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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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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葵妙愈来愈觉得自己奇怪。

  趴在桌上,她看着光滑的桌面里映出的自己的倒影,心思不知不觉便往这几⽇困扰着她的问题转。

  她本来就喜邬谚,打从小时候就喜粘在他⾝后当跟庇虫,现在仍是如此,然而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她心里像产生了一种新的东西,一种无以名之的情绪,让她在粘着他的同时,又有想逃避他的冲动。

  想看他,又怕看他;想靠近他,又怕靠近他!她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会变得这么莫名其妙?

  “哎…”叹口气,她圆润的手指无聊的在桌上画着圈圈。她不喜自己这个样子,也不喜那新产生的感觉,所以总是努力将那样的情绪庒在自己心底,她不想去想,不想去分辨;她不想知道那被庒在心底的是什么东西,她怕一旦明⽩了,有些事就会改变,而那或许是她无法承受的…

  将手撑着下颚,她垂着的睫不经意的一抬。

  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她,这才想起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待在系办里,与她在一起的,还有系上各班的班代。

  红着脸低下头,她缩回由自己的位子里。

  邬谚收回带丝好笑的目光,继续将话题带回讨论的议题里。

  系办里除了几张办公桌椅外,还有一张会议桌;这些东西全是系学会里的人自己搞来的,因为有个贪图享受的会长,还有个不喜使用次级品的总务股长,使得企管系的系办成了全校最舒适豪华的地方。

  方葵妙就是坐在邬谚的位子看着大伙聚在会议桌开会,方才要不是她那声叹息叹得太大声,本不会有人朝她望一眼…他们班那个一直恶狠狠瞪着她的班代除外。

  为什么没有任何特殊⾝分的她会待在这儿呢?原来方葵妙跟邬谚约好了,要一起去挑选送给邬妈妈的生⽇礼物;方葵妙早到了些,本来是想在系办外等的,却被闲闲没事四处张望的杭尚伶看到,硬是把她给拖进系办里来,所以她只好硬着头⽪坐在这等了。

  她知道大家在讨论园游会的事,原本还很认真听着的她一不小心就开始发呆,一发呆就忘了自己人在哪,所以才会…

  不好意思的敲敲自己的额头,要自己别老是出糗后,她才又抬起头来。

  从她的位子恰好能看到邬谚,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她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眼眸也显得亮闪闪的,她的情绪如此昭然若揭,若有人看她一眼,必然会明⽩她对邬谚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有一份资料…”话说到一半,邬谚的眼与方葵妙的眼对个正着,他突地停顿下来,神情带了份怔忡,但那样的失常仅仅持续了一、两杪,别开视线,他低头翻着桌上的文件,嘴里继续说道:“有一份记录历年校庆园游会的资料…”

  “啊!”杭尚伶突地叫道:“那份资料我好象混在其它要归档的资料里了,”她望向‮记书‬“那堆东西呢?你收到哪了?”

  “呃,”‮记书‬指指系办隔壁“我把它堆到资料室去了,就放在靠墙的柜子上…”接触到邬谚和杭尚伶投过来的目光,他认命的闭上嘴、站起⾝“我现在就去拿。”

  “我…我去拿!”方葵妙右手举得老⾼,红扑扑的脸蛋上尽是灿烂的笑。

  ‮记书‬乐得有人代跑一趟“那就⿇烦你了,就在隔壁靠墙的柜子上,蓝⾊的文件夹,侧面写着『园游会相关纪录』的就是了。”

  “好。”方葵妙点点头后便往隔壁资料室跑。能帮上忙对她而言是件很开心的事。走进资料室,她脸上还带着笑,直到看到立在墙边怕有她两人⾼的文件柜后,那笑才慢慢消失。

  “在柜子『上』吗?”她踮起脚尖、眯着双眼,努力要看清柜上那堆得⾼⾼的资料夹里,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啊!有了!”看到夹在中间的那份蓝⾊文件夹,她使尽全力的踞脚尖、伸长手,偏还是差了那么几寸,于是⼲脆整个人贴上柜子,脚寻着立⾜点,手也找地方攀着,那模样从背后看来就像一只粘在柜上的肥蜘蛛。

  右手努力的伸长再伸长,短短的手指伸得都快‮挛痉‬,这才堪堪碰到她的目标物,脚拚命往上一踮,她用手指抓住文件夹,使命拉出“拿到…”

  苞着她惊喜的呼声一起响起的,是堆得⾼⾼的文件崩落的声音,接着是悉的男声急促的响起:“笨蛋!”

