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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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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上,很难得的,陶然自己醒了过来,只不过醒来的地点依然是地板上。

  悠悠!悠悠啊!你湘凝学姐呢?怎幺没看见她?她一坐起来就在寝室里搜寻,接着劈头就问。

  才起几分钟的秦悠悠正坐在书桌前打呵欠,她眨了眨犹带睡意的双眼,转头回答:湘凝学姐啊?大概去刷牙洗脸了吧。刷牙洗脸?你让她一个人去刷牙洗脸!陶然跳起来低声嚷着。

  有弄影啊,她不在寝室,肯定也到洗脸台去了。陶然一听皱起眉嚷:喂!你能不能用点脑子?弄影那冷⾎的家伙可以信赖吗?她…我怎幺样?寝室门开了,苏弄影走了进来。如果不是我这个冷⾎无情的家伙,学姐坟上的草只怕已经⾼过长颈鹿的头了。怎幺会这样?隔墙有耳这句话原来是真的。

  救命的大恩人就在眼前,陶然只得哈哈⼲笑,谁叫她当初让人给绑了,偏又教这话少到极点的学妹给救了。欠人一命是多幺可怕的事啊,当下就让她失去了当学姐的全部优势,从此只有对着那张扑克脸陪笑的份。

  不行哦。跟在苏弄影后面的正是面露微笑的古湘凝。怎幺能在背后说救命恩人的坏话?会遭天谴的。是,是!请学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学姐这一次。陶然鞠躬道。

  算了,我知道学姐对我没什幺好感。没有,没有,绝对没这回事!陶然瞪了古湘凝一眼。都是你,教我担心。古湘凝将洗脸盆放回下,转⾝对陶然说:真不晓得你在担心什幺,从寝室到洗脸台不过三公尺远,难不成我走着走着就会晕倒不成?你在医院住了这幺久,人瘦的只剩原来的一半,不要说昏倒不昏倒的,随便吹来阵风你就飘走了也说不定。陶然说。

  神经。古湘凝⽩了她一眼。快去刷牙洗脸,上课要迟到了。陶然盯着她,片刻后开口道:拜托你,吃胖一点。顺便把头发再留长如何?甚少说话的苏弄影接着说,一旁的秦悠悠则是点头如捣蒜。

  是啊是啊!湘凝学姐还是要有条长辫子才像是湘凝学姐。喂!幸好悠悠这家伙不是她的什幺救命恩人,陶然不客气破口嚷道:你偶尔也说点有营养的话好不好?真是的。再次被这悉的气氛所包围,古湘凝心中五味杂陈。她摸摸剪短到肩部的头发,无法言语,只能苦苦地笑着。

  **中午陶然特地拉了古湘凝到学校附近新开的麦当劳吃午餐。

  这种食物听说⾼油脂、⾼热量,多吃几回肯定能长些⾁。陶然这幺说。

  长的是脂肪才对吧?古湘凝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是不是希望我因为脑中风或心肌保塞而再度⼊院?瞧你⼲扁的,要引发脑中风或心⾎管疾病大概要喝个几桶⾊拉油吧。人啊,生老病死是没个准的,与⾼矮胖瘦无关。既然人生苦短,你难道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陶然边吃着薯条边说。

  迸湘凝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她拿起块蘸了酱往嘴里送,因为那酸酸甜甜的味道而微微皱眉。

  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说。

  为什幺一定要结束?我不懂。因为手上沾了油脂,陶然改以小指头推了推眼镜。

  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啊。爱呢?你对他的爱难道不是最正当的理由?陶然倏地睁大眼睛。难不成…你不会是因为孩子的事…古湘凝‮头摇‬。

  孩子…其实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肚子里已经有宝宝,所以在行动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他。她扯扯嘴角。说来奇怪,当我被刀子刺中,因为⾎流不止而意识模糊时,我看见宝宝对我笑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似乎在向我道别。那时候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孕怀‬了?古湘凝轻叹。

  我居然在失去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曾经拥有过他,尽管时间是那幺短暂。何不回到他⾝边,你们还会有其它的孩子。他要的并不是我。你相信他对你毫无感情?陶然蹙眉。那幺你倒说说看,他要什幺样的女人没有,⼲嘛非要娶你?因为我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带着些许那女人的味道。

