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起波澜
这栋别墅看起来很豪华，外面看起来有一种欧式风格，油漆是一种橘⻩⾊，在冬天里，给人一种很暖和的感觉。李中来到了周海天的府上，开门的是一位佣人，李中走进院里，迎面就是一阵花香，院中有很多花，李中一眼认出了有一快地方种了很多玫瑰花，最显眼的数红⾊，远远的就飘来一阵幽香，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悲戚的二胡声，这使他不由的想起了二泉昑月，如泣如诉的乐声，一种悲凉的气氛直到李中的心底。
“周先生的二胡声有一种穿透力，听到声音就能感受到您的心情，打扰了，周先生，我是李官警，上次我们见过。”李中开门就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周天海放下二胡，他的动作有一点缓慢，显然是衰老的迹象。
“请坐，都老了，拿起二胡手就有一点发抖，不免曲声悲戚，你是为小女彩霞的事来的吧？”周天海的面⾊枯萎，目光凝滞。
“是的，都过去了，您也不必太伤心。我是来调查一些情况的，我想问一下彩霞最近有没有和谁交往？”
“她一向在学校，要不在公寓里，她很少和我们沟通，可能有钱的子女都是这样吧。”周天海长叹了一声。
“她有男朋友吗？”李中觉得这时问这些问题不适合，但是案情的需要，他不得不这么做。
“还没有，这事我们管的很严，她的⺟亲对她的学习也管的很严，学习也很用功，成绩也很好，老师很喜欢她，她为什么就狠心走了。”他的手在颤抖，分明是很痛苦。
“李官警，你不要再问他了，自从女儿死后，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加上他的⾝体不好。”他的太太左蓉有一点不満。
“好的，我只想问一些关键的人物，您还知道谁和她较熟悉吗？”
“我们虽然是她的父⺟，但她很少和我们谈心，她是一个比较內向的女孩，平时也没有带好朋友回家玩，您到学校去问问，可能会有您要的答案。”左蓉很直接地回答。
李中来到明星艺术学校，这所学校表面看起来很气派，是一所贵族式的学校，看名字就知道可能出来的人都是明星吧，李中来到校长的办公室。
李中说明来意。
“彩霞走了，我们为师的也很伤心，彩霞是个好姑娘，学习很用功。”校长用手摘下眼镜，用布擦了一下。
“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都是一些同学吧，大家关系都不错，这所学校建立的时候，她的父亲所在的公司，天外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也赞助了不少钱，所以，我们对她也特别照顾。”
“她有男朋友吗？”
“你怀疑她是情杀吗？”
“现在的年轻女孩三角恋的关系太复杂，我想有这个可能。”
“我问过她的班主任了，好像还没有。哦，对了，我们学校一年前开设了一家医疗所，你也知道我们这里都是有钱人的孩子，没吃过苦，没受过委屈，心理上也受不了太多的庒力，所以我们学校服务也比较周全。加上学习舞蹈时容易受伤，平时生学有一些外伤、疾病、心理问题都爱去诊所，因为诊所的医生也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名叫李亭，她知识渊博，也很能跟生学沟通。”
“彩霞经常去吗？”李中问道。
“是的，平时她不爱找人聊天，可喜欢去李亭那里。因为李亭也是心理医生，很了解她们的性格和心理状态，她也经常找彩霞，两人的关系很密切。”
“李亭现在在上班吗？”
“没有，她每星期只上三天班。”
“我想李亭应该是最了解彩霞了。”
“李亭。”李中心里叫一下。
这是一个很密集的居民区，⾼矮的房屋参差不齐，房子规划的也不规则，就像一盘散沙的棋子，玉纹拐了几个弯才找到这栋楼房。她来过几回。她是在找一个人，名叫吴飞，他们有着共同的命运和不幸的遭遇，他们相识是在很小的时候，那时都住在儿孤院，玉纹被人欺负的时候，都是吴飞照顾她，记得有次玉纹在外面贪玩，因为怕黑，不敢回家，吴飞到外面找了夜一，结果自己也弄丢了，现在想起她还觉得好笑。后来玉纹被人领养了，吴飞就没这么好的命，后来他也从儿孤院跑了出来，一人去社会上闯荡，玉纹本以为到了一个新家庭，会给她带来家庭的温暖，拥有她曾经想得到的东西，可是父⺟关系不合，养父经常酗酒，对养⺟拳脚相加是家常便饭，可能是怪她生不出儿子，玉纹就更难过了，后来养父竟然对她动手动脚，企图強暴她，玉纹不得不又一次离家，但是她找不到工作，后来她遇到了吴飞，吴飞在一家夜总会当保安，玉纹也入进了那家夜总会，不管怎样，这也是一份工作。
好几天没见到吴飞了，机手也关了，玉纹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才慢慢的开一条逢，吴飞开门后又继续上床觉睡，他看起来很疲惫。
