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一整天,于奷奷上班上得有些魂不守舍。
妃妃这次回国有半个月的假期,今早她突然说想找个临时打工的机会,好多少赚些生活费,同时也不会⽩⽩浪费时间。她明⽩她想分担家里担子的好意,但这种短期的临时工作上哪儿找?
谁知道妃妃竟然跑去问项尔彦,结果…
“到我公司吧,多个小助手,我会轻松些。”
天,她就怕他这样说呀!
不知道妃妃今天在他那里有没有给他添⿇烦,有没有说话?
“…奷奷。”叫唤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伍振铨伸手轻摇她肩头。
“对不起,我在想事情,有事吗?”回过神,她微笑的问。
他暗呑口⽔,一股作气的问:“待会儿我们一起晚餐好吗?”
“一起晚餐?”于奷奷讶异的望着他过分认真的脸。
“我想跟你谈重要的事。”
“什么重…”桌上电话骤响,她只得先接起话筒“钰清公司你好…妃妃?”
“姐,下班后,我和未来姐夫去接你吃饭。”
“妃妃,你又喊了!”真是!怎么她旁边那个当事人都不纠正她?
“是、是,你要在公司等我们喔。”
瞥见仍等在一旁的伍振铨,于奷奷略微犹豫后道:“今天不行,同事已经先约了,你们去就好…嗯,记得,别给人添⿇烦,其他的我们回家再聊。”
“你答应和我晚餐喽?”见她挂上话筒,伍振铨神情振奋的问。
“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这里谈吗?”
“外面谈比较好,我先去收拾东西。”他眉鼹眼笑的回他的位子,他可是鼓⾜勇气才邀奷奷的,可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于奷奷虽然质疑,但是既然答应就得履约,只不过不知道尔彦会不会不⾼兴她的不能赴约?
一心这么想着,她倒完全忘了妹妹刚才语气里的沮丧。
狂傲投资顾问公司这头…
“被奷奷骂了?”见于妃妃挂上电话的颓然表情,项尔彦阖上卷宗,猜测着问。
“不是,是姐姐被她同事订走了,不能和我们去晚餐。”
清楚听见自己心底的叹息,项尔彦兀自浅笑的说:“今天不行,还有明天。”
“未来姐夫不觉得可惜?”说完才记起姐姐纠正多次要她喊他项大哥,可是,她叫惯未来姐夫了嘛。
“当然可惜。”他好想见奷奷。“不过奷奷有她的固执,答应人家的事,她不会轻易反悔的。”
“是啊,就像当初姐姐一知道我有去英国学音乐的想法,就开始努力工作,连大学都半工半读,有人追她她也没时间理人,为的就是要多存些钱供我用,我说我在国內学也可以,姐姐却固执的说别轻易放弃自己的理想,她对我真的好得没话说。”于妃妃有感而发的细述。
项尔彦难掩心里的震惊“你们家不是很有钱,奷奷怎需要半工半读?”
有钱?那倒也是,他们家是比那些困苦家庭好得太多了。“姐姐说家里的钱毕竟是爸妈卒苦攒来的,总不能全部开销都要爸妈出,她是家里的一份子,能分担多少就多少帮忙些。”
“你有个很好的姐姐。”项尔彦心里盈満对意中人的心疼和不舍。
难怪奷奷没有大姐小的习气,立独自主的她是于家两老极大的骄傲吧?
“那当然,她是我于妃妃的姐姐耶!”下巴一扬,她好不得意神气。
“瞧你,真不知道你是在夸自己还是夸奷奷?走吧,吃饭了。”
“吃饭!”
