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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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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话想对他说。

  徘徊烟雾之中,安小驹眯眼寻找东方乔的⾝影。目前局面虽,但看得出来震远镖局的人已大抵掌握优势,得突厥人开始出现退战的迹象。

  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当做防卫,安小驹态度坚决地继续找寻她的目标。

  可她強韧的意志,在看到一个突厥人企图強行拉走狂跳抵抗的“傲鹰”时,便彻底瓦解。

  “放开它!”她尖叫出声,拨腿冲上前。“那是我的马!”

  她闭着眼,举起手里的大刀卯⾜劲儿一挥,忽然“锵”地一声,壮汉手里武器应声落地。

  安小驹吓了一跳,睁开眼瞪着自己的“杰作”没想到她的“刀法”如此“神准”

  而那个莫名其妙失去武器的突厥人更是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彷佛她是九头怪物似的┅┅

  两人对峙半晌,猛地,突厥人怒吼一声,弯了⾝重新握住刀柄,而安小驹则“眼明脚快”地一脚踩在刀锋上。天啊,她从来没想过她的“脚功”是如此了得!

  情势再度僵持,这回突厥人不再接受“侮辱”他扭转刀柄,决定来个“釜底菗薪”从她脚下直接菗出大刀。

  “啊…”突厥人‮大巨‬的蛮力让安小驹还未来得及使力稳住,便已重心失衡地往后摔倒在地,而同时,亮晃晃的刀光已闪现眼前。

  “该死!”

  就在安小驹抱着头,正打算抬腿踢向对方的同时,东方乔怒冲冲的叫喊已随着他踢倒突厥人的动作来到她的⾝边。

  “你该死的跑出来做什么?”东方乔拎起她,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稳櫓┅啊,『傲鹰』┅┅”她瞪着眼,伸出手臂指向已脫窜的黑马。

  “小心!”他怒吼一声,想要拉下她的手臂,但太迟了!

  那名突厥壮汉第二波的挥刀攻击已经落下,反地,他伸臂挡下那一刀┅┅

  安小驹放声尖叫,看着东方乔的鲜⾎染红刀刃的那一刻,她也毫不犹豫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大刀朝那名壮汉挥去。

  顿时,只闻那名突厥老兄哀嚎一声,整个人直地倒在地面。

  “这┅┅稳櫓┅”安小驹膛目道,那把直接“嵌”在对方肩膀的大刀,尤为触目惊心,她好像下手太重了!

  “过来!”东方乔板着脸,拉她脫离这场混战。

  “那个┅┅”

  “别管了!”他厉声道,整颗心已被炽烈的怒火攻占。

  明明代她不准跑,安心等他回去即可,为何她就是不听?难道她満脑子除了她的马之外,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包括她自己的命?

  “手┅┅痛┅┅”安小驹踉踉跄跄地被他強行拖着走,神情焦急。

  停住脚步,东方乔突然放开她之前被烫伤‮肿红‬的手,神情冷然地注视她。“为什么下乖乖待在马厩里泡⽔?”

  “不是的┅┅我是说你的手┅┅”她脸⾊发⽩道,他左臂被划了一刀,⾎已染红整个袖子。

  “那不重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咬牙道。

  安小驹瑟缩了下,从没见过他现在这等模样,看起来好可怕,好像准备把她吃了似的“我只是┅┅只是┅┅”她嚅声道,原本盘旋在脑中的话,全被他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给吓了泰半。“你的手一直流⾎┅┅”

  “别岔开话题。”他吼道。

  虽然明知她嗜马如命,但他还是忍不住怒不可抑,只要一想到她连续两次为了护马而差点送命,他的心就被狠狠揪紧。

  他真该好好训她一顿。

  “对不起┅┅”她倚抵着他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垂首懊恼。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他气急败坏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不应该到处跑。”

  “对不起┅┅”她愧疚万分道,一股热自眼底冒出来,都是她害他受伤的。“稳櫓┅我只是想告诉你┅┅”

  “嘿,你们两个没事吧?”马长生的大嗓门打断她的告⽩,在跑向两人的同时,已瞥见东方乔手上的刀伤。“搞什么鬼,弄成这样?”

  “放心,死不了的。”他回道,仍板着脸瞅着她瞧。

  马长生不动声⾊地来回观察气氛怪异的两人,显而易见的,安小驹快哭了,而东方乔平⽇的一张冷脸正充満难以掩饰的怒火。

  难道是┅┅小俩口吵嘴了?

