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光在等,季节更迭,转瞬间已过了十七个舂秋!
十七年前,练府多了一双娇儿。
练郢⾝为翰林学士,博学多闻的他,一向受到皇上的推崇,不但赐他豪府美宅,更在练府新添了一双娇儿后,亲自到练府恭贺道喜,并为这双娇娃儿以龙凤赐名。
这对姐小弟的名字练凤、练龙,即是这等的大有来头。
也果真,从这双娇儿出生后至今,这十七年来,练家一门岁岁年年平安顺遂。
如今练郢权拜翰林院之首,皇上的倚重和他本⾝为人亲和,翰林院上上下下无不以他马首是瞻,多少达官贵族状元才子,无不争相讨教、阿谀奉承。
只可惜练郢对于外在的名利并无多大欣喜和兴致,他那双出⾊的儿女才是他这生中最大的骄做呢!
他的练龙和练凤。
这也许该称为有子、有女万事⾜吧!
“达达!”
一辆朱轩绣轴的华丽马车在练府门前停妥后,车帘一掀,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率先跳下车,紧接着车帘里伸出了一只⽩皙柔嫰的皓腕,他马上递出自己的手扶住那柔美,准备接马车里的美人儿下车…
“慢着,我来!”忽地,旁边一双強健的手臂抢先掳获了那柔嫰的小手。说话者是一翩翩俊美少年。
“小龙。”清脆的惊喜声由马车帘里传来。
另一只小手飞快地将车帘掀起,露出一张出尘灵美的脸蛋,那绝丽的轮廓,竟与牵着她手的少年极为相似。
“姐姐。”少年温柔一笑,轻快地喊了声。
少女澄澈的明眸眨了眨,边怒放笑颜地正视着他。
“真的是你!小龙,你终于回来了,姐姐好想你喔!”娇脆的声音蕴涵无限奋兴之情,一时忘了自己⾝在马车上,就要扑上去。
“姐姐,小心。”练龙被她的举动吓出一⾝冷汗,強健的手臂一揽,将她拦抱下车。
没错,这一双长相俊美又相似的人儿,正是练府的龙凤孪生姐弟。
“呵呵,没事的,小龙不要担心。”练凤脸上依然挂着甜滋滋的笑容,她和孪生弟弟一向心有灵犀,所以知晓他此刻心里的担忧。
不担心才怪!他练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这个宛如⽟娃娃似的姐小姐出半点差池。
“姐姐,你刚刚的举动太过危险,以后千万别再犯了,明⽩吗?”为了她的安危,练龙实在不得不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练凤连连点头,娇声解释:“放心吧,小龙,我是姐姐,我会有分寸的。这一次是意外,因为人家太久没见到你,太过奋兴了嘛,要不,我才不会这样呢!”
“好了、好了,瞧你这是什么脸⾊,才一回来就摆个丑脸给我看,小心我将你赶出门喔。”练凤用着娇滴滴的嗓音威胁着,当然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姐姐真舍得吗?”
“嗯!”她绛轻撇,杏眸斜睨了他一眼,娇嗔道:“小龙最坏了,知道人家舍不得赶你,就爱欺负我。”
“我哪敢啊!”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姐小姐给进门去。
从头到尾被晾在一旁的男子怀疑地看着这一幕…
老天爷啊!他知道练府这对孪生姐弟感情十分好,但却不知道他们竟然好到这种地步。
听听他们的对谈,若不是他们实在长得过分相似,任谁都要以为他们是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了。
“咦!晏大哥,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嘛!”没良心的小女子终于在走进自家大门前,想起了送她回家、却一直被晾在旁边的人。
晏书昭在听到她的招呼后,満心的疑惑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快,至少她的眼里还有他、还记得他不是吗?太可喜了!
“我…”他兴冲冲的话语才说到一半。
“谢谢晏公子送家姐回来,不送了!”练龙冷淡地打断他的话,本不愿意让除了他和爹以外的男人,过分亲近他这天仙般清灵的姐小姐。
他们都没那种资格!
“小龙,你怎么这样随意帮人家应声,人家晏大哥都还没说要不要进来呢!”练凤不得不提醒弟弟礼貌问题。
练龙凌厉的冷眼朝晏书昭一,冰凉的语气问:“晏公子要进门吗?”
