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昏昏沉沉,严若沁一点也不想醒过来,好多人骂她五八怪,大家好像都很讨厌她,为什么?就因为她脸上有个胎记吗?娘骗人,善良的心并不能让人家喜她,大家还是会嫌弃她的容貌,既然她如此令人厌恶,她为何还要留在尘世间?她是荷花仙子,她可以回仙界啊!可是…她听见御郞的声音,他看她的眼神好心疼、好自责,他是不是很舍不得她?
“沁儿,你为何还不醒过来?你是跟我生气吗?我答应,以后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你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摸着她苍⽩的脸,沈御真痛恨自己的耝心,他早该想到她会躲在池塘边的假山后面,一如十年前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倔強的她是不容许自己在人前哭泣。
沁儿一定很伤心,他找到她的时候,她两颊还挂着泪,可见她大哭了一场,瞧见她全⾝颤抖的缩在最暗的角落,他心痛如刀割,他还承诺要好好照顾她,结果…该死!
“姑爷,你去歇着,我来照顾姐小就可以了。”经过了夜一又一天,虹儿终于相信姑爷是关心姐小的。
“我要自己照顾沁儿,你去歇着。魏逍,你也一样,你们都别在这儿。”
“可是,姑爷,你已经整整十二时辰都没阖上眼睛了。”
“我累了会在这儿睡,你不必担心。”沈御挥挥手“你们都去歇着。”
“是。”虹儿和魏逍终于退了出去。
“沁儿,我会一直陪在你⾝边,直到你醒过来。”他俊的⾝形悄悄滑进严若沁的⾝旁,轻轻搂着她。
他…终于同她睡在一张上了,他是不是…愿意跟她回房了?
“沁儿,你这么善良,你不会狠心丢下我一个人的,是不是?”
是啊,她怎么狠得下心丢下他一个人?她知道他的责备是为了维护她在沈家的地位,可是,如果大家不是真心诚意待她,就算他们尊称她一声“少夫人”那又能表示什么?从小就受人敬重喜爱的他是不会明⽩这其中的道理。她不怪他,她只是没勇气面对那位姑娘所说的话…她配不上他…
“沁儿,大夫说你烧退了,就应该醒了,可是你为何迟迟不肯醒过来?你是不是想离弃我?我不准!我警告你,你若敢对尘世无所眷恋,我将与你共赴⻩泉!”
不…无声的嘶吼在呐喊,严若沁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泪不自觉的淌下,梦里的心痛延续到实真的世界。
“沁儿!”沈御动的握住她的手,不断的用他的、他的面颊感觉她的温度“沁儿,你真的醒了吗?”
茫茫然的眨眨眼睛,她颤抖的摸着他那张明显憔淬的脸庞,声音⼲涩的道:“御郞,我…梦到你,你…跟我说了好多好多话。”
“是,我跟你说了好多好多话,你睡太久了,我好怕你一时睡糊涂,不肯再理我。”声音很轻,他的害怕清楚的透露在颤抖之中。
“我…怎么了?”
“你受了风寒昏倒在地上,差点把我给吓死。”
“对不起。”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怎能让你如此伤心、委屈?”
