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回到办公室后,马上打电话给雾子,要她“加強戒备”幸好今天修一在家。他怕奈江到处找叶湄会找到雾子那。
但直到中午雾子打电话来告诉他,奈江并没有出现在她的住处,也没到紫式部附近徘徊,至于有没有去叶湄的宿舍她就不知道了。
唐衡紧张得一个早上心神不宁,这种反常的宁静反而教他更担心,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到…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临了!
中午一点多,当他正把公事处理告一段落,正想出外用餐时,远远地看到雾子未经通报即一路冲进来,他马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衡…唐衡,”雾子睑⾊惨⽩,颤抖着声音说:“奈江…从…八幡岬上的断崖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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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叶县的救急医院,一片混中,奈江被推⼊手术室。
八幡岬位于跨过东京湾上的房总半岛上,险恶的断崖下就是滚滚怒吼的大海,奈江从相当四十层楼⾼的断岸往下跳…
幸运的是,她的⾝体在半空中被横出的大树给拦住了,自树上反弹到草地上,山坡上茂盛的草地救了她。她在跳崖时曾有远处的垂钓者发现情况不对,可惜冲过来时她已跳下去。垂钓者马上警报搜救,警方随后并依据奈江⽪包內的记事本联络上雾子。
⽪包內只有一张类似“遗书”的纸片…
我希望,至少下辈子你爱的是我!
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一个多么強烈的控诉!
手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候在外的人如静待宣判般…
雾子和叶湄惨⽩着脸,双手握在前;而在一旁不停地走来走去的唐衡,脸上更是毫无⾎⾊!
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久,叶湄手中的方绢全被掌心的汗泌了,终于…手术室门打开了!
—位医生模样的人走出来,他们全都马上冲上去,焦急地询问奈江的情况。
“她怎么样?”
“哪位是她的家属?”医生拉下口罩问。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唐衡说:“我们是她亲戚…她的⽗⺟正由福冈赶来途中。]情况危急,他刚才通知了桐岛家。
“她…很幸运,因为直接掉到草地上,⾝上除了手臂骨折及有多处破⽪,倒没很严重的外伤,但是,”医生摇头摇说“她却撞到最不该撞的地方。她的后脑先着地,受到重刽…”
三人的心仿佛跌人冰⽳中,只听见医生继续说着:[这几天是观察期,如果她不能在短期间內醒过来,那…很难保证她何时会醒来…”
“你是说…”唐衡颤着声问:“她会变成植物人?”
“我们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但要等观察几⽇后再说。”医生沉昑道。
三人脸上的寒意,更似加了层冰霜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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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返台的计画因此耽搁了,她天天陪着和自己一样⽇渐消瘦的唐衡往医院跑,唐衡每每心痛地楼着她瘦弱的肩说道:“对不起,小湄,害你陪我试凄。”
叶湄总是坚定地摇头摇,将唐衡的手握得更紧,她愿意陪伴唐街渡过所有难关,只是…
她不敢想像,万一奈江永远不醒过来,那…他们该怎么办?又将如何自处?
这天早上,她一个人先到医院,捧了束雅致的香⽔百合花;病房內,只有桐岛太太…⽇出子在陪奈江。
叶湄将花放在花瓶里,轻声对⽇出子说:“伯⺟,你困不困?无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吧?我来陪奈江。]
⽇出子摇头摇“我想多陪陪我女儿。”她双眼凹陷,一个雍容的妇人一下子苍老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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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多,医生来巡房,并为奈江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一连串的检查程序过后,医生皱着眉,走到窗口沉思。
“怎么样?医生,我女儿的情形怎么样?”⽇出子急切地问。
“没有理由…”医生一副不解状。“她没有理由还醒不过来,那个后脑重创没伤到她太多神经,更何况以她⽇前的体能,不可能还昏不醒,她现在一切理生机能部已经恢复正常了,体能也在逐渐恢复中,不可能只有脑子醒不过来啊!除非…]他苦思。
“除非什么?]⽇出子紧张地问。
“我还不敢确定。]一脸权威的主治大夫说:“但很可能是病人本没有求生意志,她在放弃,她不想醒过来。”
这段话如青天霹雳般打在⽇出子⾝上,医生走后,叶湄扶着⽇出子,她的⾝体颤抖得如狂风中的落叶。
“伯⺟…”她不知如何安慰她。
⽇出于脸颊滚下一行清泪,她失神地说:[我只有奈江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再失去她了…奈江不能这样…她不能不醒过来!]她紧紧盯着病榻上的女儿,突然转⾝抓住叶湄的手“叶姐小,我知道你就是唐衡的女朋友,你行行好!我求求你!”⽇出子说着竟双膝一跪“我求你离开唐衡吧!我求你放了他!成全他和奈江…]
“伯⺟!”叶湄大骇,连忙伸手想拉起她“您这样我受不起、您先起来!伯⺟。]
“不!]⽇出子坚决地头摇,泪⽔不断地流淌而下“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肯做!求求你,看在一个可怜的⺟亲份上,求求你离开⽇本,请你放了店衡,我求你!]话未说完,⽇出子已老泪纵横,她匍匐在地上恳求叶湄,急得叶湄也跪在地上,一迳地拉她“伯⺟,拜托您,先起来再说…”
“不!你答应我才起来!”
