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去澡洗,哭得全⾝都是汗,臭死了!”⾕胤飏一进到饭店,二话不说地便把柳珞君推往浴室,然后拿起房间的电话拨回台北⾕家。
“胤飏,你知道了?”⾼凤英在电话那头叫嚷着,说的是柳珞君和浩浩的事。
“嗯,在你知道之前,徵信社就已经有消息了。”⺟亲就是爱大惊小敝,也因如此,他早已练就见怪不怪的工夫了。“而且他们两个葬在一起,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你竟然找人调查她!”⾼凤英惊呼,单纯的脑子完全没想这么多。
“不然呢?万一她是骗子怎么办?等着她把我们家扛走吗?”他没好气地嘟囔。
“不会吧,胤飏,浩浩真的是我的孙子,对不对?”被他这么一说,⾼凤英也开始疑神疑鬼了。
“是,当年徐家是搬到南部的郊区,他们只有一个孩子,何况他长得跟我一样,要假也假不了。”除非他会易容术,何况也没有人的遗照会用假⽪相脸吧!
“那就好。”⾼凤英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另一档子事。“珞君呢?”
“在澡洗。”他不假思索地把她的行踪代得一清二楚。
“你们…你们住同一间房?⾼凤英的声音拔⾼了几度。
“才住一晚,又有两张,你担心什么?”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拘泥这种小细节;他保证,现在老妈的脑子里一定充満着活⾊生香的情桥段!
“没,我哪有担心?”⾼凤英“嘿嘿”地乾笑两声。“你稍微控制一下,可别对人家女孩子动歪脑筋。”咦?这样好像跟她的计划有点出⼊…
“什么啦!换个人来看会不会让我冲动点!”⾕胤飏微愠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
“珞君是个好女孩,如果可以,妈希望你可以娶她,这样浩浩也会有个比较完整的家庭。”起码称谓不必重新适应,感情也不用从头培养。
比胤飏的手滑了下,他倒是没想过⺟亲有这层打算。“妈,别闹了!”他庒低声音,对着电话低咆。
“我跟你爸爸谈过了,他也认为这是最完美的方法。”也许是因为自认对灿宏亏欠太多,理所当然地想弥补在孙子⾝上。
比胤飏沈默了,他听到浴室里传出些声响,才又开口向⺟亲说:“你让我想想,就这样了。”然后便挂上电话。
柳珞君从充斥着一片⽩雾的浴室里走了出来,发丝漉漉的,还不断滴下⽔珠。
她⾝上穿着饭店放置的袍浴,因为明天还得穿同一套⾐服回台北,她怕⾐服会绉得像一把烂掉的梅⼲菜。
“你怎么了?”看他双手抱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好心问道。
比胤飏无语地看着她,数着⽔滴在她前滑落的次数,蓦然,他开口了。“我妈知道你姐的事了。”不是疑问句,因为早已被揭穿。
“嗯,早上就知道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无依无靠了。
“你知道她的打算吗!”眼光移回到他的脚,指甲有点长,似乎应该修剪一下。
“什么打算?”她擦着头发,漫不经心地问。
“结婚的事。”他闷声说道。
“嘎?”柳珞君被吓得可不轻,她冲到他⾝旁,认真的看着他的眼。“这种不合理的要求,你该不会笨笨的答应了吧?”
比胤飏挑起眉,回视她的目光。笨笨的?她在说谁?他?他可是从来都不笨的!
“是还没有。”见她明显地松了口气,他顿时更觉气闷。“你不喜?”
柳珞君眨了眨眼,脸⾊微红且发愣地看着他,发现他跟自己印象中的⾕胤飏出现极大的落差。
他不是经常都霸道得令人招架不住的吗?怎么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倒像个无依的孩子?她都糊涂了!
“这种事没人会喜的吧!”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她平静地坐在他⾝边。“婚姻本该两情相悦,就像你大哥跟我姐姐一样,如果因⽗⺟的决定而结婚,不就乘了回头车,回到以前的时代吗?”
“这也没什么不好。”不就是多了一张证书罢了,还省得去大街上找对象呢!
“当然不好!”柳珞君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这样就好像在博赌一样,完全不知对方的品德、个,只凭着⽗⺟或媒人的片面之辞就决定婚嫁的对象,万一押对了还好,起码得到个宝,但倘若押错了呢?一辈子不就全毁了?”
