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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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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鱼的故事不是这样写的!

  我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可是没用,人物一个一个的出场,我在每个人⾝上看到剧中人,有时候我会担心自己会突然长出一条鱼尾巴?

  包可怕的是我居然在期待那个巫婆出现!

  荆泰生

  “什么事那么好笑?”他暴躁的瞪着他。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是想找何安琪,没想到你却找荆泰生。”伟平含笑意的晃进来,在沙发上坐定:“怎么?碰钉子?”

  “要你管!”他余怒未消。

  “没想到荆泰生那么漂亮,刚看到她还以为是叶罗手下的模特儿呢!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冷⾎女魔嘛。”

  韩拓‮勾直‬勾的瞪着伟平:“你有意思?”

  “很可能。”他佯装没看到他杀人似的眼光。

  “那你就去追啊,希望你被魔女变成石头。”

  伟平大笑:“好恶毒的祝福,如果去追她会有那种下场,我宁可打一辈子光。”

  韩拓忍不住微笑,他叹口气:“我真的疯了,安琪多么温柔美丽,我⼲什么去招惹荆泰生?”

  “我宁愿被变成石头。”伟平咕哝。

  “喂!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人家可也保住你的饭碗,你不但不感反而处处扯她后腿,太没天理了吧?”他笑骂。

  “你又知道了,我才不相信是何安琪!只有你这个呆瓜才会相信是何安琪救了你!”他嗤之以鼻。

  “我不跟你争论这个。”

  “随便你,如果你对荆泰生没‮趣兴‬趁早通知我。”伟平叨念。

  “你要⼲嘛?”他又瞪他。

  “不要一直瞪我,对眼睛不好。”

  “我要开除你。”

  “反正我被你开除八百多次了,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蛮不在乎的耸耸肩。

  “孙伟平!”他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伟平⾼举双手;”好!好!好!我说可以了吧,方群智追荆泰生已经一辈子了,他不会希望有个強敌突然冒出来的,如果你没‮趣兴‬,那我正好去邀功啊!”“你这个叛徒!”

  “去跟方群美邀功。”

  韩拓眨眨眼,想起泰生⾝边的长发女郞,叶罗模特儿中的王牌,他微笑:“原来她就是方群美。”

  “如何?我的眼光不错吧?”

  “勉勉強強还过得去啦!”

  “当然比不上荆泰生。”他咕哝。

  “是比不上何安琪。”韩拓微笑。

  “你笑吧!我等着看你乐极生悲!”伟平话毕,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韩拓有几分惑,伟平为什么那样排斥何安琪?在他看来何安琪虽然不顶正派,但也不错啊!至少她会是个好玩伴。

  荆泰生?

  要荆泰生做什么?她那张脸可以让火山结冰。

  可是…为什么他已想不起安琪的长相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到‘拓伟’的酒会去。”

  群美嚼着牛⾁⼲:“叶罗和那个什么拓的…”

  “韩拓。”

  她瞄她一眼,不理会她,继续说下去:“是朋友,听说那个英国代理商有意引进他们自己的服饰,要开个服装发表会,找叶罗来办。”

  泰生点点头,埋首大吃她的午餐。

  “什么时候对饭这么有‮趣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她塞了満口的菜饭。

  “韩拓是那个王子?”

  她一呛,咳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大喝好几口⽔。

  群美斜睨着她:“宾果!”

  “你在胡说什么?”泰生埋怨的看着她:“就会瞎猜!”

  “还说没有,要真是没有,你那么紧张⼲什么?”

  “我是被你吓坏了!连这么天马行空的事都想得出来,真是难为你了!”泰生咕哝着擦她的⾐襟。

  “那天我还听你说不去的,怎么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别想骗我说什么临时起意之类的。”群美双手支着下巴,一副不问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

  “群美,你美丽的脑袋瓜里除了罗曼史还能不能想些别的?如果你那么需要爱情,那何不自己去找一个?”泰生摇‮头摇‬,不理会群美固执的追问。

  “我才不要,叶罗的事已够我当借镜了,除非让我亲眼看到幸福的典范,否则我才不拿我的一生来冒险。”

  叶罗斑斓却不幸福的爱情的确⾜以使人心生警惕!

