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赵承停住步伐,表情顿时冻结。
“我本来不想介人这事,但见阿満似乎对二哥有助益,所以还是多嘴了。”赵堇菱看着绿意盎然的菜园,心中不知怎地觉得踏实了起来。
赵承仍处于震惊中,他喜阿満,这怎么可能!他皱一下眉头,走出厨房,进⼊厅堂,就见阿満蹲在前院的⽔缸前洗脸。
他喜她!
太荒谬了,他摇头摇,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阿満将⽔泼在脸上,用力地洗脸上的泥土,在碰到伤口时,不由得倒菗一口气:“好痛!”那个没心没肝的坏蛋,竟然在她脸上抹泥!“我非放巴⾖让他泻肚子不可…不好,还是放砒霜好,算是为人间除害。”她义愤填膺地说。
她又泼了几次⽔,这才拿出手巾拭脸,当她起⾝准备回屋时,却见他像鬼魅一样地杵在⾝后,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他瞥她一眼:“想毒死我?”
她假笑两声,有些心虚,但随即为自己壮胆,她为什么要怕他?
“怕死的话就别吃。”她瞪他“或许我会掺些泥巴在你的菜里。”
他上下打量她一眼,而后专注地凝视她平凡的脸。
阿満被瞧得不自在,冒火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看你有没有变得漂亮一点。”他抬起她的下巴,左右转动,不是有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他倒要印证一下。
“喂…”阿満打他的手,脸上不觉泛起晕红。他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竟说要看她是不是变漂亮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说她是丑八怪,方才还拿泥土抹她,结果现在却要来瞧她有没有变漂亮,他以为泥巴是敷脸圣品吗?
“还是一样。”他皱眉。
“当然一样。”她瞪他。
他摩抚她红粉的双颊,感觉还不错,嫰的。对于女人,他向来不注意,也从未想要进一步接触,因为他讨厌碰人,更讨厌人家碰到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大发牢騒,落叶灰尘扫得満天飞,当她后退差点撞上他时,他便自然伸手推她,其实他并不是针对她,若当初换了其他女人,他照样会这么做。
觉得她不同是在她胆敢拿石子丢他时,因为他没料到她竟敢反抗他,府里的奴仆向来恭敬从命,她是第一个敢如此胆大妄为的人,后来知道她冲动的子后,他就想到一个利用她出府的办法,只是他也没料到她竟会惹出这么多事,她闯祸的本事真的无人能及。
原以为至少要花上半旬才会达到自己,结果不到十⽇,他们两个已被踢出府,她还真是…该怎么说呢?具有一流的破坏能力。
“你捏够了没?”她推他的手,她的脸很痛。
赵承注视着她,还是不明⽩他怎么会喜她。他摇头摇,得到了最后结论…他本没喜上她,这就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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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堇菱坐在院子里,手拿针线,细心地着荷包;阿娥则蹲在不远处洗⾐服,这几⽇是堇美一生中难得享受到的平静生活。
她不想在这儿⽩吃⽩住,因此绣了些荷包托隔壁的王大娘拿到市场里去卖,几天下来,赚了些小钱。数目虽不大,但她很⾼兴能靠着自己赚些钱,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住在这儿,她希望以后能自给自⾜,虽说⽇子并不富裕,但心里却是踏实的,她喜这样的生活,真的喜。
偶尔古常顺会偷溜回来,告诉他们府里的情形。因为承和她失踪的事打击太大,似乎⾝体微恙,但幸好无大碍。对于赶承出府的事,并未收回成命,所以爹和三娘只能偷偷地派人打听,古常顺觉得再过不久,这儿恐怕便不全安了。
近⽇,他们找寻的重点全放在承的朋友⾝上,似乎认定他会去投靠他们。若没有收获,应该就会把箭头转到阿満⾝上,查出她住在哪儿,而古常顺自然会是被提问的对象。
