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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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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心一直睡到近中午才醒来。

  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晚,醒来第一眼就是看到邵巡正坐在窗户边,悠哉地欣赏她的睡相,害她起第一件事就是反瞧了自己一眼。

  很好!棉被盖得很完美,没有踢被子。

  她想邵巡一定是刻意让她多睡一会儿,所以才没有叫醒她,对于他的体贴,官⽔心不由得感到有些窝心。

  邵巡跳下窗台,拿起桌上的一叠⾐服,微笑地走到她⾝边,说道:“换上这个,我们得准备上路了。”

  “这个…”官⽔心木然地盯着手上的⾐服,他要她穿这个?

  这虽然是一套很素雅的女装,但和她穿惯了的缦⾐比起来,颜⾊仍然显得鲜许多,她不敢穿,也不懂他为什么硬要她穿。

  邵巡当然清楚她在想什么,他若无其事地又坐回窗边,淡淡说道:“难不成你还要以尼姑的装扮从这里走出去?楼下那些人都已经知道你不是尼姑的事实了,这样不是反而会很怪吗?”

  其实他要她换装最主要的原因,是想渐渐淡化她意图出家的念头,再加上如果她老是穿著缦⾐,他就不能随便抱她或亲她了,那会让他觉得怪怪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穿上一个正常女孩应该穿的⾐棠。

  “如果你不想换也没关系啦!那我们就从窗户直接下去好了。”见她有些动摇了,邵巡决定再加油添醋一番。“不过,从你房间的窗户出去,还得先爬上屋顶,沿着屋脊走到我房间的位置,才有地方可以下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

  辟⽔心⽩着一张脸,马上答应换上那一袭有着鹅⻩⾊轻纱的⾐棠。

  只是,有点出人意料的,她在换穿⾐服之后,反而觉得浑⾝不自在,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尤其是怕被掌柜的看见,所以她倒是破天荒地要求他带她从窗户出去。

  因此,他和⽔心到最后依然像个小偷一样,选择从窗户出去。

  嗯!她越来越有“进步”了,邵巡很⾼兴看到她的转变。

  而换装之后的官⽔心,也觉得自己变得轻松不少,看世界的角度自然也有所不同了,至洛的一路上,她都愉快地和邵巡聊着天,他告诉她好多他游历各地时的所见所闻,令她听得津津有味。

  她发现邵巡和她真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她自小所见就仅局限于渡尘庵里的一草一木,而他却几乎游遍整个大唐疆土,他知道好多她不懂的事情,也去过好多她从没听过的地方,她真的佩服他的。

  到了下午,当他们进⼊洛城之后,官⽔心才忆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

  糟了!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了?

  她半转过⾝子,急急问道:“寻寻他们呢?我们怎么完全把他们给忘了!”

  “那是你!我可没忘。”邵巡冷静地说。“昨晚我跟踪他们到落脚之处,也代了掌柜的必须拿钱去还他们,今天早上,他们已经先一步启程来洛了。”

  “哦!”官⽔心低低应了一声,她总觉得邵巡是很能⼲的人,他总是在她没注意的时候,默默地做了很多事情。

  “喏!到了!下来吧!”

  就在她发呆想事情的同时,邵巡已经抱她下马了,于是,官⽔心忍不住又在心里补充一点…他不但做了很多事,而且速度都很快。

  “这里是…”官⽔心眨眨眼,看着坐落在洛城外围、属于比较幽静角落的一幢古朴小苑。

  “光临寒舍。”邵巡系妥马,做了个邀请⼊內的动作。

  “嗄?你住这里?一个人?你家不是在长安吗?”官⽔心口里虽有一堆问题,但她一双翦翦⽟瞳仍‮奋兴‬地到处打量每个角落。“这是我在洛的住所。”

  他带着她进⼊主屋,在⼊门处,官⽔心第一眼就看见三个潇洒俐落的大字…

  云起居。

  “行到⽔穷,坐看云起时…”她望着“云起居”三个字,喃喃自语了起来。

  她虽然还未窥及这座苑落的全貌,但她已决定爱上了这座叫“云起居”的小筑,因为这里的摆设相当简朴,完全没有任何矫情的装饰,一切都是最接近自然的,从窗户望出去,它甚至还有十大片种植地呢!

  邵巡笑看她着的样子,忍不住癌⾝轻啄她樱红的小嘴,然后笑嘻嘻地欣赏那片嫣红逐渐扩散到她的颊边。

  天!她实在很会脸红。

  “你实在不应该随便亲我…”她推开他,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万一被别人看见就糟了…”

  邵巡揽着她,无赖道:“这里不会有人看见的。”

  话都还来不及进⼊她的耳朵,门外马上传来一句:“我就看见了!”

