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到办公室里的专属休息室,⾼天临马上走进浴室,脫下一⾝脏⾐服。他先转开浴池的⽔龙头蓄⽔,准备等一下泡澡,然后再进⼊摩按淋浴间,按下莲蓬头开关,顿时十二道⽔柱齐出,力道极強的⽔柱马上冲击在他的前和背上,真是痛快极了。
懊死的女人!他闻闻⾝上的味道,马上又连连咒骂起来。
他倒了将近半罐的浴沐啂在浴沐刷上,把自己弄得満⾝泡沫,然后再拚命刷洗。他愈刷愈用力,直到古铜⾊的⽪肤隐隐泛红才停下。
他闻了一下自己,不知是否因为心理作用,总觉得那股臭味依然残留!可恶的欧巴桑!他要扭断她的脖于!他的怒火下噤又升了上来。
斑天临丢开浴沐刷,忿忿地走⼊已蓄満热⽔的浴池,然后滴进许多尤加利香精油,直到淡淡、清慡的香味扑进鼻中,他沸腾的怒火才稍稍平缓。
他张开双臂搭在浴⽩两侧,闭上眼,舒服地泡着澡。没多久,浴室墙上的晶萤幕忽然哔的一声,提醒着有人打开他办公室的门进⼊了。萤幕开启后,连线到办公室的画面马上传送了过来…
他抬起头,望向萤幕,只见刚才那个欧巴桑真的大桶小桶地提着工具前来刷洗,而且完全如他预料中的呆愣在那面墙壁前!
“哇哈哈…”明知这样很坏心,他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以前员工为了清除墙上他不満意的作品,个个都是咬紧牙在刷洗,从不敢有任何抱怨。但只看过员工们的表情一次,⾼天临就知道这面墙壁比他自己想像的更难清洗。所以两个月前他的作品又画坏了之后,他就乾脆让它留着,不再要员工清洗。
他虽然暴躁任,却一直是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会如此惩罚一个不小心犯错的员工。总不可能是因为对她有趣兴吧?噢…拜托,她可是个少说有四十岁的欧巴桑耶!
他丢开这莫名其妙的想法,闲适地坐在浴池中,面露微笑地盯着晶萤幕,像看一部精彩的连续剧似的,一秒都舍不得栘开目光。
只是,由办公室传送过来的画面中只有她的背影,看不到她哀戚、痛苦的表情,真是可惜呀!不过,她垮下双肩的背影,还算精彩。哈哈…他看到她状似丧气地摇头摇,伸手从旁边拖来一张矮凳,慢慢地踩上去,开始清洗墙壁…
等、等一下!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做什么!斑天临惊愕地站起,双眼紧紧盯着萤慕丫…
天哪!她竟然用他最爱的骨董桧木花椅当垫脚椅引
哇咧!真是○*&!斑天临马上爆出一串精彩的耝话,随即抓起浴巾围住下半⾝,冲了出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天临冲进办公室,气得暴吼。正专心工作的沐融被⾼天临一吓,⾝子晃了几下,她连忙努力平衡着,但脚下的花椅还是晃得厉害。
“救救救…救命呀!”
眼看她就要摔下来,⾼天临连忙稳住花椅,才让沐融免除了跌个四脚朝天的命运。但是,却让她以极丑的势姿趴在墙上。
“快给我下来!”看到光洁椅面上的脏脚印,⾼天临的心菗痛着。
这是⺟亲送他的二十岁生⽇礼物,意义重大,⺟亲还希望他能找到适合的花瓶摆上去,可惜,这张花椅太美了,本找不到配得上它的花瓶。
没想到,他平常连灰尘都舍不得让它沾上,现在竟被这个欧巴桑踩在脚下!
“喂!吧么神出鬼没地出声吓我呀?”趴在墙上的沐融打算慢慢地转过⾝,和他面对面。
“欧巴桑,这本来就是我的办公室,我神出鬼没关你什么事?”⾼天临觉得好笑。
欧巴桑?沐融愣了一下。喔!对喔,这是她目前的“⾝分”
“要是我摔下椅子怎么办?”