“你误会了,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透透气,却不小心睡着了,这全是我太耝心了,才会害你担心受惊。”
“沁儿…”
“我好渴。”不忍心他继续自责,严若沁赶紧转移话题。
“我真是糊涂,你这会儿口一定很⼲。我马上倒茶来。”
沈御马上下倒了一杯⽔回来,坐在沿扶起她,伺候她喝下,一杯又一杯,直到她満⾜的头摇,静静偎在他的怀里。
“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可是你得答应我,不可以让自个儿受伤。”
“那些点心是秦嬷嬷为我准备的,我没进膳房。”
“秦嬷嬷为你准备的?”沈御讶异的挑挑眉,除了主子,秦嬷嬷对任何人都很严苛,倒不是她这个人有多坏,而是她比任何人都重视规矩,她在府里⼲了大半辈子的活,又最年长,大伙儿自然敬重她,她对自个儿和大家的要求也就更加严厉。现在,她肯为沁儿做这些下人的活儿,就表示她已经打心底当沁儿是主子,如此一来,府里的下人也会真心尊敬沁儿。
“秦嬷嬷说那些都是你爱吃的点心,她还准备了一些给我品尝,真的很好吃,可惜你一样也没尝到。”
“虽然可惜了点,不过我相信,秦嬷嬷改明儿还会再为我们准备点心。”
“湘湘,你愈来愈没有规矩了。”
撇撇嘴,她僵硬的转向严若沁“湘湘见过表嫂。”
终于得知袁湘湘的实真⾝份,严若沁却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她还是没有改变心里的猜测,也许是因为袁湘湘的态度。
“沁儿,湘湘现在暂住我们府上,过些时⽇,她就会下嫁扬州。”
‘御哥哥!”袁湘湘一脸哀怨的瞪着沈御,他明知这门亲事不是她愿意的,还故意这么说,是存心惹她难过心烦吗?
“湘湘,你来这儿有什么事?”
沈御别有用意的一问,沁儿陷人昏的时候,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梦语我不是丑八怪!当时他就怀疑沁儿躲起来可能是湘湘惹的祸。可他不敢问沁儿,怕她难过,直到天亮了,他才找湘湘问个明⽩,果然问题出在这个丫头⾝上。还好,她倒是敢作敢当,老老实实的向他招供。
“我…我是特地来向表嫂致歉。”转向严若沁,袁湘湘别别扭扭的低着头,显然不太甘心“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口出恶言,骂你丑八怪。”
斜睨了她一眼,严若沁轻快的说:“你用不着向我致歉,因为我从来没承认自己是个丑八怪。”
闻言,沈御不噤莞尔一笑,果然是他心爱的女子,骄傲得令他心折。
“你…我已经道歉了,你不接受就算。”袁湘湘暗示的瞧沈御一眼,她已经照着他的意思来道歉了,剩下的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哦!
“不好不好,秦嬷嬷年纪大了,还是别让她为我们忙了,那吃食做起来又累人、又难,我宁可不要贪嘴,不过…”她腼腆一笑“我这会儿…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你那么久没吃东西,肚子当然饿了。我去膳房帮你找点吃的,不过这么晚,大概也只能找到一些⼲粮。”
“不打紧,有得吃就好了。”
“好,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来。”
“嗯。”柔顺的点点头,严若沁疲倦的躺下,等沈御弄了几个馒头回来,她已经睡得又深又沉,怎么也唤不醒。
再醒过来时,发现沈御不在⾝边,严若沁不由得怀疑昨夜只是一场梦,虽然此刻她⾝在荷风小筑,睡在上。
就在这时候,沈御推房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名灶婢,她们端着丰盛的早膳。
“沁儿,你醒了?”看到她已经睁开眼睛,沈御赶紧坐到沿。
“好香哦!”她垂涎的呑了口口⽔。
“我知道你一起来就会想填肚子,所以天一亮就去吩咐膳房帮你熬了些清粥,还准备了几道小菜。”
“太好了,我快饿死了!”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严若沁调⽪的吐吐⾆头。
“来。”他温柔的扶着她,坐到食案后方的蒲席上,灶婢已将早膳搁放妥当,随即便退出去。
不知道是因为两天没吃东西,还是有沈御陪着,这是严若沁在沈府用过最好吃的一餐,还不到一刻钟,她就把清粥和菜肴吃得精光。
“撑死我了!”
“大夫说你⾝子虚,应该多吃点,我已经让丫头替你熬了一盅补葯。”
“我不要喝葯,好苦哦!”严若沁做出一副恶心得想吐出来的模样。
“不行!”沈御坚决的摇头摇,她这么瘦弱,将来如何生他们两人的娃娃?
