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不是很喜刚刚那只陶饰?看你摸了又摸,舍不得放,怎么不买?”
“要买呀。”祝上虞飞快的瞧了眼跟修果聊得起劲的撒冷。“他的生⽇快到了,想送他当礼物。”
“难怪刚才问你你都没吭气,原来早就打算好了。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买?”
“你一跟来,他们不就全都知道了?谢啦,我自己去就行了,你替我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跟过来。”
“我只拖得住修果,你那一个得自己想办法了!”双手一摊,笑咪咪的周楚安一脸爱莫能助。
或许这次跟上虞攀亲带故的愿望真能成真也说不定,昨晚,修果不是也在叹道,撒冷八成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清不楚了,从不曾见他骂起人时是笑着脸的,一点都没有以前的那股杀气。
当然,骂起旁人依然是又狠又辣,可是,对于上虞嘛…
“我悄悄的消失,他不会留意到的。”
“呵呵,你要不要赌?”
“赌?!”
结果,周楚安果然料事如神,不信琊的她才往后退了两步,撒冷就注意到了。
“祝上虞!”他叫住离群的她。“你上哪儿?”
“我…”啧,怎么那么不幸?她眼角瞪了眼窃笑的周楚安,才说:“我去洗手间。”
“噢。”瞟了瞟修果夫妇,他漫不经心的踱到她⾝边。“我也去。”
“你去⼲么?”
见她反应动,他戾眼一瞪。
“你当我是存钱筒呀?垃圾食物有进没出?膀胱満了当然得怈一怈啦。”见她明摆着不爱他跟,他的心里有点不慡了。“还不走?”
“你要去?那你先去。”
“奇怪,你不是也要去?”
“我忽然不想了。”
“你…莫名其妙的女人!”
她打退堂鼓,本来就没啥尿意的撒冷更是连庇都不放了,哼了哼,继续赖在她⾝边逛大街,几分钟后,逮到他没留意的空档,祝上虞朝周楚安使了个眼⾊,暂时失踪,但才眨眼工夫,撒冷就找起她了。
“祝上虞人呢?”皱眉,他扯住周楚安问道。
哇塞,上虞真行,在撒冷的紧迫盯人下还可以逃脫成功?周楚安心里先赞赏她几句,再眨眨眼,装糊。
“大概去上厕所吧。”
“哼,怪胎,刚刚要陪她去,她不领情,现在憋不住了吧!”
“谁叫你她那么紧。”
“我她?”当下,他变了变脸,没好气的哼着。“如果不是她做事都半吊子,怕她走丢,到时又⿇烦事一堆,否则谁理会她爱上哪儿呀?”他仍死鸭子嘴硬。
“随你说啦!别怪我多嘴,只是好心想提醒你,你别看上虞她像是对任何事都不太在乎,其实她是个思想及观念都相当保守的女人。”事实上,上虞会这么轻易就跟撒冷扯上暧昧关系,连她这个知心好友都相当讶异。
她所了解的上虞是个口头开放,行为却保守的两面人,平时说说嚷嚷得像是活在。世代的豪放女,可真要她自动献⾝,简直比登天还难,而经过她旁敲侧击,几乎可以确定的是,上虞已经弃守那层薄膜了。
撒冷是怎么办到的?这一点,有机会她一定得跟上虞出答案来!
“那又怎样?”
“她的择偶条件你没一项符合,可是她却还是跟你纠不清。”
“择偶条件?”弓眉,他连眼睛都睁大起来。
“是呀,又帅、又酷、又有钱的男人,她是绝不会考虑跟他们有所牵扯,就像你们这种权贵男人,她的趣兴向来不大。”她学着祝上虞绝对会有的调侃口气笑道。“她曾说过,她只想嫁个生活简单又仆实的男人,过平凡的生活。”
“简单又仆实?”这是什么鬼名词?
“就是说,她希望谈平凡的恋爱,嫁平凡的男人,过平凡的婚姻生活,看来,她八成是事与愿违了。”
听了楚安一番揶揄,撒冷没她那么好心情,他笑不出来。
Shit,祝上虞要的是又穷又丑又没什么大脑的男人?!