  想到像叶罗那样的女子,独自一个人生存在谣言与赞美之间,她们不约而同的静下来。

  “真希望可以帮帮她。”泰生叹息。

  “帮帮你自己吧!”群美振作起精神:“‘拓伟’就是让你⾼抬贵手的公司?”

  “嗯!可是我并不认识韩拓,我只认识他的⽗亲,我是受他⽗亲的要求才去的,这样你満意了没?”

  群美偏着头想了一下:“暂且可以了。”她马上忘掉这件事,转而开口:“我爸去看过荆伯伯了对不对?”

  泰生总是羡慕群美,似乎没什么事是可以让她长久烦恼的。

  “方伯伯告诉你了?”

  “才不是,只要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没什么可以让他回去翻那些照片,除非他又碰了荆伯伯的钉子。”

  “真抱歉。”

  群美耸耸肩:“那是他们的事,你抱歉什么?”

  她幽幽的叹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越来越暴躁了,连我都不太搭理,阿珠也不做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听我妈说过,他是后悔以前对你妈不好。”

  “我妈已经死了二十年了。”她提醒她:“而且我妈的死和方伯伯没有任何关系。”

  “也许有关系,你看他们以前会不会是情敌?”群美眨着她灵活的大眼睛:“后来其中一个娶了他们心目中的公主,结果二人从此形同陌路。”

  “方群美,我劝你改行,当模特儿实在太埋没你了,你应该去写小说。”泰生莫可奈何的看着群美。

  “我也是这样认为,我会考虑你的提议的!谢谢你。”她喜孜孜的回答。

  回到办公室,荆泰生竟开始认真的想⽗亲和方世城这一对好友的关系,如果说能有什么可以伤害男人的友谊的,那真的是莫过于爱情了。

  真的是那个样子吗?

  他们二人之中到底是谁娶了他们心目中的公主?

  那个公主又是谁呢?

  “经理,”安琪推开门走了进来:“有你的留言,王秘书不在,我替她传给你。”

  “谢谢!不好意思。”她接过留言条,是群智提醒她今晚的约会。

  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尴尬的朝安琪笑笑。

  “方总是个条件很好的人,经理应该好好把握。”

  泰生看着安琪,心里有一股淡淡的遗憾!

  她的眼里所闪烁的绝不是真诚的光芒,那是种经过设计而呈现出来虚伪的和善。

  她们原本是朋友的。

  金钱、权势和名利,真可以改变那么多的事?

  “我和群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可是那并不代表我有资格去‘把握’他。”

  “就是因为你人在福中不知福!有很多人想求方自拼一眼都还没机会。”她微笑。

  她也笑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你把他说得像王子。”

  “‘方氏企业集团’的王子啊!”“我不是公主。”

  何安琪深深的望着荆泰生,她说的是真话,她看得出来,安琪有些意外,这并不预料中的结果:“也许你是,而你不知道。”

  泰生淡淡的扯动角:“或许是吧!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二人的眼光相触,第一次正视自己眼前的女人。

  很多事情当你们是朋友时看不出来,可是一旦成为敌人,反而会清晰的呈现。

  有些对手值得尊敬,有些则否。

  而这是第一次,她们彼此的估量对方的量级。

  没有号角,没有宣战,只是凭着直觉,一场女的战争序幕已然拉起。

  当泰生与群智坐在法国餐厅幽静的角落时,她很奇怪自己毫不意外的看到安琪挽着韩拓朝他们缓缓走来,似乎下午的那一番对话已给了她所有不意外的力量。

  “真巧,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们。”安琪娇笑着朝他们打招呼。“群智,这是何‮姐小‬,你认识的,另一位是‘拓伟’的韩董事长。”泰生淡淡为他们介绍。

  二个男人握手颔首招呼。即使方群智对“拓伟”这个名字有任何的记忆他也聪明地隐蔵起来,他不愠不火,依然斯文的招呼着。

  而韩拓,他无法不注意方群智的风度、谈吐、仪表有多么的出众,有个顶尖模特儿妹妹的他,无疑的也是一副⾜以当模特儿⾝段及面孔。

  他更无法不注意到方群智和荆泰生二人在一起有多么相配!

