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敬海没开车,走了好长一段路,觉得静,好半天才领悟到阿盛那个跟庇虫无影无踪。
懊死的女人!懊死的阿盛!
“阿盛!”他下意识地找起人来。
深夜的台北街头并非完全静寂,但他的暴吼声仍特别刺耳,只是,仍没将平时都亦步亦趋的阿盛给出来。
他恼死了,只等了几秒,还是不见阿盛的鬼影子,大脚丫朝空一踹,悻悻然地回头找人。
走回一半的路上,阿盛面露得意的冲向他“大哥!”
“你是死到哪里去了?”
接二连三的惨遭迁怒,阿盛摸摸鼻子才笑着。
“别骂我,是你自己叫我滚的噢。”
当下,凌敬海为之语塞,旋即又怒气冲天“我叫你滚你就滚,那我成天叫你别着我,你还不烦?”这小子,敢回嘴?
捕捉到大哥眼底那抹“你再回嘴就死定了”的杀气,阿盛退了一步,⾼举双手“要骂待会儿再让你骂个够啦,大哥,我替你探听到一个天大的消息。”“替我?”
“嗯。”他的脑袋点得很用力。“这个消息保证你听了一定会⾼兴毙了。”
“要我⾼兴?”还⾼兴毙了?他怒哼。“除非她老公死了。”
“咦?”阿盛愣了愣。
怎么回事,通常大哥气极都只咒人家的祖宗八代,很少会骂到同一代的倒霉蛋牙!
“你讲着⼲嘛?有话快说,有庇快放!”
看来,大哥真的是打骨子里发火了。阿盛了悟,也不再吊他胃口,直接切⼊重点“大哥,你真是神嘴耶!”
“想聊天?你他妈的给人我滚远点!”
“她骗你的。”“什么?”
“小敏的确嫁人了,可是是曾经。她老公都死了快两年了,她是个寡妇啦。”
“赫!”凌敬海揪住他的领子,一双虎目炫灿如星。“你再说一次,她怎样?”
“她老公死了啦,所以她可以爱给谁泡就给谁泡。”阿盛自作聪明的补上自己的见解。“而且,她现在好像谁都不爱呢。”
凌敬海怔了怔,瞪着阿盛的虎目添过几许沉。
她谁都不爱!“怎么说?”
“小莉说好几个男的想泡她,连他们小老板也追她追得很紧,可是她连正眼都没瞧过他们。”见苗头不对,他不假思索的语出巴结“大哥,我看小敏倒是常偷看你唷。”
阿盛幸运,一番马庇话直捣⻩龙,让凌敬海的情绪从青天霹雳的震骇中攀回⾼峰,他笑咧嘴。一脸的受用。
“真的吗?呵呵,我想也是啦。”他伸手爬了爬早被搅的短发。“啧,我说的没错吧,漂亮的妹妹就是不缺帅哥泡。”而他,决定重新加⼊战局。
小敏她呀,是休想逃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
“当然继续泡妹妹喽。”
“泡小敏?”虎目一瞪,凌敬海没好气的弓肘扣住他的脖子,挥拳往他肚子就是一记教训。“难不成是泡你呀?废话一堆。”
虽然无辜挨了一拳,但见大哥转怒为喜,阿盛宁愿再挨几拳,也胜过被大哥左瞪右踹来得強,只不过瞧大哥的神情…这叫什么?人逢喜事精神慡?搔搔脑勺见大哥重燃奕奕精神的放开他,开步走了,他想,也不想地又当起跟庇虫。
“大哥,你要去哪?你的车还在停车场呢。”
“散步。”
散步?在三更半夜。
“大哥,要散步回事务所爬楼梯不是更全安一点?”他没忘了大哥平时的谆谆教诲…凡事全安第一呀。
“我现在就想走一走。”斜睨了微带忧心的阿盛一眼,他好心情的挥挥手。“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噢。”应声好,可是,阿盛还是跟着走。
凌敬海也不理他,吹着口哨,偶尔还跃起豪放的舞步。
阿盛更担心起他来了。
“呃…”他言又止。
“怎么了?呑呑吐吐的,你是被话给梗住了不成?”
“大哥,你不介意她曾结过婚?”见他心情好,阿盛提胆再问。
再怎么说,凭大哥的条件,多的是肥⾁送上门来,他要什么女人都不成问题…不是说小敏不好,只是男人不是都希望能娶到“原装货”吗?
他以为行为放浪但思想传统的大哥应该将这个观念奉行不悖的呀。
至少他就是其中一个,结婚前玩玩可以,但一论及婚嫁,自然不会希望自己的老婆已然“经人点阅”过啦!
