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从巧巧一进封府大门，封夫人就不曾露过一次笑容。
进府的这一天，巧巧总是像黏⽪糖一样黏在封侵无⾝边，就连董御医替封侵无寬⾐上葯时也没有迴避过，其实她
本想都没有想过应该要迴避。
在董御医灾蔚耐保夥蛉艘苍诔？
巧巧仔细观察封夫人，她陌生而权威，年纪约莫四十来岁，细细的眉⽑，寬额方頤，美貌未衰，但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直的背脊，少有动作，看上去好生威严。
她发现封夫人很少直视她，偶尔随意的一瞥也总是异？涞嗌僖涯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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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御医开完了葯方子，
代该如何上葯、如何熬葯的细节之后，封夫人便亲自送董御医出府。
好不容易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封侵无轻轻握着她的手，提醒她。“巧巧，刚刚你应该迴避才对。”
“为什么要迴避？”她不以为然。“我又不是不曾见过你脫光⾐服的样子。”
“我们现在还没成亲，我娘不会允许我们这样正大光明的，你明⽩吗？”他叹了口气道。“更何況，还没成亲就已和你先行夫
之礼，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我娘代这件事。”
“你总是会娶我的，有什么打紧。”她巧笑嫣然，不以为这是件多严重的事。
但是封侵无却不这么想，他太了解自己的⺟亲了，⺟亲是官宦名门之后，守寡多年，品德貞坚贤淑，能不能接受巧巧这种⾝分背景悬殊的媳妇。实在是他目前最大的考验了。
“巧巧，你爱我吗？”他郑重地问。
“当然爱你呀！”
“很想嫁给我对不对？”他伸手抚她的脸颊。
“当然。”她抓住他的指尖亲了亲。
“好，那你就必须先听我的话，好好给我⺟亲一个好印象，行吗？”
“我哪里不好？”她不解。
“你并没有不好，只是别把醉颜楼那一套跋扈刁蛮的脾气带进府里来，你必须先让我⺟亲喜
你，她才不会太计较你的出⾝，明⽩吗？”
“真辛苦。”她大发娇嗔。
“再委屈一阵子就行了，想成亲也得先让我养好伤才行，这阵子你就乖一点，别惹事。”他拉下她的颈子，轻轻吻了吻她的
。
巧巧抓住机会，把⾆头钻进他口中，顽⽪地逗挑他的⾆尖。
封侵无低低一笑，两个人正吻得
绵悱惻时，封夫人刚好推门走了进来，把这一幕全看得一清二楚。
“红颜祸⽔！”
封夫人陡然出声，把两个人吓得迅速分开来，也同时听清楚了封夫人所说的那句话。
“侵无…”封夫人喝问。“你究竟打算如何处置她？”
封侵无抬眼望定⺟亲，认真地回答。“娘，巧巧是个好姑娘，对我也一心一意，我決定娶她。”
“我不答应！”封夫人厉声吓阻。
巧巧蹙了蹙眉，终究还是忍不住揷了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不答应？”
“巧巧，你别多话。”封侵无阻止她。
“这样的女子，充其量只是一块姬妾的料，怎能登堂⼊室。”封夫人的语气冷峻而锐利。
“娘，您就算不答应，我还是要娶她。”封侵无坚定地回答。
“你当真要娶一个勾栏出⾝的女子为？”
“娘，巧巧失⾝于我时，仍是⼲⼲净净的处子之⾝，并不是娘想像中的那样。”封侵无着急地解释。
“荒唐，太荒唐了，前后不到二十天的工夫，她就已经失⾝于你了？”封夫人又惊又怒。柑蛔园蔡患斓懔耍挥腥魏蚊志驮敢馐砀腥耍饩褪悄闼降暮霉媚铮俊？
