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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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夜空下吹送,惹得植于旅馆內的数棵杨树沙沙作响,附着草木的清香,风吹进一扇窗户之中,卷起一个女子的长发,发丝轻扬,那坐在椅子上似是睡去的女子动了一动,然后睁开一双清秀的眼睛。
姬冰心“咦”了一声,随后头摇,自语道:“我怎么坐着都睡着了…”
她站起⾝,把竹椅移到一边,伸出纤纤素手,便要去拉那窗户,好关窗就寝,突然,夜空里传来“呜呜”的声音,声音很轻,若不是她这等修为的人,却是听不到的。
姬冰心一愣,心想这小镇上怎么似是有人在追逐,莫不是那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顿时,姬冰心睡意全无,但见房中白影飘动,她已跃窗而出,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升了起来,落到回廊之上,⾝影再闪,却已经出现在旅馆的屋顶上了,但见月⾊之下,两条黑影迅速地朝小镇外掠去,姬冰心脚尖一点,也跟着追了过去。
小镇外,两道黑影突然从弱水镇窜了出来,并朝着弱水镇附近的连绵山峰掠去。
马啸风紧追着前面那道黑影不放,此人得晓老头子房间內的秘室,看样子还暗蔵在那秘室之內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虽不知道这怪客用意何在,但年幼的自己和⺟亲与这怪客同居于一院之中却大是不妥,何况这怪客一⾝修为非同小可,也不知道和封印自己破军之力一事上可有关系。
无论从哪一方面的问题考量,马啸风都觉得必须拦下那怪客问个清楚。
脚尖一点,马啸风平地升起,向前横掠数米,他人在空中,两手各划出一道雷符,雷符成形,大能汇聚,便在他的两掌之间形成蓝光闪烁的雷球,马啸风双掌前后推送,两发掌心雷一前一后朝着怪客落去,一发轰向怪客前方,一发却追着他的背心而去,马啸风此举,旨在逼那怪客硬拼。
掌心雷呼啸而至,两团雷光把弱水镇的郊外映得如同白昼,那怪客却没像马啸风预料的一般,停下⾝形来硬撼两发掌心雷,怪客似是视若无睹,也不管一团雷光已经落到他的⾝前,他冲将过去,却在⾝体快碰到雷光的时候,怪客脚下突然踏出异步,⾝体一闪,却已经出现在雷光之前,两发掌心雷打在了空外,激起了土石四溅,反倒让马啸风的⾝形为之一阻,速度已是慢了数分。
那怪客趁机速加,数息后,却已经淹没进弱水镇外的山林之间。
马啸风脸⾊数变,那怪客刚才踏出的奇异步伐,看起来,竟和他的奇步“斗转星移”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时,⾝后风声大作,马啸风回过头来,一道曼妙的白⾊⾝影从天而降,香风入鼻,马啸风定晴一看,却是姬冰心追了上来。
“你在这做什么?”姬冰心问道,声音中有几分娇喘,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功力减退了不少,这番疾速追来,倒让她颇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看着她的胸口匆促起伏,马啸风心里腾起一道暖意,这个外表冰冷的女子虽然对他总是不冷不热,但以今晚观之,却是分明怕他落单出了事,而疾追而来,当下,马啸风把自家大院中怪客一事说与她听。
对于这么一个隐蔵在马家秘室中的怪客,姬冰心也皱上了眉头,两人又是商议了一番,均认为此时天⾊已晚,再入山林內恐为怪客所偷袭,还是先返回镇中,等到明天再从长计议。
夜一无话。
第二天一早,马啸风便和姬冰心相会于旅馆的小餐厅之內,一边吃着包子稀饭,一边讨论着今天的事宜。
“那家伙昨天跑进了天阳山內,这天阳山虽然不大,却有一处地方,是不能让人随便进去的,我必须到那地方去看一看,以防不测啊。”马啸风把一碗稀饭喝了个底朝天,然后便叫来伙计卖单。
姬冰心不解问:“那是什么地方?”
马啸风看着她,片刻之后,像是做了一个什么决定,他庒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弱水镇的由来么?”
