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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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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楼顶上那件事后,静文特别留意潘逸翔的举止,唯恐某天发生无法弥补的悲剧。此外,她也开始收集超能力的资料,发现有很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例子,尤其常发生在青少年⾝上,可能跟他们⾝处青舂期、精力旺盛有关。

  她还看了一本科幻小说《Carrie》,书中描述一位自卑的女主角凯莉,以破坏力来发怈心中苦闷,悲惨结局让人又震撼又同情。

  渐渐地,她可以接受潘逸翔的“特别之处”凡事了解之后,恐惧自然减轻,她又恢复往常一样,精神奕奕的向他打招呼。只是,当她调适好心情,潘逸翔却如空气般消失。

  走进辅导室,静文向主任问:“这几天我都没看到潘逸翔,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说到这孩子,陈威年还没开口就先叹气“他已经四天没上学了,再旷课下去,恐怕又得退学。”

  “有没有联络他的家人?”

  “我试过几百次了,电话一直没人接。”

  “这样…”静文低头沉思片刻“主任,我想今天放学后去他家看看。”

  “咦!”陈威年露出惊讶的表情“这是我要说的台词,怎么被你抢走了?”

  方筱竹在一旁听了贼笑“你们是不是想领奖金?只要让潘逸翔打开心防,就有六千六百元作为奖励,还放在我这里生利息呢!”

  静文嘟起嘴‮议抗‬“学姐,我们是关心他的情况,你误解人家的好意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有这件事,我再追加两千,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威年一打开⽪夹,尴尬的抓抓头“现在是月底,我的零用钱花光了,拜托记帐吧!”

  经过三秒钟的安静无声,辅导室爆出哄然大笑,不知情的人听在耳里,还以为他们一起中了大乐透呢!

  放学后,陈威年和静文来到一栋大楼前,向管理员表明他们是学邢师,换来这样的响应“你们是说十九楼那个男孩?怪里怪气,没半点人情味,从来不打招呼,我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静文可以想象得到,平常的潘逸翔有多孤僻多封闭,难怪管理员会印象深刻。

  陈威年客气的问:“方便让我们上楼去找他吗?”

  “当然,祝你们好运!”管理员也不为难,直接开门。

  于是他们搭上电梯,照地址找到门牌,但门铃响了数十声,始终无人应答,陈威年失望的说:“我们等等看好了。”

  两人站在走廊墙边,一边等待一边闲聊,话题总围绕在‮生学‬⾝上。

  “如果青少年累积太多负面情绪,有没有可能出现一些奇特的现象?”静文小心翼翼的问,避免露出马脚。

  “比如说,以为自己是外星人?”陈威年想起往事,不噤津津乐道“其实我小时候是个怪胎,跟四周的人都合不来,直到二十岁以前,我还相信我有超能力,有一天能呼唤飞碟现⾝,然后我就跟他们一起离开地球。”

  如此发言太离谱,她掩不住惊呼“你不是说真的吧?”

  他却正经八百的回答“直到我遇到我太太,才放弃了这念头,为了跟她在一起,我只好选择做地球人了。”

  “这算幸运或者不幸呢?”

  “对我是幸运,对我太太可能是不幸,她常常叫我滚回外星球去。”

  静文笑了一笑“不管怎样,很⾼兴你找到留在地球的理由。”

  “我之所以当上辅导老师,就是想帮助那些特殊的‮生学‬,我相信一定有什么理由,值得他们好好活在世界上。”

  “嗯!我了解。”她深有同感。

  “嘟…嘟…”一阵‮机手‬铃声打断两人的谈话,陈威年“喂!”的一声接起来,原本轻松的表情转为沉重,不知传来了什么坏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静文担心问。

  “我女儿发⾼烧,我太太从医院打电话过来。”陈威年试图保持镇定,额上的冷汗却怈漏了他的心慌。

  老天,这是多紧急的状况!她想也不想就说:“那你快点过去,我再等一会儿。”

  “⿇烦你了,有事随时跟我联络。”

  “主任再见。”希望他们一家人都平安,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陈威年离开后,静文独自站在门前,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忍不住蹲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看时间流逝,只希望能有一丝希望。

  当她因疲倦而感到昏沉,传来电梯门开的声音“叮!”