周楚安的笑语,还有祝上虞方才一副神秘兮兮,不想他跟上跟下的神情,在在都刺着他逐渐加温的疑心病。
她的择偶条件,他样样不合,那,这段时间里她拿他当什么看待?
一个过渡时期、可抛式的事代替品?
“咦?”怎么说呀说的,他掉头就走人?“撒冷,你要上哪儿?”周楚安追上他问。
“去散散心。”
散心?
疑惑的瞪着慢了一步才进⼊状况的修果,她一脸的茫然“他怎么了?”
“我哪知道呀?刚才窝在这里跟他咬耳朵的人又不是我。”修果不解的视线随她瞪向无论他们怎么叫都不理人的撒冷,再回望着她“你跟他聊了什么?”
“还有什么,就聊上虞的事呀。”
“上虞?”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他对上虞的事情会很感趣兴呢,就跟他唆了一堆,好让他能在追求上加把劲,少费点力气。”
“或许他不爱你揷手这件事。”
“但是上虞是我的好朋友…”
“你不是当事人。”温声打断她略带委屈的解释,他婉转的想劝她冷眼旁观即可。“撒冷我行我素惯了,不爱听人说教,况且,我相信时候到了他自然心里有数,不必我们婆。”
“啊?那我不是帮倒忙了?”这下子换她紧张了。
看他离开时脸臭成那样,怎么办?他会不会将这笔帐算在上虞头上呀?
周楚安真的紧张了!
祝上虞直的不想听这种没营养的闲言闲语。
她不想听!
可是,当仆人甲跟仆人乙头接耳嘀嘀咕咕,她恰巧听进了他们大半的悄悄话,然后仆人乙跟仆人丙咬耳朵时,朝她打量的怜悯神⾊教她打心里不舒服,她下意识的避到人迹罕至的后台去沉思,因为,她相信他们的闲言闲语不是谣言。
昨天晚上,撒冷回头找玛格丽特了。
玛格丽特,他“供养”了大半年,直到她出现后才突然断了讯的情人!
“为什么呢?!”怔怔的瞪着前方,她无声自语。“怎么会无缘无故,他就这么变了心?”
他不但去找玛格丽特,还在那儿待了一个晚上。
一整个晚上!
“为什么?就在我以为跟他可能会有个好结果的时候…”心中的忖思被泪⽔梗在喉头,她好想哭,眸中浮起薄薄的泪雾,可是,她咬牙忍着。
尚未经过证实的消息,她⼲么这么急着哭天抢地呀?说不定,说不定他只是去哪个朋友家,男朋友家疯了一个晚上;说不定他临时遇到了什么事,被住了,所以才会彻夜未归;说不定这个空⽳来风的消息是有人故意离间的…
此时下了班,整屋子找不到她的人,情绪低沉不振的撒冷循着理查给的线索找来,双手抱,他就这么大咧咧的质问着她的退隐躲蔵。
“你躲在这里⼲么?一整天都没吃饭,你是存心想当饿死鬼呀?”
想也不想,她直接冲了回去。
“不用你管!”一开口,她的坏情绪已表达无遗。
明明,她都已经告诉自己,就算要求证,也要态度和缓、语气平顺,不能有咄咄人的泼妇嘴脸,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要答案,马上,现在!
“你这是什么口气?”显然撒冷也相当不満她的态度,语气也沉了下来。
“不爱听,你可以不听呀。”
有没有搞错?他好言好语的问她话,结果呢?看看她的样子?
“喂,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关心你才这么婆。”
“省省吧,你的关心留给别人,我不希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把攫住她的手臂,他忽地将她提到眼前。“谁赏炸葯给你吃?你凭什么向我发火?”
“还有谁?”
“我?”闻言,心情坏透了的他更是恶眉恶眼了。“话说清楚一点,现在是谁先挑衅!”
“不要,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少来烦我,滚远一点。”
“在我的屋子里,你敢叫我滚?”
“滚就是滚,我还管你是在谁的屋子里!”
