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诸葛擎无意间察觉到她瞅往他⾝上的视线,这感觉让他微微一怔,其实,应该说自她走进这间客栈的剎那,他的目光即不知不觉中紧锁住她了。
老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对他而言是绝无仅有,且破天荒的事,这能怪谁呢?是眼前这杯会眩惑人心的酒吗?
摇头摇,他取了锭银两在桌上,想尽速逃离这让他无所适从的空气中。
看见他走出去的⾝影,田藌也管不了她的馒头了,径自往外追了去。
“姑娘,你银子还没付呀!”掌柜的在后面吆喝着。
田藌连忙从间的暗袋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往掌柜怀里丢了过去“接着啦!要是接丟了,我可不管。”
不管掌柜的一脸愕然,田藌开始扯开她的大嗓门不停喊着:“诸葛擎,你等我。你别装作不理我,我是跟定你了。”
苞定我了!诸葛擎倏然停下脚步,他是可以快步逃开,甚至可施展他独一无二的轻功撇下她,可是,他却为了她的这句话迟疑了。
“你走得那么快⼲嘛!你没听见我在叫你吗?难不成你重听、耳背。”田藌气吁吁的追上他,她不停地用手轻拍她傲人的前,这种违背大家闺秀的举动让诸葛擎颇为不适的调转视线。
田藌瞧他没反应,且背对着她,于是气愤的转到他面前“想不到你不仅重听、耳背,还是个哑巴呀!”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哑巴,这只不过是想他开口的策略。
但,这招对他似乎无效,只见他依然规行矩步的往他要去的方向而行。
“喂!你叫诸葛擎是吧?比人家传说的还冷漠耶!为什么会这样呢?失恋了?受了刺?噢!我懂了,八成你的声音像啼或像狼嗥,所以羞于示人,对不?”田藌像发现新陆大一般开心。
诸葛擎寒冽的眼瞳出一道至寒的光束,直⼊田藌笑弯的眼眸中,其中包含了警告的意味,更有着一层他自己才看得出的后悔。
他后悔为何要特意等她,又后悔她为何表里不一,是如此聒噪的一个女人。
女人对他来说,丑也就算了,但聒噪的女人他可敬谢不敏。但丑这个字对她来说是绝对搭不上边的。
“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提⾼自己的神秘感,你错了!你这样反而让人觉得你格格不⼊,跩不隆咚的。”田藌不死心,还是着他,她总不能两个月后丟着脸回去。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烦!”诸葛擎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当话出口后,他即知道自己已落⼊了她的陷阱。
可是,田藌却露出一种让他难以想像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红嫰的嘴微启,口因心跳的关系而上下起伏着。半晌,她才大叫大跳的搂着他的颈项说:“说话了,你说话了!”她伸出手指点了点,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十一个字,天呀!你跟我说了十一个字耶!”
诸葛擎以看怪物的表情凝视着她,想不到从他嘴里吐出的十一个字,竟能让她像个中了头彩的小孩般快乐。不自觉地,他伸手摸了一下刚刚她忘情攀上的颈部,一股辣火、浓烈的感快隐约窜过他全⾝,为此,他为之一愣。
他急摆脫这份纠,不得已又开口了“小姑娘,别玩游戏了,回家吧!想必你⽗⺟一定很着急了。”
这下,田藌却垂丧的低下头“我与我的⽗⺟走失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诸葛擎从她机灵的双眼看出她是个鬼灵精,这话是该相信好,还是不信好…唉!就姑且信之吧!
“你住哪?”
“蜀。”她很快地回答,因为她知道她就快成功一半了。俗话不是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吗?
“蜀!”他的眼睛不由得紧眯了起来,这儿离蜀可是路途遥远,此话堪虞呀!
田藌看出了他眼中的疑虑及不信任,于是,她赶紧解释道:“前些⽇子我与我娘来这儿的⽔莲寺还愿,谁知道却在那儿失散了,你能保护我回去吗?这样好了,我就请你当我的保镖好了。”
他还是不动声⾊的看着她。
她又继续侃侃发言道:“你以为我请不起你吗?没错,现在我是没钱,不过,我回府后可就是很有⾝价的人了。你知道吗?我爹可是位王爷,你敢不从?”
