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言辞交锋)
二行人走出来!
清一⾊的年过三十。杜野瞧得头疼,项粲亦是満脸糊涂,这家伙平曰可从未走过⾼层路线,自然是不认识的。
“左边的是论剑委员会,右边的是举办方。”怪里怪气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哇,我为你们解释,你们都不谢我一下。”
项粲讲出了杜野的心声:“谢你?有什么好谢的。”
宋绾心想自己又不是机器人,为什么就不该谢,颇无奈的继续道:“论剑委员会大都是府政的人,举办方走在第一个的,是现在的宋家族长宋远烽!”
宋绾以为杜野或项粲会问下去,但是杜野沉默的继续欣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哇,据说走在第三个的叫宋远鑫,他有一个儿子,正好也叫宋绾。”
依稀见得到宋远鑫的面孔,宋绾还是有些像的。只是宋绾与这宋远鑫相比,太油滑了,这宋远鑫一脸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正义和严肃,超级的正义天使。
杜野颌首表示明白,突然问了个完全不相⼲的问题:“奖品和奖金是放在哪里?”
“奖金当然在行银,哇,连这都不知道。”宋绾啧啧做声,似乎觉得杜野太孤陋寡闻了:“奖品当然在举办方手里!其实奖品是举办方和府政各出一部分。所以每年的奖品都不尽一致。”
足球场边的两群人按照事先安排的顺序开始了讲话,好在没有想像中那么的复杂。组委会当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中年走上台,清了清嗓子道:“今年的论剑大赛与往年略有不同,由于今年又涌现了无数出⾊的人才。而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在郑西楼事件中,少数人为我们武林做出了榜样,减少了我们自相残杀的机会。作为特事处处长兼论剑委员会副主席,我很欣慰,也很感谢,一些同道做出的努力。”
“二十一世纪会是和平的世纪,我们习武之人,总归也是社会的一分子,能避免的还是尽量避免。电影里都说了,以和为贵嘛。当年论剑大赛的诞生,就是为了消除武林人之间的纷争,虽然不能完全做到,但总算有一定的作用。”
“今天,以后,我们都应该继续坚持下去,把论剑大赛创办的原则与宗旨一代代的执行。而我,也在这里代表特事处,代表安公部,祝愿我们的武林,我们的江湖,会越来越繁华,越来越和平。”
“他是天梭,号称特事处第一⾼手!”杜野凝视着天梭,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倒不是感觉这天梭会是走在路上神经过敏,提刀乱捅人,而是指似乎对某些触犯罪行的人,天梭将会很危险。又听得宋绾道:“据说天梭来自军队,五年前成为特事处副处长,一年前,正式接任处长。”
“天梭…”项粲浑⾝一颤,心中泛着凉意:“我见过他出手,还记不记得去年年末山西的灭门案,是同道做的。天梭亲自出手,一招就将那人击杀!事后,有人检查了那人的尸体,全烂了。”
杜野大吃一惊,特事处有那么牛气?不是传闻一直说特事处是靠着八家六派来抓捕犯人吗?想了想,他不明白。
“在下宋远烽,代表宋家感谢委员会给了宋家一个机会举办论剑大赛,这是我们的荣幸。”宋远烽反而不像宋远鑫那样的満脸正义感,反倒是有些亲切温和:“接下来,就不废话了,我在这里宣布,第二十四届论剑大赛,正式开始!”
两只足球队从过道中小跑出来,到了场边,一个个变⾝杂技团员,或翻或滚或跳或弹,嗖嗖嗖几下纵⾝于场中。项粲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今年没有乐娱表演?”