“你发的是哪一国的脾气,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我偏不!我⼲么要?”
两个脾气坏到顶点的人,两双不肯撤战的怒眸,两颗各有所怨的心思,一杠上,又是没完没了的战役。
短短几秒,他们吵得惊逃诏地,劈哩啪啦的中、英文齐发,无法忍受屡屡在气势上都矮他一截,她死命的想扳开他紧捉不放的手,而他哪可能轻易松开钳制的优势,死揪着她的⾝子不放,任凭她劲使全力也挣不开他的掌控。
祝上虞当真是火冒三丈了,怒气完全掩住了理智,忽地,她伸手就往他那张有型又酷的脸上抓去,略尖的指甲挟带着満満的委屈,刹那间,十道细细的⾎痕清晰的划破他鬓发未修的脸庞。
了好几秒,她才察觉自己⼲的好事,错愕的停住下一波的攻击,她瞪着他脸上的伤痕。
“你为什么不还手?”
“凭你那副弱⾝子?哼,捱得住吗?只要我一回击,你准死无疑,所以,随你⾼兴喊打喊杀啦!”他臭着脸低吼。“别那么用力打,小心打碎了你自己的骨头,到时看你怎么办!”
他是男人,又是个⾝強体壮的苏格兰男人,几招花拳绣腿才伤不了他,他不怕她的泼妇行径,也已经能抑住自己的飙怒,不致像上次那样伤到她。此刻,就只怕她在盛怒下会误伤了自己。
“我呸,你少在那里虚情假意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废话?哼,你不还手是因为你心虚。”
他不爱她哭丧着脸,也不想她成天怒气腾腾,更讨厌她用那副鄙夷的眼神瞪他。
“我为何要心虚?”
“玛格丽特!”她⼲脆挑明了讲。
“玛格丽特?关她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你敢否认你昨天去她那儿过夜?”
“我为何要否认?”心直口快的他想也不想地驳斥她气呼呼的指控。“没错,我的确是在她那里过夜,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心情不好时都会跑到她那里去住几天,我⼲么不敢承认?”
听她问得咬牙切齿、眼眶泛泪,他皱紧眉峰,怒瞪着她的一脸委屈,心口有点疼,可是,在气头上的他懒得更慡快一点的告诉她,昨天晚上他的确是在玛格丽特那儿,但,没有预料中会狂燃的发怈。
喜孜孜的玛格丽特尽心尽力的讨好他,但他不理不甩,自顾自的猛灌着酒,喝醉了就往上一躺,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如此罢了。
可是,此刻他的坦震得祝上虞窒住了气,半晌,仍是哑口无言。
千思万想,就是不曾想过他会坦⽩承认,更不曾想过他竟然承认得这么直截了当,一点遮掩的意图都没有。
“你连瞒都不想瞒我?”她心里有点无法承受他这不该有的直率态度。
若他矢口否认,她会恨他的不诚实,她可以有理由借题发挥,全心全意的对他飙怒,可是,他没有,而当他眼也不眨的承认了,她的心痛起了茫然。
难道,在他心中,她当真什么也不是?
“为什么我要瞒你这种事?”
“你!”他进一步的坦⽩重重的震醒了她的茫然,傻着眼,她的⾝子忽然抖起了细微却冷峻的哆嗦。“那你当我是什么?另一个陪你上的女人?”
“你不是吗?”想也不想,他脫口便是一句习惯的反击。
“你…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存在!”她的心凉了。
这次,他没有出手打她,可是,他的话比那一巴掌更伤她的心!
“你说什么?以后不准你说中文。”她爱跟任何人聊中文都无妨,甚至,她故意用中文跟他同鸭讲,他也不在意,可是,此刻听不懂她那句自言自语,而她仿佛被人剜了心的悲伤让他的心绪相当的不舒服。“刚才的话,你再说一次。”
只可惜,祝上虞已经听不进任何声音了。
神情怅然的垂下肩,她没望向他,奇迹似的在他的钳制下挣回了自由,没吭气,像个失了心魂的人,脚步蹒跚的准备离开没了烟硝味的场战。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好好的想想…”
她的恍惚教他无措,不假思索的拉回她,他放软了神情,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呀?说呀!”想到她方才问到了玛格丽特“没错,我是去找玛格丽特,可是…”
隐约听进了他的解释,祝上虞哭无泪。怎么,他到现在还想再伤她一次?
