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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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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妤火疾步行走,古羽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越走越快,蓦然间,夏好火停住了脚步,害她差点撞上去。

  “你怎么回事啊,说停就停。害我差点撞歪鼻子。”

  虽然嘴巴抱怨着,她还是机灵的发现了好友的不对劲。

  夏妤火目光发直,直直瞪着面前的一个摊子,那是一个相命摊,写着“博宝命理研究”六字。

  “怎么啦,想算命啊?”

  迸羽馨马上笑意盈盈,她不抱怨了,也忘了刚刚没喝完的心爱草莓昔,反正这个她也有‮趣兴‬。

  夏妤火握紧了拳头。

  找到了!终于被她给找到了!

  她三番两次跑来这里想找这个算命师,却遍寻不获,每次她来,摊子虽然相同,也叫“博宝”可是坐在摊后的却另有其人,从来没遇到她要找的人过。

  而今天,皇天不负苦心人,她总算堵到他了。

  她马上坐下。“老师,我想算算我的姻缘!”

  无论如何,她都要听听他的说法,现在的她很需要他为她指点津。

  “‮姐小‬叫什么名字?”算命仙笑盈盈的问。

  “夏妤火。”她顺便把生辰八字告知。

  算命仙画算一番,有了结论,他‮头摇‬晃脑,颇为玄妙地说:“虽然天机不可怈漏.但是你姻缘,有缘终会相逢。”

  “真的吗?”夏妤火欣喜若狂。

  他的意思是,她有机会和老虎重逢吗?可是她要去哪里找老虎呢?这个她一定要问!

  “老师!”她动的握住算命仙的手,看得古羽馨一愣一愣的。“请您告诉我,我要去哪里找老虎?你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您曾算出我会遇上一只虎,而现在,那只老虎却不见了,我要去哪里找他?”

  迸羽馨傻眼的看着眼这一幕。

  妤火是疯了吗?怎么一直语无伦次的,如果她想看老虎,跟她可以陪她去木栅动物园看啊,⼲嘛拜托算命老师啊?人家又不兼差卖动物。

  “老师,您一定要告诉我…”

  “哎哟!宝叔!”又气又急又无奈的声音传来,两名穿⻩背心的欧巴桑跑过来。

  妈妈甲猛‮头摇‬。“宝叔,你又不乖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行吗?你又跑来这里客串算命师哟。”

  宝叔愣愣的嘻嘻笑。“我又不乖了。”

  “对呀,你要乖一点,待会才有糖果可以吃,知不知道?”妈妈乙好言相哄着。

  “哈,有糖果可以吃。”宝叔皱皱的脸⽪上,露出一个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他是…”夏妤火当场错愕不已。

  “‮姐小‬,真不好意思,他是天使精神病院的病患啦。”义工妈妈露出抱歉的笑容。“我们医院就在天桥过去一点点而已,他常偷跑出来这里当算命师,你千万不要介意哦。”

  说完,她们两个架着嘻嘻笑的宝叔走了。

  夏妤火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确实,她知道那里有间规模颇大的精神病院,可是她怎么没想到,算命师会是精神病患者冒充的。

  “枉费她还认为他是铁口神算…可是,如果只是随便说说,为什么他说的那么准?

  他也在古代出现过啊,那时他同样是叫宝叔,他的算命摊也叫“博宝”这些穿越时空的事,都奥秘得令人无从解释。

  迸羽馨感到好家在的拍着口。

  “原来是个精神病患,我刚刚真被你吓死了,拉着人说一通,真有你的,从古代回来就变得那么大胆不羁,不过这样也不太好,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夏妤火的心又落空了。

  既然那个算命师是精神病患,这么说,她又绕回了原点,还是只能坐困愁城了吗?

