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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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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松満志忑不安的走进半个月未曾回来的家中,沉稳的脚步与略显冷漠的态度掩饰了他心中的焦虑。⾝为律师,掩饰自己的情绪对松涛而言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走进云门,经过那一大片的⽩⾊花墙,面而来的居然是一大团的泥土。

  来不及闪躲,黑黑的泥土不偏不倚的砸中松涛俊逸非凡的脸上,然后呈现块状的慢慢从他脸上掉落到⾝上,刚好毁了松涛最好的一套西装。好半晌他完全没有反应,只能呆滞的看着自己⾝上的脏污。

  冷不防角落又冲出一个陌生的年轻女人,看她手上拿着一把小钱子,松涛推断刚刚那团泥土就是她送来的“见面礼。”年轻女人一面慌的道歉,一面努力的用手龙他清除⾝上的泥土。但是由于她的手上原本也沾了不少泥巴,所以忙了半天,她只是更进一步的把泥土给糊上他的西装罢了。

  松涛看看天空,很意外的发现自己一向精明的脑袋现在只剩一片空⽩。

  这就是竹瀚所说的灾难吗?

  昨天晚上接到竹瀚的电话,一向乐观的小弟居然语带哭音的哀号着,连声说什么云门有难,要他速速返家处理,听得松涛心惊胆跳,连忙丢下律师事务所里的大小案件,第二天一早便赶回家中。

  飞车回家的路上,他彷佛又回到五年前。

  上一次如此紧急的赶回云门,是因为接到大哥岁寒一适简短的电话。松満回到云门,接他的是一幅可媲美人间地狱的可怕景象,客厅里到处都是⾎迹,⾝中数十刀的大嫂倒在⾎泊中,而岁寒则像是失了魂般,双眼空洞的坐在客厅,沾満鲜⾎的双手握着一把古剑,脸上一道深而长的伤口正兀自滴着⾎。

  岁寒说他全然没有记忆,前一秒钟还与新婚子在喝着茶,下一秒钟他已经呻昑着从地上醒过来,所看见的就是倒在⾎泊中的子,而那把染⾎的凶器正牢牢的握在他手中。

  最后,松涛尽全力动员他手下的律师,以“暂时精神失常”的说词让岁寒无罪开释,然而松涛心中明⽩,法律虽没有判大哥的罪,但是岁寒已经替自己走了刑责。无罪开释之后,他所要承受的是更严重的內心谴责,虽然他对那场凶杀案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子浑⾝是⾎的影像夜夜‮磨折‬着他,岁寒已经沦⼊他为自己所设下的牢狱中。他脸上的疤痕就是枷锁,这一生一世,他都要带着这枷锁生活。

  松涛明⽩,五年前他只是拯救大哥的⾝体免于受到法律监噤,但是对于心灵上的自我‮磨折‬,他是完全束手无策。

  今⽇当松涛再度飞车返回云门时,心中也曾经惊慌,深怕再次接他的,会是五年前的悲剧重演。毕竟连?吧窕爸械暮湛饬ι弦苍炔泻η兹耍膊荒鼙Vぃ庵质虑椴换嵩俜⑸诙巍?br>

  但是今个始料未及的,接他的居然是一大团的泥巴,以及一个年轻漂亮却満⾝是泥的女人。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挖泥土,想种种花什么的,但是岁寒拿给我的铲子太小了,这庭院里的呢上又太硬,我一时用力过猛,所以泥上整个飞了起来。”

  她退后一步打量自己忙了半天的成果,皱着眉头发现松涛原本雪⽩的衬衫如今已经精采得有如印象画。“你把⾐服脫下来好不好?我帮你洗一洗。”她提议。

  “千万不要。”两人的⾝后传来一句带着笑意的警告。“她还没有把洗⾐机的作方法学会,我跟竹瀚的不少⾐服都已惨遭她的荼毒。”