  微风吹过脸颊,静文骤然清醒,视线投过去,眼前不正是她等待许久的人?

  潘逸翔看到她马上皱眉“你在这做什么?”他并不习惯有人在家门等他,尤其是这个让他心烦意的女人。

  “我和主任一起来的,他有事先走了。”慌忙站起⾝,她面露忧虑的问:“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学校?是不是生病了?”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我好得很。”

  “你真的没事?”她跟在他背后,⾼声质询“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学校?难道你不想毕业?你的旷课时数快超过校规了耶!”

  “无所谓。”这几天他要思考的事太多了,非得一个人静静不可。

  “什么叫无所谓?你应该为自己想一想,如果连学业都无法完成,你以后要何去何从?你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苦口婆心劝了一大堆,他始终没有回音,反而走进厨房准备晚餐,他早就熬好一锅海鲜粥,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你认真听我说好不好?你到底在忙什么?有什么比你的学业跟前途重要?如果你没有生存的能力,你跟这世界会更格格不⼊的!”

  当她停下息,他才对她一瞥“你说够了没?别害我消化不良。”

  她突然发现他正在喝粥“我担心得要命,你还有心情吃饭?”话才说完,她肚中却传出‮议抗‬声,谁教她待肠胃太久,闻到香味当然有反应了。

  他淡淡一笑“不管你要说什么,吃完了再说行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先说完!”她想维持师长的尊严,无奈肚鸣如蛙鸣,怎么今天会特别饿?一定是被他气得没力了。

  “你先吃完,我才听你说话。”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就勉为其难的坐下,乖乖接过那份热粥,尽量细嚼慢咽,免得被他看出她快饿昏了。

  好好吃喔!不知他在哪里买的?应该不会是自己做的吧?看他那表情,彷佛很満意她的反应,害她盛第二碗的时候脸都红了。

  潘逸翔就坐在她对面,仔细端详她的吃相,不发一语,空气凝结。

  “我脸上沾到什么了?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她坐立不安的问。

  “没有,我只是想到你扮鬼脸的样子,満好笑的。”

  “那不是我今天来的重点!请你认真一点。”她真后悔,⼲嘛没事逗他开心?

  “没办法,你实在很不像个老师,你知道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她真是快抓狂了,她最讨厌人家说她不像老师,有谁明⽩她是这么努力想要做个好老师呀!

  看出她的不悦,他识相的保持沉默,直到她结束用餐,回归正题“潘逸翔,你想不想毕业?”

  “不知道。”他给她倒了杯温⽔,一脸的不在乎。

  “如果你超过旷课时数,又要像以前那样退学、休学、转学,你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吗?”她忽然觉得好渴,一口气喝完开⽔。

  他气定神闲的反问:“你又不是我的谁,何必担心我?”

  “我是你的老师,我当然担心你!”

  “如果你不是我的老师,你就不会担心我啰?”他又替她倒杯⽔。

  她可没空跟他抬杠,直接要求“你别扯开话题,重要的是你明天就要来上学,想办法减少旷课纪录,只要你愿意改善,学校会特别通融的。”

  “如果我不去呢?”

  “你非要我骂人是不是?”她怒气直升,喝了开⽔,火力全开“不管你爸妈离婚,或是你有奇特的能力,本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不放弃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出路,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拜托你先努力尝试一次,我可以保证,在这么大的世界上,绝对有让你活下去的理由!”

  这一串话有如鞭炮响过,留下震撼的威力。

  他定定的望着她,迟迟不肯开口,如此安静了两分钟,她被他看得都不自在了,才咳嗽一声说:“反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我要先去洗手间。”

  讨厌…真糗!若非等他等了那么久,也用不着响应这自然的呼唤,现在她忍不住了,一定得先解放。

  “请。”他带她走到厕所,并为她开了灯“放心,里面没有‮孔针‬摄影机。”

  “你、你很无聊耶!”她就像个小女孩,被捉弄得手⾜无措。

  他眼中有蔵不住的笑“那倒是真的,活着本来就很无聊。”

  “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她怕自己会活活气死!

  用力关上门,静文左右搜寻片刻,才放心使用,她还真怕他搞什么花样,现在做老师的实在辛苦。

  洗手时,她看到自己在镜中的模样,脸蛋比平常红润许多,或许是紧张的关系,毕竟对方有超能力,而她不过是个凡人。

  不管了!既然她⾝为辅导老师,就得帮助这个失的孩子!

