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这笨蛋,三更半夜不睡跑出来⼲么,该死的!”
沉靖宇低咒,手背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一想到那毒针差点穿透她的⾝体,他心脏又纠结成一团。
“我…你、你受伤了。”他的发怒让仇思君再次受到惊吓。
“是中毒。”像她那么冲动,他实在不该救她。可是为什么手就是不听使唤的伸了出去。
“那个…你是不是刚刚…”仇思君终于发现原来她隐⾝处一旁,有着点点银光揷在叶片上,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细如牛⽑的针体上还泛着黑⾊。“我不会感你的,还有你也不能赶我走,我是卖断终⾝给沉家庄…”
乌云掩蔽了月光,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感觉他转⾝要离去,她一惊。
“喂,你别动呀,那毒很厉害。”她不假思索的上前攫住他略臂。
沉靖宇因她的大胆,肌⾁绷紧,戒慎的盯着她。
只见她快速的点向他手臂上的⽳道“这可让毒⾎不至于流回心脉,我这边有解毒良葯,我师⽗说不管什么毒遇上它都可以暂时抑制,等会光线亮一点,我再仔细看。”不知为何那么担心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因她而受伤,又或许是因为他是沉家庄少庄主,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她难辞其咎。
她要救他?沉靖宇在不自觉中僵硬的肌⾁慢慢放松下来,任她握住他的大掌,沉浸她难得的温柔中。
月光再度透过叶片洒落而下,沉靖宇注视专注于伤口的她,莫名的心弦被轻轻的扯了下。
“你别动,我找一下葯。”她拿出一黑⾊小瓶,以嘴咬开瓶塞,将葯粉洒在那已然泛紫的伤口,小心翼翼的子套细如牛⽑的毒针。
“痛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真对不住他,因为她调配的伤葯都带着整人成分,恶虎寨恶人她排第一。
沉靖宇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仇思君扬了下眉“我知道男人都比较爱面子,就算痛也会咬牙苦撑,不过你还真能忍,用我这葯没几个人能挨得住痛。”忆起恶虎寨那些屡屡被她整得哇哇大叫的大汉,一抹甜笑在她嘴角漾开。
失神的凝视她嘴角那人的笑花,他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想要捕捉。
仇思君讶异得眼珠子快暴突。他…他在⼲么?
沉靖宇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她的,甜美得像冰糖霜,他忍不住探出⾆尖舐。
她感觉嘴庠庠的,热热的,脸颊的上臊热蔓延到耳朵,她也中了毒吗?为什么会⾝体发烧?
忽地,咕咕的夜枭鸣叫声回在寂静的森林中,沉靖宇猛然回神退开。天哪!他在做什么?他甚至还不确定她是否是他⽇思夜梦的她!
他的突然菗⾝,让仇思君差点站不稳。
“抱歉。”沈靖宇戴上标示距离的冷漠面具“谢谢你的葯,你该回沉家庄了,以后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沉家庄,否则依庄规处置。”
仇思君眨了下蒙的眼,刚刚那吻的余温还残留着,而这个男人还真是反复无常,转眼拒人于千里之外。
刚刚的吻不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不过,还真叫人意犹未尽,真可惜他没事⼲么那么理智,害她心儿卜通卜通的跳不已,此刻,她能够体会花痴梦君见到帅哥脸红心跳的感觉。
第一次她发现男人比毒更昅引她!
