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来你是…”他喃喃自语“你…早就变心了,又何必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像是你已经悟透…”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泪⽔滑下眼角“你…你这个⽔杨花的女人…”
他爬起,朝她大吼:“原来你早就有了别人,那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故作贞洁?结果你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妇!”
“砰”一声,赵承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彭仕溪往后倒去,撞上竹竿,只见⾐服散落,覆上他的⾝躯。
“少爷。”家丁们慌张地上前扶起他。
“再说一个字,你就等着下地狱。”赵承没有提⾼音量,但声音冷得刺骨。
“姑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阿娥红了眼眶“姐小是这种人吗?”
赵堇菱面无表情,直背脊,转⾝⼊屋。
“姐小。”阿娥追了上去。
彭仕溪被扶起,这一拳打醒了他的理智,天啊!他方才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阿満走到他面前:“你给我滚,我告诉你,你连我大哥的一脚趾头都比不上。”她第一次这么严厉地和人说话。
“我…”
“你走。”她朝他大吼。彭仕溪退了几步,他捧住头,而后发狂似的大叫着狂奔而去。
“少爷…”家丁们吓了一跳,惊恐地紧追在后。
阿満哼了一声:“再来我就拿扫帚打你们。”她转向赵承“你那一拳打得真是太好了,那时候我正准备冲上去…”
“送死吗?”他瞪她“自不量力,老是瞻前不顾后。”
“是他说得太难听了,他自己和女人胡搞,都没骂他是虫了,他还有脸反过来说别人。”她气愤地嚷“我去看看堇菱…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等一下。”他抓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她问。
“又有人来了。”
阿満转头,瞧见十几个人浩浩地朝他们家走来。
“他们是…”
“府里的人,还有我爹和我大哥。”赵承冷静地道。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
“完了!我们快点躲起来。”阿満叫道。瞧这仗势好像要把他们生呑活剥,竟然带这么多家丁来。
他瞄她一眼:“你的胆量呢?这样就。怕了?”
“谁说的?”她冲回去;“我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可是…”
“好了。”他拉一下她的辫子“留点口⽔等会儿让你说个够。”
“哼!”她以手肘撞他一下,他竟然讽刺她,却见他一脸凝重地望着⽗兄一步步走近。阿満望着他,心里突然为他难过起来,她知道他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府邸,心中一定也不好受。
她叹口气,柔荑悄悄地握住他的手,他低头看着她,她正经道:“我们个人的恩怨先放在一边,这场仗我们一起打。”
他露出一抹笑容:“可别先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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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立仁一走到儿子面前,劈头就赏了他一耳光:“你这个不肖子。”他暴怒道。他长得⾼大魁梧,年近五十,脸型方正,除了鬓角有些花⽩外,看起来仍非常年轻。
赵承没有闪躲,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阿満不由得火道:“你们这家人怎么回事?从上到下都爱赏人巴掌。”
赵承殷一脸有趣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倒还有勇气的。他穿着一袭深蓝⾊长袍马褂,年约二十五,长得瘦长结实,脸蛋稍长,浓眉鼻,眼神锐利,是赵府长男。
“她就是你中意的女人?”赵立仁咆哮地看着儿子“这么没规没矩。”
“她只是子急,不过没什么心眼,是个直肠子。”赵承将她拉回⾝边。
“你们住在一起了?”赵承殷打量眼前的屋舍。
“嗯。”赵承瞄了大哥一眼,想探知他帮哪一边。只见他的眼眸闪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整件事很有趣。
“你为了个女人不惜把你气出病来,将你娘伤透心,把整个府里搞得天翻地覆、⽝不宁,你是想造反了吗?”赵立仁怒骂道“你要娶这个女人是不是?好,我就成全你,但只能做偏房。”
“我才不要。”阿満哼了一声“什么偏房?你以为这是什么时代?现在是民国,民国耶!一夫一制你没听过吗?更何况,我才不要进你们赵府大门,做你们的媳妇,一天到晚骂人、打人的。”
“你…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别不知好歹,我赵家肯容你,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赵立仁脸⾊铁青。
赵承殷一脸笑意,可是却要強忍下来,因此倍感痛苦。
赵承的嘴角也露出笑意:“阿満喜发表⾼论,⽗亲不用气成这样。”
“这种没气质、没规矩的女人,你怎么会看上?”赵立仁气愤难消。
赵承愣住,眉头皱了起来,他为什么喜阿満?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亲。”
赵堇菱的声音打断赵承的思绪,她在房里似乎听到⽗亲的声音,因此出来看看,果然是他们来了。
“大哥。”赵堇菱颔首。
“方才见到仕溪像疯子一样跑过去,叫他也不应,怎么回事?”赵立仁皱眉地询问“他不是来接你回去的吗?”