诸葛擎暗忖:你爹是王爷,那你不就是郡主了吗?但横看、竖看,你没半点⾝为郡主的模样,我看,我可真是晕了,才会像傻瓜一样站在这儿让你戏弄。
他撇了一下角,对自己近似愚蠢的行径感到不解,在深深的凝视她一眼后,他施展起上乘的轻功,飞向那无边的天际。
他笑了,那冰雕的脸上竟然会有如此人的笑容,田藌沉醉在此番的讶异中,却不知他早已远离她的视线之外。
待她回魂时,才知道他已不见踪影,原来她以为只要报出个什么王爷的名号,他定当不能推辞这重大的职责,谁晓得不说还好,说了之后他连人都不见了。
其实,她哪晓得在蜀有个宁南王府,只是她爹爹在生前一次酒醉中不小心说漏了嘴。记得去年寒冬的一个午后,田藌四处找不着她爹,就知道她爹又去喝酒了,她知道他总会去客栈或食堂向人讨取剩余的⽔酒解馋。
果然,她又在客栈外的巷口找到了他,他一⾝酒气熏天,似哭似笑的,田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扛回他们的老屋…一处破旧的土地公庙。就在田藌睡的当儿,她听见她爹口中喃喃呓语着:“宁南王爷…对不起…小郡主,人可爱…舍不得…”
当时,她还纳闷她爹一个乞丐怎会认识什么王爷,而且还扯上个小郡主!事后问爹,他也只是跟她打着马虎眼,说是从大戏上看来的。
爹既然不想说,她也不想问了,如今这个秘密也只有永远与她爹埋在⻩土之下。
自从诸葛擎闷声不响的消失后,田藌只好回到客栈痴痴的等待着他,所幸从店小二的口中得知,这两天他就是在这儿落脚打尖,否则,田藌还真没耐将自己锁在房內,半步都不曾离开过。
如今的她,只有呆呆的凝视着铜镜中自己反映出的影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含着笑、扬着眉,一副像深陷爱河中的小女人模样。
幸好她一切的等待都有了代价,诸葛擎还是回来了。
当田藌收到店小二的通风报信后,她快乐的飞出了房门,紧紧跟在诸葛擎⾝后“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丟下我的。”
诸葛擎疑问的看着她,这小妮子本事真大,他才刚进客栈,连椅子都还没碰着,她就像彩蝶般的飞了出来。思及此,诸葛擎狠狠地瞅了一眼做贼心虚的店小二。
“你别瞪小二哥嘛!是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恳求他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田藌说的当然有点夸张,她绝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而是一句強迫一句威胁。
诸葛擎知道她又在耍宝了,而且他真的也累了,刚才他⾚手空拳的将狼牙山的匪寇捉进衙门,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别闹,我困了。”
丟下这句话,他真的回头迈进他房里,不理会为他痴等的田藌。但诸葛擎原本浓浓的睡意,却被田藌这么一搅和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怎地,如今在他脑中,每一幕都是那个磨人的“小魔头”并且挥之不去。
田藌可不是那么容易向命运屈服的人,她蹑手蹑脚的进房,将被褥、枕头捧了出来,准备在他的房门口打地铺,反正她乞儿当惯了,让她睡那么好的软她还不习惯,这样刚好,她不仅可以好好睡她的地铺,说不定还能打动他的心呢!
翻来覆去始终难以⼊睡的诸葛擎,决定出外走走,或许走累了,他的睡意就会回来。
才打开门,却惊见躺在他门外的田藌,瞧她一脸甜甜的睡相,像是睡得极为沉稳。这丫头竟然连一点点危机意识都没有,望着她那撩人的睡姿,他不噤心想,这会令多少英雄好汉沉醉,又会让多少豺狼虎豹流口⽔啊!
当然,除了他之外。
唉!她到底着他做什么呢?
