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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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的捕梦网就搁在咖啡桌上,我迟疑了很久;小女子自幼家贫,有土产必收是我的座右铭,不收我会寝食难安。
收下的剎那间,一簇光穿透薄窗,正好落在她洁⽩的牙齿上“当”地一声,我彷佛听见了她的笑声…
朋友刚从垦丁回来,掏出一堆掇着不少羽⽑的小网子。
小网子很普通,普通到我个人认为那是在夜市里随处可见的。当然,这样的不识货,遭来朋友的一阵奚落兼解释。
原来,小网子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捕梦网”
专捕恶梦用的。
“我人好,注意到你最近黑眼圈很重,肯定是被工作所困,所以,送你一个捕梦网,保证夜一无梦到天亮,记得要挂在头上才有效喔。”说完的剎那间“神圣的万丈光芒”从她全⾝而出,差点戳瞎了我脆弱的眼珠。
在同一时间,我的內心充満警讯地,开始盘算起距离上回陷害她的时间过了多久?陷害程度够不够她记恨至今?她狠度的数值最近有没有创新⾼?最重要的是,她最近有没有遇狗,良心还在否?
朋友与我的关系,说起来很复杂,不过此刻若是跑题,我一肚子的故事就没有机会说完,只好改天再详细介绍。简单地说,她与我,是大难来时互相扶持一把,平常以互扯后腿为毕生的乐趣…虽然,至今没有经历过“大难”友谊尚待考验。
紫⾊的捕梦网就搁在咖啡桌上,我迟疑了很久;小女子自幼家贫,有土产必收是我的座右铭,不收我会寝食难安。
收下的剎那间,一簇光穿透薄窗,正好落在她洁⽩的牙齿上“当”地一声,我仿佛听见了她的笑声(我的耳力比眼力好上许多)。
“在笑什么?”我问。
“没有啊,我没有笑啊。你记得,这捕梦网是让你睡好觉的,所以,一定、一定要挂在头上哦。”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仿佛怕我健忘。
我随意点点头,不放在心上,只想着,这一摊的咖啡钱该如何转嫁出去?
当然,正在咖啡厅精打细算的我,是绝不会料到往后的⽇子里,我将会为这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捕梦网所苦。
而事实也证明了,在对待朋友时,千万要带着三分防心、七分陷害的心,不然,遭殃的绝对会是自己。
**
这几天,我的确为工作上的事烦恼着,夜晚失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有时候,外行人看文字工作者很容易,其中甘苦恐怕也只有同行才知道了。
这一天,在试着⼊睡前,打开一本厚书,正打算藉此催眠自己,不料从中掉下一个紫⾊的小网子。
我这才想起,数据书是那天买的,因为方便,就随手把捕梦网夹在里头。
老实说,我这个人呢,行动派的冒险犯难我一律拒绝,我只做思想上的冒险犯难。想了想,反正也不会缺块⾁,就当实验晶看看捕梦网如何捕梦吧!
于是,我将很不起眼的小网子挂在头,关掉电灯后,试图在一片黑暗之中拉被⼊睡。
睡…睡…睡…睡…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我想吃烧⾁…要如何陷害人请我吃烧⾁呢…吃烧⾁…睡…ZZZZ…
灰姑娘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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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还来不及细想,冷不防地,有人在我背上一踹。
那一脚,不是在我宽厚的背上轻轻印蚌脚印就了事,那简直是把我当仇人一样地踹。
“谁?谁敢踹我?”我怒气冲冲地醒来。
“你的继⺟…我!”
“靠!我哪里来的继⺟,我娘老还在哩!”不能怪我口出恶言,最近我常失眠,好不容易有个好觉,让我好睡发死吗?
“起了!你要睡多久啊?要你拖个地,你给我躲在这里觉睡!存心不把我这个继⺟放在眼里!”
%&$…哪家的电视在三更半夜还出来作威作福?谁去警报啊!
“我就知道你这小孩一向看不起我这个继⺟,还装睡!还装睡!看来今天不拿出我继⺟的威严来,你这死小孩是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听起来像是要拿出鞭子来了,是哪个节目?花系列吗?胖妈一向喜花系列,难道是她在温故知新,准备对我这不成材的女儿出手?
睡梦中,还来不及细想,冷不防地,有人在我背上一踹。那一脚,不是在我宽厚的背上轻轻印蚌脚印就了事,那简直是把我当仇人一样地踹。
“谁?谁敢踹我?”我怒气冲冲地醒来。
“你的继⺟…我!”
“靠!我哪里来的继⺟,我娘老还在哩!”不能怪我口出恶言,最近我常失眠,好不容易有个好觉,让我好睡会死吗?