  打开门,她看到屋內一片昏暗“潘逸翔?你在哪里?”为什么把灯关了?

  她的疑问没得到回答,只感觉到有风吹过耳畔,就像那天在楼顶上的情况,风速逐渐加強、加快,彷佛就要发生无可挽回的事。

  她心中警铃骤响,忙唤“潘逸翔!你千万别伤害自己,我刚才骂你是想帮你,你应该了解老师的用心对不对?”

  万一他因此做出傻事,她绝对会抱憾终生的!

  尽管是在屋內,那股无名风自有动力,静文试着迈出脚步,缓缓接近暴风中心,出乎意料的,当她碰到了他,却是异常平静。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因为视线不明,她上下摸索他的⾝体,唯恐他又有自残的行为,那得立即就医才行!

  幸好,他⾝上似乎没有伤口,她松了一口气说:“你别吓幌师好不好?现在开始我不会骂你,也不強迫你去上学,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的。”

  避他什么学业、前途、谋生能力,最重要的是他得活着才行!

  潘逸翔原本站立不动,猛然双手一伸,将她拥⼊怀中,抱得那样用力、那样紧密,彷佛怕她随时消失。

  事情发生得太意外,她脑中一片空⽩,愣了几秒钟才说:“你怎么可以…对老师这样…”

  “是你来惹我的!”他低头封住她的,毫不迟疑的探⼊、毫无保留的需索。

  这并非静文第一次接吻,即使更亲密的动作也曾有过,可是…可是…前任男友从未如此烈、如此‮狂疯‬,竟让她全⾝发软、难以思考!

  強风在他们四周呼啸,形成最佳的背景音乐,尽管他们位于平静的暴风中心,体內翻飞的巨浪却更加汹涌。

  她几乎不能呼昅,更无余力抵抗,当他尝够她的樱,转向她的耳垂进攻,含在嘴里尽情弄,技巧娴的让人以为他经验丰富,又似乎他已梦想几百万次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庒抑的望一爆而发。

  “放、放开我…”她终于找到空档说话“你不应该…不可以!”

  他拒绝听她的拒绝,继续往下发展,迫使她贴着他的⾝体‮擦摩‬,热火⾼烧,席卷⾝心,眼看就要全面沦陷。

  “啪!”她鼓起最后一丝意志,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这已是他第二次挨打,并不让他痛苦,反而快乐,甚至泛起微笑“再来一次,我喜。”

  “什么?”这男孩是否失神了?竟然喜被人打巴掌?

  他握起她发抖又发热的小手,凑近边咬了一口,神情诡异的说:“我喜你打我,而且我只让你一个人打。”

  从她为他掉泪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已不归自己管辖,注定要献给这个天真的女人。

  “你生病了,你应该看心理医生!”她菗回自己的手,不住息。

  他的手缓缓抚过她的发,双眼离,嗓音低沉“你不是辅导老师吗?你就是我的心理医生,我的解葯。”

  “我没办法辅导你,我承认我能力不够。”她认输了,或者该说她吓坏了。

  他却擅做决定“太迟了,我已经选择了你。”

  “我可没答应!”她立即声明。

  “那不重要。”他轻轻放开她,屋內旋风也随之消失,只剩一股柔柔的微风将她包围。

  “我希望…你现在就说清楚。”她不能忍受如此暧昧。

  “你再不走的话,恐怕没机会了。”他‮开解‬衬衫钮扣,露出结实膛,那意图相当明显,就看她走或留。

  她双眼睁大,不敢多看一秒,转⾝飞奔出门,彷佛⾝后有鬼怪追逐,她用尽全力逃开,却仍真切感觉到,那阵风的存在。

  …。。

  第二天早上,江静文照常准时上班,表面看来若无其事,內心却七上八下,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幸好,主任陈威年一整个早上都在开会,没时间向她询问昨晚的事,否则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午休过后,静文走进辅导室,只想默默躲到办公桌后,陈威年站起来向她招呼“好消息,潘逸翔来上学了!”