  云岁寒站在小径上,很难得的面带笑容。

  “大哥?”松涛忍不住仔细打量一个多月不曾见面的大哥。大哥跟两人上一次见面的模样截然不同,从命案发生这五年以来,松涛不曾见过如此轻松的大哥,更别提看过大哥微笑了。

  他的眼睛里恒久的冷漠融化了,看向那个年轻女子的眼光柔和而带着感情。

  靶情!这个全⾝泥巴的女人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让大哥走出他为自己所设下的牢笼,拋开那些枷锁与恐惧。松涛心中好奇不已。

  “即使不待在屋子里,你还是有办法惹事。”岁寒面对嫒怜光似的笑容,就算有再大的愤怒也不忍责备她。

  “我只不过是在挖泥上,要怪只能怪你们云家的泥土太硬了。”她朝岁寒甩甩手,小脸皱成一团,半撒娇的说:“我的手好痛喔!没跟你们云家要求赔偿就不错了,你可别想骂我。”

  岁寒看着她,毫不思索的执起她的手,果然发现她漂亮得像⽔葱的手指指甲如今已断了两很,心疼的感觉瞬间淹没他。那阵感觉来得如此迅速,他本无从闪躲,更无从掩饰。

  “很疼吗?”他缓缓的‮摩抚‬断了半截的指甲。

  嫒怜甜甜的一笑,把手指事到他面前。“吹一吹就不痛了。”

  “你们两个拜托一点,不要当众表演好不好?存心刺我这个单⾝汉嘛!”竹瀚大声的叹息,在看到松涛的时候吓了一跳。“啊!二哥,你回来了。”该死的,他本来还想趁二哥回来之前溜出云门的。

  松涛面带微笑,不过是那种会令人起⽪疙瘩的微笑。竹瀚低着头想从他⾝边溜走,松涛手脚俐落的拎起小弟的⾐领。

  “云先生,想上哪去?怎么见了二哥我就想开溜?”

  二哥的问话让竹瀚有种错觉,一瞬间他彷佛成了法庭上的证人,正在接受律师的质询。

  “没有啊,我只是想出去买便当,因为刚才厨房先是闹火灾,按着闹⽔灾,我们的午餐被毁了,如今大伙还饿着肚子,所以我出公差去买午餐。”他忍住心中翻腾的恐惧,硬着头⽪说。

  “是吗?”松涛靠近小弟的耳边,含威胁的说道“那你昨晚打给我的电话又是什么意思?云家的三少爷,谎报案件可是触犯刑法的。”

  嫒怜靠在岁寒⾝边,张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人奇怪的对话方式,她从此人外表上与岁寒及竹瀚的相似可以猜得出来,他绝对是云家的‮二老‬,那个大律师云松涛。

  “他们的感情很好啊?”嫒怜问。看两人如此亲密的拥抱,像是许久不曾见面,她彷佛感觉到手⾜的温情,脸上带着感动的微笑看着这一对兄弟。

  岁寒不想戳破嫒怜的幻想,告诉她眼前这一对兄第可能马上要上演手⾜相残的戏码。

  竹瀚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看松涛那琊恶的笑脸,小第可能要倒大楣了。

  “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嘛!只是我如果不这么说,你这个工作狂本不会回云门。

  再说,我说云门有大劫,这也不夸张啊!你看大哥⾝边那个女人,她就是我说的大灾难,来不到几天,云门已经被她毁得差不多了。”他看着二哥⾝上脏兮兮的西装,有些得意的挑起眉。“看吧!你才刚回来,马上就受到她的‘照顾’了。”

  松涛好不容易放开小弟,给他一个“咱们私下解决”的眼神。

  “嗨!大哥。”他再次打声招呼,视线落在嫒怜⾝上。“这位‮姐小‬是?”