倒菗气声四起,我没注意,只听见那女人又尖锐叫道:“仙杜瑞拉…”
“我叫小胖!仙杜瑞拉、仙杜瑞拉,我要改名还轮不到你…”等等!地上始终没有离去的怪异影子,让我愣了下,缓缓抬起头,看向那自称是我继⺟的女人…
我知道我的嘴巴张开了,张开是想要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宇来。此时此刻我终于明⽩书中那种惊骇过度以致喉咙受到冲,成了哑巴的感受。
“仙杜瑞拉,你敢在这里偷懒,就表示你已经将你姐姐们的礼服准备好了?”
“我…我不会说英文…我对不起我的英文老师…上苍只赐给我一项才能,所以不能怪我…”
“啪”地一声,头顶遭袭。我怒目瞪向那个洋女人,她冷冷一笑:“睡个觉,就让你昏了头吗?仙杜瑞拉,你要好好认清你的本分,虽然⾝分上你是我的女儿,是这个家的继承人之一,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还不満十八岁,⾝为监护人的我,是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让某个我憎恶的人消失在这世上,你懂吗?”
这言下之意是想趁我还没到法定年龄时解决我?
拜托,我已经要三十而立了,继⺟大人,你看不出来吗?再等等…我搔搔头,低头看看自己一⾝破旧的佣人服,再抬头看看宛如童话城堡的屋子…
我脫口:“我怎么会在这儿啊?”
她不理会我的恐慌,強调:“记得,在明天晚上之前,把你姐姐们的礼服完整地送来。还有,今晚没有把家里的地板拖上一遍,不准上觉睡,明⽩吗?”
刹那间,我成了哑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一群人簇拥而去。
有没有搞错啊?我捧着头,惑地看着四周,然后哇哇大叫…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哇靠,我只是睡个觉也要玩我吗?”
“还是我家存在着异世界的空间?穿过黑洞就可以过来?”
“该不会在作梦吧?”
用力捏了自己胖颊一把,好痛!到底是不是梦啊…一定是梦!
再睡一下、再睡一下,睡醒了,就会哈哈大笑。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我要吃烧⾁…呜,童话世界没有烧⾁可以吃…”
终于忍不住冲到窗口,摇撼着铁窗,对着天空大喊:“谁来救救我啊!”**
马车“躂躂躂”地,从窗下的道路离开了。
我这个“胖胖的仙杜瑞拉”唯一能做的,就是眼巴巴望着这辆童话马车消失在我的视力范围之內。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对!我被困在童话世界了!
一束灯光打来,我无力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这是小胖我的招牌动作,来到童话世界已有两天左右,我不得不时时重复我的招牌动作,以免忘掉我记忆中的实真世界)。
“这本是老天在玩我…是嫌我写的“童话故事”太虚伪,所以终于决定提前代替月亮惩罚我吗?还是觉得我的⽇子太乏味,让我体验一下什么叫精采绝伦的生活?老天看不过去,想玩我,那无妨,但…好歹…也让我当“睡美人”啊,轻轻松松睡它个一百年,只要披荆斩棘的不是我,一切都好谈啊…”几乎快要泣不成声了。
昨天冷静过后,我的大脑被迫运作,终于暗示我,我的⾁体极有可能正在睡眠中,而眼下的一切,只是在作梦,不然何以解释我一觉醒来,竟来到这种童话世界?
尤其,童话世界中的我,还是颗瘦小乾扁的外国⾖子!粟子颜⾊的杂草是我的头发,苍⽩的面⽪上还有几颗雀斑是我的脸孔,我不得不告诉我自己,如果这不是在作梦,我贫乏的脑袋只剩下一个选择…借尸还魂,只是不小心还魂到童话人物而已。
两相选择之下,不用说,我绝对会选前者。我只是作梦、我只是作梦,梦醒了就可以回去了!我不停地说服自己,并以实际动作表示我的决心。
从昨天到今天,我试过觉睡、撞墙、自己打自己,举凡不危害生命的方式都尝试过…而结局如何,想必你们也很清楚。
“呜…”我抱着⽔桶泣道:“这一定是南柯一梦,一定是南柯一梦,才会作梦作得这么清楚,连我浑⾝每一骨头的酸痛都能感受得到!”
“灰姑娘的继⺟待我!要我在夜午之前擦完地…再不清醒,我怕我会过劳死在童话世界,呜…”
“我好苦命啊!青蛙王子、⽩雪公主、糖果屋里要被吃的胖小孩…每一个都不必像我一样辛苦,是嫌我的肌⾁太养尊处优,所以特地来磨练它们吗…”
“接下来,不是该轮到神仙教⺟出现拯救的吗…”正在擦地的我,努力地回忆着几百年前的童话故事。自从我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马王子后…至少,在这颗地球里,我就放弃任何的童话故事。
“噢,教⺟超人,你在哪里?快来尽你的义务吧!”