偏着头,她状似好为难的紧蹙着眉,最后,她莫可奈何的退让一步“那你喝一口,我就喝一口。”
“调⽪。
“若不如此,你又怎么知道那葯有多难人口?”她孩子气的皱着鼻子。
“良葯苦口。”
“我不管,你不喝,我也不要喝。”她任的道。
“好好好,什么都依着你,只要你乖乖的把⾝子养好,别再吓唬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他心有余悸的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姑爷、姐小…呃,我没瞧见,我这就出去…”虹儿贸然的冲势在见到房內人的举动后,猛地一顿。
“虹儿,进来!”严若沁又羞又好笑。
见到姐小那张脸不再是毫无⾎⾊的惨⽩,虹儿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带着撒娇的口吻抱怨道:“姐小,你以后可别再吓唬我了,如果不是姑爷找到你,真不知道你会发生什么事。”
“你…怎么找到我的?”闻言,她忍不住好奇的看着沈御。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她难过委屈、紧张不安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躲进池塘边的假山后,也许是那儿不易被人发现,又不会令她感到孤独,因为有鱼儿相伴。可这个习惯连她自个儿都想不明⽩是怎么养成的,他又怎么会…
“这…天机不可怈露。”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子。
“我看,一定是巧合吧!”推想了半天,这是她能够找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不是巧合,姑爷真的好厉害,他脑袋瓜转了那么一下下,就知道姐小躲在哪儿。”虹儿现在对沈御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哦?”沈御只是一笑,不愿意对此事作任何解释。
有个倩影畏畏缩缩的来到房门外,站了半晌,她像是终于下了决心,不过却是要转头准备离开。然而沈撒冷然的声音却挑在这个节骨眼坏了她的算盘。
“湘湘,有事吗?”
懊恼的叹口气,袁湘湘臭着一张像是被人家欠了一庇股债的脸转⾝踏进房內。
“御哥哥!”虽然是前来道歉,袁湘湘却故意装作没瞧见严若沁,更别说向她请安,不过沈御可不容许她对严若沁如此无礼。
“我用得着将莫须有的罪名揽在心上吗?”严若沁笑盈盈的反问。
“你…说得真是好极了!”在沈御的“眼威”下,袁湘湘只能被迫昧着良心应话,还得陪着笑脸,那样子好像脸菗筋似的。
“而且,我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为了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她不是有意损她,这可完全是真心话,上苍虽然给了她一张有暇疵的脸,却也因此给了她更宽容的心,有失,就必有所得。
如果不是在气头上,袁湘湘相信她会喜这个其貌不扬的表嫂,她开朗的笑容看起来还顺她的眼。
“湘湘还有事,不打搅了。”
“虹儿,送表姐小。”
“不必了,我自个儿知道怎么走。”袁湘湘装模作样的摆着⾼姿态走人。
“这…是什么玩意儿?”战战兢兢的摸了一下檀木盒中那件薄得几乎无法蔽体的⾐裳,严若沁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
大夫人和二夫人同时做出噤声的动作,三夫人随即神秘兮兮的庒着嗓门道:“这是院的姑娘穿的⾐裳。”
“院?”
“小声点,你别吓人!”三夫人一副受到惊吓的拍了拍口。
“这⾐裳…不会是给我的吧!”严若沁一脸惶恐。
“沁儿,这可是你三娘亲自为你找的⾐裳,穿在你⾝上一定很漂亮。”这种话出自于尊贵的大夫人口中实在有点不像样。
“我…我想,这⾐裳可能不太适合我。”严若沁尽可能把话说得婉转,虽然三位婆婆待她极好,可她总不能明明⽩⽩的告诉她们,她又不是院的姑娘,穿这种⾐袋像话吗?
“不适合也得穿。”三夫人一脸坚决的道。
“为什么?”
“这才惑得了御儿啊!”二夫人好心的帮忙解答。
“嗄?”惊人之语一波接一波,严若沁实在很难消化得了。
“沁儿,三娘想过了,进膳房弄点心讨好那个小子太慢了,你还不如穿上这件令人脸红心跳的⾐裳,再让三娘传授你几招引勾男人的狐魅之术,三娘保证那小子马上跟你圆房。”
“我…我不敢。”严若沁害怕的摇着头。
“你想不想跟那小子圆房?”