封夫人尖锐的言词实在让巧巧气得快昏了，再也忍无可忍，⼲脆先发制人。“娘，侵无知道我是好姑娘，不管您答不答应，我都已经是他的子，您也已经是我的娘了。”
“谁是你娘，什么名分都没定，胡叫什么！”封夫人板下脸，错愕极了。
“名分是迟早的事，我叫您娘也是迟早的事，何必计较太多呢！”
巧巧的直言直语令封夫人当下张口结⾆，一句话也回不上来。
封侵无被巧巧的话惹得笑出声。“娘，巧巧说得没错，我迟早是要娶她的，这个心意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封夫人见自己动摇不了儿子的決心，只能退一步了。
“除非納她为妾还有得商量，其余一概免谈。”这是她最后的让步。
封侵无不想让巧巧受这种委屈，正要开口争辩，没想到巧巧竟然一口答应了。
“好哇！”她笑脸盈盈，完全没有一丝勉強。“娘，我愿意。”
⺟子两人都呆住了。
“当侵无的妾你真的愿意？”封夫人一脸不信。
“当然愿意，只要侵无爱我，他给我任何名分我都不介意，如果他不爱我，就算当上他的元配子也不见得开心。”在巧巧心里，只要封侵无爱她一个人，她的⾝分是“”或“妾”本没什么差别。
“你…”封夫人満脸困惑，她不相信这个出⾝勾栏的女子这么容易就能満⾜了，还以为自己得使出十八般武艺才能对付得了她。
巧巧生怕封夫人反悔，再次地提醒她。“娘，答应让侵无納我为妾是您亲口说的喲，我们都听见了，您不能反悔。”
封夫人更加诧异，她弄不懂巧巧的心态，吶吶地反问她一句：“你知不知道侵无就算納了妾，也还有娶的机会？”
“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侵无只会要我一个女人。”巧巧自信満満地说。
封侵无再度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巧巧的“大言不惭”不过⺟亲恐怕一时之间还难以招架，通常一个有教养的官家姐小，是不会这样大话连篇的。
“我现在不和你们谈这件事，”封夫人的脑子已经被巧巧搞得一团混
了。“侵无，你先把伤养好，納妾这件事等过一阵子再说。”
封夫人话刚说完，转⾝
走，见巧巧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眼睛朝她狠狠一瞪，没好气地说：“夜深了，花姑娘也该回房去了吧，我已经给花姑娘安排了住处，快随我来。”
“我想和侵无在一起。”巧巧当场回绝。
封侵无见⺟亲就要大发雷霆，忙扯了扯巧巧的手，用眼神警告他。“别使
子，快和我娘去。”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般裝模作样的⼲什么！”她秀眉微蹙。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话，现在全忘了吗？”他正⾊地。
“好吧。”
巧巧的神情轻嗔薄怒，不情不愿地跟着封夫人出去。
封夫人将巧巧安置在封府中的别苑，巧巧简直是气闷极了。
在巧巧心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曾忌讳过任何人，
姨娘也从来不曾拿“列女传”、“女铡薄薄ⅰ芭氖椤闭饫嘟滩睦逃牵乃枷牒托形匀挥胍话闶看蠓蚣彝ァ⑹橄忝诺谒萄隼吹呐哟蟛幌嗤？br>
她想做的事情一律是百无噤忌的，但是这样子的巧巧，却犯了封家的大忌讳，尤其是封夫人。
她完全无法接受规规矩矩教养大的儿子，竟会去爱上一个勾栏女子。
她相信侵无绝不是一个轻易就能被美⾊
惑的人，那么，爱上花巧巧的真正原因在哪里？
封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自己儿子的心。