一句哗然叫嚷陡地响起,项尔彦转过头,只晃邵继奎─脸吃惊的站在门边。
“⼲么?一回来就鬼吼鬼叫的。”害他不想瞪人都不行。
于妃妃眨着大眼,猛瞧这个没她未来姐夫出⾊的⾼大男人,不知道吃个饭为啥需要叫那么大声。
邵继奎走向前,仍没停下他的鬼叫“老兄,你邀美眉吃饭?你实在很不正常”
他今天在外头洽公一整天,回来瞟见办公室里有个陌生女孩的同时,就听见尔彦说吃饭两个字。
这女孩是何许人物?连他这位老友都懒得请的尔彦,竟会邀她晚餐?
“你才不正常!这是奷奷的妹妹。”
“奷奷?”邵继奎満怀的好奇全被这句叫唤勾起。
小江叮嘱过他,若不想挨就别问尔彦他和于奷奷的发展,为了不被敲得満头包又被指派一堆工作,他这几天可乖得连半句心庠的追问都没出口,现在竟然听见尔彦喊人家喊得如此亲匿自然?
“你和于奷奷已经很好了?”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好得不得了呢!”于妃妃冲口便说。“这位大哥好,我叫妃妃,这阵子会在未来姐夫这里打工,请多指教。”
她礼貌的鞠躬,想不到一声惊喊又当头罩下…
“未来姐夫!”
“别理他。”项尔彦受不了的示意于妃妃往外走。被喊那么久未来姐夫的他都没怎样,继奎这小子惊呼什么?
“喂,等我。”尔彦和于奷奷竟已经进展到当人家妹妹“未来姐夫”的地步,他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好友,说什么也要跟去八卦一下!
“哇啊!这种餐桌与餐桌间以别致藤蔓外加薄纱隔离的餐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咦,那不是姐姐?”随着项尔彦走进一间雅致柔和餐馆的于妃妃,眼尖的眺见另一隅的悉⾝影。
“那个斯文小夥于是找美人搭讪的吗?”邵继奎十⾜好奇的说。
项尔彦双眼危险的眯起。是伍振铨!
“我去叫姐姐。”
“不用,别让你姐看见,我们到她隔壁桌。”项尔彦说着,迳自绕道往前走。
苞同事有约?该死!她口中的同事就是伍振铨这小子?
“未来姐夫好像不太⾼兴。”姐姐怎么会跟那个男同事来吃饭啊?
“不是好像,是很不⾼兴,我们最好别出声的跟过去。”邵继奎小心的拉着于妃妃跟上前。依这情形看,尔彦似乎认识那个替于奷奷拉椅子又递餐巾的斯文男子,瞧他刚才脸上那股立即刷下的不悦,他这回感情八成是来真的。
完全没察觉邻桌已落坐三个相识的人,于奷奷对着伍振铨轻松的道:“我从来不知道有间气氛这么特别的餐馆,让人东西都还没吃就想来第二次呢!”
“我也是跟朋友来过才知道这个地方,你喜就好。”伍振铨开心的说。其实他早想约奷奷来这里用餐,只是老怕会被拒绝而不敢开口。
桌的于妃妃忍不住小声的向项尔彦抱怨“姐姐喜这里耶,未来姐夫你怎么没带她来,反而把机会让给别人?”
“嘘!”邵继奎赶忙扯过不经大脑就开口的她,尔彦的眉头已经够皱了。
项尔彦叠腿大上的手指微微发出拗扭声。是奷奷推拒他的邀约,才给伍振铨这个机会的不是吗?
才闷想着,耳边又传来清脆的声音…
“对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拨弄着面前的排骨饭,于奷奷轻声的问。
伍振铨顿时紧张起来,暗作个深呼昅才说:“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空气里有惊愕的菗气声,只不过不是于奷奷,而是于妃妃所发出。
“嘘、嘘!”邵继奎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嘴,暗叫不妙的瞄向脸⾊寒冷的项尔彦。
这个明显忍着气焰的家伙,不会转⾝去掀人家桌子吧?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奷奷,我是当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于奷奷直教伍振铨严肃的表情惊住,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僵顿住;“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个?”
“不是突然,我一直对你有好感,只不过因为你是大我一届的学姐,我老又提不起勇气表⽩,今天我可是鼓⾜很大勇气才说的,你会答应我吗?”