  他不相信大哥会主动带女人回来,大哥原本就不是会被感情冲昏头的人,再加上五年前发生那种事情,他更是把自己的感情给冰冻起来,怎么才一个多月不见,大哥⾝边会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人?更奇怪的是,她与大哥之间的那种亲昵感,除了情人之外,松涛再也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她是胡嫒怜,云家生意上的伙伴。”岁寒简单的介绍。其实情况那么复杂,他也懒得从头跟松涛解释。

  “只是生意上伙伴会住进云门?”松涛声音里透露出难以置信。

  岁寒耸耸肩,无可奈何的看着挂在他⾝上的嫒怜。虽然温香软⽟靠在⾝上的感觉不错,但是看她⾝上的泥巴,自己现在穿著的这件⾐服大概等会儿就要进洗⾐机了。

  “我拒绝过。”他说,声音中充満无力感。

  一星期前嫒怜从“魅惑人间”一路跟着他回来,不论他怎么说,她就是硬要跟着回云门。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要跟着岁寒学习关于古剑的知识,住进云家也好侠些得到‮报情‬,能在第一时间得知鸳鸯剑的下落。她脸不红、气不的说谎,然后就赖在他⾝上回到了云门。

  嫒怜虽然知道自己的动机不纯正,但是混进云门的她心中充満浪漫的情怀。这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冒险,能够待在岁寒的⾝边,看着他从原先的面无表情,到现在不时会惊出微笑,嫒怜就已经満心喜悦了.。她感觉得到岁寒的改变,而她內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千万要留心岁寒的改变,直到他愿意走出纠他的莫名恐惧,接受她双手奉上的真情。

  她有一种极荒谬的想法。她留在他的⾝边,其实是在保护他,只是她不清楚她要保护的是什么。他的⾝体,或是他的灵魂?

  知道跟她争辩也是枉然,岁寒不置可否的把嫒怜带回来,起先是受到竹瀚及云老爷的大力,但是几夭之后,当微波炉‮炸爆‬、洗⾐机报销、冰箱中找不到能吃的食物、⾐柜中找不到能穿的⾐服时,这一老一少才惊觉大难临头,只差没喊救命了。

  竹瀚每天往外面跑,非必要不会留在云门;云老爷则是坐在电话前面哀声叹气,內心挣扎着是不是要放低姿态打电话回瑞士,跟老伴告饶,好收拾行李回家去,脫离这个炼狱。

  岁寒不再多说,转⾝走向主屋,在他的书房中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

  嫒怜眼巴巴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问:“我也进屋里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惹⿇烦。”

  她所说的话全然没有说服力。

  一上午,眼看云门主屋已经被嫒怜“整治”得快要面目全非,加上岁寒手上又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把这糊的小女人留在屋內,他势必无法专心工作,总要担心她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是不是弄伤了自己。因为云家主屋的墙壁上挂了数十把的古剑,他实在害怕嫒怜一时好奇,拿下来戏耍。

  那些剑可不同于道具,每一把都锋利得⾜以置人于死地。

  这一点,岁寒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岁寒翻出一把种花的小铲子给她,好说歹说的才让她乖乖到屋外去翻动那些泥巴。

  “嫒怜,我必须工作。”

  “让我待在书房里,拿一本书给我看嘛!这样我就不会吵了,好不好?”她哀求的扯住他的⾐角,同时又把泥巴沾在他⾝上。

  岁寒举起手,摸摸她沾了泥巴的脸蛋。“先去把你自己弄⼲净。”

  嫒怜用力的点点头,朝其它两个男人甜甜一笑,之后边跑边跳的往主屋的方向移动。

  苞嫒怜相处的这几天,岁寒发现一件事情。虽然这小女人固执得令人不可思议,但是她往往只对某些比较重要的事物坚持,对于生活上的琐事,嫒怜就乖巧得有如猫儿。

  他不知道她是真心愿意听从自己的话,还是她本懒得动脑筋,⼲脆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为什么让这个女人住进云门?”松涛还是不解,职业上的习惯让他凡事都想弄个清楚。

  “反正云门空房间多的,不是吗?”岁寒的视线还停在嫒怜⾝上,嘴角噙着一抹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含意的笑容。

  “话不是这么说,照你的说法,云门岂不是成了旅馆,哪个生意伙伴想来住就来住?”

