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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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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心!”

  “公主!”

  乍然重逢的两人不噤喜极地抱在一起,宁心更是动得潸然泪下,她用惊魂甫定的口吻说:“幸好来得及,公主,幸好来得及!”

  稍微平定昂的情绪,绮纱才开口:“谢谢你,宁心。”

  宁心‮头摇‬。“只要公主没事,宁心都无所谓。”

  雷昊与亦飞只在一旁注视着她们,宁心的忠心令人敬佩,而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更令人感动。

  “宁心,你受伤了?”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绮纱才惊愕地发现宁心一⾝狼狈。

  亦飞获得雷昊的默许,举步向前“公主,我带宁心姑娘去敷葯吧!”

  “嗯。”绮纱朝他点点头。“⿇烦你了。”

  宁心此时才乖乖地随亦飞去处理伤口,留下一室的沉默与相对的两人,雷昊不置一词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绮纱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却猜测不出此刻他心中的想法。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像鼓⾜勇气开口:“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她指的是在祭台上他救了她,以及她误解他要“強带走她”的事。

  “哦!”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将所有的思绪掩埋在平静的表情,此时的他刻意不使她轻易懂得他的心思。

  绮纱有些气愤地咬了咬下,一股倔強使她直了脊背,他是三番两次地救了她,但并不代表她就必须屈服在他面前。

  “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分,为何不告诉我你是雷之王?”绮纱有种被耍弄的感觉。

  看着她面带受伤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地回答:“你问过我、关心过我是谁吗?如果你问了,我一定会毫不隐瞒地告诉你,可是你从没有。每一次相见,你有哪一次不是慌慌张张、急着逃离我的?”

  他说的没错!绮纱自已明⽩,每次躲他都来不及了,哪有空间他是谁?原以为不会再相见了,但事实证明了她低估了他的能力,他证明了他说过的话。这次,他是决讲不会再放开她了。而她呢?凄凄惶惶的心,仍是犹豫不决。但她还有选择吗?

  “绮纱,”不知何时,他已走至她跟前。“我说过,这一次,你再也没有机会可以逃开我!”

  她惑地抬起眼,上他的双眸,差一点…她几乎要放弃抵抗、弃甲投降了…然而残存的理智退回了她的心神。她猛地闭上双眼,后退了一大步,转开⾝不敢直视他震慑人的黑瞳!

  可是他不放过她。走向前,他伸手由她背后环住了她,她⾝子一僵,他的坚决让她拒绝不得。他低下头,轻吻了她小巧的耳垂,她马上挣扎,像是叹息,又像是惑般地低头吹拂在她的耳畔。“绮纱!向时你才能不再抗拒我呢?”

  **

  不同于雷昊与风绮纱之间欺的意志拔河赛,傅亦飞向军医要来一些外伤用葯,将宁心带回自己的营帐,让她坐在椅子上,教她拒绝不得为她处理手肘、膝盖上的伤口。虽然亦飞已经非常小心,宁心仍不可避免要受些⽪⾁之痛,只见宁心紧闭双眼,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了。

  “好了。”亦飞呼了一口气,总算大功告成。真不知道她是怎幺走的,跑一趟路就把自己摔成这样?

  “谢谢您,将军。”宁心红着脸道谢,心中因他的细心体贴而充満温暖,他甚至还对她的伤口吹气呢!

  “没什幺。”看着她⾝上的⾐服被尘沙弄得脏兮兮的,他想了想后,有些迟疑地道:“宁心姑娘,你先待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一下你住的地方,帮你找几套⾐服。”

  “将军!”她唤住他,由椅子上站起,一跛一跛地走。“还是我和您一起去吧,我也可以帮公主准备些东西。”

  “可是,你的伤…”

  “没关系的,只是些外伤,而且也上了葯,应该不碍事的。”她笑着说。

  “也好。”有她去,至少他不必再⿇烦王嬷嬷,为⾐服的事伤脑筋。他当下决定:“你先等一下,我去找王嬷嬷要一件⾐服让你换上,再一起出去。”说完即出了营帐。

  **

  “可恶!”昭安王后的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一张脸气得差点没扭曲变形。“可恨的雷之王!竟然在众大臣面前让我难堪,教本宮以后如何服众!”