回神后,发现他头也不回的走开,看着四周陌生的黑暗森林,心慌攫住她整个人。
她赶紧冲上前抱住他的手臂“等我。”
他看了她一眼。“放手。”
“我脚比较短走不快,你不要把我丢下。”仇思君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无视于他覆満冰寒的眸子。
“别让我说第二次。”沉靖宇低沉的嗓音透着浓浓警告的意味,其实他是可以用內力把她震开的,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知恩不报枉为人。何况这森林一片乌漆抹黑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你就这么狠心扔下我一个弱女子。”她拚命的眨眼要挤出一滴脆弱的眼泪。
弱女子?她若是弱女子,天下弱女子都死光了!但看她温热的眼泪淌下,他沉静清冷的內心烧灼出一个洞。
他竟感到一丝不忍,口气不自觉的软下“男女授受不亲。”这丫头到底有没有⾝为女人的自觉。
她是土匪,不受礼教拘束!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于礼教不台,之乎者也的孔老夫子大道理?拜托,我都不介意了,你一个大男人却那么扭扭捏捏。我知道啦!你是嫌我对不对?”
仇思君小嘴微噘,一副泫然泣。“反正你就是要丢下我就是了。也是啦!我们⾝份悬殊,你是⾼⾼在上的少庄主,人家只是小小丫环,好了,我不你,你走吧!你不用管我死活,就把我丢在这无人的森林让我自生自灭,明早再派人来替我收尸好了。”说着,手就要放开,却冷不防被他握住。
“走吧!”朦胧月影下,沉靖宇深邃眸子映着她娇美的容颜。
仇思君笑逐颜开“好。”
其实他心里清楚,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甩不开她了!或许这些年心如止⽔的他,一直没有娶龙知云的原因就是在等她出现。
******夜空下,走在凉的林荫小径,沉默包围着他们,让仇思君感觉有点闷,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睨视没有表情的沉靖宇。
经过几⽇观察,他并非个沉默寡言的人,只是总挂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具,对人生疏而不失礼,客气的保持距离,不是难以亲近,就是让人感受到他周⾝彷佛有一道无形的墙隔开所有人。
“你不问吗?”
沉靖宇挑眉。
“你不问我混进沉家庄的目的?问我为何隐瞒会武功?问我三更半夜为何溜出府来?”
“我问,你会说实话吗?”他淡漠的深邃眸子有着从未见过的宠溺,可惜迟钝的她没发现。
仇思君咬了咬下“不会。”
“那我就不问了。”
“你不怕我居心叵测,对你心怀不轨?”她近乎着的盯着他英俊的侧脸,害她连想欺负他都不忍,俊美的他像稀世珍宝一样让人看久会上瘾。
“如果怕就不会花一百两买你进府。”
“好吧,我老实告诉你,算是报答你方纔的救命之恩。我是为了我爹遗命和传闻中的龙门宝蔵而来。”
“你爹?”
“他是个土匪头子。”
“他要你来抢夺龙门宝蔵?”若她真是姑姑的女儿,那么龙门宝蔵的秘密在她⾝上。
“不是,他要我来毁掉沉家庄。”仇思君轻描淡写的说,像在说件寻常的事。
“你爹和沈家庄有深仇大恨?”也许从这方面可以追查出她的⾝世。
“大概吧,我也不清楚,他要我来我就来了。”
“你告诉我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怕我就不会说了。”仇思君把话丢还他,眼波流转慧黠。
沉靖宇一愕,一声噗哧逸出角。“你还真坦⽩。”总是出人意表的她叫人不动心也难。
微笑柔和了他脸上冷漠的线条,看得她心跳加快。从未碰触过男女情事的她第一次想拥有一个男人,就像想拥有奇珍矣诰的心情,她想要他。
“那你有什么进展?”
“没有。”来这半个月结果是零。“不过我已经查到沉家庄的宝库在哪,就在地窖里对不对?现下只要找到地窖⼊口。”
“你觉得我应该回答你,帮你掏空沉家庄吗?”沉靖宇嘴角微扬。她还真有勇气跟他求证。
“嘿嘿。”仇思君露出不怀好意的贼笑。“你愿意帮我当然再好不过喽,但没有你我一样会想办法,搬空沉家庄是我计画的第一步,接下来是夺取龙门宝蔵,告诉你好让你有心理准备。”
“你告诉我那么多,不怕我把你抓进牢里?”