  他本无法掩饰自己眼中所透出微微的敌意。

  他相信他也感觉到了,因为不管二人在外表上有多么文明,但那股原始的野仍在他们握手时,不由自主的抬头!

  “幸会,方总经理、荆经理。”他的口吻嘲弄,在看见荆泰生眼中突冒的怒火时,感到一丝报复的‮感快‬。

  泰生看见安琪胜利的笑脸及韩拓讽刺的眼神,她的怒火在半秒钟之內便将她迅速武装完毕。

  “一起用吗?或是二位另有计划?”她听见自己冰冷而甜藌的声音问道。

  方群智深思地望着她,而韩拓则琊琊地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搅二位,我们会自己找位置。”

  安琪迅速接腔:“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如果可以,泰生会选择将他们二人丢到外面的噴⽔池中。

  方群智坐了下来,望着他们的背影,他沉默半晌,打量泰生眼中‮热炽‬的怒火,心里涌上了千百个疑问:那男人是谁?

  泰生不是容易动怒的人,何安琪和韩拓居然使她在短短几秒钟內发起火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拓伟’是你救的那家公司?”他假装不经意,却仔细的观察荆泰生神情的变化。

  “对!”她简短的回答后低下头吃她最爱的明虾。

  他没有继续追问,并不是他不想知道,而是他了解泰生,如果她不想说,追问她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你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明知道是违心之论,她仍含糊的回答他。

  除非他是笨蛋才会感受不到那男人⾝上所散发的強烈敌意,他感到威胁,面对自己钟爱一生的女人,他觉得恐慌。

  他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很担心你。”

  即使隔了半间餐厅,她仍感到韩拓充満嘲弄的眼光烤灼着她的背,她局促的菗回她冰冰的手:“我很好。”

  群智淡淡哀伤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心,而现在我却觉得我正要失去更多的你。”

  泰生抬头,他的脸孔触动了她。

  她难过,而且歉疚,她欠他太多,却无法偿还,而她无法忍受看到他伤心,却又不能使他不伤心!

  冲动之余,她伸手握住他:“不要这么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摇‮头摇‬,双手包住她的手,深情的凝视她:“但我从来不想当你是朋友。”

  她有些惊慌,却不知所措。泰生试图将手菗回,而他固执的握住,她不愿低头,只能勇敢的视他。

  那种眼光她未曾在群智⾝上看到过,那像是…男人的眼光…标示他的所有物…

  在她的心目中,方群智一直是个朋友,而朋友是没有别的。

  她觉得悲惨极了!

  韩拓灼人的眼光威胁着要烧穿她的背,而群智深情的眼光却像是要淹没她。

  她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悲惨的‮夜一‬,如果有人问起她那三千多块钱一客的大餐如何,她会说那是世界上最难以下咽的东西!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安琪微笑,笑容中有一抹几乎难以发觉的不平,若非韩拓太专心于荆泰生的举动,他应该不会忽略。

  “男有财,而女嘛…她的貌倒是蔵在肚子里。”

  “什么意思?”他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注意到泰生将手菗出方群智的手中,他感到満意。

  “你不知道吗?泰生的心机无人能及,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能那么迅速爬到今天的地位的主要原因。”

  “哦?”去他的!那个男人竟采用哀兵政策,而女人是最同情弱者的!

  “泰生利用她和方家的关系,方群智对她的恋…”

  她果然上当了!

  傻女人!他在心里暗骂着。

  韩拓完全不知道安琪在说什么,他只注意到荆泰生不知焦急的对方群智说了什么,而他的眼中有一股只要是男人就不会认错的眼光。

  “…谁都知道他们有一手…她今天的地位完全在意料之中…”

  他和方群智的目光遥遥相对。

  他似乎在宣告他对荆泰生的所有权。

  而他则无心的发出他的掠夺讯号!

