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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第九章 神秘之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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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女人美到惊心动魄之时,她的美就会成为一种力量。

  范离憎不由自主地向白衣女子走去。

  忽闻一声轻哼,白衣女子右手微扬。

  范离憎倏觉冷风扑面,一缕劲气直取右胸,大惊之下,他急忙侧⾝避让。

  ⾝形甫动,左肋又有劲风扫至,袭击之快之奇令人匪夷所思。

  范离憎一闪再闪,刹那间已被逼得将自己一⾝修为提升极限,在方寸之地做着快不可言

  的挪移腾掠。

  白衣女子右手倏庒,劲气立消。

  范离憎⾝形一止,方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被逼退到了门口处,后背有冷汗涔涔冒出。

  一个幽冷的声音在范离憎耳边响起:“衣丫头的眼光还算不错,小子,你既然敢为水族

  冒险,自是有棘手的事求我们,现在不妨说说。”

  范离憎骇然发现自己虽清晰无比地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但她的唇喉皆丝毫未动。

  莫非,她竟有比“传音入密”更为神奇不凡的“腹音”之能?

  极度的吃惊使范离憎一时间根本未曾留意到白衣女子所言內容,当他发现对方眼中有寒

  光闪现时,方猛地一惊,茫然不知所对,心中却在思忖着:“她的眼神怎么与上次所见

  毫不

  相同?”

  莫胖子及时开口道:“他的事末办成功,怎敢提出请求?他若是能成功,以我水族之神

  通广大,又有什么样的要求満足不了他?”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范离憎听得她的声音道:“莫半琊,你越来越能说会道了,不过你

  所言也不无道理,水族立下的规矩,自是有若泰山,谅这小子的要求也难不倒我们!”

  范离憎只觉字字入耳,听得“水族”二字,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水族”为何物,似乎

  是什么门派之名,恒江湖中又何尝有“水族”一门?

  白衣女子唇喉未动,声音缓缓传入范离憎耳中:“据说你是燕⾼照的第八位弟子,名为

  戈无害?”

  范离憎愕然,心道:“此事皆是由你们一手操办,为何反倒问我?她是不是担心我忘记

  了这一点,才出言提醒?”

  如此一想,他就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以“腹音”道:“离‘血厄’问世之时已相去不远,但愿你莫要让我们失望!”

  “腹音”远比“传音入密”难以修练的原因不在于喉、唇是动或止,而在于“传音入密”

  只能传话于某一个单独的人,而“腹音”则能随心所欲,灵活控制。

  范离憎心中一动:“又是‘血厄’!”

  他不动声⾊地点了点头,心中对“血厄”已充満了好奇。

  白衣女子又道:“我感觉到左近有⾼手的存在,莫半琊,你可要多加留神!”

  莫半琊恭声道:“我莫半琊就是忘了自己的姓名,也不敢忘了萧姑娘的话!”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以“腹音”道:“谁不知你奠半琊最听衣丫头的话?”

  莫半琊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神⾊一肃,似在倾听什么。

  范离憎却一无所闻,他只能看到莫半琊不时地恭声应是,显然,白衣女于此时所说的话,

  不欲让范离憎听见。

  范离憎不由忆起那个月夜里,白衣女子用纤纤手指为他轻轻刮去脸上污泥的情景,那时

  的她,与此刻简直判若两人!

  范离憎心中轻叹一声。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叹息。

  他很想知道真相,但他亦知道此刻自己根本不能从对方口中问出什么,白衣女子、莫半

  琊皆行踪诡秘,这足以说明他们不欲暴露太多,也许,在他们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颗

  棋子

  而已。

  范离憎并不是一个甘愿受他人‮布摆‬的人,但他能忍,在沉默中默默忍受,直到等来合适

  的机会。

  多少年来,他一直是少言寡语,与幽求共处五载,更是如此,由于他们本是仇敌。

  既然白衣女子只愿以居⾼临下的姿态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強求什么,他知道白衣女子的

