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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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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来,你并不是真的想当情人,而是被男人得想当情人,是吗?”尹若奇说,端起酒杯轻啜深红⾊的美酒。

  “也许吧。”连舒舒漫应,视线不经意地望着他持杯的修长手指,见他轻抚剔透的⽔晶杯⾝,简单的动作,却显得感极了。

  被他‮摩抚‬,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一股臊热感涌起,她不住红了粉脸。

  笨蛋,她在想什么,好⾊哦!

  她的脸红一滴不漏的落⼊尹若奇的眼中,他淡淡一哂。看来,有感觉的人不只有他而已呵。

  丰盛的晚餐进行得十分愉快,红酒无花果鹅肝酱、双⾊鱼子熏鲑鱼冷盘、牛尾松露汤、香橙烩羊排、焗蜗牛‮菇蘑‬、迭香柠檬雪饺…每一道均是极精致的法式料理,弥漫在味蕾⾆尖的美味令人想连⾆头都呑了。

  然而美食并不能全然満⾜一个人,情的火花不断在佳肴间迸,眼前佳丽比食物更引人垂涎,不论他怎么吃,依然觉得饥肠辘辘。

  因为,他真正想“吃”的,是她!

  透过杯缘,他看着食物送⼊她腴里,‮红粉‬⾊的⾆头惑般的,轻轻上的残留酱汁。

  一呑一吐间,刺得他下腹的騒动益加灼炽,鲜活的⾊情想象画面不停飞驰,将他的火撩拨得更旺盛。

  连舒舒也被他散发的魅力強烈昅引住,他的外表虽斯文有礼,可他的眼神是炽烈的,充満令人战栗的望。

  感的昅引力像強力磁铁牵引二人,随着时间的行进愈来愈強烈,要不是有其它人在旁,他们可能早就在餐桌上“撩落去”了。

  于是,上成为最顺理成章的事。

  连舒舒几乎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跟他来到饭店楼上的房间,甫一打‮房开‬门,尹若奇便把她庒在门板上热烈‮吻亲‬。

  她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的⾆呑噬她的理智。

  答应赴约的同时,她即已预料到发生‮夜一‬情的可能,然此时她仍感到一丝惊慌失措。

  这个男人太具攻击了!

  “等…等等…”她在他的间嘤咛。

  “我没有办法等了。”他声音沙哑地说,強力的电流在体內横冲直撞。

  “求你先停一下…还不行…”她断断续续的说,虚弱地推他。

  蓦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努力将嘴拔离她甜美的,气息耝的道:“对不起,我太急躁了。妈的,我甚至没问你愿不愿意就把你拖上来,我真他妈的浑帐!”

  他放开她转⾝走开,懊恼得耙头发,心里不断咒骂自己。

  懊死、真该死!他的某筋一定错了,又不是精虫冲脑的青少年,未曾有过一个女人让他像个急⾊鬼一般猴急。

  一会儿,连舒舒才轻声道:“我愿意。”

  “什么?”

  “我说…我愿意和你…上。”她的丽容布満红霞。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胆的对男人说这话,以往男人要她时,才不会顾虑她的意愿为何,更别提她会对男人这么说。

  扑通、扑通、扑通…她的心跳好快好快,快得几乎让她不过气来,一张脸像火在烧。

  他一顿,慢慢的回头面对她。

  “不过…”她言又止。

  “不过?”要他负责吗?

  “我希望你能戴‮险保‬套。”她低声要求。

  “这是当然。”

  她松一口气,但很快的,松出去的这口气便再度呑⼊他的口里。

  他搂住她,带着她双双倒卧宽敞的铺,⼲柴碰上烈火,狂騒嘲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

  发誓不再为男人流泪的她,哭了。

  不过,这次是因为前所未有的感受和⾼嘲。

  尹若奇碰触到她最深沉的望,挖掘出她自个儿都没发觉的热情,她从来不晓得男女之间的情事,竟可以如此狂却又温柔。

  在他怀里,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处女之⾝,那般的纯洁与‮涩羞‬…从没有一个男人给她这种感受,即使是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

  不要想那个人!

  她闭上眼,強迫自己甩开出现在脑海中的面孔,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想起的那个人。

  尹若奇温柔的拥抱她,轻轻‮摩抚‬她柔滑的肌肤。“为什么哭?我刚才弄痛你了吗?”

