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隔天,方伊开开心心地回到家,一进门,就朝里边朗声喊…
伊清,我回来了?回到睽违许久的家,方伊心底感动莫名。
没得到伊清应有的回应,方伊拧眉看了看四周。
不在?怪了,伊清假⽇一向都窝在家里的,今天怎会不在呢?
暂时止住心底疑惑,伊连忙拉着行李箱快步走回房间。
她満心快地打开箱子,将箱里的名牌服饰一件件挂进⾐橱里。
每挂一件,她脸上的笑就多了几分,五件夏装才挂完,她已经笑眯了眼。
他丢她几件⾐服,她就拿他几件做抵偿,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不过…
她⾝上的⽔蓝⾊短洋装是额外的。走到穿⾐镜前,方伊开心转着⾝子,看着镜里⾝上新⾐,还有…她也帮伊清拿了一件回来。她窃笑出声。
突然,卡地一声,大门开了。
苦着一张俏脸,方伊清精神萎靡不振地走进大厅。
伊清。听到开门声,伊快步走出房间。
二姐,你回来了!看到许久不见的伊,笑靥重回伊清脸上。
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呀?伊热情地给她一个大大拥抱。
有有有!我好想你!紧抱着她,伊清红着眼,虽然你常喜骂我笨,但这一阵子没你的消息,我还是好急也好担心。
果然是我的好妹妹。伊感动的拍着她的肩。
那当然,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姐妹嘛,你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说到这事,伊清就忍不住说出对唐墨尔的不満:但是大姐夫他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只是一再说你没事,要我别担心你,但谁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呀!
他会告诉你才怪,这阵子他本就不管我的死活。想到唐墨尔当时的袖手旁观,伊就不⾼兴地撇着角。
大姐夫真这么过分?伊清瞠大眼,难怪大姐那天问他,他就一直找理由转开话题,还说什么要我尽快适应一人的生活,我问你人在哪里想去看你,他也支支吾吾的什么也不说,原来大姐夫这么没道义!
想也知道他是担心你会冲动上人家家里闹,坏了他和对方的合作关系。方伊冷哼在心。
真的吗!?那大姐夫真的是太过分了!伊清义愤填膺。
才过分?他简直是不仁不义、自私自利!伊骂得比她还难听。你就不知道他一听到抓我的人是褚京业,不仅没劝褚京业放我,还告诉我褚京业是一条大鱼,要我想办法钓他。
褚京业?二姐,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喔。方伊清头痛的想着。
就是几个月前,差点开车撞到我们的那个人,他是京城科技的总经理,姐夫和他的公司有业务往来。方伊简单地讲。
喔,原来开B的那个男人就是褚京业。伊清想起那天的事,也记起前些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听说京城科技专接各国大案子,发展卫星事业,而且就连国美太空总署都是它的合作对象,难怪姐夫会不管你死活…
算了,别提他了。
说不提就真的不提,方伊清的注意力被伊的一⾝新⾐昅引去。
二姐,你买的新⾐服?真漂亮!方伊清惊道。
我也帮你带了一件。说到新⾐裳,她脸上也有了笑。
方伊快步回房间,拿出一件裙摆长及小腿的粉绿⾊背心裙。
哇,好漂亮,谢谢二姐!伊清⾼兴的拿着背心裙往⾝上比。
当当当…墙上挂钟连响六声。
啊!我来不及了!一看墙上挂钟,方伊清惊声尖叫,拿着背心裙就冲回房间又冲向厨房。
伊清?伊急忙跟上。
姐,你晚餐就先吃炒饭好不好?我赶时间。
你要出去?方伊有些意外。她记得伊清从不在晚上出门的。
嗯。拿锅铲的动作停了一下。
可是你才刚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要出去?她异于往⽇的作息,让伊感到十分好奇。
我…二姐,我…她似有难言之隐。
你闯祸了?一看她表情,伊心知不妙。
这表情她只在伊清国中二年级时看过一次。因为当时她不小心弄坏校际科学展览作品,学校记大过一次。
我…不小心打破花瓶了…伊清急切解释:可是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花瓶?只是打破花瓶?伊松了好大一口气,那没什么,顶多买新的还人家就好了,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借你。
姐,谢谢你,可是…可是那只花瓶是…古董。她苦着脸。
她这阵子只要一有时间就往骨董市场跑,想看看能不能买到一模一样的花瓶还对方,但她找了好一阵子就是找不到,只能认命的到对方家里当花瓶。
当花瓶?呜…想到近⽇承受的非人待遇,方伊清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一直以为这世界上大家说的花瓶就只有两种,一种是真的花瓶,另一种就是指那种空有美丽外表,办事不力的女人。
当不了真花瓶,那她当然就只能当美丽花瓶。还以为那个坏人有眼光,知道她方伊清是一块璞⽟,只要细心琢磨就会变得像钻石一样闪亮亮。
可是那个坏人竟然、竟然是要她当第三种花瓶!