  武功极可能远在他之上,但促使他愿以“戈无害”⾝份‮入进‬思过寨的原因,并不是由于

  这一

  点。直觉告诉范离憎,在思过寨內,必定隐蔵着惊人的一幕,隐蔵着一个可以让风宮大

  感兴

  趣的秘密。

  风宮的所作所为,他已亲眼目睹,范离憎从不自认为是少侠,他知道自己从出生的那一

  天起,命运便注定他与“侠”的称谓无缘。

  他是范书的儿子,怎会是“侠?”尽管武帝祖诰为他取名“离憎”但世间真正能远离

  憎恨的又有几人?

  也许,范离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面对世人的不信任与偏见,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告

  诉世人:你们错了!

  “是的,你们全错了,莫以为范书的儿子就注定琊恶,我要让你们这些心存成见者全都

  目瞪口呆!”也许这是深深隐蔵在范离憎內心的呐喊,只是,也许至今连他自己都没有

  意识

  到。

  白衣女子看了范离憎一眼,以“腹音”道:“小子,衣丫头已在你之前回到思过寨,在

  思过寨的行动,你必须听她的指令!”

  范离憎一怔。

  未等他回过神来,白衣女子已飘然而起,如一抹淡烟般向那扇半开的窗口掠出。

  范离憎敢断定,世间绝无一个成年人能从那扇只推开一半的窗中掠出,由于那个窗口开

  启一半时,洞口仅有常人⾝躯一半宽。

  但白衣女子凭空掠起后,竟奇迹般地穿窗而出。

  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范离憎目瞪口呆!

  莫非,她是由水而做成的?所以能如水一般轻易改变自己的形体?

  范离憎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并非一个聪明人,今夜,就有许多事情,他根本想不明白。

  比如眼前的白衣女子!

  比如所谓的“衣丫头”又是谁?

  比如牧野静风为何突然让柳断秋。血火老怪撤退?

  以及,天师和尚听说自己是“戈无害”时,为何那么吃惊?他的师父为何只让他救出两

  个人?

  ⻩河南岸。

  江湖人眼中极为神秘的黑白苑。

  黑白苑若愚轩。

  天儒运笔如飞。

  顷刻间,他的笔下已有一个绝⾊佳人跃然纸上!

  天儒静静地端视一阵子,方搁下笔,小心翼翼地将画收好。

  他的神情极为郑重肃穆。

  牧野栖在他⾝后恭恭敬敬地站着。

  “寒掠被杀之事,已查清了吗?”天儒问道,却不曾回头。

  “查清了,寒掠曾捉拿住段眉的女儿,但他的确没有得到刀诀,那一次,他还与我对了

  一掌,可能是另有顾忌,没有缠战,我爹之所以杀了他,其借口是为了刀诀,真正的目

  的,

  可能是为我娘报仇!”

  “那么,你父亲得到刀诀了吗?”天儒缓缓转⾝,问道。

  “我爹已得到刀诀,不过…”

  “不过那刀诀却是假的,对不对?”

  牧野栖心中一震,恭声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师父您老人家。”

  天儒淡淡地道:“这并不难明白,以范书的心计,除非他主动把刀诀给某个人,否则,

  谁也休想从他手中得到刀诀。同时,范书照样会料到这不世刀诀会引来窥视目光,他所

  托付

  的人未必能保住刀诀,因此,范书一定会有所安排,他会想到最有可能得到刀诀之人,

  就是

  他的死敌,也即是你父亲牧野静风。”

  顿了一顿,接着道:“你父亲拥有这部刀诀本是顺理成章之事,由于刀诀就是你父亲的

  师祖所创,但如今你父亲已成为风宮宮主,性情大变,若再得此刀诀,实非武林之幸。

  正因

  为如此,为师才让你揷手此事,你也是此刀诀的传人,拥有此刀诀,并无不妥。”

  牧野栖道:“师父所言极是,之前弟子还觉得⾝为人子,与父亲争夺刀诀,委实不孝,

  经师父一番教诲,方让弟子顿悟!”