  “⺟后,别生气了!”⽟叶安慰道。“这本帐迟早咱们得要回来。只是,雷之王带走了绮纱,我们该怎幺办呢?”

  昭安王后终于冷静下来。“这次被雷之王中途破坏,以后要找机会杀绮纱就困难了,不过没关系,”她扬起得意的笑容。“至少我们知道了一点:原来雷之王中意绮纱!炳!这可有趣了,等雷之王撤兵后,我要绮纱⾝败名裂,所有臣民都将唾弃她,”她眼中闪着致命的诡谲光芒。

  “⺟后!”⽟叶有些心惊地看着⺟亲,她只要杨桐能锺情于她,绮纱不再出现在王宮內就好。可是,⺟后似乎恨透了绮纱,为什幺?

  昭安看着自己的女儿,决绝地道:“⽟叶,你要记住,对付你的敌人,尤其是情敌,绝不能仁慈心软,当年⺟后就是忽略了这点,才让你⽗王心里永远惦记着别人。这幺多年,虽然你⽗王没有别的妃嫔,但我知道,那是因为翠梅,不是因为我这个结发子。他把心全给了那个卑的小爆女!所以,你要记住,绝不能轻易放过绮纱,否则杨桐永远都不是你的!”

  **

  “两天后,你…是不是真的会出兵?”

  绮纱的问题让雷昊放下手边的工作,抬起头凝望她。“如果风之王有和谈的诚意,那幺这场战事就不会再继续。”他向后仰躺,双手十指握,淡然地回答。

  “⽗王他病了,一直昏不醒。”想起⽗王的病况,她不噤深深忧虑。“为什幺你要挑起两国的战事?”她问。

  雷昊起⾝走到她面前与她平视。

  “从我的皇姑婆被你的皇祖⽗无端被处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风、雷两国之间誓必会有一场战事。只要风之国一天不清楚查明这件事,雷之国就一天不会罢休。”

  “以⽗王现在的情形,他本不可能给你任何答案!”

  “事情是在风之国发生的,当年这件事虽然草草结束,却也是宮廷中的大事,一定有纪载、线索可查,我要的不过是个公平的代,如果风之国连这点都无法做到,那就休怪我不留情了。”他眼中的坚决说明了他绝对说到做到。

  她楞楞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叹口气道:“我不明⽩…”

  他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伸手一扯,她便跌⼊他预备好的怀抱中。随之他低下头,与她的气息相通。“你不需要明⽩这些,只要知道你是属于我的,那就够了!”

  她睁起一双盈盈然的双眸望着他,有些无奈、不甘心、认命地垂下眼眸“为什幺?”像是叹息又像是屈服。她不明⽩,只要他愿意,相信有众多名媛美女会争先恐后地自愿委⾝。那…又为何非得到她不可呢?

  他的笑意更深,凑近她,在吻住她人的瓣之前,很“热心”地提供了一个不像答案的答案:“因为,你是我要的女人!”

  **

  “雷之王,敝国愿接受您的一切条件,明⽇开始朝野一致服丧,公开向贵国道歉,其它的细项全列在契约上,请过目!”许良再度来诂,带来了风之国的诚意。

  亦飞接过许良手上的契约呈递给雷昊。

  雷昊看了看。

  “敝国完全遵照贵国的要求,但不知贵国何时撤兵?”

  “本王要的只是一个公平的代,既然贵国已表现出诚意,本王也不会不守承诺。七⽇后,本王会正式撤军离开贵国,丞相尽可放心。”

  许良这才露出释然的笑容。“多谢雷之王,那许良先告辞。”

  “许丞相,本王可以给你时间去查明当年的其相,但期限只有四个月,若四个月后,你仍无法给本王一个明确的代,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亦飞,代本王送许丞相。”

  “是!”亦飞受命,领先往外走。“丞相,请!”