  岸账时,韩拓一点都不在意这样食不知味的一餐,花掉了他口袋里二分之一的钱,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与方群智眼光相的那一刹那。

  他的眼中透出原始好战的光芒。

  而安琪直以为她的话发生了作用,她在心里暗自窃笑、祈祷她的计谋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到来。

  午后金⾊的光洒在公园的小径上,荆远达倚着拐杖有一步没一步的走到光中,他衰弱而残败的⾝体不听使唤的走二步便气如牛。

  他感到无比的沮丧。

  和红云相识之时,他正值年少、旺盛的精力似乎永远不会自他的⾝上消失,而现在,他只剩下一⾝病愈,一丝残息…

  “远达。”

  他缓缓转头,方世城健硕的立在他⾝后不远处,忧心的望着他。

  荆远达无法不感到嫉妒,但他也看到方世城脸上现出疲惫的线条,他稍感平复,冷冷地开口:“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一谈。”方世城走到他的⾝边,不自觉的伸出手想扶他。

  他暴躁的闪开,却一个踉跄跌在碎石地上。

  “远达!”世城一惊,马上蹲下⾝来搀扶着他的⾝体,并惊觉岁月对他的无情。

  “不必你扶我!”他怒斥,布満⾎丝的双眼含忿恨的看着他:“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时间听你瞎扯!”

  方世城黯然的垂下双手,坐在他的⾝边:“我们一定要弄成这样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勉力撑起⾝子坐好:“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你到底在怪我什么?二十年了,我一直弄不清楚我和你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老朋友了,你到底在恨我什么!”

  荆远达⼲笑二声:“我怎么会恨你?你有钱有势,我女儿的前途还掌握在你的手里,我怎么敢恨你?”

  “远达!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至少有资格知道我什么地方搞火你了对不对?”他不死心的追问。

  “没有!”荆远达暴躁的一挥手,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那张势利的嘴脸!”

  方世城张大了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势利?

  这就是他的至好友给他的评语吗?

  他们之间⽩⽩流走的二十年只因为这二个字吗?

  荆远达缓缓的朝出口走去,连一次也没有回头。

  “势利?什么叫势利?有钱是我用命拼来的,你说我势利?那你呢?一天到晚自怨自艾,把女儿当垃圾一样丢在旁边,你又算什么?”

  他仍继续向前走,只是原本蹒跚的脚步变得更加的困难!

  方世城殷忿的望着他,好半晌才终于领悟到他在气忿之余说出如何伤人的话!

  他丧气的垂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的脚步…也蹒跚了!

  树丛后一张风韵犹存的妇人面孔缓缓出现,原本冰冷严肃的眼神,突然‮热炽‬和落下泪来…

  “拓伟”在短期內大张旗鼓,那纸英国的合约仿佛他们的护⾝符一样,使他们横行无阻,在极短的⽇子里,他们不但在同业之中展露头角,更成了不可轻视的劲敌。

  泰生对这种情形感到惊异!原本岌岌可危的公司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窜升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竟替“方氏”找了一个劲敌!

  “方氏”的基稳健,在这一行当中固然一直是个中翘楚,可是“方氏”也正因如此而处处小心、行事保守。而“拓伟”却没有这种顾虑,由年轻人组合而成的公司有一股不怕死的冲力和朝气。

  终有一⽇“方氏”与“拓伟”下面冲突是免不了的。

  荆泰生望着业务部的职员们,他们一个个显得清闲而且舒适“方氏”的老顾客太多,多得使他们无需担心业绩,当然也就不会想要拓展业务。

  何安琪坐在她副理的位置上,细心的描着她的型。

  近来何安琪和韩拓已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几乎每天下班,泰生都会看到韩拓⾼大的⾝影在大楼外出现,然后安琪亲昵的挽着他离去。

  对于员工下班后的私事她当然无权过问,可是何安琪越来越嚣张,公然的迟到早退,放着正事不做而与韩拓泡咖啡厅…

  你想骗谁?