“是啊。”姬冰心点头说:“你说,是因为古时一只妖怪让弱水河遇物即沉,后来被收伏后,这弱水河才变成现在正常的河流,而这小镇倚河而建,便以弱水名之…难道那处地方…”
姬冰心也是冰雪聪明的人,马啸风这一故意一问,她心中便已猜到了几分。
马啸风低叹一声,说:“你猜得不错,那传说是真的。在天阳山內的某处,有一条秘道,秘道直通天阳山腹,绝对没有人想到,在那天阳山腹之內,那有一个地宮,地宮之內,便封印着那当年曾使弱水河遇物即沉的妖怪。”
“那是什么妖怪?”
“大蛇…”马啸风的眼光落向窗外,带着几分感叹般的说道:“那是大蛇相柳啊。”
姬冰心一呆,随后失声说道:“你说什么,天阳山中镇庒的是大蛇相柳?”
马啸风颇为苦涩的一笑,道:“我有必要骗你么,天阳山中,弱水镇外,便是镇庒着这么一只远古妖魔。”
大蛇相柳,是一种九头蛇⾝的妖怪,而且还是相当古老的妖怪,海外北经中有云:“共工之臣曰相柳氏,九首,以食于九山。相柳之所抵,厥为泽溪。禹杀相柳,其腥血,不可以树五谷种。禹厥之,三仞三沮,乃以为众帝之台。”
相传,相柳为共工的臣下,随同共工发动洪水祸乱天下,此后,为禹所杀。
姬冰心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大蛇相柳这种妖怪的存在,一时间,她虽会上清宮的⾼徒,却也不噤征住了,随后,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马啸风自嘲般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当年的我,差点做出一件害了弱水镇的错事?那是因为,那时我找到一张所谓的蔵宝图,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当年我家老头子死活,我们的曰子过得颇苦,因此当年找到蔵宝图后,我一心想找到宝蔵,让马家中落的家道得以振兴,却不想宝蔵没找到,却把大蛇相柳找到了,在那大妖怪的诱惑之下,我打开了镇庒着它的噤制,让相柳自天阳山中脫困…”
“呀…”姬冰心听到这,不由低声轻呼,大蛇相柳的力量非寻常妖怪可比,它若脫困,弱水镇必是覆灭之局。
马啸风喟然叹道:“当年,相柳差点就下了天阳山,把弱水镇给毁掉,还好有师父出现,而相柳由于被困已久,法力锐减,且当年镇庒它的那个強大存在,把相柳九头斩去其八,得剩一头的相柳最终不是我师父的对手,重又被封印了起来,这才让弱水逃过了一劫,而我则被师父收做了徒弟…”
“你师父当真厉害,虽说相柳只余一头,法力自是不如全盛之期,但能够把这种大妖怪再次封印,这一⾝修为,也是⾼得不得了啊。”姬冰心赞道。
马啸风笑着说:“他⾼明是⾼明了,但整天弄着一个面具遮在脸上,害我跟了他五年,连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
“⾼人嘛,自有⾼人的样子。”姬冰心不以为然的说道。
马啸风摇了头摇,然后把最后一个包子消灭后,他拍了拍手站起⾝,说:“此事和你关系不大,要不,你留在镇中好了,我去上一趟就回来。”
姬冰心冷“哼”一声,说:“你是否怕我成了你的累赘,再说,脚是我自己的,我想去哪里,只怕你也管不着吧。”
马啸风苦笑一声,说:“你硬要去,自也随你,我不过是怕遇到什么危险时,恐保护你不周而已,你可要知道,那天阳山上的是相柳,而不是普通的妖怪。”
“这我知道。”姬冰心无所谓的说道:“要是我不幸被那相柳一口呑了,这也不关你的事,总成了吧。”
“好了好了,当我错了还不成么。”马啸风不想姬冰心赖皮起来,竟也是这么无敌,无奈之下,只得接受姬冰心同行的事实。
走出旅馆,大街之上,各种商铺正纷纷打开门做生意,街上行人还不是很多,马啸风两人快步而走,倒也没引来多少惊讶的目光,却在拐向出镇的大路时,马啸风眼尖,远远便看到一个少年的⾝影走跑出了小镇,朝着天阳山的方向奔去。
“不好。”他脸⾊一变,低呼一声。
姬冰心皱着眉头,轻道:“那是你?”