  “许良会尽力而为,告辞!”

  雷昊目送两人离开,心中想着:风之国虽然承认错误,但对文柔公主的死因并没有多加注解,今⽇不过是畏于武力才暂时订下这契约,昭安王后这点儿心思他岂会看不出?而他会应允退兵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出她下一波的行动。昭安是当年⽟环郡主的女儿,想必对官延秘史也略知一二,如绮纱所言,风之王卧病在,昭安必会独揽大权,或许…能引出当年的真相也说不定!

  看来,撤兵后对风之国要更费心了。

  **

  “许丞相!”绮纱唤住两人离去的脚步。

  她走到亦飞面前。“傅将军,我想和丞相说几句话,可以喝?”

  亦飞一颔首,退至一旁。

  “丞相,⽗王他…好些了吗?”绮纱担忧地问。

  听到绮纱担忧的询问,许良不噤感叹了起来,这个小鲍主长年深居梅宮,王后对她恨之⼊骨,若不是雷之王及时赶到,她早已命赴⻩泉。皇上病了,也只有她才是真正的关心,王后一心揽下大权,大公主不闻不问,只顾与杨桐好的态度令人心寒。相形之下,小鲍主的真诚与无争的心就显得可贵多了,

  “公主,皇上他…仍无起⾊。”

  绮纱眉间的忧虑更深了。“丞相,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

  “公主请说,臣一定尽力。”

  “不久之后,我将前往雷之国,请你与我保持连系,告诉我⽗王的情形,绮纱先谢过丞相!”

  “公主请放心,臣一定随时将皇上的情形禀告于您。”许良一口答应。想了想后问道:“公主,雷之王为何要带走你?”

  绮纱淡然一笑。“丞相,绮纱只是一名⾝不由己的客人,其正的原因,恐怕只有雷之王自己才知道了。”她答道。“他要的女人”这样的答案,她既不了解也心惊于他的大胆,如何告知旁人?”

  “这样啊…”若雷之王真的有心于公主,就不该以这样的方式来待公主,这对公主的名声不啻为一种伤害,更是不敬,再说,绮纱仍是一国公主,雷之王心中究竟是什幺打算!

  报复吗?传说雷之王虽未立后,但却有许多妃嫔,公主能留得住那颗浪子的心吗?

  唉!自古以来,有哪个战败国是可以选择的?但愿上逃卩慈悯,公主别再有任何不幸了!

  绮纱点头。“谢谢你,丞相,再见。”

  “臣告退!”许良随亦飞离开。

  **

  “爷爷,大哥在信上说些什幺?”出声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说她是小女孩其实一点也不为过,她长得娇美动人、俏丽讨喜,基本上已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却生活泼,举手投⾜问有挥不去的稚气,让人感觉不出她哪里有“长大”的样子!

  像这会儿,她腻在祖⽗的⾝边,一副小女儿姿态地址着祖⽗的⾐袖,见祖⽗迟迟不回答,嘴是愈嘟愈⾼了!

  “兰儿,你又没大没小了!”他佯怒地瞪着心爱的孙女。

  “爷爷!”她不依地叫嚷,双手的动作是对爷爷的⾐袖继续“‮躏蹂‬”!

  “好啦,别再拉了!再拉,爷爷的⾐袖就要掉了!”他终于还是败在小孙女的“撒娇功”之下,被她逗笑了。“皇上在信上说:他在七⽇后会从风之国撤军,大约一个月后就能回到京城。”

  “真的!”她双眼发亮。“大哥真的要回来了!”

  “嗯…”祖⽗可爱的“大眼睛”又瞪她一下。“要称皇上!”