  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讥笑她,她在乎的不是安琪,而是…韩拓。

  她在乎韩拓看何安琪时那种温柔的眼光,她在乎韩拓的手亲昵的放在安琪的上,她在乎韩拓甜甜藌藌的和安琪咬耳朵。

  她在乎…

  她不知道她到底在乎什么?

  她凭什么在乎?为什么在乎?

  如果她对自己诚实一点,她会承认她是受了韩拓的昅引,她会承认在看到韩拓的第一眼她就不可自拨。

  问题是她没有勇气向自己承认,她爱上一个只见几次面,而且每次都使她气得发抖的男人。

  或许群美说得对!

  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好男人?因为女人总是爱上坏男人,所以好男人都无法生存了,这就供需问题。

  就是这个原因吗?就是这个原因,使她明知道韩拓是个不肖子,是个恶而她仍不由自主的受他昅引!

  那群智呢?

  他的追求越来越明目张胆,他似乎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群智。他送花、送礼物、邀她参加他一切的活动,在每个人面前展示他对她的所有权。

  她很惊惶、无措,甚至连群美都对群智的改变感到讶异,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家里,阿珠已经走了,来了一个新的管家…阿竹。阿竹是个山地妇人,她不但孔武有力,而且有一张凶恶的面孔。

  罢开始她很担心爸爸会和耝糙的阿竹合不来,现在才发现阿竹对待她的⽗亲极有耐心,而当他过于无礼取闹时阿竹的权威经常会庒过他的气势。

  在阿竹与⽗亲短暂的战争中,阿竹无疑是那个胜利者,她感谢那个介绍阿竹来的人:韩奇风。

  尽管她和韩拓情同⽔火,但她和韩奇风那个古怪的小老头却成了真正的忘年之

  他天真、好玩而且十分狡猾!

  在这一阵子的相处中,泰生不由得纳闷,过去那个韩奇风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的他看起来丝毫没有那个可怜老人的影子了。

  “你在想什么?”

  正在念她每天的行事历的王秘书在她面前摆摆手。

  “没什么。”她心不在焉的念着。

  “下午三点和‘拓伟’有约。”

  “‘拓伟’…”她赫然一惊:“你说什么?什么时候和‘拓伟’定下约会我怎么不知道?”

  王秘书推推她的眼镜想了一下:“是何副理待的,她说你已经知道了,只是要我记得提醒你。”

  何安琪曾在一次业务汇报过后淡淡的向她提起“拓伟”有意和“方氏”合作一笔生意。但她并没说清楚⽇期和质,而她太忙于注视安琪越来越丽的外表,竟也没仔细弄清楚…

  “要我取消它吗?”

  “哦,我…不!不必了,你说几点?”

  “下午三点。”

  泰生抓起⽪包:“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除了‘拓伟’的约之外,其他的全部延期,不重要的推掉。”

  王秘书毫无异议的点点头:“没问题。”她甚至没发问一句话。

  泰生回头朝她嫣然一笑:“提醒我该给你申请加薪了。”

  她眨眨眼:“我会替你推掉以后所有的约会,如果你需要的话!”

  荆泰生难得的爆出大笑,在所有人讶异的注目下飘出办公室。

  她的动作从来没有如此快速过!

  在一个钟头內她已经奔到百货公司中,挑了一套她所认为最端庄的⾐服,并旋风似的卷到方群美的公寓中,把睡眼惺忪的群美从上挖了起来。

  “你疯了吗?”群美懊恼的大叫:“才中午十二点!我昨天排练到半夜三点才休息啊!”“你要不要帮我化妆?”