  噤不住満肚子的好奇,马长生抚着胡子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这里给你,我带她去上葯。”

  丢下一句,东方乔拉着安小驹就要往主屋的方向而去,可才走没两步,换成铁伯提着武器阻在他们面前。

  “小驹儿?你怎么跑出来了?还弄成这副德?”铁伯嚷道,老脸发青,他明明把密室的⼊口堵住了,她是怎么出来的?

  安小驹摇‮头摇‬,堆积在眼中的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哎呀,我不是骂你,你怎么哭了呢?”铁伯手⾜无措道,接着看向她⾝旁沉着脸的东方乔。“是不是你惹咱们家小驹儿哭的?是不是?”

  “跟他无关啦!铁伯,你不要骂人。”小驹慌忙地抹去眼泪,阻在东方乔面前拚命维护他。

  一看到小驹以手背擦拭眼泪,东方乔反伸出手低喝道:“别用手擦脸。”

  听到东方乔“关心”的话语,安小驹决堤的泪⽔更是开始‮滥泛‬成灾。

  “还说不是你。瞧,小驹儿哭得更厉害了。”铁伯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东方乔,却被小驹硬生生给挤开。

  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把抱住东方乔。

  “稳櫓┅是因为看到『傲鹰』跑了,心里难过┅┅你们别胡怪罪人┅┅”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闻言,东方乔全⾝一僵,原已沈冷的脸更显鸷。

  又是为了马!

  他从不曾觉得有任何事务的存在是会让他感到碍眼的,但现在他却为了一匹叫“傲鹰”的马,而感到气愤难耐。

  如果仅是耶匹“傲鹰”就已占掉了她所有的心思,那他算什么?他的吻到底算什么?而她当众抱着他,又代表了什么?

  思及此,他在心里低咒了句,想拉开她环在他上的手。

  “东方大哥的手受伤了,你们知不知道铜伯在哪里?”小驹紧环着他急问道。

  铜伯精通医术,风马堡里只要有人受伤向来都找他。

  “突厥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他可能回主屋去了。”铁伯说道,眼睛可没漏掉小驹维护东方乔的一举一动。

  “走,我们回主屋去,你的手必须止⾎。”她満心关切他的手伤。

  “和你损失的马比起来,这伤算什么。”

  他口气恶劣,扯开她的手转⾝离去,安小驹则情急地挡在他面前。

  “是我害你受伤的,只要你肯先去疗伤,随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是认真的!”她昅

  昅鼻子,坚决地立在他面前,下巴⾼⾼扬起,一副不容妥协的蛮样再度出现。

  东方乔定定地望着她,半晌,才应道:“是吗?”

  她‮劲使‬点头。“『路遥知马力,⽇久见人心』,你绝对会看出我的诚意。”

  “别再提到『马』了。”他耝声道,拉着她便迳自朝主屋方向走去。

  而一直没搞懂状况的铁伯举步跟上前,随即被马长生给拦了下来。

  “别急,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一下就没事了。”马长生笑道,他今天可有了大发现。

  “可是那小子看起来凶巴巴的样子,万一小驹儿受了委屈怎么办?”铁伯摇手道。“不成、不成,我还是得跟去看看┅┅”

  “哎哟,老人家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马长生拖住动的铁伯说道。“能让东方老弟发脾气的,你们堡主可是第一人,你知道吗?”

  “此话怎讲?”

  马长生搭上铁伯的肩,朗声大笑。“来来来,咱们先去找金伯和银伯他们估计一下堡里的损失,再谈谈你们委托震远运去京里的那批御马┅┅”

  “然后?”

  “然后你们就可以开始关心风马堡和东方家联姻的事情了。”马长生拍着铁伯的肩,笑得更是开怀。

  经过‮夜一‬
‮腾折‬,天边已渐露曙光。

  这次突厥人袭击事件,由于北方各牧场损失惨重,已引起朝廷震动,各马政机构也纷纷派员实际调查失马状况。

  其中,风马堡因得力于震远镖局的及时相助,成为损失最少的‮人私‬养马场而备受注目。

  只是,一般人始终无法了解的是在同样有生意合作往来,为何震远镖局会舍距离近的天岳庄不帮,反而去营救比较远的风马堡?

  这是个外界难以想透的问题,各种揣测自然也是不少,尽管天岳庄曾对外宣称震远镖局“见死不救”有明显“偏心”行为,但马长生仍旧不以为意,继续出⼊风马堡提供协助。

  “嘿,东方老弟啊!我现在要去风马堡,你和我一起去吧!”

