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气渐热,越接近暑假,唱片市场的斯杀情况也愈形严重。新人老将莫不卯⾜全力,希望能在这波市场大战中,打出一片好成绩。
⾝为星红唱片公司的小小宣传倪安馨,在这发片热季之中,自然更加忙碌。她的资历不深,之前伺候过一个难的大牌,现在带的是一个新人。新人叫做萧宝琳,不到二十岁,还在念大学,长相甜美,歌声清亮。
萧宝琳虽然年轻,但是对于市场竞争的烈,很有自觉。所以她很努力,也很敬业。只不过公司內部一直都有流言蜚语,说萧宝琳表面上是凭藉歌唱比赛脫颖而出,实际上是靠着和上层上,才获得出唱片的机会。
蚌敦厚的倪安馨,对于这些耳语,都只是听听而已。她喜看人的优点,所以她会欣赏萧宝琳认真的工作态度。再加上,萧宝琳对她一直也涸仆气,所以两个人相处得不错。
倪安馨虽然有点小糊,不过在赶通告这方面,她可一向都很紧张、小心的,早在录节目之前,她就和萧宝琳在休息室等着了。
萧宝琳对着镜子补妆,倪安馨则翻找着她记事情的小本子。在哪里呢?她碎碎念着。
萧宝琳瞄觑了她一眼,看到倪安馨放在桌上的一本牛⽪纸装订的小笔记本,她随手拿了起来。是这个吗?她翻了翻。
倪安馨正要把⽪包剩下的东西倒出来找,看到萧宝琳拿了她随手涂鸦的笔记本看,脸上微红地说:不是。她探手,打算拿回来。
等等。眼睛睁亮的萧宝琳,却舍不得还她。倪姐,借我看一下。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本比较精致的笔记本,翻了之后才知道,那是一本手工装订制作的笔记本。
里面绘有可爱的揷图以及小短文,內容都是关于萧宝琳这张专辑的心得与杂感。小揷图只用了几笔,就将神韵与趣味勾勒出来。短文的字句不多,充満诗的美感,念起来的韵律也很好听。
哇!萧宝琳睁大眼睛看着她。倪姐,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倪安馨虽然比萧宝琳大了几岁,但是她笑起来时⽩净可爱的脸庞,反而有种孩子似的见腆⼲净。
好喔,好有才华喔!萧宝琳称赞着。
没有啦!倪安馨嘿嘿地抓着头。不敢说很有才华啦,只是什么人都有优点嘛!上帝是公平的,我长得没你那么漂亮,总是要有其他的能力咩。
萧宝琳一双漾⽔的眼眸汪汪地盼着她。可以送我吗?
啊?倪安馨愣了一晌。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好意思。萧宝琳撒娇地说。可是你这本小册子,真的好可爱,上面又都是和我的专辑相关的东西,我好想留着作纪念。唉,谁知道我还会不会有下张专辑呢?
这…倪安馨为难地皱着眉头。
真是抱歉,我说了让你为难的话了。萧宝琳歉然一笑,主动把笔记本放回她的⽪包里。倪姐,我是真的很喜才会这么说,你不要挂在心上。如果是我自己做的小本子,我也会舍不得给人的。
倪安馨因为拒绝萧宝琳而觉得过意不去。谢谢你的体谅,实在是因为…她话说到一半,机手响起。你等一下。
喂,我倪安馨。她迅速地接了起来。
电话那方劈头就是骂人。倪安馨,是谁说过'我做事,你安心',你还真不能让人安心耶,你是怎么搞的,迟到了半个小时,大家都在等你啊!
怎么会?倪安馨皱紧了眉头。我记得的时间就是…
对方急躁地打断她的话。记得什么啊?你快点带你们家艺人到摄影棚啦!