“女儿不会跟他回去。”赵堇菱说道。
“你又是怎么回事?你娘跟你说了那么多,全⽩搭了吗?还离家出走,咱们赵府的颜面给你丢得还不够吗?”他再次暴跳如雷。
赵堇菱沉默以对。
阿満看不下去了,仗义直言道:“你怎么不问她为什么不回去?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知不知道方才她那个浑蛋前夫骂她什么…”
“够了!”赵立仁打断她的话“这是我们赵府的家务事,你这个外人少揷手。”
赵承殷转向堇菱:“他骂你?”他皱一下眉头,虽然他和二娘的两个女儿都不稔,但并不代表他会让人欺负他的妹妹。
“他骂她…”
“别说了。”赵承打断阿満的话“那种没营养的话不用重提。”
“噢!”阿満应了声。也对,那种话不说也罢,只是又伤堇菱一次罢了。
“不用说那么多了,今天你们两个都得跟我回去,到你跟前认错。”赵立仁不想再与他们浪费口⾆。
“已经赶儿子出府,她不会想看到孩儿的。”赵承平淡地道,但话语中显露出他的决定,他是不会回去的。
“女儿已出府,以后想一个人生活,请⽗亲原谅孩儿不孝。”赵堇菱也无回去的打算。
“好啊!你们以为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为是不是?来人啊!全带回府。”赵立住咆哮。
“是。”家丁们齐声喊道。
赵承马上将阿満拉到⾝后。阿満叫道:“你怎么可以用強的?”她对赵立仁怒目而视。
“动手!”赵立仁一声令下。
“等一下,⽗亲。”赵承殷开口“让我和承、堇菱谈谈,一家人动武总是不好,传出去反倒成了笑柄。”
赵立仁没应声,算是默许。
赵承殷向弟妹使个眼⾊,赵承拉着阿満一起过去,四个人一起走到屋檐下。
“你是不是要偷偷放我们走?”阿満试探道。
“怎么偷偷!你以为这里只有我们吗?”赵承瞪她一眼。
“我只是问问而已。”阿満气得要甩开他的手,可他却不肯放。
“你们最好还是先乖乖地回府。”赵承殷说道“总比被押回府的好。”虽然家丁制不了承,可是制得了堇菱和阿満,到时结果仍是一样。
“你要帮我们?”赵承瞄大哥一眼。
他微笑:“我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我可以请个人帮忙,她说的话比我有用十倍。”
赵承和赵堇菱马上明⽩他的意思。
“谁?”阿満好奇地问道。
赵承殷笑道:“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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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常顺一听到赵承和赵堇菱被带回府的消息,马上赶到栖鸾居想见赵堇菱,却发现她还未回来,心里不由得焦急万分。他知道她定是还在拂清斋,他们兄妹一回府就被老爷往那儿带,而且阿満似乎也被带了回来。
他想冲过去了解到底怎么一回事,但他明⽩自己必须镇定,鲁莽行事没有好处,而已他去了恐怕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一到了那人。,若是见到姐小受委屈,他知道自己定会⾝而出,为她说话,可如此一来,恐怕会坏了姐小的名声,他们或许会以为姐小和他有染,这样反而害了她,他不想她在这个家的境况更艰难。
“大哥、大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迸常顺瞧见妹妹挥着手向他跑来,他马上了上去。
“他们也把你带回来了?”他审视妹妹一眼,还好没受伤。
“嗯,不过他们不要我去见老夫人,怕我把她气死。我又不是扫把星!所以,我在二少爷房里待着,后来想到你可能也听到消息,怕你挂心,就跑来找你了。”她边气边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再过几天他们才会查出咱们的住处。”
“是阿娥告的密,这事说来话长,可精彩了。”阿満口气后,马上将今天发生的事全详细地说了一遍。
半晌后,她才得以再次口气,休息一下,古常顺听到彭仕溪那一段时,特别动,连拳头都握了起来。
“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原点。”阿満叹口气“只是进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希望大夫人真能扭转乾坤,帮咱们的忙。”
“听府里的下人说,大夫人是个很明理的人,而且说话很有分量,连老爷都不敢对她大小声,三个夫人里他最疼的也是大夫人。”古常顺说道。
“那他为什么还娶了两个姨太太?”阿満不以为然地道。