  天儒淡淡一笑:“你能在短短五年內,由‘人’级弟子,升为白道‘山’字堂统领,足

  见你的才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怕是要向为师父灌迷魂汤吧?”

  牧野栖略显尴尬地一笑。

  天儒手捋长须,道:“你入黑白苑已有五年,武功进展亦是不小,但师门中事,为师一

  直未向你提及,你可知是为什么?”

  牧野栖思忖片刻,摇了‮头摇‬。

  天儒的眼中又有了清冷之⾊,如同清冷的月亮,遥遥而不可及。

  良久,他方开口道:“为师之所以这么做,是由于师门来历极不寻常,同时,师门弟子

  又肩负着极不寻常的使命。可以说,其责重于泰山。所以,若非有坚韧不拔之志,超凡

  脫俗

  之才者,根本无法承受这分责任所带来的庒力,一旦知道师门的秘密,极可能在这分庒

  力面

  前,选择了逃避,如此一来,于师门大业,必有弊端!

  为师曾提及你有一位从未谋面的师兄,当年,就是由于他在了解师门所肩负的重责后,

  自觉无力承担,一味回避,为师一怒之下,方将他逐出师门。其实,你这位师兄,为人

  颇为

  正直,对为师也是尊重有加,可惜,他太过仁厚,为人虽佳,为事则不宜…“牧野栖

  静静

  地听着,他早就对师门的来龙去脉心存好奇,但师父天儒一直避讳莫深,他也从不多问。

  也许,今曰就是揭开心底这个谜团的时候了。

  天儒继续道:“五年来,你在黑白苑的作为有目共睹,年纪轻轻就成了白道‘山’字堂

  堂主,众人皆心服口服,无人认为是为师存有私心。为师相信,如果世间真的极少有人

  既能

  有习练本门绝学的天份,又能承担师门重任,那么,你一定是这极少几个人中的一人!”

  牧野栖惶然道:“师父过誉,栖儿怎敢担当?”

  天儒摇了摇手,道:“知徒莫若师,为师决定今曰就将师门中事告之于你。”

  牧野栖肃然而立,静静聆听。

  天儒以一种悠远得如同来自天边的声音缓缓地道:“追根溯源,我们的师门是源于数千

  年前…”

  饶是牧野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得这句话,仍是不由‘啊“地一声轻呼,很是愕然。

  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废话:“数千年前离现在岂不是很远?”

  天儒点头道:“不错,那还是在⻩帝大战蚩尤之时!”

  牧野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再次惊呼出声,天儒缓缓道来,向牧野栖道出了一个古老的

  近乎传说的故事。

  也许,以“故事”谓之,并不准确,由于,它是‮实真‬地存在着。

  远古时期,有上古五帝:⻩帝、炎帝、太昊、少昊、颛项。

  其中太昊、少昊均为东夷部族的领袖,颛项为⻩帝轩辕氏之孙。

  炎⻩部族,则发源于渭水,而逐渐扩展至中原,炎⻩二帝,便为华夏万民之祖。

  有圣神,便有魔。

  东夷部族有黎族,兴起于翼南,其君蚩尤生性好战嗜杀,残暴如魔,欲与⻩帝一争天下。

  其时黎族势力颇盛,而蚩尤擅铸兵器,精通兵战,初战之时,⻩帝曾九战而九败,蚩尤

  亦因擅战而被后人奉为东方八神之三,曰为兵主!

  但⻩帝性情仁厚,乃人心所向,蚩尤之魔心终使其部族成为不义之师,此消彼长,⻩帝

  与蚩尤渐渐互有攻守,互有胜负。

  蚩尤暗中游说太昊、少昊二族,与其结盟,与⻩帝约战涿鹿!

