎在那一瞬间离我远去,我満心欢喜的笑着,轻快的奔跑着。
可惜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短暂了,整个世界的声音在一瞬间又重新回来了,一起奔突着朝我涌来,在那一瞬间仿佛是约好了一般,一起敲击着我的耳膜,我抬起手臂蹭了蹭头上有些滑落的钢盔,听到小胖子张子君绝望的喊声:“班副,我要洗(死)了,我跑不动了!”
我管他妈的损不损坏武器装备,反正他妈的兵要接受考验武器装备也要接受考验,反正他妈的修理营的老兵们貌似扑克牌技术一个赛一个⾼,打遍全团无敌手,我将85狙⾼举过头,架在了背包和柴火棍子中间,一个手抓住长长的枪管,一个手就从迷彩服的肩袋掏出一卷背包带,顺手就捏着一头朝小胖子张子君甩了出去。
我对満头大汗的李大显说道:“李大个,抓住一头,咱俩拉着小胖子跑!”
小胖子张子君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脸上流淌的不知道汗水还是泪水。
我冲小胖子张子君笑了一笑,说:“他妈的,老子命令你,不准掉队!”
我特意加重语气说道:“老子命令你,永不掉队!”
是的,小胖子张子君哭了,重重的点头,发足泪奔。
一台撤去了伪装网的京北吉普从我们⾝边缓缓驶过,后货厢的弹藥箱上正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个兵,这个鸟兵挂着一个上士军衔,胸前吊着一个照相机,手中还牛逼哄哄装模作样的举着一个像摄机,对着我们拍着。
鸟兵皱起眉头,喊道:“那个新兵蛋子,什么素质啊,别浪费了我的带子啊!”鸟兵欠起⾝子,喊道:“快跑!首长看到你们这个屌样你们就够呛!”
“我操你妈个逼!”我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给老子站住!”
扔下背包带,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就往公路中间跑,去追那辆车。
边跑边将军用水壶取了下来,我一手抓住水壶带子,抡圆了一圈就朝那鸟兵砸了过去,鸟兵一庇股就往后蹭了,砰的一声,我的军用水壶重重的砸在车板上,见此情形,那个拿像摄机的鸟兵顿时就慌了,拼命的拍着车,叫嚷着快开车快开车,京北吉普一个油门就将我落下了一大截。
“兄弟们,给我追,老子要搞死他!”我血红着眼睛吼道。
是的,虽然说有的人还搞不清状态,但是没人见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一声吆喝,五连全部拱了起来,呼拉拉的就往前拱,师司令部作训科作训参谋张蒙看着我一个人在路中间猛追猛跑,顿时大喝了一声:“帅克!归队!”
他妈的,检查评估员啊!
我悻悻的转弯,回到路侧,转头一看,顿时乐了。
小胖子赵子君一个速加跑,拱到我面前,如果不是⾝上还有些赘⾁的话,我想我是不介意用步履矫健这个词来形容他的。
赵子君血红着眼睛对我说道:“班副…我的枪给我,我要搞洗(死)他!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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