“好像不是老爷的意思,是老夫人做的主,因为到老爷这一代为止,赵府都是世代单传,老夫人希望能多子多孙,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古常顺转述从府里仆役那儿得知的內幕。
“大夫人真有肚量。”换作是她,本不会答应的。
“这种事有时由不得当事人,跟肚量没有多大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愧疚,所以老爷对大夫人的话向来言听计从,非常宠她。”
“原来如此,当初我见了大夫人,也觉得她是最友善、最明理的。”阿満心有所感,其他两个夫人实在让人不敢领教。
迸常顺突然眼睛一亮,他瞧见心系的人出现在视线內。
阿満也看到了赵堇菱的⾝影,似乎没事,幸好。“大哥,我先回静澜园了。”她相信大哥定有很多话要同堇菱说。
“小心点,别再闯祸了。”古常顺不忘叮咛。
“我知道。”阿満说道,朝堇菱挥了挥手,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迸常顺走向赵堇菱,两人在半途遇上,停下脚步。
“还好吗?”他温柔地道。
“还好。”她振作精神,朝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老夫人苛责你了?”
她颔首:“不过这没什么。”她回来的时候早就作好了心理准备“大娘替咱们求了些情,所以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
“别站在这儿说话,姐小需要坐下来。”一旁的阿娥出声道。
“我没这么弱不噤风。”赵堇菱摇了头摇。
“还是先回去吧!坐着好谈话。”古常顺望着她已显疲惫的神⾊,不噤有些担心“要不,找个树坐下。”
赵堇菱点了点头,两人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坐下来,赵堇菱挥手示意阿娥先下去,她靠着树⼲,望着远处的枕⽟湖。
“阿満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嗯。”他应了声“她知道我担心,所以特地跑来告诉我。”
“这次要出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赵堇菱轻蹙眉头“爹会派人守着我。”
“他们还是要将你送回彭家?”古常顺一胜忧心。
“嗯,不过二哥替我说了些话,所以,他们现在还在考虑该怎么做。”赵堇菱微微牵出一抹笑容“其实,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孤独,经过这些事,我觉得…兄弟姐妹间即使再怎么不亲,毕竟是手⾜,是有感情的,像二哥虽然冷淡,但他并不是一个冷漠之人,今天他为我做的事,我真的很感。”
迸常顺望着她恬静的脸,说道:“我明⽩。”
赵堇菱转头看他一眼,晓得他意有所指,她扯出一抹笑意:“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仕溪的话不会就这样击垮我。”她知道阿満一定详详细细地说了今天的事。
“但毕竟还是不好受吧?”古常顺说道。
她叹口气:“我并不想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但你知道吗?今逃邺哥为我⾝而出,揍了仕溪一拳时,我心里很⾼兴。”她抬头仰望蓝天“自我决定与仕溪离婚,这一路走来令我心力瘁。我在彭家不吃不喝,几乎死去,就是为了仕溪签字,我知道他爱我,定不肯放我走,所以我选择了最烈的方式离开他,他被我吓坏了,百般不愿下成全了我。
“当我被送回府里时,已奄奄一息,那时我躺在上,心想,就这样走了也好,可是我听到了娘和妹妹的哭泣声,她们的泪滴在我的脸上,一滴滴刺痛了我的心。我当时想,我不能就这样撒手离去,因此,将自己从鬼门关又了回来;可是,自我有了起⾊,⺟亲便在我耳边不停地叨念我是如何使家里蒙羞,如何的不对,我当时真是心灰意冷。
“后来病一好,⺟亲便催着我回彭家,我很希望有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可是我发现我始终在孤军奋斗“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她露出笑容。
迸常顺注视着她,心里很为她⾼兴:“姐小还是比较适合笑容的。”
赵堇菱笑望着他:“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不要再叫姐小,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霎时红了脸:“不…这怎么行!”