房间里很简陋，有一点凌乱，只有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书桌上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志，玉纹做到吴飞的床边。
“你怎么呀？是不是病了？”玉纹用手在他的额前摸了一下。
“没什么。”吴飞的眼睛好像很空洞，似睁未睁的样子，没有一点神采，他侧卧在床上，这时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玉纹。
“对不起，玉纹。”他不敢看玉纹。
“别说对不起了，那件事我都忘了，我也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已。要怪，就怪我们的命不好，怪上帝对我们太不公平了。”玉纹的眼中不知是悲、是气、还是恨。
“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又昅毒了？我明天带你去戒毒所。”玉纹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大。
“不用了，我不会去的。”
“你是不是没钱了，明天去我好姐姐李亭的诊所，她是医生，她会控制你的病情，我以前带你去看过几回病的，她最了解你的病了。”
听到这句话，他这时有了一点精神，好像有人给他打了奋兴剂，但是他的样子依然很古怪，他突然又坐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好想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牵引着他，玉纹又扶他坐下，玉纹很害怕，不知他得了什么病，吴飞的眼睛总是定着窗外看，脸⾊苍白，这时不知在什么地方飘来一股清香味，香味很浓，而且有一点刺鼻，玉纹定睛望去，在他的小窗户上有一盆红玫瑰，开的鲜红，红的好像要滴血欲出，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不管怎么，你帮过我，我也不会忘了你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伤心，你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过几天我再来看你。”玉纹见他不说话，她悄悄的走了。
李中在沉思，他相信周彩霞不会是杀自，尽管现在他还找不到什么证据，她既没有情人也没有朋友也没有仇家，她为何杀自，而且，手中还拿着那鲜血染红的玫瑰，他突然想到了那遗书：鲜血流过玫瑰，爱会成为永恒。他又想到了周天海心中的幽灵，那是他情绪失控时说的话，不可信，但那代表了什么，难道这其中会有隐情。
李中的车已经到了玫瑰诊所，根据校长所说她应该在家，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表面是镶的白瓷砖，好像是新装修不久。刚下车，他又看到了一个爱花之人，不，应该是个花店，门里门外放満各种花卉，有很多玫瑰，红⾊、紫⾊、白⾊、黑⾊、⻩⾊等，这又让他想起了周天海的别墅。是这里了，因为外面有玫瑰诊所的牌子。
他来到二楼，里面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请问是要买花还是来看病的。”这声音听起来很优雅轻盈，好像有一股磁力，穿过你的耳膜。
“我两者都不是，我是来专门拜访你的。”
李亭一看是穿警服的，她有一点惊讶，但立马笑道：“哦，我还不知道我惹上什么官司了。”
李中用一种官警特有的眼神打量了李亭一下，眼前的李亭不愧是校长所说的，非常漂亮，大约20岁，外貌有一点清瘦，滑光的长法如丝绸般披在肩上，肤皮 滑光白皙，脸上化过淡淡的妆。晶莹的眼睛上描过一丝细长的眉⽑，有如双燕掠过河面，眉宇之间透过的一丝灵气与深红⾊的眼镜更加显出了她的清秀，很有昅引力，她让你不敢多看的女人，迷人的神⾊总能让男人心乱，察警的眼光总是与别人的不一样。
“我是来问问关于彩霞的事，你应该对她比较了解吧？”李中直指话题。
“哦，我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医生。”李亭为他倒了一杯茶。继续说：“她的死，我感到很难过，是我这个做朋友的没尽到心，做医生的没尽到职。”李亭的表情显的暗淡。
“这不是你的错，我想知道一些她的情况。”李中接过茶杯闻了一下。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学习很用功，对自己要求也很严格，记得每次舞蹈训练她都跳的扭伤脚，所以她经常来找我，这样我们就很熟悉。”
“她的心理方面有问题吗？”李中觉得这应是案件的关键。
“每个人的心理多少有点问题，彩霞的庒力比较大，可能她是富家大姐小，是别人关注的焦点。这也可能是她对自己要求严格的性格决定的，她是一个很孤独的女孩，没什么朋友，可能是她家里很有钱。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成长的孩子，难免会在为人处事上有一些⾼傲和偏急。”李亭说话在分析问题时很到位，好像是一位很有社会经验的女人，让李中不得不佩服。