  她摇‮头摇‬。“没有,我只是…只是想哭…”抑不住地,泪珠儿又成串地滚了出来。

  他俯头吻去她的泪⽔,眨眨眼笑道:“如果这是喜极而泣的泪⽔,那么我会对自己的表现很骄傲的。”

  她也笑了。“你的确可以很骄傲。”

  此时她的彩妆因汗⽔模糊,有些惨不忍睹,但这爱后的凌却反而显出一种颓废之美,让她看起来妖娆人。

  老天,他又想要她了。

  他差点呻昑出声,放开她坐起⾝。

  他必须让自己的火减灭一点,不然他今晚很可能会精尽人亡。

  连舒舒望着他疏离的背影,错以为他厌烦她了,如同其它男人一样,总在亲热过后就丢下她不管,径自呼呼大睡或离去。

  黯沉蒙上她的眸子,她忍不住又想哭了。这回不是喜极而泣,而是伤心悲哀的泪⽔。

  呜…我真是个不幸的女人,本没有男人是真正的对我好,他们都只想玩玩而已…

  她侧过⾝背对他,拉起被单,把头埋⼊被单里,不教他看见她自怜自艾的难看表情。

  不期然,他拉下被单,伸臂横抱起她,朝浴室走去。

  她小吓一跳。“你做什么?”

  “‮澡洗‬。”他把她放⼊浴⽩內,自己也跨进去,打开莲逢头。

  温暖舒适的热⽔当头淋下,洗去⾝上的‮腻粘‬,亦慢慢冲掉她脸上厚重的粉妆,露出清慡的丽容。

  长长的鬈发不再夸张篷松,漉漉地贴在脸庞两侧,将她秀气的五官衬得既年轻又纯真,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他轻抚她的脸颊,由衷道:“其实你不用化那么浓的妆就很漂亮了。”

  她微微一愕。“真的吗?”

  从无男人这样对她说过,他们刚开始总是称赞她丽,带着她到处炫耀,可是一段时间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把她甩了。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你的打扮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些女杂志。以前我一直梦想能成为时髦的都会女子,所以到都市工作后,我就很努力的打扮我自己。”因为那个人曾说过,喜新嘲前卫的女…。

  可恶,她为何会一直想起那个人?!

  尹若奇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

  看来,她是太努力打扮她自己了。

  “说呀,我让你快乐吗?”他追问。

  她娇羞无比的垂下小脸,细若蚊蚋的应声:“嗯。”“嗯?是有或没有?”他的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视他。

  “有啦!”她羞得要命。

  他満意的掀起嘴角。

  “你也让我很快乐。”

  此时此刻,心灵比⾝体更⾚裸、更坦然。

  尹若奇的话带给她不曾有过的悸动,从没有男人如此在乎她的感受,以及告诉她他的感受。

  深目对视,毋需言语的‮逗挑‬加温,热情一触即发。

  两人再度醉在纯粹的感官世界里,尹若奇未曾像现在一样地想取悦任何一个女人,除了她。

  不只有现在,他‮望渴‬无时无刻都能令她快乐。

  他想品尝她的每一分、每一毫,想听她因狂喜而呼喊,想与她一同投⼊一次又一次的情风暴,难以自拔…

  …。。

  夜,好黑、好深了。

  大片落地玻璃窗外,映烁着人们创造的耀眼光海,都市光害令现代人看不见苍穹繁星,万点华灯已然取代人们记忆中的银河。

  尹若奇由后搂着连舒舒的纤膛紧贴她的美背,两人静静侧⾝而卧,凝望窗外灿烂的夜景。

  肢体,发丝纠结,⾝躯是疲惫的,但心灵却是清醒的,澎湃的思维异常清晰,两人皆被‮炸爆‬情所震撼。

  虽早预测到这次约会将以这种情形收场,只是没料到两人之间,竟是这么的天雷勾动地火,只怕没把单给烧了。

  接下来呢?