突然…
“啪啦”、“啪啦”一阵強光在我正前方烈地炸爆,就在我差点要以为是哪里的时光洞出现的同时,強光渐淡,慢慢出现了一个形体。
“嗨,仙杜瑞拉。”那形体微笑道。
我的视线僵在对方的脚与地面之间的距离,确定这位教⺟是用飘的,而不是用走的之后,我再抬头看看对方的打扮。
请原谅我的不争气。先回头看看光洁的地板是全安无害的,然后,我开口了,声音尖拔而刺耳…
“噢,外星人来了!”
头一晕,我直地往后仰倒。
**
“躂躂躂”…
马车再一次朝向童话王子的城堡而去。
这一次,车箱是圆形的变种南瓜,而四匹骏马则是利用躲在墙洞里的灰鼠所变化而成…请相信我,我开始怀疑灰姑娘的家境并不好,才会任由老鼠栖息。
总之,人是无法逃避命运的,现在的我,正如童话故事所述一般,坐在外星人…喔,是神仙教⺟的马车里,前往王子的城堡(被打扮的过程在童话故事中都有记载,在此我就不多加描述了,以免让人看了昏昏睡,跟我作同样的梦,那我可罪过了)。
在马车逐渐远离灰姑娘的家时,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告诉我,我将不会再回到充満心酸泪的家,于是我直觉探出脸,回头一看…
不小心看见那个倒挂在空中、含笑鼓励我的神仙教⺟!
我暗暗倒菗口气,马上视而不见地缩回南瓜车箱里,自言自语道:“童话故事的作者一定看过外星人!”依我浅见,当年来访地球的外星人之一,极有可能不小心误⼊童话世界,就此落地生…据卫斯理法则,一向如此的。
当道路的尽头,隐隐有灿烂灯光时,我不由得屏息以待,双眼开始浮起$符号。
“其实也不能怪我啊…”我开始说服自己。
“以前看《灰姑娘》时,极端不聇啊,她明明从来没有主动为自己努力过什么,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我想要』、『我必须去做』,就靠着神仙教⺟来拯救,等着王子来招领,然后就会有个永远幸福快乐的结局…简单地说,我就是嗤之以鼻啦!”
不过,一定有人会质疑,并且对我的人格投以不信赖票,比方…
既然你自己都说嗤之以鼻、不屑至极了,为什么还乖乖让外星人教⺟变⾝,还搭着南瓜马车来找王子?你不会觉得言行不一吗?
在此,小胖我,必须解释一下…
第一人称跟第三人称最大的不同在于,第一人称是“我”第三人称是“她”“她”是个旁观者,自然会说风凉话,而“我”才是当事者,种种甘苦,也只有当事者的“我”才可以深刻体验。
而在“我”的梦境里,吃苦的是“我”说风凉话的是现实生活的“她”你们说,我该听外头云云之语,还是为我自己打算?
用更简单的话来说,一句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承认我很没志气,在历经两天刻苦耐劳后,天生懒散的⾁体己在议抗非人道的生活,所以我宁愿投奔到王子的⾝边,在我梦醒之前,能够吃喝不尽,不必以劳力换取食物。
终于,南瓜马车在城堡前停下,我拎着裙摆走进城堡中…在记叙中我省略爬过七十几个阶梯的气如牛,那太丢脸了!你能想像当我爬到一半,不得不坐在阶梯上扬风休息时,经过的贵族们还能谈笑风生,仿佛只是在走平坦的道路吗?
啊,对了,当我下马车时,在一阵目瞪口呆之后,终于发现了为什么城堡里的王子会看上穷酸的灰姑娘,在此,我先不谈,让我的梦境继续延续下去,稍后再解答:也趁此,可以让各位猜猜看。
言归正传,当我走进城堡时,马上有个人影挡在我面前。
“仙…仙杜瑞拉?”我的继⺟吃惊极了。
“是,我就是胖胖的仙杜瑞拉。”我保持友善笑颜,不能太快撕破脸。
她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我昂贵的礼服。
“你也想成为王妃?”
“我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你认为我在待你?”
“一点点啦。”我颇为含蓄地答道∠实说,我虽不会拍马庇搞人际关系,但做人不要太超过以免死得早,这点道理我还稍微懂的。
“仙杜瑞拉,你真的以为每个继⺟都得按上待继女之罪,才能荣任继⺟之职吗?”
“咦…”我眨眨眼,心中微愕,一时转不过脑,只得说:“我没有集合过天下所有的继⺟做市调,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答覆你这个问题。”
“那么,你认为我这个继⺟待你这个继女了吗?”她又重复问。
我搔搔头,差点把假发也一块抓下来。
音乐已经响起,前头“嗡嗡嗡”地开始有了动静,八成是王子出现了,可恶!本想趁机会先去塞几口美食的。
“仙杜瑞拉,你还看不出我的用心良苦吗?”