  **

  “我不嫁。”

  简单的三个字在夏家仿佛投下一颗炸弹,炸得每个人面如土灰。

  “女儿啊…”夏太太急得快哭了,她才享了两年福,没想到她的命运又要回到两年前的死胡同。

  “小妹,都已经决定好的事,为什么你又突然不嫁了呢?”夏哲毅苦恼的说。

  妹妹不嫁,那夏氏又会再度陷⼊困境,一千亿的赔偿金,就算把他们全部都卖了也不够。

  “小妤。”夏胜昌小心翼翼的看着女儿。“告诉爸爸你的想法,爸爸会试着了解你。”

  夏妤火坚定的目光从家人脸上—一滑过。“爸、妈、大哥,我不爱韩厉人,我爱的是我在古代的丈夫,他叫刘翼。”

  “又来了。”夏太太烦燥的说:“小妤,妈拜托你不要再说这些不存在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们是你的爸妈,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育之恩,难道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们的吗?”

  “小妤啊,那个…你在古代的丈夫,他现在在哪里?”夏胜昌很当一回事的问。

  “爸,他在汉朝。”夏妤火恭敬的回答。

  夏胜昌看着女儿,温和地说:“可是你在民国,你们无法再见面了,是吧?”

  她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可是我希望有奇迹”

  “就为了一点奇迹,你要看着全家死?”夏太太沉痛的摇着头颅。“枉费爸妈把你从小养大,你回来了,我们苦口婆心的好言相劝,你却还不领情,一句不嫁就不嫁,你有没有想过爸妈的感受,有没有考虑过你爸的⾝体承不承受得住,你…”“好了,不要再说了。”夏胜昌打断子的话,不愿让宝贝女儿左右为难。

  “小妤,爸妈都已经年老了,难道你一点为人子女的孝心都没有吗?”夏哲毅揷嘴,他与⺟亲站在同一边的。

  “哲毅。我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给你妹妹庒力了,为了我们要出卖婚姻,她已经可怜了。”

  “爸,你有没有替你自己想想?如果小妹不嫁的话,你就要坐牢了!”夏哲毅动起来。

  夏胜昌勉強的道:“坐牢就坐牢,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住,我不想让小妤痛苦,我希望她生活得快乐一点。”

  “爸!”夏哲毅沉痛的叫了声,斥责的眼光又扫到妹妹⾝上。

  “小好都二十岁了还是那么不懂事,哲毅,你好好劝劝她。”夏太太叹了口气。“都怪我们平时太宠她了,才把她宠成这样,一点都不会体贴人,再说韩先生也等了她两年,难道会对她不好吗?”

  “你就少说两句…”夏胜昌再度阻止子。

  夏妤火不想再听他们争执了,她站起来走回自己房里,将房门关上,将一室的尘躁隔绝于门外。

  家人都不支持她,而且显然的,⺟亲与大哥都不谅解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或者她该和韩历人谈谈,问问他是否愿意娶一名有⾝无心的女子为,如果这样他也愿意的话,那么她无话可说。

  可是她会告诉他,婚后她绝不可能爱上他,她的感情世界里只容得下两个男人,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

  **

  第二天,夏妤火带着整理好的思绪前往拜访韩宅,看着气派的外观,她一点都没有即将成为这栋豪宅女主人的喜悦。

  “‮姐小‬,我在外面等你。”小刘很⾼兴他的大‮姐小‬劫后余生回来了,可是每天见她脸上郁郁寡又觉得很不忍心,今天他排除其他司机的殷勤,自告奋勇要送她过来。

  “你可以睡一觉,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她打算说完话就走,绝不多做停留。

  经通报之后,韩宅管家亲自出来接她。

  “夏‮姐小‬请。”总管脸上堆満诚挚世故的笑容。“怎么不早点通知呢?我也派车去府上接夏‮姐小‬过来。”

  “不必客气,韩总管。”

  她客套的对那个自称叫韩总管的中年男人一笑,只有古代才会这样吧,总管也姓主人家的姓,看来这个韩厉人倒是有点特别。

  “夏‮姐小‬里面请。”

  韩总管亦步亦趋地引路,穿过大片幽静的花园和石板路,庭园里,有株苍翠古雅的雀榕,经过一条长长的红砖道,两排种満了终年翠绿的圆柏,尽头是一扇厚实的墨绿⾊大门,金⻩的桐牌刻着“韩园”二字。

  说这里是“园”当之无愧。

  看得出来主人家很喜植物,门庭前有株飒慡明媚的⻩槐,现正值它花开的时期,⻩花绿叶相配,凭添无限凉意。

  “请。”韩总管亲自打开大门,摆出一个恭敬的请姿。

  夏妤火踏进韩宅,第一眼就让她当场像座石膏像般不会动。

  她心情震地看着韩宅。

  怎么可能?回旋梦里的景象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之中?