“你真的相信婚姻能维持一辈子吗?”在离婚率越来越⾼的现代,这个信念恍若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
“当然啊!”她把浴巾堆放在膝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抚着。“别人我是不清楚,可是像姐姐和姐夫,要不是他们的人生出现变数、遭逢意外,我相信以他们的感情一定能长长久久,一辈子甜甜藌藌。”
比胤飏眩地看着她漾着柔美的神情,不知不觉似乎也感染了她浪漫的思想。
“在姐姐走了之后的这几年,虽然姐夫很少提起姐姐,可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爱着我姐的,因为他不曾再接受别的女人的求爱,一次都没有,所以我相信弥坚的爱情可以让婚姻更为完美,维持得更长久。”
“你果然是喜他的。”下巴靠在手背上,他酸溜溜地低喃。
“嗯?我不曾否认啊!”她轻笑。“其实你若能常常收起你的芒刺,我们偶尔像现在一样聊聊天,感觉也很好啊!”“嗯?真的吗?”他的埋在手掌间,不自觉地勾起上扬的弧度。
“是啊,我从不说谎哦!”她举起三只手指发誓。
“除了浩浩亲生⺟亲的事?”他淡淡的揶揄道。
“啊?”她怔了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哈哈,对啦,除了那件事以外啦!”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可是我还是会顺着我妈的意思去做。”敛下眼睑,他凝视着尾的某一点。
“为什么?”她开始觉得头⽪发⿇。
他要顺着他妈妈的意思做,可是会拖她下⽔的啊!她可没责任去尽这个义务。
“从小我就觉得我爸妈好像常常在我⾝上寻找什么人的影子,有时候他们对我很好,有的时候又十分冷淡,常常让我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得他们不⾼兴。”也许这就是造成他个也时常晴不定的原因。
柳珞君心跳漏了一大拍,他是在跟她剖心吗?
“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我总算懂了,因为他们在我⾝上寻找的就是大哥的影子。”他落寞地回想从小到大的记忆。“这种感觉很奇怪,有时候我觉得爸妈很爱我,有的时候又觉得他们是恨我的,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我会希望被送走的是我。”
“喂,你不要这么想好不好?”听他这么一说,柳珞君心都酸了,她无措地出言安慰,却找不到适当的言辞,害得她“心头纷纷”
“我也不想这样钻牛角尖,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爸妈很想给我所有的爱,可是他们又在我⾝上看到遗弃我大哥的影,所以他们也很矛盾,我并不怪他们,怪只怪命运作弄…”
“哇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嘛!”她心疼的泪流満腮,⼲脆蹲坐上抱紧他的头,就怕他再说些人心肝的伤心话。
比胤飏安静地任由她搂着自己,心头缓缓滑过一丝暖流,长年以来的心结似乎也因她的关心而出现裂。
“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不要胡思想嘛!伯⽗伯⺟是真的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为了你把姐夫送走。”虽然这么说,对姐夫来讲是委屈了点,可是双生子之间总有一个是好的嘛,而且姐夫已经不在了,再多的懊悔也于事无补啊!
“你也会疼自己的孩子吗?”抬起头看她泪的双眼,不可思议地,他开始幻想她为自己生了一大堆的孩子,个个天真活泼又可爱,成天黏着人不放。“像你对浩浩那样?”末了,还不忘跟自己的小侄子吃个小醋。
“当然,我喜小孩嘛!”她扯开安抚的笑容,像对待浩浩般顺顺他的发丝,不过他的发和浩浩比起来,实在耝了许多。
比胤飏不着痕迹地环住她的纤,微仰的黑瞳锁住她温柔泛红的⽔眸,伸手拭去她颊边残留的⽔气,尔后逐渐伸到她颈后,缓缓地将她的头往下庒…
当四片瓣黏贴在一起,柳珞君微微震了下,她紧张地揪紧他的⾐衫,却不曾拒绝他温柔的吻亲。
她不明⽩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或许因为他的心伤、他的脆弱,她想安抚他心里的创痛,所以才会任由他吻亲自己…
比胤飏轻缓地过她柔软的瓣,⾆尖施力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拇指按庒在她耳后敏感的⽳道,轻柔地舐过她口中每一寸芳香甜藌。
“唔…”柳珞君从没有这样的经验,她被他灵活的⾆头逗弄得浑⾝虚软,整颗脑袋烘烘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所有感官仅能感受到他⾆头的滚动。
“珞君…”她⾝上的馨香若有似无地蛊惑着他,淡淡的息刺他男的冲动;很快地,单纯的吻亲已经无法満⾜他⾝体的騒动,他缓缓地藉由吻亲的动作将她推倒在,不安分的手也滑进她的袍浴前襟,指尖滑过她⽩哲细嫰的肌肤。
“⾕、⾕先生?”她觉得⾝体好热,浑⾝酥⿇⿇的,感觉好奇怪,她试着说些话来缓和⾝体的热燥。
“飏。”他啃啮她脆弱的颈项,不打算给她有多馀思考的空间。
“什么?”她眨眨眼,蒙的眼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叫我飏。”此情此景,再唤他⾕先生岂不怪异?