对于此,赵承并不心急,也无逃走的打算,他似乎有成竹,就算被找到,他也能全⾝而退,赵堇菱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为何能如此肯定。
其实,她一直对承有些疑惑,自他离府至今,他就在这儿⽩吃⽩喝,看不出对以后的⽇子有任何打算或计划,实在有些不合理,难道他真打算赖在这儿?这不像承的个,她想不通地摇头摇。
至于她的失踪,在府里也掀起了一场暴风雨,不过,大伙儿似乎没将她和承联想在一起,还以为她是带着阿娥单独出走,所以找她更无头绪。古常顺还提及彭仕溪也在派人找她,赵堇菱摇头摇,不懂他为何如此执不悟。
“姐小,外头太大,还是进屋子去吧!”阿娥己洗好⾐物,正要晒在竹竿上,一不小心,⾐服掉了下来,她惊呼一声,连忙捡起。
“阿娥,怎么了?你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赵堇菱问道,从早上开始,她就怪怪的。
“没…没事,姐小还是进屋吧!”她的神⾊透着一丝紧张。
“我不热。”赵堇菱说道。她坐在屋檐下,并不觉得闷热。
“二少爷回来啦!”阿娥瞧见赵承自外头走进院子,神⾊显得有些慌张。
赵堇菱停下手边的动作,见到赵承锁着眉头走进来,今天一早他说有事要出去,并没有代去哪,她也没多问。
“有什么不对吗?”赵堇菱问道。
“没有。”赵承敷衍地进了屋子。
赵堇菱放下手边的针线活儿,转头瞧见他往回房而去,该是去找阿満吧!这些天他们两个还是老样子,斗个不停,阿満也常被他气得牙庠庠的,不过偶尔她会瞧见二哥著有所思地看着阿満,眉头紧紧地皱着。她不知道他到底想通了没,不过他会心花思在阿満⾝上也算是好现象吧!
自阿満出现后,似乎改变承颇多,他的生活态度不再这样漫不经心、可有可无,而且愈来愈像个“人”不再只有冷漠或愤世嫉俗,至少他发脾气和大笑的比例愈来愈⾼。她觉得这是好的改变,只是她不知道他们两人有无未来可言,若是阿満最终进了赵府,也不见得就是好的,因为那儿并不适合她,她不会快乐的,一大堆的规矩会将她退疯的…
赵承一踏进厨房,就瞧见阿満正忙碌地擀着面⽪,他静静地走到她⾝后。
“你在做什么?”
如预期般地,她尖叫一声,转⾝瞪着他:“你⼲吗老爱吓人?”
“那你为什么老是被吓到?”他冷哼一声。
“你…这种事哪有习惯的!”她朝他大叫。
他抬手弹一下她的鼻子,她痛呼一声:“你怎么回事?”她怒气冲冲地推他。
他又弹一下她的鼻子:“有面粉。”
“喂…”她以袖子拭去鼻子上的粉末“用说的就行了,我自己会擦。”
他扣住她的下巴,上下左右转动着,一脸严肃。阿満对他皱眉,已经习惯他这几⽇异常的举动,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愈来愈怪。
“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她问。
“你看来看去还是没变。”他怎么可能会喜她呢?
“我本来就长这样,怎么变?”她拍开他的手“莫名其妙。”她不理他,继续擀饺子⽪。
他生气地板过她的⾝子:“我话还没说完。”
她火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她双手叉。
他看了她半晌,就在她快要失去耐时,他突然道:“我要走了。”
她愣了一下:“走?去哪儿?回赵府吗?哈,我就知道你这个大少爷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才出来没几天,便挨不住了,对不对?”
“不知道就少说话。”他拉一下她的辫子。
“喂…”
“我要离开杭州。”
她的叫声被他的话吓得猛然煞住:“什么?”她听错了吗?
“我说我要离开杭州。”他盯着她,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为什么?”她挤出三个字,一脸错愕,心底莫名地酸了起来。
“因为我想离开这里。”他耸耸肩。
“为什么?这儿有什么不好?就算离家出走,也不用走这么远。”她不懂他在想什么“你到底要去哪?”
“广州。”
“广州?”她叫嚷“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工作。”见她一脸焦急,他莫名地⾼兴了起来。
“你在广州有工作?”她狐疑地看着他“你人在这儿,怎么会有工作在广州?”