正当两个人拉扯成一团时,病房门开了,唐衡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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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主诊医生偕同脑科专家一同会诊,更进一步证实了他原先的推测。奈江的脑部已无大碍,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实在是令人费解。
⽇出子悲痛地靠着丈夫“傻孩子!傻奈江!她是自己放弃的,她本不想好…唐衡!”她突然一把抓住唐衡“算伯⺟求你!求你别再伤奈江的心了,只要奈江一好,请你跟她在一起,永远照顾她,阿衡…我求你…”⽇出子摇摇坠,唐衡迅速一弓⾝,扶着她。“千万不可!伯⺟,您这样我受不起!”
“那你答应我,等奈江醒过来就娶地!”⽇出子含泪问。
唐衡语塞,痛苦地看着叶湄。“伯⺟,我曾允诺要照顾叶湄一辈子的,我不能失信于她,而且,我真正爱的是…]
“奈江因为你都变成这样子,你还不感动?还执不悟!”⽇出子枉吼着:[那你对我们奈江呢?你又对得起她吗?她把一片真心痴情全给了你,你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她等了你十年!这当中有多少条件好的人苦苦追求她,她全部不屑一顾!奈江是怎么对你的,你应该很明⽩,唐衡!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一点人?”
⽇出子动地哭喊:“你自己看!]她指着上的奈江“我女儿为了你躺在这里,你真的能安安稳稳的自己去结婚?你们…]她凌厉地扫了唐衡和叶湄一眼“你们良心会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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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抱着一东紫玫瑰又来到医院的门口,她在犹豫着该不该进去看奈江。她实在害怕面对奈江⺟亲那谴责的眼光,那令地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终于,她鼓起勇气走到奈江病房门口,轻轻地将花束放在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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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决定了?]雾子问。
叶湄将⾐物收拾好,放进行李箱,轻轻地点头。
雾子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愿意见到事情变成这样!你真的要放弃?]
“我再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叶湄幽幽地说:“我不愿看唐衡为难。坦⽩说,奈江发生这种事,我们的确无法若无其事地像以前一样,也无法做到不闻不问!况且,桐岛伯⺟那样苦苦哀求他,任谁看了都会不忍的。”
“可是…感情不是施舍,必须是两厢情愿的,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啊!]
“我现在已经无法多想以后的事了,”叶湄停下手里的动作“也许我先回去…对大家都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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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衡听过她的决定后,烈反对。
“不行!你不能走!你这一走代表什么?退出吗?小湄!”唐衡扳着她的肩“奈江的事我很难过,也许我应该负起道义上的责任,但那并不代表我必须放弃你!小湄,我们还要一起度过一生一世,相信我,我们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她无力地倚着他,双手虚弱地垂下,唐衡牵起她的手,才发现两人的手指竟是彻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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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过去了,奈江仍然毫无起⾊;这天,唐衡送心力瘁的叶湄到机场。
从住处到机场的路上,两人在计程车上没有谈一句话,只是双手紧紧地握、痴痴的凝视,似乎想要把对方的影像紧紧烙在心版上。
“保重!]她艰难地挤出微笑,转⾝人登机门。
他突然攫住她“小湄,只要你说一句:“跟我走。”我马上跟你回湾台!我不在乎一切了,我甘愿做他们口中的罪人!”