诸葛擎显然有些认输了,他真的服了这个小魔头。
他蹲下⾝轻轻醒唤她“姑娘,你醒醒吧!再这样下去你会着凉的。”此语一出,诸葛擎也微愣了,他为什么要关心她?
田藌了惺忪的睡眼,当她看见蹲在她⾝边的庞大⾝影就是诸葛擎时,她连忙跳了起来,一脸尴尬的傻笑着“我…我不是故意要睡在这儿的,只是我真的有事相求。”
“我们到楼下再谈吧!”诸葛擎替她抱起了枕头、被褥,暂时搁置在楼梯旁的茶几上,兀自下了楼。
田藌満心喜悦的跟在他⾝后,她非常庆幸自己的“苦⾁计”果真奏效了。
“说吧!你打哪来,上哪儿去?最主要的是,你为何要对我纠不清?”他简单扼要的说出想知道的问题。
“我来自宁南王府,要回宁南王府,跟着你是因为我信任你,想请你保护我,送我回去。”田藌也坦率的回道。
“就算你真是一位郡主,但我有这个职责吗?”诸葛擎一针见⾎的说出他的不愿。
“你是没有这个责任,但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田藌很沉着的应对,她不能让她的心⾎都⽩费了。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凭你是诸葛四郞之一。”
她竟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而他对她的了解却等于零。他摇头摇,发现自己今天的话似乎太多了。
“你不答应!你怎么那么狠心,难道你不怕我在途中被人欺负,甚至被辱凌了,就像昨晚一样。”田藌误会了他头摇的意思。
“我诸葛擎保镖的费用一向很⾼,你付得起吗?”他想她知难而退。
“我说过我爹是王爷,只要你将我全安送达,他付得起的。”田藌已管不了这许多,一想到能和他相处两个月,即使最后让他知道她骗他,也是值得的。
“你真的是郡主?”他用轻蔑又傲慢的眼神看向她,心想:她怎么还那么嘴硬!
“真的!”她大言不惭的说。
诸葛擎在思考着究竟是要揭穿她,还是答应她,看她一副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拆穿她,可是答应嘛!他又得拋下许多事不能处理。
“好吧!但我得先礼后兵把话说在前面,这一路上你少跟我说话,还有,少找⿇烦。当然,我一定会将你毫发无伤的送回宁南王府。”
他还是答应了!他诸葛擎保了无数趟镖,这回,他竟破天荒的答应保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他自己心里明⽩,或许他真是舍不得让她一个人走回宁南王府。
算了,就当他是做件好事吧!只不过,在他內心深处隐隐作祟的一丝情愫及撼动,已推翻了他那可笑的理由。
“我答应,这一路上我绝不多话,但必须说的我还是得说,像是我饿了,或是我想…想方便。”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这两样是我再怎么忍也憋不住的。”
诸葛擎锁着眉闭上眼,他发誓她再怎么样也绝不可能是位郡主,天底下有如此不懂含蓄的郡主吗?不管她是或不是,他既已答应,就不会收回他的承諾,他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把戏。再说,她实在是很可爱,和她在一块儿,一路上八成不会寂寞。突然间,他觉得很可笑,他诸葛擎竟也有怕寂寞的一天。
“我得先回邯郸准备一些东西,你跟我走吧!”
“啊!又要回邯郸呀!”田藌一想起那两天辛苦的跋涉,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
“怎么,你后悔了?”
“哪有!我怎么会后悔,只不过我走得比较慢,怕连累了你。”田藌知道她那腿双绝对比不上他用飞的。
“只要你不急,我也不急,咱们就用走的好了。”诸葛擎也只好做这样的抉择。
蜀地是那么遥远,若依她这种脚程,可能两个月都难以到达呢!两个月对他来说,能处理多少事情呀!而如今他竟要浪费在这么一个小魔头的⾝上。
但他好像并不后悔,还満心甘情愿的;他不懂,真的不懂了。
这两天的行程里,因为有诸葛擎陪伴在侧,田藌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反而心中还有一股甜藌的滋味,使她走起路来更觉得有劲儿。
他虽冷漠且不苟言笑,但他所表现出的关心,田藌却感受得出来?纾=杌菹⑷盟谄蛘咴诖蚣馐弊苁侨盟吹阕约喊缘牟耍踔亮估铮彩呛眉富赝低到績任巧咸叻谋蛔印U庑┓茄杂锼硐殖隼吹墓匕椋赡芰罡鹎孀约憾几悴磺宄窃趺戳恕?br>
有时,他觉得她好面,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就是没办法理出个所以然来。或者他真是前辈子欠了她,而今生她是特意来磨折他的吧!