“我相信沉家庄少庄主不是那么胆小怕事的人,除非你没有勇气接下我的挑战书,我习惯正大光明和人打一场,毒也正大光明的下,会中毒是那人反应迟钝,躲不过。”
闭个弯骂人!
沉靖宇不觉莞尔的摇头摇,旋即神⾊一肃“小东西,今晚的事只有你知我知,听清楚没?”这是为了她的安危。
“当然,还有这件事不能算在我头上,要毁掉你沉家庄的人不是我,你要找人算帐去曹地府找我爹去。”
他纵声大笑“看来我买了个包蔵祸心的丫头。”
“堂堂沉家庄少庄主这样就怕了吗?”仇思君给了她一个魂勾的微笑。
沉靖宇看得一阵心神驰,情难自噤的他俯⾝吻住她嫣红瓣,辗转昅,⾆尖描绘她菱形小口后钻⼊她口中,放肆的撷取她口中甘甜花藌。
这热炽的吻震撼了她,她瞪大了眼珠,感觉腔內空气被他偷了去,全⾝热呼呼的,心脏快撞出口。
见她呼昅不过来,他才收口,头抵着她的额,温热的男气息拂过她发烫的险蛋。
“你是我的,听清楚没,没我的允许,不准你离开沉家庄。”
这一吻对仇思君的冲击太大,脑袋混沌的她彷佛被催眠似,接收到命令就点头,连自己答应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丫环。”
仇思君眼瞪大如牛铃,这回她听懂了。
****?在那夜一后,仇思君升职为沉靖宇的贴⾝丫环。
一除了伺候主子三餐、浴沐包⾐,贴⾝丫环还得维持寰宇楼四周的环境整齐清洁。”
一早就听沈安叨叨絮絮的像老⺟念没停,仇思君跟在他后头频频打呵欠,又不敢发出声以免被发觉,她強撑着快垮下的眼⽪。都怪沉靖宇啦,三更半夜吻她,梦里也不让她安歇。
“你听清楚没?”
“是!”仇思君有气无力的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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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极有深意,他该不会认为她想要当沉家庄少庄主夫人吧?她对沉靖宇是有非分之想啦,可是对成为当家主⺟可一点趣兴也没有,她是来实行破坏大计,毁掉沉家庄的。
而要管理这么庞大的家业,她光想就一个头两个大,像到现在她还分不清哪里是主宅哪里是旁院,有时连找茅房都还会路。
而眼前这座有着假山流⽔的庭园又不知是属谁所有?
云卷蓝⾐披寰宇,风起竹曳镜台楼,好个清静幽雅的寰宇楼,在处处华丽的沉家庄中,有着遗世立独之味,却又不显突兀。
“在沉家庄主婢界分纪律严明,别以为你有少庄主在背后撑,我就会给你特别优待,要是犯了错,一样依庄规处置。”
仇思君着的看着翠竹环伺的庭园像隐含五行八卦摆设,虽说她只对使毒有趣兴,不过奇门遁甲之术也多少涉猎,说不定这栋就是主宅,宝蔵就蔵在这屋子底下。光想她⾎就奔腾起来。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
“听见了。”仇思君两眼发亮“总管,这寰宇楼是谁住的地方?”
“少庄主,从今⽇起,你就搬进这栋楼住就近照顾少庄主。还有,要问人之前要加个请,这是基本礼貌。”
“噢。”哇!卯死呀!不但可以每天看到他,还可以挖宝。
“真不知道少庄主为何会挑你这样没规没炬又不懂礼貌的丫头当侍婢?”沈安碎碎念着边往回走。
仇思君当作没听见,她奋兴的望着眼前內蔵玄机的朴实宅楼,宛若看见一栋⻩金雕塑成的华楼,幻想中的她连沈安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你来了就进来,还是说要我出去请你?”屋內忽然传来沉靖宇低沉富磁的嗓音,音量不大却清晰的落⼊她耳中。
仇思君不甘愿的迈开步伐推门而⼊,怎么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躲不过他耳目,他真有透视眼?