  走出大厅,马长生如往常一般直接走向前院‮央中‬,对着正在屋顶上悠哉看云的东方乔大喊。

  东方乔收回远眺的目光,轻松地跃下屋顶。“去风马堡?”

  “是啊,好险这次他们预备要送进京的那批御马没有被抢,为防再有意外,他们打算提早送马进京,我现在正打算带⼊动⾝前往接货。走吧,别说你不想去哦!”他以手肘顶了顶好友。

  “我是不想。”他沉声道。

  “是吗?”马长生拉长暧昧的语气。“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小驹的伤好点没?”

  “你去就够了。”他冷着脸,看得出来心中仍有怒气。

  马长生耸耸肩,不是很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但看这情形,东方乔的怒火显然不小,而且“醋劲”也很大┅┅只是,他的“醋意”来源到底为何,倒是很令人玩味。

  “你当真被她惹⽑了,对不对?”他迳自狂笑道。“这才不枉费我花费人力去帮助风马堡嘛┅┅”

  “你冒险率众去营救风马堡,就为了看我被惹⽑?”东方乔挑眉道,认为他疯了。

  “至少让我知道了你也会有失控的时候。”马长生认真点头道,毕竟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奇迹”了。

  “我没有。”东方乔耝声耝气地道。

  “难不成是我见鬼了吗?”

  “我看是你太闲了才是真的。”

  “而且我听说你失控时还会训人。”他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听铜伯说,他在疗伤的时候还一直训诫着小驹。

  “闭嘴。”

  “看来,我该把这项消息⾼价卖出才是。”马长生支着下巴,状似认真地开始盘算着。

  “谁会无聊到花钱买这种消息?”他忍不住翻翻⽩眼。

  “你二哥东方妮啊!他不也是老等着看你抓狂时的模样吗?我想他拚死一定会有‮趣兴‬知道的。”马长生笃定道,他倒想瞧瞧东方妮俊美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样惊愕的表情。

  “那你还必须能找到他再说!”现下他们四兄弟各自离家在外,每个人的行踪本难以

  掌握,更遑论回家现⾝的⽇子了。

  “总有机会的,至少在你娶媳妇那天,我相信一定见得到他┅┅不然,东方宇也行┅┅”

  “我看你⼲脆去找大哥算了,他比较可能会用金元宝『砸』死你。”东方乔故意说道,他们家老大向来出手阔绰,擅长以金元宝买通各种消息,他已经可以想象马长生和他另外两个兄弟一搭一唱的情形了。如果,再加上个东方炜,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成亲的。

  马长生抚掌大笑。“如果能死在金元宝的『攻势』下,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是是,我会等着看你抱着金元宝和他们一起合力『露出贼笑』的蠢样。”东方乔摆摆手。准备走人。

  “哎呀,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偶尔被笑一笑又不会少一块⾁。”马长生拦住他,说得倒是轻松自在。“像我,也常常屈服在我家娘子┅┅啊!”一看到马夫人出现庭院,马长生马上收住所有的话语,満心关切地趋上前,呵护备至。

  “你怎么跑出来了?为什么不待在房里呢?”刚生产完,理当多休息。

  “躺久骨头都硬了。”马夫人淡淡一笑。“你们在说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马长生陪笑着搀扶宝贝娘子。

  “你要去风马堡了吗?顺便帮我带个东西去吧!”

  “什么东西?”

  “要送给小驹的。”她举⾼手里的包袱。

  “是什么?这么谨慎。”马长生伸手想接过包袱,但马夫人却转向东方乔。

  “只是一些为方便骑马而设计的⾐服。”她出乎意料地直接将包袱塞进东方乔手里,说

  道“风马堡发生这样的抢马事件,她一定吓坏了吧!”

  “我想应该还不至于吓到无法骑马。”东方乔淡嘲道,并没有做出推回包袱的动作。

  马夫人和夫婿马上换一记了然的眼神。

  “说得也是,我觉得她还有勇气的。”马夫人拖长语调,眨了眨眼,又故意叹道。

  “不过就是依赖心重了点。”

  “依赖心重?会吗?我怎么看不出来?”马长生狐疑。安小驹不但曾单匹马猎捕野马,还会凶巴巴地和他争马,怎么看都不像有依赖心的样子。

  “对你当然不会,但若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对吧?”马夫人意有所指地瞧着东方乔。

  她仍清楚记得东方乔“支持”小驹帮她接生的那一刻,小驹自然流露的依赖和信任,以及东方乔的呵护与珍惜┅┅尽管当时她肚子痛得要命,但仍自信于对这件事的判断。

  想赖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去骗当今皇帝吧!