“我坚持,这些⽇子以来,我一直很感谢你,你帮了我很多,我真的很感。”她真心道。
“我没帮上什么,最后你仍是回到了府里。”古常顺摇头摇。
“在你家中的这几天,我很平静,也想了很多。当我第一眼瞧见你种的菜时,內心很感动,它们非常漂亮、翠绿,而且欣欣向荣,那时我突然觉得生命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我虽然在情感上跌得惨重,但却也因此让我得以认识你和阿満,你们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救我出深渊,使我又能见山是山,见⽔是⽔,自在生活。”她倾听林里传来的鸟叫声,心中觉得非常宁静。
“过去的事已经放下了?”他问。
她颔首:“我和仕溪早就结束了,但我想,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淡忘这些事。”
“我懂。”他微笑“感情的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因为那是刻在心上,而不是记在脑中,无法用‘忘了’二字就能轻易抹去的。”
他的话一如往常让她感动,他真的是个非常好、非常体贴的人。
“姐小以后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我仍是希望能再回学校修完课业。”这一直都是她的心愿“但我明⽩是不可能答应的。我和仕溪离婚的事,几乎杭州城里无人不晓,我若重回学校,必定会引来议论,虽然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但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我打算离开这里。”
“你仍然可以住我那儿”
“不。”她头摇“我打算离开杭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不,这样大危险,你一个人只⾝在外,我不放心,而且生活怎么办?”他惊讶地头摇。
“我可以做些针线活儿…”
“不行,这样不妥。”他大力反对“我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奔波,若是你生了病,谁来照顾你?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好吗?”
赵堇菱叹口气:“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我…”
“姐小,我明⽩,但我真的无法放心你一个人在外。”他坚定地凝视着她“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赵堇菱迟疑了一下,而后才颔首:“嗯。”但她心里明⽩,若她要追求自己的理想,完成学业,做一名老师,除了离开这里外,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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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満气吁吁地一路跑回静澜园,她才刚踏上廊庑,就听见赵承怒气冲冲的声音。
“她上哪儿去了,你们没一个人晓得?”
“少爷,奴婢只瞧见她跑出去,本连问都来不及问。”
“来不及问?怎么,连追上去也不会吗?”
阿満听他的语气,像是要拿人开刀了,连忙奔进房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一进门就瞧见四五个奴婢全发抖地跪在地上,赵承则是一睑寒霜,他一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用力地将她拉到面前。
“你上哪儿去了?我不是叫你在这儿等我吗?”他大声道。
“我本来是在这儿等你,后来我想到大哥可能已经听到消息,所以…”
“又是你大哥!”他打断她的话,大发雷霆“以后不许再提到他,听见没有?”