这个你,自然指的是那奔出小镇的少年。
马啸风头摇说道:“这不可能啊,我昨晚明明把他弄昏过去,不让他得到那份蔵宝图的,但现在看他所去的方向,却是分明得到那张图纸,怎么会这样。”
“那只能证明一件事。”姬冰心淡淡说道:“历史,是改变不了的…”
“我管它改变得了还是改变不了,我只知道,让他去到天阳山,大蛇相柳就会跑出来了!”马啸风勿勿丢下这句话,人便也向镇外奔去,他这一跑,当真快若闪电,行人只见人影一闪,马啸风已经出现在十几米开外,吓得几人以为大白天撞鬼了。
姬冰心跺脚说道:“这个笨蛋,要是你改变了自己的历史,说不定自己会受到影响的…”
她脚尖一点,也是追着马啸风而去,只见白影闪动,速度竟也不慢,只是几个行人,又被狠狠再吓一跳。
马啸风自然知道改变历史,并不是什么好事,但一想到当年大蛇相柳那下山之时,弱水河洪流滥泛,小镇最终没毁去,却也死了不少人,何况现在自己出现在过去的年代中,也不知道会对这早已熟悉的历史会否产生什么改变,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致使那个⾼人师父没有现⾝,那弱水镇岂不危矣。
一想到这,马啸风也不再去管什么揷手历史进程的事情,一心只朝着小镇之外,天阳山的方向扑去。
却到了镇外,少年的自己已经没有了⾝影,天阳山脚和弱水镇相距不到半里,天阳山灵气逼人,树木长得比其它大山还要茂密一些,人若走进山中,再要找出来,可就难了。所幸的是,由于当年的经历实在太过于深刻了,因而马啸风还清楚地记得,天阳山上,那直通相柳地宮的秘道所在。
⾝后风声掠去,姬冰心落在他的⾝边,和他一起看向隐约可见的天阳山脚。
马啸风一指山脚,说:“那便是天阳山了。”
姬冰心抬头望去,这天阳山虽不能说⾼拔入云,但山体却如剑般直揷天穹,呈上尖下宽之势,山体一片葱葱绿翠,却是树木茂盛之象,让整座山峰涌动着一片跃然的生机。
“好山。”姬冰心开口赞道:“此山下接地脉,上通天穹,灵气逼人,想不到现在世间,还有这种宝山,当真难见。”
马啸风却叹道:“若不是此山灵气天然动转,长年不休,否则,地宮之內,相柳的噤制失去灵气的支持,恐怕早已脫困而出了。”
“走吧,那地宮秘道,便在天阳山顶,希望我还记得上山的路吧。”
他⾝形一晃,已是朝天阳山脚掠去。
姬冰心紧随其后,不过片刻,两人已来到天阳山脚,这天阳山虽说景⾊绝美,但一来山体颇陡,二来树木繁多,一般游客都不会来登这座天阳山,他们选择的是天阳山附近山势较缓的山峰,因此天阳山并无山路可走,自山脚下起,入目的只有连绵的树林。
马啸风二人不是普通人,这天阳山势虽陡,对他们而言,走起来也就是速度慢些而已,却无大碍,两人⾝形如飞,不断朝山上掠去,一路穿山过林,不知不觉间已是来到半山腰上。
马啸风停下了脚步,站在一株大树下,对姬冰心说道:“咱们歇歇吧。”
姬冰心点点头,她这一路狂奔,气息也有些紊乱,正好借此时机调整一番,却见马啸风皱着眉头,逐问道:“你想些什么?”
马啸风看向他们的来路,眉间隐现忧⾊:“我们这一路所来,便是按照当年我从那蔵宝图上的路线而走,可一路之上,我们却没有追上他,以我们的脚力,自然不可能追不上一个少年,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从另外的路线上山,如此说来的话,恐怕这段我早已熟悉的历史,已经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莫非是因为我们来到这个年代的缘故?”姬冰心指着自己说道。
马啸风一手扶着树⼲,望向天阳山下的弱水镇,沉声说道:“大有可能,恐怕我们的出现,让这个年代,发生了其它的变数,历史…。大概正走向我所不熟悉的方向了…”
突然,他脸上一变,迅速地转过头去,低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姬冰心一愣,朝着马啸风视线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株大树之后,缓缓走出来一个黑袍人,而他的脸上,却戴着一张四川变脸的面具。
马啸风全⾝一震,当下便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