  几秒钟內,方葵妙耳边全是轰隆隆的巨响,她不自觉的拱缩起肩,两手紧捂着耳,直到四周安静下来,她才松开手,张开眼。

  一开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横亘在她视野的,是一整片⽑绒绒的蓝,她的鼻子就埋在这片蓝中,她昅昅鼻,一股悉的味道窜进鼻翼,那味道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是她绝不可能认错的。

  那是邬谚的味道。

  脸突地热辣辣的烧起,她终于知道自己在哪了,她在邬谚怀里。

  她的脸贴着他的,他的手臂紧环着她,她全⾝上下每一寸都与他贴在一起…

  天哪!她的脑中烧成一片空⽩,心狂跳得像要从嘴里飞出来,而所有与他相触的部份都像突然间被人放了火似的。

  这是什么感觉?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来不及让她分辨出,方葵妙己被一股力量扯离邬谚的怀抱,有人握着她的肩,力量大得像要捏碎她的肩胛骨,接着开始死命摇晃,像要把她混沌得像布丁似的脑袋晃成碎⾖花。

  “发、发、发…”她的声音抖成一串。“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笨蛋!你差点就被砸死啦!”邬谚被她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要不是他想起他们那⾝⾼近一八○的‮记书‬有喜将文件迭⾼的习惯,想过来跟她说一声,她恐怕早埋尸在文件堆里了。

  想起他进来的那一瞬,正好看到被绑成一大迭的厚重文件朝她那颗茫然不知的笨脑袋落下,邬谚的脸⾊再次发⽩,要是他来不及…

  “阿谚,你脸⾊不太好耶,要不要去保健室躺一躺?”阿妙将手放在他穿着蓝⾊⽑⾐的臂上,很关心的这么问。

  “我脸⾊不好?是谁害得我…”邬谚抬起头,镜后的那双眼燃着火。

  “是谁害得你…”阿妙试探的问。

  瞪着眼前这家伙许久,邬谚深昅口气,闭上眼再张开后,人又回复平时冷静的模样,眼角瞄到那份“园游会相关纪录”邬谚将文件夹拿起,站起⾝,朝下望着还跪坐在地上的方葵妙“把、这、里、收、拾、⼲、净。”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一个人吗?”看着満室散落的文件,她小小声的问。

  已经走到门边,邬谚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冷冷的由间窜出:“要我帮忙吗?”

  “呃…”方葵妙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不…不用了。”

  收拾一间资料室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但她还是做到了…只要不去细看每个资料夹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的话。

  方葵妙有些心虚的想。

  拍拍⾝上的灰尘后,她往隔壁的系办走去。

  邬谚还在生她的气吗?习惯的咬着下,方葵妙的神情略显不安。

  她并不是故意要把资料室搞得一团,她只是想好好做件事,却没想到自己这么笨手笨脚,反而给邬谚带来⿇烦。

  或许回家的路上请他吃个冰?也许能消消他的火气…

  低着头走到系办前,她深昅口气后,将头抬起“阿谚…”接下来的话全梗在喉中。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脑中突地一片空⽩。

  并不是眼前的景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事实上,她看到的是一对十分相衬的男女,男孩坐在椅上,女孩站在他⾝后,手撑着他的肩,⾝子微向前倾,眼看着桌上的文件,嘴里不知正说着什么,想来是很令人开心的话题,因为女孩脸上带着笑,男孩边也有隐约的笑意。

  那么到底是什么冻住了她的脚步与她的嘴?让她无法出声,也无法踏进室里?

  她不明⽩,但显然杭尚伶明⽩了。

  手将垂落在颊畔的发丝往耳后塞,眼偶然的朝前一望,正好看见呆站在门前的方葵妙,正要出声招呼的杭尚伶,在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是带笑的了悟,最后渗⼊了恶作剧似的‮奋兴‬,修长的⾝子柔若无骨的靠向邬谚,她举起手软软的对方葵妙招了招:“进来呀,阿妙,你站在门口⼲嘛啊?”

  邬谚仅仅抬头看了方葵妙一眼,便又将注意力移到眼前的文件上。

  方葵妙尴尬的笑笑,抓抓头,走进系办。

  “阿谚,我把资料室整理好了。”站在姿态亲密的两人跟前,她怯怯的道。

  邬谚点点头“等我一会儿,我快把这东西算好了。”

  他已经不生气了,毕竟从认识方葵妙以来,她闯的祸太多,连走路都会莫名其妙走到大马路中间去的人,弄翻一堆文件已经算是小事,他实在也没什么必要发火,不,或许该说,他搞不太懂自己为什么发火。

  懊不会是钙质摄取不⾜吧?晚上回家多啃两条小鱼⼲好了。

  大约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缘故,邬谚并不曾感觉到室里诡异的气氛,既不曾感觉到杭尚伶一直在他肩上徘徊不去的手,也不曾住意到阿妙那两条愁云惨雾的八字眉。

  一直到感觉到⾝后有股力量推挤着他,他才抬起头,皱眉往⾝后一望“杭尚伶,你⼲嘛一直用肋骨挤我?”他语气不耐道。

  “肋…”差点没被气得吐⾎,杭尚伶原打算一拳朝他头壳捶去,但见到眼前的方葵妙,她反倒甜甜一笑,将再往邬谚背部一贴,暖昧的说“⼲嘛到今天才‮议抗‬啊?”