“你相信她会杀自吗？”李中好像是在讨教。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两面性，这决定了她的喜怒哀乐，如果自己的苦闷无法发怈的话，选择杀自也是他们的权利，这是没有任何人能阻止的。”李中想问她彩霞是为何杀自的，但想自己是察警，还是换了一种方式。”
“你想她会是情杀吗？”
“据我所知，她还没有男朋友，一般的男孩哪能配的上。”
李中还想了解一些情况，但又不想长时间打扰。他拿起茶喝了一口。
“这茶很浓。”
“不浓的茶，哪有味道。”
“想必你也是爱花之人。”李中自己也不知为什么，扯起了一些题外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她对案情的发展会有很大的作用，彼此拉拢一下关系会有好处。
“卖花的人，不一定都会喜欢花。”
“你为什么都买的是玫瑰花？是李姐小对玫瑰情有独钟吗？”李中本不想问这些，但又想到那血玫瑰，他随口就说了出来，就当是闲聊吧。
“这与案情有关吗？是不是彩霞的手中有红玫瑰，我就是嫌疑人了。”李亭望了李中一眼，笑了一下。
李中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只是闲聊吧，你别误会，不能将察警的话都当作是问案。”
“女侠秋瑾称其占得舂光第一香。”
“是因为它的香？”
“不仅仅是，再说玫瑰花很好卖，因为它是爱情的象征，只可惜…”
“可惜什么？”
“现在有多少人能懂爱情，男人随便就送一朵玫瑰花，他们不知道，玫瑰花之所以象征爱情，因为它溶进了爱神的鲜血，玫瑰花刺表示它是庄严的，神圣不可犯侵的。”李亭的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有点激动。
李中是来问案的，他觉得有点失职，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想告辞。
“李姐小，您的玫瑰花能卖一盆给我吗？”李中起⾝跟她握手。
“当然，你我已经是朋友了，就送你一盆吧。”
夜很深了，房间很幽静，只能听见风吹过纸窗所发出的声音，吴飞还独自坐在床上，房间很小，没有太多的活动空间，他两眼望着窗外，希望通过窗外能看到什么，他从儿孤院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现在依旧空空如也，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是想有一翻作为的，但是他是一个儿孤，连父⺟的名字都不知道，找工作被人看不起，受了委屈他也想找亲人倾诉，为了一点钱，他都要向别人低头，有一回他几天没吃饭，被一个叫黑龙的人收留，他就这样加入了黑社会，开始他觉得这条路很适合他，至少不愁吃，不愁穿，但是后来他很害怕，帮会要他去卖一些东西，当他知道是一些品毒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大哥骗他昅毒，他已经染上了毒瘾，不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活路，毒瘾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万箭穿心。他知道品毒会害死很多人，但他要生存，他每天就在担心和期待中度过，他担心被察警抓住，他想死，但他每天又期望看到玉纹，玉纹给了他不少帮助，也给了他不少希望，他的精神有时清晰，有时又很浑浊，摆在他眼前的社会是虚幻还是现实，他也分不清。他的本性不坏，他最后还和察警合作，抓获了一批贩毒份子。这是他唯一做过的对的起他良心的事，想到这，不噤又有了一丝欣慰。
但他还是毁掉了他唯一的希望，他将他的灵魂卖给了魔鬼，他想应该进地狱，那天他没钱买品毒，他感到了死亡的气息，恐怖感冲上了他的心头，他的思想变的模糊，他也不知哪是对，哪是错。他将玉纹灌醉，将玉纹骗到旅馆，又将那位老板带到旅馆，他对那个老板说是自己的女朋友，事后，那个老板给了他很多钱。
当他清醒的时候，他跪着向玉纹忏悔。尽管玉纹原谅了他，玉纹说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本来就是做这行的，这也是她的命。但这更加增添了他的自责和愧疚，他不能原谅自己，他没有脸再面对玉纹，尽管自己也是⾝不由己，但他又能向谁说，他又能怪谁呢。