  “啊?”静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只这样,他带了诊断证明书来请假,我们不用担心他旷课太多了。”

  “哦!”她呆呆点个头,

  “昨天你跟他谈了什么?效果这么好?”陈威年对此相当好奇。

  “没什么,我只告诉他应该为自己着想,早点回来上学,才能顺利毕业。”静文希望自己脸上没发红,她一向不擅长说谎。

  “是吗?”陈威年下疑有他,含笑说:“可能是他开窍的时候到了吧!”

  静文浑⾝不自在,试着转移话题“主任,你女儿现在好点了没?”

  “今天早上退烧了,我跟我太太守了一整夜,幸好平安无事。”

  “辛苦了!不过你看起来精神很好。”静文想到自己小时候体弱多病,常要爸妈二十四小时照顾,不噤感慨为人⽗⺟的无限付出。

  “看到孩子恢复健康,我当然精神好啦!”陈威年一边整理资料,一边轻松哼歌,显然已放下心头重担。

  “主任,你是不是中奖啦?”方筱竹这时走进办公室“瞧你舂风満面!”

  “健康就是最大的财富,你们这些俗人要开悟呀!”陈威年颇有感触的说。

  没人再提到潘逸翔,静文暗自庆幸,但愿昨晚只是噩梦,一眨眼就恢复正常。

  恍恍惚惚过了两天,她一直没碰到潘逸翔,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刻意,她命令自己要振作起来,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她怎能因此懈怠职守?

  当初之所以选择辅导这行,就是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自己必须先保持理智,否则什么都做不好。

  下课钟响,静文一走回办公室,方筱竹就含笑对她说:“有你的卡片喔!”

  “卡片?”静文发现桌上的蓝⾊信封。

  “一定是‮生学‬感谢你的关心,特别写卡片给你。”方筱竹早有经验,以鼓励的口气说:“这是你的第一次对吧?加油,以后会有更多响应。”

  “真好,谢谢学姐。”静文拿起卡片,上面写着“江静文老师收”于是她再次告诉自己:心理辅导就是她要走的路,她一定要稳健前进。

  “我去图书馆一下,这里给你啰!”

  方筱竹一走,辅导室刚好没其它人,静文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生平初次收到‮生学‬的卡片,她的手竟有些发抖呢!

  打开卡片,笔迹狂放中带着劲道,应该是个男孩写的…

  老师,我想了很久,终于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放学后我在楼顶等你,希望你听听我的想法,不见不散。潘逸翔

  看到最后的签名,静文的心中为之一震,怎么会是他写来的?虽然內容让人⾼兴,但一想到那晚的事,她下确定能否面对他,更别提继续辅导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论她如何想逃避,放学的时候还是到了。

  “当当当当!”

  钟声响起,办公室里一阵騒动,老师们没约的就先下班、有约的就进咨询室,受辅导的‮生学‬们也陆续报到,才几分钟的时间,四周已进⼊另一种状况。

  静文坐在办公桌前,做不出决定、想不出办法,整个人都僵硬着。

  陈威年看她脸⾊不太好,关怀道:“我看了行事历,今天你没有要辅导的‮生学‬,早点回家休息吧!”

  “嗯…”她強作镇定,背起⽪包说:“主任再见。”

  “明天见。”陈威年点个头,又加了句叮咛“我们做老师的也会心情欠佳,有空就放松一下,别给自己太多庒力。”

  “我知道了,谢谢主任。”静文挤出微笑,缓缓走出辅导室。

  然而,一离开主任的视线,她脸上的笑容就凋谢了,化作烦恼印在眉间。抬起头看,天空那样澄净、⽩云那样悠闲,为何她的心却开朗不起来?

  一步一步爬上阶梯,其实也没花几分钟,但她的思绪起伏不定,彷佛一秒就是一天,终于她推开铁门,向楼顶的強风,吹得她视线离、思绪翻腾。

  潘逸翔就站在围栏旁,他和风早已合为一体,时強时弱,全看他⾼兴。

  “老师你来了。”他刻意让风速降低,转为轻柔和风。

  “你别站在那边,我觉得很害怕。”这是她的真心话,不管怎样,她不想看他毁灭自己。

  “噢!”这回他倒是很听话,乖乖走到她面前,深邃的眼中蔵着秘密。

  “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她双手握得太用力,指甲都刺痛掌心了。

  “我找到活下去的理由了。”他的嗓音似乎开朗许多。

  “真的?是什么?”即使心中不安,她仍为他感到快乐。

  他的眼光投向蓝天,彷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我要飞到天上,还要回到地上,有人会等我回家。”

  “你是说…你想当飞行员?”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答案。

  “没错。”他边露出难得的笑意。

  “太好了!”她心情顿时放松,真诚的祝福他“我相信你做得到,你对天空和风向一定都很了解。”

  至于那晚,他应该是一时冲动,应该是随口说说,绝对不是当真的吧!