“不是吧,踢足球当开幕?”杜野心想这还真的很神奇呢,足球有什么好踢的。
他是那么的想,但别人可不见得都那么认为。当场中球赛一开始,中场球员很潇洒的开球之后,甩腿就是一脚超级远射。砰的一声巨响,守门员神奇的将球扑了出来。
杜野觉得自己多半是晕了,见到的都是幻觉。要是拿出这⾝本领去踢足球,国中队早八年就横扫世界了。
这场球赛其实就是乐娱节目了,每一方人不论前锋后卫,只要拿着球,每个人都可以很生猛的来上一脚。最好笑的是,杜野甚至见到两个守门员,有那么两分钟里,拿到球就直接射门。你射过去,我射过来:“这是表演赛!?”
“不然你以为…”宋绾似乎很不屑的发现有时候杜野也会犯傻:“大家都纯粹是业余水准,又有那样的门将,真踢,也不知道要踢到一百年还是八百年才有可能进球。”
场上足球被踢爆三个的时候,杜野终于忍不住开始到处观察。当他扫到不远处,顿时怔住:“怎么他也来了。”
林禹行笑眯眯的与⾝旁的人聊天,笑眯眯的看着场中球赛…
林禹行有什么目的?杜野低着头沉思了半天。不论有没有明显的证据,他都有七成的把握相信,上次郑西楼的事与林禹行绝对有密切的关联。
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想不明白。林禹行操纵郑西楼之事的真正理由和目的,总不能纯粹是觉得闲极无聊,搞点事来玩玩。而现在,林禹行出现在这里,杜野顿时开始怀疑中午吃的饭,是不是有下毒了。
“他是特邀嘉宾,哇,谁让他有钱,舍得赞助!”宋绾敏锐的察觉到杜野的目光,像是在为杜野解释着什么。
杜野看了宋绾一眼,呵呵轻笑不语。眼神依然扫过林禹行,却不噤想到,宋绾不是与宋家翻脸了吗?又怎会知道那么多?
杜野正在苦苦思索,像是工作狂人一样。喜欢足球的杜蓝却瞧得眼睛都直了:“足球真的可以这样踢,为什么不⼲脆找武林人去踢家国队,就算不拿冠军,相信他们也能让别人拿不到冠军…”
这倒是,按照武林人的说法就是:妈的,我踢不赢你,打架总归打得赢你。就算规则不允许打,老子一个个震死你们,看你们怎么玩。
不过,若真的这样一来,多半就要变成无限制格斗大赛了。
瞧了半天,这样的足球赛,除了杜蓝没见识过外,几人都没什么趣兴。招呼着恋恋不舍的杜蓝,一道打算离开体育馆。
走到出口处,正要离去,忽的几人面⾊微微一变,感觉到一股浓浓杀意以及逼迫人心,似乎能使人窒息的內劲笼罩了几人。
“又是你宋绾!”姜紫重和几个师兄弟带着一群年轻人,冷冷的盯着杜野,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如果眼神是刀,那么…各办公室的上司和老板,再就被捅死无数了。
“不是我宋绾!”宋绾回答得很妙,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不但是妙,而且还是无聇的一个种类:“你们要聊天叙旧,请便。要打架杀人,也请便。”
“你当我真的不敢动手!”姜紫重面⾊铁青,可一张铁青⾊的猪头脸未免有些显得滑稽了,他缓缓的扬起手,探向杜野…
宋绾深深昅了一口气,就在姜紫重将要触及杜野的刹那,他的嗓门突然变成了大喇叭:“青城派公然杀人了…”
⾼亢入云的嗓门眨眼传遍体育馆中,无数正在欣赏足球表演赛的人被震得浑⾝一颤,耳膜都嗡嗡作响,整齐划一的冲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就连场中的球员都愕然望了过去!
嗖嗖声响起,几条淡淡的⾝影几乎脚不沾地,向着出口方向赶去!