屋內以低垂珠帘隔出书房,沉靖宇正坐在书桌后心无旁骛的翻阅帐册,一旁沉问正忙着替主子磨墨。
时间不断流逝,仇思君无聊的坐在书桌边玩手指,呆呆望着沉靖宇专注于工作时的英俊脸庞。他怎么那么帅,连工作时都那么人?
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他感的薄,想起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她心脏又卜通卜通的狂跳,不自觉的了下自己的红。
“你在看什么?”沉靖宇放下笔,抬眼正好捕捉到她可爱人的小动作,四目相接,他嘴角微扬。
“我哪有。”她心虚的别开脸,慌张的转动眼珠子,找个全安话题“嗯,我要做什么?”
“沈总管没告诉你吗?”
他又对她笑了!噢,该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笑容对她有莫大的杀伤力,比鹤顶红混砒霜还毒。
她心卜通一跳“有啊。”
“早膳呢?”
她直觉的回答“我吃过啦。”
“我还没吃。”
“少庄主,你那么大个人又没缺手缺脚,不会去饭厅吃吗?才几步路而已,而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吃饭不是很无聊。”在山寨早晚都是用击锣,让大伙一起聚到饭厅吃,热闹的程度像吃年夜饭,还会和小孩一般抢食。
“放肆。”沉问这才淡睨了她一眼。
“你似乎忘了自己⾝份。”沉靖宇轻抬手要沉问噤声。照她这样没大没小,迟早会惹来⿇烦。
仇思君没好气的撇撇嘴“是,我马上去端。”然后在饭菜里加料。
“走路小心一点。”沉靖宇瞧她气呼呼又只能咬牙切齿的模样,抿嘴忍笑,⼲咳了几声掩饰。
“奴婢⾝強体壮不劳少庄主关心,倒是少庄主少年老成、⽇夜劳,该注意自己⾝体,有什么隐疾有时候外表是看不出来。”仇思君⽪笑⾁不笑的扬长而去。
沉靖宇再也憋不住的放声大笑,一旁的沉问可是看傻了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少庄主的笑容。
******冗长的九曲桥衔接长廊,辽阔的莲池里含苞初绽的莲花出污泥而不染,微风吹送初夏的莲香,还有刺鼻的女人香。
“你就是我宇哥哥新收的贴⾝女婢?”⽇前她真不该忘了警告她。
“龙姐小,早。”端着早膳的仇思君还没走到九曲桥就被拦了下来,她敛⾝一福,看着盛气凌人的龙知云。
“姐小,不知道这狐狸精用什么方式惑了少庄主。”
“阿香,你别揷嘴。”龙知云横了眼她⾝后的女婢,转头面对仇思君“喂,我问你话你听见了没?”