叶湄极力忍住泪⽔,菗开手,不带任何感情地说:“让我走吧!”她迅速提起行李,头也不回地奔⼊登机门。
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她不断告诫自己,她知道只要一回头她就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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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机飞,她马上用大⾐蒙住头,让泪⽔尽情地奔流。机飞冲向蓝天的刹那,她的心也随着碎裂成细细的碎片,遗落在这片她曾深爱过的扶桑岛上。
叶湄无怨无悔。因为她知道,她带走的是唐衡真挚的感情,她拥有的是他完整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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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台北街头,已有些许寒意。仁爱路上,红叶落潇一地。
叶湄一回来即马不停蹄的投⼊工作,她想藉忙碌来⿇痹自己。
她学的是店酒管理,自然是找店酒的工作。她专科时代的死霜霜,目前正在一家五星级店酒当公关经理,听说总经理秘书的职位出缺,便极力怂恿叶湄来报考。
“叶湄,你一定会満意这个工作的,我们店酒的?⒋龆己芎茫还菟跛醪弊铀担骸案芫碜鍪履愕孟扔行睦碜急福墒浅雒难侠饔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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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前去应徵。
看来“晶宴大店酒”的名气不小,数以百计的人前来角逐这个缺额,叶湄经过层层关卡,终于以她流利的英、⽇语,及不错的学识背景,得到这份工作。
她在一栋不错的公寓中赁屋而居,偶尔回台南家里,丹羽也在台北工作,她在一家大型购物中心负责对⽇方面的采购,两人有时也聚聚,但却绝口不提唐衡。
回湾台后,她便决心和唐衡断绝联络,他曾打越洋电话来,两人却在听筒的两旁默哀般地沉默不语,还能说什么呢?她要求唐衡这段时间别再找她,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如果要忘却伤痛好好地活下去,她只能向前看,不能再频频回首,否则将会陷⼊永无止境的泥沼里。
奈江仍然还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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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上班月余了,说来可笑,她竟还未见到她的顶头上司,那个出了名严厉的总经理。听说他到国美去开年度大会,近期才会回来。她每天上班、下班,⽇子在规律中过去。
这天,她无意间经过一楼名品街时,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在圣罗兰专柜要求退换新买的⽪包,但因她是半年前购买的,专柜姐小觉得⽪包似已有用过受损的痕迹,因此委婉解释,拒绝更换。
但顾客仍不罢休,坚持要退换;争执间,正在附近专柜视察的名品部经理张茱珍,闻声过来协调。
谁知道张茱珍不来还好,一来竟和顾客讲了几句后,便大声争吵起来。
“这个⽪包明明用过了!而且你都买半年多了,才拿这旧旧的⽪包回来要换,谁会让你换?”张茱珍怒气冲冲的说。
“你…”中年妇人也火了。[这就是你们公司做生意的态度?这就是晶宴的待客之道?当初买⽪包时说得多好听,今天要换东西就这副嘴脸?好!你们欺负人,我就到消基会去投诉,看看你们晶宴的名字还挂得住币不住?”
“这…”专柜姐小安妮塔慌了。“这位太太您别生气,有话慢慢说嘛!经理,你别这样!”
“今天你们要给我一个代,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中年妇人怒气腾腾道。
“咦,你凶什么?我们是就事论事!”张茱珍也吼回去。
[好!好…”中年妇人气得全⾝发抖“我一定要告你们,告晶宴…]
叶湄一看事情演变得不可收拾,一个店酒经理竟然和顾客吵架?她急急走过去,一边拉开张茱珍,一边说:[这位太太你别生气,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解决,给你一个満意的代!”
她向安妮塔使个眼⾊,安妮塔也连忙说:“对呀对呀,有话慢慢说嘛…太太,你先坐下来喝杯茶…”
叶湄把张茱珍拉到一边,张茱珍不客气地甩开她,[你是什么⾝分,凭什么⼲涉我的事!”
“很抱歉,我无意⼲涉你的工作,”叶湄早知道她平时仗着“副总经理太太的表妹”做为后盾,一向趾⾼气昂地,但她仍平和地说:“但无论如何,我们总不该对客人那种态度吧?”
“笑话!你竟管起我的事来!你是甚么人?一个小秘书!我堂堂名品部经理,还需要你来教我?”
“你的确是需要别人教你,冈为你的行为太离谱了!]一个威严而低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你…”张茱珍一回头,马上噤声迅速掉头离去。
叶湄不噤好奇地看着他,这人是谁?竟能让气焰⾼张的张茱珍落荒而逃。
“你是叶湄吧!”相貌俊伟的男子微微一笑“今天才见面,我是江凯!”