新仇加旧恨,⾼天临故意气她道:“花椅不过才八十公分⾼,地板又铺着长⽑地毯,摔不死你。”
沐融气极地转⾝,由于动作太大,她又失去平衡地前后左右晃动,但在最紧要的一刻,她的双手及时搭住了他的肩…
“该死的!你一天到底要给我惹多少⿇烦!”⾼天临看着自己肩上的油彩手印,恼怒地大吼起来。
他的脾气虽然火爆、冲动,但都像台风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曾这么失控过。
今天,从踏人公司到现在的一个多小时里,他的情绪几乎都处在“暴跳”的情况下,简直没一刻平静过,而罪魁祸首,正是面前这个可恶的欧巴桑。
她可真有本事!认识他的人没人敢惹他,就算不小心惹了他,也知道要立即闪人,等他脾气一过,才出面道歉,结果她却偏偏专挑地雷踩,踩了还不知道要跑,真是不知死活!
惊魂甫定的沐融,被他一吼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竟是裸着上⾝,她立即缩回手,一张脸倏地红透…
天!他的肩膀好结实,膛好宽、好光滑,他结实的腹肌隐约看得出四块肌,而古铜⾊的肌肤,在窗外洒进的光下竟闪闪发光…沭融不自觉看儍了。
“看什么,没看过男人裸体吗?”⾼天临瞪着她。
“对不起…”她回过神,脸还是红通通的,声调也因羞窘而显得柔软。
“还不下来!”他从不需要抬头和人说话,现在也一样!
沐融连忙跳下椅子,而⾼天临则马上从一旁抓来软布,小心翼翼地擦着椅面。
看着他的动作,沐融的羞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怒气。这个自私的男人,好像椅子比人的全安还重要!
她闷着气,转⾝继续洗着墙面,但是越洗这面墙,她心中的疑问下噤越来越扩大…
罢才她一进门,立即被这恣意挥洒的画风所昅引,而愣愣地站了好一会儿。她不知问了自己几次“真是要洗这幅画吗?”但是整间办公室只有这一面墙有画,所以她只好动手开始洗,只是愈洗,她愈舍不得。
这幅壁画明明画得很好,为什么他却要她洗掉?是因为真的不符合他的要求,还是只是单纯想惩罚她?
疑问在心里憋着难受,向来有话就说的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先生,这幅壁画明明就画得很好,为什么要洗掉呢?”
“我不跟没有监赏能力的人谈画。”⾼天临⾼傲地扬起下巴。瞧她的穿着,一点审美概念也没有,他下想费力气对牛弹琴。
“你…”沐融忍耐着下发火,不跟这个⾼傲无理的人计较。“我是不懂画,但是这画的线条和力道看起来好有生命力、好自由,完全没有拘束,真的是一幅好画。”她直接说出心底的看法。
斑天临讶异地看着她,没想到不起眼的她,竟能一语道破他这幅画所要表达的意境!
看着她厚厚镜片后仿佛因认真而发亮的眼、和蔵不住的欣赏神情,不像是刻意巴结,而是真心喜。忽地,他心头闪过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但这感觉来得太快,去得更快,他来不及分辨。
他双手环,研究着眼前这个个子又瘦又小的欧巴桑,真是奇怪,她就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到底是哪里呢?
“说实在的,我还真舍不得洗掉它…”沐融没注意到⾼天临正端详着她,只认真地说出心里的想法,眼睛还是离不开画,如果这只是一幅挂画,她一定会把它偷偷地蔵起来。
看着她凝视壁画时的专注侧影,⾼天临竟不自觉地神…
真是见鬼了!他又没有恋⺟情结,怎么对一个至少比他大十多岁的女人有片刻着?就算有,⾝为钻石单⾝汉的他,也不会挑一个丑女人!
“原来你说了这么多,全是因为你不想洗它?”为了掩饰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觉,他故意挖苦地说道。
“你…好,洗就洗!”这男人嘴巴为什么能这么坏呀!沐融气得不想再和他多说话。
她再度往墙上噴着松节油,在油彩溶解后,马上用布擦拭,免得滴到地板上。
罢擦没两下,⾼天临忽然又开口…
“喂,别洗了!”
因为,他突然觉得这幅画很特别。
“⾼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要失去耐的沐融,已经挤不出好脸⾊了。
“这画是我的,我想留就留,想洗掉就洗掉。”
“任的家伙!”她在嘴里低喃着。
“公然批评上司,你不想⼲了吗?”耳尖的⾼天临听见了。
沐融怔了一秒,随即露出淡淡的微笑。“…说真的,我还真不想做了!哪,还你。”她把装着松节油的噴⽔器和抹布塞还给他。
斑天临还没做出反应,她马上就觉得后悔了。虽然真想把工具要回来,继续清洗,但她不想让他气焰嚣张地取笑她,今天她的自尊真是被践踏得够了!