  “唉呀!”她吐了吐⾆头,有些撒赖地道:“是皇上亲自答应兰儿不必拘束宮礼,允许兰儿可以直呼『大哥』,就只有爷爷老是惦记着。”

  “怎幺可以君臣不分呢?”他还是非常“坚持”这一点,没办法,三代老臣的他对“礼法”的观念已经深柢固了。

  这次小妮子非常“宽宏大量”地不再与爷爷斗嘴,因为大哥要回来了,表示她又可以四处玩耍,她舒服地坐上椅子,心満意⾜地不想再计较,毕竟要对爷爷“洗脑”的伟大工程是非常耗神又耗力的,据以往的纪录,她⼲脆直接跳上大睡一觉,才不会“做⽩工”!

  “兰儿,你这幺⾼兴皇上凯旋回来呀!”祖⽗霍元忠突然问道。

  “当然啊!”她娇憨地回答,脸上还有着一抹‮悦愉‬的笑容。“因为大哥回来,表示我又可以进宮去玩了。”

  “皇上不是允许你随时都可以进宮,为什幺你一定要等皇上回来才进宮呢?”他不解地问。

  “才不要!”她嫌恶地扮个鬼脸。“只要我进宮,那些什幺妃呀贵人的,唔!大哥都没正式封她们呢!就自己以为是未来的王后,一看到我便迫不及待讨好我,要我『提醒』大哥她们有多优秀、贤慧,我才不要理她们呢,光看到她们搔首弄姿的模样,就教我倒尽胃口。要是大哥在,她们才没空理我呢!”她爱玩归爱玩,很多事她可是比谁都精!

  “要我说,我会要大哥把她们全逐出宮去,后宮有这些人在一定不得安宁,何况大哥才不会喜那些人呢!”

  霍元忠这一次没再费心“纠正”小孙女口没遮拦,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事。皇上早就该立下一国之后了,以往忙着雪聇都被他推托掉了,而现在…嘿嘿!懊没借口了吧!不过就如兰儿所说“那些人”之中的碓没有⾜以⺟仪天下的才德女子。这次,他可得好好合计合计,赶紧让皇上有后(后),才不愧对先皇遗命。

  兰儿眼睛滴溜溜地转,爷爷心里在转的那些念头,她怎幺会看不出?哈!这下又有好玩的事罗!

  **

  自风之国履行服丧的第七⽇开始,雷之王下令撤兵。经过了半个月,雷之国兵马已行军至国界。

  决定带走绮纱后,雷昊命人备了辆马车载她与宁心两人。由于两人常年居于深宮,从来没坐过这幺久的马车赶这幺远的路,有几度见公主晕车晕得厉害,宁心几乎要向外喊停,在最后的当儿都被绮纱拦了下=,就算再不适也会有习惯的一天,路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何必徒增⿇烦?她这幺说,宁心也只好作罢,尽量帮绮纱掩饰不让旁人知晓,在晕吐时,彼此互相扶持。

  由最初的不适、晕吐,到现在,她们已渐渐习惯了。

  天⾊渐晚,各部主管传令扎营,准备在此过一晚。军队开始扎营,绮纱和宁心同下了马车,风袭来,夹带些许的尘沙,绮纱不理扑上粉颊的刺痛,轻移步伐走向前。

  不置可否地,她如愿出了満是束缚的王宮,或许不是她所能自主,却意外见到了更宽广的天地,那是她从不敢想望的。世界,的确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此刻,她远离了从小生长的地方,独自来到了这千里远的异乡,让她见到了这般的天地,才知道了自己有着多幺不应该的‮望渴‬,瞧瞧她!终究是脫了那层礼教的包袱,明知不应该,却还是让感情战胜了理智,承认自己是俞越了一名女子的本分,可是…不能自欺哪!

  前面雷之王大踏步地走来,披甲随着步伐风飘动,夕由他⾝后照来,宛若在周围形成了一圈光晕,让人隐隐约约地瞧也瞧不清。原本就拔卓越的他,此时更显出他的不凡,

  庄严得一如被着战甲、威风凛凛的天神!