桌的项尔彦听得直想起⾝将他拽向店外。这小子竟敢当他的面向奷奷示爱?不过此刻他更在意奷奷会如何回答?
反观于妃妃却用不着邵继奎捂她的嘴,一点也不担心的吃起侍者送来的面。姐姐都跟未来姐夫吻得难分难舍了,怎么会答应别人的求爱。
“我只能对你说…很抱歉。”于奷奷不想虚应,她对他并无任何男女问的特殊感情。
“是因为你那个既⾼又帅,又气势人的对面邻居的关系吗?”伍振铨有些动。那个项尔彦真的是奷奷的男朋友?
“你小声点,这和他没关系。”
啪的一声,隔壁桌的项尔彦拗断了一双竹筷?
没关系?奷奷说和他没关系!
于妃把嘴边挂着面条,搞不懂的望看一张俊脸绷得死紧的他,这里的面很好吃啊,未来姐夫怎么还没尝就把筷子折断?
邵继奎则是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于奷奷竟和尔彦是邻居,这家伙就是这么近⽔楼台先得月的?
这头三人各有心思,那端的伍振铨又是一阵动的开口…
“既然郡个男的不是你男朋友,为什么他能搂你、亲你?”
老天!碰上这种情况,她的脑子有点。“因为他就是搂了就是亲了嘛!振铨,你听我…”
卡唧一声突兀的椅子挪动声扰断于奷奷的话,她下意识的往隔桌望去,只见有道好眼的⾝影撩开相隔的薄纱藤蔓…
“尔彦!”
伍振铨也是惊讶不已的看着项尔彦。怎么又是这个男人?
“姐姐。”于妃妃微笑的招手,却见项尔彦不等她姐姐回话,已沉着脸闷声不吭的趋前揽起她。
“尔彦…”于奷奷想挣脫以免惹人注目,怎知他理也不理,本不容她有反抗机会的挟带她离开。
“喂!你想对奷奷做什么?”
“小夥子,你现在最好不要惹那个浑⾝气焰的男人,很危险。”邵继奎好心拉住想追上前的伍振铨。这小子要是接近尔彦,只怕会被一脚踢黏在墙壁上。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弄不懂未来姐夫怎会没说半句话就带姐姐离开,但直觉告诉于妃妃,现在最好谁也别跟上去。
“你们有没有搞错?那个男人会伤害奷奷的。”
“才不会,他可是我未来的姐夫。”
未来的…姐夫?伍振铨的脑子瞬间一团轰。
原来那个男人不是奷奷的男朋友,而是…未婚夫!
于奷奷被载到一个远离市区的小山坡上。
夕斜照,徐风清吹,加上一大片柔眼的嫰绿草地,她好喜这里,只不过有个人一路上都不发一语,她哪还有心情欣赏这难得的⻩昏美景。
“你到底怎么了?突然拉着我就跑,在车上跟你说话你也不应。”她无助的瞅着抱倚站在车门边的项尔彦。
“对你而言,我究竟算什么?”
“嗄?”她茫然的看着他逐步走近。
“一个只是和你没关系的对面大楼邻居?一个不是你男朋友,却搂了你亲了你的登徒子?”
于奷奷呆愣好半会儿,记忆倏地转回之前的餐馆…
“你一直在餐馆里?”怎么她没看见?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忍着没碰她,怕満腔浊闷的自己会失控抓疼她。
“不是那样,我没那个意思。”是她看错了吗,为何他眼里彷佛有受伤的讯息?
“没哪个意思?是不是没将我放在你心里的意思?”
“不!”她心惊的倒菗口气,他怎会突然这样说?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互通彼此的心意,但刚刚在餐馆里,为什么你让我觉得你将我推得远远的,恨不能跟我划清界线?”他双手紧握成拳。
“我没有。”
“你有!你自始至终没对伍振铨承认我对你的重要,半句也没有!”
