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画卷有主,惊见缚形之术
张翼轸尚未回⾝,便已听到⾝后传来一声惊呼:“主人师兄,可是想死画儿了!”
罢一回⾝,只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直扑⼊怀,随即听得画儿语带哽咽地说道:“好一个狠心的主人师兄,竟是扔下画儿不管不顾,让画儿被坏人捉去,你…你不要画儿了么?主人师兄,你到底去了哪里?你有没有受伤?你一切还好罢?你有没有想画儿?”
画儿快语如珠,眼泪纷飞不停,活脫脫如同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向哥哥撒娇,向亲人讨爱,直让张翼轸眼眶润,轻扶画儿后背,心中五味杂陈。还好,画儿一切如故,还是那个如同小儿的画儿,还是那个如同小鸟依人的画儿,还是那个将他当成唯一亲人的画儿!
哭闹了半晌,画儿这才将头从张翼轸肩膀上抬起,看了张翼轸半晌,才点头说道:“主人师兄没有瘦,修为比以前精进不少,咦,好象还多了许多画儿不知道的灵。主人师兄好厉害,怪不得不带画儿一起去,原来是自己躲起来偷偷修习道法了。”
张翼轸见画儿不但现形且⾝形较之以前更加凝重,心情大好,回头一看,只见倾颖、倾东和青丘均是一脸很笑意地望着他们,当即将画儿领到倾东和青丘面前,介绍画儿与二人相见。
画儿显然在张翼轸离开期间跟随九灵和灵空二人。也学了一些礼节,竟是向二人施了一礼,虽是势姿不雅。却也像模像样地学得七八分,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撇过画儿再向张翼轸絮叨无数闲话不提,再说众人寒喧过后,张翼轸才得空细心感应画儿,帘大吃一惊,讶道:“画儿,你可知自己修为大进,已达成形之境?”
画儿摇头摇。一脸不解地说:“画儿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被吴沛回画卷之內以后,画儿就一直在沉睡之中,只觉无⽇无夜无天无地,也不知沉睡了多久,期间也感觉有润之气掠过,一时也令画儿感到神清气慡。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呼唤画儿地名字,猛然间神识无比清醒,连天地也比以前清晰了许多,定神一听竟然是主人师兄。画儿当即现⾝出来相见…等等,主人师兄你说画儿已然成形?”
画儿这才猛然惊醒,略一感应,当即得知与画卷之上一直无法断绝的一缕神识连接已经全然不见,顿时大喜过望,嘻嘻笑道:“画儿成形而出,也就是说以后不再受画卷牵制,主人师兄,你以后走到哪里画儿便跟到哪里,看你还有什么理由赶走画儿。哼!”倒没想到画儿成形而出首要想的便是不离张翼轸左右,倒让张翼轸哭笑不得地同时又心中生暖,倾颖也在一旁打趣道:“画可要看紧你的主人师兄。省得他到时再丢下我们二人,不定又偷偷跑去了哪里!”
画儿一听帘神情紧张,一把抱住张翼轸胳膊,说道:“主人师兄,你想偷跑到哪里去?可不要再丢下画儿不管,否则画儿会哭鼻子的!”
张翼轸被画儿住,只好瞪了倾颖一眼,倾颖却假装没看见。将头扭到一边。心道谁让你丢下我们不管,如今也该被画儿治上一治了!
无奈。张翼轸被画儿了半天,好说歹说才将画儿哄得眉开眼笑,一抬头,看见倾东和青丘一脸促狭的笑容,张翼轸只好尴尬地笑笑,说道:“这画儿,生得如同孩童心,心思单纯无比,还得哄骗才成。”
青丘笑了一笑,忽然愣住,问道:“这木石化形得天地造化而**形,树木巨石倒还好说,本是无主之物,这画卷之人所画女子若真有其人,这画儿与那女子生得一模一样,二人若是相见,又如何相对?”
到底还是青丘为人善于思忖,只一闪念间便想到此处。张翼轸闻言又拿起画卷,打开一看,画卷之上女子仍在,显然画儿成形而出之后,如今画卷对她来说已然无用,画儿现今模样也只是借助画卷女子相貌而成,二人不过相貌相同而已,除此之外,应是再无丝毫联系才对。
张翼轸说出心中所想,倾东也是点头赞成,青丘却是苦思良久,忽然眼睛一亮,说道:“依我看,这画卷共分三卷,唯独此正面画卷得以化形而出,只怕其中还是有些蹊跷之处。且上次张柏子所言此画卷两端画轴非凡间树木所制,吴沛炼化画卷不成,定是触动了此画卷的防护法术。而画儿由此成形而出,说不定也是因为其上的防护法术所致。如此推测,或许独独这正面画卷别有玄机。敢问龙王,当时送画到三大道观,可否留心三卷画卷之上是否都有灵气人?”