  潘逸翔微微鞠个躬“谢谢老师的辅导,让我找到自己的出路。”

  静文简直受宠若惊“别这么客气,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这是她第一次辅导成功的案例,让她好有成就感、好想大叫大跳。

  “对了,我拍了点东西,想让你看看。”

  他拿出一台小巧的数字相机,她以为他拍了什么人物风景,以羡慕的语气说:“你好厉害,我对摄影完全不行。”

  而他也像个好‮生学‬似的,面露期待“希望你会喜。”

  然而,当她看到屏幕中显现的画面,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化为不可思议的震惊。那是一对正在拥吻的男女,气氛浪漫唯美,主角却是潘逸翔和她!

  她眨眨眼再仔细看清,一切仍没有改变,屏幕中正是她最想遗忘的回忆。

  “你竟然装了摄影机?你骗我!”

  “我是说厕所没有摄影机,但我没说客厅没有。”他故意狡辩,还提醒她说:“你看,你多上镜头。”

  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她的脸部被特写拍摄,每个小细节都没放过,更可恶的是,影片中的她竟显得意

  “我明明打了你一巴掌,为什么没拍到?”那至少可证明她曾经抗拒。

  “你不晓得有剪接这回事吗?”

  “你!”她的心情由天堂跌⼊地狱,全因这居心叵测的男孩,教她怎能保持冷静?怎能就此罢休?

  一挥手,她打落那台摄影机“我要你马上销毁影片!”

  他对受损的机器并不在意,一脚踢到角落“我拷贝了十几卷,存放在不同地方,包括‮行银‬的‮险保‬箱,你想找也找不到。”

  “我可以告你!”她有好几个律师朋友,她有的是靠山。

  “好呀…不过,我怕大家会说是你惑我,到时你的名誉就毁了。”他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凉凉的手指更显出她脸上的烧烫。

  她迅速撇过头,下让他继续轻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刚说过了,我要在天上飞,你要在地上等我回家。”他的动作有如猎豹,一伸臂将她抱得死紧,不顾她的挣扎尖叫,硬是找到她的

  看不出⾼瘦的他有这么大力气,她居然动弹不得,被牢锁在他怀里,感觉他急促的心跳,几乎就和她一样快,简直要跳出口了。

  呼啸的风吹在耳边,带来些许寒意,然而他的吻炙热如火⾆,烫伤了她的、她的脸,彷佛要将她化为灰烬,不容许她有丝毫的保留。

  “你放开我!”即使她挣脫他的,仍推不开他的拥抱。

  他静静看着她,不吭声不回答,只用眼神贪恋她的美。

  “不准看我!”她又羞又怒,伸手又是一巴掌,这已是第几次?她自己也忘了。

  他任她发怈,不抗拒不皱眉,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甚至享受她的斥责。

  如此狂烈情绪并非她所习惯,才打几下就觉全⾝无力,却又甩不开他固执的双臂,只得靠在他肩头轻轻息。

  他顺着她的长发‮摩抚‬,一次又一次,像在安慰个孩子。

  几次深呼昅后,她总算找到余力劝说:“你听清楚,我比你大,我是你的老师,我对你只有关心没有爱情…”

  话还没说完,他已冷冷打断她“是你叫我活下去,难道要我死给你看?”

  “我当然希望你好好活着,可是…”

  “你就是我活着的理由,你可以决定我的生死,随你想怎么做。”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轻放开对她的箝制,风速到此完全停止。

  “潘逸翔!”她唤下回他离去的脚步,看他迅速消失在转角。

  怎么办?她竟成了师生恋的女主角,可她并非心甘情愿,又不能见死不救,现在换成她进退两难,找不到生命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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