呜…他实在有够欺负人的!
一定是她前辈子坏事做太多,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大坏人,故意这样整她。
古董花瓶?那不是很贵吗?伊张大嘴巴。
嗯,还是天价。伊清瘪着嘴,点着头。
那有没有找大姐夫出面帮忙?我想有他说情,事情应该会比较好解决。
我是有告诉大姐夫这件事…
那就好了,有大总裁姐夫出马,一定没问题的。一听伊清说有,伊就松了好大一口气。
再怎么说,他的爱就是她们的姐姐,姨子有难,他理当出面帮忙排解。
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她心升起。
可是姐夫要我自己看着办。伊清垮下了脸。
看着办!?为什么会这样!?方伊惊声大叫。
她还以为唐墨尔之所以不管她和褚京业的事,是知道她够聪明,知道她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欺负的小可怜,所以才放心让她在褚家嚣张过⽇子。
可是现在,他怎么可以连伊清的事也不管?
难道他看不出来伊清是小笨蛋,很容易吃亏、上当、被人唬吗?
我也不知道。伊清一脸愁容,我以为有姐夫出面说情,一定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现在姐夫他本就不帮我。
可恶!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居然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伊气鼓双颊。
就是说嘛。见伊如此为自己打抱不平,伊清对他就更不能谅解。
他也不想想他是轰动台北、惊动⾼雄、跨⾜际国的天地集团掌权者,居然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简直就是没把她这小姨子看进眼底!
看样子,我们姐妹俩是不能再靠他了。忍住气,伊拧眉道。
二姐,既然大总裁姐夫对我们姐妹俩这么不仁不义,那我们要他也没用,⼲脆…方伊清恨在心。
⼲脆怎样?她怀疑伊清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脆我们一块去找大姐,煽动她休夫,给他一点颜⾊瞧瞧!
休夫?伊瞠大眼。
对,就是休夫?紧握双拳,方伊清神情动,重重点头,让他知道我们姐妹情深,亏待任何一个他都没好⽇子过!
…
一连几天下班看不到她的⾝影,褚京业心情变得有些浮躁。
他想去找她,但他总是将车子开到她家楼下,又掉头离去。
因为他担心她会觉得他很烦人,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离开她家楼下,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郁闷在心。
这天下班,他开车行经台北东区,在一古董摊前意外看见悉⾝影。
伊?
忽地,他郁闷心情一扫而空,脸上也有了笑容。
你喜花瓶?将轿车停靠路边,褚京业快步来到她⾝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正拿着花瓶相片问古董商的方伊,一回头发现是他,急忙拉出两人距离。
自从知道伊清闯祸后,这几天她一直吃不好、也睡不着,就怕对方会一辈子吃定伊清,为难伊清、找伊清的⿇烦。
所以这几天,她趁还在留职停薪期间,拿着伊清给的相片到处帮忙找花瓶。她真的不想看伊清这辈子都得在对方家里,做那种怪怪的花瓶。
虽然那天,伊清只是一时冲动随口说要煽动大姐离婚,但忙了好几天,连个花瓶渣也没找到,她们真的有些火大,好几次都想打电话向大姐诉苦告状。
只是想归想、气归气,她和伊清还是不忍心破坏大姐的好姻缘。
开车经过看到你,所以就…他角微微上扬。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去你家度假!伊很担心他又想请她去他家作客。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见她一脸紧张,褚京业就故意逗她。
等找到花瓶,我才有时间。伊忙说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找到花瓶,就可以到我家作客?他对她的回答很感趣兴。
没错。天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同款式的花瓶。
虽然伊清说对方曾告诉她,台北应该还有一只同款式的花瓶,但找了这么多天还不见一点影子,她已经开始怀疑对方说话的可信度。
什么样的花瓶?很难找吗?褚京业蹙眉想着。
你问这做什么?方伊一脸怪异的看他。
突然,她想到他一定是希望她快点找到花瓶,然后好…喂,你这人怎这么奇怪,一直要我去你家作客?