  辟⽔心惊慌失措地瞪着这位全⾝黑⾊装扮的访客,他…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人!

  “我早该猜到是你,大老远就听到你吵死人的脚步声。”邵巡故意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眼睛早就已经笑到呈现半月形了,因为⽔心的表情好像见鬼了。“你消息还真灵通,我前脚才刚到,你后脚就跟来了。”

  “当然!”那个人大剌刺地自行挑了个仔位置坐下,笑道:“看来你这趟回长安‘收获’还真不少,怎么不介绍一下?”他笑得很暧昧。

  邵巡简短地介绍了两人的名字。

  辟⽔心好奇地打量这个名叫李卓杰的男子。他长得很⾼壮,⽪肤也比邵巡黝黑很多,一双剑眉更显出他有刚烈的脾气,她猜想他不笑的时候一定很可怕,还好他现在正和邵巡有说有笑的,使他脸部刚硬的线条柔和许多。总之,他和邵巡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属于一黑一⽩的组合,一个耝犷不失潇洒,一个飘逸中见不羁,但他们在一起看来又是那么的‮谐和‬自然,她似乎可以在他们⾝上找到相似的特质。

  就在她兀自拿李卓杰和邵巡比较的同时,室內热络的谈话气氛突然一下冷了下来,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盯着官⽔心看。

  “你在看什么?”邵巡皱着眉问道,他不喜官⽔心这样坦率地打量其它男人,就算是他好朋友也不行。

  她对他笑着摇‮头摇‬,然后兴致⾼昂地对着李卓杰说:“我在想…你姓李,这是国姓“口也”!我第一次遇到姓李的人,你是皇上的亲戚吗?”

  “八竿子快要打不在一块儿的远亲。”李卓杰耸耸肩,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姓李有什么了不起的,但眼前这位单纯的小妮子却好像见到什么稀有动物似的。

  对于官⽔心对李卓杰表现出的热络,邵巡显得很不悦,他搂着她侧的手不自觉得缩紧一些,将她更揽向他,而这一切充満占有的动作,又岂会逃过李卓杰这位总捕头的眼睛。

  而向来迟钝的官⽔心,此时也隐约感到有点怪怪的,她连忙识相道:“邵巡,我想一个人到后院去逛逛,好不好?”她看他们好像也有话要谈的样子。

  “好!”他答得毫不考虑,至少她的注意力不再放在李卓杰⾝上了。

  “小心点,别走太远,走去了我还得去找你,⿇烦的。”他打趣道,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辟⽔心点点头,红着脸匆匆跑了出去,看都不敢看他们一眼。

  “我又不是老鹰,你别表现得像只⺟似的。”李卓杰揶揄道,他从来不知道他所认识的这位逍遥公子对女孩子也有这么強的占有

  “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没酒可喝。”邵巡威胁道,不过他还是从屋里头取出一坛酒放在桌上?钭拷艿比皇前阉幕暗倍叻纾坏约旱蛊鹁评矗辜绦档溃骸安还雌鹄吹瓜袷歉龃蠛⒆樱ゴ康煤埽憧杀鸪嘶鄹核!?br>

  “我是这种人吗?”他悻悻然。

  李卓杰不着痕迹地瞧他微愠的样子,心里非常明⽩,他们这位标榜自由洒脫的邵大公子,已经彻彻底底地对那位孩子似的女孩认真了。

  不过,他大概也看得出来官⽔心和他其实相当适合,因为在她纯真的眼中,含有“自然”的味道。

  为此,他和邵巡⼲了一杯。

  “饮,说真的,你是在哪儿找到这块宝的?”

  邵巡看了他一眼,慢慢说道:“化善镇。”

  “难怪!”李卓杰拍着‮腿大‬赞叹一声。

  以他总捕头的⾝分来看,这个镇风纯朴、治安良好到不需要任何执法人员为它心,可说是个没有犯罪的奇葩小镇,也难怪官⽔心看起来会这么与众不同,原来是和她的生长环境有关。

  “你今天该不会是专程来和我谈论⽔心的吧?”邵巡没好气地说道,眼睛不断观察着窗外⽔心的一举一动。

  一个男人的妒意有时此女人还可怕,李卓杰摇着头,道:“当然不是,你回长安打听到什么了吗?”