“啊?”待一个人还需要用心良苦吗?
我的继⺟很认真地望进我的眼睛,仿佛试着要探进我的灵魂。
“难道你忘了我刚进门时,你懒散成,要不是每天你⽗亲在你脖子上系大饼,你早就活活饿死在自己家的上…是,你的眼光震惊到我明⽩你已忘了那段往事,如果不是我每天让你忙于家事,你会懂得勤俭持家吗?人们总是将恶事传千里,而遗忘了当初真正的原因。仙杜瑞拉,你懒散的天又开始发作了,对不对?你想要勾搭上王子,从此不愁吃穿,连工作都不必做,成天躺在上吃暍拉撒睡,是不是?”
哇靠!我终于明⽩,为何我会在梦里附在灰姑娘⾝上,因为我跟她一样懒嘛。
不管了!
我拨开灰姑娘的继⺟,快步上前,走近王子。
果然,王子看见我了,并且很“惊”地靠近我。
一切就像童话故事所描述一般。
真的!
只是,童话故事从来没有详尽描写过主角以外的人物。
什么叫童话?就是各式各样的人物…以及非人物的出现。
比方《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小⽩兔,比方《青蛙王子》里的那只青蛙,或者《三只小猪》…
总之,城堡里的王子几乎惊慌失措地拉住我。
他当然得惊啊,如果他不想下半辈子玩人兽恋的话。
在城堡里,我是唯一少数几个正常的女人类,不惊也难啊。
我也终于明⽩一个不懂礼仪、第一次见到大世面、长期营养不良的灰姑娘,为什么能在第一眼掳获王子的芳心了!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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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夜午的钟声在响了!
我拎起裙摆,快速奔下阶梯。二十二、二十三…可以把鞋子脫了。我用力踢掉左脚的鞋子,⾝后传来…
“别走啊!你走了,我就完了啊!”“要追我,照规矩来!”我喊道。当一拐一拐地下楼梯时,心想不对了…
我穿的是⾼跟鞋耶!
一只脫下来当招领凭证,一只还穿在脚上,要没走好,我就得一路滚下阶梯了。
在几次险象环生,差点丢掉我的小命后,我忽然停下来,回头看见王子正好拾起我的⾼跟鞋。
我搔搔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小包装,丢了一颗糖到嘴里,涸漆地说:“曼陀珠给我好心情!”天知道我多想做这动作有多久了,反正童话世界又不会有人嘲笑。
王子一脸呆滞,显然无法理解我怪异可笑的幽默。
我很帅地踢飞另一只鞋,然后接住,转⾝,准备带着单鞋跑。
我忘了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
直到我跨出左脚的刹那才发现,我人太矮,穿⾼跟鞋是因为礼服太长!
在我踩到我裙摆的同时,我整个⾝体已往下倾…
“天!救命!”仿佛慢动作般,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即将滚下阶梯。
吾命呜呼!“老天爷!你小心啊,我的未来还要靠你啊…”无比恐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随即,我的头撞上梯面,一阵剧痛袭来…
“痛死我了!”我惨叫一声,直觉张开眼,发现自己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
模糊的景象开始成形,我用力眨了眨眼。
是现实。
回到现实来了。童话故事被锁住了!
“果然…是梦吗?”我喃喃自语,搔搔一头发。
“至少,也等我穿上玻璃鞋,大吃一顿再让我醒来啊…”我都已事先想好,当王子的仆役来让我试鞋时,我一定要狂笑三声以显威风。
在童话故事里嘛,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在我家,大笑三声,还有察警来按门铃,告我妨碍邻居。
只是…我又搔了搔油腻腻的发,难得把梦记得这么清楚,就好像是刚刚才发生过的,如果不是我够实际,我还真会以为我才是从童话故事里跑出来的童话人物。
“真累啊…”光摸脸就可以感觉我一脸憔悴。
“⽇所有思,夜有所梦…难道我望渴回到童年?还是,梦在预警,警告我不能再懒散下去,等走到前悬大饼的地步就完了?”
我对解梦一向没有什么趣兴,最多只是意思一下思考三秒钟便放弃。
満天的雪花从我眼前飘落,搞了半天,是我这颗好几天没有清理过的头出品的。
当我开始工作时,我家可是雪花处处飘,飘到我眼不见为净。
“哎啊,不管了!”管刚才作了什么梦,先睡要紧。
我往后一仰,就地觉睡。
当然,此时此刻的我,忙着补眠,完全没有预料到,单纯的我已陷进一桩极为可怕的谋里。
很可怕!可怕到,未来的数年,我的部分人生因此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