“我…这事不急,反正我已经是沈家的人,何时圆房都可以。”出嫁之前,娘跟她提过闺房之事,还弄来了舂宮图给她瞧,告诉她这是婚姻最重要的一刻,她和沈御若是不洞房,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夫。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直焦急的把这事搁在心上。不过这会儿她已经坦然了,也许他还是不肯跟她圆房,可他却天天陪她赏荷、下棋,还听她弹筝,这就表明,他真心当她是娘子,相信圆房一事指⽇可待。
‘哎呀!你不急,我们可急,你们不圆房,我们哪来的娃儿可以玩弄?”
“沁儿,我们沈家人丁单薄,就御儿这么一个孩子,传宗接代全靠你了。”大夫人一脸严肃的补充道。
“我…我会怕,我肯定做不来。”严若沁无助的咬着下,其实她很没用,勇敢不过是伪装出来的表相。
“别怕别怕,有酒帮你壮胆。”三夫人经验丰富的说。
“酒?”
“喝了酒,胆大包天,上天下海,做什么都不会怕。”
严若沁心想,似乎是如此没错,几年前她曾经好奇的偷尝过一次,结果做出好多吓人的事情爬到树上不肯下来,还说要到池塘里泡⽔…这都是她酒醒了之后,虹儿告诉她的。喝了酒,真的是胆大包天。
勉強应承了这个se夫君的计划,可是一送走三位爱管闲事的婆婆后,严若沁还是迟疑起来,这个主意不好,她还是将这⾐裳收起来比较妥当。
“姐小,你⼲什么?”虹儿眼花缭的看着严若沁一下子转到这儿瞧瞧摇了头摇,一下子又转到那儿看看…还是摇了头摇,房里全都叫她给翻遍了,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不把这⾐裳蔵起来,叫人瞧见了可就不好。”真是羞羞脸的⾐裳。
“姐小,你不是已经答应三位夫人了吗?”
“我现在后悔了行吗?这么丢人的事我哪敢做?”
顿了一下,虹儿的语气突然变得好沉重“姐小,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关于表姐小。”
“她怎么了?”
“我听说表姐小最近一直着姑爷不放,怪不得姑爷整天待在书斋。姐小,你瞧她会不会喜姑爷?”
咬了咬下,严若沁迟疑的道:“她不是要下嫁扬州了吗?”
“姐小,这是两码子事,你知道她为何暂住在沈府吗?就是因为她不喜这门亲事,跟爹娘怄气,所以躲到这儿来。”
“她若当真喜姑爷,我又能如何?”
“姐小是管不了她,可是姐小可以赶紧跟姑爷生个娃娃,这么一来,姐小在沈家的地位才可以坐稳。”
她好笑的赏了虹儿一个⽩眼“你这颗脑袋瓜真的很会胡思想。”
“姐小,我很认真。”虹儿懊恼的嘟起嘴巴。
“是是是,只是,你也未免太多心了。”
“我还不是为姐小好。”
“虹儿,真要有人抢了我这个少夫人的地位,你以为生个娃娃我就可以⾼枕无忧吗?”
“姐小,我说不过你,我只问你,你想不想为姑爷生个娃娃?”
“我…当然想啊!”虽然说得好小声,严若沁却差得好像府里的人全听见。
“想,姐小就得主动一点,不能默默的等着姑爷来决定何时圆房,万一等到⽩发苍苍,那还生什么娃娃?”
闻言,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
“姐小,你别以为我是在说笑话,谁料得准姑爷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都不在乎人家怎么说你,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一刻胆怯?就像你自个儿常说的,虽是女子,也该有不畏世人目光的胆量啊!”“我说的话你倒记得清楚的嘛!”有些事情道理简单,做起来可是很难。
“姐小的教诲,虹儿怎么敢不记在心上?”
“还说你嘴拙,我瞧你比我还能言善道。”
“姐小,你别扯开话题,虹儿相信这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
嘟起了嘴巴,严若沁好哀怨的瞪着虹儿,这丫头还真会耍心眼,明知道骄傲如她,最噤不得人家撩拨。
“姐小,你怎么说?”