第二天上午，婢女替封夫人梳头时，有意无意地说道：“夫人，今儿一早，花姑娘就去少爷的屋里了，她说要自己照顾少爷，要自己替少爷熬葯，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封夫人脸⾊一变，草草用完了早膳，退去了婢女，独自一人便往封侵无的屋子走去，快到房门口，她正思索着该用什么话来羞辱巧巧时，隐约听见了他们在屋內谈话的声音，她停住脚步，慢慢踱向窗旁，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她听见侵无温柔怜惜的声音。“你的手还没好，别去碰⽔。”
“你别理我，我心里开心就行了，我喜伺候你。”
“太子菗了你一鞭，我还没看见你伤得如何了。”
“很丑，摹暗孟裉跎吲涝谏砩弦谎罅耍幌敫憧础！？br>
“在地牢时，我一直很担心太子为难你。”
“太子的本这么残暴吗？我说了一句让他不中听的话，他就派人去菗了你十鞭子，当时我吓坏了，真怕你会死在他的手里，只好由他打骂也不敢还口了，当时我就想，万一你真的死了，我定会杀了他来给我们陪葬。”
封夫人听了，心中微微一震。随即听见侵无接着说：“当初我就警告过你，決定跟了我的后果就是一起到煉獄走一趟，幸亏你是个没有心机的女人，否则以太子的权力和地位，到最后关头还能坚持得住的女人不多了，幸好你没有想过要背叛我，也还好有人救得了我们，否则我们就只好一起到
曹地府去做夫了。”
“我要爱你，谁都不能⼲涉，只要能和你做夫，到哪里都行，曹地府也没什么可怕。”
对思想保守封建的封夫人而言，巧巧真切坦率的话让她颇感惊奇，巧巧的话都能让她
口一热，更何況是侵无呢？
氨鹂牡锰纭鼻治蘅嘈ψ拧！拔夷锏钠返虏偈厥桥酥械那坛耆邮苣闶翟诤苣眩夷镆残硪晕闱褪替飧錾矸郑阋ǘ喜豢洗用幌氲侥憔尤灰豢诖鹩α耍也挛夷锵衷谝ㄕ饧虑橥吠础！？
封夫人暗暗一笑，真是知⺟莫若子。
“那该怎么办？我们都已经出生⼊死过了，难道连想当你的侍妾都这么难吗？”巧巧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说：“太子的懲罰顶多是⾁体上的痛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你娘这关只怕才是事关重大了。”
“万一连侍妾都不肯给你呢？”
巧巧的声音委靡不振地。“如果还有另一个封侵无可以选择，我一定不肯如此屈辱，偏偏封侵无只有一个，我能怎么办？就算要我当你的丫头也只得认了。”
侵无大笑着。“不至于如此，我对你是真心的，怎么能让你当个伺候我的丫头，就算你要，我也不愿意。”
封夫人无限惊愕，呆了半晌，她无法置信这个勾栏出⾝的女子竟痴心至此，全心全意深爱着侵无，在侵无的笑声里，也充満了对巧巧的疼惜与怜寵，她若真有心阻撓，只怕也是⽩费力气了。
她旋⾝，慢慢踱着步子离开，受着原始感动的驅策，她做出了另一个決定…
巧巧很⾼兴封夫人这几⽇来不再对她声⾊俱厉，有时在封侵无房里待到深夜也没有人来赶她回房，这样“优厚”的待遇，实在有点让巧巧受寵若惊，但她懒得去揣想太多，单纯地抱着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态。
这天，她正在为封侵无包裹伤口时，封夫人推门走了进来，一看见巧巧，劈头就说：“把帖⾝⾐物收拾好，我派人送你到秦太尉家去。”
封侵无和巧巧毫无心理准备，都吓了一跳，巧巧更是惊跳起来，反应快如电光石火，嚣张地大叫：“为什么要把我送走！我要跟着侵无！”
“冷静一点，秦太尉是我的姨⽗。”封侵无制住冲动的巧巧，疑惑地问⺟亲。“娘，为什么要把巧巧送到姨⽗安？”
“不是要拆散你们，急什么！”封夫人微微皱眉，神情无奈。“我已经说服了你的姨妈和姨⽗，他们同意先认巧巧当⼲女儿，再让她嫁进咱们家，既然要嫁⼊封家当正室夫人，没有一个称头的背景怎么成。”
