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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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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重重‮控监‬系统,亚厮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颜心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后,他直接进⼊她的闺房。

  “亚厮哥,你怎么来了?”颜心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写心得,侧⾝见到他进房来,她开心地绽开笑容。

  “我刚吃饭,来看看你。”

  他笑着来到她面前,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

  “我看书看得头昏眼花呢,现在有你可以一起说说话真好。”她将厚厚的书本合上,如释重负般地吐了口气。

  “你可不能太累,不然会弄垮自己⾝子的。”他见她脸⾊苍⽩、呼昅急促,不噤纳闷起来。

  “不会太累啦!有什么不对吗?”见他直打量自己,她有点不好意思。

  蓝亚厮没说什么,只是闷闷地伸出手来,往她额上探去。

  “你的体温偏⾼。”他蹙了眉。“你有每天量体温的习惯吗?”他问。

  “有啊,护士每天早晚都会帮我量一次。”她答道。“到底怎么了嘛?亚厮哥怪怪的耶。”她不明⽩为何他对出⾊这么难看。

  “你最好现在就躺着休息。”他二话不说,双手一伸,便将她抱了起来。

  “可是还没到上时间…”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便已安安稳稳地躺在铺上。

  “你正在发烧呢,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他替她覆上被子,柔声问道。

  她‮头摇‬,神⾊有些微黯然。

  “我的⾝体从小就是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已经分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躺在上自嘲一句。

  “总之,你现在先喝些温开⽔,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我再帮你检查一下。”他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要她不须太在意。

  “你要帮我检查?亚厮哥,难不成你是个医生?”她似乎感受到他的与众不同,不噤开口问道。

  “你认为我是谁呢?”他笑着反问。

  她思索了一会儿,微烫的粉颊上有着些许羞怯。

  “总觉得你是从天而降的王子,可以把我自这个不见天⽇的牢笼拯救出。”她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上,没有焦距似的空洞。

  “王子?”他愣了下。

  这可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把他当作王子看待呢!唉,可别是青蛙王子中的青蛙才好。

  “我是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她菗回视线,笑望他不可思议的表情。

  “如果我真的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愿意吗?”他突然一脸正经地问。

  “咦?”“如果我可以带你离开这座小岛,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

  被他这么一问,反令她一脸为难,相当犹豫。

  “小心,我也是开玩笑的,别在意。”他敲了下她的脑袋,失笑道。和刚刚故意装出的正经神情,南辕北辙。

  “我想你也是开玩笑的。”她微微一笑,笑意中隐含着凄楚。

  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嘛!这里铜墙铁壁的,他怎么可能带着一个病人离开。只是…她多么希望他刚刚说的不是玩笑话,即使只有一瞬间的大实也好。

  有时她真希望她不曾诞生在这个世界上。这个美好的世界对她这一⾝病的病人来说,只是莫大的讽刺和无奈到了。

  “我不吵你了,好好休息!”他故意忽略掉她瞬间的凄然,礼貌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温柔地微笑着。

  “晚安。”上的她侧望他离开的⾝影,为他刚才的晚安吻感到心跳不已。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才会如此亲她呢,而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男人,却是如此的风趣又温柔。

  虽然⼲哥褚云飞很照顾她,待她更是好得没话说,不过他的温柔和真诚比不上蓝亚厮,⼲哥总是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亚厮哥就亲切许多…讨厌,她怎会将两人拿来比较呢?再怎么说,亚厮哥不过是爸爸邀请来的客人罢了。

  不过,她感觉得出来,在蓝亚厮看似平凡无奇的外表下,却有着最不平凡的灵魂。

  她已打定主意,等爸爸从‮国美‬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他,这个蓝亚厮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受邀来到这座岛上?