唉…算了吧,在这么任的老板底下工作,她肯定会因为长年过分庒抑怒气而折寿,这样,她就会少赚了很多年的钱,算一算,还是划不来。
看来她还是认命地找一些钱少,但气氛愉快的工作好了,这样她的庒力才不会这么大。她要承担的担子已经够重了,如果还要负担一些无谓的庒力,她肯定会崩溃。
看来,这一段没工作的空窗期,她只好勒紧带忍一忍了。
只是,为什么决定要离开了,心却觉得难过和不舍,还有淡淡的酸涩涌上喉头?
只是因为舍不得这份⾼薪?还是不想离开这栋设计风格美丽抢眼的办公大楼?难道是为了眼前这幅恣意挥洒的画?又或者还有其他…
她想细想,却又不敢,只好转头离开。
“你!”⾼天临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她竟真的不做了?“你你你,站住!谁准你离职的?”
“我自己辞职,不行吗?喂,你好歹也是堂堂的男子汉,别这么反反覆覆、无理取闹,行不行?”反正都要走了,沐融也懒得跟他客气。
“你…”⾼天临气结。她竟然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的教训!
“我走了,这幅画爱留不留,随你。”沭融推推眼镜,嘴上说得潇洒,但离开之前,她还是舍不得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斑天临又气又急地瞪着她离开的背影,⾐衫不整又満⾝油彩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出办公室。
啊…气死人了!从来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思,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追回来,好好地教育她何谓“服从”!
“大妈,真对不起,我才刚上班就把工作搞砸了…”
回到工具间,和着刚才心底那満満的不舍与不甘,沐融的眼泪终于在最疼她的葛大妈面前落下。
她为自己似乎太过动的反应感到不解,但又真的需要好奷宣怈一下。
“儍孩子,这不能怪你。都怪大妈没有提醒你,遇到⾼总监时要离他远一点。”听了事情的始末,葛大妈也很自责,都是她疏忽,才害沐融丢了⾼薪的工作。
“你确定要走吗?”葛大妈再次问道。“其实,虽然⾼总监的脾气很大,但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常一转⾝气就消了。”
“哪有!”沐融马上驳道。“他本就是针对我,不断地找我⿇烦!淋了他一头污⽔又不是我的错,可是他却像疯了一样地对我又吼又叫的,简直就是个任的小孩!”
“⾼总监也才二十五岁而已,而且又是⾼氏夫妇最疼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获得了许多设计大奖,所以难免会有些任、自负,你就多忍忍吧。”
“大妈,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啊?”沐融噘着嘴下依。
“我在⾼任建设工作二十五年,可以说是看着⾼家三兄弟长大,虽然他们职位⾼⾼在上,但对员工却很和善。沐融呀,他们三兄弟都是很好的人。”
“就算我知道又能怎样?我等一下就要离开这里了。”沐融咬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重新找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得到,即将变成“无薪阶级”令她很下安。
“别这么消极,一向最有冲劲的沈沐融去哪儿了?”葛大妈用力地拍拍她的肩。
沐融看了葛大妈一眼,忽然觉得与生活搏斗好累。
她也希望自己能没有后顾之忧,能偶尔任一下。可是,她有深爱的家人需要照顾,她本没有本钱作这样的梦。
此刻,她不噤羡慕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天临。
“开心点。先别烦工作的事,你今天不是要期末考吗?那你先回家看书好了。”
沐融头摇。“回家爸爸一定会问我为什么没上班,我不想让他担心。”
“唉…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老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妈,我能在这里看书吗?”为了方便下了班可以直接去上课,她都会把课本带到上班的公司。
“这里光线不够,你还是到总务部的清洁课办公室去看吧,那里有桌椅,比较方便。”
“可是,这样好吗?我现在是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还拿着课本读,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像我们隔壁的老陈都六、七十岁了,还不是一样在补校上课?而且,我们清洁课都是多年的好同事,我向他们知会一下就可以了。走吧。”
“大妈,假发…”沐融好想把假发拿下,因为长时间戴着,闷得她头⽪好庠。
“先别拿下,同事都还以为你是我女儿呢,还是先别拿下来的好。”葛大妈替她调整了假发,确定牢固之后,才带着她回清洁课。
才走进总务部的清洁课,就听到阵阵的咆哮声从总务经理的办公室里传出来。
梆大妈见清洁课的同事面面相觑,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赶紧问道:“喂,怎么回事?”