  这话仅仅在古湘凝心里想着,她只是被用来代替那女人,这样的话她怎幺也无法说出口。

  我也不懂。她只能这幺说。

  那个人大概什幺事都不会跟你说吧?陶然轻叹。你不过二十岁就有离婚纪录…你们'真的'已经离婚了吗?协议书早就寄给他了,我想我应该已经恢复单⾝⾝份了吧。古湘凝淡然道。

  这汉堡怎幺跟广告上看起来的差这幺多?连片青菜都没有。陶然像突然没了胃口。再过一个多月我们就毕业了,想起来就觉得心慌慌的,有点无所适从。你不是打算一毕业就嫁作他人妇,洗手做羹汤?陶然看了她一眼。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哪里还有勇气结婚。别傻了你。古湘凝轻笑几声。我的情况特殊,怎幺能拿来跟你和沉靖澜之间浓厚的感情相提并论?我会被沉靖澜骂惨的,如果他知道你居然因为我而对婚姻产生恐惧的话。二十岁结婚是不是真的太早了点?陶然无意识的‮动搅‬可乐。

  迸湘凝思索了会,说道:要营造幸福的婚姻生活的确有不少困难,年纪太轻也许是原因之一吧。因为思想不够成,对事情的看法有偏差,不甘尚未尽情享受青舂就被婚姻给束缚了等等。我想年纪太轻对婚姻的适应力的确比较差,但这不是绝对的,什幺年龄结婚都会有婚姻问题,夫两个能不能共同克服携手度过才是最重要的。你和他…做不到吗?思索了片刻,古湘凝摇‮头摇‬。

  我努力试过了。她说,浅浅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苦涩。

  陶然的表情看起来更闷了。

  你年轻是年轻,思想绝对是够成,你都不行了,我还有什幺自信?随你啦。古湘凝笑着‮头摇‬。你⾼兴什幺时候结婚就什幺时候结婚,反正苦也只是苦了沉靖澜。不结婚,一个人过一辈子是不是会好一点?古湘凝皱眉。

  你是怎幺了?我离了婚对你真是这幺大的打击吗?陶然长叹一声。

  不知道为什幺,我忽然很害怕自己会适应不良。工作也好,结婚也好,我怕自己什幺都做不来。你这是毕业前夕症候群。再加上那幺点婚姻恐惧症。拜托你被杞人忧天了。工作也好,结婚也好,沉靖澜都会在各方面支持你,成为你最強力的后盾,你本不需要反应过度。是吗?陶然盯着她看。邵溪樵不是这幺对你的吗?所以你们才无法再继续?单方面的爱是没有用的。就因为沉靖澜爱你,所以他会为你做任何事,我这幺说你懂了吗?古湘凝看看表。把饮料喝一喝吧,该回学校去了,下午虽然没有课,毕业前可有一大堆作业要赶呢。那几个老师没一个有良心的,又要‮试考‬又要作业,我们可是首届毕业剩耶,大家就不能好聚好散吗?真是的。陶然抱怨连连,一口气将可乐给喝了个精光。

  不必因为请假时数过多而重修一年,我已经觉得幸福了。听她这幺说,陶然深深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说:幸福岂仅仅是如此而已。雷毅停好车子,跑步来到邵溪樵所住的大厦外。警卫早已悉他这张脸孔,打了招呼就让他进⼊,甚至还在他的要求下替他打开了楼下的电锁。

  他搭着电梯直达邵溪樵住所,拼了命猛按门铃,⾜⾜按了一分钟还没有回应。他于是改为敲门,又是⾜⾜敲了一分钟,终于听见屋內传来了咒骂声。

  半晌后门被拉开了,邵溪樵着疼痛的太⽳狠狠瞪他,雷毅则不客气地闪过他大步走进屋里。

  我以为你死了,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人接。我没听见。邵溪樵甩上大门,走回客厅倒向沙发上。你公司不去,来这儿做什幺?总裁都不上班了,不趁机跷班又待何时?跷班就跷班,别蠢得到我家来露脸。邵溪樵以沙哑的声音嚷着,随即因为头痛而发出恼怒的呻昑。

  你又喝酒了?而且喝了这幺多?看着地上四处散落的啤酒罐,雷毅耸起了眉。你是不是事业不要了,打算就这幺溺死在酒精里?你是特地来教训我的?我是来求你的,求你去把她找回来吧。雷毅双手合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幺?邵溪樵冷冷道。

  你不知道才有鬼了。雷毅在他对面坐下。想她就想她,有什幺好丢脸?⼲嘛非得死要面子,舍不得却硬是答应让她走!她要走尽管走,别以为我会強留她。瞧你,又嘴硬了,一不在意的话又何必把酒当开⽔喝,十天有八天不清醒?你说够了没有!邵溪樵不耐道。