封侵无了解了⺟亲的用心良苦，半悬的一颗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事情变化得实在太快，巧巧整个人都怔呆了，像被点了⽳一样动也不动。
“怎么，我的安排不満意吗？”封夫人不悅地。
“当然満意，多谢娘。”封侵无说道，一面用手臂撞了撞巧巧，巧巧这才回过神来，笑逐颜开，⾼兴得只差没有冲上去抱住封夫人。
“満意、満意，娘，您待我真是太好了。”她的眼瞳亮晶晶的，闪动着雀跃的光采。
“知道我待你好就听话一点。”封夫人没有太多的表情，像一个神，有无上的权威。“先送你到秦太尉家住些时⽇，就算要成亲也得照礼制来进行，过些⽇子，我们会先到秦府提亲，成亲⽇子订了之后，再把你
娶进门。”
“娘，要住多久？”巧巧咬着问，真担心要她去住上一年半載，那她肯定会疯了。
“放心，我也不敢让你住太久，你这烈子，久了还不把秦府弄得人仰马翻吗？暂住在秦府的这些口子里，你最好是安分一点，要是秦府有人向我告了你的狀，你就休想嫁进封府来了。”封夫人下了最后通牒。
“是。”巧巧近乎取悅地应承。
她回望封侵无，甜甜一笑，一脸飘飘然的模样。
封侵无真担心她得意忘形，急忙告铡薄！凹亲≡谝谈浮⒁搪杳媲熬×勘鹂谒祷埃恍枰鼗熬托校鼗耙惨×考虻ィ沟枚嘌аа┭憬康蔚巍⑿叽鸫鸬哪Ｑ靼琢寺穑俊？br>
“明⽩了、明⽩了。”巧巧笑嘻嘻地频频点头。“学雪雁的样子嘛，这还不简单，都已经到这最后关头了，我不会前功尽弃的，你们放心。”
虽然巧巧说得信誓旦旦，封侵无仍感到有点不安；至于封夫人的不安可就更甚封侵无十倍不止了…
巧巧一住进秦府，便老老实实的扮起了雪雁…走起路时如弱柳扶风，嬝嬝款款，一见人就先自低头，脸上怪娇羞万狀地笑一笑，没甚么事时，就时时轻锁着眉，细抿着嘴，该说话时，声音就控制得比蚊子还大一点，就这样，巧巧在秦府中还颇受好评呢！
初时，她还能耐着子玩玩，可时间一久便不耐烦了，从提亲到置办嫁妆便用去了一个月，成亲之⽇一经敲定，还得再等一个月，整整两个月见不到封侵无，她愈来愈感到烦闷，愈来愈感到焦躁，也愈来愈不定安了，她真担心自己再撑不了多久就要原形毕露了。
成亲⽇的前三天深夜里，她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听见窗子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以为是风吹，也就不以为意，想不到
帐突然被掀开来，她警觉地跳起⾝，黑魆魆。看不清楚什么人，来人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伸向她的
间攬住，她大惊失⾊，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秦太尉府里犯侵她！
可恶之至！
她正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洩，顿时一阵拳脚加，势如拚命，狠狠地打一气，来人的力量大如磐石，她自知抵挡不过，⼲脆张口朝来人的手掌狠命一咬，右手在他脸上抓一通，来人痛得缩回手，闷声叫着：“巧巧！不到两个月就认不出我了吗？”
这声音？
巧巧
动起来，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开心地大叫：“侵无，你怎么会来，我可想死你了！”
“早知道会被你又抓又咬，我就不来了。”他紧紧搂住她，笑说。
巧巧急忙点上了烛灯，仔细检查自己的赋晒保此肆怂挠沂只⒖冢乖谒弊由狭袅巳雷ズ邸？
“既然来了就告诉我是你来了呀，神秘兮兮的⼲什么！”她嗔怪着。
“怕悴恍⌒慕谐錾艙撟∧愕淖欤幌氲侥愕氖纸欧从Ω臁！彼绞峙踝∷牧常钌畹啬？
“你想我？”她喜孜孜地笑说。
“不，我是怕你太想我了，所以特地来让你看看我。”他俯⾝吻她。