  他笔直地走到绮纱面前。“趁着天⾊未黑,我们去逛一逛!”

  说完,他一手环抱起绮纱,在绮纱措手不及的惊呼声中,他已搂她跳上坐骑,缰绳一拉迅速扬长而去。

  “皇上,公主”宁心只来得及惊呼。“宁心,别担心,皇上会好好照顾公主的。”不知何时,亦飞已出现在宁心⾝旁。

  “将军!”她又被吓了一跳,他什幺时候来的?”

  “你又忘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自从他帮她疗伤、她决定随公主往雷之国后,他对她似乎就不同了,特别照顾她,尤其在她什幺都不、特别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他在,无疑地使一切简单许多,堂堂大将军伴随在旁,还有谁敢为难她、对她不尊重!

  她是真心感他的。“傅大哥。”她不好意思改口,再问道:“皇上到底要带公主去哪儿?”

  亦飞耸耸肩。“反正不会有危险就是。”

  宁心想了想,真的很好奇。“皇上为什幺要带公主到雷之国?”

  望着她惑也担心的脸庞,他拉她到一旁并坐。

  “其实皇上的心思我也不是完全明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王上不会危难公主,甚至会娶公主。”

  “啊!”她楼微张。“难道皇上没有后妃吗?为何一定要将公主带回国?”说到这点=就担心,公主自小就受到排挤、欺凌,上天难道就不能多些慈悲,赐给公主一份完整的幸福!

  亦飞笑了一下。“皇上的确有许多可供他任意挑选的美女,举凡燕瘦环肥、‮媚娇‬丽的,上至名门千金,下至宮女,各式佳人应有尽有,甚至邻国公主愿缔结良缘者不计其数。可是皇上始终不肯立后,连侍寝妃嫔也不收。皇上普经浪过,可是却不留心也不留情,对众⾊女子没有任何眷恋,公主是最特别的一个!”

  宁心静静听着亦飞的叙述,內心惊讶不已。⾝为一国之君竟没有立后,也没有恃寝之人,实在…实在教人不敢相信!

  他转头看她。初相见时,她令他好奇,明明是清秀动人的姑娘,为何偏人佛门?再相见时,她一⾝狼狈又伤痕累累,仍不忘要救自己的主人,她的忠心撼动了他。一名小小的宮女,却肯为公主付出一切,就连生命也不放在心上,如此之人,世间能有多少?

  能令侍女忠诚至此,绮纱公主也不平凡,他几乎可以肯定皇上⾝边的王后之位,非她莫属了!只是,要认同她的⾝分,还需要一段时间,难道…!脑中灵光一闪,他明⽩了,难怪皇上执意先带公主回京,完全不将礼法放在眼里。

  “宁心,若公主从此留在雷之国,你有什幺打算?”

  “当然也是留在雷之国。”她直觉而认真地回答。“我从小进宮,和家人早就失去联络。在我心里,公主是我一辈子要跟随的人,公主到哪儿,宁心就跟到哪儿,绝不后悔!”

  亦飞満意地笑了,两人一同接夕

  **

  座下的马跑得飞快,雷昊一手驾驭缰绳,一手搂住⾝前的人儿,纵马驰骋毫不拘束。感觉起来,他似乎是⾼兴的。

  一坐上马,绮纱马上被奔驰的速度吓了一跳,忙抱紧他的侧确定自己不会摔下马。然后面而来的尘沙刺痛了她,又赶紧将脸埋进他的前躲避灼人的风,他一把拉过被风将她包围在其中的不经意动作,触动了她心灵的某一处。

  小小的天地里全是他的气息,绮纱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闭上眼睛随着马匹的跳动,她什幺也不想,连坐马车的不适也忘了。

  “到了!”他放慢速度,停下马匹,低头凝视仍蜷缩在他怀中的绮纱,他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

  掀开披风的一角,绮纱缓缓地探出头来。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绿⾊的草地,中间是一弯山泉流过,积成一个小湖泊再流出,对面是一丛矮树林,只及三尺⾼,然后是四周的岩石,自然形成了与外界隔绝的屏障,而最为重要的区域里随处可见盛开或含苞的不知名花朵。

  好美!美得让人忘记一切尘世的纷扰!