好好,对不起、对不起。倪安馨连声道歉,脸上困窘地发红。我们马上就到了。
…。
倪安馨要带萧宝琳参加的节目叫做乐満点,这个节目是以耍弄艺人作为噱头。一般来说,所谓的整人,其实常常都只是艺人和节目制作串通好的表演,被耍的,反而是观众。
倪安馨并不喜这样的节目,只是演艺生态如此,她也只好接受了。她和制作单位已经敲好通告內容。
剧本是这样编的…萧宝琳和一个盲人的乐团合作演出,不管盲人乐团怎么演奏,萧宝琳就是配合不上。接下来,就让两方面吵了起来。最后,萧宝琳向盲人乐团道歉,说明只是为了节目效果。然后,两方合作,重新表演一次萧宝琳的新专辑。
倪安馨明明记得的时间就是半个小时后才开拍的,没想到制作单位竟然会说她们迟到。两人一到摄影棚,马上就被制作单位骂得臭头。
倪安馨不断地赔不是,一张⽩净的脸得通红,难堪困窘得不得了,她一点也没料到一旁的摄影机已经悄悄录下这一幕了。
最后是男主持人替她们说话,才让节目进行。
开拍的时候,倪安馨静默地退到旁边去。一直低声下气给人赔不是,她心情沮丧得很,不过为了避免影响萧宝琳的录影情绪,她还是打起精神,丢给萧宝琳一个笑容,双手握拳,小声地鼓励萧宝琳。加油,加油,加油。
萧宝琳和主持人寒暄之后,就按照本来的脚本,故意快了两拍唱歌。刚开始,盲人团体不以为意,几次下来之后,盲人团体开始浮躁了。
主持人选在这时候引燃战火。停停停!怎么会表演成这个样子呢?主持人皱起眉头。宝琳唱得不错啦,可是…大家配合一点嘛!言下之意,就是在指责盲人团体表现不好。
果然这句话,马上得盲人团体不悦。问题不是出在我们⾝上啊,你们不能因为我们是盲人就欺负我们。
没有呀,我们很尊重你们的。主持人还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们平常表现很好,可是今天真的有点失准。如果你们累的话,我们可以配合你们,大家休息一下,无所谓的。
要休息的不是我们吧!盲人团体的团长,话锋一转。不要说我们是盲人就把问题丢给我们,这个歌手才是聋子吧,本连音乐都抓不准。
被这么严厉地指责,萧宝琳那双漂亮的大眼睛蓄起泪光,摄影镜头随即抓住她受委屈无辜的可怜模样。
一旁的倪安馨皱起眉头,怎么觉得情况好像有些失控。
你们怎么这样说话呢?这样子,我们怎么录下去?主持人表现出发火的样子,一甩头,拉着萧宝琳走掉。
萧宝琳表现装得惊慌,內心里头却暗自打量着情况,她敏锐地捕捉到主持人嘴角闪过的一抹窃笑,马上就猜到,这一切看起来像是失控的情形,一定也是安排好的情节。
萧宝琳的心情定下来了,只配合着演戏。
倪安馨不同,她紧张得很,赶紧跑了过来,低声对着主持人和执行制作说道:我看他们好像真的很生气,只是演戏啊,有必要这样骂人吗?
你说什么话啊?执行制作洪小敏睨了她一眼。就是要这样,才会有效果啊,反正萧宝琳就是骂回去就好了。吵得越凶越好,现在的人都喜看吵架。她转过头看着萧宝琳。吵架你会吧?
我…萧宝琳故意顿了一顿。
洪小敏不耐烦地说:早就说好要吵架的,你不会现在才想打退堂鼓吧?你们不能准时上通告那就算了,不会连配合演出这一点都做不到吧?现在是怎样,难道他们是瞎子,你是聋子,大家都是残障,所以你骂不下去。
听她这么一说,萧宝琳戏剧地掉下眼泪。
倪安馨不知道她是假哭,心里头跟着难过。为什么要这样骂人哪?她保护着萧宝琳。
倪姐。萧宝琳顺势扑到她的怀里。
倪安馨真的红了眼眶,为萧宝琳觉得委屈。
两个人抱在一起哭,这一幕温馨感人。
四周突然有人拉了响炮,错愕之中,倪安馨听到有人喊道:整人任务成功!