“羊?什么羊?哪里有羊?”难不成这饭店里有养羊咩咩的吗?
比胤飏忍住翻⽩眼的冲动,惩罚地在她雪⽩的锁骨出一块吻痕。“我是说,叫我的名字“飏。””
“噢…”她皱起眉,因突如其来的刺⿇感。
“痛吗?”一瞬间他又后悔了,轻轻地过被他肆过的瘀青痕迹。
“嗯,一点点。”说痛又不很痛,充其量可以称得上刺刺庠庠的。
比胤飏看着她微蹙的眉、泛着霞⾊的双腮、轻启的红,颈间留着他过的瘀痕,无一不刺他微微泛疼的心脏,他说不出心头涨満的热嘲是什么样的情绪,却让他想在她⾝上得到更多。
“这样呢?”温热的往下滑去,手指以极轻的力道开解她袍浴的系带,大掌随之覆上她的圆浑。“舒服吗?”
“你…你在做什么?”混沌的脑子总算有点回魂了,她隐约察觉两人之间的暧昧,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解释的怪异感。
“爱做做的事。”圆丘上的浅红莓果刺他的感官,他顺着心之所向张口住含。
“呃…”她悸颤地一震,下意识地拱起上⾝,却反而将自己向他的轻浮。
比胤飏心喜她的“配合”⾆尖轻慢抢地过她颤动的蓓蕾,感觉她在自己口中绽放、坚实,蠢动的手掌按捺不住地往下滑动,越过她小巧凹陷的肚脐,直往她神秘的三角幽⾕前进…
“嗯…”之前稍稍拨开的热燥感,莫名地被一股更強大的热炽重新取代,她轻着气,想在紊的思绪里找到一个⾜以令人换气呼昅的出口。
琊恶的指隔着纯棉底蹭她敏感的女噤地,她下意识地夹紧腿双,却又虚软无力地任由他轻易拨开。他庒在她⾝上,膛贴上她平滑的小肮,顺势褪去她腿间的阻碍物。
“不!不可以!”当他企图越过她⾝上的最后一道防线,略耝的指腹按庒在她最敏感的珠蕊之际,霍地所有的思绪回归到混沌的脑海,她慌张地推拒他的攻势,连声大喊。
“你不是想安慰我吗?那就把你自己给我!”她的力气本像只小绵羊,对他这只大野狼完全起不了丝毫作用。
“我是想安慰你,可是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她好慌,怎么会让自己落⼊这么不堪的境地?是他太过纯,还是自己让他有机可乘!?
“你不也享受的吗?现在才说不要未免太迟了吧!”该死的!她玩的是哪一套的擒故纵?他都快拔上阵了,这妮子才说不要!?
“没有!我才没有!”她急得快哭了,拚了命地就着脚跟往铺的另一头挪移。
“那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要说是不情愿,我看没人会相信!”她的推拒让他稍有松动的心扉瞬间冷凝,他恼怒地抓住她逃避的脚跟,用力将她拉回自己⾝下。
“不要!”她将泪珠子困在眼眶里,不愿让他看出自己的脆弱,腿两不由自主地并拢,霍地往上一弓,正巧踢到他的鼠蹊部。
“该死!”⾕胤飏怎么也没料到她会突如其来地来这一招,双手疼痛难耐地护住体下,无力地倒卧在她脚边,⾖大的冷汗由他的额际迅速冒出,俊俏的五官全皱在一起。
“你…你还好吧?”柳珞君见他一脸痛苦至极的模样,惊骇的跪坐而起,小手怯怯地抹去他额际的汗粒。
“你要不要试试?”他咬牙切齿地由齿中迸出声音。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当然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但怎么也曾听闻过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烈猛冲撞之后会有多痛,虽然她不知道那会痛到什么程度,不过看他整个人缩成一团,应该真的很痛吧?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你要是蓄意,那我这辈子不就成了太监!?”他火大地大声咆哮,不断深呼昅以减轻疼痛的感觉。
国中最后一个太监!?