晏书昭纵使有千万个希望接近那粉妆⽟琢的小美人,但在那双寒的黑眸视下,也不得不却步。
“不…不用了!练姑娘,有空多到尚书府来玩,我和舍妹都会很期待的。”晏书昭依依不舍地道。
“这样啊!”练风也不再坚持,她现在全副的精神全放在远行归来的弟弟⾝上,说真的。实在也没什么心情招呼客人耶。她⽟靥含笑地说道:“好吧,那晏大哥路上小心了,有空我一定再到府上叨扰。”
“走了!咱们进去吧。”练龙不悦地将还在跟人话别的姐小姐拉进门,并快速吩咐下人将大门关上。
练凤颇为不解地看着他的举动,再也忍不住了。
“小龙,你当着客人的面将大门关上,实在太没有礼貌了。”她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好好纠正弟弟偏差的行为。
“晏书昭不是客人。”
“他…好吧,就算他不是来做客的,好歹你姐姐也到人家家里叨扰了大半天,于情于理咱们都得好好的招待、谢谢他一番啊!”“你到他家是他们天上掉下来的好福气,谢什么呀?”本不需要去谢晏书昭!他低声咕哝道。
听不清他究竟喃喃自语些什么,练凤眉头微蹙问:“小龙,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有有有!我听到了。”不过他还是不容许旁人觊觎他的姐姐“对了,姐姐,你上晏家做什么?”
“晏姐姐邀了我好几回,要我到她家做客,反正你又不在,⽇子闲闷得很,所以我就答应啦!”她不觉得这有什么。
“什么?”练龙紧张极了“那个晏书寒头脑有问题,一天到晚什么情呀爱地放在嘴边念个不停,难怪过了十八还嫁不出去。不是早跟你说好,要跟她保持距离的吗?你为什么总不听?”
“小龙,你怎能这样批评晏姐姐?”练风无法苟同地议抗:“人家晏姐姐说得很有道理啊,一生若能遇见一个挚爱的人相恋的确幸福,只羡鸳鸯不羡仙嘛!迸人说的话一定有其道理。再说你姐姐我再过一两个月也十八啦,还不是待字闺中,怎么,你这是在影讽刺我不成?”她委屈兮兮地问。
“我…”练龙连连头摇“不是的,姐姐貌赛天仙、气质灵雅,世间本没有男子⾜以匹配,这怎能相提并论?”
练凤⽩皙的脸蛋透着红霞,红粲然漾出一抹美丽笑容道:“好弟弟,总算不枉姐姐疼你一场。”
“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并非阿谀奉承之言。”练龙強调“对了,为什么会是晏书昭送你回来?”那家伙怎能有这种荣幸呢!
“咦!小龙,怎么你去了趟江南回来后就变笨了?”练凤一愕疑惑道:“晏姐姐是女子,着她送我回来,我岂不是还要担忧她的安危而送她回去?我们这一个送来、一个送去的…何时了啊?”
“那以后你千万别去了,那个晏书昭不是好人。”练龙一口咬定,只要妄想接近他姐姐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咯咯!”练凤差点失笑“胡说,晏大哥怎么会是坏人呢?”
“姐姐,坏人脸上不会刻字,你少被他那虚伪的温文外表给蒙骗了。”
“人家是好是坏我会分辨的,倒是你,太过草木皆兵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识的朋友,尤其是男的,她这弟弟一并排斥。“每个人都说坏,真不知道你眼中的好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我和爹娘就是好人啊,我们会永远对你好的,尤其是我。”练龙真挚地拉着她的手道。
“呵呵,乖小龙,姐姐也会永远对你好的。”练凤灵美的脸蛋微微轻笑,踮⾼了脚摸摸他的头。
一般男人都很讨厌被摸头的,尤其是自视甚⾼的练龙,但面对他的姐小姐,他觉得这是她宠爱他的方式,而他喜这种被姐姐全心重视的感觉。
“对了,这回怎么去那么久?你和敬吴哥也未免太贪玩了。”她不満地嘟起了红咕哝抱怨。
她口中的敬吴哥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由于她爹和皇室的关系良好,所以他们姐弟常有机会在皇宮里.走动,也因此结识了他。
“哼!都是那死无赖一直着我,要不我早就回来了。”练龙说得好气愤。
他的天资聪颖再加上⽗亲练郢的悉心教导,十五岁那年就中了秀才,前不久还考中了举人,可谓英雄出少年,上门恭贺的不知凡几。敬吴就是其中之一。
那家伙居然卑鄙地以替他好好庆祝为名,硬拉着他相陪游山玩⽔去,原因无他,只因为皇帝老爷信任他这个少年才子,总以为儿子和他在一起,一定能够学到更多文采。
“哼!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去应试了。”他宁可天天陪在姐小姐⾝边,和她一起谈天说地。
“别气别气,人家我想出门都没有机会呢,真羡慕你和敬吴哥呢。”
犹记得太子敬吴在看到这双长相一模一样的姐弟后,简直惊为天人,大感趣兴,因此每每总爱黏在练府不走,甚至喜拉着练龙四处游玩。
其实她也很想和他们同行,只可惜生错了别,就算⽗⺟十分开明,并未一天到晚将她关在绣房里,可不管再如何地骄宠,她终究还是个女子,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千金姐小啊!怎么跟着两个少年到处跑呢?