  “云门从来没有明文规定,不准朋友或是生意上的伙伴来住宿,问题是除了我们的亲戚,任何人非必要不会来这里,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有如这间屋子受到诅咒,而他们宁愿离得远远的,永远不愿意接近。”岁寒若又所思的说。“我想,这或许是我们态度上的问题,我们也该试着改变一下态度了,你说是吗?”

  松涛久久无法言语,只能看着大哥。

  这是那个深受‮磨折‬的云岁寒吗?事隔五年之久,松涛本以为大哥永远会与人保持疏离的态度,但是在极短的时间內,大哥居然愿意打开自己的心扉,试着动用他那冰封许久的感情。

  是因为那个年轻女人吗?那个‮媚妩‬美得令人觉得危险的女人,那个眼眸中带着灿烂光的女人。

  岁寒已经转⾝虽开,竹瀚走上前来,拍拍松涛的肩膀。

  “我等了很久,终于上天还是有眼的,帮大哥送来这种女人。”

  “这种女人?”

  “是啊!”竹瀚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勇敢又识货的女人。她有⾜够的眼光,能看清大哥的好;她也够勇敢,不畏惧任何拒绝,执意融化大哥冷漠又孤独的心。”

  松涛看着大哥的背影,欣喜的心中慢慢涌现另一种情绪。一种他称之为恐惧的情绪。

  住进云家一个礼拜,嫒怜是如鱼得⽔,她始终赖在岁寒⾝边,只差没在他‮觉睡‬的时候,抱着棉被去跟他挤。

  其实她心里是真的很想啦!因为岁寒房间里的那张双人看起来真的舒服的,不过上次她好不容易溜进他的卧室,在那张上不亦乐乎的跳投几下,就被岁寒以“名节问题”为由给请出卧室。不过,小狐仙嫒怜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心了。

  她不要他再那么冷漠,嫒怜心中清楚,他是可以爱得温柔的,岁寒的心灵虽然受过伤,但是铁定比任何人都温柔善良。他之所以刚硬、冷酷,全是因为外人对他谨慎恐惧的态度,那些冷漠及无情的言语,为的只是保护他那颗受过伤的心。

  他或许善于攻击,习惯和他人在商场上厮杀,玩着尔虞我诈的游戏,但是只要别人稍稍靠近他,不怀着抗驹浦惧的心,只是温柔相待,岁寒反而会变得手⾜无措。

  她看得出来他的慌,却更⾼兴的发现他冷漠的保护⾊已消失无形,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云岁寒。

  谁说这不是一种攻击?女人或许不擅长硬碰硬,但是对于岁寒,这种感情的近距离攻势无疑的比什么都有效。

  “你不是要看书吗?”岁寒从文件中抬起头来,却发现嫒怜没有如她所说的乖乖埋首书中,反而用手支着头,痴痴的看着他,眼中流动着梦幻似的光彩。

  起⾝走到她⾝边,他才发现嫒怜手上的书还停在目录那一页。从她拿到这本书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嫒怜却仍然毫无进展。

  “你比书本好看多了。”她率直的说,⼲脆把书给丢开。

  这样装模作样,好累啊!虽然她已经够⾼了,但是坐在这张专门为岁寒设计的大⽪椅上,她的一双长腿还是碰不到地面。

  既然佯装不成淑女,她⼲脆顺从自己的习惯,把鞋子给脫了,‮腿双‬缩到⽪椅上。

  她的姿态意外的撩人,那双长腿⾜以引起男人的遐思,岁寒摇‮头摇‬,把骤起的男騒动甩开。

  “我并不好看。”他走近嫒怜的⾝边,呼昅到她⾝上淡淡的、却令人醉的熏⾐草香气。“我的脸上有疤痕。”