嘶吼完,忍不下灼人的心烦意,项尔彦一个转⾝跳下和山坡衔接的落差低地。
他其实并不是在意她有没有表明他在她心里的位置,而是不知为何,已经回应过他的吻的她,却还是让他有种她想远远逃开他的感觉。
他明⽩自己情已动,不会轻易罢手,但是她若有似无的犹豫怯意,会让他想生气,甚至隐约感到不安。
“该死!”他快快低嘶,一脚踢向车⽪。
他真有这么糟?让她始终放不下心坦然接受他?
于奷奷站在⾼坡上,心底因为他刚才那一吼,辗转纷不已。
对尔彦,她潜意识里的确有退却的念头,因为她本不是正牌的于大姐小,而且夜欣还没回国,她不知道是不是该就这样陷下去?
所以纵使她心喜前晚他对她的认真告⽩,却依然掩不去心里的顾忌,事情未明朗化之前,她要如何宽心的接受他?
不过今天她跟伍振铨说的话,真的不是尔彦想的那个意思,那时振铨突然向她示爱,她有些慌,哪顾得及话里的连贯语意?没想到会惹得尔彦这么不⾼兴。
低望着在那里踢着草⽪的他,于奷奷不噤暗暗叹息。
罢了,现在的她,怕是早在想着他、念着他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知不觉沦陷下去了吧?那么现在…
“尔彦。”她站近山坡边缘,轻轻地唤。
项尔彦抬起头,随即一吓。“退后点,你站这样会跌…我的天!”
仓卒的叮咛瞬间转成一声惊惶的低呼,他忙奔向前,迅速张开双臂接住冷不防放任⾝子往下扑落的躯娇。
晃退几步才站稳,额际仍菗跳着他的惊悸。
“你在⼲什么?想吓死我!”他忍不住对着紧紧搂着的人儿大吼。那山坡是不⾼,顶多比书桌再⾼一些,问题是她不是用跳的,竟然张开手准备下来,这小女人把山坡当“铁达尼号”把自己当萝丝不成?
“你会接住我。”于奷奷倚着他,微笑的说。
“该死!害我心跳差点停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万一我没接住你呢?”
“可能会把鼻子摔扁吧。”可是她知道,他一定会接住她。
“你…”“我喜你。”
项尔彦整个人如同停格般定住,刚才那句截去他担心低斥的轻哝软语是…
“我喜你。”仰着小脸,她又细诉一次。“照理说不应该也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喜上了,这样你満意了吗?”
“说的什么话?像是我你一样。”什么叫不应该也不可能?
“本来就是。”她嘟哝的抱着他的,伏首在他膛上。若不是不想见他不开心,她想她也不会抛开矜持说出这让他安心的告⽩。
不过这样也好,就暂时什么都别想的恋着他吧。
项尔彦本来想跟她计较那句教人不満的“本来就是”不过她柔柔的一个偎埋,让他的心随之一软,没有了之前的不安烦躁,轻拥着她,好喜她这样赖着他的感觉。
“以后任何一个男同事约你吃饭,都不许答应。”她要吃饭自有他陪。
她右眉微挑,这个男人又在霸道了。“噢,我答应主管的邀约就好。”
上一紧,不用看就知道他肯定又皱起两道好看的剑眉。不等他开口,于奷奷忙抬起头道:“我是说女的主管啦。真是的,你哪来那么多气?这么大个人,脾气这么差…”
她的娇嗔霍地中断,双被他温热的瓣密密封住,没了所有声音。
这个糊的小笨蛋!她晓不晓得他起落的情绪全是为了她?居然还嗔念他脾气差?他非吻得让她明⽩,他有多在乎她…
趁着于奷奷在澡洗,于妃妃躲在客厅角落讲电话:“姐姐看来是没什么,不过未来姐夫没送她上来,而且姐一回来就问有没有她的电话,她会不会是在等那个伍振铨的电话啊?”