“放开我!”
“祝上虞,你有话就直说,别耍姐小脾气给我看。”
“就这一次,你别強迫我说话好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好累,想上觉睡了。”叹着气,她低头扯回自己的手臂,幽幽的顺着长廊走向自己暂住的客房。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等天亮后…可不是嘛,天亮后,还有问题等着她解决。
夜深了,虽然没听到敲门声,也没有太大的声响传出,可是,始终未阖眼的祝上虞知道撒冷进来了。
因为,她闻到了他的味道。
她感觉到⾝后的铺起了轻微晃动,旋即,他温暖的双臂搂上她的,将她揽进他的壑窝着。曾经,她以为倚在他怀中就是无穷无尽的幸福世界,一味的只想当只不理世事的鸵鸟埋首其中;如今,他的双臂却恍若炭火般灼人,以往的温暖不再撼动她的心魂,甚至,靠着他,一股冷气寒往心扉。
“别这样!”她轻叹着拒绝,忍了一晚上的泪⽔悄然滑落。
“我只是想抱着你。”
“不要!”
“祝上虞。”撒冷无奈的磨磨牙。“你倒是说清楚,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他连她在气什么都不知道?
泪⽔滑得更彻底了,紧咬着下,祝上虞不肯在他怀中翻⾝,也抗拒着他的拥抱,挣不开他的臂弯,就这么僵着⾝子,她静静的掉着眼泪。
紧紧的贴着她的⾝子,撒冷手⾜无措。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可是,他拿捏不出她究竟在气他什么?偏她这次反了子,不跟他开杠,将怒气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肯说,这叫他怎么开解她的怒气呀?
尤其,她竟然将背向着他,还哭得很伤心…她哭得他的心很慌张,他很心疼。
“你为什么哭了?”
昅昅鼻子,她没有回答他的话。
“说呀,你为什么哭了?”抚着她倔強的排骨肩膀,他不允许她沉默以对。“看着我,有什么事情你给我直接说出来,别闷在心里。”
“我没事。”
“没事?”硬转过她的⾝子,瞧她哭得梨花带泪,他咬牙低咒,伸指拭去她苍⽩冷颊纷纷洒落的泪珠,再将濡的指腹递到她眼前。“那这是什么?”他拧紧眉心,沉声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我…我不想说。”
“我没什么耐。”
“让我觉睡。”
“休想,除非你说出原因。”
“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想觉睡了,你别我好吗?”
不好!
瞥见那双蓄満泪⽔的杏眸执拗的強睁着,却仍然止不住热泪纵横,泛⽩的嘴被她咬出齿痕,却不见她松口,他咒骂连连,強力将她的泪脸庒向自己的颈窝,再旺盛的恼怒也被席卷全⾝的心疼给灭尽了火气。
“算了,你睡吧,可是天亮后,你最好能给我一个代。”
顺从的偎在他怀里,祝上虞依然无言以对。
或许吧,对于此刻在脑子里形成的决定,她是该给他一个代。
可是,她更该给又再愚蠢一回的自己一个彻底的代!
走进花房,周楚安看到的景象教她不由得鼻心一酸,眼泪扑簌簌的直线滑下。
祝上虞就坐在泥泞的地上,弓背靠墙,抱着膝,槁木死灰般的神情让人瞧了就难过。
“为什么躲在这里?”
祝上虞没听到她的问话,周楚安连问了三次,才见她眨眨眼,像是突然被惊醒,瞧着她的神情有点诧异。
“楚安?!”
“你怎么躲到这种地方来?也不找张椅子坐,地很耶!”
“我需要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想事情,发呆。”祝上虞失了神采的眸子朝她闪烁着茫然的疑惑。“你怎么找到我的?”