“死要面子。”她的笑声消失在他深深沉沉的吻中，整个人软绵绵地帖向他，双手慵懒地挂在他的颈子上。
绵的热吻眼见得就要罢不能了，封侵无听见巧巧低促地
息，硬生生把在她⾝上游移的手收回来，艰难地说：“不行，我不能待太久，万一被发现就不妙了。”
她貪心地把脸埋进他的膛，唉声叹气地道：“真讨厌，还得等三天，我已经急躁得快等不下去了。”
“我也很急啊。”他梳弄她柔软的发丝，轻声说。“太想你了，所以偷溜出来见你一面，我们的新房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太子和皇后也都送来了大礼，我们就真的快要成亲了，只剩最后三天，这三天求你乖一点，别又生出变卦。”
“知道了…”她狡猾地笑了笑，顽⽪地说。“今晚见了你就好多了，现在我的心情好得很，再等三天没问题。”
“那就好，我走了。”封侵无吻了吻她的脸颊，从窗户窜出去，然后藉了老榕树的枝⼲一蹬，轻轻跃出⾼墙。
良久良久，巧巧都还了无睡意，満脑子都在描绘和侵无成亲之后的⽇子会是什么模样？还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会像她，还是像侵无？
三天后，成亲之⽇终于到了。
巧巧在众多喜娘的簇拥之下上了花轎，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堂堂正正坐上花轎出嫁，一路的顛簸，热闹的喜乐声，令她感到如梦似幻，却也百感集。
她相信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花轎在封府大门前停下，喜娘攙着巧巧慢慢穿过偌大的天井，她听见四周彷彿挤満了人，热闹非凡。
当巧巧正要跨进厅堂，陡然一阵狂风吹来，吹掀了她的喜帕！
众人一阵惊呼，巧巧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她看见众喜娘们一阵慌，急忙要去捡喜帕，狂风却似乎和她们开玩笑，恶作剧地再捲了两捲，轻飘飘地吹到了院落中的树枝上，侵无见狀，马上飞⾝上去取下喜帕。
就这么眨眼之间，厅堂上如云的賀客贵賓全都看清了巧巧的面貌，一眼认出巧巧的人俱都惊呼出声。“莫非是临安城的花巧巧姑娘！”
巧巧看见満室賓客纷纷耳语着，而封夫人的脸⾊几乎发青了。
封侵无和巧巧对望了一眼，将拾来的喜帕给喜娘，喜娘正犹豫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再给巧巧蓋上，因为喜帕已经间接让新郞揭了。
巧巧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这种尴尬的情況难不倒她，她嫣然一笑，笑靨鲜妍动人，四周彷彿忽地暗淡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只看得见她甜美的笑颜。
她微一屈膝，落落大方地朝众賓客们点头頷首，不亢不卑地说：“我就是花巧巧，今天是我的大喜之⽇，多谢各位光临道賀，蒙封夫人不弃，才得以让我嫁⼊⾼官名门，我非常満⾜安分，相信各位前来观礼的贵客，也会为我⾼兴才是。”
巧巧的三言两语遏止住了众賓客的流言蜚语，反而欽敬起她的态度与勇气，頃刻间，恭喜道賀之声迭连四起，甚至来观礼的贵客都还很慶幸能看见这一场难得一见的婚礼。
封侵无露出赞赏的笑容，封夫人僵硬的脸⾊也逐渐和缓了，礼仪继续进行，拜⾼堂、拜天地、夫拜、洞房…
这个婚礼最特别的地方虽然是花巧巧的⾝分，不过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新娘子全程没有蓋上喜帕，每一个来观礼的贵賓，都能看得见新娘脸上的喜悅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