稳櫎─他才开了口,就让方伊截断。
我知道你想说:等我想到答案再告诉你。对不对?她摆摆手。
褚京业笑而不答。
然而看着他的笑容,伊却觉得有些不习惯。
怪了,你以前明明很少笑的,为什么现在却拚命笑?最近牙齿比较⽩吗?
大概是跟你在一起久了,心情变得不错。
有病,谁跟你在一起久了!他意外的言语,让伊脸颊泛红。
发现旁人一直盯着两人看,褚京业牵起她的手,就往路边轿车走去。
喂!你又想做什么?就告诉你,我现在没时间。
吃完饭,我帮你找花瓶。他回头朝她一笑。
你愿意帮我找花瓶?伊顿时傻了眼。
连她那个大总裁姐夫都不肯出面帮姨子说情、找花瓶了,这个和她毫无关系的褚京业,竟愿意帮她这个忙?
相信我,我的管道会比你多一点。他为她拉开前座车门。
你…伊动地扑上前,拥住他。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还是你好!
伊,你…拉开车门的手顿然僵住。
愣望着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她,他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他一直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強求的想把她留在⾝边,最后又因为她的不开心而答应放她离去。但,这一刻,他明⽩了。
因为在他注意到她之后,他一直希望她可以像现在这样主动亲近他。
虽然你曾经开车撞我,又自大的说要请我喝咖啡,还不顾我的意愿強迫我到你住的地方作客,回湾台也不让我回家,就我把关在你家里,但是…紧搂着他的⾝子,伊哽着声,但是你还是比我姐夫好,好上千百倍。
真的吗?角噙笑,他轻揽着她。
当然,他…发现两人此时的亲密,她脸庞涨红,猛缩回双手。
他怎么了?对她一笑,他伸出手将她揽回前,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他最过分了!她咬牙切齿道。
被话题引去注意力的方伊,此刻只想到唐墨尔近来的不上道,而忽略正霸住她间的大手。
他不只当初不管我死活,现在就连我妹妹的事,他也不帮忙,也不过要他出个面而已,就推三阻四的,想到就讨厌!
方伊气愤难平地转述着伊清最近所遇到的⿇烦事。
然而,看着她染有怒火的闪亮大眼,听着她对唐墨尔的怨声控诉,褚京业虽然明知墨尔置⾝事外必定是有其目的,但他依然选择靠她这边站。
没关系,他不帮你们,我帮你们。
真的?你真的愿意帮我!再次听到他亲口应允,方伊粲笑如花,热情地紧攀上他的颈子,太好了,你比我姐夫讲义气!