彩带飘飞,倪安馨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整人计画。她也是这个计画中的一部分,成为另一名乐娱别人的丑角。
…。
倪安馨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带萧宝琳去录影,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于自己被整,她觉得很生气;对于萧宝琳被整,她则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本不知道,萧宝琳早就看穿制作单位的把戏,反过来跟着扮演让人同情的苦命⽟女。
事后,萧宝琳对于倪安馨极为和善,甚至还说要拿一千多块钱的通告费请倪安馨吃饭。
倪安馨过意不去,推辞掉萧宝琳的请客,自己窝在电视台附近一家餐厅,吃着简餐。
她正埋头闷吃着,有人走了过来。小倪。
她抬头,来打招呼的是整人节目的执行制作洪小敏。一看到她,倪安馨瞪着眼睛,不客气地说:你要做什么?
洪小敏一脸笑意地把餐盘端了过来。跟你打招呼,一起吃饭呀!其实,之前她和倪安馨还有一点情的。
一起吃饭?倪安馨皱紧眉头。
洪小敏坐了下来。今天算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喽,要不,我请你吃饭?
倪安馨认真地问:我不用你请我吃饭,可是你是真心道歉的吗?她怀疑。
这…哎呀。洪小敏笑了笑。我知道不该把你一并整下去啦,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效果啊,你不觉得,一开始你被骂的时候,就很有紧张的气氛吗?你们家的艺人,那个…萧宝琳,她的表现也很好,我看她会红的。其实认真说来,也没有谁真的损失什么啊!洪小敏耸耸肩,仿佛这一切真的没什么。
为什么没损失?倪安馨眉头一皱,扬⾼了声音。我们之间本来的友情,任何一个表演者该有的尊严,制作节目的人该有的厚道,这些都没损失吗?
倪安馨动的态度引起旁人的侧目,她却浑然不觉。
角落里,有一个穿着T恤和牛仔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书,往倪安馨那里看了过去。男人叫做邵喻怀,看着倪安馨慷慨昂地陈述,他冷邃的眼眸定静地捕捉她的神态。
倪安馨虽然剪着俐落的短发,可是她⼲净睁圆的眼眸,⽩净的脸庞,显得太过可爱与孩子气。她的嘴角上扬,好像随时都蓄着笑,即便是愤愤不平的发怒,也没有咄咄人的气势。
她的个子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对抗成人世界的小女孩。
这世界说大道理的人很多,但是她的真诚和纯稚却让他隐约地受了感动。
他极轻地勾动角,有点为她难过,因为他已经可以想见,她只会招来别人嗤之以鼻。
什么尊严?什么厚道?这年头哪还有人在说这个。节目要的是收视率,艺人要的是知名度,观众要的是放轻松,大家各取所需,就这么一回事。你一个人这么认真做什么?洪小敏一边说,还一边吃着,并不把倪安馨的话放在心里。
做人不应该认真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得过且过吗?这是一个原则的问题啊。倪安馨捍卫着心里头的想法。
倪安馨!洪小敏终于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平常耍宝的幽默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这么死脑筋地绕着这个话题转呢?真是无趣,不吃了。
说着,洪小敏人就这么走了。
倪安馨咧嘴吐⾆。不要吃最好,省得妨碍我的胃口。真是气人,为什么明明不对的事情,大家都可以理所当然地看待。
倪安馨张嘴,恶狠狠地,大口大口地呑咬着眼前的食物。
不经意地,邵喻怀眼眸中淡淡的笑意扬开。他从来没看过一个女孩子吃东西时这样凶狠,还有着吵架时所没看到的气魄。
呼!吃了。倪安馨放开笑容,満⾜地抚着肚子,食物总是能带给人终极的安慰啊!