“你?”叶湄恍然大悟“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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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乘着总经理专用电梯回到顶楼办公室。
“我以前就听说Miss张的这些事迹,”江凯摇头摇,⾝上是一套简单利落的套装“没想到她竟变本加厉,看来我是不能再卖我弟媳面子了。”
他们走进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江凯却直接走人相连的化妆室,接着传来冲⽔声,他在洗脸吗?叶湄心想。他怎么看起来一脸惺忪状?
江凯擦⼲脸走出来“抱歉!才下机飞就直接过来公司了,今天可别帮我安排什么重大的会议。]他看了叶湄一眼,公司从哪里找来这个女孩的?新出炉的选美姐小吗?他起⾝为自己冲泡即溶式咖啡“OK!傍我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进来报告上个月的重大事情,下午召开⾼级⼲部检讨会。”
“哦!”叶湄疑惑地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他那个样子十分钟后真的可以清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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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那个张茱珍早就该有人修理地了,神气个什么似的,还不是靠她表姐的关系才混进来的,大家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霜霜吃著冰淇淋,奋兴地说:“嗳!怎么样?你也见到江总经理了,觉得他怎么样?]
“没什么待别感觉,”叶湄淡淡地说:“就是一般上司嘛!”
休假⽇里,她、霜霜和丹羽三个专科时的死,聚集在天⺟一家宁静的咖啡屋。
“江总经理不只长得帅,]霜霜似在报告一样稀世珍宝般地说:“晶宴能有今天的地位,他可是关键人物。多年前,当晶宴面临社会转型期差点经营不下去时,还是江总经理大刀阔斧,把晶宴改⾰成今天的样子,塑造了它尊贵的形象。他那时才只是刚投⼊店酒业半年多的新手吔!所以他妈妈那个出名的店酒业女強人,才放心把晶宴及其他事业给他。]
“柯秀芷嘛!]丹羽道:“我听人提起过她,她曾是湾台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強人。]
“对呀!老夫人以前凡事事必躬亲,现在则什么都不管,”霜霜双手一摊“到旧金山养老去了,谁教她有这么能⼲的儿子。”
叶湄始终置⾝事外地听着,霜霜又说:“嗳!江总经理没对你凶过吧?听说他很严厉的,上一任秘书就被他骂哭过。]
他会吗?叶湄思索著。没错,江总经理是个对公事品质要求很严的人,他要求⾼度的效率,但只要达到他要的成绩,他其实并不难相处。叶湄倒很喜这种利落有效率的做事风格。
“晶宴多亏有江总经理在,不然啊…另外那个副总,就是江凯的弟弟,真是个无能的⽩痴!标准的纨絝弟子!”霜霜不屑地说:“他做什么垮什么,已经娶了个漂亮的模特儿老婆了,还一天到晚花天酒地!]
霜霜见叶湄对江家的话题不感趣兴,便改口说:“叶湄,这个星期六晚上你有没有事?”
“⼲嘛?”她警戒地问。该不会又来那一套吧?
“没什么!几个好朋友在我家聚餐嘛,你也一起来。]
“就这么简单?”叶湄似笑非笑地盯着地。
霜宙心虚地痹篇她的视线“好嘛!我就直说了,就是我那个表哥,你见过一次的,有没有?在行银当襄理那个,上次我们去坪林烤⾁时他也在呀,他…很欣赏你,希望…”
“好了!”叶湄秀眉紧蹙“霜霜,我有事,那天不能去、我拜托你!别再做这种事好不好?我目前没这个心情。]她拿起小包包上化妆室。
她离席后,丹羽才说:[看你!又多事了、我早就说过她是不会接受的。]
“只是做朋友而已嘛?”霜霜不服地说:“她回来那么久了,也没见她跟任何人出去,⼲嘛?叶湄那么漂亮放在家里发霉啊?一大堆⼊追她,她统统视若无睹,当他们是透明人!丹羽,你告诉我叶湄在⽇本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以前那么开朗的她,回来后却变成另外一个人?”
丹羽沉默良久,才低声说:“别问我,叶湄自己的事,她不想说我也不能替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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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湄驾车返回住处。信箱里照例躺着一封来自⽇本的航空信。返台后,唐衡从不间断地写信给她,她却一封也没回。何必回信呢?何必再联系呢?她捏紧手中⽔蓝⾊的邮简,不管奈江将来的情况如何,他都是她的了。除了彻底死心,她还能怎么样?