可是大哥一听到她是单⾝,连她是寡妇的事实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般,只顾着转怒为喜。
“那又怎样?”“她…曾经有过男人哩。”
“只要她是自由⾝,这些都不是问题。”很兄弟式地拍了拍阿盛的肩膀,凌敬海语重心长的劝他“一个女人的价值不是在她还有没有那层薄膜,而是在于她的心。”
“她的心?”
“对。小敏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女人,更重要的是,她是个适合我的女人。”阿盛附议他的话。
小敏的笑容是很人、很青舂,狐媚与温婉兼具,如果不是大哥抢了先,他也会对她有趣兴,只不过…
“大哥,你怎么看得出她的心很好。”
“我的心跟我说的呀。”
亲耳听见他既尊敬又佩服的大哥说出这么深奥的话,阿盛傻了眼,呆呆的停在路上瞪着他的宽背。
怎么回事?向来冷静且实事求是的大哥不会是被一见钟情这玩意儿打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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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泡了两杯咖啡朝罗敏若定来,瞄了她一眼,罗敏著叹出轻吁,接过她递来的咖啡,颔首道谢。
“我也要!”一旁,小莉嘴快地议抗。“公平一点,你忘了还有我啊!”“要喝自己去泡。”阿莲应得理直气壮。“我只有两只手,你想怎样?要我头顶着杯子玩特技?”
轻哼一声,向来不吃亏的小莉冲去替自己泡咖啡。
瞟着她的背影,阿莲叹起气来“希望别再有病人进来了,否则就换我口吐⽩沫了。”
“千万别让⻩三绂听到你的话,他会整死你的。”罗敏若警戒的目光盯着小莉的动静。
平心而论,小莉人不坏,但心直口快的她常会多事且误事,所以她遇事时也不太希望让她知道,免得扩大事端。
阿莲懂她的意思,肩一耸,不以为意的嗤道:“怕他呀,他顶多就是让护理长多排我几天大夜,又怎样?不上⽇班更好,那种只关心进帐的投机份子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去踉小莉说吧,省得她成天胡思想。”“哼,只有小莉那种没眼光的笨女人去哈上他!”说到这,阿莲就想头摇叹气。
好歹小莉也构得上年轻貌美的条件,也不乏男人注目的眼光,偏每每在失恋的空窗期时,注意力就会放回⻩三绂那尾钱虫的⾝上,渴饥的冀盼有朝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凤凰?哼,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美梦成真的童话故事呀?
这年头,能让凤凰栖息的大树都差不多被占光了!
“每个人的眼光都不同。”
“会看上⻩三绂,这人的眼光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俏眉一扬,罗敏若不觉红绽笑。
她不反对阿莲的评论,只是那个女人又不是她,她才懒得理会谁在哈⻩级三,甚至小莉最好能成功地将⻩三绂哈走,免得他成天她,烦都烦死了。
“幸好今天送进来的都是外伤,没有待观察的病人。”
“嗯,幸好!”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语。
啜着咖啡,见阿莲的嘴巴动了动,罗敏若笑容加深。
“你想说什么?”“其实他还不错嘛。”
罗敏若听了,但笑不语。
因为丈夫死了,所以她单⾝,这不是新闻,可是同事里只有阿莲清楚那段婚姻带给她的痛苦与伤害;那年东文因伤住院时,阿莲是那家医院的护士,两年后她找到这份工作,上班的第二天使遇到了跳槽快一年的阿莲。
只比她大几岁的阿莲仍记得她,却窝心的什么话都没碎嘴。
“小敏?”“你想听我说什么?”
“别跟我说你不喜他。”
喜与否已经不是心灵沧桑的她可以率的以只字片语来一语带过;她轻叹,还来不及跟阿莲解释小莉便回来了,听到阿莲的话尾巴,好奇得很。
“谁?你们在说谁?”
“你说呢?”阿莲也没心瞒她。
小莉说傻也不傻,某些地方跟⻩三绂一样精得很;谈话因她中断,没给她一个好的名目,她铁定不会善罢甘休。
“凌大哥吗?”
“对啦。”
说到男人,小莉的精神就来了。
“你在劝小敏吗?说真的,我也投他一票噢。”一庇股坐在罗敏若⾝边,她的口气満是羡慕与嫉妒。“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比他更体贴女人的大哥了。”
“体贴?”阿莲的好奇心也来了。“怎么说?”
“撇开那些吃吃喝喝的不说,你没看见他一来,除了小敏就谁也看不见了,而且他每次一定都挑小敏⾝边站或坐,没人跟他多嘴,他都可以将她的子跟喜好摸了七八成,对一个男人来说,这还不算细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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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你还満注意他的嘛!”