“为什么?他是我大哥耶!”她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那又怎么样?”他额旁的青筋跳了一下“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到他。”
“为什么?你很奇怪耶!”阿満瞪他一眼。
赵承的脸⾊沉了下来,厉声对跪着的奴婢说道:“统统下去。”
“是。”奴婢们急匆匆地奔了出去。
“你是怎么回事?突然这么暴躁,是不是你骂了你,还是又挨你⽗亲的耳光了?”她抬头望着他的脸,还好,似乎没挨打。“到底他们说了什么?”
他没说话,仍是臭着一张脸,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痛快。
“喂…”她摇他的手“说话啊!”“要你别叫我喂,你听不懂是不是?”他朝她吼。阿満被他吓了一大跳,火气也上来了:“你是怎么回事?不叫你喂就不叫你喂嘛!叫你二少爷行不行?”
赵承眯起双眼,这女人存心要气死他,他眉⽑一挑,好,要玩游戏是不是?
他一挥长袍,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捶背。”
“啊?”
“我说捶背,听不懂吗?小奴婢。”他瞄她一眼。
“喂,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她气嘟嘟地双手叉,他还摆架子!
“你又叫我喂…”他沉下脸。
“那又怎么样?喂喂喂…”她向他皱皱鼻子。
“你让我很不⾼兴。”他挑眉“而如果我不⾼兴,你也别想痛快。”
“什么意思?”她后退一步,觉得他话中有话,很危险。
他微笑,而后毫无预警地出手将她拉到怀里。阿満尖叫一声,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你想不想试试枣泥糕敷在脸上?”他自桌上拿了块糕点。
“不要。”她一边大叫着打他的肩膀,还一边想起⾝,可他却扣住她的,将她牢牢地定在他腿上。
“那就别再叫我喂。”他威胁。
“好,不叫喂就不叫喂,叫你少爷行了吧!”她可是非常识时务的。
“叫我少爷做什么?我说过我不再当少爷了。”他伸手搂着她柔软的⾝子。
“那要叫什么?”她蹙眉,没注意到两人的势姿太过亲昵。
他瞪她:“还能叫什么?”
她恍然大悟,倏地脸儿一红:“我说不出口。”
“为什么?”他不悦地皱眉。
“别扭呀!”她摇了头摇“我还是叫你少爷好了。”
他气得拉她的辫子:“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好,那就用你的脸吃枣泥糕。”他火道。
“不要,我不要,恶心死了。”她打他。
他剥开枣泥糕,她尖叫着闪躲:“救命呀…”
“那不是我的名字。”他拿起汤匙,将里头的馅挖出来。
“你态变…”她打他。
“那也不是我的名字。”他将杨匙拿到她面前。
“不要。”她将脸蔵在他的膛里。
“别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他将汤匙移到她的耳朵上。
当汤匙碰到她耳朵时,她尖叫出声,叠声道:“承、承、承、承…”
他微笑,放下汤匙:“这样不是很简单吗?”
她悄悄自他前抬起脸,见他没拿汤匙,这才放心:“你很可恶你知道吗?为什么老爱在我脸上涂东西?”她火大地说。
他挑眉,心里可是一点也不觉得不光彩。这是他发现威胁她的新方法,总要好好利用,否则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的个很差耶!”她又道“什么事都非要照你的意思不可。”
“当然。”他面无愧⾊。
“你没救了。”她瞪他,这人的劣太深地固了。“放我下来。”她打他一下,他们这样太…嗯…不好。
“我不想。”他一句话堵回去,抱着她还舒服的,为什么要放她下去?
“你…”她涨红脸“你最近很奇怪,你不是讨厌人家碰你的吗?”
“没错。”
“那你现在…”
“我还在找原因。”他轻松地一句就带过。
“我可不要坐在这里让你找原因。”她嚷道“快放开我,如果让别人看到…”
“你的名节又毁了。”他替她接话。
“知道还不放开我?”她想拉开他环在自己上的手,却心余力绌。
“你现在不用担心了。”他看着她。
“啊?”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告诉我们同共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