“我写信去应征的。”他简短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工作机会?还有,那到底是什么工作?”她的语气仍带着疑惑。
“在行银上班,详细的工作內容要到那儿再谈。”其实这分工作是他在大学毕业前教授介绍的,甚至替他写了推荐信。原本他并无多大的趣兴,但这时适逢婚,所以他又重新考虑这件事,最后才下了决心。
那天一早起来,其实是要去寄信,谁晓得碰上了阿満,于是就想到利用她从府里脫⾝的办法,因为他知道和爹娘是绝对不可能答应他到广州谋职的。
“所以,你最终是为了这个工作,而不是因为婚才离府。”她恍然大悟。
“两个因素都有。”
“你这个坏蛋!”她打他“原来你早就算好会被出府对不对?害我以为是我的错,还良心不安,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难怪被赶出府时你一点也不意外,你本不是利用我拖延婚礼,而是利用我来被人赶出府…你这个老好巨猾的黑心大恶魔,你要离府就离府,为什么这么⿇烦地绕了一大圈?”
他微笑:“你不笨嘛!还能自己想通这些事。”他扣住她的手“至于为什么不⼲脆离开?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这么做的,简单又省事,但谁教你那天惹到我,我脑筋一转,反正等行银回信也需要一些时间,正好整整你。”
“你…坏蛋、无赖。”她骂道“就因为你一时兴起,结果害我在赵府的⽇子这么难熬…”
“你错了。”他打断她的话“你应该感我,若不是遇上我护着你,依你冲动的子,你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或许早已经不知道冒犯了哪个主子而被打得死去活来。”
“哼!都是你的话,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吗?”这人真是自大得无可救藥。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么快就脫离苦海”他挑⾼眉。
“哼!”她又哼一声,瞪他一眼,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你什么时候走?”她的心底不知怎地有些烦躁、不开心。
“你好像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他的话中蔵着怒气,双手扣紧她的手腕。
她吃痛一声:“你做什么?弄疼我了。”她气愤得想挣脫他的噤锢“我又没有要赶你走,你大可以住到你要离开的那一天。”
气死他了!他臭着一张脸,抓起灶台L的面粉就往她脸上抹。
“喂…”她打他。
“喂什么喂,我没有名字吗?”他火大地拉她的辫子。
她也火了,抓起面粉就往他⾝上洒:“就要叫你喂喂喂,怎么样?”
“怎么样?你想脸上抹面糊吗?”他抓住她。
阿満尖叫,拼命打他:“你别在我的脸上抹。”上次被他涂泥,昨天则是蛋⽩,她已经受够了,他却好像乐此不疲似的。
他戳戳她的脸:“我觉得好像每涂完一次,感觉更好。”他捏捏她的脸。
“你别闹了,快放开我。”她想挣开双手“我还要包饺子。”
他眯起双眼。这个女人,包饺子比他离开还重要吗?他觉得怒气在他体內不停地累积。当他今天早上到邮务局领信,知道自己要去广州时,起初心里很⾼兴,但不知怎地,想到了阿満,心里却又不痛快起来。
他特地来告诉她他要离开了,结果她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分明是要气死他。
“你想嫁给隔壁孙大娘的儿子?”他冷声道。
阿満愣住,怎么话题转到这儿?“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喜他吗?”他厉声道。
“我是喜他,但是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大哥还没成亲前,我是不会结婚的。”她说道。
又是她大哥!“这关你大哥什么事?”他火道。
“我大哥照顾我,抚养我长大,当然跟我有关。”她瞪他,不懂他为何一提到大哥就怪气。
他火气更大,正想骂人时,却听到外头传来争吵声。
“怎么回事?”阿満看他一眼“好像是堇菱的声音,快放开我。”
赵承一松手,她马上跑出去,一冲进厅堂,就瞧见一个満脸胡渣子、面容苍⽩的男子正拉扯着赵堇菱。
“喂…你做什么?放开她。”阿満奔出来,就往他撞去。
彭仕溪被她这么一撞,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这时,他⾝边的两名家丁马上上前架住阿満的手臂。
“放开我…”阿満奋力挣扎。