“废话,得不到,多看几眼总也⾼兴呀。”小莉意犹未尽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观察“你有没有注意到,尽管他的眼睛在呑食小敏,可是他都不会乘机上下其手、不像一些男人逮到机会,连女人那个地方都敢突袭。”越说越觉得罗敏若简直在暴殄天物。
虽然凌大哥总是嘻⽪笑脸的赖着小敏,但举手投⾜间就是有份教人又羡又妒的呵护与尊重,她都看得出来了,难道受惠的小敏没有点滴感受在心坎吗?
换成⻩三绂随侍在侧,早就上下其手展露兽了,哪会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呀,虽然她很哈⻩三绂,可并不代表她看不出那男人的劣。
这话倒很中肯,阿莲不自觉地点头附和,学她一样将目光搁在罗敏若脸上,看她这女主角怎么说。
面对两双目光的柔供,罗敏若轻拧眉心,有些无奈。
“小莉,你见过几个大哥?”
“就凌大哥一个喽。”
“啧啧,听你的口气,我还以为你已经见过好几打了哩。”一口一口,她漫不经心的喝光那杯已索然无味的咖啡。“没得比较,你就这么服膺他?”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说他是独一无二的嘛。”
“每个男人在你眼中都嘛是独一无二的。”意识到罗敏若不想多聊,阿莲贴心的转移话题“连⻩三绂那种狂包你都可以想得到话去拍他马庇,你呀,当护士真是埋没了你的天份了。”
“少讽刺我了啦,想过好⽇子、当少,当然得先下苦心唤。”停了几秒。小莉忍不住又好奇了“要不你说说看,还有什么工作更适合我?”“去葬仪社上班啦。”“葬仪社?”
“是呀,以你那张嘴向来的超⾼功力,说不定死人会会被你今得从棺墓里爬出来说阿罗哈。”
听着,罗敏若噗哧一笑。
小莉先是气呼呼的瞪着阿莲,但只僵凝了几秒,她仰首大笑,笑得比她们还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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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我们这小勇士给你了。”
点点头,罗敏若接过林医生手中的小病患,轻手轻脚的捧起那只被碎玻璃割伤的小手臂,她轻拧眉,紊的脑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凌敬海。
她不是木头,小莉说的她都懂,更感动凌敬海横冲直撞的一番心意,但那又能代表什么?
挣扎的心逐渐起了悸动,百感集!
男人的心有时比女人难测,更比女人容易浮现兽,她尝过那种不堪回首的痛苦,如今还敢再试吗?
她愿意让自己再赌一次吗?
“好痛!”泪眼汪汪的小病患扁起嘴。
痛?
一阵轻凛后,她忙回过神,和气的对他笑着“痛呀?马上就好了,阿姨一边擦葯一边替你呼呼,好不好?”
小病患噙着泪⽔,听话的点点头。
无论年纪大小,她的笑容对男人总有一种带着慰抚的蛊魅。
她更放轻上葯的动作,不时鼓颊朝涂了碘酒的伤口吹气,口里喃声夸赞着小病患的勇敢。
怀里抱着一小叠病历,小莉杵在她⾝旁。
“咦,大哥还没来?他说今天要带几张光碟片借我那。”
“谁知道他呀。”嘴里说不理,可罗敏若的目光还是偷偷地探向电动玻璃门。
说不动心,心还是迳自地动了。不但动了,甚至一动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剧烈。
她好怕,怕自己失了控,又一头栽过恶梦中!
“他今天不会忙到没空来吧?”
耸耸肩,罗敏若迅速在小手臂上裹好绷带,温柔的拍拍小病患的脸颊“弟弟好勇敢,都没有哭噢。”
得到漂亮阿姨的赞扬,小病患抬头地自椅子上跃下,含着两泡泪⽔将小手放在⺟亲等待的掌中。
见急诊室又逐渐安静,抱着病历磨磨蹭蹭的小莉⼲脆杵了下来。
“小敏,你觉不觉得那阿盛倒也可爱的。”
试了几次,仍昅引不到大哥的垂爱目光,小莉早就退而求其次,注意起他的跟庇虫了。“阿盛?”
“凌大哥⾝边的那个大帅哥呀,别跟我说你连他都没注意。”
“我知道阿盛是谁。”
“你绝对想不到他家有多阔气。”
罗敏若微怔。“凌敬海?”她脫口问道。
或许是存心保持疏离,至今她连他是做哪一行的都不知道;她不问,连善谈的小莉偶尔想跟她大曝內幕,她也早早痹篇,不想因为接触频繁而了阵脚。
谁知防得再紧,那抹嬉笑中透着狂傲的神采还是被她给不知不觉地攒进脑子里再三回味,唉!
“不,是阿盛啦。”小莉⽩了她一眼。“我们不是在谈阿盛吗?”
“我们是吗?”
“小敏!”