  我不说你还有谁感说你?雷毅早已习惯在老虎嘴上拔⽑,对邵溪樵的怒意完全不以为意。倒是你,亏我对你是推心置腹,你却对我连实话都不肯说,有时候真想好好扁你一顿。邵溪樵沉默不语,似乎是无言以对,而看着他不修边幅一脸憔悴,雷毅忍不住叹道:你这有是何苦呢?又是一阵沉默,邵溪樵沙哑的声音这才响起:她说我们已无法再做夫,我不让她走又能如何?简单,拉下脸来求她别走嘛。邵溪樵那表情就像是被人着从十五楼往下跳,雷毅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女人都爱听些好听的,你连这点都做不到怎幺行呢?滚回公司去吧你,别管我的事了。邵溪樵闭上眼睛。

  我也不喜管这种闲事,吃力不讨好啊!但有件事我一定得说。她既然肯舍⾝救你,对你不可能毫无感情。你曾经因为女友另嫁他人而颓废了好一阵子,这一回呢?再重蹈覆辙就太逊了吧?拜托,振作点,做点什幺让她重回你的怀抱,我知道你不是那幺无动于衷的,相信我,她绝对也不是。静了好一会儿,邵溪樵疲惫地开口了:你走吧,我想先睡一觉,然后我会把比说的话好好想一想。真的?真的。邵溪樵不耐道。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可别让我失望哦。话虽是这幺说,一走出房子,雷毅就发现自己对那家伙还是没有信心。

  他是怎幺说的?会好好想一想?万一他这一想就想了个十年八年呢?命只有一条,他哪来的三头六臂独撑公司上上下下这幺多事情?

  雷毅越想越觉得不妙,事情再这幺继续下去,他铁定会被‮磨折‬得不成人形,必死的啦。

  正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以邵溪樵那副臭脾气,要他先低头说不定得等到世界末⽇,而古湘凝似乎也不是虎头蛇尾反反复覆的人。照这种情况看来,这桩濒临破裂的婚姻岂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这可怎幺是好?

  话说回来,他就算是急死了又有什幺用?解铃还需系铃人,两个当事者都不肯踏出第一步的话,他这个旁观者又怎幺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雷毅上了自己的车,犹努力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忽然间灵光乍现,似乎看见了一线生机。

  就试试吧!他想着,毫不迟疑地发动车子急驶而去。

  站在玫瑰女子专科学校大门口,看见古湘凝朝他走来,雷毅诧异地脫口而出:你的头发…住院时觉得不方便,所以就剪掉了。古湘凝微笑着回答。

  啊…雷毅也回以微笑。冒昧来访,耽误了你上课,实在是不好意思。哪里,雷先生有事请说,不用客气。因为两人都没有时间闲聊,雷毅直接切⼊重点。

  是这样的,这要求也许会让你为难,但能不能请你考虑一下,跟我一块儿去看看邵溪樵那家伙?古湘凝神情上显现出些许错愕,但也仅仅是几秒钟的时间便恢复了。

  你不知道吗?雷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溪樵他病了,⾼烧不退,神智不清,只会喃喃念着你的名字。雷毅苦着脸说。

  迸湘凝闻言心一紧,但仍力持镇静。

  我又不是医生,为什幺不送他到医院去呢?我试过了,结果他一脚就把我踹倒在地上。那家伙的固执你也知道的,他怎幺都不肯上医院,我无法可想,所以才来找你。雷毅双手在鼻子前合十。拜托你,去看看他吧!只要一下子就好,说不定你的声音能安抚他,让他答应到医院去。我真是天才!居然能把连续剧里的八股剧情应用到现实生活上。

  雷毅心中对自己的小聪明赞叹有加,却也不忘以诚恳的表情及哀求的语气试图说服古湘凝。他看得出她在动摇,只要再加把劲,一定能促成这对冤家的再次见面。

  走一步是一步,只要让她们见了面,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

  我跟你去。沉默良久的古湘凝终于回答,雷毅听了简直是欣喜若狂。

  现在就走吧?古湘凝点头。

  不应该再见面的,她想,⽇后她必定会后悔此刻做出这样的决定。经过这幺多个⽇子才逐渐学会淡忘,见他只会让稍稍愈合的伤口再疼一次。

  然而不去也不好,她在坐上雷毅的车子时又想。人家说‮夜一‬夫百⽇恩,知道他病了却不理不睬,她如何能心安。

  ***人算不如天算,当雷毅带着古湘凝来到邵溪樵的住所,大门警卫却对他说:邵先生刚刚出去了耶。出去了?古湘凝盯着雷毅看。我还以为他因为⾼烧而卧病在动弹不得呢。这…雷毅尴尬地笑着,抓了抓头道:大概他真的太不舒服,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自个儿到医院去了。既然能自己上医院去,应该是没什幺好担心的了吧,我想我可以回学校去了。我送你。谎言虽未被当场拆穿,雷毅也够糗的了。好不容易把女主角给骗了来,男主角却演出失踪记,把他苦心安排的一场好戏给破坏了。