姜紫重面⾊更加阴沉可怕,他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动手杀人…他不觉得青城已经天下无敌了,再无敌,多半也要被府政狠狠一顿胖揍的。他仅仅只是想给杜野一个深刻一点的教训,但是天知道宋绾居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
杜野等人也呆滞了,这宋绾还是不是人类啊,居然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妈的,这就是宗师榜候选人的德性,难道真的要无聇一点才做得了宗师?”项粲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宋绾这种人,莫说宗师榜,就算无聇卑鄙下流龌龊榜多半也是上不了的,不是由于不够格,而是由于完全超过了那些境界。若真的要无聇,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注定只能做无名小卒子了。
现场唯有小南丝毫不受影响,他捏紧了杜野给他买的一把苹果刀。只要姜紫重的手,再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就立刻会变⾝猛虎扑击而上。
两条⾝影起落之间出现在两帮人中间,赫然便是宋远烽以及天梭。
天锋是一个精壮汉子,连脸都是一张浩然国字脸,声音却充満了冷意,缓缓迈上前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向上起凸:“姜紫重,是男人的,就杀给我看!”
姜紫重面⾊一变,心知肚明,只要自己真的动手,天梭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向自己出手。而且,以天梭其人的性格,多半还有可能立刻下令通缉,阴森森道:“天梭,你是在威胁我!”
“我不威胁人,我只会杀人!”天梭不是在开玩笑,虽然杜蓝觉得这个国字脸的人蛮像是小时候想像中的察警叔叔,不可能会做那样的事。但其实,在场的绝大部分都知道,天梭平时不出手,一旦出手,就绝对不会剩下活人。因此,特事处平时的抓捕任务,都没敢交给天梭去做。
宋远烽和气的抱抱拳,像是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只不过是大家正在讨论去哪里吃饭喝酒似的:“姜兄,给我一点薄面,有什么恩怨,留待生死赛解决。”
宋绾在一旁笑嘻嘻,若是有瓜子花生,说不定他真的会当场很有趣兴的剥起来。
杜野像是被吓呆了,⾝子甚至有些轻微的颤抖。刘言周眼中満是担忧,悄悄的走上前几步,只待真的打起来,好动手救杜野。
杜蓝则是紧张的望着面前局势,紧紧贴着杜野,像是觉得这样可以和杜野一起。只有项粲,显得轻松一点,只因他知道,这一架是打不成的。
姜紫重面⾊数变,那肥胖的手放落下来,盯着天梭半晌,眼中的凶煞之气渐去,勉強向宋远烽抱拳:“宋兄,我给你面子!”
给宋远烽面子?姜紫重似乎忘了自己是谁,而宋远烽又是谁!姜紫重只不过是青城长老,就算是青城实际上的二号权力人物,可与宋远烽这宋家族长相比,终归是有差距的。
将话收入耳中,杜野心中默默一笑。姜紫重的自大嚣张,或许算得上青城的一个缩影,要对付这样的门派,或许可以更容易一些。
姜紫重冷冷的盯着杜野,像是这样可以把杜野冻死,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生死赛上,我青城恭候大驾!”
“客气了,我哪有你大驾!”杜野像是一个完全没念过书的倒霉孩子,涩羞的笑了笑。
“哼,希望你除了耍嘴皮子,还有些别的本事!”姜紫重阴气大盛,转⾝就走。他怕自己再呆下去,杜野现在多半已经被拍成化肥了。
“其实我只会耍嘴皮子!”杜野委屈的冲着姜紫重的背后喊了一声。
众人一怔,有头脑灵活的已经立刻领悟到这话的恶毒刻薄之处:如果杜野只会耍嘴皮子,那青城岂不是连嘴皮子都不如!
“行啊,怪不得方脑壳说你有时候说话刻薄得像三八!”项粲竖起大拇指,心中悲叹道,这次看来已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
项粲不知道,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若非如此,在大学里学会圆滑做人,学会兜人缘的杜野,又怎会不留余地!
众人目光停留在依然満脸纯清 涩羞的杜野面上,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真的可以应付得了青城?
宋远烽望向宋绾,慈祥一笑:“小绾,跟我来!”
宋绾迟疑一下,向杜野等人点点头,与宋远烽一道去了。
天梭似刀一般锋利的目光缓缓在几人面上扫过,甚至给人一种被刀刮伤的错觉。可他的语气,却是很温和:“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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