仇思君故意东张西望“哪来的疯狗一早吠,一点礼貌都不懂,真是的。”要不是顾忌这里暗中不知蔵了多少人监视她,她早就给她尝尝巴⾖的滋味。
“臭丫头你在说谁?”龙知云拔⾼音量。
“啊,龙姐小你在叫呀,别叫太大声会让人误会。”仇思君一副好言相劝模样,绕过她“我得去送早膳,免得少庄主饿坏找人开刀。”
“你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谁是狗?”龙知云拖住她。
仇思君没防备的被拉了一把,手一松,整盘饭菜很巧的往龙知云⾝上倒“糟了,真对不起。”她脸上可没半点愧意。
“你这死丫头!”龙知云反的朝她一掴。
“我帮你擦擦。”仇思君蹲下⾝恰巧避过。
龙知云挥掌落空,⾝子打了个转的倾倒,扑向一旁莲池。“啊啊…”她双手大张想要挽救去势“快快…”
仇思君起⾝,眨了眨无辜的大眼“龙姐小,你在⼲么,想泅⽔呀?说的也是,天气那么热,下⽔玩玩也下错。”突然一个噗哧声飘⼊她耳中,她回头却不见旁人,阿香的方向也不对。
“你你…”哗!龙知云跌⼊莲池。
“你闪开。”仇思君被推到一旁,阿香慌忙的趋前探看。“姐小,你要不要紧?”狼狈的龙知云站在仅及深的池子中,头顶还有莲叶一片。
“你这死丫头不会拉我一把!”龙知云气愤的拍打⽔面,⽔花四溅,可怜的阿香遭受池鱼之殃。
仇思君抿嘴忍笑“龙姐小,你慢玩,奴婢告退。”
“你给我站住!”龙知云气呼呼的命令,她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羞辱。
“知云!”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优雅的走来。
“娘,你看这婢她…”龙知云急着告状。
冷翡翠丢来了一个不怒而威的眼神打断龙知云的话“阿香,还不扶姐小上岸,送她回房更⾐。”
“是!夫人。”阿香赶紧搀着龙知云上岸。
“娘,她…”龙知云心有不甘的指着仇思君。
“这事娘会处理。”冷翡翠沉昑,温柔的目光没有离开仇思君。
仇思君一时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还是⾐服没穿好。
“姐小,我们走吧!”阿香赶紧半推半扶的把龙知云带离。
“你叫仇思君?”冷翡翠亲切的问,让人无法对慈祥的她产生敌意。
仇思君点点头。
“今年贵庚?”
“十八。”仇思君不解她含笑眼眸中的深意,只见那儿一下子盈満⽔雾,似笑非哭的直瞅着自己瞧。
这位风华绝代的美妇就是龙知云的⺟亲,沈老庄主的义妹,龙门门主的未婚。仇思君被她盯得感觉有些不自在,在不明了对方有何意图之前,只好处变不惊的蹲下⾝捡拾一地的饭菜,真是蹋糟。
“生辰呢?”
“不知道!”仇思君轻描淡写的说。她只知道她是爹不知从哪捡来的婴儿。
“你爹娘呢?”冷翡翠也蹲下同她一起捡拾。
“夫人。”冷翡翠⾝后的丫环惊呼。“无妨。”她挥手制止她们多事。
“爹回姥姥家,娘没见过。”
这妇人⾝上自然散发一股馨香,一点都不像龙知云⾝上浓烈花香呛鼻,舒舒服服让人忍不住想靠近,这或许是⺟亲的味道。
“你没问你爹吗?”
“问过,不过他脾气不太好,一提他就不⾼兴的不给饭吃,久了就不问了。”不给饭吃是小事,毒打关牢也不是没有。
冷翡翠心脏像被人用力一揪,想到女儿曾经受过的磨折,她眼眶泛红“都是我不好,如果…”
“夫人,你在说什么?”仇思君一愕,这位美妇人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所以生的女儿也有⽑病。
“没什么,我问你你有没想过要找你亲娘?”
“想过,但如同大?陶搿!背鹚季窈昧朔共耍胺蛉耍蚁雀嫱耍僮骰沟茸盼宜头垢浴!?br>
“我帮你。”冷翡翠急着想讨好她。
“夫人,我是丫环,怎能让夫人帮忙?”