  轻抚着刚才被‮吻亲‬的额头,她挂着微笑沉沉睡去。

  今晚她希望能够梦到在繁华热闹的都市中,她和心爱的恋人牵着手,一起逛街,看电影,一起上学,度过一个又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年轻岁月。

  她想要的,对一个普通年轻女孩来说,是再平凡不过了。

  而这个梦对她来说,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隔天一大早,卜娣娜特地在早餐前找了个空档,来到蓝亚厮下榻的客房。

  原本以为不过才早上七点,亚厮这家伙一定还在赖,没想到当卜娣娜敲门而人后,却见到亚厮守在他的手提电脑前,眼圈发黑地读着屏幕上的资料。

  由角落那依然整齐的铺来看,这家伙大概‮夜一‬没睡,又整夜抱着电脑作研究了。

  “我的妈啊,难得出门一趟,你还不肯放过自己的脑袋瓜。”卜娣娜来到他⾝边,对他的研究精神可真佩服到心坎里去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找点事情做。”他专注地搜寻屏幕上的资料。

  “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她跟着凑⾝过去,同他一起盯着屏幕,很好奇他到底整夜在研究些什么。

  “我只是调些以前的资料出来看看,你找我有事?”他按了下键,保护屏幕随即出现。

  很显然,他不愿她瞧见其中內容。

  “你⼲么这么神秘,连瞧一眼也不行。该不会…又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研究了?”她有些讶异他的保密举动,亚厮个坦率,很少如此神秘兮兮的。

  “一大早找我有事?”他拍了下她伸过来的贼手,⼲脆关上盖子。

  “当然有事啦,想问你真的打算待上两个星期?如果这里没我的事,我想先一步回船上去。”她偷吃不成而遭殃的手背,不甘心地瞪他一眼。

  “我现在无法给你答案,颜心这件事情似乎没有表面上单纯。”他摘下眼镜,伸了个大懒

  “怎么说?”她问。

  “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说明,等我找到了,再告诉你吧!”他含糊地代过去。

  “你啊,自从收到颜老先生的信件后,就变得怪里怪气。其实这整件事情井不复杂,所有人中,唯一最可疑的就是褚云飞,他这个养子出现得莫名其妙,同时也是你唯一的竞争对手。”说话的同时,她打量他摘下眼镜的脸庞。

  老实说,亚厮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他总是喜爱以丑化自己的装扮示人。

  厚眼镜,中规中矩的旁分发型,还有一成不变的医生⽩袍,就是这⾝终年不变的呆板造型丑化了他俊朗的面孔。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没好气地睨她一眼。

  他将遗嘱內容告诉她,为的是多个人可以商量。卜娣娜脑筋好,鬼点子特多,对整件事情可以有较客观的见解。

  “亚厮,把发型换一换好不好?你可以剪个木村拓哉的发型,保证帅极了。还有,顺便把这副丑眼镜丢掉,换上隐形眼镜。我敢说,你只要肯换个造型,走在街上一定可以死一大群小女生。”她本没在专心听他说话,毫不客气地伸出双手,拨弄他的头发,替他作起造型来。

  “‮姐小‬,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制止住她造次的双手,重新戴上厚片黑框眼镜。

  “有啊,你只要上网查一下褚云飞的个人资料不就得了。”她不甘心被迫罢手,下次一定要找机会抓他上美发沙龙,好好整顿一下他的逊造型。

  “这还用你说,我找了整晚还是找不到。”

  “原来你一整晚都在查那家伙的资料。”她哈哈一笑。

  终于还是被她套出话来了。

  “我找不到任何有关褚云飞的资料,单凭这一点,就让人怀疑他的来历和真正的⾝份了。”他咬指沉思。

  “吃饭再伤脑筋吧,空着肚子很难想出什么结果的。”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嗯。”他轻应一声,心想或许可以从颜心的⾝上得到有关褚云飞的资料。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或许可以从褚云飞这条线索上,得到惊人的內幕也说不定。

  他有这个预感。

  蓝亚厮和卜娣娜两人一踏⼊饭厅,就见到褚云飞已安然地生在椅上,边阅报边等待两人的到来。

  “早安,两位。”一见到两人出现,他马上放下报纸,命人送上早餐。

  “褚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今天应该是颜老先生的告别仪式,不是吗?”就座后,亚厮劈头便问。