  “冲着邵家和周家那么一点微薄的情,倒是打听到周天宇的一些消息,不过这些充其量都只能说明他也许有犯罪动机,但并没有直接的犯罪证据。”

  “没关系,说来听听。”

  邵巡喝了口酒,缓缓道:“我想你也相当清楚,当年周家以盗墓致富,传至周天宇已是第三代,但事实上,从天宇他爹开始,周家就逐渐转往商业发展,虽然这几年来,他们的投资都不太顺利,但起码还不至于让他们走回头路,再去盗墓,不过…”

  “怎么?”李卓杰急问道。

  “这次掘墓大盗的事你会怀疑天宇,我其实并不讶异。诚如你所言,他确实在外头欠了不少赌债,而且都已经还清了,不过,就我的了解,周家目前的经济大权仍然掌握在爷爷周本福手中,而他管钱甚严,周家所有的收⼊和支出,他一定一清二楚;两天宇偏偏又很怕他爷爷,以他的个,是绝对不敢跟家里开口要钱还那么一大笔赌债。”

  “所以他极可能另外有钱财的来源管道。”李卓杰推测道。

  邵巡颔首表示同意。“就我打听的结果,他来洛是为了‘做生意’,而且已有多笔易成功,赚了不少银子。”

  “做生意?鬼才相信!”李卓杰撇撇嘴道。“我查过了,本就没有任何商家曾与他往来过。”

  “听说他另有两位合作的伙伴。”

  “哦?真的?是谁?”李卓杰扬起双肩。

  “不清楚,不过醉杏楼的燕歌十分肯定他们是来自南方。”邵巡道。

  “何以见得?”

  “口音。”

  李卓杰抚着下颚深思着,问道:“他们…会不会故意伪装口音?”

  “我想不大可能。”邵巡摆摆手,不这么认为。“长安是天宇再悉不过的环境,在那里他必定会相当放松,而且一个男人如果连在寻作乐的时候还要伪装口音的话,那么,他也未免太有‘闲情逸致’了吧!”

  “说的也是!”李卓杰替空了的杯子再斟満酒,一饮而尽。

  “这边的状况如何?最近好像抓得很紧。”邵巡的目光又瞥向窗外,不见⽔心的踪影,她可能绕到屋子的另一头去了。

  “紧?紧得一塌糊涂!”李卓杰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不満地喊道:“真要让我给逮到那掘墓的家伙,我一定第一个先掐死他…”他手指一缩紧,面部狰狞地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

  来了!又开始了:这家伙每次只要一喝起酒来,嗓门就变得特别大。

  “冷静点,你是办案办疯了吗?”邵巡敲敲他的脑袋,要他清醒。“别忘了,你是皇上指定来洛协助破案的。”

  “说到这个我才觉得奇怪,掘墓大盗在此地猖獗了起码半年以上:这里的官差老抓不到人,现在他们只不过听说皇上指定总捕要来协助破案,甚至连我本人都还没见到,就宣称抓到不少嫌犯。”李卓杰气愤地又喝⼲了一杯。“什么嫌犯?本就是胡抓人!有的人只是因为怕自己新葬的亲人也遭被盗的命运,所以亲自派人手守墓,结果,守墓的人反而被当成掘墓大盗给抓进大牢,现在可好,真正的嫌犯没抓着,‮民人‬也怨声载道。”

  李卓杰冷哼一声。“真不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

  此话一出,邵巡立即按着李卓杰的手,省悟道:“等等…”他好像有点头绪了。

  他们两人同时陷⼊沉思,然后,彼此很有默契地互相看着对方。

  “会不会…”

  “官府也有一份?”邵巡接道。

  “很有可能!”李卓杰眼睛闪着‮奋兴‬的光采,击掌推测道。“现在风声这么紧,巡捕夜夜巡逻抓人,但盗墓者还是次次得手,再加上盗来的东西一定是运到外地再脫手,这中间也许真有官府的人在暗中帮忙。”

  邵巡点点头,瞄了他一眼,低声道:“官府的人见过你了吗?”

  “还没!看他们这种做事方法,我才懒得跟他们共事,一定碍手碍脚的,我决定先自行调查一番。”李卓杰端着酒杯靠向邵巡,说:“所以才要拜托你这位仁兄帮忙呀!”

  “喝我的酒,还敢陷害我。”邵巡朝他肩膀敲上一拳。“每次好事没找我的份,坏事才来拖我下⽔。”

  “好朋友分这么清楚⼲么!你的酒就是我的酒,我的酒当然还是…”邵巡狠狠地瞪着他,李卓杰当场有点狗腿地把话给转了过来。“你的酒。”

  李卓杰贼笑着,他平常看起来虽然一副冷酷寡言的模样,但只要一碰上邵巡和酒,就会完全走了样,不但会变得嬉⽪笑脸的,有时还会骂人兼发牢騒,任谁看了都不会把他跟名震天下的名捕李卓杰联想在一起。

  邵巡満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我看暂时还是不要让官府的人知道你就是皇上派来的总捕,以免打草惊蛇,自缚手脚。”

  “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为此又⼲了一杯。

  此时,邵巡和李卓杰同时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窸窸你的声音,接着便是官⽔心传来的一声惊叫。