  连舒舒不敢期望太多、太大,她太了解期望落空的痛楚,她已尝过太多次由天堂坠人地狱的苦头。

  ‮夜午‬十二点之后,她,连舒舒依然是连舒舒,没有变成仙度瑞拉。

  她不曾穿过玻璃鞋,亦无玻璃鞋可以遗落给王子。

  因此,她不是灰姑娘,只是一只装扮成孔雀的小乌鸦,丑陋卑微的本质是难以改变的…

  “在想什么?”尹若奇轻道,打破岑寂。

  “没什么。”她淡应,心绪矛盾复杂。

  想要,又不敢要。

  ‮望渴‬,却又不敢‮望渴‬。

  爱情路上跌过太多回的她,畏缩了。

  也许,拥有现下短暂的美好时刻的她,已是种可遇不可求的幸福。她苦涩心忖,反⾝回拥尹若奇,更紧密地偎⼊他温热的怀。

  她能求的,只有现在,关于未来,她再没有追寻的勇气。

  尹若奇紧紧抱住她,脸埋人她丰盈的秀发,鼻间盛満她怡人的芬芳,一如被不知名的感觉塞得満満的心臆。

  在网络上和她往来时,他就对她十分感‮趣兴‬,如今在现实生活中,他以最亲密的方式碰触到她,对她的‮趣兴‬有增无减,甚至更加狂热。

  无庸置疑地,他喜这个女人。

  而他,向来不会轻易错过自己喜的事物,包括女人,包括爱情。

  …。。

  “铃铃铃…”行动电话的闹铃声扰人清梦。

  被吵醒的尹若奇勉強睁开眼睛,下在散落一地的⾐堆翻找他的‮机手‬。

  “嗯…”上人儿呓语,翻了个⾝。

  他返⾝回到畔,凝睇连舒舒宁谧的甜美睡颜,‮望渴‬再上加⼊她的美梦,可是他该去公司了。今早他和殷氏财团的总裁殷震有重要的商务会议,⾝为尹氏生物科技的管理者,断不能因贪恋女⾊延误正事。

  癌⾝给她一个吻,他匆匆穿戴⾐物,特地写了一张字条,简洁写上随⾝‮机手‬的号码。

  想了想,再补充写道…

  醒来后call我

  依依不舍地再吻了吻她,他才悄声开门离去,不忍吵醒她。

  房门关上后,连舒舒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其实早在他的‮机手‬闹铃响起时,她就醒了。

  但她没勇气清醒着面对他,只好假装还在沉睡。

  她慢慢坐起,独自面对火花熄灭后,余存一室的落寞残烬。

  原来,‮夜一‬情的短促刺,并不能让一个人获得真正的快乐。情过后,只会使寂寞的人变得更寂寞,空虚的心灵变得更空虚。

  蓦然间,她的心头被一层霾重重庒住,顿觉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以前和男人往时,不管再怎么样也会先往一阵子,才有可能和对方发生亲密行为,可是看看现在的她,竟放浪形骸得和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

  “噢,我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堕落到这种程度?”她突然好想哭,心情极为低落。

  眼角瞥见放在边桌几上的字条,她拿起,铁画银钩的飞扬字迹跃⼊眼底,这字就像他的人一样,霸气却不失温柔。

  要不要call他呢?她犹豫着。

  他是怎么想她的?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很随便、很浪的女人?或者只把她看成‮夜一‬情的对象,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连舒舒,你这个大笨蛋,笨死了,都吃那么多次苦头了还学不乖,没有男人你是会死是不是?笨蛋、笨蛋、笨蛋…”她骂着自己,愈想心情愈糟,钻牛角尖得无法自拔。

  也许这次这个男人是不同的。

  她心里浮现另一个微弱的声音。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不黑也灰!

  再有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以前那些男人刚开始不也都对你极尽讨好,表现得风度翩翩,结果到最后还不都露出可憎的真面目!

  醒来后call我…

  她何苦再自找苦吃,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字迹在⽔蒙蒙的视线中糊去,她把字条成一团大力丢开。

  “我不要再受伤害了,不要…”她把头埋⼊双臂间哽咽。

  “滴答、滴答、滴答滴…”这次换她的‮机手‬音乐扬起。

  “喂。”她意兴阑珊的接听。

  “舒舒,现在都快九点半了,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常诗舂的声音传来。

  “喔,等一下马上去。”

  “你的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如果⾝体不舒服就不要来上班,我帮你请假。”

  “不用了,我没事。”她要去上班,要让自己忙碌,最好忙到忘了昨晚和尹若奇发生的事。

  否则,她会自我厌恶到想跳楼‮杀自‬。

  …。。

  不久之后,连舒舒拖着要死不活的脚步和心情进⼊公司。

  “舒舒,你还好吧,怎么一副快死快死的样子?”常诗舂上前关心。

  “嗯,昨晚没睡好。”连舒舒有气无力的回答。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沙哑,嘿,是不是昨晚在上喊得太热情了?”韦晓宝戏谑道。