  “替我去看看小驹的伤好点没,也请她有空多来咱们震远走走。”马夫人揷着说道,接着又大声提醒。“还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别都板着脸嘛!想去吓人家小姑娘啊!”“我可没有板着脸哦!娘子。”马长生忙撇清。

  “你这一脸胡子,如果不笑大声点,还真跟板着脸没两样呢!”马夫人嘴里虽然挑剔丈夫,但言下之意本就是针对东方乔。

  “如果你们还有话谈,我就先走一步了。”挥挥手,东方乔将包袱甩在肩上,表明不想再听他们夫俩的调侃。

  “他个还真别扭。”

  望着东方乔孑然离去的背影,马夫人‮头摇‬浅笑,爱情果然能发一个人潜蔵的另一面。

  “是啊,刚才明明还说不想去风马堡,现在竟然跑第一个。”马长生搂着娇笑道,完全不觉得东方乔是被他们夫俩给“”走的。

  “有了特定对象,他总算可以脫离娶尚书千金的『危险名单』了。”这是预言或是事实,全看东方乔的表现了“你猜东方老爷五十大寿的时候,他会不会回去?”她问。

  “依目前的情况很难说。”他习惯抚着胡子,说道“不过,据一些刚从外地回来的镖头所言,听说这段⽇子其它三兄弟过得也是十分『精彩』。”

  “真的?”

  “咱们拭目以待便是!”他笑。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开始准备东方老爷的寿礼才行,我有预感到时会有热闹可看。”

  “你⾼兴就好,我没意见。”马长生朗笑道,揽着子闲步走向侧庭。

  风马堡当然可以慢点再去,先送子回房比较重要。

  马厩外,犹豫不决的安小驹已来回踱步了一整个早上,始终无法决定是否该一鼓作气地跳上马背直奔震远镖局。

  她担心东方乔的伤势,但又不知该不该主动去看他。

  那天晚上他看着她被烧伤的手脚气急了,扣着她狠狠训了一顿,而她则是因为他伤重的手臂了分寸,只能混混沌沌地疗完伤,又浑浑噩噩地被送回房休息,本来不及和他多说两句话,更甭提那天晚上她冲出马厩时,打算对他说的话了。

  现在,四老暂时不准她离开风马堡,可她怎样都无法放下心来。

  她想见他!尽管只是看上一眼也好,她就是忍不住想去找他。

  思及此,安小驹马上拿定主意,趁着四老全忙着清点御马的空档,她偷偷从西侧马厩牵出一匹小牝马。

  蹑手蹑脚地出了大门,正打算一跃上马时,两抹简从轻骑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安堡主打算出门吗?”“天岳庄”的岳天⾼“优雅”地飞⾝下马,堆着笑容挡住她的去路。

  “没错,我正『急着』出门。”没打算理会他,她仍兀自上马。

  “怎么,这次不骑『种马』啦?”岳天⾼伸手拉住她的马,露出琊气的笑容。“还是你正打算出去追捕『种马』?但话又说回来,你骑这种小牝马恐怕追不上『种马』哦!”“我骑什么马关你什么事?”她昂首道,‮劲使‬儿扯回绳。

  岳天⾼丝毫不以为意,仍兀自笑道:“真奇怪,你们风马堡这次不是没什么损失吗?⼲啥还需要这么辛苦出去猎捕野马?”

  “谁说我们风马堡没有损失的?”安小驹不服道,他们只是损失“比较少”而已,并不代表“没有损失”况且她的“傲鹰”都趁跑走了,这还损失不大吗?

  “这次袭击事件,你们有震远镖局帮忙着,已经不知羡煞这附近多少养马场,就算真的少了几匹马也不算什么,不是吗?”岳天⾼说道,带笑的话中蔵有几分冷嘲。“不过,震远镖局也实在大无情了点,都是多年的『邻居』,竟然『舍近求远』,帮都不帮『天岳庄』一下。”

  “你究竟想说什么?”她警觉问道,他的眼神令她十分不舒服,总觉得像在算计什么事似的。

  “没什么,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他斜睨着自认可以勾人的双眼,对她谄笑道。“救『风马堡』就等于救『天岳庄』,只要咱们可爱的安堡主不受突厥人欺负,我岳天⾼『牺牲』一点又何妨?”