  嫒怜猛然从⽪椅上跳起来,双脚跪在椅面,视线刚好与他平行。她瞪大双眸,意外的动。她伸出手,想也不想的捧住岁寒的脸。

  “那道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问题是个一直绷着脸,像是用尽全力要别人去注意那道疤痕。”她的手下滑到他的膛,轻轻的平贴其上,像是要用掌心去感受它的体温与心跳。

  “真正的伤口不在脸上,而是在这里。你脸上的伤早就痊愈了,可是这里的伤却一直被人忽略,你就带着这道伤口,一直以为自己是残缺的。其实只有个自己还记得那道疤痕,旁人所看到的,不是个脸上的伤,而是个刻意表现给他们看的冷漠。”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慰抚‬的力量,缓缓的,岁寒敏锐的发现她靠得极近。

  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惑?岁寒呻昑一声,对心中的按动投降,主动缩短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距离,手掌探⼊它的黑发中,让两人的在下一秒密合。

  在嫒怜住进云门这一个礼拜来,类似的情形不知发生过多少回。岁寒开始怀疑她是有所预谋的,存心营造令他无法抗拒的气氛,然后正大光明的‮引勾‬他。

  居住在同一个屋惊之下,岁寒才真正的看清楚嫒怜有多么的“不客气。”她毫不隐蔵对他的好感与爱意,有机会就赖在他⾝边,不能挂在他⾝上的时候就用眼神默默的追随他。照竹瀚的说法,她就像是一只‮渴饥‬的猫儿,正猛盯着一盘油,竹瀚发誓,他甚至听见了嫒怜呑口⽔的声音,他还建议岁寒在卧室门口多装一个大锁,免得嫒怜半夜爬到他的房里去。

  两个人的热吻一次比一次烈,好几次都游走在失控边缘,面对嫒怜的“全力配合”岁寒简直跟⾝处炼狱没什么两样。

  他还在迟疑,那个诅咒依然笼罩着云门,在暗处虎视眈眈。

  但是隐含在⾎之下的騒动变得更明显了,岁寒不能分辨那阵騒动所包含的成分。

  他无法以偏盖全,忽视那种复杂的情感波清,但无可讳言的,他愿意承认自己对嫒怜的情強烈到已经转变成为一种隐约的痛楚,但是他还不敢碰她,仍有一种更永恒的东西在困扰着他。

  一种相属的情感,強烈深刻到令他害怕。

  他明⽩嫒怜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她是光的化⾝,误闯进他的黑暗世界,执意要拯救他这个沉沦多时的灵魂。他伸出手触碰那种温暖,仍然是怯生生的。

  岁寒就如同沙漠中的族人,已经‮渴饥‬了太久,在发现绿洲之后却不敢轻率的品尝甘霖。

  如果这只是海市屡楼呢?绝望太久的人,是受不了一丝希望的挑拨,如果这一切仅仅是他的幻想,在他敞开心灵之后,嫒怜又会被他所伤,他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再次承受那种灵魂被撕裂的痛楚。

  他伤害过一个女人,几年来更害怕自己再犯。况且他心中明⽩,嫒怜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大哥,陈绍国他…呃,对不起。”松涛打开门,看见这一对吻得难分难舍的情侣。

  他站在门口,虽然有些震惊,但没有退开的意思。

  嫒怜红微微颤抖,眼眸中的光彩佣懒満⾜,闪烁着情的光芒,当岁寒转过头去询问松涛的时候,她还呆果的看着他的侧脸。

  “陈绍国?他来到云门了吗?”

  一瞬闲,他的脸⾊丕变,嫒怜猜测,陈绍国这个名字带给岁寒很大的庒力。

  松涛点点头,朝嫒怜看了一眼。“你要不要我把她带出去?让陈绍国见到她不太好吧!”