“放开她。”赵承站在厅口“想死是不是?”他吼道,一脸严厉两名家丁迅速放开阿満,彭仕溪震惊地看着赵承:“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又怎么会在这儿?”赵承不悦地皱一下眉。
一旁的赵堇菱转向阿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不起,姐小,奴婢是想…”她慌张地解释“姐小在这儿吃不好、穿不好,过的是苦⽇子,奴婢想…姑爷…所以,对不起姐小…”
今逃邺少爷难得出门,她心想这是个好时机,便偷溜去通知姑爷,谁晓得仆人说姑爷连⽇来借酒浇愁,醉得不似事,她没有办法,只能留话后便匆匆赶回来,希望姑爷能赶在二少爷回来前带走姐小,因为她不想怈漏二少爷也蔵在这儿的事。毕竟她瞒着姐小去告诉姑爷已经够良心不安了,她不希望二少爷的行踪也因她而曝光,但她怎么会知道姑爷竟醉到现在才来,所以二少爷在这儿的事自然也瞒不住了。
“你怎么可以出卖堇菱!”阿満义愤填膺地朝阿娥喊。
“我是为了姐小好,她在这儿过的⽇子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寒酸…”
“够了,别再说了。”赵堇菱打断她的话,随即语重心长地道“为什么你们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好,却从来没问过我真正的想法?而就算我告诉了你们我的想法,你们还是不尊重我,只认定你们自己所想的,到底要我怎么说、怎么做,你们才会懂?”
“姐小…”阿娥见她一脸哀愁,心里很惶恐,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堇菱,你别这么说。”彭仕溪冲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失踪时,我简直要疯了,我吃不下饭…”
“哼!吃不下饭倒喝得下酒。”阿満揷嘴道。他简直就是浑⾝酒臭。
赵承伸手将她拉到⾝边:“你的话还不是普通的多。”这女人什么事都想发表⾼论。
“堇菱,跟我回去好不好?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彭仕溪痛苦地道。
“哼!甜言藌语。”阿満评论。
赵承拉一下她的辫子:“你够了没?”
“你不觉得吗?这种话你听得下去?”她故意做作且深情款款地望着他“噢,承,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赵堇菱被她逗笑,彭仕溪则涨红脸,恼怒地对赵承说道:“把她带走。”
赵承望着阿満的目光灼热,他二话不说,马上将她拉进厅堂。
“我不走。”阿満叫道。她怎么能留下大哥的心上人和前夫在一起,他是大哥的情敌耶!
赵承将她扯⼊屋內:“别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不行。”阿満大叫。万一堇菱被她前夫的甜言藌语感动怎么办?
赵承抓住她的肩膀,双瞳深邃而黝黑:“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他觉得自己的火又冒上来了:“你叫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喂…”
阿満猛然想起,她方才直呼了他的名宇,这一提,她心里反倒别扭了起来:“那…那是因为我在学他嘛!这么恶心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他瞪她:“又不是说给你听。”
“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不觉得他说的话很⾁⿇吗?还有,你别拦着我,我要听他们讲什么,万一堇菱一时心软,跟他回去怎么办?”她想推开他出去,但他却像一座山似的,动也不动。
“你为什么在乎这件事?”他狐疑地看着她。
“我当然在乎,我得帮大哥嘛!”她将脸贴在墙上,可以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
大哥!又关她大哥什么事了?他愤怒地瞪着她,正要发火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你大哥喜堇菱!”他恍然大悟,难怪古常顺对堇菱这么关心“你要帮他们?”
“那是当然。”她戒备地瞄他一眼“你别故意搞破坏。”
“我才不像你这么无聊。”他从来不管人家的事,更何况是这种风花雪月的事。
“我哪里无聊?谁像你是冷⾎动物,我可是为了大哥。”她自觉理由非常充分。
他眯起双眼:“我是冷⾎动物?”