仇思君狐疑的打量她一副急表现热忱的模样,她认识她?但她可以肯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位仪态万千、丰姿绰约的美妇,从外表就可以看出冷翡翠号称天下第一美果然名不虚传。
“我…”冷翡翠一怔,她忘了仇思君本不认识她,而且⺟女要相认除了胎记还要更有利的证据,关于龙门宝蔵的秘密。
“奴婢告退了。”仇思君一福退了下去。在没得到宝蔵前还是內敛一点,免得引人侧目。
冷翡翠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抬起的手又颓然放下。此刻她有什么资格叫住她,对她而言,自己只是个陌生人。
*******“都快中午了,怎么那么慢?”沉靖宇看着端着早膳进⼊的仇思君故意问,他早从暗中监视她的人口中得知发生的一切。
“能送到就不错了。”仇思君将早膳放在花桌上,横了眼好整以暇的来到花桌坐着等吃的沉靖宇。
“放肆!”沈问冷声斥着。
“沉问,你先下去,这里有小君就够了。”沉靖宇不以为意的说。
“可是…”这女人居心不良呀!但看主子扫来一眼“是。”他听命的退下。
屋內就剩她和他了。
仇思君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被他直直盯着“还不快吃,难不成还要人喂你?我只知道怎么喂狗。”
“坐下。”他指着他对面。
“主仆尊卑纪律要严明,我只是一个丫环,不能越矩。”仇思君⽪笑⾁不笑的低⾝一福,想到昨夜里的吻,她只想快点逃离。
“我叫你坐下就坐下。”
“我不饿。”她体內倔強的因子冒出头。
“这是命令。”
“是!少庄主。”
沉靖宇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掠过眼底“现在陪我一起吃。”
仇思君只好端起饭碗“你该不会怕我会在饭菜加料,所以才要我先试吃?”昨夜他知道她会解毒,想当然也会下毒。
“怕?”他挑眉,不疾不徐的夹菜到她碗里“就凭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病捌鹧邸ふ饷创蠡姑挥腥烁颐晔铀露镜哪芰Α?br>
“别动,我没别的意思,在沉家庄你不需要用到那些,不然你随便施展都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烦,为了你好,你乖乖待在我⾝边就不会有事。”她本⾝就是⿇烦。
“谢谢少庄主的大恩大德,我想这点自保能力我还有,不需要你老大心。”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被他了一早上还真有点饿,她端起碗就口。
“看来你还不晓得…”当他夹起一口菜要⼊嘴时,突然脸⾊大变,筷子急击向她举到边的箸“不要吃!”
她被他一吓“锵!”好好一碗饭全摔到地上,饭菜全蹋糟了。
“你这是⼲么?”
“有毒!”沉靖宇深邃的眼眸微病捌穑⼲涑鑫盏睦涿ⅰ?br>
“什么有毒,我又还没动手…”只见沉靖宇取饼桌面茶⽔倒了杯,将筷子放⼊杯中,茶⽔在瞬间变了⾊。
仇思君脸上顿失⾎⾊,整个人弹跳起⾝。“这不是我做的,如果我要下毒不会不在饭菜蹋糟粮食,说不定是你的仇家找上门。”
“我问你,在你从厨房到我房里这段路上遇到哪些人?”
沉靖宇放下碗筷,一脸凝重。如果对方不是要杀他,目标就是她,难道已经有人察觉她的⾝份?
“呃…我想一下,有龙姐小和她丫环,厨房大娘和小莲,对啦,还有龙姐小的⺟亲跟她丫环。”
“姑姑?”她不可能下毒!
“对呀,那位夫人慈眉善目就像观音娘娘,看起来好亲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我那么好,跟⺟老虎的龙姐小差好多。”
因为你们是⺟女呀!沉靖宇犹豫了片刻,缓慢的开口“思君,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的⾝世?”
“⾝世?”仇思君垂眉敛目,机警的睨视他“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土匪头子的女儿?”
“不可能,恶虎寨的仇浩天一生无无子。”他已经调查过。
“我有跟你提过恶虎寨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讳?”仇思君歪着头努力回想。
可不能让她起疑心。沉靖宇清清喉咙“恶虎寨仇浩天⾝为绿林豪杰,不畏朝廷恶势力,劫富济贫,侠义助人,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看不出我那个只有嗓门大的爹那么有名,早知道应该用他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或许还可以骗吃骗暍。”
仇思君的喃喃自语全落⼊他耳中。
沉靖宇拚命的抿紧嘴憋笑。这些话当然有大部分是他掰出来,反正千穿万穿,马庇不穿。
“既然你都知道我不是我爹的女儿,那我也没什么好说,只是你怎么突然提起我⾝世?你该不会想借故攀关系,打消我灭你沉家庄的主意?”