心一狠,她直接将信撕了。
走进浴室,她换下⾐服想澡洗,手上空空的,她想,也许明天起该把以前的那些手环找出来戴,才不会觉得手上空空的好奇怪。
返台前一天晚上,她进⼊奈江的病房,趁着没有别人在,褪下手腕上的⽟镯,塞⼊奈江掌心,低声说:“奈江,这只⽟镯曾是你最想要的,现在我将它送给你,它是你的了。请你快点醒过来吧!只要你醒来:永远不会有人跟你争⽟镯,也永远不会有人再跟你争唐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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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凯和叶湄圆満的把⽇本产业代表团送出店酒,这一次他们来台做非官方的访问引起不少的话题,是媒体记者追逐的焦点,下榻的店酒自然也是上上之选,能获得他们的青睐,对晶宴的形象又是一大提升。
这一次成功的接待,叶湄可是一大功臣,她以一口优美流利的⽇语,以及温婉有礼的态度,赢得全代表团的⾼度赞赏。代表团的首领人物蒲田社长更当场允诺,明年的访问还要再指名“晶宴”为下榻店酒。
[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江凯坐在旋转椅上,意气风发地说:“蒲田社长直夸你,说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外人才,还说你是他见过最可爱的湾台女孩,不简单喔!”江凯扬扬浓眉“三两下就把那群爱挑剔的⽇本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叶湄但笑不语,江凯却意外地进出一句:“晚上肯不肯赏光,请你吃饭当庆功宴?]
她有些意外,这已是江凯第三次约她了,霜霜说他以前从未跟任何一个女秘书有过办公室恋情。
“没什么好庆祝的,”她浅浅地笑道:“我只是做好分內的工作。”
“那如果是我人私邀请你呢?”江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抱歉,我有事!”她站起来“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等等!叶湄,”他研究地盯着她“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老是拒绝我?我长得一副[恶人样”吗?”
最后那三个字是他用台语讲的,叶湄差点失笑。
“当然不是,”地笑道:“只是…]
“只是我是你的上司?”
她偏着头,心想这倒是原因之一。“也许吧!我并不想当流言中的女主角。]
“那么,”他走到她面前,灼灼地盯着她“不要当我是你的主管,把我的⾝分忘得一⼲二净,我纯粹以一名仰慕者来追求你,可以吗?]
他离她不过咫尺,⾝上有一股大巨的男魅力,叶湄仰头打量他,他真是个男人味十⾜的家伙!对有些…不,大多数女人而言像一块磁铁吧?可惜她已经“免疫]了,任何男人对她来说部是“绝缘体”
“我只能当你是个普通明友。”
“GOOD!”他露出感的微笑“有开始就有希望,不是吗?]
她瞪了他一眼,这人倒狂得很!她转⾝走出去。
平心而论,她并不讨厌江凯,他是个很有魄力的上司,在他手下做事,你会清清楚楚地看到公司以及自己该努力的方向。而江凯最受人的一点是,他对任何人都一样尊重,不管是贵宾、经理或一个小妹。他从未叫叶湄帮他泡咖啡、泡茶这些事,也不叫小妹,他每天自己喝即仍僻啡;要影印时,若是只有两、三张,他一定自己拿去印,他喜和员工打成一片,丝毫没有一点主管的臭架子、叶湄好几次看他随手把名牌外套当抹布般扔在沙发上,看得出来他比较喜T恤、短的休闲装扮。
但—切也仅止于此,她对他没有任何特别的情愫,对她来说,他只不过是一个“老板”而巳。
而江凯对她呢?
一开始,他以为办公室里又来了个漂亮的花瓶,但叶湄杰出的工作表现教他刮目相看,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欣赏这个有个的女孩,尤其她眉宇间那股浓浓的忧郁,更加昅引人。
这么出⾊的女孩怎么会有如此哀伤的眼神,他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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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江!不要!不要!”叶湄尖叫着,猛地坐起⾝,惊魂未定地抚着口。
又是那个梦!梦中的奈江正决绝地站在悬崖上要往下跳,她拚命地奔跑,希望能捉住她。
来不及了!奈江纵⾝上一跳!来不及了!她跪在悬崖上尖叫…
出了—⾝冷汗,她披上睡袍,起⾝到厨房喝⽔;夜空中,⾼悬着一轮明月,她怔怔地倚在窗前。
⽇本现在也是夜晚了,他睡了吗?
他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