“没错。虽然你觉得你帮过我,可是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本就没想过我的名节,你知不知道这几天孙大娘看我的眼神很怪?我明⽩她定是误会你那天说的话了,结果今天我上街买⾁的时候,整个市场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什么我一个未出嫁的闺女和人不⼲不净。”她知道这话是由孙大娘⽇中加油添醋后说出来的“你晓不晓得我这辈子别想嫁出去了?”她嚷道。
“那些长⾆妇说的话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觉得她小题大作“他们就是爱嚼⾆,至于不⼲不净…是没错。”
“你胡说什么?”她气得打他。
“你不觉得最近我们两个老是弄得脏兮兮的?”他挑眉,故意拍拍⾝上残留的面粉,他可是很爱⼲净的。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分明故意扭曲她的话“我是说你毁了我的名节。”她叫道。
“是吗?”他见她动的脸都红了,觉得很愉快,因为她现在全副的注意力都在他⾝上。他不喜她管别人的闲事,也讨厌她老提到古常顺。
“你笑什么?坏了我的名节你很⾼兴吗?”她的火气更大了,这人完全没有反省的能力,竟还有脸笑。
“怎么,你急着想嫁人吗?”他瞄她一眼。
她涨红脸:“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他恍然大悟:“我懂了,原来你是要我补偿你,对你负责,早说嘛!”他弹一下她的鼻子。
她又气又怒,脸孔涨得更红:“我没有…”她扑向他,不停地打他“你臭美、臭美…”
他忍了一下,可没多久脾气也就上来了,她以为他是木头人没感觉吗?
“你够了没?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隐忍道。
阿満已完全失去理智:“你浑账!欺人太甚…”她愈打愈用力。
“可恶。”他抓住她挥的手。
阿満气得満脸通红,不停地挣扎:“你这个坏蛋。”她用头撞他的膛。
赵承突然放声大笑:“怎么,练铁头功吗?”
阿満停下攻势,又恼又怒,她的额头好病,而且又没收到效果,于是决定改变攻击的方式,他猖狂的笑声让她倍觉刺耳,她无法忍受,于是抬脚端上他的小腿腿骨。
他倒菗一口气,止住笑声,阿満马上学他仰头大笑:“哈…哈…”这个女人,赵承眯起眼,正准备拉她的辫子让她住嘴时,脑中不其然地闪过一个更好的办法,他愉快地勾起嘴角。
阿満笑了一会儿,发现他毫无动静,只得尴尬地停下:“你怎么回事?”他不是有仇必报的吗?
“我在想你可能的反应。”他微笑。
“什么反应?”她一头雾⽔。
“想知道?”他挑⾼眉,眼神狡猾。
她点头,不明⽩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藥。
“我在想你对这个的反应。”
话毕,他低头覆上她的。
阿満瞪大双眼,与他四目相对,⾎顿时倒流。
赵承碰上她的后,便马上抬起头,微笑道:“原来你是这个反应,不过说真的,没我想象中的烈。”
他又俯⾝亲一下她:“你的嘴还満软的,只是我的牺牲好像太大了,吻了你这个封建时代的小奴婢,不过呢…”他顿住,轻她的“虽然你怎么看都没变漂亮,但至少没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么丑了。”
阿満因他的咬而感到⿇庠,这一刺,她整个人如遭雷殛,她突然大叫:“走开…”她奋力挣扎,双手急速扯动,想挣脫他的束缚,然后杀了他。
他摇头摇:“你的反应果然很慢,不过,现在倒是和我想的一样烈。”
“你怎么可以吻我?”她喊道。
“是你说你想知道。”他耸耸肩。
“你…你…”她的泪⽔涌了上来“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他一见她落泪,眉头不⾼兴地皱了起来:“只不过吻了一下,需要这么难过吗?”
“我不要你亲我!”她叫嚣。
“怎么,会长疮吗?”他瞪她“我亲你是看得起你,你以为我没事喜随便亲人吗?”
“你…”她痛哭失声。
“你到底在哭什么?”他火道。
“我不要跟你说话,你走开。”她菗搐道。这人完全没有反省的能力,她不要跟他浪费口⾆。
他见她这样,心里更是不痛快:“你别哭了行不行?”他放开她的双手。
她握起双拳,发怈地捶打他的膛。
“好了,我以后不吻你。”他抬起手,而后僵硬地拍拍她的背。
她挥开他的手,眼泪仍是不停地流下。
赵承火大地又拍拍她的背,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可是在安慰她耶!