  最后,她仰头与他对视,眼里有些感动。“为何带我来此?”

  他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慢慢俯近她。“你喜,不是吗?”随之吻上她的瓣,辗转轻,直到她嫣红的双全染上了他的气息,才终于餍⾜地离开,在她还来不及回神时,他已旋⾝抱她下马。

  他渐渐侵人她的心了。绮纱痹篇他注视的眼光轻捂住被他掠夺的红,惊异地发现在他怀中,她已失了任何抵抗的能力,也才知道自己已愈陷愈深了。

  映着夕的馀晖,湖面上泛起点点闪动耀人的金光,她一时看得痴了,连雷昊的接近也浑然未觉,直到他双臂握住她纤细的⾝,收势让她靠上他的前,她才猛然回神。

  在他面前,她似乎从来没有“自愿”只能领受他霸道不容反对的“举动”和不经意所展现的温柔体贴。如同以往一般,她的挣扎本是⽩费力气,轻呼出一口气,她不再抗拒地任自己躺进他‮全安‬的怀中。

  “你并不习惯坐马车,对不对?”他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上,轻声问道。

  她的⾝体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回答:“还好,已经习惯了。”

  一阵低笑自他喉中逸出,不知是赞赏还是怎地,令她不舒服极了。然后,他开口:“快了,进了雷之国边界后不出七天,你就可以不必再试凄了。”

  听到他的话,她眼眸黯淡了一下,迟疑地问道:“你打算怎幺安排我呢?”

  松开原本圈在她际的手,他转过她的⾝体让两人相对,一手托起她低垂的下颌,直直望进她的眼底“你担心吗?怕我会如同昭安王后一般,把你深锁在宮院中,任你自生自灭?”双眸微闪着两簇火焰。

  “你不会的。”认真的眸子上他的双眼,轻答了一句后,她将表情掩人了他怀里,也掩住了她真正的担忧。但我怕宮廷里的一切权势斗争!这是她放在心中没说出的话。

  他放松地搂住她娇弱的⾝躯,没发现她掩住的不安。

  忽然,一道快速窜进的影子惊动了他,他直觉地将绮纱护在背后,在看清楚来者后迅速‮子套‬了随⾝的佩剑。

  他,其实该说是“它”一只全⾝银⽩⽪⽑的狼惊住了两人,然而它却彷佛没发现他们似地迳自往湖旁走去,咬下了一株青草。

  雷昊正要提剑向前,随后的一声娇呼及时阻止了他!

  “不要动手!”随着这清脆声音的喝止出现的,是一个施展轻功飞人,手提着葯篮,用轻纱掩住面孔的女子。

  银⽩⾊的狼仿佛有灵般随即奔向这名神秘女子的⾝旁,将衔在口中的青草置于篮中。

  这名女子轻抚了狼几下,说道:“银郞,谢谢你!”之后才面对两人,这匹狼也立在一旁。

  “对不起,吓着你们了!我代『银郞』向二位致歉!”神秘女子満怀歉意地说。

  雷昊随之收起手中扬起的剑,由方才的举动中看得出来,这匹狼非常温驯,但那一⾝纯银⽩⾊的⽪⽑均匀得没有任何瑕疵,实在十分罕见。

  那名神秘女子仔细地瞧了瞧绮纱。“这位姑娘气⾊不佳、面⾊苍⽩,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呢?”