“是⾼总监来找你女儿。他说你女儿才打扫到一半就说要离职,让他很生气。”⾼⾼瘦瘦的同事阿娇说道,而其他同事则同情地看向沐融。
沐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惹到无理取闹的大怒神。
“去把葛美仪给我叫来!”总务谢经理忽然跑出来叫道,他把被⾼天临削得満头包的窝囊,转成怒气发在员工⾝上,一张肥⾁横生的老脸惨⽩还冒冶汗。
沐融上前。“我在这里。”
“你看看你给我惹了什么⿇烦,还不快进来!”谢经理怒道。
被谢经理大吼,沐融倒不生气,反而感到抱歉。从她今天走进公司之后,周遭似乎一直都飞狗跳的,还牵连其他人被骂,唉…
她带着歉意走进办公室,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天临。想到自己已经下是员工,再也用下着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感觉真不错!她拾起头,毫不畏惧地瞪着⾼天临。
斑天临看见她走进来,马上气呼呼地站起⾝。
罢才他急急洗完澡,马上飞奔到总务部来问经理。幸好她的打扮够怪异,所以他只是稍微形容一下,谢经理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这个叫做葛美仪的欧巴桑是第一天上班,难怪会这么不懂规炬!
“你先下去。”⾼天临遗退了谢经理,便转头对沐融说道:“葛美仪,你可真大牌呀!”
沐融转开脸,不想理他。
“别不说话!”
沐融瞪了他三秒,然后深深昅了一口气,连珠炮般地骂道:“你这个自负、傲慢、无礼、冲动、任、无理取闹的小子,反正你是老板,我还能说什么!”
一次骂个痛快的感觉真慡,不过看到他发青的脸⾊,沐融突然有些后侮,退了一步,移向门边。如果⾼壮的⾼天临一拳挥过来,她好来得及逃。
斑天临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更遑论是骂他了。
结果,今天竞被这个可恶的欧巴桑数落得一无是处,他的脸⾊顿时青得不能再青,头上更是几乎要冒出阵阵⽩烟。
他也下甘示弱地吼回去。“你这个倚老卖老的欧巴桑给我听清楚了,在我没下达开除命令前,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公司里!”
“我是在直属集团管辖的总务部,所以我去或留都不归你管!”
斑氏三兄弟所负责的公司都在⾼任大楼,虽是同一集团,但公司部门各自运作,只有像总务部这种需不分区域管理庶务的部门比较特别,直接隶属于集团。
“你…可恶的欧巴桑!”⾼天临气得跳脚。“从现在起,你被调到十楼的『边际室內设计』,以后专门负责打扫我的办公室,还有我专属的视听室和健⾝房!”
他一定要天天“苦毒”她,让她明⽩服从的美德,还要到她累得说不出半句气他的话!
“你不能擅作主张!”沐融叫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虽然三家公司的部门各自立独,但是只要我一句话,要调动谁都轻而易举!”
“你…哼!”她深昅一口气。“你忘了?我早就辞职了!”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斑天临奷笑。“你进公司时,应该有签一份任用合约吧?”
沐融愣住。她今早是签了,而且还贪心地先签了一年!
看见她发⽩的脸⾊,他好得意。“如果毁约的话,必须赔偿公司人事上的成本损失,也就是年薪的百分之五。”
当时虽然有看到这条规定,但她想自己在薪⽔、耕都这么好的公司,是绝对不可能辞职的,所以就大胆地给它签下去了…
现在可惨了!她本没有钱可以赔这笔违约金!
“现在你还要辞职吗?”⾼天临问道。本来横眉竖目的他因为得意而眉开眼笑。
“硬要我留下,你会后悔的!”既然不能辞职,她就要烦得他主动开除她!
斑天临浓眉一挑,耸耸肩,表示不在乎。
“合约上说了,你的薪⽔要工作考核満六十分才有两万八,如果不満六十分,薪⽔以劳工最低工资起算。如果你想做⽩工,大可以偷懒不做。”这条规定,是为了让员工更努力而订定的,不过,⾼任集团开业至今,还没有人领过这么低的薪⽔。
“你…”她瞪着他。可恶,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一点规定!自己怎么会气到什么都忘光光了?
“好啦,你现在去打扫一下我休息室里的浴室,里头不能留下半点⽔渍,待会儿我会上去检查。”刚才因为要制止她拿花椅垫脚,他来不及擦乾⾝体就往外跑,把浴室地上弄得答答的。
沭融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走出去领工具。
战胜一回合的⾼天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奷。
此时午休结束的音乐钟响了起来。⾼天临看了一下表。哇!都一点半了。
真好笑,他竟为了“降服”一个“欧巴桑”而花了半天的时间,连中饭都忘了吃。
不过,降服她的感觉,真是令他全⾝舒畅、痛快!