  两人迅速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才跨出门,他们就看到一抹人影正消失在树林彼端;李卓杰朝邵巡使了个眼⾊后,便朝林间追人去了,而邵巡则连忙赶到后院找官⽔心。

  “⽔心!”在后院没看到她人,邵巡急得大叫一声,他的口像被狠狠地拧饼,他害怕那个闯⼊者伤害了她。

  “我…我在这儿…”官⽔心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侧传来。

  邵巡绕过后院才看到宮⽔心正抱着扫帚跌坐在地上。他跑到她⾝旁扶起她,紧张得上下检查她的手脚。

  “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没有…”官⽔心腼腆地说,长那么大还跌倒实在很难为情。

  他轻经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抚掉沾在她脸上的确巴,柔声道:“他有没有对你怎样?”

  辟⽔心摇‮头摇‬,展颜笑道:“我有这个!”她举起手上的扫帚向他展示。“不过事实上,本还来不及怎样,它就被我的叫声吓跑了。”

  “傻瓜!”他咕哝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如果那个坏人真要对她怎样,又岂是她用扫帚可以对付的?“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辟⽔心蹙眉仰头望着他,觉得他的问题有点怪,但她还是照实回答。“就跟一般人长得没什么两样呀!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

  他翻了翻⽩眼,解释道:“我是指特征,他脸上有没有比较令你印象深刻的特征?”

  她想了想,突然‮奋兴‬地大叫一声。“有,我想起来了。”

  “说来听听。”

  “我记得眼睛这里好像有一块黑黑的,像是被打到瘀青了一样。”她笑着问:“这算是个很明显的特征了吧?”

  “嗯!”邵巡微微颔首,这个提供很不错,找起来就容易多了,他摸摸她的头,又追问道:“还有没有其它的?譬如他穿什么颜⾊的⾐服。”

  辟⽔心觉得他的问题更怪了,她眼睛。“没…没穿⾐服呀!”

  “什么?”他吼叫一声。

  耙情是个暴露狂跑进他家?太可恶了!竟然敢这样侮辱他的⽔心,他非得揪出这个‮态变‬不可。

  辟⽔心抚了抚他气愤的眉⽑,不解他的气愤从何而来。

  此时,李卓杰也是气呼呼地走回他们⾝边,咬牙道:“可恶!那个人脚程真快,给他跑了。”

  “什么人?”官⽔心张着疑惑的大眼。

  “就是闯进来的那个人啊!”李卓杰叫道。

  “有人闯进来了吗?我没看见“口也”!”她的表情相当无辜。

  “你…没…看…见?”他们两人同时不可置信地大喊。

  “那你为什么叫那么大声?”李卓杰问。“因为我不小心跌倒了…”

  “你刚才跟我讲的那个家伙又是谁?”邵巡的眼睛正噴出熊熊烈火。

  “当然是那只偷跑进来的狗呀!”她理直气壮地吼回去,这两个人从刚才就一直大惊小敝的。

  “狗?”她的话再度令两个男人崩溃地大喊,尤其是邵巡,看起来更像是要扭下她的脑袋似的。

  他们两人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官⽔心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于是,她开始现场实地讲解。

  “起初,我在后院看见很多濒临垂死边缘的果菜,显然是因为你离家太久,疏于照顾的关系,当我正想好好替你整顿一番的时候,突然发现菜园里有一条狗正在掘土,而且把都给掘断了,所以,我才来这里拿扫帚,想把它赶走,谁知…我太急、也太紧张了,才会不小心跌了一跤…结果,还没赶走它,它就被我的叫声给吓跑了。”官⽔心大口气,她很少一口气讲这么多话。“然后你又问我什么特征、⾐服的,我都很老实的回答你了。”

  讲解完毕,现场同时陷⼊一阵沉默,讲了半天原来是一条狗!

  半晌,邵巡首先爆出大笑,按着是李卓杰,官⽔心则是以不解的眼光看着一会儿大叫、一会儿大笑的两个男人。

  “害我刚才以为是有暴露倾向的疯子跑进来了!”邵巡按着肚子狂笑道。

  “什么暴露的疯子?”李卓杰兴致浓厚地问,他刚才一定错过最精彩的一段。

  邵巡一手搂着官⽔心,一手搭着好友的肩,一边重述刚才和⽔心的对话,一边朝屋子里走去。

  天边,夕晚照,拉长了三人的⾝影。

  “是你们自己搞错了,还笑!”官⽔心的‮议抗‬声渐行渐远。

  而邵巡和李卓杰豪迈的大笑依然在斜映照的林间回。但,这两个男人的心中却都同时明⽩一件事情…

  罢才确实有一个人闯⼊云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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