  雷昊一手将绮纱揽住。“多谢关心,內人只是一路受了奔波之苦所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见着他们的模样,神秘女子眼中闪着了悟,她看了看“银郞”一眼,后者仿佛也回给了她一个相同的眼神。她再度看向他们,自怀中掏出一只⽟瓶。

  “能够相遇算是有缘,我是一个四处行医的大夫,名字叫做云儿,这只瓶中的香味有提神的作用,能使你在舟车劳顿中好过些,就当是为『银郞』向二位赔罪。”

  绮纱望了雷昊一眼,再看向那名神秘女子,走上前将⽟瓶收下。

  “谢谢,我叫绮纱。”不知为什幺,她相信“她”

  “她”彷佛笑了,在轻纱中教人看不真切。

  “很⾼兴认识你们,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二位,云儿先告辞了!”道别后,她再度施展轻功。

  “银郞,我们走!”

  “呜…”那匹狼长呜一声,马上紧追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远去的影子,留在原地的雷昊和风绮纱才回过神,他看向她手中握住的瓶子。

  “你相信她。”事实上,依他的个,在敌我未明的情况下,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但这次他对那名神秘女子产生不了任何敌意,纵使她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嗯。”她点点头。“而且我也相信云儿对我们没有恶意。”她知道他在担心什幺,这是一般人都会有的谨慎。

  “我们回营吧!”突来的事件已坏了他的游兴,但他并没有不悦。

  绮纱无言地任他抱自己上马,在他策马奔驰前,她仰首侧⾝看他。

  “我的⾝分…不会带给你困扰吗?”

  他洒脫一笑。“我要的是你,不是你的⾝分!”

  被了!绮纱将自己埋⼊他怀中,也许这就是慈心师⽗所说的尘缘了。至少他坦⽩,那幺当有一天他厌倦她,或许她能承受…

  **

  接下来的⽇子,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进⼊了雷之国的领土之后,每天由早行进=晚,每个人都归心似箭,历经一场生死无法预料的战役后,所有人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早⽇回到家园,与阔别的双亲或子儿女团聚。

  七天后,他们终于回到了雷之国的首都雷之城,沿路‮民人‬都为打胜仗的消息列队,欣喜鼓舞之情全在每个人的脸上快乐地洋溢着。

  “恭贺皇上旗开得胜,凯旋回京!”一大早三代老臣霍丞相率领朝中文武百官等候在城门內外,接君王回京。

  雷昊等一重人在接近城门时即放慢速度进城。

  霍元忠一双老眼都快看凸了!皇上竟然亲自带了一名女子回京,这这这…太好了!他脸上瞬间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王室有后罗!

  **

  皇上回宮的消息。传出,整个王宮都沸腾了!

  “‮姐小‬,皇上回宮了!”各院的宮女纷纷争相走告。连忙向自己的主子报告,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快!快帮我梳妆打扮!快呀!”

  雷之王虽然没有封诰任何嫔妃,但后宮却常有些名门千金、乐师舞姬居住,为什幺呢?因为“当王后,大家有机会嘛!”荣华富贵谁不爱,一国之后的尊贵荣耀谁不钦羡?于是乎有人籍口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宮,或习礼仪、习女红、乐谱、技艺等等,只盼一朝有幸蒙君宠爱,飞上枝头当凤凰。可惜落花有意、流⽔无情,雷之王本没将她们放在心上,只有当外使来访时,才会非常难得“记起她们”让一些“学有所长”的人得以一解深宮的幽怨,有些比较幸运的甚至可以为自己觅得一桩好姻缘,只要她愿意!

  唉!可怜皇上带兵出征一去三个多月,害得这些“名媛淑女”们个个每天无聊地闲磕牙、赏花、扑蝶,皆深信自己的姿⾊绝对胜过他人,王后之位非自己莫属!其中最为人所看好的,就是潘家千金锦秀及陈家千金德芳了。

  皇上得胜回宮,这是何等的大事呀!看来沉寂了二个多月的王宮又要出现精采的“百花齐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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