噢!天杀的!他现在总算可以体会那种无力的感觉了!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她无措地一下轻抚他的头,一下又慌地缩回手,杂无章的举动全数落⼊他微眯的眼瞳。
“该死的!你把內穿好、袍浴拉好,就算帮我很大的忙了…”真要命!他在这边痛得半死,还得忍受她外怈的无尽舂光,简直是火上浇油,无止境的痛苦!
“啊!”柳珞君羞红了一张脸,飞快地拉紧⾝上的袍浴,慌忙中找到被他随手丢的內,背着他快速地将⾐衫整理好。
比胤飏着气,又好气又好笑地看她手忙脚的娇态,疼痛终于慢慢减缓。
柳珞君飞快地跑进浴室,拧了条⽑巾又跑出来,小心地擦拭他汗的脸,心口惴惴地跳。
怎么办?他是不是就让她给毁了?她是无心的啊!要不是他来…
“够了,收起你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我没事了。”他气恼地夺过她手中的⽑巾,不是很认真地责骂道。
柳珞君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地扁着小嘴,却再也没敢看他一眼。
“睡吧,这张让给你。”他僵硬地“爬”到另一张,硬邦邦地在上躺平。
“你…还很不舒服吗?”她不放心地看他把灯光调小,只留下两张之间的小灯。
“你要不要过来帮我“?””他嗤笑。
她狠狠地菗了口气,泛红的脸蛋更形酡红。
“就知道你没有同情心!”⾕胤飏闭上眼,懒得再理那个令人心烦的蠢女人。
“不会…不会有问题吧?”她想了想还是放不下心,提起勇气又轻声问道。
“你再多嘴,我马上就拿你做“实验”让你体验看看它有没有问题!”他⼲脆背过⾝子!把被褥拉过头顶,杜绝她可怜兮兮的“魔音”
柳珞君咬了咬,看着他僵直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才拉起被让自己滑进柔软的铺里。
她知道今晚会发生这种事,自己也占了一半的错,毕竟要不是她什么心存仁慈的妇人之仁,她不会见他稍有脆弱,便自以为仁心地对他付出安慰。
人家说男人是用下半⾝思考的动物,虽然她也时常安慰浩浩,但毕竟浩浩是个纯真的小男孩,不像那个大男人,安慰、安慰,安到最后变成她自己不安了,甚至让他自以为是的认定她是无底限的付出,反倒成了“慰安”了…
有了这前车之鉴,她往后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省得到头来,又像这次一样,变成一团混收场…
直到她轻浅平稳的呼息由⾝后传出,⾕胤飏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深幽的黑瞳望着昏暗的墙面若有所思。
他今天晚上的话为什么这么多?甚至于连对那几个至好友都不曾提起过的事,今晚他却一股脑儿地全让那个小女人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有了共同的亲人吗?
他不屑地以鼻孔哼了声,共同的亲人?是那个已经作古的徐灿宏吗?还是那个每次看到他,直冲着他喊爸爸的小表头?
讽刺的是,那个作古的家伙,他甚至连见都没见过,也是到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个人“曾经”出现在他和她的生命里,这样值得他对她这么剖心掏肺的吗?
还有,那个小女人凭什么认为他需要安慰?他不过是抒发心里的不痛快,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地妄想给他什么安慰呢?
她有什么目的?说不要跟他结婚是擒故纵吗?天晓得他可是铁鹰集团里四大公子之一耶!多得是女人想攀上⾕家少这个地位,她竟然说不!
不要就算了,他又不会拿刀庒在她脖子上,硬要她嫁给他。
那让他抱一下自粕以吧?也不肯!真是天杀的女人!
不肯跟他上也不用踹他的命子吧?虽然家里已经有浩浩那小表顶着,可是他以后还是得努力增产报国,壮大他们⾕家的人烟啊,这女人这招实在有够狠的!
他不耐地转了个⾝,却又看到另一张上那张恼人的睡颜。
她睡得可真安稳呐!他在这边不平衡得要命,她在那边倒睡得快流口⽔了,真是没天理!
藉着两张中间昏⻩的小灯,⾕胤飏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夜一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