抓了⽪包,倪安馨打算付钱走人。咦不会吧!她的心口不安地跳动,找…找不到钱包…
倪安馨一样一样地掏翻着,沮丧地垮着脸,完了,真的找不到钱包!呜呜呜,刚刚洪小敏说要请吃饭的时候,她还一口就拒绝了,早知道…刚刚应该叫洪小敏把钱留下来的。
忘了带钱?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倪安馨抬头。嗯。看到邵喻怀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困窘的脸更加热烫。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偶像剧的男主角,帅得让人心跳加快,可是又冷的让人觉得不知所措。
倪安馨整了整呼昅。说真的,她在唱片公司做事,又常出⼊电视台,看到的帅哥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让她的呼昅这么紊。
倪安馨偷偷地打量着他…虽然他很帅,可是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只有脸蛋的人,相反地,他有一股冷然而深沉的味道。这样的味道,和他年轻的穿着,实在有些不相称。
邵喻怀看着她,他并不习惯主动对人释出善意,不过看着她无助的样子,他还是决定破例当一次好人。
他拿出五百块钱,把钱放在桌上。有机会再还我吧。
倪安馨愣了一愣。他没有停留,背了个帆布背包就走掉。
倪安馨回神之后,匆匆起⾝,慌地收拾了东西,急急地付了钱,快步地跟了出去。
Shit!一走出去,她低咒一声,外面下着不大不小的雨,顾不得雨⽔打在⾝上,她紧张地找着邵喻怀的⾝影。
虽然下雨使得视线变差,不过她还是一眼看到他⾼大的背影。
请等等!她扬⾼声音,跑到他的跟前。
他回头。她手短脚短,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让他的眼中掠过笑意。
谢谢你…倪安馨着气,不擅于运动的她,一跑起来就∠天,这男人手长脚长,动作真快,一晃眼,他就可以和她拉开这么大的距离。
她看着他,脸不知道怎么的益发地热了,她的心脏強烈地撞着口,呼昅困难。她跟他可脑瓶得太近了,他的气息还有他投递的眸光,都让她前的击撞更加剧烈。
对不起,等等。她困窘地收了视线。
雨一直下着。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窝囊和⽩疑,简简单单的话,就是怎么都出不了口。
他耐心地等着,从背包中拿出一把伞撑开,没有说话,却很体贴地为她遮雨。
她怔怔地抬眸,虽然他的表情始终冷然,可是她的心窝却暖热了起来。
她轻笑,碎声嗫嚅着。谢谢。
嗯哼。他很少做这种善事,对于别人的感谢,不大会响应。
倪安馨以为他嫌她烦了,耳莫名地烫了起来。请问,我怎么还你钱?老天,她希望这样的话听起来不像是搭讪。
看看吧,一个星期之內如果没有碰到我的话,你就把钱捐出去吧。他的答案很⼲脆。
喔。她有些失望。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小小的想勾搭这个男人,不过倒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觉得如果能再见到他一次,她会很开心的。
那…她收拾起绮思。谢谢,再见。
她转⾝,走⼊雨中。
耍呆。她碎声骂着自己,恍恍地走着。不知为什么,雨好像突然停了,她抬头想看天空。
嗯,一顶伞扒着,她转头。啊!邵喻怀默不作声地出现在她旁边,把她吓了一跳。
邵喻怀微皱起眉头,她的叫声,也吓了他一跳。
他平着声音。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本来是不打算再做好人的,可是她走在雨中的样子,好像有点可怜,所以他才会跟了上来。
不想承认,但是她的模样,就是让他丢不下。
我去牵摩托车。她开心地绽了笑。
咳!咳!他清清喉咙。怪了,她灿烂的笑容,竟然让他有一瞬的不大对劲。我们走吧。他移开视线。
好。她跟他并肩走着。
没有几步就到了停放摩托车的地方。她冒了个念头出来,如果她假装找不到机车的话,就可以和他多相处几分钟了,不过她这个念头真的只是想想而已,但…
倪安馨忽地大叫。我的车哩?死了,她心爱的小绵羊真的不见了!
他看着她,忍不住头摇。她怎么永远都一副莽撞⽑躁,糊里糊涂的样子?
他想了下,冷静地问:你的钥匙呢?