还以为,人迹罕至的后台曝了光,那,乏人问津的花房够隐秘了吧,没想到还是被翻出来。
原来,这座大宅竟然这么小,完全没有她想象的大而宽敞!
“理查说的。”学她一样坐在地上,半晌,周楚安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问:“听说,你订了机票?”
“嗯。”⼲涩的眸子瞟向她,祝上虞叹声笑道。“这座大宅里果真是半点儿秘密都蔵不住。”
“理查他担心你,也关心你,所以才会特别注意你的动向,你别埋怨他。”
“我不会!”她喜理查,而且错不在他,更没理由迁怒他。
迟疑了几秒,周楚安缓缓的开口“上虞,你真的决定回湾台了?”
“嗯。”“那你告诉撒冷了没?”
“没。”
“后天晚上的机飞,你还没告诉他?”周楚安微讶,呐呐的瞪着她的冷淡。“你预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临上机飞的前一分钟?难不成你想造成既然事实后,再将离开的事情公诸于世?”
“没差啦,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早讲晚讲他应该也不会太在意。”
“你这么决绝,是因为撒冷回头找玛格丽特?”上虞不比撒冷,她们情够深,所以,不算婆。
“嗯。”看吧,她就知道问题铁定在这里!
“别说我胳臂往外弯,或许,撒冷那天晚上只是纯粹去找她聊聊天什么的,本就没跟她怎样…”
“楚安,你相信你现在说的话吗?”
“我…”该死,被上虞反将一军了。
坦⽩说,她是不怎么相信撒冷那个情动物会在妖娆的玛格丽特屋里坐怀不。即使,修果发誓撒冷对上虞的好是很特殊的,可是,她就是不太相信撒冷有可能会是现代柳下惠。
“知道吗?一大半的我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咦?”周楚安惊愕得差点跌落下巴。
“撒冷是很心花没错,他也是个很重情的男人,可是,自从我们发生关系后,他不曾抱过别的女人,这一点我清楚,也很感他。”
“感?”上虞说的是什么鬼话?“对自己的女人忠实本来就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感的?”照说,此刻她该拼命帮撒冷留住上虞才对,可是手心手背都是⾁,她不愿上虞伤心离开,也不愿撒冷嚣张过头,所以更是左右为难了。
“起码在那段时间里,他很专心的守在我⾝边。”
“你觉得他对你好,那你还要走?”
“为什么不走?我已经不再是他的惟一了,留下来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相信他什么都没做?”
“玛格丽特的事只是个开端,他那天留了夜一,马上就会有第二夜、第三夜,然后…”祝上虞苦笑着耸耸肩。“是我会错了意,以为你情我愿的⾁体关系好歹也代表了一些意义,但现在想想,真是傻,注定无法地久天长的恋情,即使他在短时间里对我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望着好友的苦叹,周楚安哭着倾⾝抱住她,泣不成声。
“别难过了,不该我的缘份,原本就不该強求的。”
“只是…我以为…我以为你会为了他而留下,我以为…”她想到自己曾有的“乐见其成”不由得又泪流満面。“我以为,他会让你快乐,而你会心甘情愿的打定主意留下来…”
不愿告诉楚安,有一段时间的确是这样,她的确很愿意留下来;一辈子的承诺,只为他而活。可惜,美梦易碎,她,梦醒了!
“上虞!”除了哭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别再动摇我的决心了,你让我走吧。”
“可是,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
“你是怕我会怎样?”噙着泪,她不觉失笑。“我的胆子没有大到可以了结自己的地步,所以,别替我胡思想。”“上虞你…我…其实,说不定,撒冷只是一时的失,给他机会,给他时间,他会改的。”
“他开始将脚跨到别艘船了,你以为我能适应夜夜枯守在房里等他‘宠幸’的生活?你忘了杨政宵曾给我的伤害?留下来,我受的伤会更大,回到湾台,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后,我会让自己安下心来,一切从头开始。”
“上虞…”
“别劝我了,没用的。”
她也知道上虞下定决心不愿回头了,可是,追究底,这些错几乎是她那天的失言而引起的,要她如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对情人劳燕分飞、各走各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