  “没错,等用过早餐,我会马上飞去台北,主持整个告别仪式。”他不慌不忙地回答他的问题,语气依然冷然。

  “不让颜‮姐小‬见她⽗亲最后一面吗?”卜娣娜问道。

  褚云飞毫不考虑地‮头摇‬。

  “为什么?你总不能一直瞒着她吧?”亚厮平静地问。

  “这是颜家的家务事,希望两位少过问。”他冷冷地饮着咖啡。

  “你…”卜娣娜正想反击时,忽然一个侍从慌慌张张地从外而人,打断三个人之间的谈话。

  “少爷,‮姐小‬她…”本想当场报告的急事在见到在场的另外两人后,改以轻声耳语代替。

  “我明自了,你先下去吧!”褚云飞打发掉侍从后,马上站了起来。

  “颜心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就要离席,蓝亚厮也跟着站了起来。

  “两位慢用!”褚云飞本无视他的追问,直接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亚厮当然不会死心,他跟着追上前。

  “你以为颜老爷请我来,只是要来这座岛上吃饭‮觉睡‬?”亚厮挡着褚云飞的去路,温文的语气中隐着微愠。“既然颜‮姐小‬有可能是我未来的子,我有权利知道她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态度难得相当坚决。

  褚云飞冷淡地扫他一眼。“如果你坚持,我不反对你一起过来。至于卜‮姐小‬,请留步。”

  话一说完,他甩开亚厮挡下他的手,逞自跨步离去。

  不一会儿,两人相继来到颜心的卧房。

  偌大的房內,已挤満四、五个医疗小组的人员,以及各种医疗仪器。

  “情况怎么样?”褚云飞不慌下忙来到边,询间其中一名小组人员。

  “可能是昨天受了风寒,导致感冒发烧。”

  “我看看。”褚云飞来到她⾝边,稔地检视她的病状。

  他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引起一旁亚厮的相当注意。

  由他检查瞳孔、⾆苔,甚至拿起听筒检听的稔动作来看,他的⾝份真令人感到可疑。

  “‮姐小‬的支气管有些发炎,你们帮她打一剂消炎针。还有,暂时先不要注贫⾎用的葡聚糖铁,免得她的⾝体负荷不了。”褚云飞有模有样地下令。

  “等等,”一旁的亚厮终于开口说话。“我不认为以她现在的⾝体状况,可以承受得了任何针剂。既然是感冒引起的发炎症状,只要让她多休息,多喝温⽔,她的⾝体机能自然会调整过来,不须要承受这不必要的葯剂负担”亚厮说出自己的看法。

  昨晚他要她好好休息,就是这个用意,没想到今天她的病情竟然加重,见到她苍⽩的脸,呼昅急促的痛苦模样,他感到相当自责。

  “你说的没错,如果是一般人的确可以这么做,可惜‮姐小‬她不是一般人,她的⾝体状况不能和常人比较。”

  褚云飞一个指令,⾝边的医疗小组马上开始动作。

  “为什么?”他问。

  “这个答案你还须要问我吗?”褚云飞意有所指地冷扫他—眼。“你这个始作俑者,何必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

  “我…”亚厮被指责得无言以对。

  这家伙并没说错,如果不是他,颜心也就无须承受这些痛苦。她天生体质虚弱,无法将她与一般人相比。

  “云飞哥…”

  就在这时,病榻上的颜心忽然低喃出声。意识清醒的她,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要开口说话。”褚云飞依在她⾝边,轻抚她的脸颊,柔声劝道。

  “你为什么…要和亚厮哥吵架?”发炎的气管让她每开口说一句话,口就隐隐作痛。

  “你不必管,好好休息就是了。”两人说话的同时,医疗小组正在她的手腕上擦酒精,准备注

  “我昨天梦到爸爸,梦到他死了…”颜心嘶哑着声音说到此,泪⽔忽然跟着流下。

  呆站一旁的亚厮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别胡思想,老爷可是会难过的。”褚云飞替她拭去眼角的泪⽔,安慰道。

  “我没有胡思想,那个梦好‮实真‬,爸爸在梦中亲口告诉我,他舍不得我,更不愿意丢下我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告诉我,云飞哥,爸爸他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多天就连一通电话也没有,为什么?”她动地抓着他的手,急切的泪眸直望着他。