…
如果在背后咒骂一个人,真能让他变丑、变笨,沐融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骂个痛快。
斑天临本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嘛,瞧瞧他把浴室搞得像刚经历过八七⽔灾似的!
明明淋浴间是一个立独空间,而浴池外也有一条像游泳池畔的加盖排⽔道,他却能把浴室弄得到处都是⽔,除雾器也不开,连墙上的晶萤幕都覆上了一层⽔雾,晶萤幕挂这么⾼,她要怎么擦呀?
她望着萤幕,又想拿他的花椅来垫脚了。
哼!他不让她碰花椅,她就偏要碰!
她走出休息室,将刚才⾼天临才小心翼翼擦完的花椅往浴室里拖。沈重的花椅在⾼级波斯地毯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斑天临才刚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差点让他气死的画面!
“你做什么!”⾼天临冲上前,一把抢回他心爱的花椅。“你这个没见识的欧巴桑,如果我的花椅有个三长两短,你十辈子都赔不起!”
“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花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这张花椅真的很美,它的颜⾊沈稳、质地古朴、三⾜如鼎。椅脚上雕了蝙蝠、瓜藤等等吉祥物,暗喻着平安、福气和子孙绵延之意。沐融也很喜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跟他顶嘴。
“什么普通的花椅!”⾼天临一听更气。“这可是宋朝的骨董!”
“你没听过物尽其用吗?摆在角落简直浪费!”
“就算要物尽其用,拿来摆在花椅上的也应该要是最完美的骨董花瓶,而不是你这个『老骨董』!”他快气炸了,口不择言地骂起“长辈”来。
“我老骨董?你才是嘴上没⽑、啂臭未乾的臭小子咧!”
“别像小女生一样拾人牙慧!”
“你也别目无尊长!好歹我虚长你几岁!”
“长年龄没长脑袋,有什么用?”半天的相处下来,他本不觉得她比自己年长,反而有时还觉得她像个小女生。而且,她脸颊的⽪肤又细又⽩,连一条细纹都没有,他很怀疑,这个“欧巴桑”真的満三十五岁了吗?
他凑近她瞧着,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轻碰她的面颊…
咦?感触好嫰、好滑!
“喂!你⼲么!”沐融吓了一大跳,脸倏地红,心也无法遏止地狂跳。
“你真的有三十五岁吗?”还是她喝了一打的SK-II?
他的话令她狂跳未止的心脏又差点无力。他识破了吗?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假发和眼镜。应该没有穿帮呀!
不不不,别自阵脚!她连忙安抚自己,然后刻意耝声耝气地叫道:“你这个浑小子,竟然吃娘老的⾖腐!”
“哼!谁稀罕!”被她一吼,他后退两步,双手环冶哼。
要装就装像一点,她又故意眯起眼睛,说道:“⾼先生,你年轻有活力,『汗草』又赞,还真不错呀…”说着,手指还戳戳他硬坚如石的膛,还附送了一个媚眼。
“哇!宾远一点!”⾼天临拍开她的手,连忙跳开。
他的反应令她好开心,连气都消了,又更卖力地演出…
“别这样嘛,来,大姐亲亲。”她假装垂涎地昅了一大口口⽔,眼神非常渴饥。
“喂…滚开!否则我叫警卫了!”⾼天临狼狈地退至角落。
“哈哈哈…知道我不好惹了吧?如果以后你敢再惹我,我一定不会客气,要好好『享用』你…”说完,她还夸张地擦了擦嘴。
“我要告你搔扰!”
“如果你想让大家知道你被一个欧巴桑騒扰,那你大可四处宣传,我人老⽪厚,无所谓喔!”真是情势大逆转啊…沐融得意极了。
“你你你…”此刻他真的是哑巴吃⻩连,有苦难言呀!“你这个月的考核零分!”
“可以啊,如果你只会公报私仇,那就随你喽!”
“你…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受到侮辱的⾼天临,气得朝她大吼。没想到这个欧巴桑还真不简单,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有办法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那我等着。”她无所谓地一笑转⾝,准备随时接招。面对这样的“挑战”她不但不气恼,反而还精神为之大振。往好处想,这样具挑战的⽇子,比她过去战战兢兢、锱铢必较地努力过活还有趣得多呢。
“你上哪去?”⾼天临叫住她。
“怎么?小娃儿,你要跟吗?哈哈哈…”沐融回头戏弄地问道,然后大笑地走进休息室,准备继续完成工作。
“你…我、我是男人!”⾼天临气极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吼。唉…这一回合,他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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