好无奈啊,若她也能⾝为男子就好了,她也就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他们一起邀游天地去了。
“姐姐,你放心吧,从今天起,不管他再找什么样的名堂着我都没用了,我要好好地在你⾝边陪你、保护你。”他信誓旦旦地道。
“保护我?保护我做啥?我全安得很呢!”练凤噗哧一笑,那笑容甜美极了。
“姐姐长得太美了,一点都不全安。”练龙认真地道。
练凤的笑容更炽,她这弟弟简直太可爱了“咱们俩长得同一个模样,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啊?”
“姐,我是认真的。”他急急地道。
“好,好小龙,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以后我一定加倍疼你。”练凤突然想起…
“对了,明几个将军府的如⽟妹妹邀我一起到红沁楼观雪昑诗,也带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观雪昑诗?”其实他对这些玩意儿不是很感趣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继承⽗志罢了。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他当然也不反对:“只有你和章姑娘两个小女子,我不跟去哪能安心?”
除了文采方面外。他也学了一⾝的好武艺,正所谓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当然学武绝不只是用来预防敬吴那小子三不五时的偷袭而已,保护他这个如花似⽟的姐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别担心,章大哥武艺也十分⾼強,我们不会有事的啦。”
“什么?章大哥?不是只有你和章姑娘吗?”
练风狐疑地望着他“有什么不对吗?他们是兄妹,就像咱们一样,大伙儿一起去玩,岂不是更热闹些?”
热闹?才怪!姓章的那家伙每每看到他这姐小姐,总爱跟在她⾝边罗哩叭嗦,说些难笑的笑话,简直无聇到极点。
“姐姐,明天别去赴约。”练龙強烈反对道:“那章如渊是个耝野的武夫,跟他坐在一起简直辱没了你的⾝份。这样吧,不管你想到哪里,我作陪就是。”
“小龙。”练民怀疑的明眸一直盯着弟翟拼,虽然她也很喜和他在一起,但他反对的理由让她无法苟同“你嫌晏大哥太温文,又说章大哥太耝野,敬吴哥太吊儿郞当、没一时正经…唉!真不懂你眼中究竟有哪个男人是好的。”
“总之他们都不好就是了。”练龙占有地拉住她的手。
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才会对人有这么深的敌意?
练凤忍不住摇头摇,啧!这观念太可怕了,看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有义务好好费心矫正他才是。
隆冬时节,细雪漫天飞舞,大地成了一片银⽩世界。
一条黑⾊人影无声无息地用在雪地上,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黑眸紧瞅着不远处几乎要与雪地融成一⾊的雪狐,蓄势待发。
狐狸生狡猾慧黠,其中又以雪狐为最,原本它们行踪就如雪泥鸿爪那般,为了追捕这只难得一见的雪狐,他可是煞费了苦心,埋伏数⽇,终于得以像现在这样地与它接近而不被察觉。
手中长弓慢慢搭起,寒瞳微微朝旁一掠…
就这当儿,生多疑的雪狐似乎也察觉到了周⾝紧绷的氛围,下一瞬,那雪⽩的⾝影快速地飞进而去。
然而饶它速度再快,也快不过他手中的长箭。
哇地一声一一箭无虚发!雪⽩的⾝子应声仆倒在地。
长箭下,腥红的鲜⾎迅速地渲染了雪地。那抹红,在苍茫的雪地之下,显得十分怵目惊心。
男子表情冰酷依然,追猎数⽇的心⾎在一瞬间得偿似乎也没教他奋兴多少。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下,又或者人生再无可之事…
缓步移向雪狐⾝边,刚刚还活跃飞跳的狐狸早已气绝⾝亡,天际冉冉细雪速加了它的失温。
一箭穿心!
这是他一贯的手法,绝不拖泥带⽔,让它们的痛苦仅在瞬间便得以解脫。⾝为猎户,或许他这样的痛快结束它们命,算得上是“仁慈”的表现。
利落的⾝手三两下即将雪狐捆绑妥当,正想离开之际…
倏然,他眸光微眯,低沉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扬起:“你还要跟我多久?”
若非那好事者一再地紧着他,纵使雪狐再狡猾多疑,也用不着花这么多的时⽇布局追猎,方才甚至又差点让它逃脫。
“呃…哈、哈!”被发现了?不会吧,他还以为这一回躲得很好呢!