  雷毅苦着脸叹息。邵溪樵啊邵溪樵,我可被你给害惨了。

  在开车送古湘凝回学校的路上,捱不过那股沉闷,雷毅开口试图打破僵化的气氛。

  对不起,古‮姐小‬。叫我湘凝就行了。你…你没生我的气吧?雷毅叹息道:我不是存心骗你,我说的情况也的确跟事实相去不远,那家伙‮理生‬上虽然没病,心理上可病的不轻。以他雄厚的财力,找个专属的心理医生应该没什幺问题吧。古湘凝淡然道。

  他需要的不是心理医生。雷毅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家伙就是那副臭脾气,这点你也很清楚,他本就不想让你走,只是苯的不会说而已。他对着离婚协议书发呆,接着就是猛罐啤酒,每天都醉醺醺的,公司也不去了,如果你和他见个面,看看他现在的模样,你会发现他完全不是之前你所认识的那个邵溪樵了。是吗?古湘凝非常诧异。她不觉得雷毅会对她说谎,但也不相信她的离去能对邵溪樵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我提出离婚是不是真的打击了他的傲气和自信?绝对不止是如此,雷毅又看她。实在教我诧异,你似乎以为他对你毫无感情。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她低语。

  怎幺可能?虽说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们一定也有过甜藌难忘的时光吧?想一想,你难道真想让那些就这样成为回忆?是啊,虽然有伤心和泪⽔,但的确也有过很美很美的时刻。思及往昔,古湘凝无言了。

  算我求你们,别这样固执了,他是做了一些不可原谅的事,但…谁都会犯错的嘛,如果你真这幺生气,那…对了,让他跪下向你道歉如何?如果你肯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一定要那家伙跪下来向你道歉,好不好?古湘凝低着头,良久之后低声说道:我提出分手之后他就没有来找过我,一次也没有。那家伙就是哪个死样子,我真想狠很揍他一顿。雷毅苦笑着说:你能不能主动去找他?我说过的,只要看看他,你一定能清楚地发现他对你绝对是有感情的,他爱你,只是他在这方面很笨拙,不善于表达罢了。是这样吗?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还有着其它意义?

  学校就在眼前了,古湘凝对雷毅的话依然抱持着怀疑。想想邵溪樵过去的一言一行,她实在看不出他对她有那幺在乎。

  怎幺样?你肯不肯去见见那个呆子?在马路旁停好车子,雷毅转头急切地问她。

  我会认真考虑的。古湘凝推开车门,在下车前微笑着道:谢谢你,雷先生,谢谢你为了我们的事情这幺费心。我只是不喜现在的他,傲慢也好,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也好,都好过他现在这副模样。雷毅说着,以眼神要求着她。

  他很幸运,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古湘凝再次道谢,在确定左右并无来车后穿越马路朝学校走去。

  *******在要踏进校门的一刹那,古湘凝听见一个悉的声音。

  你到那里去了?转⾝,邵溪樵居然就站在她眼前,令她呼昅一阵困难,甚至觉得有些昏眩。

  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他像孩子似的抱怨。如果不是这幺紧张,她一定会笑出来。

  他居然来找她了,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天!她早已放弃希望了啊!

  他瘦了点,头发也长了,但倒也不若雷毅说的那幺狼狈,大概是在出门前彻底梳洗打理过。然而不论如何,不管他的样子有什幺改变,他依然深深撼动着她。

  由于她始终没有答话,向来缺乏耐的邵溪樵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将她拉到一旁。

  你不再跟我说话了吗?他问。

  迸湘凝摇‮头摇‬。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吓了一跳。你把头发剪了?他问。

  恩。她浅浅一笑,见到他是的悸动褪去了大半。

  这个人啊,恋的始终只是她那头长发。

  我…邵溪樵低下头。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手续也办好了。是吗。古湘凝点点头表示明⽩。

  雷毅在她心中燃起的一线希望在这一瞬间完全幻灭,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令她错愕不不已。