  “是吗?我说过好多次了吧?”他站起⾝收拾桌上的东西“我跟人杰不同,对啃排骨没啥‮趣兴‬,起码也得…阿妙,你在⼲嘛啊?”

  他话题转得太快,让杭尚伶在楞了三秒后才将视线转向方葵妙。

  “我…”阿妙打了个嗝“我在哭。”她哽咽的回答。

  “这我看得出来,问题是你在哭什么?”邬谚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她就站在那,没人靠近她,没人碰她一下,没人跟她说一句话,这样她也能哭?

  “我…我不知道…”她菗菗噎噎的,两只手也不断着眼“可是我停不、不、了…”

  邬谚握住她的腕,将她着眼的手拉开,看她‮肿红‬的双眼,红通通还不断菗动的鼻子,再加上被她咬得红红的,语气就不知不觉的软了:“你是怎么了呀?”

  “哈!”杭尚伶迸出一声笑,接着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偏那一双眼早笑弯成月,怎么也掩饰不了。

  一个莫名其妙的哭,一个莫名其妙的笑,邬谚看看方葵妙,再看看杭尚伶,眉紧得简直要打成死结。

  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杭尚伶拍拍他的肩“没关系,这里给我就好了,你先出去。”

  他眉依然皱得死紧。

  “女孩子的事,你不懂的啦,还是我出去,让你解决?”杭尚伶故意双手环,带丝睥睨的看着他。

  原来…

  脸微微泛红,邬谚一语不发的往门口走,他虽然帮阿妙解决过很多事,但这种关于‮理生‬状况引起的心理不适,恐怕不在他的处理范围內。

  “我在校门口等你。”虽想表现得落落大方,可惜耳处淡淡的‮晕红‬怈露了他的心思。

  ⿇烦的家伙总算走了,杭尚伶上前将系办的门关上,带着诡笑走向方葵妙,先拉着她在椅上坐下,再拉了椅子坐在她跟前,看着她依然啜泣不休的样,轻轻叹气。

  手撑着颚,她的神情带丝着

  何谓梨花带雨?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小小的一张脸被泪给濡了,长长的睫⽑也被浸得的,颊因哭泣而透着红,小小的红嫰得像初生的花蕾,她从没见过比阿妙更适合眼泪的女子,平常的她虽也长得顶可爱的,可哭泣时却透着一股,教人见了几乎要屏住呼昅的

  哎,这叫她怎么舍得不去欺负她呢?

  趴在桌上,她伸手戳戳方葵妙的额。“你喜他对不对?”

  阿妙说不出话来,一面哭,一面点头。

  她并不想喜上邬谚,因为那似乎注定了会落到一个不好的结局。邬谚怎么可能会喜上她这样的女生呢?又蠢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喜上他似乎就意味着:总有一天她得看着他喜上别的女孩,看着他心上多了个最重要的人,看着他去疼惜一个人、去为一个人付出,而这一切,都与她无缘,她只能站在一旁看,连幻想自己会成为他喜的人都不敢…

  她不想要这样,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呀?”杭尚伶凑上前歪着头看着她“你怎么会喜上邬谚呢?”

  阿妙打个嗝,声音因混着泪而模糊:“我怎么可能不喜上他呢,”她现在才真正明⽩“我心里一直就只有他呀。”

  被送到寄宿学校去,⾝边没一个悉的人,那时的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心里的回忆,就是那个蔵在她心里的邬谚。

  不管是受了挫折,或是被欺负了,她只能躲在被里跟她心里的阿谚说,因为她没有其它朋友,没有其它肯听她说话的人。

  从还是孩子,到成了少女,甚至一直到现在,邬谚陪着她走过了所有的岁月…虽然他不知道。

  他是她心里最最重要的存在。

  再见到邬谚后,她原有些不能接受现实中的他与想象中的他的差距,可一旦明⽩除了外在上的改变外,他其实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原本单纯的依赖就开始变质,她变得愈来愈喜他,甚至想…

  她曾回避自己的情感,甚至命令自己不要去想,要不是今天,要不是看到杭学姐与邬谚那么亲昵,她或许可以欺骗自己一辈子。

  一开始,她只是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直到那感觉愈来愈深,她才明⽩她在嫉妒,她嫉妒杭学姐与阿谚看来如此相配…两个人都⾝材⾼瘦,都拥有与别人不同的气质,他们看来就像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像她…永远都不会像她!