人影一飘,雪地里顿时多了一位⾝着青衫、手持铁扇的儒雅男子。
“少爷!”⼲笑了两声,云廷状似恭敬地阿谀道:“您⾝手非凡,让属下看得目瞪口呆,简直崇拜至极。”
“哼!”酷冷的脸孔依然犹胜霜雪三分“油腔滑调!”
“少爷,我所说的全是发自內心肺腑之言。”云廷用力地強调着。
男子懒得多看他一眼,双指放上,吹出了一记特殊的响号。
不久便听闻马蹄声渐渐近…
“少爷,你…还是不跟我回去?”闻声,云廷哭丧着脸,发现了这个可悲的事实。
年纪轻轻便被人称为智多星的他,一向自视甚⾼、得意洋洋,可惜自从遇见他这小主子之后,终于首尝败绩,弃械投降。不过这一切好像已经来不及了,真是教他哭无泪。
男子不答反问:“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
“我?有吗?”云廷无辜地摇头摇“怎么会呢?少爷的话我尊为圭桌,绝不可能会忘…”
“既然如此,你该记得我说过不准喊我少爷。”
“可是…”
他冷眼一横,让人忍不住浑⾝打寒噤。
“少…呃!也好,喊名字亲切些。”云廷是多么聪明的人,马上从善如流地微笑喊道:“令霁,好久不见!”
“我们没这么。”
好难伺候啊!云廷用力的又挤出一抹笑容“那我称你褚兄…”话音未落,冰厉的眼神瞪掉了他接下来想讲的话。
“我姓渠。”他正⾊地纠正道。
“渠?渠!”云廷俊脸垮下,开始后悔当初他⼲啥要当着众人的面,拍保证自己绝对搞得定这难的少爷!“莫非…你还在怪老爷子?”
渠令霁的脸⾊更冷“别在我面前提起他。”
“你…秋桐只是个小丫环嘛!何必为了她而放弃得来不易的亲情呢?”云廷说得小心翼翼。
“亲情?哼!你懂什么?”他冷嗤了声。
这当儿,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突然疾行而至,在看到渠令霁后,马上缓下步伐温驯地走到他⾝边停下。
渠令霁将所猎的雪狐绑驮在马上,自己随即也翻⾝上马,其动作之利落,⾜以令人喝彩!
云廷崇拜的话语未出,随即想到现下情景。
不,不对,现在可不是欣赏他马上英姿的好时机!
“少爷…不,褚…渠!对,渠兄,我的渠少侠…”云廷苦恼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凌厉严峻的眼神依然“别再跟着我。”
“不…”就在黑马即将奔驰离去之际,云廷眼一闭,豁出去地挡在马的前方。
“云廷,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说话…不对,我说渠大少爷啊,求求你行行好吧!看在我这么努力的随你上山下海的分上,你就别再为难我了,还是回去吧!”不得已只好采哀兵姿态了。
“别忘了,我可没要你随我上山下海”渠令霁冷嗤,他恨不得这讨厌的家伙离他越远越好。
“可是属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没能将你请回去,我拿什么脸回褚府啊?”当初他可是发下豪语的,现在就这么孑然一⾝地回去,请老爷子处罚事小,让一大群人笑掉了大牙才算罪过呢!
唉!现在他终于明⽩,为何古人要说饭可以吃、话不能讲的道理了,可惜为时已晚。
“那是你的事。”渠令霁慑人的黑眸视道:“让开!”
那匹俊昂的黑马也如同他主人那般,气势嚣张地猛朝前方那挡路的可怜家伙噴气!
“不!少爷,你听我说,你听…啊!”黑马突然前蹄悬空,站在它面前的云廷看这泰山庒顶之姿,吓得魂魄几乎都快飞散。
本以为真的惹火了小主子,这回准会让阎王给召去做女婿,幸好临急时,那匹黑马十分有灵地转了个方向,闪过眼前这碍眼又多嘴的家伙,放蹄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少…少爷。”刚刚才从马蹄下捡回一条命的云廷,心脏无力地坐倒在雪地上,本无力挽回什么了。
“记住,别再跟着我了,否则下次是否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可就很难说了。”渠令霁声音酷寒地道。
那双凛锐的寒眸朝云廷警告地一瞅,随即策马离去。
“少…少爷…”
太过分了!渠令霁这是在威胁他,威胁他耶!
云廷气得牙庠庠的,心里不断地诅咒那冷⾎无情的家伙。
要命的,好冷啊!这天寒地冻的鬼天气,他是招谁惹谁要来忍受这苦啊!
好家伙,给我记着,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不过,这个仇该怎么报啊?云廷望着远离的黑影,智多星的脑袋竟空空如也,宛如⽩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