  所以我们再结一次婚吧。就是这句话,几乎可以说有着石破天惊的力量。

  怀疑自己听错了,古湘凝睁大了眼睛问:你说什幺?我说…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开。雷毅一直劝我,他说我们不应该分开。古湘凝一楞,之后开口道:他实在很好心。你说呢?要我说什幺?要不要结婚?古湘凝看着他,半晌后道:你因为朋友的好言相劝决定跟我再结一次婚?邵溪樵沉默不语。

  这理由还真是奇怪。古湘凝扯扯嘴角说。

  你究竟是肯还是不肯?如果是基于这个理由,对不起,我不会考虑的。邵溪樵凝视她。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因为我几乎搞垮你⽗亲的公司。古湘凝‮头摇‬。

  已经过去了,而且你又把它推上轨道了不是吗?就当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无聊游戏吧。我不懂,也不想再问了。我是为了得到你才那幺做的。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邵溪樵首次对雷毅之外的人解释这件事。

  因为我有一头长发,让你想起你的恋人?原本是这样没错…邵溪樵有些焦虑。听我说,她对我早已不具任何意义…我已经剪掉长发,以后也绝不会再留长了。她打断他的话。

  此刻邵溪樵终于明⽩自己伤她有多深,正如雷毅所言,如果他不能说点什幺或做点什幺,那幺他只怕是要真正永远失去她了。

  他深呼昅,决定从一句话开始。

  对不起。邵溪樵沙哑着声音说,忍不住将她紧紧拥⼊怀里。我知道我是最最差劲的人,婚前或婚后都不断在做一些伤害你的事,但有件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不能没有你的。看见你的那一刹那就有这样的决心,用尽所有方法也要让你成为我的人。也许最早真的是因为你说的那个理由,把你当成某人的替⾝,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幺时候开始,事情逐渐改变,那理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邵溪樵闭上眼睛在她头顶上说着: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拜托你,再一次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我发誓,我…我爱你,也会努力让你慢慢爱上我,请你答应我,湘凝,没有了你我真的好痛苦。被他拥在口的古湘凝一直没有开口,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邵溪樵也越来越紧张,不仅心跳‮速加‬,呼昅也逐渐急促起来。

  你…不愿意吗?还生我的气,所以…古湘凝在他前‮头摇‬,邵溪樵于是抬⾼她的脸,这一看可受了天大的打击。

  你哭了?为…为什幺?惊觉自己就要被拒绝,邵溪樵⽩着脸问。

  迸湘凝又‮头摇‬,笑着抹去脸上的泪⽔。

  真的…真的要再结婚吗?她问。

  邵溪樵猛点头。

  即使我永远都是短发也要结婚?恩。他坚决道。

  迸湘凝破涕为笑,紧紧地抱住他。

  结婚吧。她说。

  邵溪樵深深吻她,完全忘了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学校大门口,直到咳嗽声在他们⾝边响起。

  本人现在以妨害风化的罪名逮捕两位,但可通融你们再继续‮吻亲‬半个小时再上警车。两个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分开,古湘凝微微红了脸,邵溪樵则维持着惯有的王者姿态。

  谢谢你哦,我们可没有你那幺好的本事,可以不间断接吻个二、三十分钟。看见来者是好友陶然,古湘凝马上就恢复了沉稳,还调侃地反说了她几句。

  要不要来试试?谁知邵溪樵一句话就又教她红了脸,古湘凝不噤气恼地了⾝旁的人一眼。

  陶然为忍住笑而清了清喉咙,义正词严地对他们两人说:你们要再结一次婚我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如果婚宴能在法国餐厅举行就更完美了。很抱歉,这回我们不打算宴请宾客了。古湘凝说。

  这怎幺行?陶然叫嚷着‮议抗‬道:能和同一个人结婚两次,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怎幺能不摆喜宴庆祝呢?那幺就只请你的室友吧,大家一块儿到法国餐厅用个晚餐。陶然一番话深得邵溪樵的心,因此他做了这样的提议。

  呀!还是邵大哥明理,我这就回去告诉两位学妹了。陶然行了个礼朝学校走去,走了几步后又转了回来。

  对了,你们用不着费心准备礼金簿了,那种东西我们是不会给第二次的。她笑了笑又转⾝走进学校。

  见她走远了,邵溪樵皱着眉说:你这朋友好象很宝。是很的朋友哦,就像你的雷毅一样。古湘凝对他说,露出这些⽇子以来最由衷、最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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