“的确有点可疑,你打过电话给你未来姐夫吗?”电话里沉稳的男声问道。
“没有,万一他气还未消,我怕他会骂人。”她不是姐姐,恐怕挡不住未来姐夫的怒气。
“说的也是,你未来姐夫凶起来可是不知道客气的。既然这样,为了险保起见,我看…我们进行‘Z计划’吧。”
“Z计划?”于妃妃一脸茫然外加満头雾⽔,电影里下都是A计划B计划,怎么他们一下子就跳到Z?
“没错。二十分钟后你到巷口来,我们再说。”
“Ys,Sir”
于妃妃眼睛发亮的结束通话,尽管仍然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种像电影情节的发展,好像很好玩耶!
“你蹲在那里做什么?”从浴室走进客厅,于奷奷就见妹妹傻笑的缩在墙角。
“讲电话。”于妃妃晃晃话筒,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它放回去。
她红微勾“也只有你这丫头讲个电话会蹲着讲。对了,你今天在公司没给人添⿇烦吧?”
惨了、惨了!姐姐没喊未来姐夫的名字,而是用“人”称他耶!他们两个难不成正在冷战?
“你不会真给人家添什么大⿇烦吧?”见她若有所思,于奷奷担心的问。尔彦怎么都没提?
于妃妃急忙头摇“没有啦,我很认真的在工作,未来…项大哥说我做得很好。”
她终于稍微放下心“记得,你是去打工的,就算你认识你的老板,也得照规矩来,多做事少说话,知道吗?”
“知道。”虽然点头,她心里叫惨的声音却一刻也没停过。
从“人”、“人家”到“你的老板”还是没听姐姐喊半声未来姐夫的名字,看来什么都不说的姐姐,和未来姐夫闹得很严重哪!
“姐姐…”她能问吗?
“嗯?”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起话来也会呑呑吐吐?
“我…是要叫你赶紧把头发吹乾,虽然天气热,但是头发的对头⽪不太好。”怎么办?她说不出重点。
“长大喽,会照顾姐姐了。”于奷奷欣慰的拍拍她的脸。
“那当然。”将她推⼊房里,于妃妃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那个神秘的“Z计划”真派得上用场才好。
夜深人静的十一点,于奷奷站在项尔彦住处的门口前,望着手上的宵夜和钥匙,脑里冒出好几个疑问泡泡。
她很少吃宵夜的,可妃妃却问也没问的就跑去买,而且还买了尔彦的份,然后塞给她一串钥匙,在她都还没问她钥匙怎么来的时候,就被她催着出门,还特地代她不用按门铃,直接开门送宵夜去才有诚意。
有人是如此直闯着送宵夜表达诚意的吗?
哑然失笑之余,她不噤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妹妹催眠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于妃妃此时正在家里来回踱步,抓破头也想不出那个什么…“买宵夜催你姐姐上你未来姐夫那儿就对了”的Z计划,究竟是在计划什么?
于奷奷正想着还是按门铃比较妥当的同时,举起的手指忽又放下。
如果尔彦已经就寝,那门铃声岂不是会吵醒他?
迟疑片刻,她选择用钥匙开门,这样倘若项尔彦已经⼊睡,也不会打搅到他。
轻轻关上门,她走进只点着盏昏⻩小壁灯的厅里,将宵夜搁在桌上,才缓声定向走廊那头。不知道尔彦…
“大胆窃贼,竟敢闯进我家!”
“哎唷!”
“奷奷!”
一阵纷,项尔彦将走道上的电灯打开,惊愕的看着抚肩蹲在地上的人儿。
“老天,怎么会是你!”
他从书房出来,敏锐的听见有人开门,立即警觉的隐⼊走廊转角,准备擒拿大胆到敢闯⼊他屋里想行窃的歹徒,听见轻悄的脚步声走近,他双手一拐一箝的制住来者,岂知发出低呼声的竟是奷奷?