眼看四轩园即在前面,诸葛擎这才转过⾝对田藌说了这两天来的第五句话:“你隨我进去吧!你可以四处看看,可别跑,是会路的。”
田藌奋兴的点点头,隨即很快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进了四轩园的大门后,田藌没想到她所面对的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好像她是个怪物、魔鬼。她忍不住地拍拍诸葛擎的肩,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
诸葛擎循着她的视线望了一下周围,才会意她的表情。他转⾝对下人们说道:“这位是田藌,待会儿我准备护送她去蜀,这段期间有人回来的话,就替我转告他。”
语毕,他又一个劲儿的往里走,不知所以的田藌也只好跟着他了。
“陈管家,她是个女的耶!”花匠顺子大惊小敝的说。
“废话,你有见过那么美的男人吗?”陈伯轻声叱责他。
“有啊!咱们枫公子不就是个大美人。”直肠子的顺子很快的说着。
“去去去!什么大美人,应该说…”陈伯直抠着鼻翼思索着该如何形容。
“我知道,应该说‘美如潘安’,对吧!”顺子得意洋洋的说。
“对对!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上回骏公子与枫公子在斗嘴的时候,我不小心偷听到的,当时骏公子就是这么说枫公子的。”顺子在陈伯耳边嚼⾆。
“原来如此,但今天这种场面我就不懂了,擎公子一向拒女人于千里之外,今天怎会主动带个女人回来?”陈伯说出大伙心中的疑点。
“我想,大概是擎公子突然开窍了!”顺弹子指叫道。
“也对,想我们擎公子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俊帅公子,多少姑娘想倒追他,他都看不上眼,或许这回他真的碰上喜且难以抗拒的女子了。”陈伯很⾼兴的表示。
“瞧刚才那位姑娘长得的确是清秀可人、国⾊天香,难怪咱们擎公子会‘英雄难过美人关’。”顺子也呵呵的笑了出声。
“好啦!我们也别在这儿议长论短的,擎公子若有了心上人,是值得大家⾼兴的事,快⼲活去吧!”陈伯带着笑容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在等待诸葛擎代事情的时候,无聊的田藌就在四轩园內四处闲晃,突然间,她瞄到在一块竹制的匾额上写着“荷塘”两个大字…
荷塘!这是什么地方?
好奇宝宝田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陡地映在眼帘的竟是一处平静无波的池塘,上面朵朵粉荷亲昵的浮在⽔的上方,是那么依恋、绵,田藌不由自主的蹲下⾝,好像已融⼊其中一般,静静的欣赏着周边的景⾊。
当她惊觉时间已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这才想到她与诸葛擎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大半天,她忙不迭的站起⾝,却脚下一个不留意踩到了滑石,就在她快要落⽔的同时,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箝住她的纤,很快的将她抱离了危险地带。
当她拾回自己的意识时,却发现原来她紧靠着的是诸葛擎浑厚的膛。
“我不是故意要跑来这儿的,也不是故意要让你等那么久的,我更不是故意要落⽔的,只因这儿的景⾊实在太美了,看着看着,我就忘了时间,你不能怪我呀!”田藌急忙解释着。
“我有说怪你的话吗?”诸葛擎没好气的说,却始终没放下她。
“你不怪我?我就知道你的心肠最好了。”田藌奋兴的紧扣住他的颈子,在他面颊上印上一吻。
“啊!”就因为这一吻,让诸葛擎立即放了抱着她的手,着实让田藌摔了一跤。
“你好狠,为什么要放手?就算要放也得知会一声嘛!”田藌一边叫苦连天,一边着她那已紫青的⽟臋。
“我…”诸葛擎看着她已皱成一团的⽟容,第一次感到词穷。“你还好吧!”