  在终于了解自己情感的同时,也明⽩她与邬谚是不可能的,这么一想,眼泪便不试曝制的掉了下来,所以才会让阿谚和杭学姐替她担心…

  用手将泪擦⼲,她抬起头深深的昅了口气“杭…杭学姐,”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哽咽“以…以后阿谚就给你了,阿谚他人很好很好…”“等等!”杭尚伶捂住方葵妙的嘴“什么叫邬谚就给我了?那种家伙送我我都不要!再说,我已经有笨蛋舒人杰那个奴隶了。”

  要不是舒人杰家里出了事,这阵子都没办法到学写,她也不至于无聊到去趟邬谚和方葵妙的浑⽔。

  “我说阿妙啊,”她露出个甜美的笑,手往她肩上一搭,像密谋什么似的说:“我跟邬谚只是朋友,刚也只是逗逗你,我跟他是不可能有什么的。倒是你,”她贴到她耳边“明⽩自己喜他后,你打算怎么做?”

  阿妙摇‮头摇‬。“我知道我配不上他…”

  “你这么说就错了!”要真任她这么想,她还有戏可看吗?“谈感情哪有配不配不得上这种事,只要你觉得配得上,那就是配得上了。要是他觉得配不上,那你就让他觉得配得上就好啦!”

  方葵妙简单的脑袋被她一长串相似的文字“配”成一团浆糊“如果我?他?”她手比着“呃,学姐,你可不可以重说一遍?”

  “那不是重点,”杭尚伶挥挥手“重点是,怎么让邬谚喜上你。”

  “不可能!”她一听便本能的回。

  “为什么?”杭尚伶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因为我不是阿谚喜的那种女生,他欣赏的是聪明自主的女,能有相通的话题,有相近的目标…”

  “哈!”杭尚伶嗤之以鼻“一听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谈的⾼调。”

  她不懂⾼调是什么,但…“总之,我跟阿谚喜的型刚好相反…”她气馁的说。

  “你以为人都会喜上自己心中预设的典型吗?爱情如果真那么简单,那就一点也不好玩了。”杭尚伶以指勾起阿妙的下巴,神情狡狯得像一只狐狸。

  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过这样的话题,阿妙觉得自己混沌的脑袋里好象多了一些什么。像个虚心求教的小沙弥,她悄声问:“意思是说,阿谚也可能喜上与他喜的型完全相反的人喽?”

  “没错!”她嘉许的摸摸阿妙蓬松柔软的发“而且可能还很大。”

  “为什么?”方葵妙惊讶的瞪大眼。

  “因为…”如果不这么说,你怎么会乖乖的照我的话做呢?“哎,物极必反嘛!”她胡扯个理由。

  “什么?”她听不懂。

  “别管为什么了,阿妙,”她环住她的肩“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吗?”

  方葵妙偏着头,満脸惑。

  “去追求他。”她含笑道。

  “追阿谚?”方葵妙的嘴惊讶得大张“怎么追啊?”

  “最主要的,就是要让他明⽩你的好,”杭尚伶随口胡诌:“讨好他、送他礼物,或者主动投怀送抱,哎,什么都可以啦。”只要让她有戏可看就好了。

  方葵妙想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的开口:“学姐…”

  “嗯?”杭尚伶満脸兴味。

  “只要这么做阿谚就会喜上我吗?”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杭尚伶“只要我对他好、只要我能让他开心,他就会喜上我吗?”

  “当然…”本要満口应承,却在对上她纯稚而充満信赖的眼时,心底浮起了些许的罪恶感“不是。”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实话。

  方葵妙的声音里満是惑:“那我该怎么做?我是说,这是我第一次喜上一个男生,”她脸很红,眼却亮闪闪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要怎么做,他才会喜上我…”

  杭尚伶拍拍她的头“你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表达你的心意,而如果什么都做过后这男人仍不喜你…”她扮个鬼脸。“那就是他眼光太差,不懂得欣赏你,那样的男人你还喜他⼲嘛?”

  方葵妙笑了。“那我希望阿谚是有眼光的男孩子,虽然我怀疑有哪个有眼光的人会喜上我…”末了,仍带着惶惶不安。

  “没关系,”杭尚伶突然伸手掐住她软嫰的双颊“如果他真的不喜你,那我来喜你好了!”她笑得很开心。

  方葵妙花了很长的时间思考这句话,最后,她试探的对杭尚伶笑笑“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杭尚伶笑了“不,该说谢谢的是邬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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