  群美打了一半的呵欠猛然停住,她眨眨她的大眼睛:“我一定还没睡醒。”

  泰生笑着举起她手中的袋子:“⾐服都买好了,只差你的化妆,我赶三点的约会。”

  她二话不说,冲进浴室把自己弄醒,半分钟后又冲了出来,把泰生按在化妆台前,捉起她买的⾐服东看西看一番,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在她脸上动工。

  “你不问我要赴谁的约?”泰生闭上眼睛忍受群美在她的脸上刷墙似的,刷上一堆粉。

  “反正不会是我老哥,每次你和他约会都巴不得自己是个丑八怪!”她专注的注视她的脸。

  “下午我要赴‘拓伟’的约。”

  群美忙碌的手停顿了一下,泰生奇怪的睁开眼睛。

  “和谁?”泰生听见群美紧绷又小心翼翼的声音。

  “韩拓吧!”

  群美又开始忙碌,但沉默地没说半句话。

  “怎么了?”

  “我听说韩拓和何安琪走得很近。”

  泰生一下子像怈了气的⽪球似的沮丧下来,她闷声说道:“我知道。”

  “我也听说‘拓伟’最近把炮火对准我们公司。”

  她刷地睁开眼睛,群美正在画的眼影横过她整只眼:“你听谁说的?”

  “不要动好不好?你看!都弄坏了!”她抱怨。

  泰生乖乖的闭上眼睛:“你到底从哪里听来这种小道消息?”

  群美耸耸肩:“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她仔细的刷着⾊彩:“原先你不是很讨厌韩拓吗?”

  “我现在还是。”

  “那⼲嘛为他打扮?”

  她沉默半晌:“我只是希望自己好看一点。”

  “不想输给何安琪?”

  荆泰生重重的叹口气:“不愧是我的知己,我的心事你都一清二楚。”

  “旁观者清。”

  过了好一会儿,群美小心翼翼的描着她的线:“小心韩拓,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怎么可能?”她口是心非的回答。

  群美自顾自在说着:“韩拓以为是何安琪挽救了他的公司,而何安琪一定会利用他这一点来伤害你。”

  “你的小道消息还兼做分析?”

  她放下笔瞪着泰生:“反正一定要我说就是了,是不是?好啦,告诉你,我是由孙伟平那里知道的可以了吧!”

  泰生想起那个永远不愠不火,锋华內敛的男子,她微微笑了起来:“很有眼光。”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韩拓固执得跟头驴一样,他本不相信你会救他,现在他正处心积虑要打垮你,而何安琪现在和他狼狈为奷,你懂不懂?”

  “那我应该怎么做?哭着去求她放过我?”她撇撇嘴。

  “男人上‮场战‬用刀,女人上‮场战‬只要一支膏就够了。”群美夸张的挥舞手中的膏:“去倒他!”

  “你不介意?”她打趣。

  “我⼲嘛介意?”她瞪她。

  “万一我今天是和孙伟平见面呢?”

  群美习惯的耸耸肩:“那是他运气不好。不懂得欣赏我的绝⾊。”

  尽管她话说得轻松,但泰生仍在她的眼中看见了忧心的光芒,看来游戏人间的方群美终于也要定下来了!

  “放心,以我的样子不倒任何一个男人的。”她笑道。

  “除非你认为我老哥不是个男人。”

  泰生沉默…而且愧疚。

  群美迅速的搂搂她,柔声说道:“我都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勉強不来的,虽然我从小就希望你当我的嫂子,可是也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低语。

  “那就什么都别说。”群美忧愁她乐观的天:“看看我的成果吧!”

  荆泰生转⾝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好半晌说不出来。

  “不错吧!你平常不太重视打扮了,其实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连叶罗都这么说。”

  “你们真是我的神仙教⺟。”泰生不可置信的用手摸摸自己雕琢完美无瑕的脸。

  “我只希望我不是那个巫婆。”群美低语。

  她抬头与她相视,心中泛起一阵哀伤。

  那是个她们都知道的故事,也是她们在年少时都曾为它流过泪的悲惨结局。

  那就是她即将来临的命运吗?

  不久之后,荆泰生终于知道美人鱼的悲哀:因为她即使知道她未来的下场,她仍会潜⼊深海中求取灵葯。

  而她…正在找寻她的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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