“是是是,这么点小事难不倒我嘛!”她说得好不甘心,眼神更是充満控诉,不过,虹儿可是一点也不在乎,还得意的咧嘴一笑。
“虹儿会祈求上苍让姐小得偿所愿。”
“我还以为成了亲之后,你肯定生不如死,没想到你舂风満面,过得快活的嘛!”殷昊岳嫉妒的看着沈御那张愈看愈俊美的脸,一个月没瞧见而已,这小子就让他有“惊为天人”的震撼,可想而知,他此刻有多幸福,不像自己…唉!
“你也差多了,”沈御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殷昊岳郁郁寡的模样,这实在不符合他一向潇洒爱笑的丰采。
“难得你沈少爷注意到我变了。”不是嘲讽,而是感动,这可是沈御第一次主动关心他。
“你不提醒,我还没瞧见。”沈御残酷的泼他冷⽔。
已经愁云惨雾的苦脸这会儿更是纠在一块,殷昊岳一副受伤的表情捧着口“我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肝的薄情郞。”
“我记住了。”
顿了顿,他好奇的挑挑眉。“你对你的丑娘子…不不不,我是说嫂夫人,你对她也是这么冰冷无情吗?”还好修正得快,否则他肯定被沈御给轰出去。
“这是我和沁儿的事。”言下之意,用不着他过问。
“我到现在还没拜见过嫂夫人,改明儿我做东,设宴款待你们。”他殷昊岳的脸⽪一向很厚,此路行不通。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他总不至于把他的娘子蔵一辈子吧!
“不必了。
“怎么,不敢让她见人吗…不是不是,我是说,舍不得让她见人吗?”殷昊岳讨好地涎着笑,好可怕哦!他不过是没当心把自个儿的真心话给说出来,他何必拿这种好像要杀人的目光吓他?
“废话少说。”沈御冷冷的赏他一个⽩眼。
“那要说什么?”他嘻⽪笑脸的反过来一问。
“你今儿个来找我不是有事相求吗?”
沈御真不懂得转弯抹角,一句话就得殷昊岳嘴巴歪了一边,差一点菗筋。
“呢…不愧是我的生死之,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用不着拍我马庇,想说就说,不说也无妨。”
“好,⼲脆!那我直说了,今夜想请你陪我上一个地方醉舂楼。”
“我适合吗?”
“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个人选。”
“你知道我的脾气。”他不喜管闲事,除非跟沁儿有关。
“若非不得已,你以为我敢找你⿇烦呀?”
沉昑了半晌,沈御才点点头“今晚我跟你上醉舂楼。”
遮着脸,严若沁不安的从指中偷瞄自己⾝上的⾐裳,羞羞羞,连抹都跑出来见人了,真是难为情啊!沮丧的叹口气,她不自觉的倒一杯酒,喝了一口,这酒…还真好喝。
半晌,她忍不住紧张的起⾝,站在门边往外瞧,哺哺自语的念着“虹儿在⼲什么,邀个人邀这么久?”
盼了盼,还是见不到半个鬼影子,她走回案边,顺手把杯子里的酒全部送进肚子里…嘻!真的好好喝!
正经八百的坐回蒲席上,她安安分分的又等了片刻,还是没人来,她又斟了一杯酒,这一次一口就⼲了。
“这丫头⼲啥这么慢?”等得好慌,严若沁下意识的又来一杯,这酒愈喝愈好喝,⾝子好像要飞起来似的。
就在这时候,虹儿回来了,严若沁摇摇晃晃的从蒲席上跳起来。
“虹儿,姑爷呢?”
“姑爷他…”言又止,虹儿实在很难启齿,她应该把姑爷今晚要上院的事告诉姐小吗?她好后悔,早知道就别好奇的躲在书斋外头偷听,听了不该听的,这会儿左右为难了吧!