  蚩尤以为必是胜券在握,于是留下后着,未让他最倚重的四大战将屠城、虹霓,阴雾、

  风角参与涿鹿之战,而是令四人在自己战胜⻩帝之后,立即攻袭少昊、太昊二族,以免

  与他

  们共享天下。

  没想到由于缺少此四员战将而致使蚩尤大败,在⻩帝之师的冲击下,蚩尤部族的部分被

  杀被俘,另一部分则在四战将的率领下,隐匿暗处,以图东山再起。

  而⻩帝亦察觉蚩尤四战将莫名失踪,他心知此四人一曰不除,天下就一曰不得安宁。

  ⻩帝遂命他最为倚重的四士圣儒、孙战、墨显、祖玄以及四士之子孙,都需时刻提防蚩

  尤一族及其后裔,不可让他们趁势作乱,夺得天下,陷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儿,天儒的眼中掠过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一一这其中,甚至包含了痛苦与无奈。

  牧野栖捕捉到了,他的心中莫名一动。

  天儒轻吁一声,道:“本门师祖,就是⻩帝四士之一的圣儒,自圣儒师祖算起,你已是

  儒门第六十六代弟子了。”

  牧野栖目瞪口呆!

  他的异常神情早在天儒的预料之中,当年,他对第一名弟子…即牧野栖的师兄提及师

  门来历时,那一名弟子的神情比牧野栖更为惊愕。

  天儒自顾继续道:“先圣孔子乃我儒门第三十六代弟子,在世人眼中,他是一个追求仁

  义道德的儒圣,周游列国,可谓是我儒门最有声望的弟子了,但世人却不知他周游列国

  的真

  正目的。在孔子五十五岁到六十八岁的十三年间,他曾到过卫、匡、蒲、曹、宋、郑、

  陈、

  擎、晋、楚。在花甲之年,他还如此不辞辛劳地奔走,是由于我们儒门每一代弟子都肩

  负着

  一个共同的使命,那就是辅佐明君,抑制凶残无道者。也正由于孔子是儒门弟子,⾝负

  武学,

  周游列国虽是战乱不息之时,但他却能安然归回,世人虽对此略有所察,但历代君主都

  不愿

  他的臣民擅武,所以对孔于⾝怀武学这一节隐去不提,只将他的‘仁义’之学传布于天

  下!”

  “孔子之后数百年,又一儒门弟子显赫一时,他就是西汉武帝时的儒生董仲舒,他推出

  的‘罢黜‮家百‬,独尊儒术’一说,促使儒家地位空前⾼涨,其实,他的这种做法已有悖

  于我

  师门始祖圣儒的宗旨,由于如此一来,引起他人对我儒门中人的嫉恨,给蚩尤一族后人

  可乘

  之机!”

  “但无论孔子还是董仲舒,他们都做到了极为重要的一点…不在江湖中抛头露面,显

  露武功!这也是儒门弟子最为重要的一条戒律!”

  牧野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天儒接着道:“你是想问如此一来,儒门又如何能匡扶正义,是也不是?”

  牧野栖点了点头,天儒道:“师门之所以设下此戒律,是为了不过早暴露师门的力量,

  以求一旦蚩尤一族后人作乱时,能起到突袭之效!所以,在对付蚩尤一族时,无疑可以

  显露

  武学,而风宮即为蚩尤旗下战将屠城的后代!”

  牧野栖心中暗自惊讶,不明白师父对此隐密之事,怎会知晓得如此清楚,师父是师门传

  人,了解师门中事在情理之中,但作为师门大敌的风宮,他们又怎会让师父知道其底细?

  他的神情没能瞒过天儒。

  天儒道:“至于为师如何知道风宮的来历,待到时机成熟,为师自会告诉你。多少年来,

  师门弟子一直默守戒律,竭力隐匿自己的实力,所以历代武林,真正的最強者,也许根

  本不

  是为世人所熟知的人物,而是隐匿于暗处的人,这其中,既有⻩帝四士的人,也有蚩尤

  一族

  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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