他的心情有开始烦躁，他变的害怕了，又开始走动，他拿起了机手，他要向人倾诉，他內心的痛苦和悔恨要得到解脫，一会后，他的脸开始有了微笑，浑⾝的血液都沸腾到了他的头上，他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得到上帝的宽恕，房间里又飘来了一股幽香，他觉得整个心生都侵泡在花香中，他望向窗外，他马上就要回到他梦想的世界里，那里不会有悲，不会有恨。父⺟在向他招手，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李中接到警报马上就赶到现场，报案的是房东，他说早上起来他就死在地上，显然，死者是跳楼而死的，是头先落地，已经模糊不清了。死者趴在地上，穿着外衣，显然昨晚还没有睡，房东说他经常和一些社会上的青年人来往，总是神神秘秘的，有今天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但是李中感到惊异的是，他看到了一样东西，离死者手不远处，有一束红玫瑰，浸泡在鲜血中，又有一朵血玫瑰，李中不噤想到最近看的一部电视剧狄人杰的《滴血雄鹰》，凶手在杀人后都要画一个滴血雄鹰。难道是凶手在和他玩一种杀人游戏。
法医说死者脑部受重撞而死，大约是昨晚12点钟死的，死前没有他杀的可能，也没有找到其他人的指纹和证据，可能是一般性的跳楼杀自。
吴飞他是认知的，曾经帮他破获过一起贩毒组织，尽管他有不良嗜好，但李中还是很敬佩他。一连两天就在他管辖的区域死了两人，尽管都有杀自的可能，他心里还是感到很惭愧。他想起了周彩霞的死，两人的死因是乎有某种联系。
他们如果不是杀自了，那凶杀是谁，他又该如何着手查案，吴飞的好朋友玉纹可能知道些什么，他想应该去找找她。
玉纹又少了一个朋友，这个既让她恨又让她爱的人，她感到这个社会好像在做弄她一人，玉纹只想喝酒，她和李亭找到一家酒楼。
“要少喝一点，看你的⾝子很差，平时你还没喝够啊。”李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觉得她憔悴的脸上镶着一对没有神采的眼珠。
玉纹没说话，她只管自己喝。
“玉纹，到底出了什么事？酒喝多了会伤⾝子的。”她知道平时不上班的时候她很少喝酒的。
“吴飞死了，他是跳楼的。”玉纹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什么？”李亭感到很惊讶的样子。
“你知道他为什么死吗？”李亭问。
“可能是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吧。”
“算了，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像吴飞这样的人，可能死了对他是一种解脫，你也不必太伤心。”
看到玉纹喝了很多酒，李亭立马夺过杯子：“你不能再喝了。”
“我不喝酒还能做什么。”玉纹一口将酒喝了个精光。
“你的脸⾊也很差，可能是喝酒所致的，你最好不要到夜总会上班了，换个工作怎么样？”李亭看着她伤心的样子也很难过。她想转换一下话题。
玉纹苦笑了一下：“我即没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能做什么，那天我去体检，医生说我的肝有问题，不医治会恶化，需要很多钱买藥，在夜总会上班，可能会存点钱买藥。”
“你说什么，你应该早告诉我。”李亭的声音很大，她生气了。
“告诉你又如何，我不能总靠你，我也是一个有手有脚的女人。”
“我们是姐妹，是好朋友，关心是应该的，我这里还有钱，明天我带你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肝病是不能拖的。”李亭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也不知道是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有你这么个好姐姐。”
“可能是我们的⾝世让我们有了共同的心声吧，我们都需要安抚和依偎。如果我们都不能相互照顾，这世上还有谁来同情我们。”
“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喝酒吧。”玉纹又拿起了酒杯。
“哦，对了，听说那个死的周彩霞是你的病人，你们以前很熟？”玉纹问李亭。
“是的，怎么问这个？”
“在公寓杀自的周彩霞，是个富家千金，父亲是天外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又是明星艺术学校的⾼才生，人长的漂亮，有人疼也有人爱，应有尽有，她都要杀自，跟她比，真是天上地狱之别，要是过上彩霞一天的生活，下地狱也值得。”
“可能是报应吧。”
“彩霞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不是，可能是他的父⺟，或者是她的爷爷奶奶做过什么坏事也说不定。”
李亭看着玉纹：“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喝的太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