“本来就是我。”于奷奷冤喊着,仍挲抚着右肩膀。她只是想看他睡着没,哪里知道会被当成小偷!
“哪里撞疼了?”无暇询问她怎进得来,项尔彦急忙扶起蹙眉忍痛的她。
“刚刚手被你反折住,好痛。”
“我看看。”他急拉过她右手臂仔细检查,不忘问道:“左手呢?没伤到还未痊愈的手指吧?”
“没有,可是你折得人家手好痛,早知道就不帮你送宵夜了。”
“好,不送、不送,以后我送宵夜给你就是。”现在她说什么都对。将她扶坐上沙发,他帮她轻轻摩按疼痛处“要不要看医生?”
她头摇“应该休息会儿就没事。”
“我会一点推拿,先帮你,等会儿如果还是会痛,要照实说。”
“嗯。”感受着他轻柔手劲在她肩上摩按动的同时,她还是在心底提点自己,下回千万别送宵夜…呃,是千万别自个儿开他屋门进来。
护送手臂已无痛意,但他其实想整夜搂在怀里的心上人回去后,返回住处,项尔彦及时接起响翻天的电话。
“不好意思,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慈婉的声音微带歉意的由话筒里传来。
“没有,我还没睡,这么晚妈有事?”他轻松的坐⼊沙发。
“睡不着,想找还不给项家讨房媳妇的儿子聊聊天。”
项尔彦好笑的斜撇角“妈又想对我仆轰炸?”
梁郁君轻啐了声“你就是这样,老是只顾着发展事业,感情的事理也不理,上回安排你去相亲,你也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敷衍态度,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对于家千金的,要不怎么才见一次面,人家会跟她⽗⺟说你们个不合,不会有什么发展?”
前些⽇子要不是老伴劝她孩子的事由他去,她早就打电话好好数落儿子了。
于家两老虽谦说是自己女儿心还不定,大概还不想谈恋爱,可依她看,八成是老一脸酷样的尔彦没给人家好脸⾊看。
项尔彦听得浓眉暗挑。个不合?原来奷奷是这么跟她⽗⺟说的。
“我们当初的确很不合。”那个让他火冒好几丈的小女人呵!
“那你这回就给妈合一点,今天妈在街上遇见一位朋友,她有个女儿…”
“妈,您又来了,您到底要我几个女朋友?”项尔彦不敢恭维的打断⺟亲摆明又要他相亲的企图。
“几个?连半个女朋友都不的人,还好意思这么说?”气只气她人远在韩国,要不她还真想扭儿子一把。
“谁跟您说没有,不但有,而且是最重要的一个。”谁都比不上!
梁郁君讶然惊住。儿子的语气肯定得很,还连“最重要”都出笼了?
“哪家的姐小?”她凝神的竖起耳朵。
“于家千金。”
于家?她差点因吃惊弄落话筒。“你们…不是不会有什么发展?”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奷奷当初不想和他有发展,现在可由不得她。
“儿子啊,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于姐小有发展,而且发展得很好?”
“没错。”项尔彦忍不住想笑。他老妈的声音竟然⾼兴到发抖?
梁郁君畔的笑容咧得大大的“怎么不早说让妈⾼兴?听你的口气,你很満意于家姐小,妈是不是可以替你将她订下来?”
打铁可要趁热,老是没动静的儿子好不容易动了石头心,她不赶紧把对方订下来怎么行!
“好啊。”他想都没想的答,脑中眷恋的浮映着清秀伊人的倩影。
“这可是你说的,没得反悔了,妈马上着手进行,你去睡吧。”
放下被仓急挂断的话筒,项尔彦频频头摇。从几年前就开始叨念他赶紧娶的⺟亲,该不会大半夜打电话去于家“订”她的儿媳妇吧?
起⾝望向对楼只透着些微暗光的屋子,他心湖柔柔漪动着。
他不是随口说说,他很清楚也很笃定自己的心意…他要的,就是奷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