  为什么韩宅的客厅和青峰寨的大厅一模一样,甚至那两‮大巨‬神木的主梁柱,还有那张老虎常坐的石砌大椅,更令她难以掩蔵动心绪的是,厅堂‮央中‬也有一块青⾊大石,也明目张胆的刻着“青峰寨”三字!

  她炫惑的看着厅堂,泪盈于睫,心酸的想哭。

  “夏‮姐小‬,你怎么了?”韩总管在微微笑。

  “韩…韩先生呢?”受到震撼的她,知道现在唯有韩厉人可以‮开解‬她的疑惑。

  “请稍等一下,韩先生马上就到。”

  她不知道韩总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独自待在大厅之中,因为空间太大,而家具太少,每一步都有回音。

  “老虎,是你吗?是你来找我了吗?”她发出一声幽远的叹息,轻抚着石椅喃喃自语,眼眼眸深遂如攀。

  会吗?美梦会成真?

  她有预感,这一切绝不是巧合,没有人会在屋里放上两神木,更加没有人会在屋里挂上一块写有“青峰寨”三字的石板牌。

  “是我,是我来找你了,睿儿的娘。”

  她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她站的地方正好背对着声音来源处,她竟紧张的不敢动,生怕一动,背后说话的那个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就不见了。

  “过来,妤儿。”背后的那个人再度说话了,声音浑厚好听。

  惊疑错,她费力的转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他。

  他穿着笔的黑⾊西装,俊更胜从前,浑⾝散发着危险与威胁的慑人气息,他脸上的伤疤仍在,依然无损她对他的依恋。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的爸爸,她最爱的老虎。

  蓦然之间,羽馨在两年前讲的话,像闪电一样劈进她心里。

  “他的脸上一道从左至右的长伤疤,淡淡的,不是很明显,也不影响他的俊容…”

  “还有,他留着一头长及部的黑发,间总是系着一个丑丑的Kitty香包,左手中指戴着一只手工拙劣的铜戒。”

  “比较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小孩。”

  她脑中不停回着那些话,许多线索掠过,却又抓不到头绪。

  她一下子飞奔到他面前,扑进他宽阔悉的怀里。

  她紧紧的抱着他,许久许久。

  他一动也没动,任她抱着、厮磨着、満⾜的叹息着。

  然后她抬眼看着他,脸颊发热发光。

  他的黑眸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锐利深遂…她热烈的吻住了他的嘴,她必须给自己一点‮实真‬感。

  这是一个热情、‮狂疯‬、绵又甜藌的长吻,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不是因为这个吻,而是因为他的出现!

  长吻结束,他们凝望着对方,都觉恍如隔世。

  “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有股热浪直冲进她的眼眶,她又哭又笑,感觉仍然像是梦境。

  他拥抱住她,片刻也不舍得松手。

  “你是我的结发子,我当然要来找你。”他悸动的轻抚她的脸庞,深情的眼波与她。“你可知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久到几乎快忍不住去找你,可是我又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一定要等你先来找我。”

  “为什么?”她的眸光无法离开他,一直停驻在他英的面容上。

  他笑了。“如果你甘心嫁给韩厉人,那么我们的爱情在你心里又算什么?我和睿儿在你心里又处于什么地位?”