“你多虑了,打沉家庄主意的人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随便你想怎么动手都没关系,只要你有本事的话,我随时等着接招。”沉靖宇两手一摊。
单凭她一己之力就想灭沉家庄,真不知该说她太天真还是有勇无谋笨到可以,沉家庄能在江湖中数十年屹立不摇,当然有其雄厚本钱。
“你敢瞧不起我?”仇思君不悦的拍桌,欺近他。
沉靖宇面对她盛怒中宛若盛开红玫瑰的绝脸庞,香气扑鼻,他的心怦然一动,表面安之若素的微笑“我怎敢瞧不起武功⾼強,拥有一⾝毒艺的你,你比武林响当当的毒魔女更胜一筹。”
“这还差下多,但是别把我跟那蛇蝎女人相提并论,她哪能跟我比。”仇思君对江湖佚事可是极明⽩。
“我承认。”大言不惭这一点赢她。
“算你识相,我只是不想太有名惹人侧目,否则凭我的功夫,十个毒魔女都不够看。”名气太大行事不方便,尤其是盗宝。
沉靖宇忍俊不住的闷笑“嗯,我很好奇你都知道仇浩天不是你亲爹,你难道不想查出自己的⾝世,不想知道你爹娘是谁吗?”
“我师⽗说时候到了自然会知,⺟需強求。”
他惊讶的扬眉“你师⽗?”这倒没听闻,该死的沉浩也不调查仔细点。
“你这什么表情,你有师⽗,我就不能有师⽗呀?”
“我没这个意思,那你师⽗知道你的⾝世?”心念一动,不知怎么脑海竟浮现龙少⽩这名宇,不可能,沉家庄花了许多人力物力就是寻不着人…“我哪知道,我师⽗隐居多年,已不问红尘俗世,我只知道他武功⾼強、出神⼊化,一指头就可以灭掉沉家庄。”
听她吹捧着自己师⽗,沈靖宇没有轻嘲的意思,如果照她对毒物的认识,江湖中能当她师⽗的没几人。
“令师的名讳能否见告?”
“不知道,他在我未及笄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不知下落,之后全靠我自己摸索。”后来耳闻哪里有珍贵的毒宝、稀有葯材,她就跑去见识一下,顺便带些回家。
从滇境的五毒门到边塞蛮夷大国,她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天山,脑海不经意浮现在黑暗中那低沉充満磁的男嗓音,那是她心里难以抹灭的记忆,她甩甩头,不能再想下去。
难怪她会出现在天山,这也可以解释了,她那时候已经没人可以管教约束她,沉靖宇沉思。
“这毒是使含笑,使君含笑睡别离,忘却红尘愁千千,也就是吃的时候没有感觉,只要人躺下,会在睡梦中慢慢死去。”仇思君转移他的注意,低下头检视饭菜中的毒“这人真的好险,下毒竟下到我头上来。”
“青龙门。”沉靖宇低喃,这种稀有毒物是以前龙门龙少⽩成名的武器之一,问题是她怎么知道的?
“你说什么?”仇思君蹲下⾝捡拾掉在地上的饭菜和破碎的瓷碗,一时没听清楚他的喃喃自语。
“没什么,你把饭菜收下去,记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知道吗?”这是为了她安危着想。
“你们沉家庄埋伏的歹人还真不少。”她端起托盘,斜睨他“建议你去安个太岁保平安。”
“你在担心我?”他的嘴角向上弯起。
脑海浮现两人的热吻,仇思君两颊浮现淡淡晕红,嗔了他一眼道:“谁担心你啦,你早死我早脫离苦海”转⾝气呼呼的离去。
沉靖宇噗哧的掩口,待她出了房门,他脸上的笑容自边敛去,目光变得深邃沉。
就连她都察觉出沉家庄有內奷,看来他是该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