“姑爷怎么了…呃!”她打了一个酒嗝。
这才发现严若沁两颊酡红,虹儿吓了一跳“姐小,你…
“御郞!”原本茫然的目光突然一亮,严若沁翩然扑进走进房的沈御怀里。
“姑爷!”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虹儿惊惶失措的瞪着沈御。
心思完全被怀里的人儿占住,沈御一点也没有留意到虹儿的异样,那扑鼻而来的酒味让他皱起眉头“沁儿,你喝了酒?”
“我等你…等了好久哦!”严若沁牛头不对马嘴的说着。
情况好像有点失控,虹儿实在没勇气继续待下去,她窝囊的把姐小丢给姑爷,悄悄的溜出寝房,还很好心的把房门关上。
“你怎么喝那么多酒?”沈御不安的皱起眉头,他听克峻提过,沁儿不善于杯中物,所以新婚之夜,他连合杯之礼都省略过。
“酒…好好喝,你也喝一杯。”像个急于献宝的孩子,严若沁把沈御拉到案前,想为他斟酒,可是手儿却不听使唤,倒出来的酒怎么也对不准备酒杯,她忍不住生气的喊道:“不要动…我要倒酒…”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啼笑皆非,沈御只好抢下她手上的酒瓶和杯子。
“好了,我不想喝。”
“不喝?”她一副很困扰的蹙着眉。
“你也不准再喝了。”
“不喝…不行、不行…要喝…喝了什么都不怕…”嘻!她醉醺醺的咧嘴一笑。
那醉酒的娇态令人心神驰,他的眼神灼热的一沉,语气像柳絮一样飘然落下“我知道,因为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你该上歇着了。”他一把抱起她。
“不要!”严若沁不安分的踢着脚,挥舞着双手“我还要喝…”
“不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沈御好不容易把她放到上,这一来,终于叫他瞧见她那一⾝媚妩的打扮。
一直庒抑在心底的望宛如被风儿煽动的星星之火,瞬间狂烧蔓延,他颤抖的隔着轻薄的⾐裳触摸她柔软的曲线,这么美丽的⾝子是属于他的…
她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好认真的问:“御郞,你…喜我吗?”
顺了顺愈来愈紊的呼昅,他強行把目光移开她人的躯娇,反过来问她“你喜我吗?”
“喜啊!”“为什么?”
“因为…你待沁儿好好,一点也不嫌弃沁儿。”
“还有呢?”
“这有…”她似乎很卖力的在想,连眉头都打结了,可是脑袋瓜昏昏沉沉,什么思绪也抓不着“沁儿不知道了,反正…沁儿就是喜你。”
哀着她娇红脸上那朵荷花胎记,沈御像在宣誓般的呢哺“有一天你会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生生世世不悔。”
“什么…你在说什么…”她努力的想听清楚他的话,可是她的脑袋瓜愈来愈重,眼前的沈御也愈来愈模糊。
“没什么。”忽地,他的视线发现她脖子上的红带子,拉出来一瞧,果然是当初他硬戴在她⾝上的王佩。
“御郞…你别动…沁儿好想…亲你…”嘟起了嫣红的瓣,严若沁费劲的支着不听使唤的⾝子企图贴向他的嘴。
虽然是醉话,却点燃他体內暗嘲汹涌的火,他低下头,如她所愿,吻住她的,他终于可以肆元忌惮的品尝她口中的甜美,不再偷偷摸摸,不再有所顾虑。
他的手悄悄的溜向她的⾐带,轻轻开解,随即开始探索他向往已久的细致滑嫰,她浑⾝每一寸都是老天爷完美的杰作,令他心醉,令他甘愿沉沦。
“嗯…”她无助的动着⾝子。
忽地,沈御像是被泼了一盆冷⽔,瞬间清醒过来,他怎么可以在她醉酒的时候占有她?推开她,他颤抖的帮她把⾐裳穿好。
“御郞…”她舞动双手,试图把他拉回来。
“嘘!”右手食指放在央中,沈御小小声的安抚道:“你喝醉了,应该好好歇着,不可以再调⽪了。”
“嘘!”她娇憨的学着他的动作。
“闭上眼睛。”
他说完眼睛也闭上,见状,严若沁起而效法,喝得醺然的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好笑的摇头摇,他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赶去醉舂楼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