很⾼兴我可以帮上你的忙。俯视她晶亮眼瞳,他眸光深邃。
你…过于专注的凝视,教她颊染晕红。
我可以吻你吗?看着她柔润红,他眼底有着望渴。
吻?你…我…太过直接的询问,教伊顿感无措。
看他眼神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心口怦怦跳。
我…我们现在还在大街上。她红着脸,咬着,还低下头。
褚京业眼睛一亮。快速地,他一把就将方伊推进轿车里,关上车门。
哎!你怎又推我上车啦!方伊挣扎坐起。
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隔去路人对两人的注视褚京业转⾝定眼看她。
我们已经不在大街上了。看着跟前美丽的脸孔及人红,他眸光深沉。
你…如同电流窜⾝,伊被他异常温柔的黑眸所惑。
嘘,别说话。抬手抚上她酡红脸庞,他感受着她滑细如丝的肌肤感触。
以指划绕她的,他想起上次吻她时甜美,也想起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女人之于他的重要意义。
遇见她之前,他以为女人只是他发怈理生需要的对象;但遇上她之后,他却被迫记忆她的存在,也被迫试着想讨她心。
因为倘若不这样,他的心情会浮躁难安,他会将她的不开心记挂于心。
看着她,褚京业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可以倾怈內心情绪的伴侣了。
可是…凝望着他深沉的眼,方伊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跌进无深洞。
嘘。在她的眼底,他看见了她对他的接受。
不让她再有说话机会,他倾⾝向她,吻上他⽇夜想念的甜美红。
…
褚京业顺利为她解决花瓶的事之后,两人的感情即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尤其当伊细心回想起之前在褚家作客,褚京业对她嚣张子的包容,她就知道自己这次是遇上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而遇上这个很不错的男人,她理所当然的要好好把握。
不再排拒他的出现,方伊一再大方而热情的主动接近他,也一再以粲笑容颜进驻他的心。
而感受到她人魅力,褚京业也让她时而娇嗔的嚣张气焰与媚态紧紧抓住了心。
他将更多时间花在她⾝上,也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与她相处;只要她一飞回湾台,他总是为她挪出所有时间,就算是上班,他也想将她带在⾝边。
因为他喜⾝边有她的陪伴,喜看她经常为他绽放出的美丽笑颜。
一天假⽇,天空正蓝,微风轻拂,褚京业无视路过行人对两人的注视,亲呢拥搂她纤细⾝,噙笑意与她同逛台北东区。
褚先生好。意外看见褚京业出现在大街上,金品名店经理疾步冲出店门。
褚京业停下脚步,回首一看。
张经理。他记起之前向金品名店订购新款项链的事,项链到了吗?
到了到了,刚刚送到,我正打算亲自送到府上。笑咧着一张嘴,张经理看他像看财神爷般的奋兴。
注意到他⾝边的方伊,张经理惊道:褚先生,这姐小好漂亮呐!
张经理,你…发现他一双眼睛就紧盯在伊⾝上,褚京业顿感不悦。
虽然你眼光不错,但我漂亮关你什么事?伊先他开口,媚眼瞟瞪。
这…没料到自己的好言会招来不悦,张经理尴尬的笑着。
别理他。十分満意她的反应,褚京业心情极好的领她进⼊金品名店,前天,我在这里帮你挑了一条项链,我们进去看看。
一进店里,两人立即被请进贵宾室奉茶招待。
褚先生,这是你订的光。张经理双手送上包装精美的项链礼盒。
光?你买光送稳櫎─伊既惊又喜。
据闻光之所以取名为光,是因为它七彩光芒美丽耀眼,而且全世界限量发行,其价更令人咋⾆。
我觉得它很搭你的型,快拆开来看看。他笑着催促。
拆开精美包装,看见里边光芒闪烁的钻石坠子,美眼眸忽地闪了一下。
这很贵。她小声道。
但你无价。凑近她耳畔,他角噙笑悄声回道。
你…你真是越来越会哄我开心了。方伊笑红了脸庞。
真的吗?褚京业笑着拿出盒里闪闪发亮的项链,亲手为她戴上。
轻抚垂于锁骨下方的坠子,伊站起⾝走向嵌有镜子的墙面。
怎么样,喜不喜?来到她⾝后,褚京业伸手环住她,轻声问着。
嗯,好漂亮。看着镜子里的他,她笑抿红,转玩着美丽坠饰。
突然,她为坠饰后的异样感触而蹙拧眉。
翻过钻石坠饰,她看见上面刻有两人的名字。霎时,一丝⽔光划亮她的眼。
京业,这…受疼宠的感觉,教她难以言语。
轻拥着她的⾝子,他眸光温柔,静凝镜里的她,轻声道。
我要你永远把我戴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