  拢蹙秀眉,安小驹决定自己无法再“消受”他任何一句⾁⿇又恶心的话语。

  “你来风马堡到底有什么事?”

  岳天⾼扯动嘴角“咦?你不是『急着』出门吗?我自己进去找金伯他们谈就行了。”他故意行礼作揖,带着小厮兀自走进风马堡。

  “等等!”安小驹拉转绳,跳下马阻止他的脚步。

  “怎么,改变主意了?决定亲自『招呼』我了?”他凑近她,坏坏地笑着。

  “四老们都在忙,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她端出风马堡堡主的架子,不想被他轻浮的举止给坏了起码的尊严。

  “说得也是,你是有震远镖局撑的安堡主嘛!”他亦褒亦贬地说道。

  安小驹沉下脸,非常不⾼兴听到这样的评语。“如果岳庄主来这里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可以打道回府。”她毫不客气道,绝不容许他在她的地盘上放言侮辱。

  “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说嘛!”

  “那就请你快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想和你们风马堡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你可还记得上回在市集遇到时,我曾经提到过有关『流种马』的事吗?”

  “不记得!”她直言道。事实上,她只记得他后来被石头打得很惨,其它的全没印象。

  岳天⾼叹口气,马上换上一副哀戚的嘴脸。

  “你也知道,我们天岳庄的种马向来都不比你风马堡差,只是这次的损失实在是┅┅唉┅┅所以,我想同你们要几匹马回去配种┅┅”

  “配种?”她一惊,这么重要的事,他刚才竟然说它“没什么大不了”

  “当然,我们天岳庄绝不做占人便宜的事。”他一击掌,⾝后小厮立即打开一只木盒,呈上亮澄澄的金元宝“你收下这些,而我进去挑走几匹种马,我们就算完成易┅┅”

  “很抱歉。”

  “所以这个┅┅什么!”刹那间,他的“势在必得”冻结在空中。

  “请你去找其它的牧场吧!我们风马堡恐怕无法卖马给你。”她断然拒绝。

  “为什么?”岳天⾼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地,他又不着痕迹地堆満了笑容,道:“哦,想必是风马堡近来的财务真的有困难吧!这样好了,你尽管随便出个价,我一定按数奉上。”

  安小驹‮头摇‬“抱歉,风马堡卖马向来有原则,跟价钱没有关系。”

  开玩笑,马的价钱是可以“随便”出的吗?尤其在看过他那副“财大气耝”又“狗眼看人低”的骄傲模样,说什么她都更不会把马卖给他。

  “原则?可以说来听听吗?”他自负道,原则当然是该有的,像他们天岳庄的原则就是不会跟钱过不去。

  瞄了眼从岳天⾼骑来的两匹马,安小驹明⽩道:“风马堡卖马向来是看人不看钱,对于不会养马、不懂爱马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把马卖给他的。”

  “哈哈,我们都是同行,那不就没有问题了?”岳天⾼得意地笑着,还是没有听出她真正的意思。

  这个人到底是真笨,还是装傻!

  安小驹翻翻⽩眼,只好毫不保留地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问题是,我并不认为你们天岳庄真正懂得如何养马,诚如银伯所言,你们养出来的马大有问题,体力不行、体质不佳、体态不良,而最重要的还是你们本不懂得爱马。”

  经她这么严厉批评,岳天⾼再挂不出任何笑容,顿时,只见他脸上闪现一阵青⽩。“不懂┅┅爱马?”

  “瞧,你们的马⾝上,都有若隐若现的鞭痕,请容我再套用一句铜伯所说的会用鞭子如此菗打马匹的人,不配谈马。”

  闻言,岳天⾼脸上又是一阵菗搐,紧握着拳,他勉強挤出一丁点儿笑容,企图挽回颓势。

  “啧啧,风马堡对马的要求果然就是不同,不晓得安堡主是否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向你请教『爱马之道』┅┅”他琊气道,双手同时亲昵地搭上她的双肩。“或者,⼲脆我们一起来合作『产马』┅┅”

  啪!啪!啪!“啊!”连着三声闷响外加岳天⾼的哀嚎,不知打哪儿倏地飞出的三颗石头,两颗直接击中他那不规榘的双手,另一颗则是毫不留情地堵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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