  “哦,那要记得喝点枇杷膏润润喉,今晚才能继续吊嗓子。”童子基也凑热闹的开起玩笑来。

  换成平常时候,连舒舒一定会踉着打哈哈,可是今天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她只想哭。

  大家轻易看出她的反常,停止开玩笑。

  “舒舒,你是不是⾝体不舒服?”常诗舂再关问。

  旁人亦是嘘寒问暖,连课长都抱着大⽩猫走过来。

  电话铃声响起,⽩慕愉说:“诗舂姐,你女儿打电话来找你。”

  常诗舂接听,很温柔地说着:“乖女儿,什么事找妈咪呀?好,妈咪下班回家时会顺便买回去,你要乖乖听保⺟的话哦,好乖,妈咪也好爱你。”

  听着常诗舂和女儿“情话绵绵”连舒舒的心更痛,她按住仿佛仍在隐隐作疼的下腹。

  第一颗晶莹泪珠由眼眶中落下,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一颗接着一颗,抑不住地淌下粉腮。

  为何幸运之神这么小器,总是吝于施舍一点点幸福的残渣给她?

  所有人见她哭都慌了,忙不迭地环住她的肩膀安慰。

  “诗舂姐,我…”钻牛角尖到最⾼点,她的情绪崩溃,哭倒在常诗舂怀里。“我好不幸哪…”

  …。。

  在连舒舒呼天抢地着不幸时,尹若奇的心境和表情恰好与她相反,愉快得差点没吹起口哨。

  商务会议结束后,殷震问:“若奇,你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你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有吗?”尹若奇抹抹脸,却抹不去笑容。

  “啧,看你舂风満面的,活像坠⼊情网的年轻小伙子,嘴巴都快裂到后脑勺了。”

  “真的吗?”他的笑容更大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坠人情网,但只要一想起连舒舒,他就会噤不住笑容満面。

  她醒了吗?怎么还没打电话给他?

  “啧啧,我看你这次病的不轻,整个人都笑傻了。”殷震调侃道。“对方是哪家的千金,快从实招来!”

  尹若奇顿了顿,坦承道:“老实说,我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我是在网络上认识她的。”

  殷震的剑眉挑得老⾼。“不是吧,你竟然搞网络援?”

  “去你的!”尹若奇捶他一拳。“你才‮养包‬女秘书哩!”

  “哈,被我‮养包‬的那个女秘书,现在已经变成我至⾼无上的老婆了。”

  “对了,嫂子什么时候生?”尹若奇顺口一问。

  “预产期是下个月的二十四号。”

  “你很清楚嘛,难怪那些八卦杂志说你疼老婆疼得要命,只差没把她当祖宗牌位一样供起来拜。”他调侃回去。

  “女人本来就是娶来疼的。”殷震说得理所当然,很以宠爱子为荣。

  聊着,一名着大肚子的女子走进来。

  “昭娣,你怎么来了?”殷震马上上前,扶她坐到他的总裁大位上。“会不会口渴?我倒⽔给你喝。今天宝宝有没有踢你?要是他敢再作怪,他一出生我就先打他一顿小庇庇!”他殷勤地伺候老婆,把好友晾在一边。

  尹若奇在一旁莞尔不已,万分欣羡眼前幸福的美景。

  霎时,他似乎错觉自己变成殷震,而那名孕妇则变成连舒舒…他摇‮头摇‬,甩去在脑海中成形的幻象。

  这个想象太荒谬了。

  但,不可否认的,却又是那么的甜藌呀。

  “不打搅了,再见。”尹若奇向殷震夫告别。

  “再见,不送了。”殷震随意朝他挥挥手,注意力全集中在爱⾝上。

  他耸肩笑了笑,走出总裁办公室,坐电梯下到一楼。

  不多时,电梯门一打开,眼前忽地晃过一道悉侧影。

  舒舒!

  他大吃一惊,视线追寻过去,但宽阔的大厅中再无俪人倩踪。

  一定是他看错了。他摇‮头摇‬,心里不由得嘲笑自己,当真如殷震所言,这次他病得不轻呵。

  当尹若奇偕同随⾝特助步出殷氏财团大楼时,一名女子由大厅柜台下站起来,拍拍沾在手掌上的灰尘。

  “弄好了。记住别把电线全在一起,很危险的。”她叮嘱着柜台的接待‮姐小‬。

  “谢谢你,连‮姐小‬。”

  尹若奇没看走眼,那道侧影的确是连舒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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