钥匙?她掏着,翻着,找着。啊!惨呼了一声。不会吧…怎么会这么糟糕呀,她竟然一整天都在找东西。
她两脚一跨,就这样蹲了下来,一样一样地把东西翻出来。
他一愣,傻了眼。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像蹲⽑坑一样,在他面前这样蹲下来的,特别是这女人还穿了裙子。
保持淑女形象,这是对一个帅哥应有的尊重…他是这么认为的。
真拿她没办法啊!看来她不只糊涂,还很迟钝。一会儿,他转了抹有些无奈的笑,也蹲下来,把伞撑好,以确保她不会淋到雨。
她翻了一堆东西,叠在裙子上,他眼睛一尖,看到一本做工细腻的笔记本。你的?很难将这样风格的东西和她联想在一起。
她抬眸。我…她顿了一下,突然改了口。我们家艺人的。倪安馨决定了,要把这一本送给萧宝琳,因为觉得她今天被恶整,好可怜。
萧宝琳?他记得刚刚有听到这个名字。
就是她。倪安馨随手拿了回去。怪怪,所有的钥匙都在,就是摩托车的钥匙不见了。怎么会找不到钥匙呢?她懊恼地念着。
我想,你是留在摩托车上了。
啊!他说对了!她凄厉地喊着。
他眉头一紧。姐小,你已经在我耳边喊了第三次了。
不好意思。她的脸困窘地红了。
他的嘴角一勾,沾着笑意。没关系,下次只要小声一点就好了。他想,还会有下次的。
她觉得尴尬死了,没有注意到他用了下次这样的字眼。那表示,他并不觉得他们会这样结束。
她脸热着没说话,他只好再度开口。你家在哪?我送你。
他要送她她张大了眼,呆呆傻傻地看着他。
她呆掉的表情实在很逗,他忍着不笑。不过我骑的是脚踏车。
没关系,没关系。她一连点了好几个头。从今天起,她会爱死脚踏车的。
走吧!他带她去牵车。
老天,她的脚步轻盈愉快。因为他的善意,让她忘了小绵羊不见的痛。她忍不住轻哼。
听到她轻哼,他诧异地回头看她。你的车不是丢了吗?她的心情未免也恢复得太快了吧
没关系啦!她豪气地挥了挥手。反正依我的个,车子不是今逃讵,也是明逃讵。她看开了。再说,今逃讵,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向来冷漠的脸,终于逸开了笑。上来吧!他把雨伞给她,轻松地横跨上脚踏车。
哇,好⾼的脚踏车。她趋近他旁边,拿自己的腿和坐垫比了比,嘿嘿地笑了。差好多呦!
他失笑,比了比矮上一截的后垫。这才是给你坐的。他和人的距离,一直都不容易拉近,但是她有点笨拙傻气,却毫不忸怩做作的态度,让他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放松。
我知道。她翻睨了他一眼∠天真是不公平,人的⾝⾼怎么会差这么多哩!就算是后座,她还是得辛苦地蹬跳,才能坐上去。
等她坐上去后,他踩了踏板。地址?
喔。她报出地址。
脚踏车往前,她举⾼了伞∠实说,坐在后面并不舒服,车子颠着颠着,可是她的心情仍然好到不行。
一切如果就停在这里,那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不管今天有再多的难过,在他面前出了多少糗,至少她现在可是和他同坐着一辆脚踏车。
细雨纷飞,呵呵,她就像是⽇剧中幸福的女主角,和男主角浪漫地邂逅。
突然之间,砰地好大一个响声,随即脚踏车剧烈地颠摇。
啊!她又叫了一声,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脚踏车竟然爆胎了!
爆胎邵喻怀不敢相信地吐了这两个字。
爆…胎…她呐呐地说。
天哪,这真是太丢脸了,她竟然坐爆了他的脚踏车!
怔楞过后,她听到他无法扼抑地狂笑。
不要笑啦!她敲着他的背,完全忘了他们本还算是陌生人。
他的笑声肆纵。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叫你不要笑了啦…她哀嚎。呜呜呜,真讨厌,她还以为他是个好人溜,怎么给人家笑这么大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