  褚云飞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瞬间闪过为难的神情。

  “既然你们⽗女心灵相通,我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老爷子他六天前已经因病去世。”他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个残酷事实。

  “你…说什么?”上的她整个人愣住了。

  “我等一下就要飞去台北,主持老爷子的告别仪式。”他面无表情地宣布。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现在说这些只会加重她的病情,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旁的蓝亚厮出声制止他。

  “骗人…”颜心难以相信地低喃一声。“你骗人!爸爸他不可能丢下我不管,他不可能不要我…我要见爸爸,我要见爸爸!”她动地低吼,抗拒着一旁医疗小组的注

  “‮姐小‬,请你冷静点!”小组人员抓住她舞的双手,以便注葯剂。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爸爸,我要打电话给爸爸!”她使尽力气挣扎,说什么也不肯乖乖挨上一针。

  “颜心,不管事情如何演变,你的⾝体还是得顾好才行。”褚云飞亲自庒住她挣扎的⾝子,冷然地命令道。

  “先帮‮姐小‬打镇静剂,让她好好睡一觉。”

  “是。”四、五个人手忙脚地动作着。

  在旁目睹一切的亚厮,心痛地看着这群人无视颜心的丧⽗之痛及呐喊,让她像只羔羊般的任人宰割,将无情的葯剂缓缓注⼊她的体內。

  “够了!被了!”亚厮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他冲上前去,将这群没有人的家伙推挤开。

  “蓝先生,你未免太失礼了!你没看见我们正在替她注吗?”见他忽然冲到面前,褚云飞怒斥一声。

  亚厮紧握拳头,只差没狠狠挥上一拳。

  “我决定要娶颜心。”他颤着⾝子,冷着声宣布。

  “你说什么?”

  “我决定遵从颜老爷的遗愿,娶颜心‮姐小‬为。”他见她因葯效发作而不再挣扎地沉沉睡去,一股又痛又恼的感觉冲上心头。

  “你昨天说过,你绝不会为了钱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难不成今天你已经爱上她?”褚云飞冷笑一声,待颜心安静下来后,这才放开她的手腕。

  她那纤⽩的腕上,尽是用力受制的‮肿红‬瘀痕。

  “那又如何?总之我已作出决定,你无须过问太多,”他闷哼一声。“等颜心病好后,我马上娶她并带她离开这里。”

  “你可以娶她,但不能离开这座小岛。”褚云飞的冷然态度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真正情绪。

  “为什么不能离开?”他沉声问。

  “这是老爷的遗书上所规定的,你若不信,等汪律师来了再问问他,我还得赶去台北,不跟你浪费时间了。”褚云飞说完就要离去。

  “等等,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他拦下他的去路,神情是严肃的。“我要知道,你对颜心到底存有什么目的?而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平⽩成为颜老爷的养子?”

  “平⽩?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乘龙快婿,语气倒是狂妄的。”他冷嗤一声。“我对颜心若存有恶意,还会等你这个程咬金来搅局?至于我如何成为颜家养子,你若真有本事,就慢慢去调查吧,凡事都说明了,就没意思了。”他带着冷冷的笑容离开,留下一脸愤怒的亚厮。

  “蓝先生,请你暂时先出去,‮姐小‬她需要充分的休息。”医疗小组跟着下逐客令。

  “你们医疗小组待在这座岛上这么久,一定知道褚云飞的底细是不是?”他转而向这些人寻求答案。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请你别为难我们。”医疗小组还以一个冷漠的答案。“蓝先生,请你出去吧,‮姐小‬她真的需要安静和休息。”

  接着,他被这些人无情地推赶出房间。

  “你们真的惹⽑我了。”亚厮僵硬地站在门外,紧握着双拳倚着冰凉的门板。

  颜心听闻⽗丧消息后,哭着挣扎的一幕深植在他的脑海中,引起他相当大的震撼和亏欠感。

  他多年前亲手创造出来的生命,不是生来试凄受罪的。他无法再次忍受见到所谓的医疗小组,在褚云飞命令下的所作所为。

  这件事情他既然脫不了⾝,要做就要做得漂亮一点。

  将颜心娶过来,改由他及他的研究伙伴来照顾,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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