被青丘一问,老龙一时愣住,想了一想才一脸尴尬说道:“当年我一心只想将画卷送到即可,哪里会细心去想画卷之上有何古怪?说实话,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那华服男女要我放置这些画卷有何用处!”
停了一停,老龙又自嘲地一笑,说道“倒是那人的法子管用得很,我一经施展,不出数百年,东海便俨然成为四海之首,应该说,那人的计策功不可没。”
青丘又苦思一番,终究还是所知信息太少,无法推断出来一个结论,只好作罢。不过老龙倒对青丘地善思之能大加赞赏,言谈之中颇有惜才之意。
几人又等了少许,还是不见北海巡海使将道袍送来,张翼轸不免有些心急,倒是倾颖劝慰说道:“那海角天涯离东海龙宮颇远,北海巡海使飞渝飞行之疾不下于龙族,照寻常推算,应在一个时辰內必到。”
张翼轸只得耐住子,正和画儿说话间,忽听⾝后传来一声⾼喊:“姐夫,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可叫我一顿好等!”
来人正是一脸兴冲冲的倾洛。
三步两步来到张翼轸面前,倾洛正要开口说话,猛然间发觉站立一旁的画儿,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张大了嘴巴,呑呑吐吐说出四个字:“九--天-仙--女!”
见倾洛这副痴呆模样,张翼轸倒未开口说些什么,画儿倒是毫不留情地说道:“瞧你长得獐头鼠目,绝非善类!”
倾洛被一语骂醒,也不恼“噗哧”一声乐了,说道:“姐姐,若说在下长得獐头鼠目,只怕天下男人都丑陋不堪了!耙问姐姐芳名?”
“谁是你姐姐?”
难得见画儿生气,只见画儿双手叉,双目圆睁,气呼呼如同赌气的小孩,恶狠狠地冲着倾洛凶道“如果你再敢胡言语,小心我将你打回原形,剥你的⽪,菗你的筋,你怕不怕?”
倾洛不知画儿生如此,还以为画儿假装逗他,顿时乐得哈哈大笑,连连点头:“怕,我怕得紧。要不姐姐你现在就将我打回原形,可好?”
画儿哪里知道倾洛所言乃是戏谑之说,当下也不客气,右手在额头一点,随即一扬,轻喝一声:“缚形术,叱!”一点亮光微若星光,疾飞到倾洛⾝前一尺之处,紧接着“砰”的一声散开化成一层光罩,顿时将倾洛笼罩在內。
画儿也不顾⾝在哪里,周围之人都是谁,见倾洛一不防备被她收在光罩之中,调⽪地冲张翼轸一点头,张翼轸还来得及开口制止画儿,实则他也有意如此,诚心让画儿给倾洛一个苦头尝尝,只听画儿又轻喝了一声:“收!”
只见眼前光罩一收,倾洛便如被网在其中的鱼儿,脸露痛苦之⾊,⾝子慢慢蜷缩,一阵光芒闪动过后,倾洛竟是化成一条长约三尺头顶双角的小⽩龙,在光罩之中左冲右突却不得而出,急得团团转,目光中流露出惧怕之⾊。
老龙正和青丘谈得兴起,见倾洛过来理也未理客人在此,心中来气,又见他过去不问清楚不看眼⾊便出口戏调画儿,更觉面上无光。见画儿出手间便制服倾洛,令他现出原形,老龙又于心不忍,只好轻咳一声,以示意适可而止。张翼轸岂能不明老龙意思,忙令画儿放了倾洛,画儿扭头对张翼轸笑意昑昑地点头说好,一转⾝却又冷若冰霜地对倾洛训道:“这次先饶你一次,下次再犯,可就是真的剥⽪菗筋了。”
画儿脸⾊前后变化之快,令所人等都忍俊不噤。
画儿一伸手便抓住扁罩,然后轻轻一抖,如同抖动一件薄如无物地轻纱。只一抖,光罩便变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
老龙爱子心切,急忙挥袖间卷起倾洛。倾洛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地之时已然变**形,却是狠狠地瞪了画儿一眼,正要开口讥讽几句,却被老龙厉声喝道:“滚!还不嫌丢人?”
张翼轸见倾洛被画儿整治,心中暗喜,转念一想忽觉有些诧异。之前画儿自化形而出之后,除去会平空飞行和弹琴之后,似乎也并未显露过其他神通,今⽇这一手神乎其神,一出手便将倾洛这位龙子制服,虽说其中也有倾洛一时不备的缘故所致,却也不得不说画儿手段却也⾼超。
这画儿,莫非真能无师自通运用法术不成?
老龙颇觉尴尬,过来正想向张翼轸说上几句,忽听门外传令宮急急报道:“禀告龙王,北海巡海使飞渝求见!”
换作平常,一个小小的巡海使是断然不会轻易得见龙王的,今⽇却事关重大,老龙一听也顾不上方才倾洛之事,帘一脸喜⾊说道:“速速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