“走开…”她哭着推他。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他拍得更用力。
阿満被他拍得往前倾,还被自己的口⽔呛到,咳个不停:“你…你要…害死我…”她咳个不停。
他放轻力道,抚着她的背,心想,这感触还真不错,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环了上来,将她搂进怀中,让她柔软的⾝子熨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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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外的赵堇菱看着彭仕溪邋遢的外表,摇了头摇:“你何苦如此?”
“我…”
赵堇菱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言:“我们已经说了这么久,你为什么还是听不进去我说的任何话?”
“因为我不相信你会如此无情。”他抬手掠过自己的一头发“你宁愿躲在这儿,也不愿与我回去,我不能看你过这种苦⽇子…”
“我不觉得有任何苦,这几天是我这一年多来过得最平静的⽇子。”她绽出一抹笑容“吃穿暖对我来说已经⾜够,我不需要山珍海味、锦⾐⽟食,那些对我而言不重要,自我嫁⼊彭家后,一直不快乐…”她叹口气,到现在她仍不懂自己为何不讨婆婆心,或许是她太正经、太安静,不会说话逗婆婆开心吧!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再重要了。“虽然如此,但为了你,我一直迫自己去调适,可是…你却伤了我的心了。”
“但我是爱你的…”
“别再说这些空洞的话,它已经不会打动我,而我对你的爱也已逝去,不可能再复燃,就这一次,把我的话听进去好吗?不要再来找我,我烦了、倦了,不想再与你纠不清,就当我上辈子欠你一段情债,如今已偿还,从此各不相⼲、两不相欠。”她平静地说完这段话。
“不…”他发狂道。她愈冷静,他就愈害怕,像是…她真的已不再在乎他。“别对我这么无情。”
赵堇菱转向阿娥:“你回府吧!不用再待在我⾝边了。”
“姐小,不要…”她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姐小别赶奴婢走,奴婢以后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后我想靠自己。”赵堇菱说道。
“堇菱,你别这样。”彭仕溪抓住她的手,一脸惶恐“你跟我回去吧!”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住在这儿。”她挣脫他的手。
“你不可能再继续住在这儿的,我出府的时候,已经派人捎了口信到赵府去,他们不久就会来了,而且,他们也已经答应我带你回去。”他心一横,对两名家丁道“带少回去。”
“是,少爷。”家丁走上前。
“你们做什么?”赵堇菱后退一步,面容冷硬。
“不许你们对姐小无礼。”阿娥连忙起⾝挡在姐小⾝前,当家了推开她时,她叫道“姑爷别这样,你知道姐小吃软不吃硬,有话好好说,伤了姐小怎么办?”
家丁们伸手抓住赵堇菱时,忽见她拍下发髻里的一支簪子,冷冷地看着彭仕溪。
“堇美,你别这样,伤了自己怎么办?”他大叫。
“姐小,别做傻事。”阿娥尖叫道。
“你们在吵什么?”阿満一脸好奇地出现在门口。
赵承则站在她⾝边,脸⾊非常难看,他们这样闹哄哄的,一下子就把阿満的好奇心勾起,结果她推开他跑了出来,而他非常不⾼兴。
“堇菱,你拿着簪子做什么?”阿満说道。
“没什么。”她轻轻地带过这个话题。
“承,你劝劝她,要她跟我回去。”彭仕溪转而向他求救。
赵承瞄一眼妹妹:“你的意思呢?”
“我不会回去的。”她坚决道。
“你听到了,还不走?”赵承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彭仕溪离开。
“承你…”“她都说不跟你回去了,没听到吗?”他的声音冷下来。这些人烦死了。
阿満偷笑,对彭仕溪做个鬼脸:“快走快走。”
“不,我今天无论如何要带堇菱回去,就算…她会恨我我也不在乎了。”彭仕溪嘶吼道“我不能失去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赵承不屑地道“你是自作自受,堇菱若肯原谅你,是你走屎狗运;她不原谅你,也是理所当然,你有什么资格架她回去?更何况,你们已经离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了。”
“你…”彭仕溪退了一步。
“说得好、说得好。”阿満拍拍手“我告诉你,堇菱不会回去做你的老婆了,她要做我大嫂。”
彭仕溪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一软,瘫在地上。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