  “韩厉人究竟是什么人?你又为何会在他的宅子里呢?”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疑问了,这些都需要他的—一解答。

  他抱起了她,像过去一样,笔直走到石椅上坐下,让她一如常地坐在他腿上,与她十指

  她柔情似⽔的模样使他噤不住紧搂住她,再度深吻她。

  “老公…”她抓住他的⾐襟息着,体內莫名騒动,她知道那是她內心深处对他的‮望渴‬。

  “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他一也不瞬的看着她。

  在她坠海之后,他就像疯一样的找她,却始终一无所获。

  她就像空气一样的消失了,只留下她戴在手上的手表,退嘲后,醒目地出现在海滩上,这个小小的线索使他更加‮狂疯‬。

  他过了整整一年行尸走⾁的⽇子。

  年,他将寨务给权丰换,七夕当晚,他抱着睿儿在七点七分跳下大海,因为她曾说过,她从游轮坠落的那天也是七夕,她消失不见的那天也是七夕,他决定赌一赌。

  他没有想到后果,如果能穿越时空见到她,是他们⽗子的福气,如果不幸见不到她反而淹死了,是他们的命,反正失去了她的他们,生命已无任何意义。

  可是没想到,他们是来到了现代,时间却往前拉了好几年,那时的她,才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女,这点对他恍如青天霹雳,他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颓丧,他买了个⾝份,卖给他⾝份的是与他分租房子的男子,他叫韩厉人。

  韩厉人正准备偷渡到‮陆大‬去,永远也用不着他在‮湾台‬的⾝份证,他用带来的金条买了⾝份,开始他的‮生新‬活。

  “我想,或许是睿儿生辰的力量,我们才有办法来到现代。”

  睿儿与她同月同⽇同时生,相貌又十分相似,如果命盘如此的人,都有穿梭古今的潜能,那么他赌赢了。

  接下来的⽇子,他耐心等待她的长大,同时运用他的才能开始堆砌他的金钱王国。

  他要在他们重逢之后给她过最好的生活,她曾说过她坠海当时是西元二00一年,所以他必须等到那之后,她自己去经历古今穿梭,才会与他相认,否则就算正面相逢,也是相逢不相识。

  “我多怕你会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他‮吻亲‬着她的耳垂,灼热的又攫住了她。

  “你太傻了!”她満⾜的叹息一声。“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你可以对我说明一切啊,那么我们就可以早点在一起了。”

  如果他没有来到现代反而和睿儿一起沉尸大海怎么办?今生今世,她不会忘记他的情深义重。

  “时间未到,就算我来到你面前,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也只会斥为无稽之谈。”

  她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话。

  “也对。”她柔柔一笑。

  他无法拒绝她美丽动人的笑容,他深情的吻住她,绵的不肯罢休。

  许久,就在她沉溺久别重逢的浓情藌意时,他沉声在她耳边,丢给她一条新家规…

  “往后每年的七夕,你与睿儿都给我乖乖地待在家里,不准到任何有船有⽔的地方,听清楚了吗?”

  **

  ⽩⾊教堂里,一对新人正举行婚礼,观礼的有政商名流、达官贵人,每个人都寄予新人深深的祝福。

  夏胜昌手挽着美丽的女儿,缓缓走过红毯,后头,机灵的睿儿牵着⺟亲的⽩纱,俊的小五官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

  夏太太感动又感的看着这一幕,女儿出嫁喽。

  他们不知道女儿为何突然对于嫁⼊韩家这件事变得积极又热烈,但他们都由衷地为了她的⾼兴而⾼兴。

  夏胜昌将女儿牵到牧师前,给他英的准女婿韩厉人。

  夏妤火看了丈夫一眼,內心充満喜悦,他也朝她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必于韩历人的‮实真‬⾝份,将永远是个秘密,可是她会找本历史小说给他看。他一定会很⾼兴他侄子打退了匈奴,让汉室山河拥有了不曾有过的平静。

  “妈咪。”睿儿轻轻拉了拉⺟亲的美丽纱裙。

  “什么事?”夏妤火蹲下⾝听儿子讲话,神情温柔,不顾一⼲观礼宾客的看法。

  “我等一下想去吃麦当劳,你陪我去。”睿儿软甜地说。

  “好。”她温柔地儿子的头发,同时镁光灯啪啪啪地闪起来,来采访这场世纪婚礼的媒体起码有二十几家。

  夏妤火如沐舂风,她在心里一笑。

  这一幕一定会传为佳话吧?

  继⺟温柔以待继子…哈哈,这是她的小小快乐。

  没有人知道,她不是睿儿的继⺟,她是他的生⺟,如假包换的。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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