笑笑,罗敏若没吭气,大方的把耳朵与注意力借给急抒发探听心得的小莉。
阿莲今天休假,所以她得独撑听众的本份。
“阿盛就裕成集团那地产大亨的儿子,还独生子哩。”
“是噢?”她有些惊诧。
看得出来阿盛家里应该很有钱,年纪轻轻就开了辆进口跑车,也不见他去上班,猜也猜得到应该是有个极富裕的家庭在撑他的败家习。
可是他为何对凌敬海言听计从?
还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莉又说了“听说阿盛他有次太摆阔,气焰又⾼,结果让帮派份子盯上,被绑到某个荒郊野岭痛扁一顿兼勒索,整掉他半条命。想像不到吧?”
“啧,这么惨呀?”
“可不是吗,那时就是凌大哥后中斡旋才保他四肢健全的被放出来,阿盛从那时就服了凌大哥,退伍后更⼲脆赖上他,美其名是跟着学学做人处事的际手腕,其实是爱死了待在凌大哥⾝边的威风凛凛。”
难怪!她总算能理解阿盛为何甘心留在凌敬海⾝边任骂任扁了。
“还有呀…小敏,你专心一点啦。”她伸手朝发怔的罗敏若眼前挥了挥。“你还记得凌大哥受伤的那天晚上,不是还有两个男人?”
“要忘也很难?”她叹笑。
至少那个酒醉痞子令她印象深刻,无论他清醒时多有风范,但一旦喝醉了,言行举止就疯得叫人不敢恭维。
“我听说他们的条件也不错哩。”
这一点,罗敏若就接不到话来聊了。
一般而言,想跃上小莉闲聊的男名单之中,年龄倒还其次,可多金是绝对不能省略的,而见小莉的兴致这么⾼,他们八成都是可遇不可得的金⻳婿吧!
“说真的,我比较喜阿盛,他较合我的眼…”
是比较容易指使吧?罗敏若在心里补上一句。
撇开凌敬海不说,那天出现在急诊室的三个人之中,阿盛最年轻,也仍有一份未脫的稚气,说起来应该是最没阅历的吧,她若想挑一个下手惑,也会挑他。
即使她缺乏聊兴,唱独脚戏的小莉依然是兴致得很,话题全兜在阿盛⾝上。
此时,电动玻璃门开了。
心微颤,罗敏若期待又紧张的望去,进来的不是害她神经紧绷的凌敬海,而是一位睑上挂伤,托着左臂的阿婶。
口的期待褪去,重新跃上的是一抹由浅至深的愕然与愤慨…
她认得阿婶,她是住在附近卖⽔果的欧巴桑。偶尔经过阿婶的摊子,她都会咧嘴给她一个和善的微笑。
上了年纪的阿婶有颗善良认命的心,也有个习惯施暴的丈夫!
“小敏呀。”阿婶腼腆的脸上有着尴尬。“又要来⿇烦你了。”
⿇烦?罗敏若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他又打你了?”
阿婶叹了叹,冲情很无奈“我老公他不是故意的啦。”
示意小莉中止话题,去请林医生过来,罗敏若和气的将拘谨的阿婶拉过来坐下,先扫了眼伤处后再微碰时发现感触不对劲,且阿婶的表情像是在忍着极大的痛楚。她不觉疾菗了口气,倏然沉的眸中泛起薄薄的泪光。
这次那个禽兽竟然打断阿婶的手臂!
“很严重呀?”
不严重你会小心翼翼的托着吗?她很想口出讽刺,但说不出口。对一个认命地奉守从一而终,有着妇德观念的阿婶,她无法尖酸刻薄。
“这还叫不是故意的?”她紧咬下,好不容易才挤出嘲弄“哪天如果他故意要打你,你不就死定了?”
“他…唉,他心情不好,业失了,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酒!又是酒!男人一旦灌⾜⻩汤,似乎就所向披靡,甚至一切的罪行都可以被大刺刺的抹去。
见林医生快步走来,罗敏若努力抑住口汹涌的怒气,退开几步。
只一眼,林医生已经心里有数,叹着气,下意识的瞟了一脸惨⽩的罗敏若,再走向阿婶。
“我们去照X光。”他轻扶着阿婶,表情満満的同情。
咬着牙,阿婶点点头。
了几步远,罗敏若静待林医生诊断完毕,神情却逐渐飘远。“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怎么能前一秒钟抱着你疼惜,下一秒却毫不留情地将你打倒在地?”甫进门,凌敬海便瞧见神情微恍的她,甚至耳尖的听过她的轻喃,不噤心口一惊。
小敏不像在感慨,反倒像是在…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个念头,慑得他虎自微眯,深忖的锁紧不见笑容的她。
莫非,她也曾是被施暴的数据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