  陈绍国?嫒怜皱起弯弯的秀眉,扯扯岁寒的⾐领。“为什么我不能见他?再说,我在宴会上已经跟他见过面了,他起先很热心的给了我云门的住址,之后看见你跟我的见面情形,突然说了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然后要我把云门的住址给扔了。”

  松涛靠着门,端详大哥跟胡嫒怜之间亲密的气氛。“今非昔比,现在不想让他看见你,原因是因为你住进了云门,更严重的是你还跟大哥在一起。”最后一句话的含意深远,他故意留下话尾。

  岁寒看了大弟一眼,忍不住提醒他。“不要跟嫒怜玩这种文字游戏,她听不懂的,跟她对话,⿇烦你一切挑明了说。”

  “那可不行,我是个律师啊!请问云门大当家的,你听过哪一个律师说话不绕圈子的?

  玩文字游戏是我们的专长,是我们赖以为生的拿手好戏。”

  岁寒哼了一声,把嫒怜从⽪椅上抱下来,示意松涛把她带出去。

  “跟她相处一个小时,要是照你之前那种说话方式,我保证一个小时之后,你会被嫒怜整到连国语都不会说了。”

  松涛挑起眉,一脸的不相信。“喔,是吗?那么就请胡‮姐小‬移驾到另一个房间。”

  他弯下,优雅的行礼。

  “我为什么不能待在那里?就算是陈绍国来了又如何?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我跟岁寒在一起?他来云门做什么?你们之前就认识吗?你想他会不会是查到古剑的下落,要来通知我们?”被“请”到另一个房间的嫒怜満心的不情愿,在看不见岁寒的情况下,她⼲脆痛快的把心中的问题一古脑儿的全吐出来,而眼前的云松涛无疑的就该帮她解答。

  松涛有几分钟只能呆呆的看着她,全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从来只有他这个大律师盘问别人,怎么如今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一向口才犀利的他居然会哑口无言?

  “胡‮姐小‬,等等。⿇烦你一次一个问题好吗?”难怪竹瀚那小子兴匆匆的跑来,说什么要教他如何在短时间內把脑细胞训练得坚強些的办法,原来家里的人全领教过胡嫒怜的厉害。

  “陈家一直跟云门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算得上是世。陈绍国则是大哥的⾼中同学。”

  “嗯,岁寒看起来年纪比陈绍国大些,可能是穿著的关系吧!他的⾐服不是黑⾊就是⽩⾊,再不然就是一些沉闷的颜⾊,让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不专心的嫒怜在一旁自顾自的说。

  松涛皱眉,对于她的揷嘴也无可奈何。

  “你对大哥了解多少?嗯,我不能这样问,应该说,你对大哥的过去了解多少?”

  他静静的开口,肃穆的神情取代了之前轻松的态度。

  大哥接受了这个女人,竹瀚也对她有着不错的评语,但是松涛就是想自己来试探她。

  当他踏进大哥的书房,看见拥吻约两人时,松涛知道事情已经刻不容缓。尤其是大哥看胡嫒怜的眼神,他知道大哥已经对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小女人产生深刻的感情。虽然大哥仍在自制,但是那种自制力太薄弱了,经不起更多的情感波涛。

  松涛必须自己弄清楚。上一次因为他的疏忽而让大哥痛苦了五年,要是他在那个女人嫁进云家之前弄清楚她的意图,云门就不会遭受那种灾难。

  前一个接近大哥的女人嫁进了云家,给云家带来了可怕的诅咒。

  而眼前这个女人呢?她有什么意图?松涛目光锐利的打量胡嫒怜,像是要透视她的灵魂。

  嫒怜瞪大眼睛,咬着下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像怈了气的⽪球一样垂下头来。

  “岁寒没有跟我说过他的过去。”

  他看着这个女人,想看出她究竟是带着什么心态接近云门的。会是一个想钓金⻳婿的拜金女郞吗?这几年来倒是有不少人怀着这个目的接近云门,但是她却是头一个有勇气接近大哥的女人。

  “他杀过一个女人,那是他的子。”松涛若无其事的说,视线没有虽开过她的脸,执意要捕捉她任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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