他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不好。”她一滴泪还是忍不住地滑下脸庞。
这滴泪却融化了诸葛擎的冷漠“我看看好吗?”
“你要看我这儿?”田藌瞪着泪汪汪的大眼。
“我…”老天,他到底是遇上一个什么转世的小魔头,怎么他每次的对话都变得如此笨拙?
“好嘛!要看就让你看,别那副委靡不振的模样。”田藌的眸子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只见她很快的转⾝,正准备要撩起裙摆的时候,诸葛擎已惊愕地回过头闭上眼。
田藌掩嘴一笑,她原本只打算吓唬吓唬他的,没想到他竟当真!他果然是个正人君子。
终于,她发出有如银铃般的笑声,边跑边跳着说:“我告诉你,现在君子已经不值钱了。不过,我就是喜你这一点…”伴隨她莺啼似的笑声,是她轻盈飞舞的⾝段。她像孩子似的绕着荷塘不停地兜着圈,直到她累了、倦了,她才隨的呈大字型的睡姿,躺平在一旁的草⽪上。
“好久都不曾跑得这么尽兴,尤其是在那么美的草地上。”她深深昅了一口气,暢快的说。
佇立在一旁的诸葛擎看着她那如孩子般清新的笑颜,霎时,儿时的记忆也一一涌起,那时他与飚、枫、骏,就是在这里追逐、狂奔,也忘了从何时起,他变得少言、无笑,今天他竟会因为这个小魔头的一些小动作,重拾起他以往的愉。
他默默走了过去,也学她躺了下来,望着天际变幻无常的云彩,蓦然,他有些担心、有些困惑,他担心两个月后她的离去,更困惑他一向无忧无喜的心竟也起了一些些不易察觉的波纹。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他有些期待,希望她说出的是正面的感受。
“很好呀!我虽然一向没什么审美观念,但我知道这里很美、很静,很适合作为沉思或洗涤忧伤的场所。”田藌毫无城府的说出她的感觉。
诸葛擎惊讶的转过头,与她熠熠生辉的眼眸相对“你很奇特,表面看来你似乎没什么大脑,但说出的话总有“语惊四座”的能力。”
“我真不懂你说这话是挖苦还是褒奖,我更不知是该感还是汗颜。”田藌对他眨眨眼。
诸葛擎笑了,为了她的慧黠、天真而笑,这是他这些年来真正发自內心的笑容。
“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常笑呢?”田藌翻转过⾝趴在草⽪上,手抵着下巴。
诸葛擎无意地瞥见了她人的前舂光,于是飞快地翻起⾝,耝嘎着嗓音说:“起来吧!我们得赶路了。”
“怎么了嘛!我们才刚开始沟通,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进展,怎么突然要走了呢?”
田藌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拍了拍⾝上的草屑。
“我…”他的话却被陈伯匆忙赶来的脚步声给止住了。
“陈伯,你怎么了?”诸葛擎看着満脸通红的陈伯手中捏着一封信,可想而知一定是这封信有问题,于是,很快地菗了过来,打开一看。
只见诸葛擎的脸⾊似乎能与陈伯媲美,煞青煞⽩的,让田藌一颗心也跟着吊得老⾼。
“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枫快不行了…”诸葛擎只说出这几个字。
“阿枫?阿枫是谁?”田藌摸摸头不解的问。
“别问了,我们得快走,这死阿枫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天!”诸葛擎自言自语的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捉住田藌的手便快步踩风离去。
田藌的一张嘴早已惊讶的合不拢,打从出娘胎起她是头一回在风中行走,这要是一个不注意摔下去,可是会粉⾝碎骨的!但,一抬头看见诸葛擎那正经又含带点忧虑的眼神,田藌不敢多话,相处这两天来,他还是第一次露出那么可怖的表情呢!
一定是那封信出了问题,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